《郡主每天不务正业》 第1章 穿越古代 未来世界,新历7102年,高楼大厦,以及随处可见的ai机器人,无不昭示着这是一个科技无比强大的世界。 此时,位于诺比亚星系的一级星球雨落星上,顾家,这个自末世流传至今的古武传承世家,拥有着古老的传承底蕴,家族大多数人都修炼古武,这个家族在未来世界是一方巨擘。而顾景兮,正是顾家少主。 偌大的顾家住宅,占地面积极广,整个顾宅上方笼罩着一层透明的能量防护罩,这在诺比星系上可谓是奢侈无比。 全天候开启能量防护罩所需要的能量是普通民众无法想象的。 何况这顾宅四周还有无时无刻不在巡逻的战斗机甲等,还有隐藏着的暗哨,让顾宅看上去更加神秘,强大。 此时,顾宅药制实验室里。 “你说什么?在帝亚星不远处发现古地球踪迹?这么大消息为何没人告诉本少?“顾景兮惊呼。 暗卫顾一,少主护卫队的首领,此时正无比恭顺的站在自家少主面前。作为暗卫队首领,顾一的本事并不逊色无任何一个将军,但在顾景兮面前,却无比恭敬,并不是因为少主的头衔,而是顾景兮无比强大的实力。 作为一个古老家族的少主,景兮无论是修炼资质还是智力,都是顶尖的,以至于如今仅仅20岁的年纪,古武修为已到巅峰,臻至圆满,无论是顾家还是其他家族,基本无人匹敌,只不过平时多数时间都呆在家族实验室,钻研制药。 “顾一,我要去一趟帝亚星,你知道的,药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景兮说完,便吩咐护卫队族里待命,准备独自前往帝亚星。 “少主,如今虫族正在帝亚星发动战争,你如今去,并不稳妥啊,至少,带上属下,有事属下可以效劳!“顾一话还没说完,自家少主已经踏入飞车出发了。 此时,帝亚星附近,有一个萧条的星球正在逐渐显现,而虫族正在帝亚星上与联邦战士厮杀,企图越过帝亚星,进入这个正在逐渐显示出来的疑似古地球的星球。 浩瀚无垠的宇宙星空,本该是静谧美好的,虫族的进攻却破坏了这份宁静。 帝亚星上空宇宙,一件低调的黑色飞车停在那里,正是景兮的飞车。 身穿战服的顾景兮,独自一人踏出飞车,前往古地球。 “该死,怎么这么多虫族?”景兮一边挥动量子巨剑,准备撕开一个通道前往古地球。 “你是谁,这里危险,赶紧退回去!” 开口的是此次联邦战士的将领,因为平时景兮很少出来走动,以至于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我跟你们一起,但是我要去装古地球。”景兮一边挥剑,一边回答将领的话,话落,又是一剑过去,虫族又倒下一堆,可见景兮战斗力惊人。 将领见景兮这勇猛的样子,也顾不得什么了,毕竟虫族大军一批接一批,有个高手帮忙总好过没有,虽然景兮的出现有点出乎意料,但此时谁还顾得上那么多,只要知道是消灭虫族的友军就好了。 虫族倒下了一大片,景兮也松了口气,只是,还没一会,一股心悸感,让景兮有种危机来临的感觉。 只见前方出现一只巨大的虫族,见自己的族人一个个的倒下,似乎是愤怒了,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身体像个气球一样膨胀。 “不好,它要自爆,快撤!”人群中将领一声大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嘭!嘭!嘭!…… 一声声巨响,来不及躲开的联邦战士都牺牲在了这爆炸之中。 而这其中最惨的莫过于景兮了,她所面临的是虫族王族的自爆,威力自是不一般,也正是这样,另景兮来不及避开这股自爆的能量攻击范围。 “不!!!!” “少主,少主,你在哪,你回应一下属下,好吗?” “少主!!!” 这是顾一的声音,还有护卫队的声音,幸好他们没有一开始就跟来,活着就好!这是景兮最后心里划过的唯一念头。 四处寻找不到的自家少主的踪影,顾一崩溃大哭,七尺男儿竟泪流满面。随后大喊“杀了这些该死的虫族,给少主报仇!兄弟们,杀啊!!!” “杀!!!” 虫族最终死于护卫队和联邦战士的怒火之下。 可惜,这些景兮都看不到了。 嘶! 好痛,这是在哪?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感觉到痛? 景兮捂着额头,突然,咦,这不是我的手,这不是我的身体,我怎么缩水了?这身体看起来才四五岁?我这是穿越了? 头好疼,嘶!没一会,一股记忆塞进脑子,一会之后,景兮终于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 回过神来的景兮,也接受了自己从一个成人缩水成五岁小娃的事实。 景兮叹了口气,还好,还活着就好。也庆幸顾一他们没有跟来,毕竟穿越这种事,几率太小了。 自己能穿越,是因为虫族的自爆引发了当时所在点的磁场,扭转了时空,才来到这里。 至于这里,应该是古地球的古代时期,至于这个朝代,应该没有记载,不过倒是跟盛唐的时候挺相似,终究还是不一样罢了。 一番心里活动后,景兮也终于接受了穿越这个现实。 该过去了,不然娘亲该担心了。 景兮按照记忆,往云雾山下的路走去。 “兮兮,你在哪?听到的话应一声啊!” “兮兮!兮兮!” …… 一声声呼喊,景兮才知道,原来原主跑进山里,想给母亲找人参,却没想过人小,这山里有多危险,岂是一个五岁小孩能进的?这不,原主就因为跌下小山坡,额头磕到树桩,昏过去了,最后就因为失血过多死了,然后就有了景兮的到来! “我在这里!” 听到人的呼喊,应该是陆叔叔找人来山上找原主了,哦,不,现在应该说是自己了! “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这山里多危险,你怎么就自己跑进来了?赶紧跟叔叔回去吧,别让你娘担心!”陆白,是邻居家的叔叔,一个猎户,看见景兮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你受伤了?赶紧,去找村医爷爷包扎一下!叔叔背你下山,天色已经很晚了。” 说着陆白就要背起景兮,景兮心想,这句身体刚刚失血过多,已经没什么体力了,自己能走这么久,完全是靠毅力在支撑。 “谢谢叔叔!”景兮乖巧的爬上陆白的后背! 陆白背上景兮,和其他来找景兮的村民打了个招呼就往回走了。 到了家门口,其他村民也已经先行一步把村医带来了。不过,还没包扎,就听到陆婶的声音从家里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婴儿的声音,还有另一声比较弱的婴儿哭声。 “阿妹,你醒醒,你看看你的孩子啊,你就这么放心去吗?你看看你的孩子啊,是男孩啊!双生子啊。”随后,是陆婶的叹息声! 景兮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屋里跑。 “娘,娘,你看看我,看看兮兮好不好?”景兮冲到床边,不断摇晃娘亲的手,可惜的是,娘(从自己变成小景兮之后,她的家人便是自己的家人了。)因为之前的追杀逃亡途中已经损害了身体,如今在生下双胞胎弟弟之后,那口气也终于咽下去了,就这样撒手人寰,留下五岁的景兮和刚出生的双胞胎弟弟。 “兮兮,想哭就哭吧,你娘,你娘她已经……”陆婶哽咽的说,后面的话也已说不下去了,为这姐弟三人,小小年纪便没了娘亲的同情,怜爱。 距离景兮穿过来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景兮用母亲留下的银票,在陆叔,陆婶,也是就陆叔的妻子,还有村民的帮助下,办理的母亲的后事,将娘亲埋葬在云雾山脚下的一出风景不错的地方。 至于弟弟们,也由景兮起了名,在里正的帮助下,添加在娘亲带的户籍文书中了。 二弟就叫顾景珩,小弟就叫顾景琰。 陆婶以及村民这阵子对自家的帮助,景兮也都铭记在心,暗自承诺今后一定会帮助这些淳朴善良的村民。 只是没过多久,这个愿望就实现了,而云雾村,也就是这个村子,也因此变成了周围郡县都羡慕的富村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话说,自己和母亲从边疆出发,一路往京城走,仅带了一小队护卫,却在出了边城之后被追杀,一路至今,身边所带的护卫一部分引开追兵,一部分也丧生在追兵手中。 自家母亲虽然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但从生活中的言行举止中,不难看出,以前一定是大户人家娇养长大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养成了这单纯不谙世事的性子。 这次之所以出发进京,是母亲收到消息说父亲在去进京述职途中,遭遇天灾,在宁县路上发生了山体滑坡,至今生死不知。 母亲也正是听了这消息,挺着肚子,匆匆带着自己准备去寻找父亲。现在想想,母亲得到这个消息,可能是假的,而这途中出现的追兵,以景兮的眼光看来,倒像是什么敌家奸计罢了,至于是哪方的敌人,暂且不清楚。 不过,这追兵这么急着要解决自己和母亲,多半还会派人在京城外拦截,看来,暂时不能进京了。 当然,也是因为弟弟们还小,自己也才几岁,单凭自己肯定是不能带领弟弟们走的,还好,这个村子没有什么坏人,村民也都热心淳朴,那就先在这呆着吧,等以后我自己能力恢复了再做打算! 做好了打算,景兮也终于有时间查看自己的情况。 第2章 空间现 在这半个多月里,在外人眼中,自己一朝丧母,又多了两个弟弟要带,村民看着自己的眼神也不由带着点怜惜。 至于弟弟们,景兮拜托了陆叔去县城买了一对山羊,每天就是挤羊奶然后稍微加热去腥喂给弟弟们。 并不是景兮不想给弟弟们找奶娘,可是,许多情况下并不允许,何况,找奶娘的话,肯定得找两个,那么势必要住在顾宅,如今顾宅连个下人都没有,到时不好安排。 好在,从记忆里得知,云雾村的村民都很好,淳朴善良,对于她们母女也没有那么疏离,甚至还多加问候,时不时地帮忙等等。 而邻居陆婶也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天天往自家跑,帮自己照看弟弟们。 当然,景兮也偷偷塞给了陆婶十两银子。一开始,陆婶并不接受,最后还是在景兮的坚持之下收下了银子。 而景兮也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家,一年到头的干活,能攒下来的银子也不超过5两,而一户人家一年的开销也才3两左右,可想而知,这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简直是相当于两年的积蓄了。 陆婶虽然知道景兮家可能不缺钱,毕竟她们母女两躲进这个村子,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不便宜,也出钱买了这座青砖瓦房,这是以前村里的乡绅买的盖的,只不过跟随而已去江南享福了,而这座院子也空置下来,由村里处置,卖的钱则留着修葺祠堂所用。 云雾村能够允许她们母女在村里安置下来,其中也不乏里正的认可,这么一想,景兮心下也有些了然,暗中铭记,将来帮衬大家一二。 云雾村的村民大多都姓李,也有几户是外来人员。 这陆叔一家就是外来人口,在这村里也没有遭受排挤,且不说陆叔为人正直仗义,作为猎户,伸手也颇为不错,这在云雾村里,可是羡煞旁人。 陆婶知道有钱也禁不住大手大脚的花,一直劝告景兮,财不露白,银子留着以后弟弟们上学堂等事。 陆婶的好意景兮知道,也感谢陆叔陆婶对自家的照顾,但交情归交情,这小村子,大家赚钱也不容易。 这天,景兮照顾好弟弟们,看着弟弟们的睡颜陷入沉思,突然手腕上一个熟悉的木槿花胎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只记得,以前顾家有个传家宝,木槿花手链,传到她这,家族一直没研究明白,一直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信物罢了,也就没多花时间去研究了,但她仍旧带在手上,没想到,手链上的木槿花竟化成胎记。 景兮清晰的记得,这具身体并没有胎记。 景兮右手抚摸着胎记,注视着它,突然,景兮发展眼前的场景变了。 只见,眼前这片空间,就像世外桃源一般,大约有一座县城那么大,远处还有一座小山,还有个两层小竹楼,竹楼不远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这里究竟是哪?我不会又穿越了吧?”景兮疑问,一边走向竹楼方向,想弄清楚真相。 “有人吗?有没有人?我要进来咯?”没等到回应,景兮推开竹楼的大门,走进去。 在一番探索之后,景兮终于明白这里是哪里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须弥芥子,也就是自己手腕上的那个胎记,已经完成认主了。 不过,这个空间比空间纽高级多了,毕竟空间纽是利用空间折叠技术制作出来的储物空间,最大只能有几十平的空间,而这个空间有一个县城那么大,高下立见。 而这个空间是顾家祖先传下来的,顾家祖先原本是一代神医,偶然出游遇到一个重伤的人,将其带回家救治后,那个人留下的。 原来顾家先祖所救的是一个修仙之人,擅长炼器,这个空间正是他为顾家祖先特意炼制的谢礼,只认顾家血脉,而且只有达到很高的血脉浓度才能认主,其中也有顾家先祖认主之后找寻的一系列医书,这也是景兮所开心的。 还有另景兮开心的是,这个空间能够种植养殖,虽然景兮不会种植,但能够用精神力操控,这就方便多了。 而且空间的时间比例也与外界不同,这里与外界的时间是5:1。 弄明白了这是哪里之后,景兮也松了口气,毕竟她也不想再穿越一次,她还有两个弟弟要照顾呢。 不过空间到底是经历了好多代人,至今也就景兮和那个先祖打开过。 景兮想,或许自己能成功认主,应该是当时爆炸扭曲的时空之力,空间差点被毁,危急时刻自动认主了,已经和景兮融在一起了,谁也夺不去了。 当然,自己还是得小心一点,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么逆天的东西谁能不眼馋?怀璧其罪! 以后,一定要小心使用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恢复古武修为,才能庇护弟弟们。还好自己境界到了,重修不过是很简单的事,短则两个半月,多则三个月,修为便能恢复了。 出了空间之后,景兮便加紧时间修炼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每天景兮的生活就是照顾弟弟们的生活,还有修炼。 就在来到这半个多月后,景兮想着,总是拜托陆婶也不是个事,院子也需要打扰一下,看来还是得去买人。 顺便说一下,这个朝代,买奴仆是常见的事,镇上就有专门的牙行。 这天,天气晴朗,适合出门。 景兮拜托陆婶照顾弟弟们,景兮提前一天跟陆叔说去县城的事,所以,今天,陆叔一早就过来找景兮了。 “兮丫头,要带上干粮和水,从这村口去县城坐牛车要一个半时辰呢!”考虑到景兮人小,容易肚子饿,陆叔出声告诉她注意事项。 “陆叔,我都带了呢,那我们就出发了,弟弟们就拜托陆婶了。”景兮一边感谢一边跟着陆叔往村口走去。 …… 就这样走了一会,就到了云雾村的村口,这时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牛车了,大家都包袱款款,有的要去县里卖山货,有的要去镇上买日常用品。 “王叔,这是我和兮丫头的车费。”陆叔递给王叔四文钱。 顺便说一下,王叔是村里一户有牛车的人家,专门在村口送人去县城的,每个人坐牛车要两文钱,而陆叔直接就帮景兮还了车费。 而景兮要掏钱还给陆叔他却不收。 算了,到时候买点东西给陆叔家送去吧,况且这阵子陆叔一家一直帮助自己姐弟三人,也算是大恩了。 经历了一个多时辰的颠簸,一行人终于到了县城,这个县叫做青山县,隶属康阳郡,是东边的一座临海城市。 县城人来人往,陆叔和景兮到了县里后就直奔牙行,毕竟此行的目的就是买人。 陆叔带着景兮走到北边的一条街上,这里有县城最大的一家牙行。 “兮丫头,就是这里,我们进去吧!”陆叔开口说道。 “好的,陆叔。”景兮回道。 “这位顾客,欢迎欢迎,里面请,请问是买人还是买宅子,我们这里都有。”牙行管事一看到陆叔和景兮就一脸殷勤行的迎上来。 作为管事,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自然知道这做主的肯定是景兮,而身边这位可能是家里的管家之类的。 “买人。”景兮言简意赅。 “客官,你要什么样的,我们这都有,绝对老实,不偷奸耍滑。”小二一边陪笑一边带领他们二人进入牙行。 “带我看看吧。”景兮此行主要是想买个厨娘,还有门房。 “客官,按你的要求,符合条件的人都在这里了,你看看有哪些看的上眼的。”小二带着他们来到景兮面前。 “那角落的那个男孩怎么回事?”要买谁景兮心里已经有底了,只是这会突然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穿着破烂的小男孩,看起来也就七八岁左右,那身上估计是被打伤的。 “客官,这个是他家人把他给卖到这的,至于他那一身伤应该是他在逃的时候被他家人打的,他们那一家简直是……” “这样吧,我就要刚刚张大爷一家,还有这兄弟两,再加上他吧。”景兮拍板到。 “客官,是这样的,张大爷一家三口是20两银子,这对兄弟两也要20两,毕竟都是壮劳力了,至于这个小子,就五两吧,总共是45两。”管事说道。 景兮一听,也觉得合理,这个牙行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狮子大开口,价格也实惠。 自己买下这几人这价钱也算是合理,那就这样吧。 付完银两,景兮便领着几人出了牙行,和陆叔几人直奔布行去,毕竟这几年没有衣服,还是得去买些布匹和棉被。 不得不说,景兮穿越过来正是九月,弟弟们的生辰是九月初五,如今已快步入十月份,天气已经很冷了,所以,买布料必不可少。 一行人到了布行,在陆叔的陪同下,景兮买了两匹上好的布料准备拜托陆婶给弟弟们做衣服,还有给自己也买了两套成衣和一匹鹅黄色的布。 然后就是买了几匹花色不一样的布准备回头给陆婶自家和其他几个经常帮助自己的婶婶家还有里正家。 最后还给新买的下人一人买了两套纯色的衣服和几床被子。 最后,景兮在县城雇了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回的云雾村。 终于回到家里,还好景兮他们在县里吃了一碗牛肉面,不然非得饿死。 第3章 安排 回到家之后,景兮将新买的人带到了堂屋。 众人这一路的心情可不平静,终于离开了牙行,从目前的举动看来,这个新主子对他们还算不错。 每个人内心有些忐忑,在见到顾宅之后这种心绪终于能稍微平静下来,众人被主子带到了顾宅堂屋。 从大门到堂屋,众人都不敢随意乱瞟,只是恭恭敬敬地跟在景兮身后,没一会儿,一行人便到了堂屋。 “见过小姐。” 众人齐声下跪,他们在经历了颠沛不如意的生活之后,如今还能保留着对生活的期盼,生气,这也是景兮选人的原因之一。 “起来吧,以后都不用下跪,我这里不兴这一套。”景兮挥手,让众人起来。 “张大爷,今后,你就负责门房的差事,至于张大娘你,后院和厨房就交给你了。还有张二丫,这名字不好听,你就改名成新柳,新代表新的人生,柳则取柳色长青之意。” “你们一家就住在前院西厢的小院子里,新柳就跟在我身边做事。” “奴才,奴婢谢过小姐。”听到安排的张大爷一家就又要下跪,被景兮拦住了。 张大爷一家是逃难出来的,只是因为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在逃难途中,被家人以孝道逼迫,说他这一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家三口被卖到了牙行。 都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感情,只有永恒的利益,在利益之前,这人命在“穷凶极恶”的家人眼里,一文不值。 是已,这一家三口都被卖到了牙行,本来并不是这结果的。 最开始的结果是张大爷的家人想着一个丫头片子,不值钱,养了也只是浪费这金贵的粮食,哪怕实际上这丫头片子平时只吃米汤和野菜,还时常被他们指使磋磨,小小年纪,头发干枯毛躁不说,人也饿得面黄肌瘦。 是已,张家人生了心思,想将这丫头卖到青楼里换粮。 最后还是这张大爷夫妻拼死阻拦,只可惜,反而惹怒了张家人,一家三口皆被卖到了牙行。 好在,他们遇到的这牙行管事为人不错,对他们不算多好,但也保证了他们的温饱。 “至于你们兄弟两,本来姓江,如今哥哥的便叫江文,弟弟叫江武,负责护院等安全。住在外院北厢房。” 江家兄弟,本来是良户,后来父亲当兵战死,母亲跟着去了,父亲的抚恤金却被偏心的爷奶拿去,还一直磋磨他们兄弟两,他们二人不想留在那个吸血鬼一般的家里,而后巧合自愿卖到牙行的。 这一点倒是让景兮意外,没想到他们竟是自愿卖到牙行的,果断,倒可以培养一番。 “还有你,既然你家人不要你了,你就跟着我姓顾吧,就叫顾毅,希望你以后坚强刚毅。至于你身上的伤,我会给你金疮药,到时让江武他们按时帮你擦药,好好养着,过一阵子就好的!你就住在江文江武的隔壁。” 至于顾毅,他的身世也算是曲折了,父亲另娶,所谓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他爹又是个耙耳朵的,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他后娘买通了人贩子,把他拐了卖掉了,在她后娘眼里,家里所有的财产可都是她自己宝贝儿子的,哪能落到这原配所剩的小子身上? 说来也讽刺,他爹明明知道他是被她后娘使计卖掉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快便被那个后娘说服了,而这也让顾毅彻底死心。 往后在他们一家得知他在郡主身边做事的时候,一家人又是心里极其不平衡,尤其是他后娘,恨不得让自己儿子去取代了他,得到郡主重视,可惜,终究只是幻想。 “我这的规律只有一条,那就是忠诚。” “如若违背,别怪我不客气了!” “至于待遇,每人每月5两银子,衣服夏季冬季各4套,做好自己分内事,年节还有奖励,至于奖励什么,就看你们的具体表现了。” 打一棒再给个甜枣这一招,景兮用的趁手极了,没办法,如今自己还要带着弟弟,功夫也还没全恢复,哪像以前在顾家那样,一呼百应,那可是绝对的力量,可不屑使用这些弯弯绕绕。 “好了,现在就是,张大娘,去厨房张罗一下你们几个人的晚膳,荤素都要有,还有就是我今天买的被子布匹衣服等会你拿下去,安排好。” 景兮挥手让她们下去休息,自己也回了房间去看看弟弟们。 陆婶今天几乎照顾了弟弟们一天,景兮让陆婶回去休息,临走前还让陆婶带走几匹布。 本来陆婶死活不收的,最后还是景兮说道,该给陆哥哥和陆姐姐做两身新衣服了,她才收下的。 陆叔只有一儿一女,大女儿陆见宁今年10岁,小儿子陆见成今年7岁。 姐弟俩都衣服不至于破旧到哪里去,但到底有新衣服他们肯定是高兴的,且印象当中,景兮和母亲来这云雾村之后,陆见宁也没少跟随她母亲过来帮忙,空了还时常过来找景兮,知道景兮要带弟弟,没有去云雾山,还时常带着自己和弟弟去山上找到的野果等等给景兮。 有时也是陆叔打到了猎户,还派女儿取了一些给景兮尝尝。 他们真诚相待,景兮自然也不会忘了他们。 一天下来,景兮也有点累了,毕竟现在修为还没恢复,这个身体又是娇养的,没做过活的。 景兮边想着,如今生活也走上正轨,就是还没有个进项,总是这样花钱,母亲留下的钱已经不多了,再加上今天买了人,杂七杂八的又花掉了上百两银子,总不能做吃山空,看来,得想办法挣钱了。 一边想着,这云雾村,世代种植,可是村民们一年到头却赚不了什么钱,得想个办法挣钱,还得帮衬一下村里的人。 景兮想了好久也抵不过身体的本能反应,睡着了,夜色深沉,天空中的星星微闪,而景兮轻轻护着弟弟们陷入睡眠之中。 当然,半夜还是得起来照顾弟弟们吃奶,好在,陆婶已经将羊奶放在炭炉上温着了,只需要喂奶,还有注意他们有没有尿床就好。 虽然进项还没有头绪,但是,下人们的到来,也让景兮松了口气。 总归一直麻烦人家也不是个事,自己也还小,家务活也没做过,总算有人可以解决家里的事。 对于下人们来说,就更加是个新的开始了,遇到了一个好的主家,待遇非凡,毕竟别家的下人可没有这么丰厚的月银。 以至于,半夜中老是惊醒,一方面感叹庆幸,一方面又害怕明天醒来这又是一场梦,可以说是百感交集了。 翌日,天刚刚亮,下人们便自动起床了,该干嘛的干嘛,毕竟谁也不想丢了差事。 景兮也在新柳的帮助下,照顾着两个弟弟的吃食。 期间,对进项毫无头绪的景兮也进了空间,在竹楼哪里找寻赚钱的办法,最后在角落里看到几本酿酒方子,因为先祖只对医术感兴趣,其他的书也没有注意去看。 这可不就刚好方便景兮的赚钱大计了么! 正中下怀。 也趁着这个时机,景兮将书籍都整理了一番,最后还发展了一本菜谱,上面记载了许多美食,算了,景兮从来就没下厨过,自己在古代了试了试,可惜,自己是个厨房杀手,搞得陆叔每次都以为走火了。 这样过后,景兮是想着能够上得厅堂就行,不求下得了厨房了。 毕竟上帝给她开了扇大门,关掉她一小扇窗户也没什么要紧。 最后景兮还发现了空间有个仓库,也是类似于芥子一般,不过只能储存食物什么,活物并不能进入,只能景兮用精神力收取。 不过这个仓库相当的大,可以用来储存粮食,毕竟民以食为天,再说,空间比例虽然才1:5 但是架不住作物成熟得比外界还要快啊。 幸亏这仓库足够大。 景兮用精神力在空间种植了各种各样的果树和水稻小麦等农作物,最后还种了一些人参天麻等药材,预备以后可以用来制作各种酒。 这些种子可是景兮在空间里翻找到的。 一番劳作后便出了空间。 随后,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景兮也终于迎来了弟弟们的满月日。 这天,天气晴朗,一大早景兮就打发张大娘夫妇去向村民购置蔬菜肉类等等。 好多村民都不愿意收钱,但最终还是在景兮的坚持下,银货两讫,村民们有了额外的收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许多。 这天,景兮还让陆婶召集村里几个婶娘帮厨,每人最后还给包了红封。 景兮和新柳等人拾掇好两个弟弟之后,便和新柳一个抱着一个弟弟前往院子,毕竟作为满月宴的主人公还是得出现让人瞧一眼的。 两个弟弟被景兮养的白白嫩嫩,院子里酒席也开始了,每个村民来了以后都夸奖景兮把弟弟照顾特别精神,还带了一家准备的贺礼。 村民们能拿的出手的基本都是一家地里种植的东西,或者是家里养的家禽下的蛋呀什么的,虽然简朴,但是礼轻情意重! 景兮让人一一收下,还让顾毅将提前准备好的点心糖嘴等还礼给人家。 不得不说,景兮制的金疮药药效比起别人来,那是快多了,顾毅身上的伤上了药也都好全了,就是剩下一些疤痕,不过景兮还没制作去疤的药,准备过阵子把一些常用的药制出来。 …… 酒席过后,两个弟弟的满月宴就结束了,来的村民回去都兴高采烈的,也都真心为景兮姐弟们感到高兴。 第4章 筹备酒坊 景兮了解过,这个朝代的人喜好酒,偏偏酒家酿出来的酒喝的不尽人意。 景兮心想,打算盖酒坊酿酒,做酒家生意。 酒席离不开酒,庆功宴,酒楼,客栈等等都是需要酒的,酒的市场很大,而且自己还可以根据方子,配合药理,来酿制一些有特别功效的药酒。 其中有的可以养生,有的能够消除一些陈年暗伤,这些药酒的需求量绝对大,但是景兮并不打算酿太多,毕竟物以稀为贵。 还有就是,自己空间生产的东西,不太想拿出去卖,不过倒是可以弄成不同的价格梯度,价格高的则可以稍微掺杂一些空间出产的果子和药材酿的酒,相信效果绝对让人赞不绝口。 这般一想,景兮有些莫名,无奈,明明自己只想不务正业,每天吃吃美食,制制药,照顾孩子,生活硬是将自己逼成一个商人? 好吧,商人就商人,等酒坊完工了,有收入了,自己便悠闲了,如是一想,景兮顿觉动力满满。 不过,这别人辛辛苦苦都是为了钱,而只有景兮辛苦只为了赶紧拜托眼前的处境,然后逍遥自在,不务正业? 这想法,莫名让人嫉妒怎么办?好在,没人知道。 不过,目前,需要在村里买下一块地,建造一个作坊,至于工人,就请云雾村的一些村民好了。 具体事宜得先弄个计划表出来,说做就做。 景兮让张大娘和新柳照顾弟弟们,自己则在书桌上写起了计划表。 好一会之后,景兮终于完成了计划表。 好了,既然计划好了,那就差实施了,还是得明天找个时间去里正家问问村里有什么能买的地,先买下来建造作坊再说。 不得不说,新柳等人自来到顾宅之后,整体看起来气色好多了,这可跟当初面黄肌瘦的模样大相径庭! 顾毅等几个男子就变得壮实多了,尤其是江文江武,十几岁的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如今有了这足够均衡的膳食,不仅人长结实了,就连身形也在抽条了,隐隐长高了些许。 至于新柳,那就变化更大了! 之前的新柳在张家一直被磋磨,小小年纪每天便要去山上割猪草,还要喂家禽,每天更是天不亮便要去河边浆洗全家人的衣物。 导致这新柳十岁左右的年纪愣是跟如今五岁的景兮看起来差不多。 如今,在顾宅只许需每天做好这分内之事,平时跟着她,也不需要做多重的活,这般半个月下来,整个人也开始长肉,身形拔高。 换上新衣服之后,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跟当初的模样天差地别。 果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般一拾掇,比村里的丫头们还要好看些许。 想来本身底子就不错,不然也不会差点被卖到青楼去,只是以前生活太遭,看起来营养不良罢了。 交代了让张大娘照顾弟弟们后,景兮就往村长家走去。 “兮丫头,你这是要去哪?” 路上遇到热心的村民打招呼,景兮都统一回应是去里正家有事。 里正李子豪,今年大约30多岁,上任里正是他爹,而他的能力也确实出众,这才被选举继了他爹的里正之位。 里正家就在村子的中东部,不远处是村里一条小溪,位置也好认,景兮寻摸着便走了去。 “里正伯伯,你在家吗?” 景兮站在里正家门口,边敲门边喊道。 “来了,是兮丫头你啊,来找伯伯什么事啊?”来开门的正是里正,30岁出头的人,一身正气,也将云雾村管理的井井有条,是个不错的人。 这是景兮上次在弟弟们的满月宴上对里正的第一印象。 而也是这个村子的人都很不错,让景兮有了多帮助他们的想法,自从自己和母亲匆匆来到这里住下,村民们便对自家多番照顾。 “里正伯伯,我来找你是想买地,想问问你村里还有什么地可以批出来盖作坊的么?”景兮也不卖关子,直接便说出了目的。 “买地?你要建什么作坊么?”里正疑问道,何况如今景兮年纪尚小,家中如今也没有长辈。 “是的,我打算建个酿酒作坊,娘亲留下的钱不多了,我们姐弟三人总得有个进项,何况,如今顾宅的开销也大,再者将来弟弟们上学堂要花费的银钱也得开始攒着了,还好我们家祖传一两个酿酒方子,这不,想着酿酒卖钱么!” 这是景兮对外想好的借口,也好掩饰自己的空间。 只是景兮这般说这,却忘了她那王爷爹,如今正好可以拿来当借口,也是可以。 “原来是这样,那你可得想好了,至于地的话,在村子北边刚好有几亩地空置着,既然你要,伯伯帮你办理手续,那块地离你家正好不远。不过,那地的价格总共是要20两银子,这个,你可以先付一半,伯伯帮你签字保证就好了。”里正沉思了一会,向景兮说道。 虽然景兮年纪尚小,但他知道,她们是大户人家来的,听说大户人家的孩子都早熟,因此也没有差异为什么景兮小小年纪要建什么作坊的事。 毕竟当初娘亲和自己躲进这个村子的理由是下来乡下感受生活,而村民们只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家室,后院的腌臜之事才让母女二人来此居住。 不过村民大多淳朴,也没有想太多,这也就是不久后景兮被她那王爷爹找来后,圣旨传来,村民们震惊的原因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里正说的那块地景兮恰好知道在哪,确实离顾宅不远,景兮对此也挺满意,那块地的价格也合理。 “不用,里正伯伯,那我就买那块地了,到时你帮我介绍一些村民来帮我盖作坊,工钱管够。” 景兮也没有拿乔,直接从小跨包里掏了银两递给里正。 这小跨包是景兮让张大娘按自己的想法缝制出来的。 两层的格子,上门绣着一朵木槿花,大约有书本那般大,比起小小一个的荷包来,景兮更喜欢这小跨包,方便。 “那伯伯明天便陪你去一趟镇上办理这地契一事。”见景兮神色肯定,里正也不推脱,直接应了下来。 …… 买地一事最后也敲定下来,隔天,景兮便要跟着里正去县里办理地契。 翌日一早,新柳便着手给景兮洗漱更衣,张大娘还特意给做了些干粮,让景兮路上吃。 景兮背了小跨包,身着鹅黄色衣裙,不足成年人巴掌大的小脚踩着一双粉色小绒靴,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白皙水嫩,一双眸子水嫩明亮,笑起来甜甜娇娇的,可以看见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额前留着微卷的刘海,一头秀发被新柳扎了个流云髻,其余的柔顺的吹在身后,头上簪着娘亲给她置备的发钗,样式简单却又独特。 这次去县城,景兮让江文驾着马车去接里正伯伯,噢,这马车是前不久景兮取镇上买的,总归是有马车比较方便,江文也在这几天学会了赶马车,这不,如今便可驾着马车一同去县里了么。 “里正伯伯,我来啦!”马车才刚停下,景兮便看见里正正在约定的地点等着了。 “里正伯伯,快上车。”景兮招呼着。 “兮丫头,好好好。”里正说罢便上了马车。这马车只是普通的马车而已,并没有王府的马车一般,想着要不是王府的马车防御性能足够好,当初可是得受伤呢。 不过,有个出行工具了也方便许多。 半个时辰之后,景兮同里正来到了县衙,这办理地契的可不都到县衙里登记么。 里面向师爷说明来意,还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地契等,递给师爷。 接着景兮还让江文上前递了碎银,道是给师爷及兄弟喝茶,师爷暗中接过银两,脸上即刻笑开了,没一会便看了地契,确认之后盖了章,好了,这手续便办好了。 想着景兮还想去县里找一个施工队,负责酒坊的建造,里正怕景兮人小,被诓,适才表示自己不急,陪着景兮一起。 最后在县城里找了一个施工队,领头负责的人姓胡,人们都管他喊胡师傅,据说口碑不错,为人也诚实,并不会偷工减料。 至于帮工等,景兮则准备在村子找就好,如今已是十月份了,村子里的壮年得了这工作,也算有个收入。 至于材料,也是由胡师傅负责采购,景兮先付了两成订金。 如此这般,景兮今天来县城想办的事便都办好了。想着即将午时,里正伯伯一早便陪着来县城,想来如今也饿了,是已,景兮让江文驾着马车前往县里的酒楼吃了一顿。 期间里正伯伯那叫一个婉拒,生怕景兮花费太大,这酒楼也不是平民百姓吃得起的呀,何况还是县里最好的酒楼,醉仙居! 据说在醉仙居吃一顿招牌菜老贵嘞,奈何,景兮笃定心思要感谢里正,这才来了这醉仙居。 景兮见里正伯伯看着菜单出神,也有些无奈,最后里正随便点了两样“便宜”的菜色,景兮无法,只得多加了几个招牌菜。 说实话,这古代什么都不方便,就是这食材挺多的,哪像前世(这里景兮把以前称之为前世了,毕竟当初肯定是死了的,不然精神体也不会寄居在这躯体之上了,如今已是一人。)要什么食材都没有,全是人工培养的变异食材,一股子“机器”味,可难吃哩。 用完膳后,里正担心景兮再乱花钱,再说事也办完了,里正便提出要回村了,别等下时辰太晚。 景兮也想着回去了,还要赶紧安排帮工等事,是已,一行三人,便趁着天色回了云雾村。 第5章 酒坊落成 回了云雾村后的景兮,先将里正送回了家,这才让江文驾着往顾宅而去。 马车到达顾宅门口后,张大伯立刻上前,见是自己主子,便赶紧开了门,一让小姐进了宅里。 …… 顾宅内 “小姐,你回来了?”开口的正是新柳,身着素色长裙,上身是一件白色短褂,袖口绣着简简单单的花儿,素色及踝的长裙上点点碎花,如今渐渐拔高的身形,看起来终于有几分像七八岁的孩童了。 这丫头一见着小姐回来了,立马迎上前,江文则递了矮墩,方便小姐下马车。 当然,如今景兮的身手虽未恢复,却也比起寻常的江湖高手了,这小小的高度倒是难不了景兮。 只是见着他们这么周到,景兮也全了他们的意思,遂伸出手撩开车帘,起身,在新柳的搀扶下踩着矮墩下了马车。 随后,江文便请示了小姐,将马车驾到专门的地方去。 景兮则踏步走向堂屋,新柳跟在她身后。 景兮边走边问道:“小少爷呢?这会可是在睡觉?” “回小姐,两个小爷一个时辰前喂了奶歇下了,我娘说这会应该快醒了。”新柳听了自家小姐的话,顿时回答道。 到了堂屋 “噢?阿珩阿琰快醒了?那新柳,你去唤江文江武上来。”景兮想着先把帮工的事解决了,那胡师傅明日便要来云雾村盖酒坊了,然后就去看两个小包子。 “好的,小姐。”听了命令,新柳立即下去将江大哥们换了上来。 他们当中,除了爹娘,便属江文江武年纪最大,如今15岁的年纪,整整比她大了五岁,是已,平时新柳都唤他们江大哥江二哥。 “小姐!” 景兮正在思考中,新柳已将江文江武唤了过来。 “明日县里的施工队便要来了,你们等会随我去村里广场上招帮工,明日要盖酒坊。”景兮这般说着,还边吩咐新柳取了笔墨纸砚,等会方便登记。 并不是景兮不信任村民,而许多地方招工都有文凭为证,白纸黑字,届时做起事来也会方便许多。 “是,小姐。”江文江武二人并没有疑惑小姐要他们做何事,如今已是顾家的人,小姐所吩咐的事情,他们兄弟二人办好便是,无需置喙,也不会去质疑小姐的决定。 一会之后,景兮带着新柳,和江家兄弟,前往云雾山村的广场。 说起这广场,其实就是村里专门空出来的地,方便里正召集村民们开会的地方。 如今已是冬季,地里的活计并不多,是已,许多年轻壮劳力还想着去县里干长工,只是,这云雾村偏僻,许多村民也没法说一离开便是许久,除了少部分村民生活实在是艰难,又想着多赚点铜板好过个肥年,这才出去县里寻摸一些活干。 招工一事,景兮早有跟里正说过,也约定了今天下晌便要来广场招人。 里正通知过的人家这会倒是三三两两的到了广场徘徊着,里正信誓旦旦地跟他们保证今天顾宅招工,只要踏实肯干,肯定会被选上的,是已,对于招工一事,他们并不怀疑。 况且,在他们眼里,里正的话特别容易让他们信任,这不,除了手头上还有要紧事的还没到,其他的村民便都到了。 他们见景兮带着人来到广场,便纷纷上前。 如今村里的村民几乎都管景兮喊小姐,在他们心中,景兮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算如今她母亲走了,她也仍旧跟他们不同。 有些拘束,但是并不会疏离,仍旧如当初一般,淳朴。 “各位叔叔伯伯们,我托了里正伯伯说今日要招工,大家能来,我便保证,只要你们努力干活,都有机会选上。” 景兮看了眼前的村民,倒都是不错的人,人群来齐了,差不多二三十人,江文江武让他们排成一行,挨个上前登记,至于里正,也在刚刚让顾毅去请了来。 “明日胡师傅便要来盖酒坊了,来当帮工,每人一天五十文,每三天结一次工钱。这里,我相信里正伯伯也跟你们保证过了。” 村民们听了景兮的话,内心激动无比! 嘶!一天五十文,三天就是一百五十文,这可比去县里给人干长工要好很多了,据说隔壁谁家的娃就去县里给大户人家做长工了,一天也才三十文钱,这如今多了将近一倍,众人只觉得心中火热。 就连在一旁的里正也面露震惊! 正开口想说些什么,脸色纠结。 景兮知道县里的价格,这也是景兮的想法,自己手头的银两还有,工钱给多点也无妨,再说自己空间里还有许多东西,不愁这钱的事,是已注意到了里正的犹豫,随后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心里有谱。 至于这酒坊,景兮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想着为自己以后拿出药酒有个由头。 也不知道爹爹如今境况如何了,哎,只是弟弟尚幼,自己武功还没完全恢复,只得暂时在这停留了。 心思一转,景兮也将此事深埋心里,如今当务之急,是解决了招工一事。 遂又开口道:“顾宅会负责帮工的午膳,是已,这点你们放心,荤素搭配,饭量管够!” 众人激动了,这完全是大好事啊,如今已是冬季,地里收成不多,除了赋税也所剩不多,只能解决温饱,平日里也没什么闲钱,如今这活计,可是天上掉馅饼啊。 “一个个上前,念了名字,让小姐登记,按个手印便好了。”开口的是江文。 村民闻言,也没什么疑惑,去县里干活的人也要签那什么契书的,这点并没有什么问题。 众人一一向前,报了名字,按了手印,完事后,众人才一一散去,脚步轻快,想来心情愉悦极了。 景兮给了里正一些碎银,感谢他多跑一趟,里正多番推脱,最终还是没能拗得过景兮的好意。 回了顾宅之后,景兮还让新柳去隔壁陆家传意思,拜托陆婶找几位手脚利落的婶婶帮忙下厨,给工人们做午膳,还给每个帮厨的一天三十文。 这事可让那几个被陆婶找来的婶婶高兴坏了,这一天就做顿午膳就能二十文,这做到酒坊完成,这得有多少铜板呀? 至于午膳的蔬菜肉类,景兮便拜托给顾婶去采购了。 回了顾宅的景兮,第一时间奔赴后院,想念阿珩阿琰了,肉嘟嘟的,可爱极了。 隔天一早,胡师傅便带着工人,拉着材料来了顾宅,接着,景兮的酒坊就这么如火如荼的盖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景兮到这个世界已经三个月了,如今已是十二月初一了,到处白雪皑皑,整个世界仿佛穿上了银装。 距离康阳郡几百里之外的京城,随着八月份时荣王爷的进京述职,也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事。 当时,荣王爷顾良川大败南临国,在八月份时进京述职,并没有带上妻女,因为妻子已经大肚便便,即将临产,女儿也还小,受不起舟车劳顿。 荣王爷带领亲卫回京,准备禀了陛下之后再回边城,等待妻子生产后再安排回京之事。 奈何,王爷一路顺利抵京,皇上下旨封赏,王爷战绩天下皆知。 可在回了京城王府之后,却收到边城的飞鸽传书。 原来是管家察觉之前王妃收到王爷遇险的消息是假,骗王妃出城诱捕才是真。王妃被假消息所骗,以为王爷遇险,带着女儿匆匆带领一队人出发寻找王爷。 管家派人出去寻人时,越找越心惊,暗自祈祷王妃郡主平安无事。 最后一路搜寻,却得知王妃郡主下落不明的消息。 这可不得了。 荣王爷得到消息后,立即派人搜寻,同时也在调查凶手,最终查明,原来是边城城主和城主小姐的手笔。 边城城主叛变,想诱捕王妃郡主来要挟王爷,而这城主的女儿却是因为嫉妒,自己仰慕王爷多时,早就对王妃嫉妒在心,在得知她爹派了消息去引王妃出城时买通了杀手,准备杀人灭口,然后自己才有希望嫁给王爷。 嫉妒是原罪,最毒妇人心。 得了,这下边城城主是惹了众怒了,荣王爷的封赏天下皆知,在这节骨眼上,妻女却生死不知,这下,边城城主谋害皇亲国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落。 只是,妻女的生死不知,却给王爷带来了致命的打击,每天亲自带人搜寻,人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 可惜搜寻却没有搜寻到一些边远小城,这才使得景兮姐弟三人的身份一直无人所知。 康阳郡,青山县,云雾村。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景兮的酒坊也终于要开工了。 人手多数是在云雾村找的,景兮准备用高粱酿酒,这个季节正是盛产高粱的季节。 景兮向村民们收购了高粱,派江文江武去县里买了白糖,这年代,白糖也是个精贵东西,只有大户人家在做点心时才会用,平民百姓很少买糖,就算有,也是偶尔一次咬咬牙买了枣糕等给孩子们甜甜嘴的。 景兮将工人分成几批,每批人负责一个步骤,至于最后的步骤,则由景兮一人完成。 当然,景兮是自己背着人将酒坛等收进空间,然后用精神力完成的,毕竟那么多,单靠自己亲手做,怎么可能完成? 工人也是在云雾村找的踏实,手脚利落的人,签了长工的,每人每月900文,这对他们每户人家来说,可是一笔大收入了。 至于酒坛,村里东边有户人家就会烧制,景兮在之前便打听好了。 开工前去定制了酿酒时用的大坛,还有开坛后量装的小坛。 景兮还让李大爷,哦,也就是那个烧制酒坛的村民,在每个坛子上特别烧制了一个印记,有点类似商标的东西,这个标记还加了景兮独门研制的药水,是别家造假不来的。 酒坊开工后,日子也过上了正轨,这边景兮和弟弟们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满。 哦,对了,如今景兮的古武修为也已经恢复了,空间里还配制了好多各种各样的药,景兮还时不时的溜进山里,寻找野生人参等,准备用来炮制药酒还有制药等等。 而他亲爹这边,日子过的却惨淡无比,要不是心里有个寻人的念头在支撑着,他早就倒下了。 第6章 赠药膏 时间仿佛披上了疾风的翅膀,咻的一下,已是年末,今天十二月二十八,距离小年夜也仅剩两天了。 这个月来,自酒坊开工,景兮每天都要带着新柳去酒坊转悠,不是监督,而是教他们怎么做好自己负责的步骤。 村民知道酒,但不懂得酒是如何酿造的,况且,这酒可是夏国人的喜好,许多人喜好酒,如今有机会在这酒坊做活,这对他们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呢。 说出去够自己自豪许久了,只是他们并不会胡乱说出去这,生怕这泄露了什么,害了东家就不好了。 接近除夕,酒坊的工人早已放假,景兮在几天前便准了他们的年假了,甚至给所有长工发了奖金,每个人多发了一个月的工钱,甚至还让他们每个人带回去了一袋20斤的大米。 这大米正是景兮让人收购回来的米,景兮打算一部分酒用空间生产的米酿酒,这些买回来的米自然也就存下来了,只是村名们不知道,以为是酿酒剩下的。 景兮额外找李大爷烧制了许多酒坛,就连大缸都烧制了许多个,放在空间里。 如今是冬季,村民们的收入不多,还了徭役之后,所剩不多,而这20斤大米,对他们来说,可谓是很重要了。 以至于每个长工都对景兮感激涕零。 景兮去了一趟酒坊查看之后,便打算往家走了。 只是中途传来的哭闹声却令她止住了脚步。 “当家的,你这样让我们可怎么办啊?大爷,您救救我当家的啊,他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这今后可让我们母子几个怎么过啊?” “这不是老夫不救,实在是他的腿都断了,伤得这么重,老夫也没有办法啊,哎……”之后便是长叹的声音以及大娘还有孩子们的啜泣声。 这声音景兮记得,正是那个村医爷爷,当日景兮刚刚穿越来的时候,就是村民找了村医去顾宅的。 景兮走进人群,听了村民们的惋惜,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里有些无奈,到底是时代落后,就断腿这种伤,放在未来世界那都不算什么。 要知道,在未来世界,除了基因崩溃无法救治,肢体受伤那都是小事,就连治疗仓都不用,一瓶药剂下去,保证恢复,至于失去的气血,那就更容易,喝一并造血药剂便好了。 哪像如今,就是个断腿,就要接受残疾的命运,多么可惜? 在这朝代,壮劳力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不仅要下地干活,还要时不时地出去做长工,要是一个人腿废了,那只能躺在床上了,而那个家庭也将失去一个顶梁柱,还要承担病人的花费,可想而知! 这受伤的人唤李永强,家有两子一女,即将除夕,还了赋税后,家庭所剩无几。本来就收成少得可怜,如今可谓是雪上加霜。 他家的田靠近云雾山,他去巡视田地的时候,却碰到了野猪下山。 冬季山里一片白雪皑皑,好多吃的都被掩盖住了,野猪没有吃食,自然只能下山祸害农作物了。 李永强的腿正是野猪所撞断的,当时情况紧急,所幸,刚好有几个猎户经过,这才帮他逃了回来。 可惜,他的命保住了,腿却断了,在这年代,科技落后,医术也不甚发达,找来的村医也表示自己学艺不精,可惜了! 之后便是村民的怜惜的叹声,也有好心的村民表示愿意接济他家,但这个时候大家能顾好自家都已是难得。 果然,云雾村的村民都很不错。 事到如今,景兮也准备出手了,她这几个月来,闲时就制药,如今空间也多了许多各种各样的药,其中就有黑玉断续膏。 这黑玉断续膏是景兮翻看空间的医术药理而后制作出来,其中一位主药续脉草景兮刚好有,其他的药材都是如同药材,是已,景兮将这药膏研制出来后边放在空间竹楼里了,没想到,如今就派上用场了。 “李叔,别灰心,我这有特制的治断腿的药膏,只要按我说得做,不出一月,你的腿就能恢复了。”景兮还是挤进了人群前面,并开口道。 景兮终于来到人群前面,见李永强自家脸色悲戚,泪如雨下,景兮开了口。 景兮的话犹如黑暗的天地中突然出现一抹光,逐渐照亮,也驱散了笼罩在他们心间的阴霾。 可能没经历过的人不懂,当一个人陷入绝境之时,这时候出现的希望,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后一根浮萍,心绪激动,生的希望强烈喷涌而出。 “小东家你来了?你说的是真的吗?”说话的正是躺在床上的李永强。 本来沉浸在自己即将成为废人的事实里,还不知道以后妻子儿女怎么办,突然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他现在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此时,内心又萌生出一点希望。 “小东家!” “小东家。” 人群中传来一声声惊呼,这些村民大多都是家里有人在酒坊工作的,或是亲戚,或是邻居,这会都亲切的喊景兮为小东家。 “什么样的药膏,可否让老夫看看?”开口的正是村医爷爷。 “诺,就是这个,敷在腿上,一天两次,不要碰到水,卧床修养,不出一月,便能恢复了。”景兮假意从小挎包里掏出一瓶药膏,打开,一阵好闻的药味扑鼻而来。 村医爷爷虽是赤脚大夫,却也是有点眼力见的,此时一闻这药味,便知道景兮所言不假。 村医爷爷自从学了这岐黄之术后,便一直当任云雾村的村医,有的人喊他李郎中,有的则喊他村医爷爷。 他虽然医术并没有多精通,但是普通一些病症,对他来说,也是信手拈来。 “永强家的,你当家的有救了,这药膏就能治,还不快赶紧给他用上。”村医接过药膏递给永强的妻子吩咐道。 “真的吗?我当家的有救了,太好了,太好了,谢谢菩萨保佑。”说着便激动的喃喃,随后拽着三个娃扑通一声跪在景兮面前不断的说谢谢。 他们突然的下跪吓了景兮一跳,同时也赶紧让他们起来并说“李婶,你这是折煞我了,赶紧起来吧,救人要紧。” “对对对,谢谢小东家。” “对了,如今李叔要卧床将近一个月,你们也没什么收入,这样吧,这是5两银子,你先拿去用吧,眼看就要过年了,先应付一阵再说,况且,李叔在酒坊工作,作为酒坊的东家,对手下人关心也是正常的。” 这李永强也在景兮的酒坊里面工作,手脚利落,平时为人也不错,总是到时辰下工了,他还在那里做活,觉得时辰尚早,想多做一些,景兮对他印象也是颇为不错。 景兮掏出银钱递给李婶,最后她还是在景兮的坚持下收下了,并连连道谢。 事情已了,景兮也准备回家了,毕竟出来这么久了,也得回家了。 也不知道阿珩阿琰这会睡着了没有,是不是边睡还边吐着泡泡呢,这般一想,景兮更加快速往顾宅走去。 身后的人群中不断传来村民们说话的声音,纷纷感叹,景兮是个好娃子,虽然娘不在了,但仍旧这么的热心。 村民们当初对她们多加帮助,也是看在她们母女二人不易,身边没个男人帮衬,顾氏还怀着身子,小东家年纪又小,被养得白白嫩嫩的,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来的,哪里会下厨干活什么的,是已,都是村里的几个婶娘们去顾宅给她们做的饭,甚至还有许多打扫等等,她们也都经常上门帮忙。 景兮从记忆里得知的时候,就感叹到母亲逃的这地方去逃对了。 要是换了别的地方,说不定就有人见钱眼开,欺负她们母女了。 要知道,当初母亲带着小景兮来到顾宅的时候,是不敢在县城过郡里住的,生怕被人查到了踪迹,这才带着景兮来了这云雾村,置办了这顾宅,并在这里暂时生活下来。 试想一下,一个貌美的孕妇带着一个几岁的孩子,身上绫罗绸缎的,身边也没夫君跟着,也没有带下人服饰,换了那些穷凶极恶的极品,想来只会想方设法的从女儿二人手里骗取银两罢了。 就更别提那些坏人了。 晚上遇到那种歹徒,安全不说,有可能景兮会被卖掉的。 所以说,在任何时代,千万不要小看了人性,因为有的时候,人心比鬼怪还恐怖。 是已,景兮一直感激云雾村的村民,他们的淳朴善良,以及在母亲来时深处援助之手,这都是恩德。 景兮铭记于心,只是景兮知晓他们的性格,若贸然用钱,他们肯定不会收下的,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他们顺手而为的一件小事,是已,景兮只得采取迂回的方式。 正好趁着这些机会,平日里给他们补贴,时不时地给她们各家的孩童送着甜嘴等等,同时也给自己求个心安。 景兮踱步回了顾宅之后,便去看了阿珩阿琰,如今景兮抱着他们可是分外熟练了。 见了弟弟们,景兮这白皙圆润的小脸笑颜如花,一边说着阿珩阿琰,一边轻轻抱起阿珩,随后又放着,抱起了阿琰。 当初抱的时候,自己修为没恢复,年纪尚小,力气不大,生怕摔了弟弟们,如今,自己修为恢复了,最开始的时候又怕自己控制不好力度,练习了一阵之后,这才熟练了。 阿珩阿琰一见姐姐来了,立即笑开了,仿佛知道眼前之人便是他们的姐姐一样。 说来可能因为双胞胎的原因,这阿珩阿琰有时候真的是神同步了,哭一起哭,笑一起笑。 可把景兮乐呵的,直道弟弟们乖巧,萌化人心。 第7章 除夕 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孩子们的嬉闹声打断了这份寂静。 小年夜,对于孩子们来说,代表着有压岁钱可拿。 可对与大人们来说,是高兴,又是烦恼。 成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 昨天,景兮留了新柳和张大娘在家照顾弟弟们,自己则带上顾毅还有江文江武上县里办年货。所幸有马车,出行也方便了很多,如今天气高冷,虽然景兮不惧冷暖,但顾毅他们可不行。 小年夜,民俗活动都有扫货,除尘,祭灶神等。 而除尘,这一点不用景兮吩咐,张大娘等人已经自发地将宅院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不,昨儿个,景兮便带着他们几个去县城扫货了么。 说起扫货,昨天景兮等人去县里的时候,县里已然比平时多了许多人,几乎家家户户都出来采办年货。 县里可算是人山人海了。 景兮想着,难得来一趟县城,应该好好买买买。再说,空间可养殖,也是时候偷偷买些小鸡仔啊牛犊羊羔什么养养了,不能白白浪费资源啊。 这不,景兮吩咐江文江武顾毅三人去买了年货,还有糕点,他们本来不放心的,但是小姐表示自己可以,而后才赶紧去办了年货,景兮则偷偷去买了几十只鸡鸭鹅,还有几头猪仔,最后还买了几只牛羊还有两匹小马驹。 景兮通通让人送到巷子口,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收进空间了。 这次主要就是想弄些动物在空间里养着,丰富一下种类。 最后景兮又买了买了两匹马,打算培养一番,将来可以有个代步的,至于养在空间里的,就先养着。 景兮正牵着两匹马准备去找顾毅汇合。 突然,在集市的出口处,景兮看到了一头挺壮的牛,就是腿有一点点瘸,应该是受伤了。 此时那头牛正被一个年逾50的大爷牵着,看样子是准备卖掉了。 当景兮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头牛的目光,眼神里都是祈求,还有眼角旁的泪,成功的让景兮停住了脚步。 都道万物皆有灵,许是景兮跟这牛有缘吧。 “小姐,是要买牛吗?”那大爷看见景兮停在那里,连忙开口。 后来景兮知道,原来那头牛脚应该是被什么东西伤了,又下不了田了,又将近年关,大爷家里也快揭不开锅了,这不才想着卖掉家里的牛,只是毕竟是从小养大的,又耕作了那么久,卖给屠夫又不忍心,这才带到集市来,看看能不能找个好的买家。 最后一番商定下,景兮已20两的价格买下。接过牛绳,景兮前往聚集地点。 “小姐!”三人齐声开口,手里也都提着景兮吩咐他们买的东西。 “小姐,你买这头牛做什么,还是头瘸脚的牛。”开口问道的是顾毅,买买倒是可以理解,可这牛分明是瘸了腿的。 顾毅到底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虽被景兮买回了家,却也没有那种畏畏缩缩的性子,加上平时景兮比较照顾他,所以这才敢开口问道。 没错,景兮之所以取名为顾毅,也有思念未来世界的生活,顾毅不过是顾一的谐音罢了,不过两者终究不是同一个人,但也因为这样,景兮对顾毅也比较照顾。 “它的伤我能治,正巧碰见了,可能是缘分吧,带回顾宅也好,届时村民需要耕地可以来牵去用。”景兮解释道。 云雾村太偏僻,牛也不是谁家都买得起的,既然买了这牛,到时倒是可以帮村民耕地,景兮心想。 说罢景兮将牛绳递给江文,让江文牵着牛,还将马绳递给江武,让他二人先去马车那等着,自己则带上顾毅前往布行。 进了布行,那管事的立刻就迎上来了,上次景兮在这里买了那么多布,管事可还记得呢,这可是他的财神爷呀。 “小姐,我们这店里有新来的几个花色的布料,摸着可舒服了。”管事殷勤的向景兮介绍新品。 “我这次要红色的丝绸,要给弟弟做衣服的,还有就是来几匹天蓝的的细棉布。”景兮开口,红色的布景兮打算让张大娘给弟弟们做成像年娃娃一样的衣服,至于其他的,到时候去拜年的时候也可以用上。 “有有有,小店这几天来了不少好料子,小姐,看看可和心意?”管事的一听,可高兴了,这次又是大手笔呀,自己的提成也足够自己一家过个好年了。 最后景兮买下了那些布,前前后后,这趟年货就花了将近两百两银子。 可惜,景兮的存款只剩几百两了,酒却还要两个月才好开封,看来还得想想办法了,只是景兮没想到,不久后,这银票就送上门了。 一行人回了云雾村,那头牛也引起了村民的关注,一方面又羡慕景兮买下了牛,一方面又好奇这牛腿怎么是瘸的。在云雾村,村里只有一户人有牛,平时都用来送村民去县里了,可不舍得下田嘞。 而如今,小东家又买了牛,还买了两匹马。 今天,就是除夕了,也就是所谓的小年夜,家家户户都热闹起来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云雾村,顾宅。 今天一早,景兮就起来了,今天是景兮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除夕,如今也有了两个可爱萌人的弟弟,景兮是开心的。 以前在家族的时候,因为自己少主的身份,又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从来没有体验过有两个萌娃在身边的感觉。 看着他们从小小的一团到现在,肉嘟嘟的,萌翻了简直。 这几个月来,景兮除了忙,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照顾两个弟弟。 亲眼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 这天,景兮给两个弟弟换上新衣服,两个一模一样的娃娃,穿着一样的衣服,就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看着景兮,景兮心里说不出的开心。“真快呀,都要四个月大了。”景兮不禁感慨。 “新柳,去将人都叫到堂屋。”景兮吩咐道。 低头看着两个弟弟,随后抱起阿珩,小弟阿琰则由张大娘抱着,随后向着堂屋走去。 “小姐。” 众人恭敬开口道,虽然不理解小姐突然召集人要做什么,但他们还是迅速放下手头的事务来到堂屋。 “新柳,将我早上准备好的荷包都拿来。”景兮开口吩咐,随后看着众人。 “今天是除夕,我给大家伙准备了礼物,新年快乐,希望新的一年再接再厉!”景兮让新柳将荷包分下去,里面是景兮准备的银子。 “谢谢小姐!”众人收下荷包,心里开心极了,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心想:小姐真是个好主家,不仅月银丰厚,过年还给了银子。是的,众人接过荷包便知道里面装的是银子了。 “等会新柳还有江文江武跟着,一起去祭拜一下夫人。”景兮想起,弟弟们到现在还没带过去娘亲墓前祭拜过,如今是除夕,自然得过去一趟。 “是,小姐。”众人齐声应道。 …… 云雾山上,景兮带着弟弟们来到母亲坟前,摆上了香案,上了香后。 退了众人,自己推着弟弟们的小推车,来到母亲面前。 “娘,我带弟弟们来看你了,他们俩个可乖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们的,您放心,等弟弟们再大一会,女儿会带他们去找爹爹的,如今下雪,不便远行,要等到明年夏天,到时弟弟们也大了,天气也比较暖和,我就带着弟弟们去找爹爹,我一定会顺利回京的。” “还有,娘,女儿现在可厉害了呢,云雾村的村民都是好人,女儿在村里盖了酒坊,也多帮衬着村里的人,还有陆叔陆婶,还有其他的一些邻居们,他们也都经常照顾我们姐弟三个呢。” “娘你放心,等我找到爹爹,一定来带你回家。” 景兮在母亲的墓前呆了半个多时辰,最后还是看天气太冷了,怕弟弟们受不了,才带弟弟们回了顾宅。 “张大娘,我们今晚包饺子。还有,顾毅,新柳,江文江武,我要在家里看着弟弟们,你们去将我准备好的年礼带去给陆叔家,里正家,还有村医爷爷家,还有其他几家邻居们。” 景兮让人将年礼送到各家拜年,自己则因为弟弟们在家,也想陪着弟弟们。 “好的小姐。”新柳顾毅江文江武等人听了景兮的吩咐后,分别带着礼物去到各家拜年了。 …… 过了好一会,他们几个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只不过每个人手上都或多或少带着各家的回礼,基本上都是一些特产什么的。 里正家 “兮丫头有心了,这么小就要操持一个家,还派人给送了拜年礼,这得多精贵的东西啊。”里正李子豪在送走人后才看到景兮的礼物竟是一些布料还有精贵吃食,这才这么惊讶,又心下感慨。 与此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其他几家收到年礼的人家里,纷纷感叹景兮懂事,聪敏伶俐,令人心疼。 顾宅 嘭嘭嘭! “谁呀?”开口的是看门的张大爷,打开了门。 “张大爷是我,我是永强家的,前两天你家小姐给了药膏,如今我当家的腿已经有感觉了,也感谢你家小姐,这是我家鸡下的蛋,我这是来谢谢你家小姐的。”永强媳妇提着一篮子鸡蛋,十分开心的站在门口跟张大爷回话。 “是李婶呀,嗨,这有什么,人没事就好,对了,新柳,去把年礼拿来。”景兮正好在前院,听到李婶的声音,这就出来门口,客气地招呼李婶喊进来一起吃年夜饭。 不过,李婶还要回去照顾李叔,所以,景兮收下鸡蛋,也让新柳给了年礼后,李婶便回去了。 不过,离开时那轻快的步伐,可见其心情的喜悦。 “走,我们去吃饺子咯。”景兮开口,让众人全部到膳房,一起吃年夜饭,至于阿珩和阿琰,也放在小推车上,停在景兮旁边,景兮还时不时的逗弄两个弟弟。 一大伙人,吃得不亦乐乎。 第8章 春节 云雾村,顾宅 一伙人吃过年夜饭后,天已经黑下来了,不过云雾村倒是热闹得很。 顾家也是气氛火热。 过了年这个身体就六岁了,景兮心想。 这阵子也得准备找一些温和的药材了,用来配制药浴,阿珩阿琰现在也几个月大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尝试药浴了,等他们三岁就亲自教他们古武,不求武功天下第一,但至少以后要有自保之力。 还有就是,江文江武还有顾毅,他们也得泡泡药浴,以后他们留在身边,没点本事怎么保护阿珩阿琰? 看来,过阵子雪化了得去一趟云雾山了,配制药浴还差几味药材,云雾山上应该能找齐。 与此同时,京城东宫。 “殿下,怎么办,如今我们的解毒药解不了这毒,这可如何是好啊?”一个看着十五六岁的少年开口,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不用担心,还没毒发,趁着这段时间,吩咐下去,暗中寻找江湖上能解奇毒的人,这毒我用内力暂时能压制住,尽快在两个月内找到可解毒的药。” 这回开口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知道自己身中奇毒,却面不改色的人,由此看来,这位小少年是个狠角色。 少年稚嫩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身着黑色丝袍,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条盘着的四爪金龙,头上别着一个龙纹玉冠,腰间则挂着一块玻璃种的龙纹玉佩。 这个时代,龙是皇家的象征,由此看来,这个少年也是皇家人。 这个少年正是夏国当今太子萧以琛,十二之龄,行事却十分稳妥,手段过人,小小年纪,一直端着一副天家威严,不言苟笑。 “是,殿下!”开口的正是最先回话的属下,正是当今太子明面上的心腹,萧峰,今十五岁,自殿下几岁便一直跟随在殿下身边。 今太子中那贼人的剧毒,只能依靠内力支撑,要赶紧下去寻找解药了,萧峰心想,内心担忧殿下的情况,一边努力地回想着解药之事。 “还有,别让外祖和皇弟知道!”太子开口吩咐道,内心平静,却也震怒,这妖妇,最近手伸得越来越长了…… “是,殿下!这奸细要如何处置?”萧峰向着主子询问道,内心恨不得将那个奸细大卸八块,也怪自己内心仔细排查,还是让贼人钻了空子。 “处置了!”少年心知罪魁祸首是谁,没必要盘问了,直接吩咐了结果。 不愧是当今太子,手段过人,狠厉果断。 后宫某处宫殿 “主子,成功了。”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暗中的人屈身下跪,小声地禀告着。 “干得不错,赏!”开口的是一个女声,声音动人,然而说出得话却让人深思。 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成功了,这便不得而知了。 而那个下属听到有赏时,便暗自开心起来,丝毫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大逆不道的事,稍有不慎,可是要被处置的。 “谢主子!” “下去吧,最近谨慎点,有什么消息,立即来报!”刚刚的女子开口,挥手让其下去,等人下去领赏之后,自己才忍不住喜悦,笑了开来。只是这笑声,细听之下总让人不寒而栗。 “谁也别想夺走吾儿的东西!这无上荣耀,很快便是吾儿的了,哈哈哈哈……”一想到多年夙愿即将实现,这女子再也忍不住内心的雀跃,激动得面红耳赤,仿佛那一日已经到来。 京城内城皇宫处南面,夏国以南为尊,京城西边多是王公贵族,东边则多为商贾之家,多有皇商的一些宅院,至于北面,则是穷人地区,寒门子弟和农民多数居住北边。 京城西边,占地最广的地段,荣王府中 “王爷,今天是除夕,您好歹吃一点啊,身体才是本钱,你得吃饭才有力气继续找王妃和郡主啊。”开口的是荣王爷顾良川的心腹,顾阳。 此时他正在劝说王爷吃饭,眼前的王爷和几个月前杀伐果断,高大威猛的形象完全不同。 如今,胡茬子也没顾得上理,整个人骨瘦如柴,身子单薄了许多,看起来哪里还以前的王爷呀。 “本王没有胃口,不知道爱妃如今在哪,过得好不好,闺女怎么样了,她们一定在怪我没有保护好她们吧,我一定要找到她们母女。”荣王爷喃喃道,最终还是在心腹的劝说下草草吃了几口饭,又去书房整理寻人的事务了。 远在京城发生的这些事景兮都不知道,目前她正在顾宅逗弄弟弟们呢。 康阳郡,青山县,醉仙居。 “都好好收拾收拾,过几天少主就要来巡视了,到时你们谁出了差错,丢了差事,我可就保不了你们了。” “是,掌柜的。” 醉仙居是夏国的一家有名的酒楼,是第一皇商莫家的产业,据说莫家的产业遍布夏国,几乎每个郡县都有莫家的产业。 而莫家这一代的少主,正是莫承暄。年仅十三,两年前莫家家主便逐渐放权,将手头上的一些产业交友他管理,如今掌柜的更是收到消息说,正月初五少主就要到达青山县巡视了。 这莫家少主年岁不大,本事却不容小觑,是已,这才得知消息,掌柜的便害怕哪里出了纰漏,一遍一遍地交代手下的人,一定要谨慎,用心。 除夕一过,便是新的一年了,虽然也有守岁一说,不过,景兮还是没有守岁,毕竟身子还小,虽然有修为,还是得注意休息,毕竟半夜基本都要起好几次,给弟弟们喂食什么的。 而正月初一,春节,此时的云雾村,家家户户都在庆祝,孩子们成群结队,挨家挨户的串门,这时人家就会递糖嘴或者给一枚铜钱给他们。 这是这儿的习俗,大家自然也没有去在乎那几文钱的事。 这天一早,景兮让新柳将买来的糖都放在堂屋,有人串门便给递糖给他们。 这一天,来景兮家串门的孩子是高兴的,可以拿到以前很久都吃不到的糖和点心。 看着那些孩子的笑容,景兮低头看着弟弟们,突然就笑了,自己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孩,自然没有像他们一样去串门,不过倒是阿珩阿琰,看着姐姐笑也跟着一起笑开了。 春节,即农历新年,是一年之岁首、传统意义上的年节。俗称新春、新年、新岁、岁旦、年禧、大年等,口头上又称度岁、庆岁、过年、过大年。 春节历史悠久,由上古时代岁首祈年祭祀演变而来。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祈年祭祀、敬天法祖,报本反始也。 春节的起源蕴含着深邃的文化内涵,在传承发展中承载了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在春节期间,夏国各地均有举行各种庆贺新春活动,带有浓郁的各地域特色,热闹喜庆的气氛洋溢;这些活动以除旧布新、驱邪攘灾、拜神祭祖、纳福祈年为主要内容,形式丰富多彩,凝聚着中华传统文化精华。 云雾村,顾宅 今天顾宅一整天都敞着大门,任由孩子们串门。后院主屋,一个身穿红色襦裙,裙摆处绣着几朵花样简单的木槿花,披着一件黑色披风,领子和帽檐也缀着一条狐裘,头发简单的编了个飞云髻,柔顺的垂在脑后。小脸还不到成人的巴掌大小,活脱脱像是某个坠入凡间的小仙女。 黑色披风与红色襦裙,格外搭配,耀眼动人,小小的身形,被这衣服衬得更加气质逼人,这套衣服是先前景兮跟着娘亲出来之时带的,如今这天气,这么穿正合适。 今天是春节,景兮给新柳他们都放了假,自己则留在屋里逗两个弟弟玩。 两个弟弟也特别乖,在饿了的时候嗷几嗓子,其他时间倒是听话的很,这也让景兮更容易照顾。 再加上景兮的精神力强大,基本可以感知到弟弟们的意图,以至于景兮小小年纪便能够带好阿珩阿琰,一度让张大娘很是惊讶,只得感叹到不愧是亲姐弟,血浓于水。 “阿珩,阿琰,你们要乖乖的哦,等过几个月姐姐就带你们回家。”景兮坐在雕花床榻上,两个弟弟分别放在榻上,睁着眼睛看着景兮,伸着肉乎乎的爪子挥舞着,似乎是要抓住姐姐一样。 只是事情的发展总归是出乎意料,没等景兮带着弟弟们找回家去,她们的爹爹却先一步找到了她,当然这暂且不提。 景兮见只有自己和弟弟们,突然间心血来潮,想着带弟弟们进空间逛逛。 精神力笼罩着两个小包子,一个转眼,景兮和弟弟三人便消失在房间里,这一幕无人得知。 进了空间的景兮将弟弟们放置在小推车上,带着他们在空间里转悠。 最近没怎么进空间,恍然发觉空间貌似更广阔了一些,景兮有些疑惑,随后探出精神力,发觉自己果然没感觉错,许是动物们的养殖,让空间的生态更完整了吧。 心想,若增加物种能够让空间扩大,那……?一想到那个结果,景兮忍不住热血沸腾,这也是以后,景兮那么爱跑深山老林的原因了。 往后,景兮每天不务正业,除了享受美食之外,只想往深山里跑,搜罗一些珍惜动物,可让某人愁得。 内心无限感慨:媳妇太爱跑了怎么办? 内心无奈,却只得继续宠宠宠了,没办法,自己的媳妇,不宠着还能怎么办? 话说回来,进了空间之后,两个弟弟似乎是发觉环境不一样了,有些好奇地转溜着眼珠子,似乎是要观察一番,同时两对肉乎乎的小手还挥了挥,像在示意姐姐抱他们一样,可把景兮乐呵的。 第9章 打算 是日,正月初三。 春节过后,云雾村也逐渐恢复平静,村民们该干嘛还是干嘛,而这天,景兮带着顾毅去里正家,却发现里正似乎在思考什么事,以至于景兮到了里正家,一连喊了好几声,里正才回过神来。 “兮丫头,是你呀?来找伯伯可是有什么事?”里正李子豪回过神后,立刻招呼景兮和顾毅到正屋坐下。 “里正伯伯,我来找你确实有一事。不过,看你刚刚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景兮略微感谢里正,随后在次座坐下,而顾毅则想站在她身后,被她阻止并让他在下首坐了下来。 这才注意到里正身后站着的人,大概20岁左右,身子单薄,显然,这并不是村里的村民,至少景兮没见过他。 “是这样的,这位叫宋连,是北方白洋县宋家村的村民,是一位秀才,但是他家乡大雪封山,家里房子也倒了,村里好多老人小孩都没熬过去,他家也剩他一个人了,这不,逃难到我们村来了么!”里正还是对景兮说出了缘由。 尽管里正知道景兮家有能力,却并没有话里话外强制景兮要收留那个叫宋连的秀才。 景兮眼光何其独到,只是一个照面,便知道村长所言,这位秀才的情况基本属实,人也不错,正直,只是因为生活所迫,刚好景兮有个想法,如今宋秀才的出现也算凑巧。 “原来是这样!正好,里正伯伯,要不这样吧,村里的人当初同意让我和娘亲在此落户,后来母亲走了又帮着我处理娘亲的身后事,这些都让我感激不已,我之前见村里这个年纪的孩子们都没有上过学堂,也了解过,咱们这离县城又远,村民很难负担起孩子们读书的费用。” “我相信很多哥哥姐姐们都想要读书识字,正好我让胡师傅在村里盖一个简单的私塾,我们可以请宋先生在那里教孩子们识字读书。” “至于笔墨等,就由我来想办法,还有宋先生,目前就先暂住在顾宅,这样,您看如何?” “至于宋先生,可以在盖私塾的时候顺道在旁边盖一座房子给他住,材料我来出,村民们可以去帮工,那房子就当是我们村请宋先生教书的束脩。” “到时宋先生的房子盖好了,他再搬过去,这样每天去私塾也方便。” 景兮不是不可以付了宋连的银子,只是这样做,有点越俎代庖,也会让村民们产生读书很廉价的想法,这样会降低某些效果的。 再者景兮让宋连暂住,是因为她知道这朝代读书之人多少有点傲气,直言让他在顾宅住下的话,想必内心会不舒服,毕竟,最难不过寄人篱下,看人眼色。 在村里给他单独起一间房子,到时他自己也会方便许多,他也可以理解为那是他的束脩所得。 “我可以在村里当教书先生,谢谢你们能收留我,谢谢这位小姐。”开口的是正是宋连,他已经做好了被赶走的准备,这念头谁家里也不容易,怎么可能收留他,如今这种情况,已是万幸。 听了景兮的提议,里正也赞成这个想法,不过还没有拍板下来,还得找村民们开一下会。不过,这件事几乎是板上钉钉了。毕竟谁也不想在地里刨食一辈子,自家后辈能有个读书的机会,日后也可能会有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机会,谁不想抓住? 鸟欲高飞先振翅,人欲上进先读书。 这云雾村太偏僻了,若是村里的孩子们能有上私塾的机会,将来出个童生秀才,那可是祖上有光了,更别说这童生可是可以免除赋税的。 里正没想到的事,以后的云雾村,不止出现童生秀才,更是出了文武状元呢,就连他自己,后来也一路高升,成就一代佳话了。 “那这样,你先让宋秀才去你家暂住,我召集村民们开一下会议,不过你放心,我看这事,有谱!”里正拍了拍宋连的肩膀,对着景兮说到。 “好的,那里正伯伯,我就先让顾毅带着宋秀才去我家安顿下来,本来我也是想跟伯伯商量一下这个私塾的事情,如今正好碰上了。” 景兮本就有让云雾村的孩子们读书,希望他们将来能有个出路,如今宋连的到来,刚好解决了景兮一个问题。 决定完之后,景兮告别了里正,便带着顾毅和宋连回了顾宅。 “小姐!”张大爷见自家小姐来了,立即开了门。 直到进了堂屋,景兮才开口: “这是宋连宋先生,暂时住在顾宅,等会新柳将客房收拾一下,让宋先生安顿下来。” “是,小姐!”新柳接了命令,便下去收拾客房了,至于宋连,还在堂屋坐着,自来到顾宅,宋连就有些不自在。 本来只以为是比较好的人家,直到他到了顾宅才知道,这根本就是富庶人家的小姐,顿时也有些不自在,同时也感激景兮让他暂时安顿下来。 景兮还吩咐了张大娘给宋连做两身御寒的棉衣,又让宋连感激连连。 解决了宋连的事后,景兮进了后院去看弟弟们了。 “阿珩阿琰,姐姐回来啦!”景兮伸出一根手指,让阿珩攥在手心里,也没有落下小弟阿琰。 这是每天景兮跟弟弟们最爱玩的动作了,有种说法,说婴儿的脸颊不能捏,会导致脸型变化,不管这说法真的假的,景兮也不会想要去尝试。 初生婴儿基本头上都会长一些胎垢,医学上称胎脂,不过弟弟们当初初生的时候头顶只有一小部分,如今三个月过去了,脑袋上的胎垢也自然脱落了,纤细柔软的头发开始长长,脸颊肉乎乎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景兮。 景兮就任由他们拽着她的手指,陪他们玩闹着。直到到了时辰了,景兮给弟弟们喂了羊奶后,看着弟弟们睡去,这才嘱咐张大娘看着弟弟们,自己则去准备一下私塾的事情。 时辰已近中午,景兮用了午膳之后,喊住江文,准备去一趟县城找上次盖酒坊的胡师傅。 “江文,备马,去一趟县里。”景兮叮嘱道。 这次并打算带上顾毅,只和江文两人去即可。 顾毅本来想跟着去的,见小姐并没有提到他,有些失落。 这阵子顾毅特别黏景兮,可能原先的家境并不错,顾毅同新柳他们不同,并没有那么拘束,反而对景兮比较亲近。 见状,景兮心想,到底是个孩子,一起就一起吧。 随后,喊了顾毅一声,让他跟上。 闻言,顾毅的失落一扫而空,喜上眉梢。 顿时,屁颠屁颠地上前,硬是走出了同手同脚的行为,景兮见此,不由轻笑一声。 听到小姐笑声的顾毅有些羞赧,耳根泛红, 而后好一会才恢复平静,暗暗拽紧衣袖,绷着脸跟着景兮走到马车前。 江文驾了马车后,放下了矮墩,景兮也不矫情,踩着矮墩上了马车,而顾毅也跟着上了马车。 夏国风俗开明,并没有那么多苛责限制,何况景兮和顾毅如今只是几岁的孩童,倒是没有过多在意礼俗。 景兮也没有多少观念,她本就是未来世界而来的人,能够适应这里的生活,并不一定要适应这里的一切,景兮只想逍遥自在,并不想条条框框的生活,那样太累。 一行三人离了顾宅去县城,半个时辰之后,景兮他们便到了县里。 一行人在直奔上次胡师傅的地方。 今日,天气晴朗,自从春节过后,春的气息也悄然显现,有些地方的雪已经在悄无声息的融化,雪化了带来的效果却是更冷了。 是的,雪化了,空气中湿气增多,更让人感觉冰冷刺骨,不过,景兮有修为在身,基本上已经冷热不侵了。就算现在让她只着夏衣,她也是不会觉得冷得受不了的。 修为让她的体质较之前原主,显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这些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但是,为掩人耳目,她还是任由新柳叮嘱,套上了冬季的襦裙,和一件红色的披风。 在白色的天地当中,犹如点缀了一抹红,看起来可爱至极。 当新柳夸她可爱时,景兮的表情顿时皲裂了。 她堂堂一族少主,英姿飒爽,竟然被个小孩夸可爱?这可有损她的威严啊,于是她努力摆出一副我很厉害的表情,板起小脸,顿时让新柳更加忍不住想要捏捏自家小姐的脸蛋,可惜还是不敢伸出魔爪,主要是迫于小姐的“威严”。 这里景兮忘了,如今她也只是个六岁的丫头了,比顾毅还小呢。 胡家门口。 胡师傅接活的时候都是在他家的,有需要施工的,自会有人找上门,今日景兮到的时候,胡师傅刚好在家,进了胡家之后。 “胡师傅!”景兮称呼道。 “顾小姐,稀客啊。”胡师傅一见景兮,开心的开口道,他对景兮印象挺深,上次的酒坊一事,可让他赚了一笔。 一番商量之后,景兮便将事情敲定了下来,约定好明日便去云雾村加紧上工,争取尽量把私塾盖好。 拜别了胡师傅之后,便带着顾毅一路直奔醉仙居大酒楼了,之前曾同里正来这吃过一次,景兮对这醉仙居印象不错。 说起这醉仙居,景兮记得幼时在京城和父王母妃去过它的总部,也就是在京城的那家醉仙居。 印象里这家酒楼的服务不错,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身份的原因,不过具体什么情况,服务是不是真的好,等这次去了答案自然就能揭晓了。 第10章 醉仙居 而此时的醉仙居 掌柜的早在几天前便带领着小二们将酒楼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干净净,掌柜的正在暗戳戳的想着,希望这次能在自家少主面前留下个好的印象了。 三楼一间独特的厢房里,此时的掌柜正恭敬地站在一个少年面前汇报情况。 少年身着天蓝色衣袍,丝滑柔顺的质地,一看便知这衣服乃是用上好的云锦所制,据说,云锦是江南独有的一种丝绸布料,一年产量不多,大多数供不应求,当然,能用上云锦所制的衣物,想来也应当是家室非凡。 “少主,这正是醉仙居这半年来的收入情况,您请过目。”掌柜的恭敬开口,双手递上账簿。 …… 过了一会,少年修长的指节翻动着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嗯,做得不错,可!”少年不疾不徐的开口。 而这六个字却不仅令掌柜的松了口气,也让他心中狂喜,能得少主夸奖,看来升职涨月银有望了。 少年正是莫承暄,第一皇商莫家嫡出大少。 自从这两年莫家家主逐渐放权后,少主的能力也逐渐显示出来,当然,还有他狠厉的名声传出。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是的,莫家庶子莫蓝据说在分部收买了掌柜的做假账,贪墨了不少银子,而少主巡视产业时发现,当场命人砍了掌柜的一只手,还将其送去矿场劳作,这也使掌柜听说少主即将到酒楼巡视时,惴惴不安,生怕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也跟着重蹈覆辙,不过好在,得了少主的肯定。 出了胡家的景兮他们也直奔醉仙居。 一会的功夫,景兮和顾毅江文三人也到了醉仙居门前。 醉仙居位于县城最繁华的街道,占地广阔,是县里最好最大的酒楼。 “客官用膳还是打尖?”门口迎宾的小二一见景兮,立刻迎来上来。 “来一桌招牌菜。”景兮带着顾毅踏进醉仙居。 自从来到这里后,景兮似乎爱上了美食,没办法,未来时代,基本没有美食这一说,人们都是喝得营养剂,虽然有各种口味,但是,吃多了,对景兮来说,营养剂只能算是解决饥饿的办法而已。 而美食的味道却让景兮眼前一亮,如今更是爱上了吃各种各样的吃食。 今日来酒楼,一是景兮想起,空间的那几本美食菜谱可以拿出来做文章,到时自己就可以吃到更多美食了。 二是景兮打算尝尝酒楼的招牌菜如何,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和酒楼达成合作。 “好嘞!客官是要二楼厢房还是在大厅就好?”小二在得了景兮的回答后立即招呼景兮等人到大厅的雅座上。 景兮并没有选择在包厢用膳,主要是可以听听这来来往往的顾客,看看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也想知道如今自家爹爹到底什么情况。 刚坐下没一会,景兮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哎,听说了么,这边城城主宋江被满门抄斩了!”路人甲神秘兮兮地说着,随手倒了杯酒,边就着小菜。 “嘶!这是犯了什么罪?”路人乙惊咦道。 “你没听说么?就是害得荣王妃和郡主失踪的罪魁祸首啊!”路人丙插嘴道。 “什么情况?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那可是谋害皇亲国戚啊,要掉脑袋的啊!”路人乙惊叹道,同时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路人乙是跟随商队从荆州来的,并不知道这一事,如今听到人提起,有些好奇。 “可不就是嘛!这荣王妃啊,是被那宋城主使计骗出城的,听说啊,还准备抓了荣王妃和郡主要挟荣王爷呢!”路人甲说道,又抿了一口酒。 只听到旁边的路人丙补充道: “还有啊,那宋城主家的千金据说仰慕荣王爷已久,奈何荣王爷若水三千,只取一瓢。即便是王妃没有诞下世子,也稳坐王妃之位。” “这宋小姐听了父亲的计谋之后还暗自派了杀手去害王妃,果然啊,最毒妇人心。” 景兮听着旁边人叽叽喳喳的便把当初娘亲逃亡的原因分析地一清二楚。 不对,这宋城主有猫腻,背后肯定还有人! 没道理这宋城主嫉妒爹爹啊,还有,这宋城主即便抓了娘亲,能威胁爹爹什么,兵权可是皇上钦点的,再说这顾家军可是爹爹一直在带领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易主?这背后肯定还有人,就是不知道这幕后黑手到底意欲何为了。 一来二去,景兮也听明了大概,这事以后肯定要查清楚的,不过如今我明敌暗,倒不可轻易行事了。 景兮让顾毅也一起用膳,并没有那么多阶级差距,自从顾毅到了顾宅之后,人也变得开朗了许多,再也不是当初在牙刚遇到的那个浑身悲伤气息的孩童了。 不过就是,对景兮依赖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多拘束,可能是景兮对待他们都比较和蔼吧。 自从来了古代,景兮仿佛收起了自己的一身锐气,一族少主且修为又臻至圆满,杀死无数虫族的人,又岂会看起来像个邻家女娃? 只是如今也没有什么危险,生活也安逸了许多,景兮自然收敛了一身气息,不过该有的警惕还是刻在骨子里的。 突然,景兮似乎感受到一股视线,顺着感觉看去,发现三楼包厢确实开着窗,而里面的人却没有察觉景兮已经知道有人在探视她。 “小二,结账,还有我找你们的掌柜的有事相商,不知是否方便?”用膳完景兮从挎包里拿出丝巾,轻轻擦拭嘴角,而后挥手让小二过来收了饭钱,顺便表达了想见掌柜的事。 “这……客官稍等,容小的先问问掌柜的。”小二收了饭钱之后,稍微有些为难,不过还是表示去问过掌柜的。 …… “哦?去将人请上来吧,本少倒要看看有何事。”小二先在三楼那包厢敲门,得到肯定后向掌柜的禀告,开口的是那个少年郎。 “没听见少主的话?还不将人请上来?”掌柜的叫自家少主开口,立即出声提醒小儿。 “是,小的这就去请。”小二一惊,原来这位被掌柜接待的贵客是东家,一激灵,赶紧下去一楼请景兮他们。 一楼雅座处,景兮等了那么一会,也从其他人口中得到一些消息,遍见刚刚的小二来了,还说掌柜的有请三楼一叙。 景兮起身,递给了小二一些碎银,在小二感激不已的情况下来到三楼,正好是刚刚那股视线的包厢。 看来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恐怕就是莫家少主了吧。 甫一进入包间,刚刚在楼下感受到的那股视线又出现了,果真。 “在下正是醉仙居的掌柜,不知这位小姐贵姓?找在下商谈何事?”见自家少主没开口,掌柜的便率先招呼起景兮来了。 “我姓顾,这样的,我见你们酒楼的招牌菜有些单一,我这有些招牌菜的菜谱,足以让你们酒楼多出几个招牌菜,且所需食材也简单。”景兮试探着抛出几张菜谱,当然,此时并没有拿出来。 “噢?顾小姐是想卖菜谱吗?”这回开口的是那个身穿天蓝衣袍的少年。 “不,我说的是合作。” 景兮并不打算干卖菜谱这种杀鸡取卵的事,醉仙居这只会下金蛋的鸡景兮怎么会因小失大呢? “噢,我们醉仙居可是全夏国最大的酒楼,全国各地都有分号,你仅凭几张菜谱就想达成合作?”开口的还是那个少年。 得到少主的示意后,掌柜的开口向景兮介绍“这位是我们醉仙居的少东家,姓莫。” 果真是莫家少主,怪不得掌柜的对他的态度这么恭敬。 “久仰大名,莫大少。”景兮开口,直接透露自己已经知道他身份。 “当然不止几张菜谱,据我所知,醉仙居之所以叫醉仙,最闻名的是它的酒类繁多,远非其他酒楼所能及。 然而,我这可是有许多种目前夏国没有出现过的酒,不知,这分量可够? 当然,我所言非虚,例如,我这有几种烈酒如高粱酒,米酒等,还有适合女子所喝的各种果酒,甚至还有药效非凡的药酒。 不知,莫少主意下如何?” 景兮也终于甩出了自己的筹码,只要搞定了这次合作,以后自己就有时间带弟弟们,也不用烦恼进项问题,还能时不时溜进云雾山,找找药材,景兮可还是记得她还得配制药浴呢。 闻言,莫承暄也不得不正视起来,刚刚还一个浑身不近人情的气势瞬间变成运筹帷幄的商人气息。 当今,夏国民风开放,酒文化更是源远流长。但是酒家所酿的酒对大部分喜好烈酒的人来说,犹如清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如今景兮一下子说出了这么多酒,如果所言属实,那么只要达成这个合作,不久醉仙便能更上一层楼,到时,醉仙就真的是醉仙了。 是已,不得不说,景兮这筹码,正中下怀,莫承暄此人,胸怀大志,立志让莫家产业更上一层楼,但也不得不说,他的眼光独到,往往能够在商场中运筹帷幄,仿佛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是如今景兮的筹码,莫承暄敢肯定,这是个机会,只要抓住,他便有本事让莫家成为对手永远赶不上的敌人。 “你可有带来?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空口无凭,想要空手套白狼?哪有那么简单的事?”不得不说,莫承暄心动了,他认为这是个机会,只是他想在谈判中占主导地位。 事实上,单凭景兮的底气来说,她是不在乎的,谁让她有个王爷爹,就算她自己,她也有本事让人不得不高看她。 “你这可就没有诚意了,菜谱我倒是带了几张,你可叫掌柜的让大厨试试,至于酒嘛,这可就得到云雾村去了,我的酒坊可就建在云雾村,怎么,可敢随我前去?”景兮从挎包里拿出几张菜谱,随手递给掌柜的。 对这菜谱,景兮还有许多,自然不怕对方窃了去。 第11章 合作 “刘枫,下去让大厨的照着菜谱做,等会端上来本少试试。”莫承暄拍板,让掌柜的下去试菜谱,对了,刘枫是掌柜的名字。 “是,少主。”掌柜的拿着菜谱辞了莫承暄就下一楼后厨去了。 “丫头,既然生意谈了,咱来谈谈别的,在下莫承暄。”莫承暄见这会也没有旁人,也没有刻意端着少主的架子,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几岁的丫头可不简单。 即便是她身上这件狐裘披风,也不是一般的乡下丫头能拥有的。 “顾景兮,今后就合作愉快?” 景兮见对方有意交好,也没有刻意掩藏姓名,便爽快的报了名字,也不在意对方是否会猜测她就是荣王爷的女儿,毕竟只是同姓顾,之前郡主的名讳也没有传出。 “哟,这么自信能达成合作?看来你对你的酒坊很有自信。”莫承暄有点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就是对景兮的酒坊兴趣浓厚了几分。 “我的东西,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景兮也不客气,就是酒坊的酒还没能开封,倒是自己放置空间里的酒可以喝了,只是得找个机会放在酒坊里,不过好在,招来的长工并不知道具体,这点就容易操作得多了。 想通了关键,景兮也不在意是否现在带莫承暄去酒坊一观,反而还可以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倒也不亏。 …… 半个时辰后,小二陆陆续续将刚刚大厨做的新菜端上来。 景兮刚刚只拿出了八个菜谱,刚好能够凑一桌,分别是红烧排骨,鱼香肉丝,麻婆豆腐,香辣鸡翅,凉拌黄瓜,宫保鸡丁,香菇滑鸡片,拔丝地瓜。 这会也全都上齐了,光是看着,便让人有口腹之欲。 大厨倒是不错,看着菜谱也能做个色香味俱全,是个能人。 “那本少倒是得尝尝了。”说罢,莫承暄还是率先动了筷子,景兮先前已经用完膳,这会也不饿,倒也只是在旁边坐着。 ……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莫承暄也放下了筷子,不得不承认,景兮这几个新菜不错,色香味俱全,倒是可以用来做招牌菜。 “不错,你这新菜挺好的,那稍后本少跟你去一趟云雾村,如何?”莫承暄从不是个拖沓的人,既然已做决定,便想着过会出发云雾村,商人本色尽显。 先下手为强。 这是莫承暄心里的念头,也是他的一贯作风。 “可以,那我们即可便能出发,正好,我今天真的出来挺久了,该回去了。”说到回村,景兮这会也开始想念自己乖巧弟弟们了,既然事已办完,便出发回村吧。 …… 半个多时辰后,云雾村。 景兮带着莫承暄和他的手下,一行人到达了云雾村,许是华丽的马车来到这偏僻的乡下,似是惊扰了这个小村庄的宁静,村民们见了另外一辆马车也对这来客有几分好奇。 总归是怕冲撞了大人物,村民们并没有凑上前来,不过倒是有几个胆子大的小孩子在马车停下之时好奇的凑了过来。 最后还是景兮出面,村民才知道这是她带回来的酒坊的合作人前来查看。 这时,景兮开口道“莫大少,前方拐弯就到了酒坊了。” 穷乡僻壤 这是莫承暄对云雾村的第一印象。 但尽管这样,却并不影响莫承暄与景兮的合作,何况,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不久之后,莫承暄无不庆幸自己的果断,谁能想到,从小被荣王爷宠着长大的郡主竟会是眼前的人呢?还能与之合作,简直是意外之喜了。 而莫承暄与景兮的合作,相当于搭上荣王爷这条线,后来可是另许多人捶胸顿足,感叹莫承暄的运气了。 景兮让江文先驾着马车回去,自己则带着莫承暄他们去了酒坊。 一会儿,一行人到了酒坊以后,景兮先上前去开了库房,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将空间里已经可以开坛的酒放一些到了库房里面。 庆幸村民们并不知道这酒何时可以开坛,景兮也不怕漏了馅。 之后便带着莫承暄进了库房,给他介绍酒坊的情况。 “莫少,这些都是我们酒坊即将开坛的酒,而那边的则是可以开封的酒,品种不一样,这开封时间也不相同。” 景兮带着他们观赏一番后,边给他们解释着,只是并没有说得太具体,不过,景兮相信莫少主懂得她的意思。 一番参观下来,莫承暄不得不承认,他很惊讶,也很佩服,当就一进来便酒香扑鼻的情况来看,这酒,迟早闻名天下,别说什么云雾村偏僻,有道是这“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如此,莫承暄心里也有了决断。 “这便是我目前所能提供的酒,分别有烈酒两种,果酒三种,还有一种数量有限的药酒。”景兮已将事先准备好的酒取出,示意莫承暄先看看自己的酒是否如自己所说的一般。 过了好一会,莫承暄终于从激动中回过神来,仅仅是开坛,这酒香就溢了开来。更何况是入嘴之后,整个人犹如脑子里在那一瞬间炸开了一朵烟花。 “回味悠长,酒色清冽,窖香浓郁,优雅细腻,好酒!” 这是莫承暄对酒的评价,尝过了这酒之后,莫承承暄只觉旁的酒都是对酒的污蔑,他现在恨不得立即达成合作,只是怎么个合作法,如今只怕得再斟酌斟酌。 先前莫承暄只以为景兮说的酒只是比如今的酒稍有优势罢了,如今已经完全打消了这想法。 “两种方案,一是你负责销售和运输,我负责材料和生产,但我要你醉仙居的三成。 另一种就简单多了,你在我这买酒,我给你比给其他商家少两成的价格。” “且第一种方案中我并不参与酒楼的运行,只收我该得的那部分,甚至还能时不时的给你提什么可行的计划。”景兮早已想好合作方案,目前就只看莫承暄的选择了。 若放在其他人眼中,此时定会觉得第二种方案比第一种方案更有利可图。 可偏偏莫承暄不同,他想得则更为深远。 首先,第一个方案,那么景兮便和醉仙居绑在一起,看似被占了便宜,实则,又何尝不是醉仙居占了便宜?要知道,酒坊就是个金山,只要保住了金山,目前损失的不久便能翻倍的赚回来。 可若是选了第二种方案,看似多赚钱了,可若是别的酒楼也来景兮这购买酒,对手一多,即便本钱少了别人两成也没有什么利润可图。 略微一想,莫承暄已然有了决定。 最终,还是如景兮所猜想的一般,莫承暄选了第一种合作方案。 莫承暄让他的心腹准备了笔墨纸砚,而后写了两份契约,两人分别按了手印,一人一份,这合作,便这么达成了。 …… 就在景兮和莫承暄谈合作的时候,里正将村民们召集到了广场上。 里正示意村民们安静下来,接着说:“乡亲们,今日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个事情要问问大家。” 人群中有人好奇问道:“里正,什么事呀?” “是这样,我们村来了个秀才,是白洋县逃难来的,如今暂住在顾家。顾小姐今早说愿意出资在村里盖私塾让孩子们上学,而我们,只需要人去帮工便好了,顺便在私塾旁边给宋先生盖个房子,到时请宋秀才来当夫子。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里正李子豪并不会私自帮村民们做决定,而是会征求他们的意见,在这一点上,景兮便觉得这里正伯伯做得不错。 就连后来亲爹到云雾村,也对里正多番侧目,这里正的本事,确实不错。本身也识字,尽职尽责,后来没少被爹爹夸奖,却也没有因此沾沾自喜,反而更加努力做好本职。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闻言,村民们都激动了! 村民们知道一旦这私塾建起来了,受惠的是云雾村的人,这可是件大好事。 所以,这帮工一事,他们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翌日,胡师傅便按照约定拉着材料到云雾村了,还受到了村民们的热烈欢迎。 这天,晴空万里,朝霞满天,阳光铺洒大地,给整个世界染上了一片金黄;风和日丽,飞鸟在蓝天翱翔。 胡师傅带来的工队在村长的指引下在村里一片指定的空地盖起了私塾,云雾村的村民自发地帮忙,就连一些年龄稍大的孩童也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孩子们有的人从家里带了温茶水给劳作的人喝,有的则帮着几个婶婶一起摘菜做饭,大人们也帮工,一时间,人们盖私塾盖得如火如荼。 对于私塾一事,云雾村的老老少少都兴奋不已,这是他们云雾村的希望。 作为长辈,他们希望自家后辈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作为晚辈,他们又渴求知识,希望能够读书识字,将来有能力孝敬父母亲人。 如今,这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怎能不欣喜若狂? 胡师傅似乎也被这气氛所影响,尽心尽力地带着人手私塾。 也正是在这种气氛之下,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这私塾和宋先生的房子,便落成了,这速度,就连胡师傅都感到震惊! 完工那天,村民们都沸腾了! 景兮给胡师傅结算了银两,甚至还在顾宅摆了宴席,当成是这完工的庆祝,一时间,云雾村欢欣雀跃,宾客尽欢。 第12章 进山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朗朗的读书声从私塾里传出,打破了云雾村的宁静,听到这读书声的一刻,村里许多老人差点落泪。 正月初八,宋连开始在村里的私塾授课。 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村民们想。 时间回到几天前,酒坊。 在与莫承暄签了合作之后,景兮开口问了莫少该用什么书籍给孩子们启蒙,听了景兮决定盖私塾之后,莫承暄额外大气,表示自己有书阁的产业,大手一挥,免费送了一堆启蒙书籍和笔墨纸砚。 见莫承暄如此大气,景兮也代村民们谢过,最后还在莫承暄临走时,送了许多酒给他,其中更是给了两坛分量不低的药酒,乐得莫承暄走时都是飘的。 在见识过酒坊出产的酒以后,莫承暄也不怀疑景兮对于药酒的描述。 景兮给了他药酒之后,他立刻吩咐,仔细看管,他要送给他爷爷喝的,回去便问问大夫,这酒爷爷能喝多少,哪怕只是一点,也全是全了爷爷的酒瘾。 景兮听闻莫家的老家主嗜酒,只是身体原因,并不允许他沾酒,如今这药酒,却能满足他爷爷嗜酒的欲望,他怎么能不开心。 送走莫承暄隔日,景兮便收到了他让手下送来给孩子们上学用的书等,也令景兮感慨,这行事作风,果真是雷厉风行。 是已,正月初八那天,万事俱备,私塾就这么办起来了,这也令得云雾村的孩子们兴奋至极。 村里私塾开始授课之后,一时间云雾村里到处都能听见孩子们的读书声。 当日,景兮在说起私塾时,曾提议过里正等人,私塾一天只教三个时辰,其他时间可以让孩子消化知识,况且,有许多孩子们早已帮家里劳作,总归得有一些他们自己的时间,这样,也不会让孩子们产生厌学的情绪,也可以在闲暇之余帮家里减轻负担。 景兮这个提议得到了人们的认可,是以,在闲暇之余,总能在村里见到边干活边念书的人,其中不止有孩子,还有一些大人。 看来,云雾村的里正眼光深远,村民也不是那些无知的顽固不化之人。 景兮已经开始喜欢上在这里的生活了。 顾宅的人,景兮也让顾毅等人轮流去私塾学习,他们遇到不会的问题,也会大着胆子请教景兮,景兮得了空,也会顺便帮他们梳理一些所学,这样看来,新柳等人的进步也不可谓不快了。 这天,景兮让他们照顾好阿珩阿琰,自己打算进山一趟。之前自己进山都是偷溜去的,这是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把药材拿出来,是已才在明面上提出要进山一趟。 谁知这个提议却遭到了众人的反对。 “小姐,云雾山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呀。” “是呀,小姐,云雾山里还熊瞎子等猛兽,实在不妥啊。” “小姐……” “小姐,你是有什么事非去不可吗?”这回开口的是顾毅。 “是啊,我打算进山找些药材。” “小姐,好歹带上江文江武啊。”张大娘提议道。 “是啊,小姐,带上属下吧。”江文江武也跟着附和。 “不用再说了,我亲自去便好。”说着景兮信手折了院子里的一枝树枝,随手掷了出去。 众人只见,刚刚只筷子粗细的树枝,此时竟深入围墙之中。 嘶! 众人只觉得心中震撼无比。 任谁都无法想象眼前才几岁的小姐有如此能力。尤其是在江文江武等喜好武功的人眼中,更是震惊无比。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也不太放心,最终却还是没能拗得过景兮。 …… 云雾山中围。 一个身穿淡绿色衣裙的小丫头背着一个小背篓在穿梭着,速度并不快,像是在闲庭漫步一般,似是完全不担心周围有什么危险一样。 这一幕要是放在外人眼中,只觉得像是见到了森林中的精灵在自家“后院”散步。 “殿下,再坚持一下,属下已经发了紧急信号,还留了暗号,相信追风追云他们很快便能找到我们了。” 此时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紧急地看顾着四周的地形,又时刻警惕周围有没有杀手等出没,只是他那惨败的脸色一看便是失血过多,如今也只是强弩之末。 而少年口中的殿下此时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去。少年一身玄色的衣服如今却是不整的挂在身上,可见这一路以来,情况之危急。 不过那个小少年此时却没有任何害怕之色,眼里时不时闪过的寒光,可见这是一个狠角色。 “等这次事了,派玄衣卫出发,孤定要端了他的暗网。”少年掷地有声,狠厉中不乏自信,想来被他盯上的人定会明白花儿为何那样红了。 而后来事实证明,确实如此,被眼前之人盯上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眼前这人便是夏国太子萧以琛,而年纪稍大的少年则是他的心腹之一,萧峰。 这次之所以出现在云雾山,完全是因为几天前…… 皇宫,太子东宫 “殿下,属下查到这神医逍遥子这几日曾在康阳郡出现过,是否要去查看一番?”萧峰在太子中毒后,多番探查,终于查到了神医逍遥子的下落,这才急不可耐的迈步走向殿内,向自家主子汇报情况。 如今主子中了毒,只能靠内力压制,可若是……,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是已,东宫暗部的人一直在秘密查探这神医的下落还有解毒之法。 逍遥子,能被称为神医,那完全是因为逍遥子的医术着实高明,堪称华佗在世。 据说,这逍遥子本来是一个游方大夫,祖上都是悬壶济世之辈,这一代代穿下来的医术,可比太医院那群老家伙厉害多了。 据说先皇曾发布皇榜想任命他为太医院院正,可是他却不揭皇榜,一直隐姓埋名当个游方大夫,除了些许能够认得出他的人之外,甚少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逍遥子并不想进宫去当什么太医院院正,只是逍遥天下,悬壶济世,奈何,年纪尚轻的时候,年轻气盛,并没有在意那些弯弯绕绕,去给郡守夫人医治,揭穿了后院的阴私,却引得那些妇人不满,后来被诬陷是狂徒欺人诈世。 吃一堑,长一智。此后他再没为那些达官贵人出手过,唯有那些大善人,或者是勤政爱民的官老爷,才能让他破例出手医治。 是已,后来,逍遥子亦或是归隐山林,亦或是化身赤脚大夫逍遥天下,同时追寻医道的真谛,只是他的踪迹便甚少有人得知了。 幸得是,太子部下有个下属正好在康阳郡一带,偶然发现了逍遥子的踪迹,这才有了太子的这一趟出行。 那日,得知了消息的太子,匆匆到了东宫胞弟萧以泽的雨泽轩。 “阿泽,为兄要出宫一趟,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平日里多注意休息,为兄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平时话少的可怜的太子殿下,唯有在自己胞弟面前才会这般絮絮叨叨,就连他们父皇,都没有这个待遇。 对于他们的父皇,他心里也有怨恨,虽理解他的处境,但不代表他能够原谅他的行为。 “哥哥,你……,万事小心。” 萧以泽知道自己的哥哥活得太累了,仅比自己大几岁,却从小便要学习帝王权术,四书五经,还要熟读兵书,还要操心自己的身体。 萧以泽内心知道,皇兄为了自己的身体,也付出了太多太多,他也恨不得能够好起来,多学一些知识,将来帮皇兄分担一些。 别以为他被皇兄保护得很好,但是后宫之中,那些个腌臜算计,他又岂会不懂? 皇兄以自己的身躯为自己遮风挡雨,保护自己还要应付那些“妖魔鬼怪”。 一想到这些,萧以泽小小的年纪,却也面鲁苦恼与无奈。 只得乖乖点头答应,让皇兄能无后顾之忧。 见此,萧以琛叮嘱完后,吩咐暗卫保护好三皇子,做了一番掩饰之后才出了门。 八岁的萧以泽目送皇兄渐行渐远的背影,内心熨烫无比,对皇兄的心疼,为自己不能帮上大哥的苦恼,这些情绪堆满他的心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低迷不已,仿佛一只绝望的困兽。 “三殿下,太子殿下一定会万事顺利的!”一个身着深蓝色内侍服的青年开口安慰道。 这个内侍名唤元卓,是太子殿下和三皇子的外祖家的人,奉命跟随在三殿下身边,服侍三殿下的。 萧以泽闻言,只得受拢情绪,平复心情,目前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才能减轻哥哥的负担。 萧以泽私下唤太子为哥哥,只有在正式场合才会唤皇兄。 三殿下年八岁,自小居住东宫,几乎是被太子带大的,二人本就一奶同胞,血浓于水。 夏国先皇后姓元,是定国公元亮之嫡女,先皇留下遗诏,封定国公嫡女元若为后,不可废后。 幸运的是,当今皇上当时与皇后情投意合,只是皇后元若性子单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骨头的后宫里,即便是有皇上护着,最终也还是香消玉殒。 这也是太子萧以琛无法原谅他父皇的原因,而正是因为阴谋,母后意外早产,不足月的弟弟萧以泽出生时便体弱多病,先天不足,是以,萧以泽自出生到现在,从没出过皇宫,平日里也都待在东宫养病。 话说回萧以琛,没想到自己去康阳郡的路线暴露,让那妖妇有机会下手,这才带着心腹萧峰进了云雾山深处,也才有了与景兮的相遇。 许是天意罢,这是福是祸,谁又能说得一定呢? 第13章 初识 “谁?” 最先出声的是那个年纪稍小的少年,也就是当今太子萧以琛。 “谁在那里?” 几乎在少年话音刚落,萧峰已然开口,并立即挡在自家主子面前。 尽管失血过多,已然是强弩之末,可是自身的使命却没让他失去警惕之心。 景兮在此处发现了几株七星草,是制作通脉丹的主药之一,心里开心极了。 本来景兮进山之前只想找齐配制药浴的药材,为家里那些人疏通筋脉,强化身体用的,虽知道云雾山是宝山,却没想到这次竟然能得到七星草这个意外之喜。 景兮警惕的瞄了周围几圈,未见任何猛兽,本想采了七星草就换个地方的,没想到才采了一半却发现了意外来客。 景兮见是两个少年,也没有多加理会,她现在只想把药材挖起来。 刚刚瞥了他们一眼,景兮已经知道二人会是个麻烦。 毕竟出现在云雾山中,从浑身的气质上看便知道是有钱家的少爷,然而此时却是一个失血过多,一个毒发,看来到哪里都没能少得了后宅阴私之事。 说实话,景兮并不想介入他们这些破事当中,她现在只想挖药材,安安稳稳把弟弟们带大然后出发去找自家爹爹,并不想掺杂进别人的破事。 况且,他们一看,便是还在躲避什么追杀,此时还呆在这,不是殃及无辜么? 而之后的事实证明,景兮的猜测十有八九,不过那些人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罢了。尽管如此,她也不想浪费力气浪费时间,自己进山太久,新柳他们怕是会不放心,到时候要是寻来出了什么事咋办。 是已,景兮只看了他们一眼,便不想多说什么,手上的动作也不曾停止。 只是,他们终究还是开口。 “小丫头,危险,赶紧离开此地。。”萧峰见是一个进山采药的小丫头。戒心放下一半,终归还是开了口让景兮离开此地。 然而太子萧以琛却觉得眼前的丫头要么是无知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自信或者是有什么倚仗。 可在他看来并不像是第一种情况,反而像是有什么倚仗才敢独自进山采药,而且景兮看起来似乎很悠哉。 心里头闪过这些想法,可是他却面上不显,并没有开口劝她离开,而是皱了一下眉,之后选择如实告知。 “危险,快走。” 简洁明了! “小丫头,后面有人很快便会追上来,你若不想被连累,赶紧离开。” 萧峰也知道自家主子习惯简短的发言命令,随后也开口解释。 闻言,景兮终于抬起头,也加速手上的动作,没一会便将七星草都收集起来,而后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却并没有靠近。 “噢?是吗,我只是个采药的。”景兮开口,同时也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 景兮只觉眼前一亮,无论是在未来世界还是如今这时代,景兮从没见过如此风光霁月之人。 突然想起了史书上记载的一句话: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想必形容眼前之人再合适不过了罢。 只见少年前面的头发被一个墨色玉冠束起,其他头发则垂在脑后,玄色衣服在途中变得狼狈,然而却并不影响少年的颜值。 剑眉微凝,双眸深邃,全然不似十几岁少年的朝气,反而倒像是经历了世事浮沉,深而内敛,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唇色因为毒发有些发紫,如刀削般的下颚,额前挂着一条蓝宝石额饰,宝石周围则是一些独特的花纹,看起来神秘,奢华,也给他无上的颜值额外加分。 神秘强大,风光霁月。 “我独自出现在此,自是有所倚仗。”景兮淡淡地开口,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语气淡定,然而声音在外人眼里听起来却是娇娇软软,要不是场景不对,任谁都无法想象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独闯深山。 “有人来了。” 景兮开口,随后垂在衣袖里的右手几不可闻的动了两下,这一小动作被袖口掩埋,无人注意。 几乎在景兮话落之后,萧以琛也开口“小心,他们来了。” 随后二人立即戒备,准备随时动手。 “我劝你们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我们主子早已料到你已毒发,你二人皆是强弩之末,哈哈哈哈。”来人迅速将他们二人包围,就连景兮也被人围住了。 只见来人此刻嚣张无比的放声大笑,似乎已然胜券在握。 “噢?怎么还有个小丫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都出手利落点,取了首级回去复命吧!” 来人也不管景兮是谁,只想着即将完成主子的任务,将立大功的美好念想。 萧以琛还没开口,被景兮抢了先,“我只是个采药的也要被殃及,看来,还是动手好了。三,二,一,倒!” 随后萧以琛便见到眼前包围着他们的人全都应声而倒,看来是这小丫头做了手脚,连自己都未曾察觉,果然是有所倚仗。 “噢,早说了我只是个采药的人嘛,啧啧,好了,我也不管你们谁,既然他们连我都不放过,那就我不放过他们了。”景兮拍了拍手,凑近那个领头的人旁边,像是出气般地伸出嫩绿色裙摆下穿着绣花的小脚,在其身上踢了几脚。 “嘶!小丫头,他们这是?”萧峰一脸震惊的开口问道,完全没想过让自己和殿下如此狼狈且有性命之忧的一伙人如今都呈躺尸状了。 他们并没有怀疑景兮是贼人派来的杀手,反而是他们的出现打搅了小姑娘采药。没了怀疑,萧峰对景兮自然也稍稍态度好些,更何况眼前这一地的人啊…… “噢,我就稍微下了点三日倒,就是他们会昏迷三日,看在你们刚刚提醒我的面子上,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 景兮踢完之后便站到一边,一脸无辜的样子,任谁都无法想象就这么个小人儿能悄无声息的迷晕一群人。 景兮并没有表现自己的修为,仅仅用了自己研制的迷药,一方面是懒得动手,一方面是隐藏实力,这也导致了后来少年一直担心她害怕她受伤。 萧以琛只一个眼神示意自己属下,随后就见那个少年提着剑走了过去,结果可想而知。 而这边萧以琛却是略微走近景兮身前,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 “别看!”少年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 景兮见眼前的少年走向自己,并没有在他身上察觉什么杀气,景兮也没有理会,倒想看看他要做甚。 只是没想到他却是侧身挡住了景兮的视线,不让她看到残忍的一幕。 景兮在另一个少年提剑之时便已知晓何意,自己精神力强大,感知自然过人,自然知道要补刀,不过眼前少年的做法却令景兮侧目。 “谢谢!”少年又开口。 听到少年道谢,景兮有些意外,却也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我也是自保。” 随后景兮便转身离开,准备去山里寻些药材,既然能找到七星草,想来其他几种主药应该能找齐。 这边的萧峰给躺尸的人补刀,在确保无一活口之后,迅速回到少年身边,虽然心里好奇殿下为何还跟着这个小丫头,却也不敢多问,只得默默尽自己的本职工作。 景兮就这样一边样山里走,一边迅速在周围扫视着,寻找药材,有些药材景兮发现了,也顺便采了下来。 这其中就有金创药的药材,还有止血散的,还有就是景兮在空间里医术上看到的,自己想要用来研制各种新奇药物的药材,最主要的还有此次进山找配制药浴的药材。 最后,在一处断崖边上发现了一株罕见的九瓣雪莲,这下可令景兮激动了,她可是在医书上学到了许多以前未接触的医术,也知晓了许多种珍贵的药需要用雪莲做药引,如今就在这发现了雪莲,景兮怎么能不激动。 景兮想飞身上去摘雪莲,却注意到这两少年还跟在自己身后,不方便暴露,可是想用绳子去攀爬却有些费时。 是已,景兮有些迫不及待了,也有些不耐烦了。 随后开口说道“你二人跟着我做甚,不会还想着让我被无端卷进你们的麻烦当中吗?” “没有,不会”开口的是萧以琛,他似乎是是习惯了如此简洁明了的说话方式,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倒是言简意赅的说了俩字。 “主子的意思是已经没有追兵了,不会连累你。” “你会治伤!”这时那少年又开口,仍是说了四个字,却令萧峰瞬间红了眼眶,萧峰作为殿下的心腹,自然知道殿下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想让眼前这丫头救自己罢了,自家高高在上的殿下,何曾求过人? 开口的萧以琛却没有想太多,他之所以跟上来,一方面是莫名的担心景兮进深山会有危险,一方面却也存着心思,想知道景兮有没有治伤的药,救治萧峰。 这一路上见景兮采药,还一边听她嘀咕着将药材用在何处,让他肯定,她会医的事实。 而此时的萧以琛却不明白,这种莫名的情绪是如何得来,何况是对一个刚刚萍水相逢的人,直到很久,他才明白,有些人,一眼万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一万两!”景兮只开口说了价钱,而对面少年也很快反应过来。 “好!”他说。 “我说的是一人一万两!”景兮强调。 “好。”他还是应道,心里却想着,小财迷,刚刚还什么都不在乎,现在却是这么的,可爱?嗯! “主子……”萧峰还想说着什么,却被自家殿下阻止了,此时萧峰只觉得感动,同时更加坚定,效忠殿下,至死不渝。 “这价格绝对童叟无欺。”接着景兮又说“啧啧,你们一个失血过多,一个身中奇毒,呦呵,还是奇毒一线天。要不是遇到我,靠你这内力压制,也活不过花灯节。” 花灯节便是元宵节,即是正月十五,而今天是正月十二,也就是说活不过三天。萧峰心想,同时也震惊无比,原来主子早就在死亡边上徘徊,因此也对始作俑者更加痛恨,发誓定要替殿下报仇,端了他们的暗网。 而萧以琛想得则是不愧是奇毒,自己可是知道此毒只能压制没有解药,而眼前的小人儿,听这意思是能解这一线天,这么一想,萧以琛心里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有怀疑景兮的能力,他知道,有些人是不屑说谎的,眼前的小丫头便是。 “早说不就好,看在钱的面子上,你们也不用跟了一路,也不会耽误我采药,算了,我都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说着,景兮假装从小跨包里掏出两瓶药,实则是从空间内取出。 这次进山景兮象征性地背了个小背篓,小跨包里面则装着新柳给备的干粮和水。 第14章 出手 景兮将其中一瓶递给萧峰,嘱咐道“一天三次,一次一颗,吃完就好了。”想了想,景兮还递给他一瓶特制的金疮药,让他涂些许在伤口处。 随后,景兮将另一个瓷瓶打开,随着瓶口打开,从里传来一股好闻的药香,景兮倒出一颗解毒丹,递给萧以琛,并道“吃了,运功便可将毒逼出。” 闻言,萧以琛毫不犹豫拿起解毒丹送进口中,依言运功逼毒,一柱香后,萧以琛收功,却从口中吐出一口黑血。 “主子!”萧峰以为主子吐血了,自己还没顾得上涂药,立刻上前。 “没事,那是毒血,吐出来就没事了。”景兮说道,随后将瓷瓶递给萧以琛并说“这里还有一颗解毒丹,可解百毒,连一线天都能解,其他毒也不在话下,算我发好心,送你了。还有,还钱!” “给!小姐。”萧峰按照殿下的意思,取了两万两银票递给景兮,却没有再称呼她为小丫头了,从殿下毒解了之后,他便知道,眼前人不简单,最后他还是客气的说了声小姐。 收了银票,景兮也没有理会这对主仆,见他们还不准备离开,景兮不得已还是掏出了绳索,准备去断崖上采雪莲。 毒解了之后的萧以琛一身轻松,终于卸下了一件大事,尽管他不怕死,可他并不想就这么趁了那妖妇的意,几不可见地,他的眼里闪过一道狠厉的光。 不过,见景兮掏出绳索,知道她想采雪莲后,毒解了的萧以琛身体也恢复了,内力也能运用了,便只说道:“我帮你。” 随后只见他运起内力,使出轻功,一个旋身跃向断崖崖壁,在几个落脚点借力之后,成功上了断崖,伸手小心的将雪莲从根部挖起,之后,小心护着雪莲又照着原来的方式下了断崖,将其递给景兮“给!” 仍旧是这么言简意赅。 景兮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雪莲,这会脸上终于漾开了一抹笑容。 而这笑容,让萧以琛莫名的感到满足,开心,似乎这笑容有什么魔力,平时面无表情的少年,此时也嘴角稍稍上扬。 不知道的人,只会觉得眼前的少年,比之前的杀伐果断的暴君样温柔多了。 清楚知道殿下为人的萧峰内心激动无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主子竟然笑了。自己从殿下五岁起便跟着殿下,至今七年,从未见过自家殿下笑过,如今竟然笑了。 将九瓣雪莲收好之后,景兮也打算下山了,自己已经出来两个时辰了,再不回去,他们可就要担心了。 这回景兮倒是开口了,“我要下山回家了,你们就别再跟着我了。” 说罢,景兮也不理会他们的反应,随即准备拿起地上放置的小背篓,便要往下山的路走去。 此时已近午时,温和的日光倾洒下来,透过这茂密的树林,只从叶子间的缝隙照了下来,一部分印在了景兮身上,令萧以琛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此时像是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可不就是救了他命的天使么,披着光芒,正要远走。 蓦地,萧以琛有些慌乱,害怕自己从今以后跟这小姑娘后会无期,焦急的开了口“丫头,萧以琛。” 景兮听明白了,虽然知道萧是国姓,却也没多想,而后回头道“我叫顾景兮,就住在云雾村,我先走了。”景兮抬头看着他,倏地一笑,而后像个孩子般开心轻快地走了。 闻言,萧以琛满意了,又是嘴角不自觉的稍稍上扬,心里连唤了几句,顾景兮,景兮,孤记住了。 萧峰只听见自家殿下报了名讳,而后又见自家殿下笑了,内心只觉震惊。 惊的是今日短短时间内见殿下笑了两次,还有惊是,自家殿下的名讳。几乎没人知道殿下的名讳,即便是陛下,也只是叫殿下的表字,润玉。 只因这字是殿下逝去的母后所取,萧以琛才是殿下的名讳,世人只知东宫有太子,孤傲高冷,这名讳又谁人敢提? 离开了那对主仆的视线之后,景兮也不再隐藏,运起修为,急速向山下而去,原本走路要近一个时辰的路程,在景兮的全速前进下,只不到一刻钟便到了云雾村脚下。 到了山脚,景兮也收起古武修为,按照平时一般,往顾宅走去。 因为已近午时,村民们大都在家,是已,一路上景兮并没有碰到什么村民。 “小姐回来了!” “小姐!” “小姐!” 到了顾宅门口,景兮只见江文江武顾毅等人正在时不时的往外张望着,见到自己,纷纷欣喜的开口,随后立刻上来想接过景兮的背篓,替她解压。 真好,景兮心想。 随后也将背篓递给江文,让他拿到药房,是的,景兮在顾宅专门开辟了一个药房,准备用来制药所用。 随即吩咐张大娘开饭,走了一个上午,景兮肚子也饿了。 “是,小姐。” …… 一行人用过午饭,景兮洗了个澡之后,便坐在阿珩阿琰的小木床旁边,开始逗弄弟弟们。 景兮只觉弟弟们又乖巧不少,尤其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齐齐萌萌哒的看着她的时候,她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景兮无疑是喜欢“幼崽”的,是的,幼崽,在未来世界,人们虽然修炼各种体术还有增强精神力,可终究没能改变子嗣稀少的现状。 未来世界,幼崽很珍贵,景兮是顾家一族这一代唯一的新生儿,可想而知。 当时景兮沉迷于制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当时人们能够根据古地球试管婴儿的原理,尝试将人的细胞进行合成胚胎,可是因为环境变迁,始终制不出能为这胚胎提供营养的药剂。 是已,景兮在家族研究家里留下的医术时,已经有了突破,只是缺乏实验药材,这才在听说发现了古地球踪迹后那么激动就前往,可惜,如今药材是应当可以在这里找齐,可惜自己却回不去了。 …… 此时,云雾山深处。 “殿下!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两个黑衣人带领一伙属下单膝跪在萧以琛面前。 “起来,传令父皇,暂缓归期,先在此郡休整。” “是,谢殿下不罪之恩!”众人齐声开口,为首的两人正是追风追云,萧以琛的左膀右臂。 随后一行人下了云雾山,沿途避开了人群,最终在青山县上的别院落脚。 一番梳洗,萧以琛换了一身干净的墨色衣袍,又是简单的金线在袖摆和衣领处勾勒,紫色宽腰带束起,中间镶嵌了一颗宝蓝色翡翠,色泽明亮,透彻无暇,左边还挂了一串腰坠,脚穿黑色底靴,秀发早用内力烘干,用蓝色发带随意束起,只留两缕分别从两旁垂落。 别院内正厅 用完膳的萧以琛一边把玩着景兮送的瓷瓶,一边听着萧峰的汇报。 用过药的萧峰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在震惊药效的同时,也认真的做了汇报。 “殿下,顾小姐目前就住在云雾村东边的顾宅,与村民们相处极好,前几天还出资为云雾村建了一个私塾,另外面前开了一个酒坊,近几日已与莫家醉仙居达成合作,还是莫承暄亲自谈的合作。” 而后,萧峰还向殿下表达了景兮给的金疮药的药效惊人,询问是否能够私下向顾小姐购买一些金疮药。 不用他说,萧以琛自是注意到了萧峰的状态,自也震惊这药的效果,也想过向那丫头购买一些,是的,是购买,萧以琛自然知道那丫头爱钱的狠,真是个小财迷,莫名觉得更可爱了,他心想。 其实并非景兮爱钱,只是这阵子银两花的差不多,醉仙居的分成还未可得,要了那么高的银两完全是因为他们打扰了她采药,让她连进空间歇息都不能,是已,这才狠狠宰了他一笔。 “嗯。药不错。准备一番,前去顾宅。”萧以琛拍板。 一炷香后,一行人出发。 …… 云雾村,顾宅。 “主子,顾宅到了。” “萧峰,敲门。” 没一会,张大爷开了门,“这位小哥,姓甚名谁,有何事?” “我叫萧峰,我家主子找顾小姐有事要谈,你去告诉你家小姐便可。” …… 他们怎么来了,景兮听了张大爷的禀告,心想。 “将他们请到堂屋,我随后就到。” “是,小姐。” “新柳,张大娘,照顾好少爷们。吩咐顾毅,随我去堂屋。” 景兮起身,吩咐一番,便前往堂屋。 “是,小姐放心!” …… 前院堂屋 “江文,上茶。”景兮吩咐道,随后一脚踏进堂屋。 在堂屋端坐着的萧以琛,闻声,向门口望去。 景兮此时身着一身粉色的衣裙,脚踩一双小巧无比的红色绣花鞋,衣裙上绣着几朵半开的百合花,腰上挂着一块玉佩,手腕上戴着一串银制的铃铛,随着小姑娘的走动,叮铃作响,清脆,可爱。 小姑娘似乎是刚沐浴完不久,小脸上红扑扑的,有几缕头发还未干。 小姑娘真好看,萧以琛心想,垂在身侧的左手也些痒,想要捏捏小姑娘的小脸。 这么一想,萧以琛白净的脸上也出现一抹可疑的红晕,耳根也开始悄悄泛红,暗叹自己,怎能如此孟浪。 “你来啦!”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却也让萧以琛迅速镇定下来,看向了坐在正位的景兮。 “嗯!”萧以琛只淡淡的回了一个字,可是此时的表情却让萧峰知道殿下此时很开心。 第15章 上门 见殿下似乎不怎么开口提及药的事情,萧峰还是焦急了,也就直接开口向景兮说明了来意。 “顾小姐,是这样,你的药药效很好,我的兄弟们需要金疮药,不知此药你可还有,能不能问你购买一些?” “你们要买金疮药?”景兮反问。 “嗯,可能?”萧以琛开口,语气不见多温柔,却令萧峰吃惊,自己从没殿下何时用过这种语气与别人说过话。 “可以。”景兮想了想,还是开口,反正自己空间已经种植了金疮药所需的药材。随时都能配制。 最后,景兮假装去药房实则在空间去取出20瓶金疮药递给萧峰和追风他们。 想了想,这萧以琛让自己大赚一笔,还不用费什么力气,那就送他一个礼物好了。 随即景兮从挎包里取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玉瓶,是的这次不是用瓷瓶装,而是用玉瓶装的,可见此药的不同。 “这是我用早上摘的那株雪莲和其他一些珍贵药材制作的玉莲丹,里面有两颗,这可是可以救命的药,只剩一口气了都能吊着回来的,就送你了,你可得小心着些” 说着景兮将小玉瓶递给萧以琛。 见状,他伸出修长的手接过,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的胞弟,问道,“天生体弱的人可能服用?” “能,这药我加了别的药材,既猛又不猛。” “这么说吧,对于命悬一线的人,这药能发挥猛效,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对于天生体弱的人来说,这种人多半虚不受补,那么这药能慢慢发挥药效,滋养身体,一颗服完过一个月再服一颗,将养两年,便能让药效发挥,变得跟正常人一般。” 话落,萧以琛却是怔住了,手中紧紧的抓着这个小玉瓶。 这药竟能让阿泽好起来,太好了,阿泽有救了。 少年心想,他太知道这药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了,世人皆道三皇子是药罐子,自己私底下不知道处置了多少嚼舌根的人,可是,尽管这样,他也知道,阿泽不喜欢被人称药罐子,病秧子,是不是只要这药,阿泽便能恢复了? 这么一想着,只觉得内心无比火热,经过早上的解毒事件,他知道眼前的小姑娘绝对没有特意夸大,也就是说,这是真的!!! 而旁边的追风萧峰却是震撼无比,他自是明白自家殿下的意思,这药是要给三皇子用的,要知道,殿下牵挂三殿下的病这么多年,不知寻了多少太医大夫,又寻了多少珍惜药材,可都无济于事。 三皇子萧以泽是已逝皇后的幼子,跟萧以琛是亲兄弟,如今在东宫住着,萧以琛还派了很多手下保护,并向父皇讨了旨意,不许任何人打扰三皇子修养。 如今,听闻这药的药效,他们自是震惊,他们都知道三皇子的病是殿下的牵挂,如今出现了曙光,怎能不震惊呢。 “萧以琛?傻了?怎么?不相信?那把药还我!”景兮见萧以琛半天没反应,以为他不相信玉莲丹的功效,顿时就炸了,靠近萧以琛就想把玉瓶拿回来,可惜他的 手攥得紧紧的,任凭景兮怎么掰也掰不开,当然,是没用修为的情况下。 这会萧以琛终于回过神来,却见小姑娘的小手吧啦着自己的手,气呼呼的,想将玉瓶抢回去。 怎的如此可爱,小姑娘身上香香的,怪好闻的,他心想。 不过,却还是紧紧捏着玉瓶,刚想开口解释来的。 却见,小姑娘见自己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却是一下了别过头去,气鼓着脸蛋。 见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随后一抹浅浅可见的笑容浮现,可惜别过脸的景兮没有看见。 追风追云此时已然傻了眼:自家主子这是被掉包了吗?天啊,他们竟然见到主子笑了,这可比天下红雨还要令人震撼。 而早在云雾山里时,已经见过殿下笑的萧峰此时则像是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让他忍俊不禁。 萧以琛还是怕惹恼了小姑娘,正打算开口解释一番,却也忽略了景兮脸上的表情。 只见,景兮那双水眸此时正滴溜转着,似乎是在想什么鬼主意一般。 倏地,萧以琛还未开口,就见景兮突然凑近自己,那双手突然伸到他的腰侧。 萧以琛随即感觉自己腰间一股轻微的痒,却没有任何不适,而他自己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对小姑娘的不同。 景兮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那般从容的站着,身前的少年仅十二三岁左右,身高却是不容小觑,这人怕是得有一米七了,景兮心想。 同时,也怀念起自己以前的身高来,再看看自己如今的身形,还不到少年胸前般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抬脚又想上前两步,却不甚衣裙略长,左脚一脚踩住了裙摆,景兮还没反应过来已然向前摔去。 见小姑娘要摔倒,电光火石之间,萧以琛迅速伸出双手,小心而又迅速的将小姑娘抱起。 景兮已然接受了即将与大地拥抱的事实,却不料被眼前的少年抱起,双手不自觉的圈住他的脖颈时,也松了一口气。 此时,只见少年双手抱着小姑娘,就像别的家人抱着小孩子那样抱着,而景兮白嫩柔软的双手则是圈着他的脖子。 萧以琛在刚才见小姑娘险些摔倒时便身不由己的抱起她,却也没有深想,只是单纯想让她避免摔倒。 而景兮松了一口气后,孩童般的吐了吐舌头,更显姑娘家的俏皮可爱。 景兮此时却是不自觉打量起眼前这张脸庞。 面如冠玉,棱角分明,俊美绝伦。 这是景兮的评价,早在早上便已知晓少年长得好看,没想到,这一细看,仍是觉得惊为天人,皮肤真好,景兮心想。 手有些痒,想捏! 景兮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见景兮伸出有点婴儿肥的手,覆在少年脸上,像是好奇般的戳了戳少年的脸,见少年没有反对也没有任何愠色,更是肆无忌惮的伸着爪子,似乎是想要解气般的稍微用力捏了捏。 身侧的萧峰等人已经完全怔住了,似乎是没想过,自家主子会在乎别人摔倒与否,甚至还抱着顾小姐,任由顾小姐的“魔爪”在殿下脸上搞怪。 而此时的萧以琛,则是从一开始抱起小姑娘的身不由己,再到任由小姑娘使坏,看到小姑娘因此笑开的小脸,萧以琛只觉得,内心好似有了一种别样的满足感,尤其是抱着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时。 而他似乎也被小姑娘的愉悦所传染,身上气息变得温和,连气势也收了起来,微微弯起的嘴角,无不在显示着他的好心情。 终于,景兮捏够了之后还是放下了“魔爪”,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此时脸颊上有一点红晕。 终究还是开口,“那个,放我下来。” “好。”他说,似乎有些恋恋不舍。 景兮被他小心翼翼的放下,站定,抬头看着少年。 “我相信你的药,只是震惊,谢谢你。”萧以琛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说道,同时也扬了扬小玉瓶,随后认真的将玉瓶收了起来。 景兮见此,也恢复了脸色,随后说道“还算是识货。”随后也不在乎刚刚发生的事,萧以琛人还不错,景兮心想。 似是察觉到了天色已晚,不便多留,萧以琛也开口向景兮道别。 临走之际,萧以琛回头深深看了景兮,在见到她腰间的玉佩时,只觉有些熟悉,却也没多想,而后主仆一行人骑上马,往县里别院疾驰而去。 …… 萧以琛等人走后,景兮同弟弟们用完了晚膳,将人聚集到堂屋。 “顾毅,你们想习武吗?”景兮开口问道。 “想。”江文江武顾毅还有新柳,四人异口同声答到。 “为什么?”景兮想知道他们要习武的原因。 “我想变强大!”最先开口的确是年纪最小的顾毅。只见他炯炯有神的望着景兮,声音里满是坚定。 “习武,保护小姐。”江文江武的回答相同,可见二人的默契,也让景兮明白二人对护院的尽职。 最后开口的,是新柳。 “小姐,我想习武,今后便可以陪小姐进山采药,想帮小姐做事。” “既然如此,我给你们配制一副药浴,各自泡半个时辰,可助你们疏通筋脉。等下去药房,一人拿一副,照我说的做,明天开始锻炼身体,顺便教你们一套内功心法,能练到什么程度,就看你们自己了。” 随后,景兮带着他们前去药房,一个拿了一副药,交代好了如何使用之后,便各自回屋泡药浴去了。 而景兮也回了屋里,看看阿珩阿琰。趁他们睡着之际,看起了医书。 …… 青山县,别院。 萧以琛一行人回了别院,进了屋里后,萧以琛突然想起那玉佩为何如此熟悉了,那可不是王叔的徽印么,顾景兮顾景兮,姓顾,年龄又差不多。 电光火石之间,萧以琛心里闪过什么。随后开口“追风,去查一下郡主的名讳,还有去云雾村查探一下丫头的情况,记住,别惊扰了她,速去。” 用完晚膳后不久,萧以琛站在窗前,只着一席蚕丝制的中衣,看着窗外月色,却是想起了那个娇俏的小姑娘来。 想着,她是否就是王叔找疯了的郡主,若是,又为何不见王婶?这个小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一切,不得而知,只希望,追风能尽快查出结果。 一刻钟后,追风风尘仆仆来临,同时也带来了他想要的消息。 “殿下,郡主名讳是顾景兮,属下去云雾村查了一下,根据村民的消息,顾小姐她是和她母亲在去年八月份来到云雾村的。顾夫人来时即将临产,在九月初一时诞下双胞胎儿子,而后便撒手人寰了。多亏邻居和村民们一直照顾着顾小姐,顾小姐买了下人,而后在年底又建起了酒坊,现在就住在顾宅,同时带着两个弟弟,殿下,您是猜测,顾小姐便是郡主么?” 嘶! 虽然早在查到这消息时,追风便肯定,这顾小姐十有八九就是失踪的郡主了,可王妃…… 第16章 寻来 尽管已有所猜测,没想到竟误打误撞找到了郡主,只是不知王叔得知这消息,该如何了,萧以琛如是想。 “下去吧,不要声张,秘密通知王叔,就说有消息了,让王叔来此地。”萧以琛吩咐一番就挥手让他下去了。 夜色撩人,星月相印,静谧的夜幕,有人无眠,有人狂欢。 那个小姑娘竟然是王叔家的,这个消息,有惊,也有喜。 至于喜从何来,他未曾深想,只道是圆了王叔的心心念念,自己为他们感到开心罢了。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不是他圆了王叔的梦,而是全了他自己的情。 而这一趟的中毒与被追杀,换来了他弟弟的希望,也找到了他的一生挚爱。 而就在荣王爷等人急匆匆地离开荆州之后,令一处地方也得到了消息。 某处府邸,一只信鸽飞进了院子,负责看管信鸽接送密报的人立即取下信鸽腿上绑的密报,随后快速到了书房门口,敲门。 “何事!”书房内的人正坐在案桌前思考着,这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沉思。 “主子,有密报!”传信的人开口。 “进!” 得到允许,传信人双手捧着密报低头进了书房,恭敬的献上密报,却并没有退下去,而是现在一旁,等待命令。 “荣离荆,似往康。”那人一身深蓝色朝服,头戴官帽,伸出手取过密信,见字,便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办公桌第一时间开口,而且低头思索,随后,道:“密探荣王爷去向,注意隐蔽。” “是!”传信人依言退下,去传密报,而那书房的主人则将密报掷于火炉内,任它燃烧成灰。 一边踱步,一边思索这荣王去康阳郡的目的,莫非说王妃在康阳郡? 时光如梭,一转眼两天时间在眼前悄然而逝。 云雾村,顾宅。 明日便是元宵了,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可惜镇上的花灯节是去不了,还是在家陪阿珩阿琰玩好了。 景兮心想,同时也吩咐了张大娘他们去县城买东西明天花灯节所用,自己则留下来照顾阿珩阿琰。 如今阿珩阿琰也四个多月大了,再过两个月便可尝试吃一些米粥了。 自从两天前新柳他们泡了药浴之后,景兮也让他们每天都开始锻炼身体,至于村里的私塾,宋连也表示花灯节休沐三天,正月十七再去上课。 …… 而正在昨天,远在靠近边城的荆州,别院内,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王爷,追风来了。”顾阳迈着焦急的步伐,向着荣王爷顾良川走去。 而追风已被请到正厅。 而此时追风也在经历了一天赶路后到达了王爷在荆州暂住的别院。 “王爷,殿下在康阳郡找到了郡主。”疾风看着如今不仅瘦了一圈,还浑身悲伤气息的王爷,开门见山道,但是隐瞒了王妃的事。 “你说什么?找到她们了?我就知道她们没事,人呢,在哪,快带本王去。快,顾阳立刻出发。”荣王爷有些激动,语序都有些颠倒,双手攥着追风,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此时竟然红了眼眶,整个人有些癫狂。 “王爷,属下这就去,但现在你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健健康康的出现在王妃面前。”顾阳心知此时的王爷激动不已,这些日子以来,王爷真的太苦了。 而这边追风自然能明白王爷的心情,但一想到王妃可能……不知王爷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哎!王爷也太苦了,还好如今郡主没事,王妃也留下了两个小少爷,希望王爷能受得住。 顾阳等人自然知道王妃的消息对王爷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王爷等不及现在就要出发去康阳郡,是已,只能迅速收拾好东西,一行人急速向着康阳郡而去。 而此时的景兮,完全不知道有个心心念念着她们的人即将到来,她如今还要顾宅照看弟弟们。 “阿珩阿琰,你们要快快长大呀,到时候姐姐教你们识字习武,姐姐可厉害了呢。” 景兮整个人趴在阿珩阿琰的小推车旁边,一边看着他们吐泡泡,一边跟他们说话,逗他们笑。 整个顾宅只剩下她和弟弟们,还有守门的张大爷,其他人都去县城了。 不过,景兮也没有悠闲到哪里去,因为就在今天她收到了许多邻居送来的礼物,甚至就连合作伙伴莫承暄也让刘掌柜送来了一车的礼物。 对此,景兮感到意外,不过在听到刘掌柜说的原由之后,也就不觉得了。 上次谈合作时,景兮送的药酒已经起了效用,据说莫家老家主啊,是开心极了,适才让刘掌柜给景兮送了这么一车的东西。 而正在此时,顾宅大门又被敲响了…… “这不是萧峰小哥么?你们这是来找小姐有事?”张大爷今天见了许多访客,如今又见来人,立即开了门。 只心想,这回又是谁送礼上门,一看,咦,这不是上次来的那位小哥么,不过这回还多了几个生人,也不知是找小姐何事。 赶了一天路的荣王爷,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妻女,但如今只得按耐住内心的激动,让顾阳等人前去敲门。 在到达顾宅时,荣王爷便有些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只是在心腹的劝说下,不得不按耐下来。 “张大爷,是我,我家主子找顾小姐有事商谈,麻烦通传一声。”萧峰开口道。 “好的,稍等。”张大爷说完,便进了堂屋请示景兮。 “张大爷,这回又是谁呀?”景兮听到声响,推着弟弟们的小躺椅进屏风后中,锁住车轮,这才出了屏风前询问。 “回小姐,是萧少爷有事找您。”张大爷进了堂屋,低头回禀。 “将他们请到堂屋来。”景兮让张大爷去将人请到堂屋,自己则稍微整理一番桌子上的医书。 …… 一会的功夫,景兮只觉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似乎脚步有些急促,或许是萧以琛找自己有什么事?内心暗想。 如此这般,景兮也干脆不收拾了,只得站起身来向前几步,头往外看着。 随着来人走进堂屋,倏地,景兮愣住了,控住不住身体反应,立即红了眼眶,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荣王爷一进屋子,便急促的往眼前看去,映入眼帘的小人儿,怔怔地看着自己,这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儿么? “兮兮!我的宝贝女儿,父王终于找到你了,可想死父王了。”荣王爷一见眼前的人,立即上下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没受伤后,立即蹲下将女儿抱进怀里,说着说着,竟掉了眼泪,景兮只觉肩膀处有水珠滴落,带着一丝凉意,却灼烧着她的心。 接着,只听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落,仿佛要将所有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莫名奇妙穿越到这个朝代时,景兮没有哭,离了顾家时,景兮没有哭,随着时间的流逝,景兮和身体越发契合,也早就将自己当成了小景兮,如今,见到爹爹,竟是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哭声不断,景兮似乎在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全都倾倒出来一般。 即便是在未来世界,人们寿命延长了许多,景兮20岁的年纪,仍属于“幼崽”,得30才算成年。 在她的想法里,她本来就是幼崽,如今更算是小幼崽了。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地方,没有了以前熟悉的高楼大厦和科技,她不得不让自己努力去适应这里的生活。如今,身体彻底融合,景兮的情绪感知也更为强烈,顿时,哭的不能自已。 眼前这感人的一幕,令顾阳等手下也感同身受。 这几个月来,王爷每天都奔赴在寻找王妃郡主的路上,就连膳食也是寥寥的吃几口,而后便整理那些从各个地方汇报上来的情况,稍有一点蛛丝马迹,便要亲自前往,来来回回不知道奔赴了多少个地方。 “爹爹,兮兮好想你!好想好想的那种。”景兮被亲爹抱得紧紧的,那长年累月练武的带有厚茧的手抱着自己,却在微微颤抖着,爹爹瘦了,瘦了好多,衣服宽宽大大的套在身上,瘦骨嶙峋。 “爹爹也想兮兮,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嗝!”哭的太狠的景兮差点哭岔气了,此时正一个劲的打嗝。 荣王爷也轻轻的拍着景兮的背,想让她顺气。 终于缓过来的景兮,还没想好怎么和爹爹说起娘的事情,她爹却先开口了。 “兮兮,你娘亲呢?怎么没见她,她是不是受伤了?她在哪,爹爹要见娘亲。”荣王爷见景兮顺了气,也不再打嗝之后,从怀里掏出妻子的方巾,轻轻擦拭景兮脸颊的泪痕。 这方巾是景兮的娘亲在府里时绣的,在爹爹回京述职时给了爹爹的,如今见到这方巾,景兮也想起了那个记忆里的娘亲。 那个性子单纯,小鸟依人的娘亲。 “娘亲她,娘她……”后面的话景兮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哽咽着,却又不自觉的又掉了泪珠来。 “你娘她怎么了,是不是生我气了?兮兮,还是你娘她怎么了??”荣王爷见宝贝女儿又哭了,又替景兮擦起泪来,右手还不住的安慰的拍拍她的背。 萧以琛等人早就知晓王妃的恶耗,如今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顾阳心细,看着萧峰等人的表情,内心有了不好的猜测。 第17章 王爷晕倒 果不其然 “娘她没了。”景兮说出了这个恶耗,而后又接着泪如雨下。 “怎么会?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芝儿她不会离开我的,我不相信!……”听到恶耗的荣王爷,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由于太过激动,一时急火攻心,晕倒了。 “爹爹,爹你怎么了?”景兮看到爹爹晕倒,关心则乱,一时忘了自己会医术的事情,而是一个劲的晃着爹爹的袖子。 “王叔!”萧以琛立即上前扶住荣王爷一边。 “王爷!王爷!快,快去找大夫!”顾阳大喊,上前扶着王爷,一时的慌乱,让顾阳都忘记了他们本来就有带着军医。 “大夫?对,我会医术。”景兮立即伸出手放在爹爹的腕上切脉。 没一会,景兮便得出结果。 “顾伯,我爹没事,只是长时间奔波,身体早就疲惫不堪,刚才只是急火攻心,这才昏了过去。”想到自己刚刚把脉到的情况,景兮只觉得满满都是心疼,随后从袖袋里掏出玉瓶,倒了一颗玉莲丹喂进爹爹嘴里。 “郡主……”顾阳见郡主塞了药丸给王爷,虽知道郡主不会害王爷,却也担心。何况刚刚郡主一看便像是会医术的人,可是郡主何时学过医术? 萧以琛自是知道小姑娘医术怕是不低,是已,这才示意萧峰拦住顾阳,何况小姑娘怎会害自己亲爹? 顾阳的顾虑景兮不知,她全身心都在注意自家亲爹,哪有空去想这些?何况自己会医术一事,景兮也不打算隐瞒。 景兮早已想好理由,就道是在云雾山遇见隐士高人,被其收为弟子了,云雾村本就偏僻,云雾山深处更是少有人敢踏及,隐士高人会不会在此出没也毫无查证。 玉莲丹的效果确实惊人,不过一会的功夫,人已悠悠转醒。 缓了一会,荣王爷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只得问起景兮详细情况。 景兮见爹爹已恢复,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娓娓道来。 “爹爹当时说是回京述职,几日后娘亲接到消息以为爹爹出事,便匆匆带着兮兮出发,想去寻找爹爹。 可是刚出城到达郊区,便发现了追兵,娘亲就带着兮兮一路躲一路逃,侍卫们有的死了有的引开了追兵,后来只剩我和娘亲躲到了云雾村。 只是娘亲本就怀了孩子,一路上的逃亡,也让娘亲身体损耗过多,最后娘亲生下了弟弟们就,就走了。 之后兮兮在村民们的帮助下让娘亲入土为安,弟弟们还小,又怕还有坏人,兮兮便带着弟弟们暂时在云雾村里住下了。” 景兮说着事实的经过,接着进了屏风后将放着弟弟们的小推车推了出来。 适才景兮早已给弟弟们喂过羊奶,如今弟弟们正睡得正香。 荣王爷听着女儿说起这段经历,一会听到她说逃出生天时为她们高兴,一会在听到妻子难产的恶耗中哭泣,一会在听闻景兮独自带着弟弟们时则心疼无比,又无比痛恨自己,让妻儿有此遭遇,内心心疼自责到无以复加。 荣王爷看着爱妻拼命为自己留下的两个可爱的小儿子,内心心疼无比,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简直跟自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荣王爷内心百感交集。 “辛苦兮兮了,你将弟弟们照顾得很好,以后有爹爹陪着你们,再也不会让你们有危险了,爹爹保证。”荣王爷一会看着儿子们一会看着女儿,想到自己去世的妻子,荣王爷保证将来一定不会再将他们置于危险之境。 后来的荣王爷便成了护儿狂魔,也一直派人保护着他们,生怕他们有危险,是已后来京城竟传出这样的话,宁得罪别人,也不得罪荣王家的人。毕竟荣王爷就盯着他们,但凡伤害到他儿女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爹爹以后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的!”荣王爷心里发誓。 “嗯,兮兮也会保护弟弟们的,对了,弟弟们出生不久后,我给弟弟都入了户籍,如今二弟叫景珩,小弟叫景琰,爹爹,你会不会怪兮兮给弟弟们起了名?”景兮将弟弟们的姓名之事告诉了自家爹爹。 “很好听,怎么会呢?爹爹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这名字好,就叫这名字。”荣王爷听了以后,只是更心疼宝贝女儿,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却还要照顾弟弟们。 “那就好。对了,爹爹你怎么和萧,萧哥哥一起来的?”景兮这才注意到旁边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当背景墙的萧以琛。 本来是想喊萧以琛的,最后景兮觉得没礼貌,称呼他为哥哥了。 本来景兮就没细想他的身世,如今见他和爹爹一起来,顾伯他们还对他那么恭敬,景兮心中有所猜测,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兮兮,这位是当今太子,不得无礼。”荣王爷虽然和皇上亲如手足,但君臣佐使,是已他提醒宝贝女儿,免得冲撞了太子。 尽管景兮猜测萧以琛是皇亲国戚,却没想到他竟是当今太子,不过,这性格倒是和传言相符。 “王叔,无碍的,兮兮喊我哥哥也对,今后喊我哥哥便好。”萧以琛在儿时还受过荣王爷夫妇的照顾,自是对他们很亲切。 “这……?”荣王爷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没有说些什么,殿下喊自己王叔,那么女儿喊他哥哥也可,叫殿下太生分刻意了。 一番叙旧之后,新柳等人也已回来,却见顾宅多了一些人,景兮让人将房间收拾出来,给老爷还有萧以琛他们住。 新柳她们也明白是小姐的家人找来了,内心为小姐少爷们高兴,随后也立即去收拾房间了。 至于晚膳,则是由爹爹带来的人准备的。 …… 膳房里,景兮还是开了口,主动坦白了自己那套“借口”。 “爹爹,有个世外高人收我做徒弟了!”真是,景兮不得不开口将这“白胡子老爷爷”的故事讲出来。 “嗯?什么世外高人?”荣王爷夹了一块肉放到女儿的碗里,边等着女儿接下来的话。 “就是有个自称神医的人说和我有缘,非要收我当传人,还教了我医术,最后还留下了一些医书给我。”景兮就平淡无奇的将这“理由”说了出来。 至于他们信不信,就看他们自己了。 “神医?传人?我宝贝闺女真厉害。”宠女狂魔不需要质疑,直接便夸女儿厉害,这样的爹爹也是没谁了。 “适才爹爹晕过去了,我给你吃了一颗我自己制作的药。”景兮将爹爹夹给她的肉放进嘴里,唔,这个不错,好吃,内心的小人高兴得直称赞。 “那我们兮兮真厉害,都会制药了。”荣王爷一听,瞬间更自豪了,刚刚自己运功一遍,发现体内经脉便的更坚韧了,就连一些血气郁结都开始缓解了,内心震惊,也为女儿感到开心。 想来女儿能在这生活,也多亏了那神医罢,就是不知道这神医名讳。 “女儿啊,那你可知你师父名讳?如今身在何方?爹爹可得感谢他老人家一番。”接着荣王爷就开口问出了疑惑,一边还不忘给闺女夹菜。 妥妥一个女儿奴! 景兮欢快地吃着爹爹夹给她的菜,一边编故事: “那老头子教完就走了,也不知道他去哪,爹爹,吃菜!”景兮嘴里嚼着东西,口齿不清地说道,还给爹爹夹了一筷子,可把她爹感动的。 一旁的萧峰内心:不会吧?难道是神医逍遥子?前几日得知逍遥子出现在这一带,如今郡主又说被一个神秘的高人收为传人,若真是,那郡主岂不是就是逍遥子的徒弟了? 嘶! 若这样的话,郡主小小年纪,这出色的医术,也便解释得通了。 旁边位置上的萧以琛:…… 这难道就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心中这般想的主仆二人却并没有多言,景兮自己吃得欢,反观少年,依旧是优雅矜贵的用着晚膳,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贵气。 晚膳过后,新晋奶爸荣王爷则是小心翼翼的抱着阿珩,阿琰则由顾阳抱着。 看着两个乖巧的儿子,荣王爷内心熨帖无比。只是,如今却与妻子阴阳两隔,不禁露出来悲伤的气息。 景兮见此,只得走近他,安抚着。一会,景兮开口:“爹爹,明天花灯节了,我们去云雾村看望一下娘亲。” 景兮知道爹爹思念娘亲,自是开了口。 “好!” …… 夜色淡凉,景兮虽然已经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和身份,但也还是控制不知思念起未来世界的家人。 景兮此时正坐在庭院的亭子里,抬头望天,也不知顾家得知自己命丧虫族的消息该如何?思及此,景兮双眸看着皎皎明月,心神却放空了,是已,连萧以琛的靠近都没得及时察觉。 “在想什么呢?丫头。”萧以琛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身孤独的气息感染了他,让他不禁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许是如今父亲找来,一时有些无措吧,小姑娘才几岁便经历了生死离别,一想到这个,萧以琛只觉心里像被针扎了一番,有些,心疼。 “琛哥哥你怎么来了?”景兮收回心神,询问起了来意。 “冷,回去吧。”萧以琛解下黑色披风,毫不容拒绝的将景兮笼罩起来,如今一米七的少年,他的披风足以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还有一些拖在地上。 其实以景兮如今的修为,早就不惧冷暖了,但萧以琛的动作,却让她内心微暖。 第18章 花灯节 正月十五,正是花灯节,云雾村也逐渐热闹起来。 顾宅 “新柳,东西可收拾好了?我要和爹爹他们去云雾山。”景兮昨天已经和爹爹说了要去娘亲墓前看她,是已,一早,景兮就赶紧催促新柳她们。 “好了,小姐。”新柳将收拾好的东西放置在马车上,噢,对了,这马车是萧以琛特意让人送来的,顾宅只有一辆寻常的马车,并没有萧以琛这辆车宽敞舒适。 少年昨天便命人去县里将马车送来,这辆马车从外边上看与其他马车并无区别,但是,马车内部却大有玄机。 就连马车的车厢都额外添加了玄铁,可以防止敌袭,里面空间宽敞不说,还放置了一张紫檀木所制的矮桌,车顶还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座位上还铺着一层毛毯,底下则是暗格,矮桌上放置着个暖炉,还有几碟精致的点心。 这紫檀木,景兮以前在家族的记载里有看到,明人曹昭在《新增格古要论》中记述紫檀这种木材:“紫檀木出交趾、广西、湖广,性坚好,新者色红,旧者色紫,有蟹爪纹,新者以水湿浸之,色能染物,作冠子最妙。” 所谓“一寸紫檀一寸金”,紫檀生长缓慢,非数百年不能成材,成材大料极难得到,且木质坚硬,致密,适于雕刻各种精美的花纹。由紫檀木制作的矮桌纹理纤细浮动,变化无穷,尤其是它的色调深沉,显得稳重大方而美观。 还有这夜明珠,是一种稀有的宝石,古称“随珠”、“悬珠”、“垂棘”、“明月珠”等。 对于景兮来说,这一切都是新奇的事物,以前只能在资料里见过,并没有见过事物,如今来到这里,景兮正在将这些事物与记载的资料一一对上号。 荣王爷昨天策马而来,并没有驾马车,适才,在说到要去山上时,萧以琛便吩咐追风送来这马车,方便出行。 “爹爹,那我们出发吧。”景兮站在爹爹旁边,弟弟们则仍由爹爹照顾着。 萧以琛还住在顾宅,他表示要去一趟云雾山里,至于为什么而去,并没有说。 是已他们也早起出发进山了。 荣王爷将阿珩阿琰的小推车抬进马车,而后景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亲爹一把抱进了马车。 景兮内心:…… 几人出发,景兮见气氛有些低迷,开口道:“爹爹,娘亲也不想离开我们的,她如果还在,一定希望我们能开开心心的,而且,我相信娘亲一定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一直陪着我们的。” 荣王爷见女儿如是说,自也从悲伤中走出,是啊,自己怎么能一味的沉浸在其中,那样还怎么照顾兮兮? “兮兮,爹爹知道,你娘她一定会一直陪着我们的,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在一起。” “嗯,等下就到了,我们要开开心心的,这样娘才会放心。” …… 云雾山中,萧以琛他们先一步出发,已然在山里了,这次他进山,是上次被追杀途中遇见了一株罕见的药材,他这次进山就是来采药的。 心想:小姑娘那么喜欢药材,想必这药她见了也会开心吧?想到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对他笑,萧以琛就眉眼带笑。 上次自己是忙乱之中见到的,也亏得他还记得大概位置,不然这次就难找了。 果然,按照记忆,没一会便找到了那株药材,他上前一步,半蹲下来准备采摘。 “殿下,让属下来吧!”萧峰不知道主子这次进山的目的,只吩咐他们准备了上好的木盒,见主子想要动手,萧峰便开口说道,一边上前。 “不用,孤亲自来。”说着边亲手小心翼翼地将药材采摘下来。 “盒子拿来。”萧以琛拿着药材,他只隐约记得给阿泽调养身体的太医说过这药,他当时只想着如果能找到给阿泽用就好了,如今有了玉莲丹,阿泽也不用担心了,这药材连太医都想要,想来小姑娘应该会开心的。 萧峰打开盒子,就见自家殿下小心得将药材放进其中,还让他好生保管,磕了碰了唯他是问。 云雾山脚处。 “芝儿,我来看你来了,还有咱们的孩儿,只是你怎么就丢下我们了呢?”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竟声泪俱下。 仍旧记得,那天…… “夫君,咱们宝宝近来可调皮了呢。”叶玉芝一边轻轻抚摸着肚子,一边与夫君说着话,眸子里满是欣喜,八个月大的身子,肚子却比寻常孕妇要大得多。 “芝儿,孩儿又闹你了?” 荣王爷贵为夏国唯一的异姓封王,统领着三十万顾家军,平时在人前不怒自威的气势总能让人敬畏,也只有在面对自己的娇妻和宝贝闺女面前才会温和无比。 正所谓百铁钢为绕指柔,在爱妻面前,荣王爷化身宠妻狂魔。 “等他出来我可得好好教训他,顽皮!”荣王爷玩笑般开口,小心翼翼地将妻子扶到椅子上坐好,蹲下身子将耳朵多在妻子腹部,像在倾听宝宝的声音。 闻言,叶玉芝只是娇嗔地拍拍了夫君,在荣王爷眼里,只觉娇妻更惹人怜了。 “芝儿,我今儿大败南临国,这南临国派了使臣送来议和书,我明日便要进京面圣了,等解决了这事,我便来接你们回京。” 荣王爷即将进京面圣,且如今爱妻的身子受不住车马劳累,是已,他打算自己带着一队人马进京,等完成了事情之后,再回来接她们娘儿俩回京,或许到时会在边城待产也不一定。 “那我便和兮儿在此等候夫君。”叶玉芝是典型的小鸟依人的妻子,见状,虽然不舍,却也只得同意。 …… 从回忆中回过神的荣王爷,没想到,如今,与妻子竟是阴阳两隔,悲从中来,竟哭得不能自已。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景兮只是拽紧了爹爹的手,并没有说些什么,让爹爹发泄出来会比较好一点。 “王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顾阳见王爷哭的这般伤心,不由得安慰道。 好一会之后,荣王爷顾着阿珩阿琰的身体,才恋恋不舍的带着景兮他们上马车,回顾宅。 回到顾宅之后,却见到了在顾宅中等着的人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邻居陆叔陆婶,还有里正李子豪。 顾宅 “里正伯伯,怎么来了?还有陆叔陆婶。” “是兮丫头啊,我这不是听说你家人找来了么,一家人团聚就好,这便是你家人?” “兮丫头啊,这是你陆婶给你做的熏肉,送来给你尝尝。”陆叔等人也见到了景兮旁边的人,但还是没有忘了此行的原因。 其实里正来顾宅,一是听说景兮家人找来了,不放心,便想着过来看看。二是村子里的人感激她促成了私塾这件事,想着傍晚时分有活动,村民们都说让她去呢,还有宋先生。 这里都管教书育人的夫子叫先生,如今宋连在村里教学,村民们便称他宋先生,还时不时的送些鸡蛋什么给他。 他们见景兮家人一身正气,还十分疼爱她,也放心了。 这才想着,村里有活动,可以让她家人带兮丫头去看看。 里正知道景兮要忙着照顾弟弟,之前也没出来玩过,如今这情况,也可多出来玩耍,再怎么样,还是个六岁的孩子。 陆叔陆婶也是自家孩子想要找景兮一起去看晚会,但是听说她家人来了,还都骑着马,心里有点发怵,这才磨了爹娘走一趟。 “爹爹” “兮兮想去?那我们都去。”荣王爷这会也知道了他们是谁,在了解了情况之后,他也由衷的感激这些人,是他们淳朴,允许兮兮她们在这里落户,还对她们多加照顾。 “顾阳,信物。”荣王爷开口。 “是,王爷!”顾阳一听,便知道自家王爷什么意思,遂将荣王府的信物递给他。 而旁边的里正和陆叔陆婶在听到顾阳开口说王爷的时候便吓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景兮的爹爹是王爷。 “感谢你对兮兮的多番照顾,还有,云雾村不错,这是荣王府的信物,有什么解决不了事,带着它去找县令,自会帮你解决。”荣王爷开口,并将信物递给了里正。 “草民见过王爷。”里正终于回过神来,便想要下跪行礼,旁边的陆叔陆婶也立即恭敬的就要行礼,却被王爷拦住了。 “不必如此,是本王该谢谢你们对爱妃和女儿的照顾。” 最后,里正小心翼翼地将信物收了起来,连连道谢,走的时候整个人飘飘乎的,就连陆叔陆婶走的时候也是如此。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便是夏国的顶梁柱荣王爷啊,如今得见真颜,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用完午膳过后,阿珩阿琰已经睡着了,景兮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萧以琛让萧峰将盒子取来,自己拿在手上,藏在身后,迈步向着小姑娘走去。 “丫头,给你个东西。”萧以琛将盒子放到小姑娘面前。 “这什么呀?”景兮有些好奇,怎么突然就给礼物了? “打开看看。”萧以琛深邃的眸子暗含期待。 景兮打开盒子,声音由于激动,有些颤抖:“这是碧根藤。” 萧以琛见小姑娘高兴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 “这是你早上去云雾山找的?琛哥哥,谢谢你。”景兮将盒子收好,眼睛一闪一闪的,长而翘的睫毛像扇子一般轻松翕动着,轻而易举的攫取着他的心跳。 蓦地,景兮想起这碧根藤至少是在云雾山深处才有的吧?也不知道他受伤没有?急忙问道“那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一边问着一边凑到他身上,见他没回答,以为是真的受伤了,焦急的抓起的手便要把脉。 萧以琛见小姑娘如此心急,立即表示自己并没有受伤,向她示意自己完好无损,不用担心。 “呼,没事就好。” 景兮抓着他的手,十指修长,略有薄茧,指节分明,真是,一个男生,连手都这么好看,心想。 第19章 再次进山 收下了碧根藤,景兮兴奋不已,脑子里闪着各种药的配比,或许可以用碧根藤做引子,制作一种增元丹,可以给爹爹提高内力修为。 到时候爹爹如果要上战场也能多几分把握。 嗯,下次便研究一下。 景兮不亏是制药迷,就这株药材,连用处都想好了。 到时也可以给琛哥哥用,想到云雾山连碧根藤都有,景兮又想进山了,内心蠢蠢欲动。 “琛哥哥,我们再进山一趟吧?”景兮突然间开口表示要去云雾山,萧以琛并没有立即答应,云雾山太大了,里面有什么危险也不得而知。 萧以琛已经自觉遗忘景兮上次孤身深入云雾山的事了。 见少年没有回答,她伸手拉了拉少年的宽绣,拽在手里,一边摇晃一边用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景兮知道,如今爹爹寻来了,自己想要溜去云雾山是不可能的,只得看着眼前的少年,希望他在爹爹面前帮忙说几句。 景兮以为萧以琛不愿意,她三两下就窜到他身上,像个树懒熊一样吧啦着,同时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他立即伸手将她抱好,“摔了怎么办?”他说。 “这不是不会么,好嘛好嘛?去嘛~”景兮仿佛看到各种药材向她飘来,对云雾山更佳心驰神往了。 “那你要听话,不乱跑?我就去跟王叔说说看。”萧以琛小心的抱着小姑娘,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而萧峰却是注意到了,平时自家殿下孤傲,高冷,矜贵得胡同不沾人间气息,也只有在最近在郡主面前变得有人气多了。 “什么?你要去山里?不行,太危险了。”荣王爷一听立即就反对了。 就算他没去过云雾山,也知道,像云雾山这种深山老林,里面多的是野兽,自家娇滴滴的宝贝怎么能去,太危险了,这要是磕着碰着了,自己都能心疼死,何况是那么危险的地方。 “爹爹,我跟琛哥哥一起去的,不用担心。”景兮拽着爹爹的袖子撒娇。 “王叔,你放心,我会保护她的,保证不进深山。”萧以琛也一改以前冷漠话少的样子。 荣王爷看到连太子都被策反了,又看着女儿撒娇的样子,也有些绷不住了,不过太子身边有暗卫,想来不进深山也没什么危险,即使如此,荣王爷也依旧板着脸,试图让女儿知难而退。 “爹爹~” “好,那你就在外围晃一下,绝对不能进深山,听到没有?”荣王爷已经同意,只是想要女儿保证才肯放行。 “好,我保证”景兮信誓旦旦的说着,倒是内心补了之后的话,我保证不进深山才怪~,不过看着爹爹认真的样子,她也没胆子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爹爹真好,那我和琛哥哥出发了,晚上还要去看村里的活动呢。” 搞定了亲爹之后,景兮的兴奋再也掩藏不住,一路上笑声不断,看着小姑娘笑颜如花,萧以琛只觉得内心满足无比,看着她,渐渐地扬起嘴角。 “琛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景兮这会终于注意到了萧以琛的笑容,平时一脸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没想到笑起来这么好看。 闻言,他也怔住了,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这般开心了,自从母后走后,自己便没有笑过了,反而是自从小姑娘出现以后…… “琛哥哥,你要多笑笑。” “好”看着景兮,他竟不自觉应了声。 在去往云雾山的路上,小姑娘的笑声依旧如故,而少年多数时间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小身影,时不时地回答小姑娘的问题,即便是这样,他的内心隐隐生出一股久违的情绪,叫愉悦。 一行人就这样到达了云雾山,之后便时刻注意周围环境,景兮她们走的是另一边的山道,是已并没有什么村民出现。 康阳郡位于夏国中部偏南的地方,气候并没有京城那般冷,即便是冬季下雪,也不过是偶尔几场大雪,开春以后,便基本不会下雪了。 是已,此时的云雾山,雪已然化开,只余些许白雪,如同装饰品般点缀着这片山林。 雪化无痕,大地已然恢复了生机,随处可见的绿植从土里钻出,悄然观察这世界,动物冬眠已过,也开始出来寻找食物。 “不能乱跑,嗯?”少年再次叮嘱眼前的小姑娘。 “嗯嗯!” 然而当景兮发现药材的时候,是这样的:呼啦一下凑上去,兴致冲冲地挖着药材,嘴里还边念叨着药材可以用来制作什么…… 每次这样,少年很无奈,却又巴巴的跟上去,给她拿药盒,递东西什么的。 堂堂一太子,竟混成了小厮。 见状,他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让暗卫确保安全。 春季的太阳温和,只是山里气温究竟低些,不过这并阻止不了景兮这采药的兴致。 景兮每每反正药材的时候,并没有全部采摘,而是只采一部分,竭泽而渔的道理她懂。 再者,这些都是大自然的宝藏,适当留下一些,也不会破坏了生态环境。 在这一点上,景兮是深有体会。 她知道,古地球之所以成为历史,便是因为人们过度使用资源,滥砍滥伐,过度捕捞捕猎等等,最后完成生态失衡,自然灾害频发,这些摆明了就是大自然给人们的示警,可是人们还是没能洞察,最后地球才会生态崩溃,成为历史。 采了好一会,景兮也会停下来,同萧以琛说话。 “琛哥哥你怎么会认得碧根藤的?”景兮想起少年送给她的碧根藤,有些好奇。 “我弟弟身体不好,太医说要若有这药,可以缓解,所以,我记得这药的描述,上次在云雾山匆匆见过。” “身体不好?那你这药?”景兮有些疑惑,或许可以帮他治病,就是不知是什么情况。 “已经有了玉莲丹了。” 闻言,景兮才放心了,自己制的药效果自然知道,遂也没有多言,然后便和少年一起,寻找药材了。 就这样,景兮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到达了云雾山深处。 倏地,景兮似乎听到了一阵痛苦的啸声。萧以琛他们也听到了,立刻警戒,他们没想到,这么快便碰见了森林之王。 在未来世界,动物们早已发生了变异,很多都成了只存在于古地球的生物,这也是景兮在空间里养了那么多家禽的原因,一方面是可以她发现养殖了之后,空间在慢慢扩张;一方面,也满足了她的好奇心,还能制作食物,简直是一举多得。 景兮是个“厨房杀手”。无论是在未来世界还是在这时代,厨房与她似乎“井水不犯河水”。 在未来世界,猎取异兽之后,她连烤肉都做不好。 来到这之后,三番两次差点毁了厨房。 不过,倒是处理肉类她可以在空间用精神力直接操作,是已,她空间养殖的动物,她可以用精神力控制腌制成肉干,这也大大满足了她的食欲。 如今听到啸声,景兮就挺想上前去查看一下,她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是已也就这么上前了。 可是小姑娘的动作却吓了少年一跳。 “丫头,是老虎,危险。”少年立刻牵住了小姑娘的手,见她还想上前,只得自己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弯腰想跟她说明利害制止她上前。 “没事,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就听得它好像很痛苦,我们就上去看一眼。”景兮看着自己被紧紧圈住的手,和少年挡在自己面前的举动,景兮心里一暖。 “注意警戒!”少年无奈,只得紧紧握住小姑娘的手,然后对着周围吩咐一番。 内心却想着:自己答应了王叔要保护小姑娘的,那么便一定不会让她受伤。 景兮也知道周围有琛哥哥的暗卫,他们的隐匿手段并不能阻拦景兮的精神力探查,是已景兮并不好奇。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一会之后,在一个山洞前,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两只老虎,其中一只受了伤,身上满是野兽的撕咬痕迹,另一只大着肚子,但是此时正躺着那只老虎旁边,焦急的对着它吼着,它自己应该也是快要生产了。 老虎见到来人,更加焦急,那头老虎冲着母虎吼着,似乎在示意它快跑,可是它并没有走,而是一直躺在它旁边,替它舔舐伤口。 “别动!”景兮知道那只老虎并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只是想要母虎逃跑,但是,它并没有跑,而是陪着它,最后,那头受伤的老虎只得求助一般的看着景兮,景兮感知到它的意思,是已才出声制止了萧以琛他们的动作。 说完,景兮便想走上前去。 “丫头,危险。”尽管这老虎已经受伤,可是仍旧会有危险,何况老虎要是奋起,难免会有危险,他怎么舍得小姑娘受伤? “没事,它们在向我求助。”景兮看着那只母虎,思绪回到了娘亲生产那天,自己那天要是能够早一点,母亲就不会死了,也不会…… 这样想着,景兮眼眶发红,不顾少年的阻拦,上前去,从挎包里取出药表示要给它上药。 老虎见状,动物有灵,也知晓眼前的人类是要帮自己,也没有作何举动,只是一直看着她。 景兮帮那只公虎上了药,还给它喂了一些水,这才看向那只母虎,那母虎见没有危险,这才放下心来,只是突如其来的虎啸,吓了她一跳。 第20章 晚会 萧以琛的暗卫握着剑柄,就要出鞘,景兮知道他们是条件反射,也出声制止他们“它要产崽了,你们别过来。” 闻言,暗卫们只得停住了动作,只是却时刻注意着。 “别担心,我会帮你的。”景兮取了药塞进母虎嘴里。 说起这药,原是景兮研究出来给空间里的小马驹吃的,这个年代没有飞车,只能依靠马车,有匹日行千里的宝马可谓多么重要了,是已,景兮得空了便研究一些能给动物所用的药,这不,这就恰好碰上用场了? 经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努力,母虎成功产下两只小老虎,额间一个王字,发出一声声啸声,萌化人心。 而诞下虎崽的母虎虽然虚弱,但看着自己的崽崽,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就连在一旁的公虎也深深的看着自己的伴侣还有崽崽。 “好可爱!”景兮惊叹,好想抱回家养,但是也只能想想而已了。 萧以琛深邃的眼眸全程注视着眼前的小姑娘,她的笑容似乎特别有感染力,咯咯的笑声直传到他心间。 半个时辰过去,景兮的药效果然厉害,那只老虎已然恢复了行动能力,只见它朝着景兮走去,用头感谢般地蹭着景兮。 这一幕在少年眼中看来,便是震撼,巨大无比的森林之王如同家养的宠物般依赖着小姑娘,小姑娘小小的身形能全部掩藏在它身形下。 小姑娘见状,终于忍不住伸出魔爪揉着老虎的头,毫无惧色。少年无奈地摇摇头,薄唇微扬。 好一会之后,景兮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准备继续探索一会,然后就该回去了。 “我要去采药了,你可别再受伤了噢,我有空就来看你。” 景兮想要起身,却见那大老虎忽然咬住景兮的襦裙,一边向着洞里的方向看去,见景兮没有跟上来,又返回去叼着她的裙角,示意她跟上来。 萧以琛见老虎的举动没有敌意,遂没有反对,而是默默地站到了小姑娘身旁。 “你是要带我去你的窝吗?”景兮明白大老虎的意图,也主动跟上去,而两只崽崽则被它们父母叼进了窝里。 景兮跟老虎进了洞里,越往里走隐约有种味道,直到一会之后,景兮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洞岩“竟然是银月草!” 景兮兴奋的往前一凑,小小的身子忽的又窜了回来,仅仅的抱着老虎的脖子,小姑娘小小的双手还不足以环抱住老虎的脖子,好一会又凑到少年身前,咻一下跳上少年身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仰着小脑袋,看着他道:“琛哥哥,我竟然找到银月草了,还是好多好多。” 少年急的双手抱住她,免得小姑娘一会兴奋过头磕了碰了。 小姑娘刚刚给老虎上药,又给母虎帮忙,一来二去,衣裙上沾了灰尘与蹭上了些许老虎的血迹,倒是一时激动,忘了注意这一茬。 少年也没有在意景兮沾了灰尘与些许血迹的衣裳,平时的洁癖在这一刻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 银月草是一种独特的营养药材,景兮想要制作的营养药剂必须得有银月草,本来她以为这种奇药早就绝迹了,毕竟生存条件苛刻,是已景兮早已没抱多大期望,只是没想到大老虎给了这么一个“谢礼”。 是的,景兮也知道了老虎想表达的大概意思,应该是觉得这些“草”可能这个人类会喜欢,就带她来看看。 “嗯,小心些!”少年并不识得这药,但见小姑娘的高兴样,想来应该很有用,就是这一激动就随便抱人的习惯不好,抱自己就可以!嗯,不能抱别人! 少年心里闪过小姑娘抱着别人的娇俏模样,内心像被什么攥紧了一样,闷闷的,那双看着小姑娘的温和的眸子暗暗划过一丝厉芒。 小姑娘身上软软香香的,少年心想。 “琛哥哥放我下来,我要采药。” 少年见小姑娘的高兴劲过了,着急着去采她的药材,少年只得轻轻地将她放下来,用手揉揉她的秀发,细腻柔软。 小姑娘亲手采摘着药材,还不让帮忙,就怕把她的宝贝药材弄坏了,一边采还一边哼着歌,就是这奇怪的调子也不知道在哪听来的。 足足好一会,景兮才将银月草采了小心翼翼的收进药盒。 少年见小姑娘脸上粘了土,跟花猫一样,顿时眉眼带笑,只得凑近她,蹲下身。 “这么高兴?还弄得满脸灰,别动。”少年温润的声音响起,如清泉,如春风,动人心弦。 少年就着自己的中衣宽袖,轻轻替小姑娘拭去脸上粘染的尘土。 至于为什么是中衣而不是外袍,少年内心暗忖:中衣比较细腻柔软,小姑娘脸蛋嫩嫩的,怎么能用外袍擦拭。 “谢谢琛哥哥。” “等等。”随后少年又示意萧峰取来水囊,倒出些许,湿了丝巾后轻轻擦拭小姑娘的脸蛋,仔仔细细,举动轻柔,而后又如此将她的双手也拭了干净。 “好了。”少年开口。 “琛哥哥那我们回去吧,不然爹爹该担心了。” 既然今天已经收获颇多,景兮想着爹爹自己弟弟们,便想着回顾宅了。 “毛毛团团我们要走了噢,有空就来看你们。”景兮最后看着老虎一家,道别,至于毛毛团团是景兮给两只崽崽起的名字。 老虎内心:我自个的崽崽被这人类起了名,考虑过我的感受了嘛…… 景兮内心:emmm ……并没有,就这么定了。 此地地处云雾山深处,并没有旁人敢踏及,此时,却有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走着,犹如在自家后花园一般闲庭漫步,正是景兮他们。 …… 顾宅 爹爹我回来了! 还没进院就对着院子里喊着,小小的身影飞奔向前,扑向了堂屋里站着的身影。 天色渐晚,一直等不到小姑娘的消息的荣王爷终于舒了口气,想要说的话在看到自家宝贝闺女时又不忍的咽了回去。 蓦地,荣王爷将闺女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衣裳上的血迹,瞬间就急了。 “兮兮,你受伤了?我就说山里危险,不能去,顾阳,上官呢,去把上官找来,快去。”荣王爷见到血迹就慌了,一边担心女儿,还不忘让顾阳去将上官叫来。 这上官,是爹爹随行的一个军医,本来是王府的府医,后来爹爹上战场,这上官便去当了临时军医,如今,胜利了,便跟随在爹爹身边,这一路上变着法的给爹爹养身体。 “爹爹,不用,我没事,这是虎血。”景兮立刻解释道。 只是这解释在慌乱的荣王爷耳朵里,更慌了。 “什么?虎血,不是没进深山吗?怎么会有老虎?”荣王爷急促的追问道。 少年前眼前的父母俩越说越乱,只得开口解释道:“王叔,我们没事,那血是兮兮救老虎的时候沾上的。” “救老虎?”荣王爷此时也顾不得震惊了,自家女儿没事就好,这才问起了详情。 随着,景兮就一五一十地将这奇遇讲了一番,只不过忽略了她自己擅自进深山的事实,将爹爹的注意力往毛毛团团身上引。 一旁的萧以琛见状,也只是看着小姑娘同她父王“讲故事”。 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他带着笑意的眸子,出卖了他的情绪。 好一会之后,景兮才回了房间,沐浴以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一看天色,已经日落西山,一轮圆月早已垂挂在天幕了。 膳房 景兮在沐浴完后便到了前院,肚子也开始叫唤了,随后一行人便移步膳房。 “王叔!兮兮!”少年开口招呼,而后在位子上坐下,小姑娘换了一身浅粉色的衣裙,头发随意用个发带扎起,垂在脑后,坐在王叔旁边,小姑娘身高只比桌子高些,只得坐在特意制得椅子上才能够得着。 “饿了吧?快点用膳吧,等下爹爹陪你去看晚会。”荣王爷开口,声音也不见平时行军打仗的豪气,反而小心翼翼,生怕吓了自己的宝贝一般。 “殿下,可要一同前去?”荣王爷看向萧以琛。 “嗯。”少年依旧,薄唇里只轻轻吐出一个字,荣王爷并没有觉得不同,毕竟殿下性子一向如此。 晚膳后,照例由爹爹和顾伯伯抱着阿珩阿琰,景兮则被少年牵着手。 云雾村一向有在花灯节举办篝火晚会的活动,各家各户都出来溜达,除了少数不便的留在家里,其余人也开始了他们的狂欢。 民风淳朴 这是荣王爷对云雾村更深一步的认知。 村民们热情的模样,让景兮开心不已,其中还有好些孩子凑到景兮跟前同她聊天,其中便有邻居陆叔家的孩子,陆见成。 尽管陆见成比景兮大两岁,可是这个男孩却对景兮羡慕服气,如今也为她高兴,他早已听说这是景兮的爹爹,还都骑着高头大马,让男孩羡慕,同时又暗暗想着,以后自己也要骑着高头大马,帅气,威武。 后来,景兮见他喜欢武功,便让他跟着顾毅一起训练,也不吝啬的将武功秘籍教给他,后来,男孩学有所成,便去投了军,从一个小兵做起,直到后来成为威赫一方的将军,光宗耀祖。 当然这是后话了。 看着小姑娘同别的少年巧笑嫣然,甚至还时不时的拍着别人的肩膀,少年只觉刺眼极了,甚至想冲上前去,拉开那人,亏得是极好的教养,他并没有如此,只是宽袖下的手却早已攥得紧紧的,似乎在极力忍耐。 第21章 各方动态 云雾村晚会过后,村里仿佛恢复了平静。 里正知道荣王爷的身份后,虽然受宠若惊,却没有像别的人一样凑上来拉关系,依旧是矜矜业业的管理着云雾村的事,将云雾村治理的井井有条,但是他对景兮他们却更加恭敬了,只是旁的村民不得而知。 当然,里正的做法令荣王爷更为欣赏了,而里正的能力也毋庸置疑,是已,后来,从一个偏僻村的里正到青山县县令再到康阳郡的郡守,一路的丰功伟绩,令云雾村的村民无比自豪。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皇宫。 “你是说顾爱卿去了康阳郡?可是有什么消息?”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而立之年的模样的男子,此时正在询问暗卫,此人正是夏国当今天子,萧胤天。 “回陛下,奴才方才得知消息,说是荣王爷在康阳郡找到了郡主,就是王妃诞下两个小主子后便仙逝了,同时,还有太子殿下也在康阳郡。”一个浑身黑色劲装,浑身像躲在黑暗中的人开口,这人便是皇帝的暗卫队首领,萧炎。 “太子?太子许是去寻药的罢了,如今顾爱卿也算了了心愿了,传朕旨意。”皇帝挥了挥手,让人传了道旨意,屏退了暗卫,独倚窗边,看着月色,不知作何。 后宫,永和宫。 “该死,这么多人都没能得手?不过没事,反正都中毒了,我看过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了。行了,你们先收手,最近风声紧,不是说荣王爷也在康阳郡么,小心露了马脚。”主殿内,一个模样不到三十的美艳少妇,身着玫红色宫装,鬓上别着金钗步摇,可惜此时一副阴狠的模样,直接破坏了她的形象。 距离她不远处,则是一个跪扶在地的心腹,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她的害怕,这次任务又没完成,唯恐被责罚,此时正战战兢兢的汇报着情况。 且这次损失重大,好多死士都没了,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心腹叫白芷,是美艳夫人家族从小培养出来的,自从进宫为妃后,便一直帮她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手段了得。 只可惜,这个美艳妇人明显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即便是培养出来的死士,也对她惧怕不已。 京城某处。 “真是没用的东西,这么好的机会宋江也没把握住,赶紧把尾巴清理干净,别让人查到本座头上。” 说话的人一身棕色华服,头带着玉冠,脚踏流云靴,阴沉的嗓音直叫人头发发麻,与平日里与世无争的模样全然相反。 至于此人口中说的宋江,正是边城城主,欲擒荣王妃而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落的人。 “是,主子!”说罢,便立刻去处理余下的事情。 平静的夜色下,暗光汹涌,各方动态,具皆掩埋在这月色之下,不得而知。 康阳郡,青山县,云雾村,顾宅。 “如今暂在云雾村住下,等过阵子,爹爹便带兮兮还有弟弟们回京。”荣王爷开口,这两天来,云雾村的生活平淡如水,却处处透露着温馨惬意,能暂时远离俗世的纷争,荣王爷对这样的生活也心生向往,只是,如今,争便是不争。 倘若没有足够的能力,怎么为宝贝闺女提供安全无虞的成长环境? 是已,即便是不争,也要让人不敢轻易将手伸到荣王府,自己无意卷进皇家纷争,只想保护儿女们平安长大,无忧无虑。 当然,若有谁的爪子嫌长,本王也不介意给他剁咯! “好啊,爹爹,兮兮还酿了酒,有一些已经可以开封了,这便去取了来,让爹爹小酌一杯。”景兮也喜欢如今的生活,如今爹爹表示要在此暂住一段时间,正合了景兮的意,何况自己还要去看毛毛团团,还有酒坊过几天也可出一批酒了。 景兮之前已有暗自将一部分酒坛收进空间,在5:1的流速下,一些酒早就可以开封了,过几天便能交一批到醉仙居了。 “那爹爹可得尝尝。” 景兮取来了一小坛药酒,适合爹爹和顾伯伯等人的,取了琉璃杯,为他们各自斟了一杯,并示意他们:“爹爹,顾伯伯,这可是药酒,对习武之人有好处,试试。” 微微抿了一口,凉凉的液体滑入口中,而后化为一股暖流,流向全身经脉,荣王爷只觉经脉似乎比以往稍有变化,浑身暖洋洋的。 呼! “舒服,好酒,好酒啊,堪称仙酿。”刚刚随着酒坛的开封,荣王爷便觉酒香扑鼻,如今入口一尝,这才惊觉酒香怡人,效果也是喜人的很。 “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妙啊,郡主这酒,老奴觉得堪比琼浆玉液。”顾伯伯深表震憾。 顾阳心中,为郡主的聪明才智感到震惊,先是小小年纪要照顾两个小主子,再是显露医术救治王爷,再到酒坊出佳酿,震憾的同时,也心疼郡主,小小年纪,该是经历了多少苦才造就如此才能? 所谓慧极必伤,郡主,只是让人更心疼罢了。 “我们兮兮真棒!”荣王爷不忘夸奖自己的宝贝闺女。 气氛融洽温馨。 后院东厢,是太子萧以琛的院落。 景兮带着新柳迈步走了进去,景兮刚进院子便察觉到了隐藏着的暗卫,不过她并没有理会。 “琛哥哥?你在吗?”景兮提着一小坛酒走了进去,新柳跟在她身后。 “嗯?可是有事?”少年一身白衫,质地上乘,洁净无暇,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纤尘不染,腰间坠着一块墨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琛哥哥,我来给你送酒,这可是我酿的,不醉人的,你要不要尝尝?”景兮神秘兮兮地将刚才藏在身后的小酒坛拿出,双手攥着往前一推,献宝似的递到少年眼前。 心想,这人还送了碧根藤,我也得给他送一回,遂在给爹爹献了酒后,便带着新柳来了少年的院落。 “好。”声音圆润低沉,深邃的眸子看着眼前不足自己胸前高的小姑娘,伸手接过酒坛。 见小姑娘仍咱眼巴巴地看着他,便命了萧峰取来酒杯,给小姑娘披了件大麾,一手搂住小姑娘,一个旋身,飞到了屋顶上。 景兮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见状,也忙抓着他的衣襟,被他带到这屋顶上。 “在这喝。”少年开口,而后带着景兮坐在了屋顶,斟了些许酒在杯子里,而后便自顾自地品尝着。 “好酒!兮兮很厉害。”少年由衷夸赞道,这酒香浓郁,甘冽迷人,是难得的佳酿。 “那当然。”小姑娘高兴极了,声音里具是自豪,昂着小脑袋,看起来格外可爱。 景兮陪着少年在屋顶上喝酒赏月,当然,她并没有喝,而是看着眼前对月饮酒的少年,便同他随意诉说着一些琐事。 夜幕渐深,少年担心小姑娘着了凉,带着她飞下了院子,而后将她送到了她的寝院便回了院子。 回到院子后,萧峰便上前来向他禀报。 “主子,查到风雨楼总部了。”萧峰说到风雨楼时,颇有些咬牙切齿。 “通知玄衣卫,明日出发。”少年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神情镇静,透过百叶窗看着外面的皎皎明月。 “是!”萧峰应道。 翌日,春日的阳光温和明媚,处处闻啼鸟。 一大早,萧以琛便去见了王爷,提出暂离几日,有事处理,而后才走到院子里晒太阳的小姑娘身旁。 “丫头,我有要事要离开几天。” “什么?离开?”景兮并没有错过少年眼底的阴鸷,只道是可能要去处理上次追杀一事。 “拿着,保命用的”景兮取了一个小玉瓶,递给少年。 “别担心,处理完就回来!”少年收了玉瓶,蓦地笑了,如暖阳绽放,如春风和煦。 少年并没有拒绝小姑娘的好意,直接收下了药瓶,内心一片温暖,脸上则更柔和了,实在忍不住,摸了摸小姑娘的秀发,临走之际抱了她一下,便转身离去。 少年怎样也没料到,他收下的药瓶,之后又意外救了他一命。 景兮只以为是事情棘手,微微回抱了一下,便目送着少年离去。 正月二十,莫承暄带着几个属下,到达顾宅。 一行人进了堂屋,“莫少?你怎么来了?正好有些酒可以出售了,正想着差人去县里通知一下刘掌柜呢。”景兮有些好奇,只道是凑巧。 “这不是过了花灯节了么,你的酒简直极品,现在外面谁人不知我醉仙居最近新得了一批佳酿,可让我赚了好几番,这不,存货告急了么,这便上门来了。”莫承暄依旧是一身天蓝色华服。 “那必须的,正好,也省得我去找你。”景兮开口道,声音里满是自信。 “噢?” “这不是正想找你呢,你便来了。” “听说你家人找到你了?”莫承暄有些好奇,因为到达云雾村时,有听村民们提起过。 “是啊,我爹爹找来了,我暂时在这住一阵子,就要回家了。”景兮开口解释道,不过直觉自己在云雾村应该住不久了。 “那可是有什么打算?”莫少有些好奇,但是并没有问及景兮的家人,也没往深想,以至于不久后圣旨的到来,让他大吃一惊。 “酒坊肯定会继续,我会安排人在这接管,但是,派人接洽便可以了。”景兮打算将云雾村的酒坊交给信任的人管理,到时候在京城想要的话便再盖一个酒坊就好,殊不知她留下的酒坊以后令得康阳郡成为天下闻名的“酒都”。 “这也行,这云雾村虽是偏了些,不过这生活倒是蛮安逸的,我也打算在这盖个宅子,到时得空了来此处体验生活也不错,风景优美,民风淳朴。” 莫承暄也认为这里的人文环境不错,有了在这盖宅子的想法。 “是挺不错的,还能时不时去云雾山里溜达一番。”也就景兮能说出这种话了,即便武功高深的人,也不会轻易独闯深山。 而景兮,在云雾山却如在自家后花园一般。 景兮突然问起了莫承暄的打算“莫少主,最近打算在青山县呆几天么?” “咱都是合作伙伴了,不用这么生疏吧?我年纪比你大,你唤我莫大哥便好。”莫承暄突然开口。 好吧,其实景兮也不喜欢这样文绉绉的说话,累的慌。 “那莫大哥?你便唤我景兮便可。” “行!” 一番交流过后,莫承暄便别了景兮,临走时又带走了一批酒,还让景兮得空去县里找他玩,由他做东。 至于爹爹,得知来访的是莫承暄,并没有出来见面,而是在内院带阿珩阿琰。 早在顾阳口中得知闺女和莫家酒楼合作一事,他并没有任何意见,况且他认识莫家小子,自然不信外界传言。 是已,这次他并没有出来,只是任由宝贝闺女和莫小子谈话。 第22章 受伤 最近有了爹爹带着弟弟,景兮更加悠闲了。 景兮隐约知道可能有在云雾村的日子不久了,便开始了训练了顾毅他们的生活。 心想:京城不比云雾村,各方面波光诡谲,暗流涌动,只有尽快提升顾毅他们的能力,到时才能在吃人的京城中生活下来。 然后景兮没想到的是,她爹将她的路都铺好了,她被人保护的密不透风,可能是爱屋及乌,她身边的人也没人敢惹。 这一切,景兮不知,目前她只想着,只有自身能力强大了,才能不惧一切。 是已,最近得空了的景兮,开始了操练顾毅他们的生活。 为此,景兮还专门制作了一份计划表。每日他们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一早便起来热身跑步,扎马步,练下盘,练轻功,练内功心法,还有要他们抽空识字读书。 顾毅江文江武他们,每天的生活堪称水深火热,不过每到晚上,景兮便会给他们一人一副药,让他们泡药浴,一天的疲惫在药浴下恢复,第二天他们又生龙活虎。 这一幕被顾阳知晓,也羡慕景兮这药浴的威力,连带着爹爹的手下也开始问起了这药浴他们能不能使用。 得到肯定回答的顾阳等人,也开始了他们水深火热的生活。 景兮也额外根据他们的体质制了个锻炼的步骤,每天便是各种锻炼,到了晚上便在景兮的药房领了药,下去泡药浴,是已,一周下来,不仅顾毅等人的身手进步神速,就连爹爹的手下暗卫等也进步非凡。 纷纷感谢郡主的指点与赐药,同时他们也更加坚定了效忠顾家的信心。 在景兮训练他们的日子里,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据说风雨楼一夜之间被灭门了。”客人甲说。 “是啊,我还以为这是谣言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客人乙一脸震惊的说。 “好歹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势力,竟然就这么被灭门了?” “据说这风雨楼还有大人物在撑腰呢!竟然也能被灭门?看来这事有别的不得了的人人出手了?” 嘶! 各个地方有收到消息的无不震惊。 就连酒楼客栈及那说书的都在说这风雨楼一夜之间被灭门的事,其中不乏一些有点密报来源的人可是都知道,这风雨楼啊,在上面有人。 可是竟然还是被灭门了,细思极恐! 时间倒回到三天前。 风雨楼总部不远处的一个农庄里。 “传令!”开口的人一身黑衣,听这声音倒像是年纪不大的少年。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 “出发!” 随后,风雨楼便陷入了一阵刀光剑影中,有的人甚至还来不及发出声音便被来人抹了脖子。 “呃,你们,你们是谁?”开口的人胸口被刺中一剑,口吐鲜血,神色惊恐。 “要你们命的人!”来人毫不拖沓,下手干脆利落,犹如收割性命的死神。 “快,快发信号!!”风雨楼的人惊恐无比,立即便要发射信号。 少年在厮杀中余光瞥见此状,立即飞身前往,手持宝剑,电光火石之间,那个想要发射信号的人便被灭了口,只是还不待少年转身,身后却从角落处飞出一把闪着寒光的飞镖,看着幽蓝色的镖身,便知是淬了毒药,见血封喉。 少年听到呼啸声,以及远处厮杀的属下发出的惊呼,只一个错身,闭开了要害,而飞镖却没入了左肩。 “主子!”周围的属下瞬间飞奔而至,而发射毒镖的人已命丧黄泉。 瞬间毒发,刹那间,少年迅速掏出自己怀里的玉瓶,倒出药丸,塞进嘴里。 “主子!” “主子!” 一阵阵惊呼,愤怒之中,更加加速了风雨楼等人的死亡。 没一会,风雨楼的人已无活口。 “噗!”少年吐出一口毒血,唇色也恢复了正常。 刚刚那一刹那,幸得用内功封住经脉,否则连吃药的机会都没有,呼! “孤没事!撒些金疮药包扎一下便可!” “检查一番,回别院!” “是!主子!” 一行人,确保无一遗漏之后,搜寻一番,在书房暗格中发现了与各个雇主的来往记录,将之收了起来,将来也有用处,而后还在暗室里发现了宝藏,想来应该是这次风雨楼群所得的银两还未上交给“那人”吧。 毫不客气地将宝藏搬空,而后一行人便迅速离开此地,回了别院。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一场春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这浓郁的血腥之气尽皆被冲刷一空,这场适时的春雨,将这一场灭门惨案掩埋,深沉的夜幕,在雨声洗礼下,这场风雨楼的变故,附近竟无人察觉,直到过后消息传来,众人才惊觉。 沧州别院 “殿下!”开口的正是萧峰。 “无碍,将消息传出去,休养一日,便启程。”少年微微蹙眉,冷声吩咐道。 心想:大意了,看来这阵子失了警戒心了,竟然受了伤,要不是小姑娘给了药,这次岂不是…… 果然安逸的生活容易失了戒备心,一想到小姑娘,少年蹙起的眉毛又舒缓下来,可别让小姑娘发现了,不然哭鼻子了怎么办? 少年想起上次进云雾山给小姑娘采的那药材,回来后小姑娘焦急的模样,而这次却受伤了,倏地心里一股心虚,同时,又生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也不知道小姑娘如今在干嘛。 不过两日,风雨楼灭门一事,便被人传了出来。 心里有鬼的人自然收起了手脚,规规矩矩,兢兢业业,害怕一不小心与风雨楼的合作被曝了出来。 是已,短短时间内,各种猜测,花样百出。 有的人认为:风雨楼挡了谁的路被灭了。 有人认为:这是江湖仇杀,江湖势力在重新洗牌。 也有人认为:风雨楼刺杀了哪个大人物,以至于被连根拔起。 一时间,江湖上风声鹤唳,有人惊恐,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冷眼旁观。 经过一日的休整,萧以琛左肩上的伤口已经不碍事了,便立刻启程,往康阳郡而去。 只是,当少年赶到云雾村时,却得知,小姑娘和莫承暄进了深山看虎。 是这样的,景兮监督顾毅他们训练,待他们的训练上了正轨之后,景兮便有些呆不住了,便想着进山一趟,恰在这时,莫承暄又带着心腹上门了。 两人一拍即合。 而后景兮禀了爹爹,带着两个暗卫,便进了山。 一行人经历了半个多时辰便到了虎窝。 景兮他们一靠近,大老虎便嗅到了他们的味道,也知道是上次那个救了自己和媳妇的人类,便出了洞口,看着景兮,轻轻的吼了一声。 “大老虎,我又来了。”景兮一见那毛茸茸的大老虎出来,又快步上前,抱着老虎的脖子,这一幕可吓坏了莫承暄等人。 早已听闻景兮救了老虎一家,可也万万没有想到景兮竟这么融洽的和森林之王相处着。 “莫大哥,没事的,大老虎不会咬人的,我要去看看毛毛团团,你们要一起去吗?”景兮这次进山是来看老虎的,采药只是顺便。 “好。” 景兮和莫承暄还有两个属下进了虎窝,至于其他人则在洞外守着。 “毛毛团团,emmm ,好可爱。”景兮一见两只崽崽便控制不住上前,也不惧怕它们虎娘,便抱起了崽崽,手还不住的给崽崽们顺毛。 见莫承暄有些意动,景兮主动将虎崽往他跟前凑了凑,示意他可以抚摸一下毛毛。 见状,莫承暄也如愿的抱着景兮递给他的小老虎,一边用手学着景兮刚刚的动作给它顺毛,大老虎见了景兮的动作也没有阻止只是一边注视着这个人类带来了陌生人。 好一会之后,莫承暄将虎崽递给景兮,她则将崽崽放到了它母亲旁边,还凑到那大老虎旁边,给它检查伤口,见伤口都已经恢复,也没有再管。 好一会之后,景兮便辞了大老虎,临走时,景兮走在最后,一挥手,悄悄给老虎留了一些肉食,这些肉是景兮空间里的动物制作的。 景兮空间流速慢,动物们长的快,繁殖速度也快,是已,景兮经常用空间里的动物制成肉干,以免动物泛滥成灾。 “景兮,你这是经常进云雾山?”莫承暄见景兮对云雾山这般熟悉,有些好奇的问了问。 十二岁的少年,岁数比景兮大了一倍,尽管再成熟懂事,也还是失不了少年的童心。 景兮道“也没有,就几次吧,都是进山找药的。” “你想要药材怎么不去药铺买啊?进山多危险。” “我喜欢自己采,有意思。”景兮觉得自己想要找的一些珍贵药材药铺不一定有,再说自己进山找还能移植一些在空间里,一举多得。 一行人在云雾山晃悠了一会,还找到了一个野蜂巢,景兮提供了办法,让暗卫去割了一些野蜂蜜,一行人便回了顾宅。 只是在临走之际,景兮趁众人不注意,悄无声息地将野蜂巢都收进了空间。 自己空间种植的果树等等还需要蜜蜂授粉,还能采蜜,给张大娘做美食,简直不要太好了。 顾宅 “爹爹,我回来啦!”人未进,声先传来。 景兮因为一路上的收获,心情愉悦,一边呼唤着爹爹,一边和莫承暄说说笑笑,全然没有注意到归来的少年。 这一幕,在少年眼里,只觉得异常刺眼,袖摆下双拳紧握,内心一阵钝痛,眼眸里慢慢酝酿着一些风暴,不为人知。 第23章 圣旨到 尽管少年修养再高,这会内心深处生起的异样情绪及愤怒令他失了理智。 只见他快步上前,生硬的开口“云雾山危险,你怎么又进山了?” 少年看着景兮的高兴样,不忍心对着她说重话,内心极度的不舒服,生硬的说着危险什么的话,企图转移景兮的注意力。 内心并不想她同别人说说笑笑,一见着她对着别人笑得那么开心,他只觉得莫名地想要破坏。 少年自小便尊贵无比,生来便被封为太子,高高在上的他,除了在面对自己父皇和胞弟以及少数几个重要的人态度才有所缓和。 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少年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孤傲冷漠,如今这么一个小姑娘,因为是王叔的女儿,被他划进了自己人的圈里,当然,往后他才明白,他对小姑娘的不同,仅仅是因为她在不知不觉之中进了他的心,成了他的命。 如今他只当是自己受不了自己羽翼下的人对着外人这般,是已,内心的不舒服便被他这般理解说服了。 “琛哥哥你回来了?”景兮这会终于注意到了少年,许是因为一路上风尘仆仆,少年衣袍沾染了些许灰尘,发丝有些凌乱。 蓦地,景兮闻到了她的金疮药的味道。 只见她突然靠近少年,一个使劲,跳上了少年的怀抱,顺着味道,寻到了少年的左肩。 她突然抱着他的脖子,他立即双手托住她,见她小鼻子在胸前嗅着,最后停在了他的左肩。 坏了!被发觉了。他心想,接着便是有些心虚,眸子微闪,平时心理素质强大如他,此刻在小姑娘面前,有些变化,旁人不得而知。 “你受伤了?”小姑娘开口,抬头定定地看着他。 在景兮眼里,这人既然自己唤了哥哥,又怎么容许他收到伤害。 在未来世界,景兮作为顾家少主,使命便是制药救人,强大自身庇护家族,她从来见不得被她圈在自己圈子里的人被外人伤害。 记得有次护卫队里有个人因为有人对她出口不逊,护卫看不过眼,出声训斥,结果却被对方群殴,她得知了消息之后,单枪匹马挑了他们,把他们揍得爹妈都不认识,顾家的人便是这么护短。 如今也是,见少年受伤,她有些愠怒。 “无碍,已经上了药了。”少年见小姑娘生气了,急忙开口解释,“我已经给自己报仇了,别担心。” 尽管景兮对自己的药有信心,但是,却也有些担心,看着他的眼神,想要知道他有没有说谎,要不是这古代的顾虑太多,她就想看看伤口如何了。 少年镇定自若的看着他,内心却有些愉悦,小姑娘这么般担心他,一边解释也自己伤口并无大碍。 见状,景兮才放过了他,示意他松手。 “无碍便好。”荣王爷也在景兮的呼唤下出来,由顾阳推着阿珩阿琰他们。 他听到太子受伤,本来有些心急,毕竟太子受伤可是大事,如今太子开了口,他也算松了口气。 “殿下上座!”荣王爷示意太子上座。 “王叔随意便好。”萧以琛开口。 而一旁的莫承暄在见到荣王爷时便愣住了。 太子殿下常年待在宫里,旁人不认得他也正常,可是荣王爷作为夏国唯一的异性王,既是夏国的战神,也是夏国的顶梁柱,莫承暄怎会不认得? 是已,在荣王爷出来时,他便愣住了,他也从荣王爷口中得知,眼前的少年便是当今太子萧以琛。 他迅速行礼:“莫承暄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王爷。” 内心激动无比,终于见到王爷了,没想到景兮的爹爹竟是荣王爷,这不就是说景兮是郡主?那个荣王爷苦苦寻找的郡主? 天啦! 就连太子殿下也在这里。 “平身,在外不必多礼!”萧以琛只得开口。 荣王爷也点点头,示意他们都落座。然而,此时顾宅外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 “圣旨到!” 众人立即出了门口跪迎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荣王妃仙逝,追封一品诰命,准入皇陵;另荣王爷嫡长子顾景珩为荣王府世子,嫡次子顾景琰为南平郡王,长女顾景兮为昭宁郡主,特赐康阳郡为其封地,食邑万户,钦此!” “谢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荣王爷等人恭敬的接了圣旨。 顾阳则上前递了一个荷包给传旨的内侍。 “奴才见过太子!”内侍看向太子的方向而后恭敬地行礼,之后还不忘向荣王爷道喜。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内侍心想,皇上对这荣王爷可真是厚爱,连带着封赏都这么重。 要知道有封号的郡主郡王,可是比没有封号的要尊贵的多,还有封地。 内侍内心只是一闪过这想法,但并不敢多想,圣意可不能揣测。 内侍传完旨后便要回京复命了,是已,并没有停留。 荣王爷等人送走内侍后,心想:这接下来的可没有什么清净日子了。 事实不出荣王爷所料,圣旨一到,天下皆知。 要知道,在此之前,京城上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荣王爷到了康阳郡,只是不敢轻易上门讨嫌而已。 如今,这封赏一出,天下人都在偷偷议论这事,只道皇上对荣王爷的厚爱,荣王爷一时荣宠极高,如日中天。 这皇上突然封赏的这么大,还赐了宝贝闺女封地,这究竟是什么想法?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尽管自己与皇帝亲如手足,可是皇上如今这举动,似乎将荣王府架在火上烤啊。 一时间,荣王爷内心闪过些许猜测,最终无奈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得做些准备,不然兮兮怕是会成为有心人的目标。 想了想,自己毕竟手握夏国将近半数兵权,这样也好,利用这次,让其他人不敢轻易算计兮兮也好。 只得以静制动了。 荣王爷收了一番心思,一行人进到了堂屋。 各方动态,随着圣旨的到来,立刻活跃起来。 有人真心,有人假意,一时间,顾宅的门槛都差点被踏平了。 “莫大哥留下顾宅歇脚吧?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晚上赶路不安全。”景兮在刚刚的册封行礼中回过头来,开口想让莫承暄暂留顾宅。 内心却不断吐槽,自己堂堂一族少主,在未来世界见了联邦总统都不用下跪,如今却要跪一个古代的皇帝,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无奈,却又不得不行礼,自己可以不怕,可是爹爹和家人却不行,哎。 莫承暄只得看向荣王爷。 “莫小子,便留下来吧,兮兮都开口了。”荣王爷怎么忍心违了宝贝闺女的意思,当即就表示让莫承暄留下来,还吩咐属下去传膳。 “承暄恭敬不如从命!”莫承暄突然开口,同时又跟景兮说笑起来,看样子并没有因为景兮的身份便对她恭敬疏离,也没有谄媚讨好。 景兮内心开心自己有了这么一个朋友,顿时更兴奋了。 而这一幕在少年眼里,误会更深了,自己留在顾宅都不见小姑娘这么开心,如今这莫承暄答应留下来她就这么开心,心里不舒服极了,面上不显,只是周身的气息似乎更冷了。 “王爷,晚膳已备好。”顾阳忽然开口,景兮这才惊觉,都已到晚餐时间了,正这么想着,肚子也随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在一时安静的堂屋里显得突兀极了,见众人视线往她这里看来,景兮也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耳根子一下泛了红。 “宝贝闺女都饿了,是爹爹的错,快,咱这就去用膳。”荣王爷意识到闺女饿了,让顾阳推着儿子,自己则上前一把抱起女儿,往膳房走去。 景兮内心:…… 萧以琛内心也懊悔,怎么没注意到这一点。 饭桌上,景兮坐在爹爹和少年中间的座位,至于莫承暄则坐在少年右手边。 “嗯嗯!这个八宝鸭好好吃!”景兮一边吃着鸭腿一边赞叹道。 来到这个世界,大概最令景兮开心的事便是,这里美食多,药材多,自从尝过美食后,景兮便在吃货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至于这银杏八宝鸭,鱼香肉丝,佛跳墙,龙身凤尾虾,这些都是景兮给爹爹带来的大厨提供的菜谱。 噢,以前景兮的娘亲也是喜欢美食,这大厨便是爹爹特意去请回来王府主厨的,这次之所以也带着大厨,大概是爹爹想着娘亲的喜好吧。 只可惜,爱妻的失踪,大厨做的饭再香,对荣王爷来说,也只是解决生存所需,是已,大厨一度以为自己无用武之地了。 倒是到了顾宅之后,在景兮的嘴馋下,景兮将一些菜谱交给了大厨,对此,大厨感激涕零。 在这个时代,什么祖传秘方,医术偏方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了,哪怕是师傅带徒弟,也会藏几分,是已,景兮的赠菜谱之恩,对大厨来说,堪比再生父母啊。 每日,大厨便绞尽脑汁的钻研菜谱和新菜色,既全了自己的爱好又令景兮吃的眉开眼笑。 当然,景兮目前吃食所摄取的营养只是长身体,并不会使她发胖,即便是发胖,她也可以自己配药给减下去,当然景兮并不需要。 饭桌上,景兮的眼神在哪个菜上停留,全职爹爹便会体贴的给宝贝闺女布菜,偶尔连萧以琛都步入替她布菜的行列。 “琛哥哥,你尝尝这个秘制酱肘,可好吃了”景兮夹起一块肘子放到少年碗里,这秘制酱肘的上刷的蜂蜜可是景兮给提供的野蜂蜜呢。 “好。”少年看着旁边的小姑娘小小的个子,只夹得到放置在她面前的菜,却帮他布了菜,小小的手抓着筷子,软软,肉乎乎的,心想。 看着碗里的肉,少年今天冷着的气息也悄然收起,心里感觉异样的雀跃,回了景兮一个淡淡的微笑,少年夹起肘子便享用起来。 只是没等少年高兴一会,景兮又示意莫承暄将碗凑近,给他夹了一块佛跳墙。 “莫大哥,尝尝,这可是我给大厨提供的菜谱,好吃吧?” 虽然菜谱是先祖放置在空间里的,但如今也能算是她的了。 “那我可得尝尝!”莫承暄爽然一笑,便尝起了这佛跳墙。 在景兮这里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何况自己自由惯了,如今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景兮并不想守着那些条条框框。 所以,一顿饭下来,除了沉迷于美食当中,便是和爹爹还有他们闲聊,气氛活跃至极,当然,忽略少年偶尔的冷然。 是已,一顿饭下来,景兮吃的小肚子鼓鼓囊囊的,不断摸着肚子说着吃撑了吃撑了的话。 饭后,莫承暄和萧以琛陪着小姑娘在院子里散步消息,荣王爷则和顾阳在内屋边照看儿子们,边小声的商量着事情。 “景兮,我后天便要回家了。”率先开口的是莫承暄,他这次出来已有些时日了,明日再将事情办完,便要打道回府了。 第24章 门庭若市 “后天?这么快?”景兮有些惊讶,这才没多少时日,便要回去了。 “是啊,我想,你们过不久应该也要回京了吧?”莫承暄说,虽是猜测,却以十分自信的口吻说着。 昨天圣旨一传开,这别说康阳郡,就是整个夏国都炸了好吗? 是已,过不了今天,景兮他们安静的日子就没有了。 “是啊,总得回去的。”说到回去,其实景兮心里有点舍不得,在云雾村生活的太惬意了。 与世无争,没有纷扰,没有尔虞我诈,惬意至极。 奈何,人若不争,便被现实所扰,亦只有强大到无所畏惧,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罢。 “我喜欢这里的生活,但是弟弟们不能,他们得回京,享受他们本该有的生活,是已,过些日子,娘亲的坟迁入皇陵后,便要离开了?”说到这里,景兮有些低落,此时印象中京城各式各样的美食丝毫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 见小姑娘情绪低落,微微低着小小的头颅,双手不自觉的玩弄着手指,少年见不得这状,伸出右手摸摸她的小脑袋,蹲下身看着她,说: “乖,我在。”少年并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是咬字如金,只是却表达了他内心的想法。 小姑娘回京城,自己也在京城,真好。 往后,少年才知道,即便同在京城,小姑娘也如滑溜溜的泥鳅般,只要他一不知晓,小姑娘便能跑了。 即便是后来住在宫里,她也能悄无声息避过所有暗卫,自己跑到深山老林或者是哪里的酒楼客栈,把自己吓个半死的同时,又担心不已,以致于每次把她找回来后,想惩罚她又下不了手,哎!忧愁! “嗯嗯!”景兮突然想起,怕什么,自己好歹也是有封地的郡主,还有爹爹撑腰,修为又高,完全可以偷偷溜去玩啊。 这么一想,景兮也不低落了,倏地笑开,自己魔怔了,只要努力修炼,还怕什么魔鬼蛇神。 便是这想法,让景兮日后更加辛苦练功了,就连爹爹给她找的夫子也叫她气走了,后来还闹出好大一番“笑话”呢,不过却也因此降低了皇帝的忌惮。 莫承暄看着景兮一一会低落一会又恢复如常,有些莫名,又有些了解。 只是无言地拍了拍她的肩。 夜色微凉,星光摇曳,一夜好眠! 翌日,顾宅平静的生活也终究被来客所打破。 往后两天,顾宅门庭若市。 这其中,康阳郡郡守,青山县县令等还有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纷纷上门送礼。 荣王爷一生清政,带兵如神,私下里也不结党营私,是已,皇帝才敢给他这么大的荣宠吧。 当然,内心有没有忌惮,这就难说了。 自古帝王多城府,再是明君也怕功高盖主。 是已,荣王爷并不会刻意去跟谁交好,只是中立,忠于皇上,就连跟太子殿下,也不会谮越。 所以,这些来客,并不能在荣王爷眼里留下好印象,反倒是云雾村的里正是个明白人,圣旨传来后,还约束村民不要打扰王爷的清净。 是已,云雾村的村民,平时并不上门,只是有事了才会上门来,该有的恭敬也有,就是没有算计。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就是某天,村民李永强带着妻儿上门了。 李永强便是年前景兮蹭药治腿的人,如今他的断腿已然恢复,看来这一个月来修养的不错。 “郡主,草民谢谢郡主的救命之恩。”边说着把拉着妻儿要下跪。 “李叔,不用谢我,只是举手之劳。”景兮也没想到李永强会上门道谢。 倒是荣王爷等人有些莫名,看着景兮,有些疑惑,却也没有问出口。 待送走了李叔一家,景兮才开口解释。 “噢爹爹,刚刚的是村民李叔一家,在年前李叔的腿断了,以为没救了,我刚好经过,便给了黑玉断续膏,让他涂药修养一个月便好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今天竟然还上门了。” 景兮有些不以为然的说些,并没有觉得是多大的事,殊不知这消息却令他亲爹震惊不已,就连一旁的少年也有些震惊,早就知道小姑娘医术及制药很了得,如今再一见识,仍旧觉得很震撼。 “黑玉断续膏?”荣王爷按耐住惊喜问道。 “就是我配的药膏啊,我可以治断腿的,我给取了这名。”景兮解释,在她心里,黑玉断续膏并不神奇,她的目标是制出别的药效奇特的药。 “腿断的都可以治吗?”荣王爷控制不住提高了一些音量,反倒是咋了景兮一跳。 “对啊,专治断腿断臂的,爹爹你这么惊讶干什么?这药容易制作的很。”景兮随意地说着,见爹爹震惊,颇有些疑惑地看向爹爹。 完全不知道爹爹为什么这么震惊,许是还没想到什么吧。 荣王爷内心震憾无比,甚至还红了眼眶,这可不得了了。 景兮只得上前,小小的身子偎进爹爹怀里,边用小手拍拍他的背,一边问道: “爹爹你怎么了嘛?” 荣王爷一想到自己手下的兵,便有些控制不住。 没人喜欢打仗,一打仗,受伤害最大莫过于两军士兵还有边城的百姓。 外人都只道荣王爷用兵如神,百战百胜,却不知每一场战争下来牺牲的士兵。 一将功成万骨枯! 正如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所说的那样。 每次都有多少士兵抛头颅洒热血,甚至有些永远的留在了战场上,正是因为如此,荣王爷才每次苦心钻研兵书,以图用最小的损失赢取胜利。 但是,每次下来,又有多少士兵因为断手断腿而离开了战场?且不说,他们残疾了以后,各种生活的压力压向他们,哪怕有抚恤金,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们的家人不会嫌弃他们呢? 如果,可以治,那么,该多好! 如今听闻了这种药,荣王爷怎能不震惊? 是已才那么激动! “爹爹没事,就是高兴的,兮兮,这药你还能制吗?”荣王爷缓和了情绪,问起了宝贝闺女。 “能啊,我一天就能制好多。”景兮点头,非常肯定的看着爹爹,此时也明白了爹爹的意思,内心为自己爹爹感到自豪。 其实她则不喜欢战争,就像在未来世界希望,本来边子嗣艰难,可是许多人为了生存还是不得不去和虫族抵抗,因为虫族实在是繁殖能力太强了,每每杀死一批,隔不就便又有新的虫族出现,引起战争。 是已,为了生存,联邦不得不一次次的派遣军队前往虫族战场拼杀。 许多人就此丧生?未来世界科技发达又如何?药剂行业领先又如何?战场上瞬息万变,许多士兵还来不及服下药剂便命丧黄泉,就连顾家这个隐士大族,每年仍会派遣许多族人加入联邦军队,上战场,杀虫族。 幸得是景兮的药剂比其他的药剂发挥药效得快,许多族人得已在战场上生存下来,只是,每年仍旧有许多族人牺牲。 哎…… “是这样,爹爹要打算拿到军队去给士兵用的。”荣王爷看着闺女,内心有些开心。 上次景兮已经给爹爹解释过自己会医术的原因,他们也知道了自己被世外高人收做弟子,这样也好,往后景兮有什么药或是别的什么事也好有个由头。 虽然知道女儿遇到世外高人,但是没想到女儿还会制很多药。 是已,荣王爷一直没有太在意,如今才知道,自己低估了,当然,也不舍的女儿劳累,但是,现在是确实激动了。 “没问题,我一天就能制好多,教给军医也行。”景兮毫不在意的说道。 “可以教吗?乖女儿。”荣王爷有些意外,毕竟自己虽不舍得女儿劳累,可是也知道许多秘方是不外传的,尤其是这种世外高人,都是只传给弟子,禁止外传的。 “可以,那回头我把步骤和需要的药材写出来,交给军医就好。” 景兮拍板说道,同时,摸了摸爹爹的脸庞,又凑上前亲了脸颊一口。 荣王爷内心熨贴无比。 一旁的少年也替小姑娘感到开心自豪。 事后,景兮便将黑玉断续膏给了随行的军医,军医姓上官,不到四十的年纪,留着一小撮山羊胡,接过方子时,激动不已,内心直道郡主大义。 连连道谢,而后仔细看着方子一边根据药理仔细的推演着,一边还不断地感叹这配方的妙处,暗叹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配比呢?原来只要多加一位药引,控制好其他主药的配比就能制出这药了。 上官老头简直如获至宝,立即吩咐人备药材,而后直奔药房而去,这是要去尝试制药膏了。 不得不说,这上官就是一个医痴,来了顾宅之后,便腆着老脸向郡主要了这药房的使用权,景兮也没有在意,直接便命新柳将他带去药房。 话说这莫承暄,早在圣旨过后两天便回了莫家,而后,查得出消息的商户大官,纷纷感叹道莫家走运了,怕是要扶摇直上了。 随着醉仙居的酒一传开,莫家少主与郡主的酒坊合作一事也瞒不过那些巨头,那些一心想和荣王爷交好的人,内心是恨得牙痒痒。 极度的嫉妒!令莫家家主笑开了怀,也让那些个莫家庶子对少主一位更是觊觎不已,偏偏又奈何不得,只得夹紧尾巴做人,免得被挑错处。 一时间,莫家也跟着水涨船高,风光无限,莫宅内院的矛盾暂时也平息下来。 第25章 进空间 交出去黑玉断续膏之后,景兮也瞅住一些空闲时间,进了空间查看。 空气清新,欣欣向荣,还有不远处传来的动物的叫声,都在昭示着空间的繁荣。 以前的小马驹现在也变成了高头大马,一身血红,只有额间一簇白毛,景兮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马。 似乎在空间养了一段时间后,这马发生了蜕变,景兮记得最开始买马的时候,它的毛色并不是这样的,反而是有些驳杂,如今却是一身血红,倒有些像记载的汗血宝马。 “疾风!” 只见一匹马向景兮跑来,疾风是景兮给这匹马匹的名字,还有另一匹叫闪电,是一匹浑身乌黑发亮的马,不过,相比较,景兮还是喜欢疾风,疾风比较“温和”。 以后景兮才知道,跟别的马匹相比,她的马一点都不温和。 疾风听到景兮的呼唤,跑到景兮跟前,低下头颅,亲昵的蹭着景兮。 尽管景兮没有长时间呆在空间里,但是疾风是她养大的,也与她亲昵的很。 “哎呀,别呀,痒啊……” 景兮跟疾风玩闹着,而疾风则以为她开心,更加温和地朝她舔着,身后的尾巴还不住的甩着,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嘶鸣,似乎高兴极了。 “疾风,带我跑几圈吧!”说罢景兮翻身上马背。 疾风明白她的意思,高兴极了,平时都很少见到主人,如今主人要骑它了,疾风又是嘶鸣几声。 不用怀疑,如果疾风能说话,肯定是想表达喜悦之情。 “驾!” “疾风,加速!” 空间里传来马儿哒哒哒的马蹄声还有景兮时不时地呵声。 就连闪电也跟在一旁,与景兮骑的疾风齐肩奔跑着。 空旷无垠的空间里,到处能听到小人儿脆生生的笑声,传出老远,空间里的动物并没有被吓到,而是接着低下头或啄食或嬉闹,温馨极了。 呼! 一连跑了好几圈,景兮的心情愉悦极了,下了马,仰身平躺在草地上,疾风和闪电则在她旁边,低头吃草。 惬意,舒适! 景兮喜欢空间的生活,无忧无虑。 往后景兮每次进空间都是先跑马几圈,和疾风闪电好一阵嬉闹,才继续自己的事。 别以为景兮很悠闲,现在顾宅很多人,景兮并不能随心所欲的进入空间。 只能等夜幕降临时,才悄悄进空间。 而又因为空间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是已,景兮一进空间,还要花费许多时间精力去收获那些果实等等。 甚至还有动物繁殖过多,便要及时处理成肉干。 尽管她可以用精神力劳作,不用自己动手,可是一番下来,也累得慌,还要趁着时差赶紧休息,不然第二天会没精神,爹爹会担心。 接下来又是照例查看一下了空间有什么需要劳作的,忙完之后,景兮便去了药田。 空间里有被景兮专门划出了一块地种植药材。 上次萧以琛送的碧根藤当晚便被她种植在了空间里,再等不久便可以留种过分株了。 一想到有好多的碧根藤向她“招手”,景兮开心极了,眉眼带笑,白嫩无暇的脸蛋上喜悦可见一斑,随后踩着轻快的步伐去了药田。 景兮采了一些要用的药便去了木屋开始制药。 景兮突然想起来,差不多要回京城了,自己有能力自保,并不怕什么牛鬼蛇神,可是爹爹还有弟弟们不行。 还要提防别人使坏下毒,得抓紧时间制出来避毒丹才行。 这里景兮所说的避毒丹是景兮在一本医书上看到的,就是一颗避毒丹只管用半年,也就是说每半年要服一颗,确实挺麻烦的。 还没有避毒珠方便,可是避毒珠难制,而且自己手头上并没有适合制避毒珠的载体。 还是先把避毒丹制出来吧,或许还可以给爹爹的手下用,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很重要吧,尤其是一些人还要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有避毒丹确实方便一些。 说做就做,不到半个时辰,景兮便制做了好多避毒丹,将之按数量分别装在瓶子之后,景兮也终于松了口气。 这装药的瓷瓶是景兮找了村里制酒坛的李大爷特别制作的,留了一些在药房,其他的全被她收进了空间里。 如今爹爹也来了,离自己的快活自己也不远了,景兮终于可以不务正业了。 时间差不多了,外界也差不多天快亮了,景兮便出了空间,躺在自己的雕花床上,盖着被子,忙完了事情,心情一放松,睡意也上来了,没一会,景兮便沉沉睡去。 翌日,景兮罕见的起晚了。 景兮从空间出来后,没一会便睡着了,到了新柳要来伺候小姐洗漱时,才发现小姐今日竟然赖床了。 是已并没有叫醒景兮,而是轻轻退了出去。 “小声点,郡主还没醒。”自从知道小姐的身份后,顾宅的人便都改了口。 “我们自己去训练吧,我去厨房说一声。”新柳等人最近都在景兮的带领下训练,哪怕景兮只是在一旁看着,也能让他们动力满满。 不过今天难得郡主睡得香,是已,新柳去厨房跟大厨说了一声,大厨只得把膳食温着。 顾宅前院左边的空地,被景兮弄成了一个小型练武场,每天顾毅他们便在这里训练,就连爹爹手下的人也都被激发了好胜心。 生怕落于人后,便时不时地在练武场上锻炼。 自从上次景兮允了陆叔的儿子练功之后,这陆见成便每日一早来顾宅训练,每天早上顾宅的敲门声,张大爷不用想便知道是谁,对于陆见成的毅力,张大爷也很震惊。 “呵!哈!”一阵阵呵声从锻炼的人口中发出,顾毅他们练武练的热火朝天,这边屋里的景兮睡得那叫一个香。 …… 旁边的院子里,荣王爷正带着阿珩阿琰。 最近两个小家伙夜幕降临后,喝了奶便睡下了,除了半夜饿了或者尿了,否则都是一觉到天亮,让荣王爷好一阵感叹。 儿子们被兮兮带得真好。 心想,除了饿了什么的,平时基本乖乖的,可容易带了,转眼,小家伙们都已经五个月大了。 “阿珩阿琰,爹爹就要带你们回家了,快了。”荣王爷看着小家伙们嘀咕着。 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害怕一不小心伤到他们的荣王爷了,爹爹经常私底下拿枕头练习抱孩子。 回想之前,因为害怕不小心伤了他们而手足无措的情况,现在的荣王爷抱孩子可是熟练的很。 …… 呼!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咦?都这么晚了啊?景兮看着外面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投射进来,这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得多晚,眼看都快中午了。 “新柳!”景兮朝门外喊着。 “郡主!”新柳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自是端了温水进了屋,伺候郡主洗漱。 “爹爹呢?”景兮洗漱完后开口问道。 “王爷带着小主子在前院呢。”新柳开口答道,一边帮郡主更衣。 说来这里最不方便的大概就是衣服繁琐了,景兮好几次自己差点穿错,后来就都是新柳在帮她整理。 完了之后,景兮迈步前往前院,这个点了也快用午膳了。 早上的时候荣王爷虽然觉得不用早膳对身体不好,但是见女儿唯一一次赖床,便随了她去了。 膳房 “爹爹,琛哥哥。”景兮有点尴尬,这都中午了才起,看他们应该在等自己用膳。 “来,饿了吧?赶紧吃。”少年对待景兮的态度与外人那是截然不同。 在别人眼中的萧以琛:孤傲,高冷,偏偏又生得风光霁月,不可亵渎。 而在景兮面前的萧以琛:温润如玉,惊才风逸。 待日后景兮才知道,那个在她面前永远温润如玉的人骨子里是多么孤傲不可一世,他将他的温柔全倾在她一人身上。 以至于后来,被他所“惑”。 一边用膳,景兮却倏地开口道:“爹爹,琛哥哥,我昨晚制了避毒丹,吃了可以百毒不侵,可惜,一颗只能使用半年。” 荣王爷和萧以琛异口同声:“避毒丹?” 心里有些震惊,这避毒丹一听就是个好东西,尤其是萧以琛,内心更为震撼,心想要是自己先前有避毒丹,又怎会轻易中了那人的毒? 不过,内心有点雀跃,不然怎么能意外找到小姑娘呢? “对啊,本来想制成避毒珠的,可是我没有药石,只得先把避毒丹弄出来了,要是有药石,我就能够制出永远有避毒效果的避毒珠,只要佩戴便可百毒不侵了。” 景兮有些遗憾,药石这一说法也是景兮在医书上看到的,但是具体怎么样,景兮也没见过啊。 “来,尝尝这个。”少年看的出来小姑娘很喜欢吃美食,每次用膳的时候,小姑娘总能吃得欢快,让他看着,都觉得有食欲,每每都能不知不觉的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这样反而让萧峰更加震惊了。 他可是知道,殿下是多么挑食的一个人,且平时因为忙碌,食用的少,殿下来了云雾村之后,反而一改以前挑食的习惯,甚至每餐都较之前用多了。 这边萧峰的腹诽少年并不知晓,而是仍旧注意着小姑娘,时不时地帮她布菜。 “兮兮很棒。”少年给她夹了菜后,还不忘夸奖她一番,在他心里,小姑娘在医学上天赋很高,制药能力卓越,让他颇为自豪。 “我闺女真厉害。” 这回开口的是女儿奴的荣王爷没错了。 一顿饭,三人吃得正香,饭后,也就着避毒丹的事情聊着。 第26章 药石 所谓药石,即矿物药称石药,指多种矿物集合体的矿物药,如麦饭石。 麦饭石的主要组分为轻度高岭石化的长石,尚有石英,云母及角闪石等。 另外还有三种药石,其一是一号药石,主要组分为海泡石;第二种是二号药石,主要组分是蒙脱石;最后还有一种是嵩山药石,是含有囊脱石的蚀变辉石角岩。 其实追溯到古地球史书上便有记载: “今太子之病,可无药石针刺灸疗而已,可以要言妙道说而去也。”——引自《七发》。 还有魏晋时的《伤魂赋》中记载:“岐鹊骋技而弗救,岂药石之能追?” 就连苏轼的《答子由颂》中:“病根何处容他处,日夜还将药石攻。” “药石所以治疾而不能使人无疾。”出自《深虑》。 等等史书上记载的还有很多,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然而现在让景兮去找药石,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啊,何况,她穿越来到这里,就只去过青山县,其余时间都是待在云雾村,偶尔溜去深山而已。 是已,想到药石,景兮也无奈。 “药石?好,我知道了。”少年也从避毒丹的闲聊中回过神来,见小姑娘在苦恼药石的事,只内心记下了这件事,回头便让萧峰去办。 “避毒丹可是好东西啊,我宝贝闺女就是厉害。” 得了,荣王爷就是女儿奴,闺女说什么都是对的,这样子也没谁了。 “爹爹,给。”景兮将一整瓶避毒丹给了爹爹,一抬头,景兮才注意到顾阳和萧峰等人那如狼似虎的目光,噢,是对着那瓶避毒丹,眼神火热的紧。 景兮又递给了少年,道:“琛哥哥,给!” 小姑娘不到他胸前的身高,仰着脑袋,眼神清澈,瞳孔倒映着小小的他。 倏地,少年笑了。 心道:小姑娘心地善良,以前不认识的时候开口就是一万两,现在却没把他当外人,有好东西,也不忘他那一份。 这种感觉,很舒服。 “嗯。” 少年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对小姑娘态度却好的很,与旁人截然不同。 萧峰在见到郡主给了主子避毒丹之后,那眼神都快粘在瓶子上了。 只可惜,他的急切少年并没有注意到,左手拿着药瓶慢悠悠的收了起来。 收,,,收了?殿下,那属下呢,属下也想要避毒丹啊。。。。。 萧峰内心如同有二十五只小老鼠在乱窜,噢,就是百爪挠心。 萧峰见主子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只能眼巴巴的看向郡主。 这回可不得了。 只见那矜贵的少年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深邃黑沉的眸子里,传递的信息很明显。 意识到什么的萧峰迅速收回眼神,低下头假装数蚂蚁,浑身一阵哆嗦,刚刚殿下的眼神好可怕。 大有再看一眼就要挖了眼的气势。 内心呼了口气,还好他反应的快。 过了好一会,警报解除之后,萧峰这回可不敢直勾勾的看着郡主了,只得把视线瞄向新柳。 萧峰比新柳大了几岁,经历却截然不同,是以,在萧峰眼里,十岁左右的新柳在他眼里,就是个小丫头片子。 但是,郡主年龄甚至更小,但很明显,他现在早已将郡主放在了殿下同等高度,生怕一不小心自己被殿下给撕了。 殿下对郡主的不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用眼神示意新柳,表达自己也想要避毒丹,可惜新柳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却没有多加理会,内心暗忖:她也没有避毒丹啊,就算有,没有郡主同意,她怎么敢给他? 见状,萧峰内心:……嘤嘤嘤,殿下有了避毒丹就忘了自个…… 旁边的景兮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遂开口道:“避毒丹有的是,不够便说。” 随后便吩咐新柳和萧峰,自己放在药房,需要自个去取便可。 得到准信的萧峰开心极了,他跟随殿下身边,最不缺的便是经历这些阴私了,是已,避毒丹这东西,深得他心。 反倒是新柳,本来就没经历过这些后院大宅之事,遂对避毒丹并没有多热切,只在往后才知道,这避毒丹有多么重要了。 “兮兮放心,你想要什么,爹爹都派人去找。”荣王爷只差拍胸脯保证了。 而少年也默默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药石这一说法,有点耳熟,暂时没想起来。 不过,他打算等下便让萧峰去办。 春暖花开,阳光明媚。 转眼,便是二月初二。 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又称春耕节、青龙节、春龙节等,是夏国民间传统节日。“龙”指的是二十八宿中的东方苍龙七宿星象,每岁仲春卯月之初,“龙角星”就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故称“龙抬头”。 龙抬头日在二月端,二月的月建为卯;“卯”是十二地支之一,五行属木,卦象为“震”;九二在临卦互震里,震为龙,表示龙离开了潜伏的状态,已出现于地表上,崭露头角。 “龙抬头”标示着阳气自地底而出,阳气生发,万物生机盎然,春耕由此开始。 传说此节起源于三皇之首伏羲氏时期。人们庆祝“龙头节”,以示敬龙祈雨,让老天保佑丰收,故“龙头节”流传至今。 这里虽然并不是古地球华夏古代,但是很多习俗倒是相同。 在古地球史书上记载: 明人沈榜的《宛署杂记》中云:“二月引龙,熏百虫。……乡民用灰自门外委婉布入宅厨,旋绕水缸,呼为引龙回。用面摊煎饼。熏床炕令百虫不生。” 《明宫史》载:“初二日……各家用黍面枣糕,以油煎之,或以面和稀,摊为煎饼,名曰熏虫。” 清人富察郭崇在《燕京岁时记》中也说:“二月二日,……今人呼为龙抬头。是日食饼者谓之龙鳞,食面者谓之龙须面。闺中停止针线,恐伤龙目也。” 在夏国,每年二月初二这天,各郡有很多地方都会举行盛大的舞龙表演,焚香叩拜,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即便是夏国天子萧胤天,也会在这一天在相国寺举行祭天仪式,祈求夏国社稷安稳,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这一天,云雾村到处喜气洋洋。 顾宅 “什么?爹爹,要回京了吗?”景兮听到爹爹说要回京的消息,虽然早已有所猜测,但真到离开这一天,心里还是颇为不舍。 “是啊,兮兮,今天是龙抬头,过了今天,明天便要出发回京城了。”荣王爷说道。 至于为什么是明天,则是因为明天是个黄道吉日,适宜迁坟,爱妻的陵墓准许入皇陵,这是无上的荣耀。 在云雾村虽然环境优美,但终究没有皇陵来的稳妥,唯怕有人打扰爱妻安眠。 是已,荣王爷命人推测黄道吉日,便是早已决定要回京了,毕竟自己离开顾家军已经许久了,顾家家是荣王府的职责,只有顾好了顾家军,以后宝贝闺女才能无忧无虑。 如今,顾家军只靠副将张成和军师诸葛明在打理,总归有些忙不过来。 而被荣王爷挂念着的顾家军此时…… 上次荣王带兵大败南临国后,主帅荣王率先进京述职,留下副将张成和军师诸葛明带领大军班师回朝。 如今,顾家军便安置在京城郊外的军营里,而此时的张成正在带领士兵日常操练。 军师诸葛明跟在张成旁边,同他说着些什么。 “将军,你说这王爷什么时候回京啊?”诸葛明一身灰衣,手拿羽扇,一边凑到副将张成的旁边,一边说着。 “应该快了吧,只是世子郡主他们还小,受不住舟车劳顿,应该会放缓速度。” 张成,这些年一直跟随荣王一起带兵打仗,从一开始投身军营的小兵,到一路展露才能到最后成为一方赫赫有名的将军,可以说,张成是荣王最为器重的人了。 张成是一个身材魁梧,爽朗的北方人,外边外表看起来粗犷,实则内心细腻,很多人容易被他的表现所蒙骗,事实证明,他所说的十有八九,想来这些年跟在王爷身边,他也对王爷有所了解。 至于诸葛明,既为一军的军师幕僚,自然是心有城府,见多识广之辈。 荣王爷离开顾家军多日,他们二人也将顾家军治理得井井有条,除了少数事情拿不了主意时会传信王爷解决之外,其他的基本不用荣王操心。 荣王爷,更多的是军队的主心骨,镇海神针般的存在。 康阳郡,青山县,云雾村,顾宅。 “爹爹,我知道了,我要进一趟云雾山。”景兮得知即将启程,也表示自己要去云雾山一趟,下回来此不知何年何月了。 “去吧,万事小心。”荣王爷知道自家闺女与云雾山用的老虎相处甚密的时候,很是震惊,如今也已知晓,那老虎就是她的爱宠,如今要离开,女儿想去看看那老虎也无可厚非。 只是命令暗卫保护好女儿的安全,便让她去了。 而这边的萧以琛也得到了属下传来的消息,说是已有药石的下落。 原来这药石在凉州的一座深山便有,如今得了消息,他便命人去寻了,只希望能尽快寻来。 早在前阵子,他便让追风带着玉莲丹秘密回到京城,交给阿泽服下了。 他也得到了太医的汇报,说是这阵子阿泽的身体有所缓和,已经能够逐渐减少服药的次数了,令他很是震惊。 萧以琛不想让人知道阿泽如今的身体情况,遂命令太医不得泄露消息。 本来阿泽身体不好,仍旧有许多人忌惮他对他下手,要是身体好转的消息传出,岂不是成为某人的眼中钉? 是已,他早已下命令,不得泄露阿泽的身体状况。 正是因为如此,当以后三殿下正常的出现在人前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本以为不成威胁的人竟悄悄的养好病了,那时,想要下手,却已经晚了。 第27章 祭天 “殿下,郡主要去云雾山。”萧峰走上前,低头汇报,打断了少年的沉思。 他身形极为颀长,身穿一件蓝色云祥符龙纹劲装,腰间系着简单纹饰的白色腰带,只缀着一枚墨色玉佩,墨黑浓密的秀发梳得整齐,别着一个带着玄色羽毛的发冠。 修长干净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四方桌,眼眸深邃,宛若黑洞,让人捉摸不透。 此时在听到属下的话时,却蓦地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殿下……”萧峰开口,迈步跟上殿下。 前院,景兮正要带着暗卫出门时,被叫住了。 “丫头!”少年上前,与她同行。 “琛哥哥?”景兮见是少年,有些疑惑。 “我跟你一起去。”少年开口,神色温柔,语气和软,却又不容拒绝。 “啊?噢,好。”景兮测眸看着少年英俊慵懒的身影,愣了一下便应承下来。 少年跟着小姑娘去了云雾山。 …… 远在几百里外的京城相国寺,皇帝正在举行祭天仪式。 相国寺在夏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就连相国寺的住持广亮大师,见了皇帝也不用行礼,只需按照佛家礼数即可。 相国寺为夏国传统的轴称布局,主要建筑有大门、天王殿、大雄殿、八角琉璃殿、藏经楼等,由南至北沿轴线分布,大殿两旁东西阁楼和庑廊相对而立。 藏经阁和大雄宝殿均为清朝建筑,形式上重檐歇山,层层斗拱相迭,覆盖着黄绿琉璃瓦。殿与月台周围有白石栏杆相围。 八角琉璃殿于中央高高耸起,四周游廊附围,顶盖琉璃瓦件,翼角皆悬持铃铎。殿内置木雕密宗四面千手干眼观世音巨像,高约七米,全身贴金,相传为一整株银杏树雕成,异常精美。 至于钟楼,内存有一口巨钟,重万余斤,有“相国霜钟”之称。 祭祀天神,祭祀上天。祭天是夏国一年一度的重大祭祀,是人与天的“交流”形式,而相国寺,也是祭天的地点所在,祭天仪式通常由“天子”主持,而后还有相国寺住持广亮大师主持参拜,带领相国寺的众僧为夏国祈福。 通过祭天来表达人们对于天滋润、哺育万物的感恩之情,并祈求皇天上帝保佑。祭天礼复杂而完整,主要过程包括迎神、行礼、进俎、初献、亚献、终献等。 仪式的第一项是迎神,燔柴炉内升烟火,表达了将人间敬天之意传于上天的寓意。 皇帝萧胤天至昊天上帝牌主位前行跪拜之礼,后至祖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后,对诸神行三跪九拜礼。迎神后为奠玉帛,即向天神、祖宗进献玉、帛。行礼时由太常卿导引皇帝盥洗后至神位前行三上香礼,执事官向皇帝呈进玉帛。 皇帝至上帝及祖宗牌位前行敬献礼仪,鞠躬拜兴后回拜位。第三个步骤是进俎,内赞奏升坛后,皇帝在导驾官陪同下到主位、配位前进俎,进俎毕皇帝复位。接下来行初献礼。皇帝先至爵洗位受爵、涤爵、拭爵、进爵,而后升坛至酒尊所,执爵官以爵进皇帝,皇帝到主位前跪献爵,行三上香礼,同时司祝跪读祝文,乐暂止,读毕乐起。 初献之后行亚献和终献礼,除了不宣读祝文外,程序与初献基本相同。终献以后,行饮福受胙礼,光禄寺官员奏饮福酒,奏受胙,皇帝行礼后拜兴回位。祭天为大祀之首,按祖制一般为皇帝亲祭,但王朝后期,天子多怠政,连祭天礼亦遣官代祀。 官员行礼时,仪式大为精简,其中饮福受胙礼搁置不行,寓意只有天子能接受上天所赐之福。 饮福受胙后彻撰送神。读祝官捧祝,进帛官捧帛,掌祭官捧撰,皆送到燎炉焚烧,皇帝至望燎位观看焚烧祭品,内赞奏礼毕,祭天大典正式结束。 祭天仪式结束后,京城又风起云涌,如今的形式,许多官员都不敢轻易站队,即便太子自出生便被册封了,但仍有部分人心存侥幸,是已,京城看似平淡如水,实则暗流涌动。 后宫某处宫殿中 “该死!没用的废物,风雨楼都能一夜之间被人灭了,去查,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哪方人物伸的爪子!” 说话人纤细的手指上戴着雕花镂空的精致指甲套,尖锐修长。此时手指却紧紧攥着,指甲套甚至有些嵌入掌心,压出一些弯弯的红痕。 精致的脸上由宫女化的妆容,明明看起来美艳绝伦,此时却被那阴狠的表情毁得一干二净,任谁看了都觉得内心毛骨悚然。 远在京城的情形,景兮目前都不得而知。 云雾山深处 景兮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毛毛团团的虎窝,少年跟在她旁边,看着小姑娘和老虎一家嬉闹。 二月的天气,冰雪早就消融,云雾山里,触目可及的,都是郁郁葱葱。 树木静静地站在蔚蓝的天空下,张开双臂,迎接阳光。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重重叠叠的枝叶照进来,斑斑驳驳地洒落在渐绿的草地上。 草地上闪烁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青草、鲜花和湿润的泥土的芳香。各种各样数不清的小花竞相钻出泥土,白的、红的、还有黄的,如繁星闪烁,让林中的大地闪耀出五彩缤纷的活力。 好一个天然的宝库! 景兮喜欢这种原始森林,漫步在这林中,完全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就算不提身边跟着的暗卫,单凭她自己的本事,也能毫发无损。 也是她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往后的日子,经常“不务正业”,让少年紧张无比,恨不得将她囚在身边,永远不得离开他。 只可惜,就要回京了,景兮心想。 如今这康阳郡还是自己的封地,看来,可以从这个方面下手。 至于村里的私塾,也得请几个德高望重的夫子过来教导,最好还得扩建一二,让私塾成为书院,嗯,便叫云雾书院好了,景兮知道,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她也希望自己以后的封地可以多出人才。 一句话,云雾书院便这么开始动工了,而也就是她一时的想法,在以后,云雾书院为夏国输送了多少人才。 这云雾书院甚至分为女院和男院,这在夏国可是头一遭,往后云雾书院出了一个个的秀才举人甚至是状元及第等等,也让云雾书院闻名天下,夏国学子皆以进云雾书院为豪,而云雾村的人也为自己是郡主的邑户而自豪不已。 至于酒坊,景兮派了爹爹手下的一个能人在管理。 此人叫顾彬,人也圆滑,胜在为人忠义,跟随爹爹多年,是已,景兮便命了顾彬当这管事。 至于如何酿酒,景兮倒也给了方子,被看中的顾彬,内心欣喜若狂,这可是个好差事,表示必定不会辜负郡主的厚望。 至于新柳等人,景兮准备将他们一起带回京城,毕竟自己与他们也熟悉了,若换了旁人,只怕自己也会不习惯。 “琛哥哥,你平时不忙的吗?”景兮与萧以琛在下山的路上,突然问道。 想起,一国太子似乎没这么悠闲的吧?有些好奇。 少年听到小姑娘的疑问,低头看着她,:“出来巡查,不忙。” 远在京城帮忙太子殿下暗地里处理政务的玄冥:殿下,您当然不忙了,因为忙的是属下我啊…… 看着一堆折子的玄冥:忙成狗,想哭…… 萧峰内心:殿下,您哪里不忙了?明明还有一堆事情等您做决定呢。 内心如此,表面却毫无波澜,只得默默跟着殿下,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 “爹爹说明日便要回京了,琛哥哥你也要回去吗?”景兮想知道是否太子明日会同行,遂开口问道。 “嗯。” 低沉的嗓音响起,依旧是那么简洁明了。 渐暖的空气,渐绿的草地,春风驱散了寒冬,春雨滋润了万物,今年的二月是一个特别的二月,令人难受的寒冬终于过去。 荣王爷留了管事在顾宅,还有景兮想要建书院的事情也吩咐下去了,这书院之后便由管事督建,而后一行人收拾了行李便准备启程回京了。 一队车队缓缓向着北方驶去。 得知消息的村民纷纷在村口恭敬地送行,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只为目送王爷一行人远去,而后才各自去忙活了。 而在送行的一行人中,有个小少年看着威武霸气的队伍,神情坚定,握紧拳头,内心道:我以后也会努力习武,将来参军报国。 这个少年便是陆叔的儿子,陆见成,时常跟着顾毅他们锻炼,景兮见他那么认真,空了也时常指导他,在景兮走后,他也经常去顾宅借助练武场锻炼,管事也早得知了消息,对他也颇为欣赏,还时不时地教他一些道理,令他收获颇丰。 他时常去锻炼一事,也瞒不了周围伙伴的眼睛,而后甚至还有好多个孩童也如请示管家问能否在顾宅跟着锻炼,这也让管事颇为震惊。 八年后陆见成投身军营,从一个小兵做起,后来凭着一股冲劲,成了顾家军里一个三品武将,可让陆叔一家高兴极了。 农历二月初三,荣王爷按照吉时将爱妻的坟迁出,不禁红了眼眶。 想当初爱妻的一颦一笑,如今却阴阳两隔,造化弄人啊。 临走前,景兮给陆叔一家留下了一些银两,多亏陆叔陆婶当初的照顾,如今自己要回家了,也算是给他们家留一些银两生活。 至此,景兮的云雾村生活也终于划上了句号。 第28章 洛阳郡,花都 “听说了吗?荣王爷要回京啦!”路人甲说。 “不止呢,据说太子也同行呢?”路人乙道。 “还有小世子他们呢……” “对啊,对啊,这王爷也算苦尽甘来了。” “我听说啊,这郡主可厉害了呢?”其中一个人一脸神秘兮兮道。 那嘚瑟的嘴脸,那逐渐提高的音量,可让周围好奇的人,那叫一个百爪挠心。 那样子恨不得揍他一顿,这语气,啧啧。 “快说快说。”其中一人按耐不住好奇,焦急的问道。 “我突然有些口渴。”那人一副拿乔的样子,偏偏又让八卦的人无可奈何。 只得对着大堂里喊到:“小二,来一壶好酒,再来几碟小菜。” “哎,好嘞!客观您稍等。”小二一听有人点餐,立马挪开了脚步往后厨而去。 没一会,小二上了酒还有小菜,这开口的人啊才慢悠悠道: “说起这酒啊,你们不知道醉仙居新推出了几种酒吗?那味道,那口感,酒香浓郁,口齿酒香,据说那可是郡主在康阳郡的酒坊酿制出来的酒。” “我上回就跟着我那在杜府当管事的表哥去喝过,可算是长了见识了。” “你们说的可是那醉仙居的新品酒类?” “是啊是啊,你是不知道,那酒啊,那才叫一个香嘞。” “我我我我,我听过,不止听过,还喝过呢。” “你说那是郡主酒坊里出来的酒?” 嘶! “这郡主如今也才几岁吧?如此多才,竟连酒都会酿制?” “我可没骗你,这郡主啊,可是和莫家少主签了协议的。” “哎,你可别说,如今,这莫家,可算是又上一层楼了啊,这莫少主也真是厉害。” “是啊是啊,据说这莫少主就是去康阳郡巡视产业的,哪层想阴差阳错和郡主做起了这生意,真不愧是这个。” 说话人一脸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随着荣王爷等人启程回京,这祭天仪式的热闹才刚过,如今又有些八卦起来了。 各路人马纷纷讨论起了这荣王爷的事,倒是太子随行这一事,没什么人敢议论。 笑话,人们讨论荣王爷是纯粹的佩服与好奇,至于这太子,那可是天家之人,再说那太子,传闻可是凶狠果断之人,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平民百姓敢去议论他? 在往北的一队车队里。 “爹爹,我们这是到哪了呀?” “前方就是洛阳郡的管辖之地了。”荣王爷开口。 偌大宽敞的马车里面,弟弟们的小推车放在爹爹旁边,景兮则与萧以琛并肩而坐。 只到这途中,坐马车太无聊了,又不能溜进空间,好几次景兮都睡着了。 少年见小姑娘瞌睡的模样,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没一会便滑落他怀里睡着了。 荣王爷刚想说让宝贝闺女躺着马车里的榻上休息的,却见太子小心的将闺女抱着,双手护着闺女,仔细她莫磕了头。 荣王爷内心有些疑惑,这太子何时与闺女这么熟络了,甚至对兮兮也颇不一般。 这么想着,荣王爷又觉得内心有些想多了,兮兮还小,一直喊太子哥哥,如今太子把兮兮当妹妹了也不一定。 这般一想,荣王爷也没有深思,只是动作轻微的从夹层里取出毛毯,准备给闺女盖上。 谁知,太子竟接过了手,示意他自己来。 而后动作轻柔地给闺女盖上,还小心翼翼地给闺女调整了睡姿。 荣王爷只得想着估计是害怕吵醒闺女。 是已,景兮一路上在少年的怀里睡得正香。 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 这不,睡饱了的景兮便开口问道前方是何处。 “晚上在前方客栈歇脚。”少年开口,荣王爷也没有异议。 赶车的萧峰听到太子如是说,便知晓太子何意,吩咐其他人,进城,在客栈休整,明日再启程。 洛阳郡,是夏国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跟江南差不多,为夏国的国库创立了许多收入。 洛阳跟江南之此毗邻,地处汉江要道,水运行业发达,这里水路四通八达,是已,荣王爷准备在此郡乘坐水路回京,一路上还可以见识江南之地的各处风景。 景兮对此无异议,她有些好奇,古代的繁华都市的模样,是已,对此表示双手赞同。 说起这洛阳郡,倒是跟古地球的记载有些许相似,同样繁华之地,景兮记得,以前在家族也有一些史书记载,只是到后来,纸质的都难以保存,是已,家族对古代历史的记载只得用光脑等设备记载保存。 景兮以前为了寻找古地球,可是把家族的历史记载看了个遍。 据记载,自唐代以来,牡丹之盛,莫过于洛阳,以“洛阳牡丹甲天下”的美名流传于世。据有关史料记载,宋代的洛阳牡丹有一百多个品种,而且有不少珍稀名贵的品种。 其中的“姚黄”、“魏紫”,被誉为牡丹的“王”和“后”,尤为人们所喜爱。 清代李汝珍《镜花缘》中,记载了武则天怒贬牡丹花的故事:一年腊月天,武则天同太平公主在暖阁饮酒赏花。 却发觉除腊梅、水仙、迎春之外,花圃尽是一片枯枝,于是武则天写下一首绝句:明朝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次晨,果然百花齐放,武则天大喜,一一赏花。 然而武则天素爱牡丹,平日尤加爱护,却唯独牡丹无花。武则天大怒,遂吩咐将牡丹连根拔起,即刻烧毁,又下旨将4000 株牡丹贬去洛阳。自此,天下牡丹惟洛阳最盛。 “三春堪惜牡丹奇,半倚朱栏欲绽时。天下更无花胜此,人间偏得贵相宜。” “颜色无因饶锦绣,馨香惟解掩兰荪。那堪更被烟蒙蔽,南国西施泣断魂。” “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 “牡丹花、如人半醉,抬头不起。” “惆怅阶前红牡丹,晚来唯有两枝残。”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数日非关王事系,牡丹花尽始归来。” …… 诸如此类,描写牡丹的诗句数不胜数,还有很多关于洛阳的记载。 如今的洛阳郡,虽然没有跟史上相似的历史,但是,洛阳的牡丹却是名扬天下,多的是文人墨客来此,赋诗弄词,因此,洛阳又被文人称“牡丹城”。 洛阳郡下的花都,城门口出迎来了一队车队,守城的士兵上前,进行例行检查。 顾阳上前,递出荣王爷的信物。 早已听闻荣王爷一行人在回京途中,没想到如今竟然会路过这花都。 守城的士兵见到信物,立即想要下跪行礼,被顾阳拦住了,接近傍晚时分,来往的人也还是很多,是已,顾阳阻止了士兵的行礼,表示要进城休整,无需行礼。 见此,士兵立即恭敬的放行,目送车队进城,而后立即禀了守城统领,前去向花都的城主禀告。 这里的城主职位比县令高一些,花都是繁华的城市,城主的存在相当于监管,同时也是连接县城与洛阳郡的枢纽。 景兮一行人便直接往花都的醉仙居而去。 花都是洛阳郡下的一个县城,比起青山县,那可是繁华多了。 醉仙居是莫家的产业,而且如今景兮还有三成分成,且不说这点,单就服务以及招牌,便也让萧峰他们第一时间便奔着醉仙居而去。 是已,进城了之后,萧峰大概打听了一下醉仙居的方向,便直接驾着马车而去。 傍晚时分,夜幕降临,星河遥迢,月牙弯弯。 走了两天路,景兮也有点累了,说实话,长时间坐马车确实挺难熬,如今到了这花都,可得好好休息一番。 “主子,都安排好了。”萧峰驾着马车来到醉仙居后,安排好入住事宜,便上前来报备。 出门在外,萧峰等人都是喊主子而不是殿下。 “嗯!”低哑又好听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带着少年变声期的暗沉,却又十分有磁性,语气淡漠。 “王叔,丫头,到了。”少年开口。 率先撩开马车的车帘,众人只见一个浑身贵气的少爷踩着一双上好的黑色云锦靴探出,而后下了马车。 而后又见少年回过身探进马车里,双臂展开。 而刚准备跳下马车的景兮:…… 还没跳下去,便被少年的双臂接了满怀,轻柔地将她抱下马车。 而后才是顾阳和荣王爷抱着儿子们下车。 “这便是花都呀?真是名副其实。” 少年将小姑娘放下之后,景兮看了一眼周围,时至傍晚,花都仍旧车水马龙,一点不似青山县,夜幕降临时街上便人烟稀少。 “爹爹~”景兮娇娇糯糯的唤了一声。 荣王爷心里受用极了,宝贝闺女跟她撒娇,他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遂开口道: “兮兮,先去用膳休息,明日再逛。” 说实话,景兮到现在都没好好逛过这古代呢。尽管知道这个朝代跟胡地球上的朝代差不多,但自己并未亲眼见过呢。 也不知道花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在未来世界,幼崽要三十岁才算成熟,毕竟寿命可比现在的人长多了,而景兮当初二十岁,也还是幼崽呢。 然而身为顾家少主,她的未来并不能与旁人一概而论,她背负的家族的重担,自然不敢向别的幼崽一样,只得更专注于提升自己和制药上面。 如今来了这古代,也不必背负顾氏一族的责任,正轻松了不少,是已,玩兴便逐渐显现出来了。 而她也早就适应了这个新身份,撒娇卖萌随手拈来。 实际上,景兮如今在外人眼里,就是个明明长得娇软无比,却每次在人前故意板着脸,试图当个小大人。 一副我超厉害,生人勿近的模样,可却逗乐了旁人。只道景兮年纪小,古灵精怪的,像个调皮的精灵。 是的,坠入凡间的精灵,可爱软萌。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看见景兮他们的车队,也没有凑上前去。 笑话,这阵仗想必来人非富即贵,尽管花都有钱人多,但也只是个县城。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谁知道来人他们是否能得罪的起?万一冲撞了一二,不是自找麻烦吗? 是已,周围的人虽然好奇,但是并没有有所动作。 反倒是这厢,城主府。 “城主,城主,荣王爷进城了,现在应该在醉仙居了。” 城主府的管家一收到守城士兵来禀告的消息,打赏了士兵一些碎银后立即前去禀告城主。 这荣王爷到花都可是大事,怎么能怠慢? 是已,管家走的那叫一个急匆匆! “什么?快随我去拜见王爷。” 城主一听这消息,慌乱中急忙就要去醉仙居拜访了。 第29章 拜访 慌乱之中,城主打翻了砚台,管家连忙上前: “城主,这么晚了,王爷他们想来也要先休整,老奴觉得明天再去拜访为好。” “是,是我考虑不周,确是唐突了,吩咐下去,别让人打扰了王爷,明日再前往。” 这会,城主也冷静下来了,只是今夜,注定兴奋得无法入眠了。 这花都的城主洛奇,是京城镇国公的嫡次子,长子继少国公之位,次子能力也颇为不错,是已才被派到洛阳郡下属的花都任城主。 这镇国公一家虽没有刻意交好荣王爷,但关系也算不错。 是已,这洛奇听闻王爷到来的消息,才会惊喜,如今这荣王府可是如日中天,多的是人想与之交好。 而这边的荣王爷一行人直接进了醉仙居三楼。 醉仙居三楼是天字号客房,那可比二楼一楼的好太多,掌柜的亲自将他们请到了三楼,还不忘嘱咐小二们切勿冲撞了贵人。 景兮让新柳唤来小二上了热水,先是舒舒服服的梳洗一番,才出了房门。 “呼,沐浴完可算是舒坦了。”这两天可把景兮无奈的,想偷偷溜进空间都没法。 景兮梳洗完后便去找爹爹了。 一行人唤了小二上了菜,用完膳后才回房歇息,新柳与景兮在中间一间房,爹爹带着阿珩阿琰在左边一间,顾阳也在屋里搁置了矮榻,虽然准备帮忙伺候,至于萧以琛则在右边一间。 如今,阿珩阿琰都是爹爹在带,一个手拿兵器征战沙场的人如今被活成了奶爸,这搁别人,都难以置信。 花都并没有因为景兮等人的到来而引起波动,然而收到消息的城主与县令却是激动得难以入眠。 京城莫家 “少主,王爷等人已到花都醉仙居。”来人是莫承暄的心腹。 再看眼前,莫承暄,身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天蓝色祥云纹边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好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扎起,没有束发也没有戴簪,额前几缕墨丝轻微浮动。 心腹走近,开了门,空气对流,微风吹起,随意束起的乌发与银丝发带交织在一起。 俊美绝伦的脸庞,蓦地漾开一抹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润如玉。 只道,心腹可不会被眼前皮囊所骗,少主在莫家众人心中,绝对不是这般温和,反而是像个沙场上的将军,运筹帷幄,狠辣果决。 “噢?按照她的性格,势必会在洛阳转悠一圈,那丫头,可是个闲不住的。”少年声音中带着肯定,眉眼带笑。 虽与景兮认识不久,但那丫头的性格,他多半还是了解一些的。 随即一笑,只道让属下约束好醉仙居的人,免得扰了王爷的兴致。 心道:想来,不出几日,荣王爷便能抵达京城了,到时的京城,一定很有趣吧。也不知道最近司少煜那家伙跑哪逍遥去了。 收起想法,转身向案桌上而去,继续处理这账册等事,待那丫头回京,届时定要与她游玩一番的。 而被莫承暄念叨的司少煜,此时正浑身狼狈的前行着,看那方向,似乎是往花都而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花都城门,司少煜终于松了口气。 等自己伤势恢复,定不会放过那人的。 翌日,景兮终于按耐不住,想要出去逛一圈,一早,用完晚早膳后,景兮便跟爹爹说要出去走走,少年则表示要同行,见此,荣王爷并没有阻止,只是吩咐暗卫跟紧保护,便去照顾儿子们了。 景兮得了应允,便迫不及待的带着新柳出了醉仙居,往外而去,至于少年,也跟在他旁边,贴心地为她隔开人群,免得让人冲撞了。 昨夜到达花都时,景兮刚睡醒,并没有太注意周围的景况,如今也一看,令景兮觉得惊奇。 只见,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朝阳蓬勃,金灿的阳光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花都城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花都人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令景兮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脚步,眼望着如梦如幻的仲春之景。 景兮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少年唯怕她被人流冲散,遂在刚刚伸手握住小姑娘白嫩柔软的小手,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周围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夏国百姓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 这便是洛阳的味道。 少年见百姓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的笑容,颇有些自豪,为夏国的强盛,百姓的安邦。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嘞!……”景兮眼见前方小商贩的吆喝声传来,突然有些嘴馋,方才的早膳景兮觉得已在刚刚的步行当中消化了(这只是景兮嘴馋的借口而已)。 只见小姑娘突然拽着少年快步上前,往卖糖葫芦的商贩而去。 “这位小姐,可要糖葫芦,这是自家做的,可好吃嘞?”商贩见眼前一身华服的公子哥与穿着上好丝绸衣裙的大家小姐,立即开口,还不忘夸奖自己家的糖葫芦好吃。 “大爷,来三串糖葫芦。”景兮开口,身后的新柳便要上前还钱,却被萧峰抢先一步,见状,新柳也只是乖乖退回自家郡主身后。 “琛哥哥,你要吃吗?”景兮问道。 “你吃。”少年并没有吃过糖葫芦,只是见小姑娘喜欢,才过来的。 “噢,好吧。”景兮递了一串给萧峰,一串给新柳,自己右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便要开吃,左手也在刚刚便又被少年握住了。 “谢谢小姐。”出门在外,他们多管景兮喊小姐,并没有称呼郡主。 景兮咬了一小口,瞬间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 “嗯,好吃。琛哥哥,你真的不试试嘛?可好吃了。”说着,景兮将刚刚的糖葫芦递到少年嘴边。 少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因为身高差距只得微微垫着脚,将糖葫芦递到他嘴边。 景兮见他没有反应,以为是他不想吃,便想要收回右手。 谁知,少年一愣后,立即用空着的左手抓着小姑娘的手腕,不让她收回手,而后就着她的手,将刚刚被她咬了一口的一颗糖葫芦咬下。 酸酸甜甜的,还行,少年腹诽。 而身后的萧峰眼睁睁看着有洁癖的殿下将糖葫芦吃了……? 萧峰方才想阻止,已来不及,却见殿下吃的正香,洁癖也完全没有发作。 好吧,殿下变了…… 随后自己也跟着吃起了糖葫芦,而后街上便可看见,一行人,就连十几岁的人也学人家小孩吃着冰糖葫芦,萧峰内心:略羞涩…… 景兮见少年吃了,也将手伸了回来,然后一边走着,跟个好奇宝宝一样,左瞧瞧右看看,瞧见什么好吃的便凑上前,而少年也没有阻止她,萧峰则在身后跟着付钱,没一会,新柳和萧峰俩人双手便提了一堆东西,细看下来,几乎都是各种吃食。 “嗯嗯,这个好吃,多买点回去。还有这个,哇,还有玫瑰花酥,买。” 景兮逛了一圈下来,买了不少好吃的,购物不愧是女生的天性,连景兮也避免不了。 这边的景兮等人逛的正欢,而醉仙居却迎来了花都城的城主,洛奇。 洛城主甫一到达醉仙居,便命了管家前去禀报。 得了应允的管家喜不自胜,立即向自家主子传达王爷的意思。 洛城主见此,亦步亦趋地走踏上三楼包厢,主仆二人进了房内。 “下官/奴才见过王爷!”洛奇同管家进了房内便双手作揖,向荣王爷弯腰行礼。 “免礼,坐吧。”荣王爷开口,气势虽有所收敛,却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令人望而生畏。 “谢王爷。”洛奇听令在王爷的下首处坐了下来,至于管家则站在他身后。 “下官听闻王爷到此,特来拜访,王爷可需移步城主府?下官已命人准备好住处。” 早在昨晚,洛城主便吩咐下人将城主府最好的一座院子收拾出来,以便王爷等人暂住。 “不了,我们在此休整便可,令,无需声张。”荣王爷淡淡地开口,拒绝了去城主的好意,并表示想低调的休整,并不想去应付那些访客。 “是是是,下官定不声张。”洛奇闻言,连连应道。 要说这荣王爷,可是洛奇佩服的人,这王爷用兵如神,百战百胜,可是夏国的传奇。 简短的交谈过后,洛城主欣喜地向王爷道别,一番乔装,坐马车低调地回了城主府。 而在街上逛着的景兮见阳光渐热,即将晌午,想着这一趟也出来许久了,该回去了,一行人这才打道回府,而萧峰与新柳二人,却提着许多东西,想来这一趟,“收获颇丰”。 一行人回了醉仙居,正好可以用午膳了,回了房间,爹爹带着弟弟们已然等了许久,这让景兮有些羞赧。 “爹爹,我回来了,我给你们带了吃的。” 景兮献宝似的将新柳手上的吃食递到爹爹眼前。 荣王爷哭笑不得,看来宝贝女儿这是一路上只顾着买吃食了罢。 “你呀,行了,赶紧洗手用膳吧。”荣王爷颇有些无奈,只得接过吃食,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示意人摆膳。 第30章 司少煜 景兮用完午膳后,并没有再出去逛了,而是老实地待在房里,同弟弟们玩耍着。 至于爹爹,则在旁边处理军务,军营里有些副将解决不了的事,便派人快马加鞭送了过来,让王爷亲自过目。 如今,爹爹离开顾家军,并不代表着不需要处理事务了。 黄昏,夕阳以它最后的余晖,创造了永恒的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残阳余晖铺洒着大地,日薄西山,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上,随着太阳的下沉,花都也迎来了夜幕。 夜色像一张大网,悄悄地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 用完晚膳的景兮,想要去见识这洛阳郡下的美景,带着暗卫离了醉仙居,来到了夜市之上。 尽管黑夜来临,花都上依旧人山人海,随处可见的小商贩仍在街上做着买卖,各式各样的东西让人眼花缭乱。 花都的夜晚与青山县不同,这里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夜市上有卖小吃的,有耍杂技的,还有坐着船赏夜景的。 还有一些文人墨客聚在一起,斗诗会友,品茶赏花,洛阳以牡丹花闻名,这里的文人墨客也多的是赏牡丹,或已牡丹作诗赋词,颇有几分‘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景况。 景兮顺着人流来到前方的人群中,见有人在耍杂技,也颇有几分兴致。 奈何人小,景兮只得寻了一座茶楼,要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观看人们耍杂技。 看到精彩处,景兮也随着人群鼓掌,甚至还命人给了一些碎银,可让卖艺的高兴不已。 其实,就景兮而言,那些动作很简单,她轻而易举便能做到,但那只是因为她修为高深,这些东西比不得武技,可那对于卖艺的人来说,他们却需要长年累月的训练才有这般流利的表演。 是已,看到精彩新奇处,景兮也会让人给了碎银。 茶楼里,许多文人墨客,也在赋诗弄词,景兮只听了一会,便觉无趣,付了茶钱之后,便想打道回府了。 奈何景兮的的态度,却令得旁边一位身着紫衫的小姐不满。 “站住,你那是什么表情,是觉得我哥哥作的诗不好吗?”那位紫衫小姐开口,呵住了景兮。 闻言,景兮回头,心想,这又是哪家被惯坏的小姐吧? 听了这呵斥声,暗卫便要上前,新柳也忍不住想要替自家小姐抱不平。 明明小姐又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对那人的诗评头品足,这般拦住小姐是做何? 正想要开口,却被小姐拦住了,新柳有些不解,疑惑的看向自家小姐。 而暗卫也在小姐的示意下默默地现在身后及暗处守候。 “喂,说你呢!”紫衫小姐又开口,语气娇纵,虽不见得多好听,却也不会让人觉得盛气凌人。 景兮见状,只道是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孩子,没有恶意,只是说话有些直,看来是见不得她哥哥作的诗被别人不看好罢了,如此,景兮也不想与她多番计较。 只是开口道:“我连你哥哥是谁都不知道,何来的不看好?”景兮有些好笑,语气平缓。 “喏,那个就是我哥哥,你怎么可能不认识?”说着紫衫小姐用手指向旁边和同伴讨论的一个蓝衣少年。 景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蓝色衣袍的小少年,腰间系着碧绿丝绦,一头墨色长发挽在头顶,精致玉华的脸上颇有些无奈。 见妹妹拦住了一个小丫头,有些无奈,向同伴说了一声,便往景兮这边走来。 周围的人见状,也都看向这边,熟知紫衫小姐性子的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那个小少年走近前,停住,看向眼前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说到:“这位小姐,抱歉,舍妹无礼了,方才若有冲撞之处还请见谅。” 说罢,瞪了一眼紫衫少女,示意她上前给景兮道歉。 景兮见此,淡淡道:“无碍。” 紫衫小姐有些不服气,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那少年再次开口道:“在下霍文谦,舍妹霍文静,不知小姐贵姓?” 少年不愧是读书之人,说起来话来文绉绉的,景兮见对方态度不错,也随之告知了姓名:“顾景兮” “哥哥~”紫衫小姐,噢,也就是霍文静开口,边晃着霍文谦的衣袖撒娇,颇有些不服气。 “静儿,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脾气?也就爹娘宠你才这样,以后可不许了。”霍文谦知道妹妹方才并无恶意,只道是平时被爹娘宠爱过头,脾气比较娇纵,但是心地不错。对此,他也有些无奈,只得时刻看紧妹妹,免得她得罪了人。 这会旁边的同伴也上前来,见此,霍文谦也将几个同伴一一介绍一番。 “这位是金凌,旁边那位是黄子豪,至于我身边这位则是赵必钧。”霍文谦将他的三个同伴介绍了一番。 “顾小姐好,在下金凌。” “在下黄子豪。” “在下赵必钧。” 随后三人也开口,向景兮招呼道。 他们见景兮气质出众,衣服华丽,想来也非寻常人家,花都的大家小姐他们都略知一二,并没有听过顾姓人家,想来并非花都之人。 霍文谦心思一转,面上不显,反而是询问景兮可要加入他们之中,一同论诗品词。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景兮见他们盛情邀请,也不拒绝,便随着他们移步至花船之上。 身后的新柳则紧紧跟随着自家小姐,当时也少不了私下里的暗卫。 一行人来至花船之上,霍文谦开口道:“如今是春季,便以春为题,与春有关的都可以,每人一柱香之内作一首诗便算过关。” 闻言,众人纷纷同意,至于这霍文静也加入其中,想证明自己并非目不识丁之人。 其中穿着淡绿色衣袍的金凌率先开口: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好,好一句万紫千红总是春。”众人赞叹道。 “那接下来便由我来吧,听好了”霍文谦也作好了诗,接着便道: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接着景兮也不落于人后,遂开口道: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听完景兮的诗,众人也一一赞叹道,纷纷赞美景兮小小年纪,文采过人。 就连刚刚的霍文静也赋诗一首,连景兮也不得不高看她一眼。 一行人聚了小半时辰,终是景兮觉得天色已晚,先行告辞,之后,景兮便带着新柳和暗卫步行,准备回了醉仙居。 此时已经天色已经挺晚了,景兮便打算从一条小巷穿过,以期快点回到醉仙居,免得爹爹担心。 就在巷口时,景兮敏锐得察觉到有人在厮杀,不等景兮等人近前,厮杀却停止了,看来是有一方人胜出了。 越往前走,暗卫们也察觉了这情况,遂纷纷警惕起来,将景兮牢牢保护住。 直到近前,景兮发现了靠着墙角撑着的少年,一席白衣,此时已然血迹斑斑。 少年大约十一二岁的年纪,容貌昳丽妖艳,此时脸色却苍白无比,墨发有些凌乱,手持宝剑撑在地上,剑身往下淌着鲜血。 少年见到来人,以为是追兵,撑着精神想要杀敌,眼神犀利,视线却见眼前的小女孩,带着暗卫。 见了来人,敌我不清的情况下,少年依旧紧紧握着宝剑,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人。 景兮见状,本不想多管闲事,可看着少年的眼神,以及自己感知到的一瞬间的悲悯可笑,景兮还是决定救下眼前之人。 刚刚少年的眼底划过的受伤景兮可没有忽略,想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既然相遇,便是有缘。 暗卫没见景兮命令,只是警惕着周围,以及眼前的少年。 只道没一会,少年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疲惫,失血过多以及一路的厮杀,身体已然支撑不住,随便只得无奈得晕了过去,只是手里仍紧紧得攥着剑柄。 景兮走过去,往他嘴里塞了颗药,药丸入口即化。 暗卫见状,想上前阻止,生怕郡主受伤,被景兮拦住了,随后还吩咐道:“去个人,将他背上,回醉仙居,避开众人。” “是。”随后便有个暗卫上前,背起少年,随后一行人快速地离开此地。 甫一回到醉仙居,景兮便迎来了爹爹的“质问”。 “兮兮,那个少年是怎么回事?”荣王爷有些无奈,这闺女出去玩一趟还带回了个满身是伤的昏迷的少年,这哪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救的? 遂荣王爷打算与女儿促膝长谈一番,奈何女儿竟然表示要先给那人治伤,荣王爷拗不过女儿的意愿,只得同她一起。 至于萧以琛,内心有些愠怒,小姑娘趁着自己处理事情时带了暗卫出门便算了,回来还带了一个少年。 在他心里,小姑娘心地善良,可却不知道什么人该救什么人不该救,这般随意将人救了回来,万一引来祸事怎么办? 他自己丝毫没有想到,当初他在云雾山也被小姑娘救了。 此时,少年见小姑娘专心给别人治伤,还吩咐手下帮那人上药,他神情冷漠,一言不发,周身的气息更加冷了。 而小姑娘却丝毫没有察觉。 过不久,在景兮的药效之下,那人终于醒了过来。 见他醒了,景兮便凑上前:“你醒啦?我可是救了你哦。” 那人一醒来,发现周围环境陌生,立刻警惕着,却转头看到了那个小丫头,她还说是她救了自己。 少年感知了一番自身的身体状况,也知眼前的小姑娘所言不假。 见到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此时白嫩嫩的脸上漾着笑容,还一边询问他的身体如何。 见他没有回答,还伸手,少年见她是想帮自己把脉,遂也放松下来,并没有动作。 “没事,就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修养一番就好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景兮问道。 “在下司少煜,多谢救命之恩。”司少煜稍微一作揖,景兮连让他躺下。 并开口道:“我叫顾景兮。” 这名字,司少煜知道,这是昭宁郡主的名讳,也就是说眼前之人便是荣王爷的女儿,昭宁郡主,司少煜与莫承暄是好友,自然从好友口中得知他与郡主的合作一事。 景兮见他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又要行礼,立即开口道:“不用多礼,你可以喊我景兮便好了。” 第31章 司家堡之变 景兮见他已醒,吩咐了小二熬了清粥也端了上来,示意他先补充一下体力,充充饥。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谢过景兮之后,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荣王爷,刚想起身,却见荣王爷摆了摆手,道:“既是兮兮救的你,便留下养伤吧,一切等伤好后再行决定。” 荣王爷听过说司家堡,对其掌权人的印象也不错,意思前几日听说司家堡发生了变故,司堡主已死,司家大少继了堡主之位,再看眼前浑身是伤的司少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明眼人都知道,司少煜小小年纪,能力过人,司家堡堡主怎么可能让平庸自大的司少东继位?想来又是一些阴谋诡计罢了。 如今宝贝女儿既然救了司少煜这小子,便让他留着养伤好了,左右不过是多一个人,有什么可顾忌的。 之后,景兮也从司少煜的嘴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不得不说,景兮猜得不过,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 眼前的人又是因为权利争夺与算计的牺牲品罢了,只是不知,这司大少的堡主之位能坐多久? 想来,等司少煜养好伤了,便能带人杀个回马枪了吧。 时间倒回前几天…… 司少煜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司家堡少主。这司家堡,可是江湖上排行前三的江湖势力,比之被灭门的风雨楼还要更上一层楼。 不过这风雨楼多的是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时不时的还接谋害人命的生意,是已,这风雨楼在江湖人眼中,就是一个正道人士所不耻的势力所在。 而这风雨楼的灭亡虽让让那些江湖势力人人自危,但同时又拍手称快。 反观这司家堡,在江湖人眼中,则是首屈一指的正派人士,司家堡当家人司凌志一身正气,名下的产业都是正规营生,经营着司家镖局,以及一些粮匹等的生意。 可惜,有人眼馋司家堡的这座金山,又看中匹家堡的人的身手,是已策划了一起变故。 司家堡堡主司凌志膝下有几个儿女,其中就属司少煜的能力最为出众,是已,司少煜从几岁起便是司凌志的重点培养对象,甚至将少主之位给了他,其他的儿女只得分到一些产业。 而司少煜,年纪最小的人反而得了这少主之位,从小便被精心培养。 那些产业足够其他几个儿女们一辈子吃穿不愁,本来就算别人心有不服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奈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不,有人看中了司家堡,想将其暗中收归底下所用,可惜,司家堡堡主司凌志并没有想要插手朝堂之事,也并不想为谁效命,只想守着司家堡,待小儿少煜继了家业之后去逍遥天下。 然而,那位位高权重的人,又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是已,暗中命人策反了司家大少司少东。当然,目前这幕后之人还不得而知,众人只知这司家大少身后有人指点罢了。 这司少东自出生在司家堡后,便满心的以为作为长子,日后司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可惜,他自己并没有自知之明,本身能力并不出众,目光短浅,又狂妄自大,司凌志又怎会将司家堡放心地交到他手上? 直到看到司少煜逐渐展露的能力才华,让他下定决心,立幼子,即司少煜为少主,全力培养少煜。 这个决定,令大儿子不满司凌志早已知晓,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自认为,除了继承人这事,他对他的儿子们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偏偏,便是这一点,便让那人产生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远在京城的人,将手下的一个心腹乔装派去司大少身边,暗中挑拨,煽风点火,甚至还偷偷摸摸的唆使司少东对亲爹下手。 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的人,怎么还有良知?竟在他人的挑拨以及自己的利益心驱使下,朝着亲生父亲挥起了屠刀。 司凌志一直以为自己大儿子就算心有不甘,也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来,一时不查之下,司凌志被大儿子一刀刺中心窝。 “少东!!!!你,你,这个,逆子……” 嘴里吐出一口口的鲜血,右手捂住心窝的司凌志断断续续的吐出这句话,语气中皆是不可置信,瞬间一个生龙活虎的人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最后似乎是想到了小儿子可能遭遇的情况,心中悲愤欲绝,只得运气出了一掌,击中司少东的左腹,而后倒在地上,气息几不可闻。 “我怎么,哼!同样是你儿子,你偏袒少煜偏袒到什么地步? 啊?你怎么好意思说我?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谁让你将少主之位给司少煜的? 既然你那么属意他,那我就送他去陪你,让你们再续父子缘好了,很快,很快,这司家堡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被左腹被打中一掌的司少东,嘴角溢出一抹鲜血,稳住踉踉跄跄的身体,上前走去。 屈身半蹲在自己父亲面前,看着这个垂死前还在计挂着小儿子的父亲,内心的愤怒殊地爆发出来。 声声呵斥脱口而出,眼里一片猩红,整个人有些癫狂,而后便是哈哈大笑,可悲可叹。 殊不知自己那番所做所为对于自己的父亲来说,是多么的诛心。 本来就濒死垂危的司凌志在听到大儿子这番话语之后,更是气极攻心,猩红的血液从嘴里流出,眼里的光芒瞬间熄灭,而后,呼吸停止,身体也逐渐冰冷下去。 一代江湖豪杰,一身正气,行事坦荡的人,至死都没想到是陨落在自己的儿子手上,可悲,可叹! “喂?老家伙?真死了?……” 司少东见父亲没了气息,伸手在鼻子前探了探,内心稍有些慌乱,但随即,那一丝丝好不容易生起的良知与慌乱,却迅速被即将到手的利益所冲垮。 他身边的那个人的探子,此时也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只可惜,他低着头,而沉迷于胜利的喜悦当中的司少东毫无所察。 只是还不待他高兴劲过去,来人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情绪。 “爹,爹?你在么?孩儿回来了。” 一阵叫声从门外传来,适才司少东为了这次的计划,已经暗中策划了许久,便是趁着这时机对自己的父亲下手,甚至还支开了周围的司家堡的众人。 只是没料到这司少煜竟这么快回来了…… 反应过来的暗探为了主子的计策,也为了在司少东这个蠢货面前表忠诚,迅速做出了反应。 房门之外,一道身影正往里走着。 只见来人穿着一身上好的月牙色丝绸制的衣服,上面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滚边,脚下一双上好的黑色绒靴,一件冰蓝色大麾上的貂皮风帽随着走动间轻轻浮动,此人正是出外归家的司少煜。 司少煜年十二,比起大哥司少东整整小了十岁,然而正是这样,更令司少东嫉妒。 十二岁的司少煜,由于从小练武,身形接近一米七,又接受了各种教育,小小年纪便跟着镖局押镖,并不是那种温室里长成的花朵,是已,眉间只些许少年的稚气,更多的是沉稳老练。 然而眼前这一幕,却让他失了理智与冷静。 只见自己敬重的父亲竟倒在地上毫无气息,而大哥则站在一旁,自己心中早起知晓大哥对自己少主一事颇有异议,如今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堡里并无任何打斗痕迹,也没有外人所在,如今…… “爹?爹你怎么了?啊,爹,你醒醒。” 司少煜瞬间上前,推开了他们主仆,扶起爹爹,只见胸前一柄没有标志的匕首正中心窝,鲜血汨汨流出,而爹爹早起没了气息。 司少煜不敢相信自己仅仅出走了一趟镖,回来时爹爹便没了,霎时红了眼眶,眼泪顺着脸颊而下,右手颤抖的握住匕首拔出,正准备开口。 谁知…… “大少,少主谋害堡主,还杀害了堡里不少人,请大少勿要再念及手足之情了,可别让老堡主死不瞑目啊……”那暗探立刻想好了对策,将这一切推到司少煜身上,这样,只要司家堡没了司少煜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那么哪怕司家堡掌握在司少东这蠢货里,那还不是迟早是主子的囊中之物? 是已,那暗探立即开口,颠倒是非,诬陷司少煜,同时眼神示意司少东。 接到提醒的司少东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掩面哭泣,同时痛责司少煜的行为。 闻言,司少煜只觉得内心一片冰凉,这大哥何时变成这般模样?跟狼子野心一般有何区别? 甚至还讲一切推到他身上,妄图让他当替罪羊,背负这弑父之罪?何其残忍? 电光火石之间,司少东迅速出手,袭击司少煜,可惜,狂妄自大又受了伤的他怎么敌得过司少煜这个天之骄子? 司少煜反应极快的抽出宝剑回击,一时间刀枪剑戟铿锵不断。 司少东毕竟没有如司少煜一般时常跟着镖队押镖,身手逊色许多,没一会便落了下风,可惜,司少煜一边要顾及爹爹的尸首,一方面又要应付被司少东叫出来的人的围攻,虽不至于落入下风,但也奈何对方不得。 最后没办法之下,司少煜只能先行离开,想来如今这司家堡早已换上了他的人了吧? 内心冷哼一声,遂边打边往外而去,最后成功击杀几人,撕开一个口子,立即施展轻功,往外飞掠而去。 第32章 水路 司少煜也知晓司家堡里都是大哥的人了,也没有停留,直接往外而去,幸得他平时在外走镖,自己私下里也收留了一些乞丐,暗中进行培养,否则自己这天大地大,何处才是他的容身之处? 可谁知,他那好大哥竟还派了追兵沿途追杀他? 就这么一路飞掠反杀,终于到了这花都。 他在花都有个别院,是之前秘密置办了,收留那些乞丐的地方,本来这次打算同父亲提的,结果却生了这事,如今这别院倒成了安家之所。 所幸,他遇到了好友口中的昭宁郡主,得她援手,这才有了如今的境况。 听完他的大概描述,景兮也知晓他的遭遇,让他留下安心养伤,再给了他一些金疮药。 而后才随同爹爹回了房内。 方才司少煜诉说的时候,荣王爷等人不放心,也在一旁,如今也没有反对景兮的意见。 倒是萧以琛,神色冷漠,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一番下来,时辰已晚,景兮同爹爹说了一会话后,便回了房内就寝。 而令一边房内的司少煜,此时已然在暗卫的帮忙下换了身干净衣裳,也上好了药。 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屋顶,喃喃道:大哥你怎么敢?那可是弑父啊,就为了个少主的位置,你就能对家人下得了屠刀吗? 我一定会为爹报仇的,你给我等着,我就看你的堡主之位能做多久!想到这里,司少煜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想到爹娘等人的无辜惨死,一直对亲情抱有希冀的少年,此时已然抛弃了亲情,司少东,这个刽子手,自己一定要亲手了结他的性命,为司家堡枉死的众人报仇。 司家堡内 “你说什么?让那小子跑了?这么多杀手都解决不了他吗?啊?一群废物!”这边收到消息的司大少,噢,如今已经是司家堡的堡主怒不可遏,眼神冒火,甚至还狠狠地摔掉了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壶。 禀告消息的属下,看着堡主气愤地砸东西,甚至还被误伤,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低扶身子,恭恭敬敬,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是,据消息传来,我们的人追杀他到花都后,去查看的人说我们的人都死了,唯独没有他的身影。”属下低头汇报着当时的情况,战战兢兢。 “想来他如今也在花都,再派些人去,务必找到他,然后……”司少东吩咐着,语气汹汹,说到最后,还比了一个“解决的手势”。 闻言,那属下明白了堡主的意思,不敢反驳,只得下去传了命令。 众人都没注意到,在场有个人从头到尾的神态,司少东气得火冒三丈没有注意到,汇报消息的属下也没有注意到。 只见这人奸诈轻蔑地瞥了一眼司少东,而后回房之后,迅速写了一封密信派了偷偷传了出去。 不久后,远在京城的府邸,收到密信的那人也是气愤不已。 在书房里摔了一堆东西,一边道:“该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那人身着绛紫色华服,用上好的贡锦所制,上门隐隐一条四爪金莽,长发隐有一些银丝,被整整齐齐的用玉冠束起,腰间一条宽边镶金腰带,右侧坠有一块质地上乘的白玉,右手大拇指上带着一个帝王绿翡翠扳指。 只见那人又道:“荣王,你为何屡屡坏本王好事呢?迟早有一天,本王定会……” 后面的话那人及时收住了,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那语气,那神情,若有人看到,必定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来人!”那人开口,唤了心腹进来。 “司少煜在花都,解决了他,司家堡才没有后患,先盯着他,别动手,如今荣王和太子还在花都,别让人发现了端倪。”那人开口吩咐。 “是,王爷!”心腹得令,便立即下去通传消息,还请示了王爷,随后便派下人进来收拾这满地狼藉。 京城张将军府 “爹爹,你说郡主什么时候回来啊?”一个8岁,身穿桃粉色襦裙的小姑娘开口,声音甜美柔和,一看便是美人胚子。 而另一旁一个穿着红色劲装的小姑娘也接着开口,却不是对着爹爹说,而是向着刚刚说话的小女孩道:“妹妹,你别是又想找郡主玩耍吧?” 主位上的张成有些无奈,自己这对双胞胎女儿,这性格真是天差地别。 没错,这两人是顾家军副将张成的女儿,今年8岁,姐姐叫张雅婷,性格沉稳,不爱红装爱武装,小小年纪便跟着爹爹学武,性格也最像她爹爹张成。 而那穿桃粉色衣裙的,也是妹妹张雅思,性子柔弱,不喜武装,虽一直被姐姐鞭策着跟爹爹学武,但也仅是学一些手脚功夫自保。性格跟她娘亲比较相似,都是典型的江南美人,性格温婉,小鸟依人。 这姐妹俩天差地别的性格,让她们亲爹颇为好笑,对大女儿,因为与自己最也相似而要求较严,对小女儿,因为与爱妻神似她则舍不得训斥。 是已,只得让大女儿带着妹妹。 “好了,你们俩啊,王爷传信了,等着吧,就快了。”张成立即开口将得到的消息说予女儿们,再不然怕是又要战起来咯。 说来也是,这郡主小时候最喜与自家女儿玩耍了,自前阵子郡主失踪以后,两个女儿可是难受伤心了好久,而后不知道听说了什么,便开始勤学武功了,就连不喜武功的小女儿也不用人鞭策了,道是为了保护郡主。 张成知道后也颇为感慨,只是默默地教她们一些缓解肌肉酸疼的办法。 如今听闻这郡主就要回京了,还有两个小主子,这不就忍不住来问具体时日了么。 闻言,两人喜不自胜,立即便道要去给兮兮准备礼物了。 这女儿与郡主相处甚欢,平日里倒也没有那般客气,都是唤的兮兮,只有一些重要场合,才会注重这身份。 且不说京城这边如何,倒是这花都啊。 这几日景兮却是逛得正欢,时不时地便要拉着新柳去逛街,几乎每次都是手上提得满满了才准备打道回府。 如同撒开蹄的马儿,这一会没看着,人就溜到街上去了,可让她爹还有少年给愁的,恨不得能时时刻刻看着她。 不过几天下来,这花都盛名的地方,景兮几乎去遍了,被自家小姐连带着几天吃着小吃食的新柳,都觉着自己这几日下来,脸上圆润了些许,唯有小姐,吃了这么多吃食,也不见什么变化,可把她给羡慕的。 这之后,郡主带着她出去游街,她基本就是在小姐身后负责提东西的,坚定地向自家小姐表示自己怕胖,只有遇到一些小巧玲珑的钗子或者小玩意,她才会双眼放光。 景兮每每叹道,不愧是女孩子,就是喜欢这些东西,而景兮每次逛街也不忘给新柳带一些小玩意,可把新柳感激得泪眼婆娑的。 倒是这萧以琛,见小姑娘一个不注意就撒手没,还时不时地给别人带礼物,唯独他自己没有,有些无奈,却只得在内心暗叹道小没良心的。 这天,霍文谦等人上门了,早在前一天便命了身边小侍来给景兮递了帖子,道是去游湖。 是已,这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霍文谦兄妹及上次的三个同伴便上了这醉仙居,邀这景兮去郊外游湖。 荣王爷知晓这即将回京,也不拘着女儿,只吩咐了暗卫跟随,这厢的霍文谦等人也终于恍然大悟,前几天只道景兮是外地来的大家小姐,谁知竟是这昭宁郡主? 这下他们反而有些拘束了,就连那霍文静,也安分了,最后还是景兮开口缓和众人才逐渐放下拘束。 便是司少煜,如今的伤也好了许多,景兮想着也该出去散散心,免得这一天天闷在醉仙居里养伤太无聊。 不用景兮开口,萧以琛便表示要随行,散散心。 得了,一行人上了马车,萧峰和新柳则准备了一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乘坐马车出来郊外,途中景兮还小憩了一会,反而让景兮有些羞赧。 没办法,不知为何,她坐马车的时候总是瞌睡,少年见状,只是默默的给她盖了毯子,这仲春的季节,还是有些寒冷,这般迷迷糊糊便睡着了,容易着凉。 不久,景兮他们便到了这郊外,那里早已有小厮在等候,今日霍文谦他们单雇了一条船,清净。 这湖唤仙女湖,相传上古有一个美丽善良的少女,为了等她的情郎,流干了眼泪,化作了这仙女湖。 仙女湖位于汉江一条较大的支流上游,湖水清澈,偶然一声鱼跃,冲破湖面的寂静,而后又归于一片静谧。 上了船后,举目远眺,一望无际的湖水明亮如镜,春风吹拂蔚蓝色的湖面,荡起微微的涟漪,风儿携着朵朵细浪跃到湖面上,湖水清澈见底,像一幅美丽的图画。 景兮站在船头,放眼望去,碧波万顷,千岛竞秀,群山叠翠,若隐若现,朦朦胧胧。那湖水的蓝,群山的绿,融为一体,不是蓝,不是绿,又恰似蓝,恰似绿,好一个“春来江水绿如蓝”,难怪有人发出如此感慨“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话水来”。 一行人在船上游湖赏景,谈笑风生,金凌等人还时不时地即兴作诗,有的赞叹仙女湖;有的抒发内心感慨;有的赞叹大自然的瑰丽奥妙。 景兮等人只觉得,不虚此行,仙女湖确实是一个令人心驰神往的地方。 游湖事件过后,荣王爷便道要乘船回京了,至于船只等等,顾阳已然安排就绪。 这天,景兮他们终于踏上回京的船只,上船之时,阿珩阿琰被爹爹等人抱着,也颇为新奇的打量着周围的境况,似乎是好奇一般。 随着船只的开动,景兮愉快的花都之行也终于落下帷幕,连带着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见识了这花都的繁华生活。 第33章 抵达京城 花都是个水运颇为方便的地方,在这里水路四通八达,从这乘船往京可以缩短大半路程,是已,不出几日,景兮等人便到了京城郊外的码头。 这夏国定都京城,京城作为夏国权利中心之地,那繁华程度,自然远非花都能比。 这京城郊外的码头,来来往往的商船数不胜数,人烟稠密,粮船云集,河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正靠岸停泊,在紧张地卸货。 得了准信的张成,带着管家等人来了这码头迎接。 今日的张副将并没有身披盔甲,而是穿上一身棕色常服,除了衣裳上的装饰,浑身上下并没有佩戴玉佩服饰,倒是左手拿着佩剑。 即便是不在军中,张成也不忘带上他的佩剑。 今日便是连两个闺女都跟着出来了。是已,今日京都的码头处,便可看见一伙人一早便来到这里等候,旁边来往的人也没有多加注意。 约摸半个时辰,一艘与商船不同的船只从远处缓缓向码头驶来,常年练武的张成眼力过人,眼尖的看见了王府的标志,这标志只有顾家军才认得,是已,张成有些激动。 王爷终于要到了,一个大汉子内心暗忖,眼里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眼巴巴地看着那艘船靠近码头。 最后靠岸,停泊。 张成立即带着女儿上前,船停稳后,荣王爷和顾阳便带着儿子们出了房间,迈步向甲板边缘走来,身前的则是太子萧以琛,至于女儿兮兮也跟着并肩而行,一行人迈步上了岸。 张成见了太子,便要行礼,被太子阻止了,而后张成便走到王爷身后。 而女儿在看到郡主时,便已然向她而去,连一向冷静的大女儿也红了眼眶。 “兮兮,你可算回家了,我和妹妹好想你。”这回最先开口的倒是平时比较冷静稳重的姐姐张雅婷了。 而一旁的妹妹也跟着上前,看着郡主,泪眼汪汪。 女儿家们的情谊就是如此的奇妙,她们三个,自小便一同玩耍学习,自是感情深厚。 景兮遭遇了这事,她们也都为此担心不已,如今见到郡主完好无损,总算是放心了。 景兮一见到雅婷她们,也想起来了她们这对姐妹花,以前时常陪着小景兮的伙伴。 看见她们红了眼眶,景兮也上前,一手牵着一人,说:“别哭,我这不是没事么?走吧,咱们先回府,这么多人看着呢,羞羞。” 对于幼崽,景兮总是格外纵容,何况这两人还与自己是好姐妹。 旁边的张成也是兴奋的手足无措,倒是王爷先开了口“最近军中辛苦你了,先回府。” “是,王爷!”张成立即将荣王爷引上马车,而旁边的郡主已经跟着女儿们也上了马车,随后,马车缓缓穿过人群,往荣王府而去。 至于太子殿下,则带着心腹往皇宫而去。 一行人就此分别。 这一路乘船经历,倒让景兮觉得颇为新奇,沿途风光一览无余,各地风俗民情也大致一略,挺有意思的。 倒也明白了古人道“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感受了。 印象当中,夏国王朝,政通人和,繁华强盛,四国当中属夏国国力强盛,秦国稍微逊色,不过,秦国盛产马匹,马儿强健善跑,一日千里,但是比起其他两国强大了些。 当然,如今四国鼎立,各国必定是各有优劣。 …… 景兮等人坐上了回王府的马车,透过马车的车窗往外看,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好一幅繁华盛世风景图。 马车行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来到荣王府的地段。 荣王府作为夏国战神的府邸,其建筑结构规整,工艺精巧,楼阁交织,充实表现了王府光辉富贵的风采和清致淡雅的风味。 荣王府由王府和花圃两部分构成,占地面积极广,荣王与当今皇上兄弟情深,又立下赫赫战功,这王府的规格自是不可小觑。 府邸建筑分东、中、西三路,每路由南自北都是以严酷的中轴线贯串着的多进四合院落构成。 中路最首要的建筑是银安殿和嘉乐堂,殿堂屋顶采取绿琉璃瓦,显示了中路的威严气派,同时也是荣王身份的表现。 荣王府范围弘大,分为府邸和花圃两部门,具有各式建筑群落30多处,结构讲求,气派不凡。 其花圃别名锦翠园,园内结构、设计具有较高的艺术程度。 全园以“山”字型假山拱抱,东、南、西面均堆土累石为山,中路又以房山石堆砌洞壑,手法颇高。 山顶平台,成为全园最高点。在山顶平台上,还建有一座亭子,名唤揽月亭居高临下,可不雅全园风景,颇有一番:’手可揽月摘星辰’的感慨。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雨过天清”匾额。 全部院落都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圃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沁芳溪在这里会合流出年夜不雅园,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对岸。 走进年夜殿,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置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峻的蟠龙金柱,每根年夜柱上盘绕着一条强健的金龙;瞻仰殿顶,中心藻井上有一条庞大的雕龙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颗雪白色的年夜圆珠,四周环抱着六颗小珠,龙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金銮宝座,梁材间彩画灿艳,艳丽好看,红黄两色金龙纹图案,有双龙戏珠,单龙飘动;有行龙、坐龙、飞龙、降龙,多姿多彩,龙的四周还衬着流云火焰。 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灼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盘曲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展宽豁,双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围绕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正红朱漆年夜门顶端悬着玄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挥洒自如地题着三个年夜字‘大雅涧’。 东路前院正房为翠羽轩,后院正房为妄欢斋。 西路前院则为云朗轩,后院正房上书“锡晋斋”。 从景兮一行人进去王府的地段起,街道两侧杨柳垂青,绿茵缭绕。 到了王府大门前,只见门口两侧立着两头威武的石狮子,朱漆大门上的匾额有烫金耀眼的“荣王府”三字。 据说,这荣王府的这幅匾额是皇上亲手所写。 三个大字群鸿戏海,舞鹤游天,飘若浮云,矫若惊龙。这是多么大的殊荣! “恭迎王爷回府!”王府门前早已列队等待的众人见了王爷之后,立即行礼,声音整齐划一。 “免礼。”荣王爷淡淡地开口道,刚劲有力的声音传来,令下人们激动不已。 进了大门,穿过青石地板,不久便到达了花圃,即是锦翠园,花圃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景色更是千变万化,别有一番洞天。翠山碧水、曲径幽台仿佛在诉说的如烟旧事。 中路后院心海居。 景兮的院落便在这嘉乐堂的旁边,唤心海居,是荣王爷亲自给女儿布置的院落,金碧辉煌,美轮美奂。 乘了几天船的景兮,一到王府便回了自己的院落休息,这心海居在下人的打理下,依旧纤尘不染,就连这院中的花草树木,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倒让景兮有种置身于宫殿的享受。 至于阿珩阿琰,依旧是跟着爹爹一起住在这嘉乐堂,里面早已名人准备了各式各样的孩童用品,阿珩阿琰的平日里的看顾也都交给了顾阳的妻子,毕竟爹爹如今回了京城,这军中的事务自是不可落下。 交给旁人不放心,倒是这顾阳妻子自告奋勇请求照顾小世子和郡王,爹爹也知晓放心她的为人与能力,便同意了。 这阿珩阿琰如今尚在襁褓之中,自己军务繁忙,也不想续弦,如今有顾阳妻子的看顾,倒也方便了许多。 一到心海居,这丫鬟便立即围了上来,如今郡主回来,这丫鬟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参见郡主。”丫鬟们向着景兮行礼,而后又向着那对姐妹花行礼“见过张张大小姐,张二小姐。” “起来了吧。这是新柳,今后便是我身边的管事了,有什么事你们向她请教便可。”景兮一指新柳,向丫鬟们介绍了新柳,并给她命了管事的地位,这可比丫鬟她们大多了。 况且,这景兮从来到夏国,买了下人以后,便一直是新柳在照顾她的起居,自己已然习惯了,命了管事是不想她在这府里自卑怯懦,也可锻炼她的能力。 “见过姑姑。”这里丫鬟们都称管事为姑姑,这般称呼倒不错,就是新柳见着她们年纪比自己略大,仍管自己叫姑姑,有些惊诧,倒也没有多言,只道“起来吧,以后我们便一起伺候郡主吧。” “谢过姑姑。”丫鬟们不敢多言,听这郡主的语气,也知这姑姑郡主颇为看重,倒是心下想与新柳打好关系。 这四个大丫鬟名为春棉,夏荷,秋菊,冬梅,是当初母亲为女儿挑选的丫鬟,心地善良,做事利落,倒也不错。 “去备着点心与茶水上来。”景兮吩咐道。 “是,郡主。”丫鬟们领命而后躬身退了出去。 第34章 日常 “兮兮,我好想你。”这会张雅思再也控制不住抱了景兮一下,声音柔柔的,像是在跟景兮撒娇一样。 “好了,我也想你们。”景兮对于她们姐妹俩印象深刻,如今见她们喜极而泣,自己心下也颇有些感慨。 边想着,景兮还边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新柳,将东西拿来。”景兮知道,从之前记忆得知,小景兮与姐妹俩相处甚欢,甚至很多时候还是她们姐妹俩带着她,这次回京带了许多东西,其中就包括给她们准备的礼物。 “是。”新柳拿出了两个盒子,递给自家小姐。 景兮接过往雅婷雅思跟前一放,“喏,给你们的,打开看看?” 闻言,姐妹二人打来了各自面前的檀木盒子。 只见呈现在姐姐雅婷的盒子里的是一条精致,材料上乘的幽蓝色鞭子,手柄上面则雕刻着一些花纹,在连接绳子处,则镶嵌着一颗蓝宝石,末了,还系着一小串鞭穗,尾端是淡黄色的流苏。 整条鞭子有两米长,挂在手柄末尾的鞭穗长度刚好,鞭子整体呈现幽蓝色,看起来精致却又不失力量感。 “哇,好漂亮的鞭子,谢谢兮兮。”雅婷见了这鞭子,连连赞叹,眼里满满漾着喜悦之意。 而旁边的妹妹雅思也打开了盒子,里面则是具有江南风格的各式各样的簪子,雅思一瞧,便移不开眼了。 那眼神都快粘上去了,见此,景兮莞尔一笑。 “好漂亮的簪子,谢谢兮兮。”雅思一见到簪子,白嫩的脸上立即挂上笑容,双手不由抱着盒子,整个人愉悦极了。 见两人喜笑颜开,景兮也跟着绽颜一笑,白嫩光滑的脸蛋上挂着满足的笑容,柳眉弯弯。 记忆当中,双胞胎的姐姐雅婷不喜红装爱武装,幼时便跟着她爹爹练武,经常混迹训练场。 是已,景兮特意给她制作了这条鞭子。这鞭子是景兮用云雾山里的一种独特的藤蔓制作的。其中还用了一种药水浸泡过,才让鞭子整体看起来呈现幽蓝色光泽,不仅让它更加坚韧,也提高了整体美观度。 如今一见雅婷这神情,也知她对这鞭子极为喜欢,她还给鞭子命了名,便叫冰魄寒鞭。 幽蓝如寒冰。 至于妹妹雅思则如张伯母一般温婉可人,倒是更喜珠钗玉簪之物,这次在花都景兮便买了许多,简直是送到她心坎去了。 姐妹俩收了礼物后可宝贝了,当然还不忘将她们给景兮准备的礼物取来,神秘兮兮地递给她。 这边景兮与小姐妹们聊得正欢,旁边的嘉乐堂里 荣王爷与张成也在谈论着,至于阿珩阿琰则由顾阳带下去休息了。 “王爷,当初王妃遇险一事,这宋江却并非那罪魁祸首,这背后似乎有旁的身影。”张成随王爷回了院落之后,便开始说说当时王妃被诱出城遇险的事。 “本王知道,这宋江只是个幌子罢了,这背后的主谋可是藏得很深。”荣王爷端坐首位,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子上轻敲着,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若是内心素质不强的人,只怕在这气氛之下,也会紧张无比。 只见荣王爷神情严肃,目光如炬,端着的眼神深邃无比。 “王爷,属下查了这么许久,只查到一点踪迹,这幕后之人把尾巴都收拾干净了,我也是兜了好几圈才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张成脸色深沉,蹙着眉,一边低声向王爷汇报着这些日子以来查到的信息,之前王爷出去寻人,通过信鸽有些消息也没能汇报得太具体,如今王爷回来了,便一五一十地汇报着情况。 “无妨,贼人总会露出马脚的。” “先前处置了宋江,也算是断了那人的一只爪子,一城之主,也算让对方收敛一些了。” 复又道:“倒是你,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说罢,王爷真诚的感谢张成,平日里要操心顾家军的军务,还要一边搜寻这幕后之人的线索,倒是颇为辛苦他了。 “王爷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张成受宠若惊,连连道。 “总之,辛苦你了,至于那幕后之人,先暂且放一放,重点是保护好兮兮她们,那人肯定还会出手的,我们得有个万全之策,确保她们姐弟的安全。” 荣王爷知道这贼人肯定还会再次出手,就是如今敌暗我明,只得紧着儿女的安全了。 或许,可以来一番瓮中捉鳖了。 张成也知王爷所言极是,连连点头,暗道下去便做好这一事。 “皇上隆恩浩荡,准爱妃入皇陵,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让爱妃安息,也免让人扰了她的清净。”荣王爷感激皇上的隆恩,也知道如今最要紧的是爱妃的墓冢。 “是,下官早已安排妥当,只差王爷点头。” 张成跟随王爷多年,不愧是最了解他的人,早在圣旨之后,张成便已着手准备了。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对了,本王这有些避毒丹,服用一颗药效半载,可避免中毒,你仔细收下,回头安排给那些执行特殊任务的人。”荣王爷倏地开口,命了属下将之前收好的避毒丹取来,递给张成。 实际上,顾家军里乃至暗卫里,都有部分人负责打探消息,以及重要差事的人,如果有这些避毒丹,倒可以免了一番危险。 “避毒丹?王爷,这可是好东西啊,如今逍遥子隐姓埋名,我们的人能制作的解毒丹效果又单一,若是我们的人有了这避毒丹,那……”张成不可置信地接过药瓶子,声音里满是颤抖,可见情绪多么不平静。 要是有这避毒丹,可得避免多少士兵或人手牺牲啊。 且这药效如此逆天,王爷这是去哪找来的高人制的这神药? 虽然震惊,却也知道王爷所言非虚,是已,整个人激动极了。 “仔细收好便是,如果不够,再管顾阳去取便可。”王爷大手一回,也知这张成内心的震惊,却也没多管,只道是吩咐好这一事。 “是,王爷!”张成小心收起瓶子答道,复又开口:“明天是黄道吉日,这王妃明天便可请入皇陵。” “本王知道了。”王爷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然知晓。 “王爷一路舟车劳顿,好生歇息,下官便先退下了。”事情汇报完,张成也不便多留,心知如今回了王府,王爷也需歇息一番,是已,张成便禀了王爷,准备回府了。 “嗯,下去吧。” 躬身退出嘉乐堂的张成,踱步到院子门口,见天色已晚,便让了下人去心海居,请示郡主。 “郡主,张将军在外候着,询问道大小姐二小姐是否现在回府。”接了示意的丫鬟进了心海居向郡主禀报。 “兮兮,那我们便先回府了,你一路走来,车马劳顿,可要好好歇息一番。”张家姐妹自觉天色已晚,爹爹也在院外等候,况且兮兮也需歇息,便向她起身辞行。 “如此,便回去吧,莫让伯父久等。”景兮开口,随即送别了雅婷她们。 姐妹花走了之后,景兮便吩咐丫鬟准备热水沐浴。 景兮这一路从花都乘船而来,风尘仆仆,如今也想先去沐浴一番,换身衣裳。 “是,郡主,奴婢这便去准备。”春棉领命下去吩咐热水一事,其他人则在屏风后替郡主准备其他。 没一会,浴桶内便装满了热水,景兮试了水温之后,便让她们先下去了。 呼! “真舒服!”景兮泡在浴桶里,一脸享受。 近日来一路乘船,连空间都许久没进去了,所幸可以精神控制,否则都不知道泛滥成什么样的了。景兮心想,有些日子没进空间看疾风和闪电了,有些想念。 也不知如今这云雾村怎么样了。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康阳郡,青山县,云雾村。 “里正,这几位是我请来咱们云雾书院当夫子的,至于他们的住宅,我已安排妥当。”留守在顾宅的管事向着云雾村的里正说道,在他身后,则是几位他从郡里请来的夫子。 “这几位都是郡里有名的举人,这位是王昌,这位刘禹,这位是陆宥,今后便与宋连一同担任云雾书院的夫子。”顾管事向里正李子豪介绍道。 “鄙人刘禹/陆宥/王昌,见过里正。”三人向着里正问好。 “郡主大义!在下云雾村里正李子豪,见过各位举人老爷,顾管事,不知这云雾书院准备何时启动?”里正听闻,连向几位夫子问好,随后又问道。 是的,如今云雾村之前的私塾已经被改建成了云雾书院,景兮在离开前吩咐让胡师傅带队盖书院,胡师傅在知道顾小姐是昭宁郡主之后,那叫一个震惊,如今郡主让他盖书院,他立即招呼人手动工,不过短短数日,这云雾书院已然落成。 至于这三位夫子,则是留下的管事去请来当夫子的,他们一听是郡主办的书院,便立即应了来这云雾书院,可让其他举人们捶胸顿足,恨不得向管事毛遂自荐,请求来云雾书院教书了。 “明日便开始,按照郡主的意思,上午下午各上一个时辰,上九天休沐一天。”顾管事解释道。 景兮在离开前,已然交代过这一事,学习要注意劳逸结合,每九天之后休沐一天,每天只上两个时辰,其余时间,学生们只要完成夫子布下的课业便可自由分配。 这想法也另他们几个意外,同时又不得不感叹道郡主高见。 “哎!那我等下便通知下去,明日孩子们便可上学一事。”里正闻此,也表示自己回头便告诉村民们,让各家孩子们准备好明日复课之事。 如今,云雾村的一切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酒坊,书院,等等皆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着。 第35章 皇宫 到了京城后,便与荣王爷分道扬镳的太子萧以琛也回到了皇宫。 萧以琛带着属下回到了皇宫,东宫外,湛蓝的天空下,东宫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金碧辉煌。 穿过东宫那朱红漆大门,上好的青石白玉铺造的大地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进门右侧则是花园,此时正值春季,百花齐放,争芳斗艳,蝴蝶在花朵上方飞舞盘旋,鸟儿的鸣叫声清脆动听。 花园内假山、流水、曲桥、八角亭、四方亭等等均匀分布,宛若人间仙境。 右侧则是一些庄严壮丽的宫殿楼阁,身为太子,东宫堪称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各殿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 走到宫殿近前,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门龙飞凤舞的书着“极阳殿”三字。 极阳殿是东宫中的一座主殿,在东宫中与它媲美的宫殿数不胜数,萧以琛进了极阳殿后,浑身的气息也温和下来,不复外面的冷若冰霜。 大殿的内柱是十几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条柱子上都雕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格外壮观。 殿内云顶檀木做梁,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倘若赤足踏上,只觉温润,直如步步生莲一般。 “哥哥,你回来了。”三皇子萧以泽早已得知了太子皇兄回宫的消息,是已,早在极阳殿内翘首以盼。 自上次萧以琛派人送了玉莲丹回来之后,萧以泽的身体比起以前已经好了很多了,只是他也知道皇兄内心的计划,遂配合的一直带在东宫里,足不出户。 如今见皇兄归来,便仍不住雀跃之意。 进了极阳殿的萧以琛,便见弟弟阿泽凑上前来。 三皇子萧以泽一身雪白贡锦,领口袖口镶些靛蓝色流云纹滚边,腰间别着一条天蓝色宽边腰带,乌黑的头发不部分束起用着顶嵌玉小银冠束着,小小的脑袋后还垂着一些青丝随着走动间飘扬,由于长年呆在东宫,加上先天不足,甚少出门,如玉的脸旁比起旁人更加显得苍白,偶尔一丝红润浮现,那便是服了玉莲丹后身体好转所致,连常年苍白的脸色都有些改变。 容貌如画,漂亮干净得不似真人,棕褐色眼眸干净澄澈。 如今身体好转之后,他也终于如愿拿上了他心爱的宝剑,颇为喜欢得在手里摩挲着。 “嗯,回来了,阿泽身体如何?”太子萧以琛比起三殿下来,相差五岁,身高却高出许多,三殿下身体虚弱,如今只到少年的胸口处。 萧以琛微微蹲下身子,摸了摸阿泽的头,语气温和的说着。 见皇弟拿着宝剑不松手,扬声轻笑。 自小身子有恙,便是连一些基础的锻炼都支持不了,偏生他又羡慕别人练武,如今身体好转,萧以琛便把之前得了的那把宝剑给他,这不,宝贝得跟眼珠子一样。 “好多了,最近都能练一些基础动作了,泽还学了一套招式呢。 哥哥,你这次出去好些天。” 三皇子萧以泽听闻,看着哥哥,炫耀般的说着,至于教他剑招的人是元卓,贴身照料他的心腹。 “哥哥去了南方办点事,近来宫里如何?父皇可有过来?”少年起身牵着弟弟上前坐下,便问道。 “父皇政务繁忙,每次过来没待一会便走了。”萧以泽答道。 “嗯。看你气色好多了,你不是一直想习武吗?我教你。”少年清润的嗓音响起。 如今阿泽身体好转,习武健身倒可以改变些体质,不然看着孱弱体虚的,提升实力自保也可。 “真的?谢谢哥哥。”萧以泽闻言,开心极了,习武是他儿时起便一直念叨着的事,奈何身体原因,便是近日来有些好转,可是哥哥也只让元卓教些基本招式而已,如今哥哥要教他教武,他欢心极了。 小小少年郎,如玉的脸上漾着笑容。 见着弟弟这般开心的模样,少年愉悦极了,内心无比庆幸这次康阳郡之行,遇到了小姑娘,不仅救了自己,还改变了弟弟阿泽的命运。如今弟弟身体逐渐好转,教他练武便让他这般高兴,内心有些心疼,自己倒好,偶尔可以出去,可是弟弟连出宫都不曾。 以后找个机会一同出去罢。 “当真。”他轻笑,少年姿容绝滟,青丝如墨,肤如玉,穿着一身墨色长锦袍,腰间扎着一条黑色镶金丝腰带,俊美绝伦的脸上噙这一抹微微的笑意。 “明日便开始,当然,不许半途而废。”萧以琛说着,还不忘将此次回宫给皇弟带的礼物拿给他。 收了礼物,小少年高兴极了,“谢谢哥哥。” 萧以琛回宫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父皇,而是直接回了东宫。 或许在世人眼里,太子便是这般桀骜,不惧天威,事实也是如此,他对他的父皇有敬,也有恨,皇帝也深知亏欠了他们兄弟俩,是已也不在乎儿子对他的无礼与憎恨,甚至还想办法弥补。 如今这情况可是比之前和谐多了。 随着荣王爷的回京,京城这一滩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潭水也开始变得不平静起来。 荣王的回归便如同往潭水里扔了一个巨石,泛起无数涟漪,也将京城变得风起云涌。 皇宫另一边的乾坤殿,也早在荣王踏上京城的地界便收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 皇帝得到消息时,也没有多说什么,神色莫名,让人捉摸不透。 皇宫这边的情况暂且不提,反而是这京城啊,开始热闹起来了。 “听说了吗?荣王爷回府了,看来这京城啊,又要热闹起来了。” “那可不,我听我那在码头工作的远房表哥的朋友说了,他今早便瞧见张将军在码头准备接人了呢。” “这有什么,我还亲眼看见咱们王爷了呢,还有郡主,长得可好看了,跟个小仙女似的。” “还别说,这郡主小小年纪,可了不得啊。” “哎?这怎么说?”旁边的路人有些好奇,今日来忙着庄里的事,倒是没有注意这些消息。 “你们竟然不知道?这郡主啊,又是带着小郡王小世子的,又是在康阳郡盖酒坊建书院的,如今这消息都传开了啊。”刚刚开口的人立即跟倒豆子似的将自己得知的消息说与众人听。 “还别说,那酒啊,堪称一绝。”这人说着,还不忘眯了眯眼睛,一脸享受的神情,似在回味那琼浆玉露。 “说来,这莫家可是了不得啊,竟然跟郡主的酒坊合作,那可不就相当于搭上了荣王么?” 一时之间,京城里众说纷纭,有的夸奖王爷战神盖世,有的夸奖郡主冰雪聪明,还有的又不得不赞叹莫家的运气。 而被人说着的主角,除了正巧在醉仙居的莫承暄听闻,其他人都不知情。 例如景兮,如今正在空间里乱窜着,想着以后得找个机会让疾风和闪电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王府。 整日里呆在空间委屈了,这可是自己的爱骑。 心海局殿内,景兮禀退了众人,进了空间。 “呼!还是空间里舒服,这些日子都没能进空间逛逛,这回可得好好逛一圈。” 景兮自言自语着,不远处瞧见主子的疾风闪电此时也扬着蹄子跑了过了,马声嘶鸣,蹄声嗒嗒的。 “疾风,闪电,嗯,真乖。”两马到了景兮跟前,低头在她身上蹭着,时不时地伸出舌头舔着景兮的脸庞,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 “咦?疾风你怎么胖了?”突然景兮发觉许久不见,疾风好似胖了些许,之前,疾风跟别的马儿比起来瘦了许多,可能是在空间里,养了回来,如今看起来更加矫健了。 见疾风一直蹭着她,景兮也想起自己有些日子没进空间了,何况还有时间差,摸了摸马的鬃毛,景兮突然翻身上马。 “疾风,走!”景兮驾着马儿在绕着空间里跑了一段时间。 如今空间在一点一点的扩张,景兮骑着疾风正如一个农场主一般巡视着自己的地盘。 可不就是农场主么,这空间与她融合,便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人的。 便是要带人进空间,也得是与她有血缘关系,或者是伴侣等才可以进的。 这也算是空间的一种自我保护吧。 说实话,在未来世界,人们出行近的靠飞车,远的便靠飞船,还从来不曾骑过马儿这种只存在于记载当中的坐骑。 自从养了马儿后,疾风与景兮很是亲近,别人骑马可能还要训马才能骑上马背,在她这里并不需要。 且不说空间里的动物反抗不了她,就是这疾风特别亲昵她,总是主动示意景兮上马背。 当然,如果要训马,景兮也是没在怕的,别忘了,她本身边有很高的古武修为,便是只用精神力轻轻压制,都能让这马儿对她无比温顺。 痛痛快快得跑了好一会后,景兮也随意在空间里踱步着,如今的空间,物种越来越多,种的药材与果树等等也都欣欣向荣,到处都在散发着生机与活力。 …… 另一边,花都,一处秘密的宅院里 “主子,刚刚查到大少派了好多人在搜寻您的下落。” 这个开口的人是司少煜的心腹司夜,可谓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之前自己回了司家堡,并没有带上司夜,而是将他留在了花都宅院处理事情。 庆幸的是,这个宅院至今还是个秘密,本来打算告知爹的,如今倒成为自己的后手了。 第36章 司家 “无妨,他嚣张不了多久的。”司少煜开口,语气肯定,仿若成竹在胸。 通过这些日子的修养,司少煜身上的伤也好全了,令他惊讶景兮的药药效惊人的同时,也十分庆幸自己得到了景兮的援手。 不日前荣王等人回京,他并没有跟着一同去京城,只是留在了醉仙居里养伤。 有荣王等人在,他那不仁不义的大哥并没有胆子把手伸到醉仙居来,是已,他的养伤生活过得十分顺遂。 在此之间,还对郡主更加了解一些,荣王他们回京之后,他立即换了养伤的地方,暗中转移到他的宅院里,避开了司少东派来的人手。 “主子,属下总觉得事有蹊跷。”司夜倏地开口,司家大少司少东的性格他了解,他绝对没有胆子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倒是听闻司少东身边新招了一个幕僚,看来这个幕僚十分可疑啊。 想想也是,之前的司大少虽然心里不满堡主将少主之位给幼子,也就是自家主子,但他也不敢有什么举动,如今不仅杀了老堡主,还嫁祸给主子,甚至还派人铲除自家主子,对主子下黑手。 这可不像是那个自信傲慢偏偏又无甚能力才华的司大少能做出来的事。 倘若这背后没有人挑拨撺掇,就是有幕后黑手在操控着,那么,这人的目的是什么,莫非是……?嘶! 这般一深想,司夜不禁嘶了一口气,这人所图甚大啊,倘若自己猜的属实,那么主子确实身处危急之中啊。 “我知道,我有所猜测,就差证实了。”司少煜了然于心,虽然他那“好大哥”确实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却也不至于沦落到弑父的地步。 想来这潭水,深的很啊。 “主子,那咱们打算如何?”司夜知晓自家主子内心有所打算,但是具体打算怎么做,还得请教自家主子。 “养精蓄锐,查探详情。”司少煜语气淡淡吐出几个字,不过十三岁的少年,经此一事,变得愈发成熟了。 司少煜上次隐约听父亲提起过,有人想要父亲投入他门下,可惜被父亲拒绝了。 如今一细想,这背后怕是有什么阴谋,该是有人看中司家堡的运输线和财富了吧? 按这么一想,司少东身边的幕僚可能来头不简单,极有可能是那人派来的!那人该是什么身份?大官应该不可能,京城的官员都爱惜羽毛,万岁爷怎么可能容许官员与江湖实力有牵扯?那么,便是皇亲贵胄无疑了,究竟该如何是好?司家堡是司家先辈几代人的心血,绝不能沦为皇室的爪牙或牺牲品! 心想,事情有些棘手,看来还是要尽快发展实力,否则毫无反抗之力,到时还会令司家堡覆灭,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一思索间,司少煜已然了然于心。 后来,也证实了他所猜测几近事实。 如此,也看得出司少煜不愧是司家这一代最为杰出的人,敏锐过人,手段能力出众,也正是因为这样,后来司少煜成为多少闺阁小姐的夫郞之选。 “是,主子。”司夜点头,默默记下此时,稍后便派几个得力干将去细查此事。 “对了,重点查司少东身边那个幕僚,仔细些,别暴露了!”司少煜跟着叮嘱着,自己可是领教过那幕僚的能力,城府极深,狡诈无比,万不能被对方察觉,否则事情难有进展。 “属下明白!”司夜瞬间明了主子的用意。 花都县令府 “哥哥,你说郡主还会不会记得我们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郡主。”一袭黄色襦裙的妙龄女童仰头望着哥哥说道。 “会的,等以后肯定有机会再见到的。”女童旁边的翩翩公子哥说道。 这二人正是景兮上次在花都结识的兄妹俩,他们二人是花都县令家的公子千金,霍文谦与霍文静。 自从认识郡主之后,霍文静的性子倒是收敛了许多。 他们的亲爹,也就是花都县令霍元修,在荣王到达花都时曾上门拜访,只见到了王爷身边的心腹顾阳,未曾有幸得见王爷一面,谁知,自己一双儿女竟阴差阳错结识了昭宁郡主。 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之后便对儿女越发严厉,倒没有如从前一般对女儿百依百顺,想借机改了她这娇纵的性子,免得冲撞了郡主。 如今,女儿文静也改变了许多,倒是不负他的一番期望,自己也曾多次叮嘱与郡主好生相处,切莫耍小性子,也不必过分讨好,免得生出反感。 “哥哥,也不知道下次郡主什么时候能再来花都,到时我可一定要请郡主去逛遍花都美景。”她说道,说道此处还颇兴奋地比划着,仿佛在想象那种场景到来。 今日的霍文静一袭黄色褥裙,上身衣襟上绣着几朵争相开放的花儿,圆形立领的领口,更衬出小女儿家修长的玉颈,衣袖则是宽边的拢袖,衣袖边缘绣着七瓣风信子花,每个花瓣上附带一颗青白色珍珠,腰间银白色挂饰恰到好处地平添一份幽雅。 长发绾起,用浅蓝色的丝带轻轻束着,乳白色的丝带穿插在其间,幽蓝色的钗子垂着一串珍珠,在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反观一旁的霍文谦,他穿着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惨绿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翩翩少年伸手摸了摸妹妹的秀发,轻笑,心想,这郡主当真是个妙人,自家妹妹以前娇纵的性子如今收敛许多,便是连母亲让她学习琴棋书画也不似以前那般推脱反感了,甚至还主动向夫子请教作诗的要领。 如今看来,妹妹倒是改变了挺多,唯愿能够一直这样,这样的妹妹耀眼极了。 想想以前的性子,生怕她得罪了别人,也省得父母一直操心妹妹的事。 “嗯,郡主的封地康阳郡离洛阳不远,到时候郡主肯定是会去封地巡视的说不定到时便会过来花都呢。”霍文谦开口说道,其实内心也不确定,只是后来郡主确实如他所想的一般,来康阳郡巡视也不忘过来花都与他们一聚,倒让他们感慨不已。 “嗯嗯,也不知道郡主到京城了没有,现在在做什么。”霍文静闺中密友并不多。 许是平日里对她的教导她谨记于心,况且妹妹心思单纯,虽有些娇生惯养,但对于那些对她抱有敌意甚至是使心计的小姐妹她都能察觉,而后不与她们往来,一番下来,妹妹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友。 如今偶然认识了郡主,妹妹便将郡主视为好友知己,是已,郡主离开后,妹妹才多番念叨郡主罢,霍文谦心想。 “按照水运的速度,想来应该差不多了罢。”霍文谦并没有去过京城,之前考取童生,即县试的时候只在花都便可考取,倒是即将要考府试的缘故,之前已先和好友金凌等人去过府城。 这里,府城是每个郡的中心的称谓,花都只是洛阳郡下管辖的一个县,而府城才能洛阳郡的中心,郡守府所在的地方,而在夏国,童生试也称县试,只需要在县里便可考取,至于府试,则需要到每个郡的府城去考取,只有通过府试,才能成为秀才。 是已,之前,霍文谦邀请了好友金凌,赵必钧,黄子豪三人去过府城,他与他们是在书院认识的,一同学习,随后一同参加县试,几个也都有幸通过县试成为童生。 所以,年前的时候,霍文谦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都同意了,才有了那一次府城之行。 除此之外,霍文谦平日多半呆在花都,对于京城,也只是听说,不曾去过。 当然,他内心也有一番壮志,想要通过考取功名,出人头地,也可借机去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 身为夏国人,他为如今的盛世感到自豪,内心渴望有一番成就,是已,平日里,努力读书,时常同好友探讨学识,丰富自己。 “爹爹。”兄妹二人异口同声喊道。 原是他们爹爹,即霍元修踏步走了进来。随即清朗爽气的嗓音响起:“嗯,谦儿,静儿,可是在谈论郡主的事情?” 顺着视线而去,印入眼帘的人,只见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官服,大概三十岁左右,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但整个人却给人感觉器宇轩昂,一看就是成大器者,有领导者的风范。 这人正是花都的县令霍元修,刚刚忙完县衙的政务,回了家,刚进门便听见儿女们的言语。 “是啊,爹爹你忙完啦?”率先开口的是女儿霍文静,平日里就属她天不怕地不怕的。 “嗯,谦儿,书院今日休沐?”见一旁的儿子今日竟这么早便在家,想来应是休沐吧。 “是的爹爹,今日休沐,不用去书院。”霍文谦答道,少年郎不似妹妹那般,在父亲面前,他从来都是敬畏严肃的模样。 在霍文谦心中,爹爹便是他的榜样,平日里对他爹爹便崇拜不已,是已,他在爹爹面前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这都是学的他爹爹的。 “今日县衙事务较少,回来便早了许多。”平日里,霍元修总要忙到日落西山才回复,今日难得这么早便回家,是已,开口解释了一番。 “爹爹,咱们去一起去用午膳吧,难得你今日早回家。”霍文静倏地开口,双手抓着爹爹的手,便要拉他去膳房。 “好好好,爹爹换身常服便去。”霍元修还穿着官服,遂让儿女们先行,表示自己一会便去。 “爹爹,那我和哥哥先去。”霍文静开口,随后拉着哥哥前往膳房。 倒是她们的娘亲文氏听闻下人禀报老爷回府了之后,立即便起身前来前院了。 “老爷,你回来了。”文氏上前。 “嗯。” 更衣之后,霍元修夫妇便前往膳房而去。 一家四口用着午膳,气氛融洽。 第37章 气急败坏 随着黄昏的逝去,夜幕到来,一轮明月高悬,周围星如棋布。舞榭亭台,车水马龙,灿烂的灯光与柔和的夜色交相呼应。 荆州,是司家堡的大本营所在之处,今司少东当上堡主,挥霍无度,整日沉迷于花街柳巷,夜晚的到来,意味着司少东的夜间生活又来临了。 夜色笼罩,皎洁的月光笼罩大地,街上各色的灯笼高高挂起,一盏又一盏,照亮了青石板路,照亮了人群,照亮了整条街。 小贩们满脸堆笑地与客人们交谈着,叫卖声不绝于耳,浓妆艳抹的女人们一脸媚意与男人们调笑。孩童流连于那些卖小玩意的摊前,向母亲耍宝哀求。妇人们一起说着那些家长里短,并提着篮子买菜和布料,有些贫寒的妇人还要向那小贩讲价。男子则多为三五成群,互相称兄道弟谈论着那些国事家事天下事。 酒楼包厢内有些喝醉了的客人,探头伸出窗外高声喊叫,若是文人墨客,那便是高声吟诵自己亦或是他人写出的诗句。偶尔有轿子在街中穿过,大家便纷纷让路,在旁指指点点地说些什么。 所有的声音交织混杂,反倒让人听不真切,只是觉着繁华的气息扑面而来。 荆州最大的一家青楼,风月馆,已然开始它的夜间生意。 衣着暴露的女子站着门边,有的盘起秀发,头上别着各式各样的簪子银钗等,有的则是挽了双飞髻别着玉簪步摇等,衣裳款式各有不同,但都打扮的光鲜亮丽。 她们挥动着手帕不断得朝着门外过往的人们招呼着,用着她们天生的优势使劲浑身解数为风月馆招揽客人。 偶有那么几个时常流连花楼的公子哥到来,她们便立即眉开眼笑,谄媚地将她们的“贵客”往馆里引去,有时便纠着手帕捂嘴轻笑,不住地扭着婀娜多姿的身材,试图搭上那么一个有钱的公子大少。 “各位官人里边,奴家给您引路。”就在这时来了几个穿着贵气的少爷,风月馆的女子一见来人,便殷勤得将人往馆里引去。 来人正是司少东同他的狐朋狗友,以及他新招的幕僚。 只见司少东身着绛紫色直襟锦袍,一头长发整齐束着,上别一个鎏金镂空发冠,腰间一条黑色宽边镶金腰带,上坠着一枚玉坠,脚踏一双黑色长筒靴子,右手拿着一柄玉扇,下巴微微抬起,杏眸里带着几分自傲,颇有一番目中无人的气势。 与他一起的则是荆州有名的几个纨绔少爷,平日里斗鸡遛狗斗蛐蛐,流连花街柳巷,无所不至。 左边的人模样刚及冠之年,身着青色云罗锦袍,手持一柄纸扇,随着扇子打开,上书风花学月四字,扇子倒是好质地,就是拿扇子的人玩世不恭,眼神轻佻,生生让人生出一股游手好闲公子哥的气势,当然,这倒也不假。 这人名唤赵熙风,是荆州大户赵家独子,为人纨绔不化,时常跟着荆州的纨绔子弟一起,让赵家主头疼不已,偏偏妻子对这儿子护得紧每每想要严加管教一番又被妻子阻止。 赵老爷子老来得子,自然是望子成龙,奈何妻子多番溺爱,养成了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性子,即便是狠下心来断了他的银钱,把他禁足家中,但当他去处理事务时,他的妻子便又悄悄塞银两给他,生怕委屈了宝贝儿子。 而后得了银钱的赵熙风转过头便能爬上围墙出了赵府,又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了。 这可让他亲爹愁白了头,偏生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真要狠下心来打他,又是雷声大雨点小,哎。 一旁着金镶边公子袍的则是宇文邕,身高七尺,微胖身材,有些圆润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看起来憨憨的,与他名字倒是不同,但是这性格与嚣张跋扈倒也没差了,这人极喜欢赌钱,一得了银钱便往赌场里跑。 宇文家在荆州便是开赌场的,许是自家便是经营赌场的,宇文邕自小便喜欢赌钱,时常往赌坊里跑,宇文家家主对此也哭笑不得,想着都是自家生意,只要不危急赌场的大事,便随了他去了。 至于一直低调站在司少东身后的幕僚身着一袭黑衣,在几个绫罗绸缎的公子哥面前毫不起眼,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暗中挑起了司家堡的变故,只是无人得知罢了。 一行四人在花娘的引路下,熟门熟路地进了风月馆里,说是引路,不过是想在这些有钱少爷面前露露脸而已。 “今儿什么风,竟然把司大少吹来了,姑娘们,还不快伺候着?”风月馆的管事妈妈立即扭着腰上前,一手捏着帕子,一边用她那独特的嗓音叫着让姑娘们出来伺候贵客。 如今这司大少成了堡主,出手阔绰,随便指缝里漏点,都够她们吃穿不愁了。 何况这还有赌场家的宇文公子,还有这赵家公子,这些可都是她的财神爷,可不得让人好好招待么? “媚娘啊,你可真是越来越年轻了,爷就要上次的牡丹,我见犹怜的,本大爷喜欢。”这回倒是那宇文邕先开口了,直上来便嚷着要让牡丹姑娘出来。 这牡丹姑娘不仅容貌一绝,就是才情也上佳,上次和哥几个来了之后,他便对牡丹姑娘啊,是念念不忘。 这不,一来,就指名道姓要牡丹姑娘出来。 这里的熟客都知晓这媚娘便是这管事妈妈,只有新来乍到的才不知这管妈妈的称呼。 “有有有,这牡丹啊,就在这三楼里歇着呢。”媚娘谄媚的挪着小碎步,一边嗲声嗲气地说着。 “那还不赶紧的,还是三楼客房。”司少东开口,随后便要踏步走上楼梯。 “先不急,先上一桌酒菜,唤两个姑娘歌舞一曲,我们哥几个先小酌几杯。”倒是这赵熙风,傍晚时分被哥们招了来,还未曾用过晚膳呢,这会肚子都在唱空城计了呢。 “姑娘们,还不快上酒菜?让牡丹和百合抚琴跳舞。”媚娘一听,开心极了,立即吩咐道。 然后便一边殷勤的几个公子哥引到三楼客房。 一行人抬步上了三楼,落座,随后不久便有人端着酒菜上来了。 “几位少爷,尝尝这的新菜式,颖儿,还不快斟酒?”媚娘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可都是风月馆的财神爷,怎么能怠慢了? “是,妈妈。”身着粉色纱裙的颖儿闻言,立即踩着莲步上前,拿起酒坛,挨个给他们满上。 “行了,媚娘,你先下去吧。”司少东开口,随手递了个荷包给媚娘,至于媚娘则暗暗掂了掂荷包,立即喜笑颜开,:“姑娘们好生招待着。”随后,扭着腰抬步走了出去。 琴音袅袅,如泣如诉,如丝如缕,风月馆里笑声一片,纸醉金迷。 翌日,司家堡里 “堡主,花都传来消息,说,,,”一个下属恭敬地进了书房禀报,只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整个人有些颤抖。 “说什么?嗯?”司少东慵懒地开口,并不认为,派了那么多人还能让那小子跑了。 “说是人跑了,等我们的人去了醉仙居之后发现人已不见了。”那下属尽快有些不敢说出口,但还是在堡主的压迫下哆嗦着将事情说出。 “什么?好好一个人还能看不住?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啊!一群废物,再接着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司少东闻言,有些气急败坏,抬手边将一旁的花瓶砸了出去。 咣! 花瓶瞬间落地,摔成碎片,倒把那汇报消息的下属惊得不行。 自司少东当上堡主之后,愈发无法无天了,脾气也日益见涨,这稍不注意,便会被痛骂一顿,弄得司家堡人心惶惶的,又有不少人暗地里希望少主能回来主持大局。 站在他身后的幕僚闻言,脸色阴沉无比,这么好的机会都能让那人给跑了,一群蠢货。 不过这司少煜确实是个隐患,看来得请示主子了。 “是是是。”那下属连连称是。 “那还不快下去?愣着干嘛?”司少东挥手着,对着他呵斥。 那人急忙领命退出书房,知道下去之后才松了口气,最近有关以前少主消息汇报的工作可不好做,每有不如堡主意思的消息传来,非打即骂,已经有许多兄弟因此内心愤懑不平的。 有的人为前少主惋惜,有的人却对着现任堡主谄媚奉承,即便是团结如司家堡,如今也因为老堡主和现任堡主还有前少主的事而生出间隙,一时之间,可见一斑。 书房中,此时的司少东仍旧气急败坏,颇不解气地又摔了一套上好的墨房,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幕僚那阴鸷狠辣的表情。 “吴用,你可是我的军师啊,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好一通发泄之后,司少东回头询问起了自己的狗头军师。 见状,那幕僚也迅速收起了自己的表情,犹如变脸般地换上跟以往人畜无害的表情。 “堡主,我们可以去请寂悠山庄的人出手,必定马到成功。”吴用,即是那幕僚也开口献策道。 “噢?我倒是听说过这寂悠山庄的名气,就是不太清楚这请人办事的流程,你可知?”司少东一听到寂悠山庄,也提起了精神。 这寂悠山庄不久前新崛起的势力,起先并不被人看好,但是他的迅速崛起,确实狠狠地打了众人的脸,听闻他们所接的任务就鲜少有失败的,倒是这流程比较繁琐,毕竟他们寂悠山庄接任务还要先做考察,直到确定等级之后才肯接下任务,一旦任务被接下,通常都会很快时间内便完成,是已,如今江湖人很多人都会选择委托寂悠山庄。 “属下知道,若堡主信得过在下,此事交由在下去完成如何?”吴用内心也有一些成算,是已主动开口,也好趁机离开一阵。 “噢?有什么不放心的,那此事便交由你了,务必办妥了。”司少东放心得将事情交给吴用,自己则是摆了摆手,表示要出去一番。 第38章 二皇子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景兮回了京城王府时,已是二月中旬,在空间里呆了好一阵的景兮也不得不出了空间,老老实实地待在心海居里休息。 正值下晌,景兮美美地睡了一觉,起来时已近黄昏。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景兮感叹着,伸了个懒腰,唤来了春棉等人,至于为什么不是叫新柳,景兮表示,新柳对王府不熟悉,已经跟着府里的嬷嬷开始逛起这王府来了。 这嬷嬷是王府里的管教嬷嬷,如今新柳身为姑姑,却对府里不甚熟悉,这怎么可以? 不用景兮示意,新柳便向嬷嬷请教,麻烦嬷嬷带她熟悉王府,教她王府的规矩礼仪等等。 是已,一觉睡醒,景兮只能唤春棉等人了。 “春棉,我父王呢?”景兮坐在雕花檀木椅上,一边开口问道。 心想:这新柳不在身边确实挺不习惯的。 “回郡主,王爷在嘉乐堂。”春棉恭敬开口,一边还不忘递上一碟糕点。 “嗯,这芙蓉酥好吃,别说,还真饿。”景兮吃着糕点,内心腹诽,这古代美食就是多,这可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那满足的表情,令夏荷欢心极了,这芙蓉酥便是夏荷所做,能得郡主夸奖,那可真是天大的荣幸。 稍稍吃了几块芙蓉酥垫垫肚子之后,景兮迈步往嘉乐堂走去。 …… “父王。”景兮一见院子便瞧见爹爹带着弟弟们。 “嗳!阿珩阿琰,瞧瞧谁来啦。”荣王应了女儿一声,抱起弟弟向景兮的方向看去,身材高大的荣王一手抱着一个儿子,脸上酝满笑意。 “阿珩,阿琰,姐姐来啦。”景兮凑上前,踮起脚,仰头看着爹爹手上抱着的弟弟们,而他们此时也正鼓捣着脑袋往声源出看去,如今六个月大的弟弟们俨然胖乎乎的。 鉴于京城天气寒冷,弟弟们身体被云锦包被裹着,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便是连头上都带着顾婶子给织的锦帽。 “咯咯。”弟弟们笑着。 爹爹放低身段,方便儿子们看着他们的姐姐,练过武的荣王抱着儿子们并不觉得累人,加上如今抱习惯了,更是信手拈来。 “兮兮,饿了吧,快用膳。”倏地他想起女儿下午到现在怕是还没吃东西,立即心疼开口,还吩咐顾阳让人传膳。 “嗯嗯。”她点着小脑袋,还伸手戳了戳弟弟们。 弟弟们仿佛知道姐姐在跟他们玩闹似的,冲着景兮甜甜的笑着,一时间,嘉乐堂充满欢声笑语。 “王爷,郡主,晚膳已备好。”来人恭敬行礼。 “嗯。”荣王矜贵淡漠的嗓音响起,与方才的温声细语天壤之别。 “兮兮,明日你母妃要入皇陵了。” 饭间,荣王向闺女说了这一事,语气平静,但是景兮却知晓父王心中的波澜。 一时间,景兮心情也有些低落,只道,“娘亲一直都在天上陪伴我们的。” 端的是娇甜软萌,却懂事得令人心疼。 “是啊,你娘亲一直都在陪着我们。”荣王叹息,内心极度不舍,只是低头看着女儿还两个儿子,心疼无比,爱妻不在了,自己更是要照顾好儿女,免得她走得不放心。 有些人,只一眼,便是万年。当初与芝儿初见相识的日子历历在目,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而今,儿女双全,爱妻却…… 哎。 情之一字,说不清,道不尽。 “啊,,啊啊。”像是察觉到爹爹身上的悲伤气息,弟弟们啊啊的婴语着,嘴里还吐着泡泡。 “乖,父王在呢。”荣王轻拍着,温声细语。 …… 恢宏壮丽的皇宫之中,此时正在上演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永和宫 “母妃,孩儿听宫人道皇兄回宫了。”有些稚嫩的少年嗓音,带着轻快与愉悦,伴随着急切的脚步。 开口的是二皇子萧以和,与太子萧以琛同龄,不过是晚出生几月。 今日的萧以和一身靛蓝色皇子服,用的是光亮华丽的贡锦所制,在阳光的折射下漾出淡淡的光辉,这种贡锦所制的衣服不仅款式华丽美观,穿在身上更是飘逸舒适,形态优美。 翩翩少年郎,刚告别了学士阁,回了颐和宫,一路上便听得宫女在嘀咕着太子回宫一事,这不,急急换了身衣裳便往母妃寝宫里来。 二皇子萧以和高高绾起墨发,长发若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羊脂白玉发簪更衬的青丝乌黑飘逸,作揖后凝眸看向母妃。 “孩儿给母妃请安。” “是和儿来啦。”柔和的女声声音略带欣喜。 随后少年又说起方才听闻之事。 闻言,那美艳妇人,眼里迅速划过一道暗芒。 而后迅速掩去,换上了慈祥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儿子,“是啊,母妃也是方才得知。” “母妃,皇兄这次出宫好久,孩儿也想出宫游玩一番,只是……”萧以和有些艳羡,太子皇兄时常出入皇宫,自己却要在学士阁读书…… “和儿,太子毕竟不同,你可要好好跟着太傅学习,你要知道,母妃不会害你的,知道吗?”那美艳妇人又道。 望着儿子的眼里满是期盼,内心却是阴沉不已,那人也太命大了,这小的找不到机会下手,好不容易大的出宫了,还能让人安然无恙回宫,哼! “孩儿知道了。”看着母妃的目光,萧以和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乖乖听从母妃的意思。 这永和宫的主人正是当今贵妃,如今后宫中妃位最高的人。 至于为何是妃位最高,那是因为如今后位空悬。 先皇后元若,是先皇钦定的皇后人选,自入主后宫之后,便一直执掌凤印,管理后宫。 当今天子萧胤天十几年前出宫巡视,偶然认识在外游玩的元若,被她单纯美好的性格吸引,怦然心动,坠入爱河。 当时的元若在家人的保护下,单纯,不谙世事,很快便被皇帝感动,坠入爱河,所幸,有先皇的封后圣旨和皇帝的圣宠,元若顺利进宫为后,一时间盛宠不断。 之后诞下皇长子萧以琛,皇帝大喜,将自己与爱妻的麟儿封为太子。 只可惜,皇帝为制衡百官,封了内阁大臣白骆之女白忻为贵妃。 单纯的元若哪里懂得后宫的弯弯绕绕,即便是在皇帝与白家的保护下,还是躲不过那些阴谋诡计,在几年后早产诞下三皇子萧以泽之后便薨逝了。 皇帝知晓罪魁祸首,却不得不容下白忻,处死贵妃的话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是已,只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拿着先皇钦定皇后的圣旨强势空悬后位,后宫由贵妃与德妃共同执掌。 而对于自己与爱妻的儿子,只能多加弥补,这才有了太子萧以琛为胞弟求得额外圣旨一事。 便是这样,后宫贵妃白忻妃位最高,却不及皇后,就是这与德妃“共同”执掌后宫一事,令她痛恨不已,铁了心要为自己皇儿筹谋。 “共同”一词,令她内心膈应无比,她迟早要改变这一切,她坚信。 “和儿知晓便好。”端的是温声细语,高贵优雅。 白贵妃轻捻茶盖,不疾不徐地小口品着碧螺春,浅酌慢品,杯中不绝升腾的水雾,氤氲,缭绕,飘散,动作轻柔,典雅高贵。 “太傅今日夸奖孩儿了。”少年声音愉悦,颇有一番求表扬的意味。 “噢?说来听听。”白贵妃明白儿子的意思,配合的问道。 内心颇为自豪,和儿能得太傅那人夸奖,确实值得开心。 “今日太傅要我们赋诗,太傅夸奖孩儿的诗作的不错,还道孩儿的课业不错,有进步。” “不错。”白贵妃赞叹道。 …… 月光朦胧,星光迷离,灯光灿烂,五彩的光交相掩映,流银泻辉。 此时,御书房中 “儿臣参见父皇。” 在东宫梳洗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太子萧以琛才来这御书房见他父皇。 少年一袭黑金色锦袍,身姿修长挺拔,向着皇帝行礼,俊美绝伦的脸上具是生人勿近的气息,即便是在他父皇面前,也是如此严肃。 低沉富有磁性的少年嗓音,打破了御书房的寂静。 皇帝萧胤天,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哦,不,他本就是在万人之上! 而立的年纪,成熟严肃的威严气势铺面而来。如玉般的雕刻模样,完美的眉型更衬他的英气,薄唇紧抿,眉头紧皱,好似被什么事所烦恼,可是就这皱眉的模样,更让人从心底生出敬畏来。 倒是眼前立着的少年,却浑不在意帝王的气势。 “嗯。”皇帝淡淡应了一句,随后又道,“润玉,在康阳可顺利?” 皇帝以为自己儿子又出宫寻药,是已,才问道此行是否顺利,倒是绝口不提荣王一事。 “儿臣一切顺利,此番还在康阳小住了一阵。”少年依旧面无表情,也没有向皇帝细说的意思,自己来此不过是例行汇报,好歹也是出宫许久。 “如此。”皇帝语气淡淡,令人听不出喜怒。 帝王见儿子并不想多想,一时间,只得缓缓开口道,“若无事便下去歇着吧。” “是,儿臣告退。”少年话落,微微行礼,而后退出御书房。 少年走后,帝王又伏身龙案前,处理今日百官递上的奏折。 …… 月上中天,风轻轻的柔柔的飞翔着,巨大的翅翼亲切的抚摸着一切。这月光、星光、烛光,这微风,交织成一张魅力无穷的网,包裹着世间万物,使人们在温馨的气息里满足的睡去,沉入一个个甜蜜美好的梦乡。 第39章 麦饭石 是日,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今日,是景兮回京后的第二天,也便是景兮的母妃入皇陵的日子。 景兮起了个大早,在爹爹的陪同下,与弟弟们一起,将母妃送入皇陵安寝。 京城此时已然热闹起来,世人皆知王爷早在昨日回京,那些个达官贵人并没有在这个节骨眼来上门拜访,都安分地待着。 但是却是时刻注意着王府,生怕错过了什么献殷勤交好的机会。 所以,第二日,是荣王妃入皇陵的日子,好些人便得知了消息。 气势恢宏空旷的皇陵外,荣王携儿女在此目送棺椁入皇陵,神色肃穆,眼神带着依依不舍,待到一切落幕,景兮等人才坐了马车回了王府,此时也已近午时了。 荣王府里 “王爷,午膳备好了,可要现在传膳?”顾阳迎了上来。 “传膳吧,兮兮应该饿了。还有,把小米粥端上来。” 荣王开口,此时已然午时,一上午下来,除了儿子们中途有吃些羊奶之外,女儿还没怎么吃东西呢,想来也应该饿了。 至于这小米粥,是给两个小的吃的,如今六个多月大了,已经可以逐渐吃一些辅食了。 “兮兮,饿了吧?”荣王将儿子们放在专椅上,然后一把抱起女儿,放在旁边的紫檀椅子上。 哎,人小就是没有人权,动不动别被人抱来抱去的,景兮心想,好无奈,真希望可以快点长大。 “饿。”本想说不饿的,但是身体的反应告诉自己,这个小身板已经到饭点了。遂景兮只得开口道,声音软绵绵的,直听得她爹爹心里去。 “王爷郡主请用膳。”侍女们陆陆续续将午膳端了上来,一旁的主事挥手让侍女们下去,自己则是开口道,而后准备伺候主子们用膳。 “兮兮,吃饭吧。”一旁的顾婶子和张大娘则分别用小米粥小心翼翼地喂给弟弟们吃。 这张大娘就是从康阳郡跟来的,而顾婶子则是顾阳的妻子。 “兮兮。”荣王夹起一块肉放到女儿碗里,眼神柔和。 “谢谢父王。”说罢,景兮夹起父王给她夹的肉,津津有味的吃着。 同时还不忘给爹爹也夹了几筷子。 “爹爹也吃。” 用完膳,景兮同弟弟们耍了一会,待他们睡去后,自己也辞了爹爹带着新柳回了自己的院子。 王府家大业大,即便是嘉乐堂只在景兮的心海居旁边,却也要花费许多时间在路上,这王府每两座毗邻的院子,其中中间仍旧相距甚远,是已,出了嘉乐堂后的景兮,相当于消食,走到了心海居后,已然过来一炷香的功夫。 一路走来,经过假山回廊,石桥,途经一个荷塘,才到了寝院。 早上起的早,如今这会景兮也有些乏了,遂回了房后,景兮吩咐了新柳一声,走到屏风后更衣,和着中衣躺在榻上休息了。 至于这新柳,则在外殿候着,还时不时地拿着书本在看着。 自打随郡主回京之后,新柳更加努力学习了,一有空闲时间便不断学习,私下里也不放下武学的锻炼,只想着,府里优秀的姐妹那么多,自己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是已,这阵子以来,新柳都会抓住一切空闲时间提升自己的知识武学等等。 要不是时间不够,她还想亲自学厨给郡主做好吃的糕点等等呢。 跟随了郡主这般久,郡主喜好美食这一点,新柳也心知肚明,所以看到夏荷等人给郡主做的糕点让郡主夸奖不已的时候,新柳内心忽地生出一种强烈的学厨的想法。 只可惜,近来,她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况且,自己也不能只顾着自己而忽略了郡主啊。 说起来,新柳最幸运的事便是,能够陪在郡主身边,服侍郡主,这可是多少人都想要的。 据她所知,府里便有许多侍女暗中希望能够到郡主院里,而她呢,还被郡主抬成管事姑姑。 郡主还给她爹娘安排好差事,府里好多人可是很羡慕她呢。 “努力学习,嗯。”新柳给自己加油打气,随后就沉浸在了书里,当然还不忘时刻注意着,以防郡主喊了自己没有听到。 院外训练场, 顾毅正和江文江武等人在锻炼着,他们几个也同新柳一般,到了王府之后,是更为努力了。 心想,这王府比他们能耐的人比比皆是,如果他们不努力,将来怎么为郡主效力?自己好歹跟了郡主几个月,他们何德何能?是已,他们也不会放下每个训练学习的机会。 倒是他们几个人的行为,狠狠地刺激了王府众人,顾毅等人都这么努力了,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如此下来,一个良性循环,王府的人都跟打了鸡血一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着。 …… 东宫极阳殿 “殿下,去搜寻的人今早抵京,已经带回了殿下要的药石。”太子心腹萧峰一袭黑衣劲袍,腰间别着宝剑,大步流星地走进极阳殿。 手上还拿着一只紫檀香木的盒子,长方形的模样,有食盒那般大小,上面像浮雕一样凸起层层的花饰纹路,深紫红的颜色,哑光的漆面,看上去古色古香,精巧雅致。 “给孤瞧瞧。”太子萧以琛沉声道。 今日的少年,一袭白衣洁净,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流光。姿态闲雅,如石间翠松,又如竹之坚韧,身姿修长,神情肃穆,深邃的眼眸里蕴含着骇人的目光,转瞬即逝,一会眼眸里又归于平静,宠辱不惊。 “殿下请看,据早先传来的消息,眼前之物,便是殿下所寻的药石。”萧峰上前一步,双手递上紫檀木盒。 啪! 少年结果,一手托着盒子,一手打开盒子上的落锁,只听啪一声,盒子应声而开。 映入眼帘的是几块不大的灰白相间的石块,肉眼细微可见一些白色夹心,虽然不明白小姑娘怎么用这些石头制成避毒珠的,但是小姑娘的医术明显很是厉害。 若是萧峰知道这派出了大部分人找寻来的药石被殿下说成石头,可得戳心死,好吧,虽然这看起来确实是石头,就是不知道这郡主要怎么变废为宝的。 很明显,这药石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堆没用的石头,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够制作成避毒珠。 看了几眼之后,少年合上木盒,放置在一旁,而后说到,“在何处寻的,将那个地方购置下来,圈起来盖成别院。” 少年一句话,便让底下的人迅速运作起来。这也就有了后来的凉州别院。 在以后,这可是景兮很喜欢去的一座别院。当然,这里就不多说了。 “也不知小姑娘这会在做什么。”少年轻声嘀咕着,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一边在光洁瓷白的下巴上摩挲着。 殊不知,尽管音量再低,萧峰包括暗地里的暗卫也听得一清二楚。 在场之人都是大内高手,这点细微的声音,也是能够听到的。 遂,萧峰开口道:“殿下,今早荣王携郡主世子等将王妃送入皇陵安寝了,听暗卫的消息是,郡主用完午膳便歇着了,此时可能已经醒了。” 萧峰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与自家殿下听。 一向面无表情的殿下,此时还颇为赞赏的夸了他一番。 少年道:“你将这药石送到王府去。”说罢,还看了一眼盒子,随后简单的嘱咐道。 “是,殿下。”萧峰听闻,拿起木盒便要转身。 “慢着,若她没醒,不必吵醒她。” 少年又道,昨天才回到王府,还没好生歇息,今天又那么早要忙着王婶的事,想来也没怎么休息好。 “是,殿下,那属下这便送去。”萧峰这才紧了紧盒子,躬身作揖后,走出了极阳殿,而后一路朝荣王府而去。 此时正是白天,路上行人多,萧峰运起轻功,专门走近路,不出一会,便到了王府门前。 进了王府之后,萧峰直往心海居而去。 荣王知晓太子近侍来送来女儿上次所寻的药石时,也没有阻拦,是已萧峰才在顾阳的带领下来了这郡主的院外。 早在之前,女儿说起药石时,荣王便命人下去寻找,不知名的人以为他是在什么宝贝呢。 只是当他的人马寻到凉州时,却发现那里已被人捷足先登了,底下的人只得另寻他处。 只是没想到,在凉州的那些人竟是太子派去的,这倒也巧了。 甫一进入心海居,穿过回廊假山,萧峰便见到郡主带着她身边那个叫新柳的侍女正在亭子里喂鱼。 只见,一袭粉衫的郡主,坐在凉亭里,手上拿着一碟鱼饵,一边不断往荷塘里丢着。 如今只是春季,这一池荷花尚未开放,倒是里面的金鱼等纷纷往鱼饵的地方聚集。 走近了一瞧,这些鱼儿身姿奇异,色彩绚丽,花色似锦,纷纷凑起争夺鱼饵,好不快活。 “见过郡主。”萧峰躬身向景兮行礼。 “是萧峰呀,免礼。顾叔你也来啦,快请坐。”景兮知道有来人,却并没有回头看,而是专注地往荷塘里丢着鱼饵,只以为是江文等人。 听到萧峰的声音,这才回头,萧峰同顾阳并肩而立,而萧峰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且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 萧峰内心:可不是么,殿下让他来给郡主送东西,这一路从东宫到王府,虽走近路,便是骑马都花费了许多时光。 “谢郡主。”这答话的是顾阳,不过他并没有坐着。 景兮将鱼饵盘子递给身后的新柳,而新柳也立即拿出手帕给郡主擦拭。 抬头之余,瞥见萧峰手里还拿着的是一个木盒,便道:“这是什么?” 景兮有些疑惑,微蹙着眉,光洁瓷白的脸上顿上疑色。 “郡主,这是殿下让属下送来的药石,郡主瞧瞧这是否是郡主要寻之物?”萧峰起身上前,双手呈上盒子。 “噢?琛哥哥让送的?我看看。”景兮边说着,新柳便识趣的上前接过木盒,递到自家郡主跟前。 景兮打开一看,里面的石头灰白相间,夹着白色夹心,表面是细碎的颗粒状,看着外观应该是麦饭石。 “没错,就是这个,这个叫麦饭石,也是药石的一种,替我谢谢琛哥哥,等我制出来成品,再亲自谢谢他。” 景兮欣喜,没想到这么快便寻到了药石,开心地收起盒子,也不客气。 第40章 寂悠山庄 “是,郡主。”萧峰应声,又道:“郡主,那属下先回东宫复命了。” “嗯。”景兮软软的应了声,此时的心思都沉浸在了麦饭石里。 话落,萧峰便同顾阳一起,退出心海居,而后顾阳则回了嘉乐堂,萧峰则一路骑马飞驰回了东宫复命去了。 景兮仔细观察着这药石,一边在脑海里思索着该怎么制这避毒珠,还有药材的准备等等,是已,甚至连顾毅等人练完功回来都不知。 “郡主,太子殿下可真有心。”新柳在一旁见状,也不由赞叹道。 “是啊,我本来都以为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呢,没想到琛哥哥倒是这么快找到了。”景兮盒上木盒,递给新柳,这才注意到顾毅等人已经在亭子外候着。 许是刚锻炼完不久,脸色红润,发丝有些凌乱,不过景兮看着,他们的气息越发沉稳了,眼神坚毅,脚步稳健有力,看来最近锻炼效果不错。 顾毅等人的身体素质正在稳步上升,与当初在牙行的状态天差地别。 景兮回头看了看荷塘,刚刚还在抢食的鱼儿,如今还聚集在一起,在水里嬉闹,泛起阵阵涟漪。 走出亭子,往心海居的书房而去。 刚刚,景兮想起,想要浸泡这些麦饭石,大部分药材她空间里就有,只是还差一些药,再说,管上官要药材也可以遮掩一番。 “夏荷,笔墨纸砚备着。”景兮如今人小,够不着一般的案桌,只得让夏荷将笔墨纸砚放置在一个小矮几上面,方便她写字。 “是,郡主。”夏荷立即和秋菊立即去了案桌上取来了笔墨纸砚。 只见二人将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铺陈在小矮桌上。 景兮踱步至小矮几前,映入眼帘的这套笔墨纸砚,便是景兮都不得不在内心感慨一番。 这王府不愧是王府,这东西无论是款式还是质地尽皆上乘,景兮心想。 这是一只狼毫毛笔,羊脂白玉笔管,其上雕刻的花纹简约大气,末端还镶着一圈金丝,与金丝白玉的完美配色,更显得非同一般。 这上好的端砚配上愉麋所制成的漆边墨条,提笔在宣纸上写来,流畅优美,墨韵留香。 好在之前有跟娘亲学过,否则景兮是万万不会写这毛笔字的。 在未来世界,人们的大多数传统文化缺失,每个家族都是将许多历史记载存录在家族的光脑里面的,何况人们要写字什么的都可以直接连接光脑,靠精神力就可以完成,是已,笔墨纸砚的方式只停留在人们的脑海里。 但到了这夏国,且不说那王公贵族,世家商贾,就是连一些家境殷实的人家也都会让子女们读书识字了。 这笔墨纸砚又称文房四宝。在景兮见过的记载里,在历史上,“笔、墨、纸、砚”所指之物屡有变化。在南唐时,“笔、墨、纸、砚”特指诸葛笔、徽州李廷圭墨、澄心堂纸,江西婺源龙尾砚。自宋朝以来“笔、墨、纸、砚”则特指湖笔、徽墨、宣纸、歙砚。 宣纸铺陈,景兮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些药材的名字,这些药材上官那里应该都有。 自己想要立即研究一下这麦饭石,是已,只得让新柳跑一趟了。 “新柳,按我所写的,去上官大夫那里取些药材来。”放下笔,拿起纸略吹了一下,待过了会字迹干了之后,景兮将纸递给了新柳,并道。 自己则是回了房间,并没有带着夏荷她们,而后转身带着进了空间。 空间里,光线充足,恒温,并无四季变化,却又能让植动物正常生长,不愧是仙家之物。 景兮取出盒子里的药石,仔细观察着,这辨别麦饭石有几点:根据它的吸附作用,将其置于水中,在水中滴入墨水,三个时辰后再来观察,如果水变清澈了就是真正的麦饭石,没有反应的就是假的。 其次,麦饭石手感细腻,摸上去有颗粒感,如同大米饭粒粘贴之上,假的麦饭石手感粗糙,也没有颗粒感。 自然的麦饭石表面有黄白色如大米般的颗粒,景兮便知道,这是麦饭石无误。 越是确信手上的便是麦饭石的景兮也激动了。 实话,在任何一个药痴眼里,这便比上其他任何都要激动不已。 思索了好一会,景兮也有了具体的方案,之前只道是需要药石,但是不同的药石制作所需的方法不尽相同,景兮也没想到找到的是麦饭石。 确定方法后,景兮也平静下来,将其放回盒子里后,起身出了竹屋。 “疾风,闪电。”景兮呼唤着,不远处两匹矫捷骏马便飞驰而来。 哒,哒,哒。 空间里并没有养什么大型肉食动物,只有一些鸡鸭牛羊,还有这马儿。 这可是景兮的爱骑。 “疾风,走,带我跑一圈。” 两匹马儿围着她,还时不时地低头凑近她的脸,好不欢快。 景兮一跃上马背,闪电则跟着旁边也跑了起来,就这样,景兮在空间里小跑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这边景兮在惬意的纵马奔腾着,另一边的荆州,却有人在谋划着要司少煜的命了。 荆州司家堡 自从揽下了去寂悠山庄买司少煜性命这一差事的幕僚,先是给自家主子传了信息,而后告别了司家堡堡主,启程前往凉州。 如今江湖上,众所周知,这寂悠山庄的名声如日中天,只要寂悠山庄接了任务,那么便代表着任务基本上是胸有成竹了。 凉州,便有寂悠山庄的一个任务接点。 这天,这任务接点来了一号人物。 一袭黑衣,打扮得毫不起眼的人,低着头拐进了位于凉州一条偏僻安静的街道。 在这街道上,有一个寂悠山庄的任务接点,只有熟悉它的人才能知道,若是平常老百姓,只会以为这只是一家陈年老货店,平日里鲜少有百姓走进。 “客观,你看要点啥?”货店管事的瞥见来人,也不诧异,只是照例抬头问了问。 “来一坛醋。”这人便是司少东身边的幕僚,风尘仆仆赶到凉州,来发布任务的。 早先曾在寂悠山庄中下过任务,自然知晓这江湖规矩,只见他话落,从袖袋取出一个信封交给了货店管事。 那管事一听,便明白了,伸手接过信封,并道:“二十文一坛。” 随后取一坛醋,与那幕僚付了铜钱,接过醋,缓步走出货店。 …… 寂悠山庄,以接各种各样奇怪的任务和出气高的完成率而迅速崛起的势力,如今在江湖上,颇具名气。 许多江湖人物,亦或是世家子弟都对寂悠山庄赞叹有佳,当然,也有对它怀有敬畏之心。 听闻,早先的寂悠山庄并不被人看好,江湖上的大势力不放在眼里,只是后来逐渐地,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了,才派人出来寻事,却一直找不到寂悠山庄的大本营,渐渐地,寂悠山庄名气越来越大。 许多人坐不下去了却又完全奈何不得,这才歇了心思,默认寂悠山庄的存在。 一直下来,便是这样,寂悠山庄也经过几年的发展,迅速崛起,变成别人眼里的庞然大物。 货店管事照例将刚刚从那黑衣人手机接过的信封以密信的方式传了回去。 世人只知这寂悠山庄,却是遍寻不到它的总部所在,只有零兮几个州郡有其接任务点,江湖上各方势力以及一些有能耐的世家派死士都搜寻不到这寂悠山庄的真正落脚点,是已,后来只能放任它越发壮大,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日益增高。 也不是没人想过拿下那些货店的管事,逼寂悠山庄出手,可惜,这些人的目的均没有实现,反而惹来寂悠山庄的报复。 当然也有人曾暗地里跟踪那管事,以期找到寂悠山庄的落脚点,事与愿违,那些人总能被成功甩掉,那些派属下去跟踪的人得到的消息均是莫名其妙便跟丢了,本来有人还生气自己属下都是废物,连人都能跟丢,后来得知,并非他们能力不足,而是许多人也都跟丢之后,对这寂悠山庄是愈发忌惮了,却也不敢再肆意出手针对了。 毕竟,江湖上势力不小的玄机阁都在这寂悠山庄上栽了跟头,众人也是有眼色之人,怎会再这节骨眼上去找寂悠山庄的麻烦? 那可不是白白让人当了那只被杀鸡儆猴的鸡吗? 话说回来,这货店管事送出去的信封送往何处,众人皆知是送到寂悠山庄总部,却不知其所在。 而不久后,这个信封被送到了洛阳郡下之地,这是一个隶属洛阳郡花都成的山林。 山林深处,赫然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庄园。 从山庄高处的轩墨斋望去,远处是蒙蒙的墨绿森林,在层层阵法下隐藏了进入山庄的路口,如非精通奇门遁甲的世外高人,擅闯此地的人必定九死一生,就是那些略懂奇门遁甲之人,也不见得能够发现此处的阵法痕迹,是已,世人哪能这般轻易寻到这寂悠山庄? 进来是山庄大门的九十九级威严的青石白玉阶梯,纵览整个山庄,从东方的映月湖再到西方的松林苑,整个山庄建筑修建的端正秀丽,配以四季绿植的点缀,搭以流水湖泊,假山亭阁,动静结合,曲直相宜,真是匠心独具,景色独美。 在轩墨斋的窗旁,一个玄衣青少年,正背负双手挺腰站立。他气质挺拔,身材高大,玄衣包裹下,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男子,隐隐能看出肌肉起伏,面容异常英俊,目若寒星,鼻梁高挺,双唇紧抿,透露无声地威严与冷漠。 这人正是寂悠山庄的大公子——季连城。 第41章 三公子 江湖人眼中,寂悠山庄有三位公子,至于真正名讳并没有传出,但这并不妨碍世人对三位公子的敬畏。 对外,三位公子分别称为寂梧,寂修,寂白。 这寂梧嘛,自然就是这季连城了。 “大少,有消息。”屋外传来一声略带焦急的声音。 “进”。男子开口,而后踱步坐在了主位上,修长的右手端起瓷杯,一边漫不经心的喝水,一边暗忖:莫不是有三弟的消息了? 这般一想,将水一饮而进,而后抬头看向来人。 得到准许,那人推门而进,脚步急促,因为焦急而一路运起轻功直奔轩墨斋的白衣,额头有些细汗渗出,呼吸略微急促。 来人正是寂悠山庄的四大执事之一,唤白衣,另还有青衣,紫衣,红衣。 “大少,刚刚收到凉州据点传来的信封,有人想买三少的性命。”白衣神色焦急,近些日子以来,大少为了寻三少,可没少派人手,心中焦急可想而知,没想到如今竟还有人想买三少的性命,这不是正往刀口上冲吗? “你说什么?正愁三弟的事呢,没想到还有人不知死活,既然有人想来送死,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复道,“去查一下那个买命人的身份,我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有何能耐?” 季连城听闻有人要加害三弟,哪还能冷静?本来这司家堡的事,他之前也不便出手,却没想到害得三弟落得个下落不明的下场,如今竟有人上赶着送死,不成全他,倒是让人忘了我寂悠山庄的手段了。 心里这般想着,眼里阴鸷一闪而过,手上一个用力,茶杯碎成粉末,从指缝流逝。 季连城本就浑身气势逼人,如今更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一时间,屋内气息冷冽,寒气逼人。 让白衣都不自觉抖了一下,别看着大少年纪不大,可是内心高深,实力深不可测,如今这模样,怕是那歹人要凉咯。 白衣心想,嘴上急忙道,“属下刚刚得知消息时,便差人秘密查探那人的身份了,还有司家堡一事,也查到了一些眉目。” 对于大少的脾气,白衣还是有些了解的,平日里也最疼三少,如今,看样子,啧啧。 外人眼中,寂悠山庄有三位寂公子,但平日里三公子甚少出现,即便是出现了,也是一直戴着半面黑色面具,是已,山庄里除了大少二少以少数几位执事,鲜少有人知晓这三少便是司家少堡主司少煜。 江湖上人,只得知这三公子常年一身白衣,脸上戴有半面面具,几乎没有多少人见过这三公子的长相。 不过,倒是有传言,道,这寂悠山庄三公子长得英俊潇洒。 哦,如今司大少当了堡主,少煜也自然不是司家堡的少堡主了。 也正是因为知晓三少的真实身份,白衣才会那么焦急,这还是奇闻,竟然买命买到自家主子头了,这人怕是找死吧。 白衣内心嘀咕不停,脸上却是不显风云,垂手看着地面。 “噢?说来听听。”捏碎了杯子的季大少,修长的手摊开,一扬,粉末飘落,而后,伸出左手,一边拿着锦帕慢条斯理地一根根手指擦拭着,这一动作看来,赏心悦目极了。 当然,如果忽略这地上的粉末的话。 大少内力又精进了许多,看着更加深不可测了,方才捏碎的茶杯,直接变成了粉末状,还没有什么内力波动,白衣心想。 一边不慌不忙地讲近日里查到的有关司家堡的事兮一一告知大少。 “等等,你是说,司少东近日新招了一个幕僚?”倏地,季连城开口。 “是的,大少,据析,这人救了司少东一命,为表感激,才追随于他,誓言鞍前马后,鞠躬尽瘁。”白衣回答,一边暗想着大少为何这般问起那幕僚?莫不是这幕僚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细查,三弟的事,司少东绝脱不了干系。”季连城敏锐地察觉到这幕僚极有可能是司家堡事变的重要转折点,害得三弟下落不明,此事绝不会轻易算了。 季连城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上此时不见任何表情,眸光深邃,让白衣捉摸不透。 不过,听到大少的话,白衣也觉得这幕僚有问题,自他到司家堡之后,才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看来,这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是,大少,属下一定派人将那幕僚查个底朝天。”白衣心思快速运转,便明白其中复杂。 “最近还是没有三弟的消息吗?”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先确定这三弟的安全问题,其他的,哼,只要参与了,谁都跑不了! “没有,大少,三少肯定能平安无事,这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三少说不定就平安呆在某处,只是一时焦急忘了传信报平安罢了。”白衣出言安慰,内心也在祈祷三少一定平安无事,否则…… “希望如此!”季连城无奈,只得往好的方面想,希望三弟能尽快给庄里传信,而后又道:“不管怎样,这件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季连城能走到这一步,所杀之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怎么可能会是个简单人物,听完了白衣汇报的情况,季连城面不改色的下了任务,倒是无人注意到他眼里深处骇人的目光。 …… “哥,哥!” 屋里主仆二人还在细想这事,却见屋外传来二弟(二少)焦急的呼唤声。 “连青,多大年纪了,怎的还如此毛毛躁躁?” 季连城蹙眉,抬手颇为无奈地抚了抚额。 “见过二少。”身侧的白衣见到二少,连忙抱拳行礼。 “哥,你先听我说,刚刚收到三弟的传信了,我这不是焦急么。” 开口的是季连青,号寂修,寂悠山庄的二公子,是季连城胞弟,年十三,比他哥小三岁。 十三岁的少年朗,一袭紫色劲装,白色立领,腰束宽边玉封,墨发束起,整整齐齐,腰间挂着一柄宝剑,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拿着密信,此时正焦急迈步向前,“三弟的信。” 话音刚落,手里的信便被亲大哥一手抢过。 这会季连青便看到,平日里稳重镇定的大哥,此时多了几分少见的激动慌乱。 “是三弟的信没错。”季连城仔细瞄了一眼密信角落处的特殊花纹,确定了一下之后,才急忙拆开信封。 “哥,三弟信里说了啥?”季连青见自家哥哥看着信纸一会气愤,一会庆幸,一会内疚,脸上的神色变幻,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少年郎,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看完信,季连城缓了一会情绪,收敛神色,将信递给二弟连青。 边道,“司少东弑父,诬陷三弟,还派人一路追杀,好在,三弟得昭宁郡主援手,如今人在花都别院。” 季连城寥寥几句,便道出了司少煜的近况。一边说着,一边沉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周身气息更加冷冽逼人了。 一旁的连青也将密信看完,同他大哥一样,此时也是气愤无比,这司少东能力不大,这一手诡计使得,让人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就连旁边的白衣听完大少的话,也变得不淡定起来了,这司少东是嫌命长了?敢迫害三少,这不是恭房里点灯——找死吗? 倏地,季连城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起伏,道,“这买命人极有可能是司少东那蠢货派来了,白衣,你按着这点去查,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是,大少。”方才从二少递给他的信里,白衣也极为快速地看完了,内心恨不得替主子报仇。 “哥,什么买命人?”听到大哥的话,季连青有些诧异,而后问道。 这回不待季连城开口,旁边的白衣便从善如流地将此时一股脑告知二少。 包括刚刚与大少说得有关司家堡的消息,也一同告知二少。 闻言,季连青咬牙切齿,气得连连唾骂司少东,心里一边想着要为二弟报仇,收拾了那些人。 一旁的季连城此时也已从方才的气愤庆幸与内疚恢复了平静,内心盘算着这事,一边想着对策。 方才信里三弟只是草草地将过程三言两语带过,这其中,想必隐瞒了一些什么,以他对三弟的了解,必然如此。 “哥,哥?你在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几声都不应一下。”伸手在自家大哥面前晃了晃,季连青说到底还是个少年,此时一腔热血,想着要未三弟报仇,这才想询问一下大哥,不料自家大哥像是在思考什么,叫了好几声。 渴死我了,先喝杯水再说。季连青心想,反正有大哥在,大哥一定会想对策给三弟报仇的。 而后少年郎走向次座,抬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几杯水喝,低头间,还看见了地上的粉末,有些疑惑,这大哥一向酷爱干净,怎的今日竟能忍受屋里有灰尘? “噢?你刚刚说什么?”陷入沉思的季连城,此时也回过神问道。 “哥,我们去花都找三弟吧,我都许久未见三弟了。”一连喝了好几杯水的季连青放下杯子,向大哥提议道,一时间也将地上粉末抛之脑后。 “既如此,那便去吧。”季连城也是担心,本也有意去一趟花都。 况且,三弟的事重要! “太好了哥,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季连青见大哥同意,随后又问道。 “今日下午便去”对着二弟说道,看向白衣,道:“白衣,吩咐下去,同青衣一起,随我去趟花都,至于庄里,有紫衣红衣留守管理便可。” “那属下这便下去收拾行囊?”白衣心里有些雀跃。 “嗯。下去吧!”季连城淡淡道,坐在主位上,神色莫名。 白衣抱拳行礼,退出房间后,还不忘吩咐小厮去屋里将大少刚刚捏碎的杯子收拾一番。 可谓是细心极了。 …… 转眼,景兮她们到京城已过了好几日时光。是日,父王与她说话,说是二十八这天要进宫赴宴,走个过场。 要是被那些全心全意为宴会准备的宫人内侍知道王爷仅是为了走个过场,可得哭晕了。 对此,景兮也有些好奇,这古代的国家生辰宴?倒是有点新奇。 记忆里倒是没有进宫赴宴的场景,许是之前年纪尚小吧。 一想到琛哥哥可不就住在皇宫里么?自从回京一别,至今已有些日子没见了,也不知他如今在做甚么? 思及此,对于这即将到来的国宴,景兮也隐隐有几分期待了。 第42章 国宴 皇宫内,只允许大臣将马车行至东门后的广场处,表示对皇上的尊重,是已许多王公贵族以及大臣来宫赴宴的话,只能在广场步行前往广华殿参加宫宴。 便是王爷等人也不例外,是已,在举行宫宴这天,荣王携景兮承马车来到皇宫,至于阿珩阿琰,则留在府里。 约摸下午时分,景兮便从王府出发,虽然王府离皇宫较近,但细算下来着一路也要花费半个多时辰,况且,但凡举行宫宴,大臣们都会自觉提前到场,而后等待皇上圣驾。 一路行来,景兮再次见识到京城的繁华,上次回京路上,一路舟车劳顿,还没有仔细看过这京城。 今日的京城热闹至极,举国欢庆,便是街上随处可见的百姓商贩等皆带着笑脸,当今皇上圣明,治国有方,夏国无论是从财力,兵力,在四国里独占鳌头,百姓日子过得好了,自然感谢皇上圣明。 当然,知晓今日是国宴,许多大臣都要前往皇宫赴宴,在一些重要街道上,百姓也不敢放肆,只是伫立两旁,看着各位大臣府里的马车从眼前缓缓驶过。 其中有许多百姓爱戴敬佩的官员经过时,百姓便会自发赞叹,佩服声此起彼伏。 这其中便包括了战无不胜的荣王,以及一些名满天下的学士大儒,还有就是京城大理寺卿。 这些学士大儒有的是帝师,有的则是负责教导皇子学识,也有的负责京城府学的夫子。 这前两者就不必说了,倒是这京城府学,那可是夏国莘莘学子向往的圣地。 夏国的学子都以进入京城府学为荣,这里有来自各郡的举人。他们经过多年苦读,考中举人之后,一些成绩优越,排名前列的人均可以到京城府学进行深入的学习,为之后考取状元作准备。 当然,这些人到了京城,也还需要经过一番较验,顺利通过考验的才可以获得进入京城府学的名额。 是已,能在府学里学习的人,无不都是夏国的佼佼者。 更别提这在府学里当夫子的学士大儒了。 半个多时辰下来,景兮他们也终于到黄昏时抵达皇宫。 顾阳在马车外驾车,给看守宫门的守卫递了王府信物,当然,这守卫自然是认得这王府的马车的,只是不过是例行公事。 待那守卫行礼放行之后,马车才缓缓驶入皇宫,往广华殿而去。 这广华殿是皇家专门举行宫宴的地方,早在皇上下令要举行宴会的时候,广华殿内众人便为宫宴筹备着。何况这次可是国宴,没有人敢怠慢。 是的,二月二十八是夏国的“生辰”。每年这一天,皇帝都会在广华殿举行宫宴,庆祝国泰民安,四海安康,夏国昌盛。 广华殿外,许多官员先后抵达,大臣们则在随意攀谈着,女眷中不少夫人互相寒暄着。 广华殿在残阳的照射下似乎金碧辉煌,气势磅礴。景兮从下马车之后,便一直被父王抱着,没办法,如今才六岁,也不必担讲究些什么,况且父王自从经历上次的失踪事件后,便一直很紧张她。 在父王的怀里,景兮忍不住四处张望着,顾阳则跟随在父王身后,父王入座后,景兮也坐在父王旁边。 宫女们穿着统一,动作娴熟地沏茶上茶,景兮注意到跟前的一个瓷杯都精致地绘制了鲤鱼戏水。 随着时间地流逝,大臣们早已落座,其家眷也都按照规矩礼仪一一落座。 大殿中央则有一些琴师,现场演奏着如音袅袅的曲子。 是一片盛世太平的繁荣景象,景兮欣赏着美人们优美动听的曲子,一边吃着点心,估计也就只有她这般悠闲自得了吧? 也非是景兮肆意,是如今已近傍晚,这肚子早已饿了,见到桌子上拜访的糕点,可不就得拿来先垫垫肚子么? 荣王见宝贝闺女喜欢,也帮她拿着远处她喜欢才的糕点,景兮嘴里吃着东西,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谢谢父王。”一时间,倒是惬意至极。 夫人小姐们都在小声寒暄着,不少姑娘忍不住看向皇亲贵胄那边的位置,相貌英俊的郡王世子们都坐在那头。 景兮还敏锐地察觉到几道看向她父王的视线,即便有些隐晦,景兮也察觉到了,只是对那些人大抵都没什么印象。 毕竟景兮如今也才六岁,多半时间都是随爹爹住在边城,倒是京城王府所住甚少,以前也甚少出府,不认识那些人也正常。 如今战况平息,想必之后的日子都在京城过了吧,景兮心想。 顾景兮见到苏丞相坐在了重臣的位置上,皇帝还没来,但已经是一片热闹。 这苏丞相景兮有些印象,他与父亲关系还算可以,为人也清正廉明。 不一会,几个窃窃私语的声音让景兮转移了注意力看向殿外。 “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殿下便是萧以琛,是已,景兮看向殿外,只见萧以琛一袭暗金色绸缎的太子服,袖口用金丝绣着雅致的祥云纹,前襟则是袖着一条盘着的金龙,尚衣局的绣娘手艺了得,单就这条盘龙,便绣得栩栩如生,腰系玉带,旁边坠这一块青翠欲滴的龙纹玉佩,看起来是一位高贵冷艳的俊美贵公子,头带玉冠,坐在众位皇子的旁边,正是首位,显示着身份的尊贵。 众人眼中,太子殿下,小小年纪便聪慧过人,有时在一些朝政的处理上比其他人都要果断精明,端着一副天家威严,冷漠高贵,不易近人。 像是不经意间,少年对上了景兮的视线,不知道是不是景兮的错觉,她看到了琛哥哥对她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容,从他清澈的眼眸里好像在那里看到了星河满天。 殿下又笑了。 站立在自家殿下身侧,正弯腰想与殿下汇报情况的萧峰注意到了殿下的笑容,虽然极浅,却也被他捕捉到了。 一会之后,殿下传来内侍的声音,“皇上驾到!” 辉煌的大殿内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起身行礼恭迎圣驾。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整齐划一。 “免礼!”皇帝开口,让众人平身,而后缓步走向殿内龙椅。 “谢皇上!”景兮随着父王向皇帝行礼,等皇帝入席后宴会才算正式开始。 鼓瑟吹笙,用红轻纱蒙面的美艳曼妙的舞姬们站在大殿外。八个舞姬,七人着红色软纱衣裙,而其中的领舞的则是与别人不同,一袭紫色留仙裙。 月下,她宛如身披月色韶华,舞姿轻盈,身段柔美地开始翩翩起舞。 白皙的脚踝上系着银铃,玉足轻点地面,宛如仙子般缓缓从大殿外来到了殿内,随着琴瑟乐声鸾回凤舞。 娇媚却不轻浮,舞姿让人真正感受到天下江山的繁华鼎盛,当她接下面纱时,不少男人彻底挪不开视线,那是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庞,美的让人窒息。 一舞毕,舞姬们缓步退出大殿,这时,宴会的气氛也随之渐浓。皇帝萧胤天手端酒樽,如往常一般,开口道,“朕敬众位爱卿,愿我夏国繁荣昌盛,江山永固!” “愿夏国繁荣昌盛,江山永固!” 底下众人也跟着附和,声音洪亮,气势如虹! 宫女们按道上菜,时不时地替众人斟酒服侍,宫灯彻夜通明。 大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热闹非凡。 气氛逐渐火热后,景兮却不为所动,只是颇为专注地吃着眼前桌子上的食物,便是连萧以琛时不时壮似不经意的看向她的视线也都给忽略过去了。 少年见小姑娘专注着眼前的食物,甚至都没有瞧他一眼,垂眸,沉思了一会,示意萧峰,将一碟糖蒸酥酪送去给小姑娘。 “郡主,这是殿下让属下给你送的糖蒸酥酪,请您品尝。”没一会,萧峰低调地将美食送到了郡主桌上。 闻言,景兮抬头,看向少年,见他冲她露出充满期待的犹如一个孩子想要吃糖的眼神,景兮回以甜甜一笑,在他的眼神下,尝了起来。 这糖蒸酥酪还真好吃,景兮又被美食俘虏了,看了几眼少年后,又吃起了美食。 少年见状,只得无奈一笑,而后学着小姑娘,吃起了美食,“还不错。”内心道。 终于,一会之后,景兮填饱了肚子,也终于不再一味地吃着东西,而是开始注意起了周围的人。 景兮先是隐晦的打量了一下夏国当今皇帝,一身明黄色龙袍,稳坐龙椅,笑看底下歌舞升平,大概不惑的年纪,气势逼人,威而不怒,睥睨天下。 只几眼,景兮便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对面的皇子们。 当今皇帝共有四子两女。 嫡长子,也就是太子萧以琛,便不多说了,二皇子萧以和,白贵妃之子,只比太子小三个月,倒是看着气息温和,与白贵妃潜藏的对权势的渴望不同,许是年纪尚小,没有经历夺嫡的纷争吧,看着他时不时地崇拜太子的目光,倒是难得。 是的,只几眼,景兮便知晓贵妃不简单,外人眼里端庄高贵,但景兮却看到了她眼底深处的冷漠与对权势的渴望之色。 这三皇子萧以泽,是太子胞弟,已逝先皇后所出,听闻在太子东宫修养,并没有出席。 这重要的宴会也可以不出席,这其一,是皇帝的宠爱,其二嘛,也是身体状况不允许罢了。 不过景兮相信,上次给琛哥哥的玉莲丹应该是给三皇子用的,如景兮没猜错的话,如今三皇子的身体应该好转了。 至于四皇子,是德妃所出,如今才五岁,一袭蓝色皇子袍,小脸有点肉嘟嘟的,正端坐在位置上,景兮看着不由一笑。 第43章 宴会(上) 至于大公主,萧梦儿,年仅十岁,坐在公主席上,身着粉色襦裙,稚嫩的脸上带着点婴儿肥,但是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今日是国宴,许多重臣皆携带家眷到场,便是连张副将也带着双胞胎女儿进宫赴宴。 早在找到女儿之后,荣王便派人准备了许多给女儿的衣裙,各式各样,从款式再到颜色再到不同布料,一大堆的衣裙,装满了她的衣阁。 细想一下,一个带兵打战的王爷,亲自吩咐准备宝贝女儿的衣食住行,不仅如此,便是连发簪等首饰也一样不落,生怕委屈了女儿。 是个很细腻周到的女儿控了! 好吧,尽管景兮并不是很喜欢那些首饰等等,但都是父王的心意,她也全盘收下,并回以父王一个吻,可把她爹乐得。 午膳刚过,景兮便在嬷嬷和新柳的服侍下,换上了华服。 宽袖的紫衫襦裙,华丽的郡主服上用些金丝绣着木槿花图案,精致逼真,领口是一圈黑金滚边,中衣,外衣,再加上外袍,颜色层层渲染叠增,看起来极富层次感。 襦裙全长及地,却并不拖沓,走动间犹如步步生莲,宛若小仙女降临凡尘。 就单单这一套郡主服,便可抵了个万两黄金。 且不说这布料,乃是南方呈上的贡锦,丝滑柔顺,一年间也就上贡了不过百匹。 除去一些分发到各宫的嫔妃手上,还有两位公主,以及赏赐给一些王妃郡主,所剩无几。 再说这金丝,也是货真价实。整套郡主服,皆是尚衣局的绣娘们一丝一线缝制而成,从取材量衣到完工,连夜赶了许多天才完成的。即便是上面镶嵌的珍珠,也是取自上好的珍珠来的。 如今的景兮,一头秀发轻柔细腻,发量也并不多,是已只是在新柳的巧手下简简单单地绾了个双云髻,别上母亲生前替她挑选的流云簪,额前则是系了一条木槿花额饰。 至于鞋子,则是一双精致小巧的绣花鞋,圆头鞋面,隐没在襦裙之间。 穿戴完毕的景兮,先是与阿珩阿琰们玩闹了一会,直到弟弟们睡着,才交给顾婶子和新柳照顾。 父王一早则去了一趟军营,亲自宣布今日可以不必操练,国宴之日,众将士可自行歇息娱乐。 直到父王回府一同用过午膳,一切准备就绪后,便准备前往皇宫赴宴了。 这次国宴景兮并没有带上新柳,便是身边的春荷等人也都没有跟来。 景兮与父王一辆马车,顾阳驾驶马车,再加上几个随行的护卫,仅此而已。 如今母妃走了,王府里并没有女主人,景兮年纪尚轻,没有注意太多,不过父王表示,一切有他在。 是啊,父王战功赫赫,他一人便能抵千军万马,也没人敢置喙。 …… 景兮坐在席上,观看着这场宴会。自皇帝入场之后,气氛确实有些紧绷,尽管皇上说了今日不必在意礼节,一同祝庆,但是大臣们还是恭恭敬敬。 皇帝到来时,身后跟着的是贵妃,许多人景兮并不认识,好在她父王以及身后的顾阳在细声介绍着。 在见到贵妃的第一眼,景兮便知晓这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尽管贵妃娘娘看起来笑得端庄温和,但是实际上,景兮精神力敏锐,一眼便瞧见了她眼底暗藏的冷意,不了解的人只以为贵妃娘娘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如今后宫后位空悬,这贵妃看起来算是最大赢家,毕竟她的妃位高些,娘家之人也身居高位,有硬气的底气。 另一侧,则是德妃,也就是四皇子的母妃,还有二公主萧可儿也是德妃所出,今年八岁。今日也来了赴宴,便坐在大公主萧梦儿旁边。 据说这德妃与贵妃共掌凤印,娘家实力也不逊色,看起来也是一位人生赢家。 今日的德妃,一袭天蓝色宫装,看起来安安静静的,看着与贵妃的气质截然相反。单就她的气质而言,犹如磨平了棱角,看起来和蔼可亲,景兮能感觉到,德妃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 不管怎样,人的眼精总是不会骗人的。 景兮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后的事实证明,景兮的判断并未出错。 如果说贵妃是种美艳惑人的话,那么这德妃便是那种温婉贤淑的典范。 这也就是皇上让她与白忻共同管理后宫的意图。 用一方去平衡另一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帝王权术吧。 稍稍落后于贵妃与德妃身后的也是良妃,大公主萧梦儿的母妃。娘家并没有什么实力,不过她膝下只有一个公主,并无皇子,是已,贵妃并没有将她放在眼中。 性格不同,行事方式便有所不同,贵妃无所作为,倒是德妃与良妃稍微有些亲近,毕竟女儿需要玩伴,倒是与良妃的女儿相处的不错,既如此,德妃也对良妃释放了善意。 再之后,则是一些后宫的嫔妃,妃位较低,例如刘昭仪,云嫔,常贵人等等,安安分分地跟在身后。 待到开头一舞过去不久,见气氛还是有些紧绷,贵妃也在皇帝的示意下开口道,“今日是个好日子,不若有本宫出彩头,来几场才艺展示如何?也好让人瞧瞧我们夏国的能人之辈,各位意下如何?” 贵妃这话是对着女眷的席上说的,意思很明显了。 但凡举行宫宴,都会有些官家小姐上前展示才艺,以求在众人面前出头,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说不定会因此得到皇上或者是一些王宫贵族的青睐。 所以,一些适龄的闺阁小姐,都会在宴会前精心准备才艺,以防被叫上前怯场等等。 随后,景兮便见证了一场大型才艺展示,倒是令景兮大开眼界。 “娘娘,臣女便毛遂自荐弹奏一曲,为泱泱夏国祝贺。” 贵妃娘娘话音刚落不久,便有一人上前行礼。这人是李侍郎的嫡女,李云芳,芳龄十四,只差一年便及笄。 正是女儿家的美好年华,出落的标志动人。 “准。”贵妃开口应道。 随后便见两个侍从将一架古琴小心翼翼地搬到了台间,不一会,一切准备就绪。 景兮只见刚刚的李云芳端坐在古琴前,纤纤细手抚上琴弦,一挑一拨之间,悠扬悦耳的琴声传出。 李云芳玉手轻佻,只见那芊芊玉指在琴弦上风快的弹奏着,琴声尖利,高昂,却不突兀。犹如无数烈马跑去,壮怀激烈…… 流年的影子,风的歌声,月的优雅,絮语千言,道不尽,断了的琴弦,铺满指心的血,定格的年轮,琴声回响萧瑟处。 指尖流淌出声音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好象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 悠扬的像山间的泉水,哗哗地流着,不时调皮地激起一朵朵浪花,碰碰岸边的石头,打个招呼,说说悄悄话,然后继续向前流去。 在场之人心旷神怡之际,耳边一阵微风突然吹拂,远远传来缕缕琴音,悠扬悦耳,一场余韵另人回肠荡气。 便是连景兮也都一时之间为这优美的琴音所吸引,情不自禁想要追寻那种意境,好一会,才从陶醉中出来。 景兮决定了,要学琴,太美妙了。 刚刚的琴音里,景兮还回想到了未来世界,以前,自己会吹箫,但那是因为要使用精神力攻击。 未来世界,并没有人学习古琴,一是因为古琴失传,二是因为几乎没有人会去学琴,大家的时间都在提升实力之上。 如今见证了这琴音的美妙,景兮也忽然想要学起这古琴来。 况且,如今到了这朝代,没有光脑飞车,适当给自己找些事做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在景兮想着这决定之时,台下之人终于回过神来,顿时掌声雷动。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不错不错,李家小姐弹得一手好琴,连本宫都忍不住惊艳了呢。” 贵妃鼓掌,一边夸奖着弹奏完的李云芳。 便是连旁边的皇上都不由得连连道好,李云芳闻言,立即回礼,台下席上的李侍郎这会也控制不住笑起来,一边假意地用酒杯掩饰着消息。 内心暗叹道,不愧是夫人教出来的女儿,真为我李家争光,回头得多奖赏一番。 “这云芳姐姐的琴艺越发精湛了。”一女子开口赞叹道。 随后人群中又陆陆续续传来人们的称赞声。 “是呀,这李侍郎家养了个好闺女呀!” “这琴艺,可了不得咯!” 又有人道,“这李家小姐如今可是快要及笄了吧?也不知有无婚配,我那小儿如今可是举人,正在府学进修呢……” 见状,也有人打起了做儿女亲家的主意。 “芳姐姐真厉害,也不知可否教教妹妹这如何弹得一手好琴。” 在场的女眷,不止有对李云芳的真心赞叹的,当然知道有那么几个对于她的表现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没法的。 毕竟,也有许多小姐准备弹琴的,如今李云芳这一曲出尽了风头,倘若再弹琴,未免有些失了新意。 是已,几个她们几个不得不放弃弹琴这一决定,转而想起了备用方案。私下里也对李云芳这夺尽视线的行为颇有不满。 得了,景兮这一听,便将众人的嘀咕声赞叹听得清晰,见状,景兮也只是听了一下,并随后又将注意力回归到下一个显示才艺的人以及眼前的糕点上。 别的不说,就是这皇宫的膳食也太精巧好吃了吧,平日里许多东西便是连王府里都不常见。 一曲毕,气氛也逐渐火热起来。 稍后便是这陈太医家的小姐,上前请示,表示要作画。贵妃也应允了,随后景兮便见另一个打扮华丽的小姐踩着小碎步上台,待笔墨纸砚准备好后,便在这纸上作起画来。 第44章 宴会(中) 作画之人名唤陈知画,正如名字所言,她喜好画画,在绘画一事上有着惊人的天赋。 众所周知,陈府二小姐是出了名的画画能手,据言,教她画画的夫子说,她的学生在画画一途上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在教授了陈二小姐画画后,便给出了这个评价,还道自己已无法再传授她更多的知识了,二小姐早已尽得真传。 只见陈知画聚精会神地画着画,恬静而优雅,从她优雅的身姿中能感受到她对作画的乐趣,那眼神仿佛在凝视着心爱之人一般。 她的指尖仿佛与纸张融到了一起,眼神专注,眉眼带笑,看起来完全把画画当成一件极为开心的事。 在这一刻,夜明珠仿佛聚美灯光柔和地洒在她身上,常言道,专注的人是最美的,如今一看,可不就是么? 景兮坐的位置比较有优势,从她的角度,完全可以清晰地看到陈知画的整个作画过程。 只见她正了正纸张,右手提笔在上面简单地勾勒着,仅仅几笔,便画出了一座座山,而后,是平静的水面,密林,群雁。寥寥几笔,一幅恢宏大气的山水画便她的的笔下落成。 最后,陈知画还在右上角题了两句诗,凭着惊人的眼力以及精神力,景兮清晰地看到了那两句诗: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好诗,不愧是闻名京城的才女。景兮暗叹道。 整个作画过程恬静安适,只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这幅山水画便已落成。 放下笔后,陈知画上前行了礼后,“臣女献丑了!” 随后便有侍从率先将画作呈给了皇上和娘娘等人观看,而后才展示出来,侍从也非常贴心的旋转一遍,确保在场之人都可一观。 “好,不单是画的好,这两句诗也是极为应景,爱卿,你养了个好女儿啊!有赏!” 皇帝看后,哈哈一笑,这画上画的山水,可不就是夏国的江山么,心情愉悦的帝王,大手一挥,边赏赐了陈知画一些东西。 一旁的德妃见状,也跟着夸奖起来。 “这知画姑娘画得甚好,本宫看了都觉得喜欢得紧呢,这人也俊俏,就是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家公子了。” 闻言,陈知画颇有些羞赧,脸颊上顿时添上了几许红晕,而后还趁人不注意,偷偷的瞄了一眼正与人交谈的某人,快速低头谢恩,这一幕无人得知,只以为女儿家的娇羞罢了。 皇上的夸奖,随之而来的也是如雷般的掌声,刚刚还在暗暗嫉妒李侍郎老脸风光的陈太医这会也笑开了花。 一张脸上笑得那叫一个欢乐,连周围的同僚也对他俩投去羡慕嫉妒的眼神。 陈太医心里对二女儿不学医,反而去学画画的那点介意也烟消云散了。 作为皇宫里的太医,他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学习医术,继承自己的衣钵,对于二女儿死活不学医术,反而从小便对画画感兴趣一事,陈太医极为不赞同,却拗不过女儿同夫人的恳求。 虽然最后还是如了女儿的愿给她请了有名的画画夫子教授,却也没有多加关注。 哪怕夫子给女儿的评价那么高,平日里总要忙碌的陈太医也没有多加留意,要不是这次在皇上面前得了赞赏,他都不知道夫子眼中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是这样的成就。 想通了之后,陈太医也不再反对女儿学作画了,心里最后那一点介意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女儿的一种亏欠。 总归是自己对女儿的忽视,心里下定决心了,以后再也不阻止女儿画画了,反而还得夸奖一番。 许是因为李云芳的琴音一绝与陈知画高超的画艺,在这两样上她二人出尽风头,接下的大家小姐倒是没有选择展示琴艺画艺了。 纷纷暗自选择了其他才艺,避免失了新意,好夺人眼球。 “父王,兮兮也想学琴。”待陈知画回到坐席上,景兮看向身侧的父王,开口道。 “噢?兮兮想学什么都可以,等回府了爹爹就让人去请夫子来。” 荣王不愧是个标准的女儿奴,景兮一开口,他便想也不想的应承下来。 还对身后的顾阳询问,是否知晓哪些琴艺超绝的夫子。 “王爷,属下回头去询问一下,定尽快将人请来王府教授郡主琴艺。” 顾阳内心:王爷,我也只是个武夫啊,哪曾听闻这些? 内心嘀咕着,却也立即表示回头便去询问一下自家娘子,想来娘子应该知道吧? “谢谢爹爹。”景兮甜甜的回应了一下,小手捻起一块糕点,递到父王嘴边,示意他吃。 “真好吃。”荣王张嘴咬了糕点,还没来得及品尝就夸奖好吃。 闻言,景兮又是一乐,有些婴儿肥的脸上顿时漾开一抹笑容,娇憨可鞠,嘴角两个小梨涡也随着景兮的笑容展开,可爱极了。 荣王内心:嗯!闺女给喂的糕点就是好吃。 景兮内心:这糕点真好吃,给父王尝尝,肯定会喜欢的。 身后的顾阳内心直腹诽,平日里王爷何曾喜吃甜食?不过是因为这是郡主给投喂的罢了。 在景兮眼里,最开心的莫过于,这夏国的各式各样的美食,可让她开心极了,以前没尝过是一回事,如今穿来这里,可得尝遍这里的美食。 且,她将美食递给她父王,应该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表达谢意的方式了。 试想一下,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能把到嘴的美食递给别人,可不就是一件难得的事么? 虽然有些夸张~ “兮兮,尝尝这个。”话落,荣王也不忘给女儿拾了一块玫瑰酥,知晓女儿喜好美食,这宴会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结束,可不能饿着闺女。 “嗯,香香脆脆的,甜而不腻,兮兮喜欢。”景兮不吝啬的表达着赞赏,心想,回头也让夏荷尝试着做一下这个玫瑰酥。 “喜欢吃就吃,回头让府里大厨做。” “嗯嗯。”一边吃着东西,有些口齿不清还不忘回话。 …… 这边席上的父女二人吃东西吃的正香,另一边的皇子席上又是另一风景。 太子萧以琛几次装作不经意的将视线放到小姑娘那一席,却见她不是专注欣赏才艺就是品尝美食,完全没有将视线放在他身上,有些哭笑不得。 脸上有些无奈,内心却在腹诽着,这什么才艺展示千篇一律的,年年如此,哪有什么好瞧的? 完全没有将精神放在台上的少年,端得一副严肃冷漠的样子,一边学着小姑娘的样子,品尝着桌上摆放雅致的食物。 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往年的国宴,仅仅是来走个过场,等待父皇致辞过后,没一会少年不是借口回去陪伴阿泽而回了东宫,便是随意找个由头出去御花园透透气。 如今的国宴,少年见小姑娘还在席,这才没有离开罢了。 反而是他这一反寻常的举动,不仅另皇帝内心有些疑惑,便是他旁边一直崇拜他的二皇子四皇子也心生疑窦。 “太子皇兄,今日的宴会可是比较精彩?”二皇子萧以和率先疑问道。 今日的萧以和也是一袭皇子服,因年纪尚小,还没到封王的年纪,是以,只是同四皇子一齐坐在太子萧以琛的下首。 见宴会以到了才艺展示的阶段,今日的太子皇兄竟一反寻常,仍旧端坐着,一边吃着美食,神色莫名,让人摸不清。 “还行。” 少年开口,只是从那好看的唇里迸出两字,又不再开口。 二皇子萧以和不疑有他,平日里太子皇兄便是这般沉默寡言,他已做好太子皇兄不回的准备,没想到还回了他,虽然只是两个字。 见太子皇兄专注这吃食,一旁有些婴儿肥的四皇子也仿佛找到了话题,壮了壮胆子,同他说话,“太子皇兄,你也觉得这糕点好吃吧,阿林也觉得好吃。” 闻言,萧以琛只是抬眸看了一眼下首的四皇帝,道,“好吃便吃。” 而后少年又不经意间将视线扫过小姑娘那一席。 …… 在女眷那一席上,这会也有人在小声说着话,有的是夸奖刚刚的李云芳,有点是对陈知画画技的赞赏。 “哎,妹妹我是没有希望夺得娘娘的彩头了,知画姐姐和云芳姐姐那般出色……” 一模样稚嫩的鹅黄色衣裳的小姐说到,话语中夹杂着羡慕与一丝丝嫉妒。 又有一位小姐道,“还好我不是准备的琴与画。”一边轻轻地拍着胸口,似在庆幸。 “妹妹,你可准备好了?待会儿就要上台了。?” 一旁的一位紫衣裳的小姐对着妹妹说道,这二人皆是杨家府上的千金,二人一母同胞,感情甚是亲厚。 “姐姐,好了,我们这便上台吧?”那小姐口中的妹妹答道。 “那我们这边上去吧。”姐姐拍板说道,这越早展示效果越好,免得呆会众人看腻了,收效甚微。 早在国宴前,姐妹俩便一直为这一次合奏准备着。 若是换了别人,一起合奏是不愿意的,有的人生怕被另外一人抢了风头,也有因为惧怕配合不当,出了差错,当众出丑的,当然,也许还有其他的一些原因。 是已,至今到是没有大家小姐选择合奏的,她们姐妹二人可是为了这一幕精心准备了许久呢。 这二人便是杨家嫡长女杨楚娟,二女杨楚旋,都是豆蔻年华,生得也是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娘娘,臣女要与姐姐/妹妹合奏。” 只见二人决定好后,立即整理着装,起身上前行礼请示。 “噢?合奏?这可是个新奇事,那便上来吧。” 贵妃还未开口,皇帝却一开尊口应允。 得了应允的杨家姐妹花,立即去换装,而后相携一步步走向台中央。 第45章 宴会(下) 杨家姐妹花到了台上后,适才她二人去换装之际,宫女们也将杨楚娟带来的一架名为繁桐的古筝搬上台上。 古筝是一种古老的民族乐器,结构由面板、雁柱、琴弦、前岳山、弦钉、调音盒、琴足、后岳山、侧板、出音口、底板、穿弦孔组成;筝的形制为长方形木质音箱,弦架“筝柱”可以自由移动,一弘一音,按五声音阶排列,最早以25弦琴为最多。 来到这里,景兮也逐渐丰富了自己的见闻,有些东西也逐渐同记忆里看过的记载对上号,例如这被宫女小心翼翼搬上台的乐器。 是古筝!景兮内心暗忖。 古筝起源于秦朝,所以又叫秦筝,在它的流传过程中又按大小和音色分为:长离、鸿筝;鸣筝、清筝、哀筝;它和古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有琴码而古琴没有琴码,古筝演奏时透过左手之按、压、放等指法可奏出滑音、变化音,古琴是用左手按指成音。一弦多音,且可用空弦、按弦等成音。 古筝与琴不同,弹奏起来时而奔放,时而低柔婉转,是已,由不同人弹奏出来的古筝,表达的意思不同,心境也自然不同。 姐妹花两人,姐姐杨楚娟方才换了一身轻便的红色衣裳,行礼过会,端坐在古筝前,而妹妹杨楚旋则换了一袭丝绸舞服,额前挂着一串额饰,头发则柔顺的垂在身后,发髻上别着步摇,行动间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响声。 面上系着一方丝巾,徒留一双凤眸看向姐姐,因着丝巾,美艳绝伦的脸蛋若隐若现,更加让人好奇,有种探索的欲望。 一切准备就绪,只见杨楚娟素手轻挑,琴弦弹动起来,筝声像涓涓的小溪,流淌在山涧,溅出美丽而坦率的小花,不知疲倦地一路歌着。 纯净时,会使你怀疑它是否果真经凡人之手,筝声紧,则若急雨敲阶,筝声缓则如细雨抚桐;张扬似朔风吹雪,舒展如微风拂柳。飘逸时,会使你仿佛看见霓裳仙子翩然起舞,舞着飞旋的衣袂与玄妙的身姿。 婉转低沉的琴音,如靡靡之音,回响天际。似细雨打芭蕉,远听无声,静听犹在耳畔。 听起来或缠绵悲切,或泉水叮咚,或如走马摇铃。那筝音有如桥下潺潺的流水,孤鸿飞过时的几声清啼,以及易安的婉婉叹息;有如看薛涛的浣花小笺,看一朵淡淡的兰花,静静的开放在遥远的夜空;又恰似那一树紫丁香的缤纷。 而妹妹杨楚旋,则在筝音想起的那一刻起舞,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 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 动人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小脸上,虽然有丝巾掩面,但从那弯弯的眉眼,便可看出丝巾下带笑的脸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 只见她随着姐姐的筝音妩媚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疑是嫦娥仙子,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摄人心魂的是最后那一刻,丝巾不甚滑落,脸上回眸一笑,倾人倾城,一曲结束,站起身来微喘,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 而后同姐姐杨楚娟一起向皇上行礼,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依旧是震撼,与众人的掌声。 “筝音悦耳,舞姿卓绝,你们姐妹二人配合的是好生默契。”贵妃娘娘赞赏道,身后几个妃子也一一附和着。 “谢谢娘娘夸奖。”姐妹二人异口同声,许是刚刚一曲一舞,晚春之际,额上还沁了丝丝细汗,脸颊微红,俯身行礼。 待姐妹二人回了坐席,在男子一席上,竟还有人当即作了诗以示赞叹。 舞余裙带绿双垂,酒入香腮红一抹。 杯深不觉琉璃滑,贪看六幺花十八。 …… 接下来的场景,无疑不是这家小姐翩翩起舞,便是那家小姐吹奏弹唱,见多之后,景兮也失了兴致。 倒是最后之际,也有男子上前表演,有的舞剑,有的吹箫,一时之间,宴会的气氛也至高潮。 就在景兮无聊到想偷偷溜走时,却见二皇子萧以和献言,想上台作赋,道是让皇帝知晓他近来在学士阁取得的进步。 皇上听闻,也乐得应允,待二皇子现场做了一篇赋之后,才艺展示也到达尾声。 贵妃娘娘见自己皇儿得了他父皇的夸奖这般高兴的模样,也没有怪罪他的上场,而是看着儿子目露欣慰,一时间眼里倒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漠。 “白芷,去将本宫近日新得的那柄玉如意和那对彩色珊瑚拿来。” 身后的心腹白芷得令,轻声应喏便转身去将娘娘吩咐的东西取来。 片刻之后,只见白芷端来玉如意与彩色珊瑚,呈现在众人眼前。 “云芳姑娘,与方才合奏的杨府姐妹上前。” 贵妃开口,一手放下酒樽,手指上戴着雕金镂空的指甲套,食指戴着一个镶嵌着祖母绿翡翠的金戒指,伸手朝前示意。 “娘娘。”被点名的三人立即起身上前行礼。 三位小姐看起来落落大方,端正纯良。 “适才本宫说的彩头便是这玉如意与珊瑚。”那贵妃又道,“这玉如意嘛,便赏与李云芳,至于你姐妹二人,这对彩色珊瑚恰好一人一只。如何?” “谢娘娘赏赐!”三人哪还有异议?见状立即行礼谢恩,内心笑开了花。 “嗯。”早已看出答案的贵妃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摆摆手,示意白芷将东西赐下。 待三人下去后,一旁的德妃也随之开口,“既然姐姐给了彩头,妹妹也该给些奖励罢。” 复道,“小翠,去将我那的两套新头面取来。” “是,娘娘。”身侧的小翠立即欠身,快速踱步,去取来了两个首饰盒。 一一打开,只见雕花沉香盒子里分别装着一套款式不同的头面,整整一套,从发簪到步摇,一样不差。 “这两套头面便奖励给方才表演的江家嫡女与洛家嫡女了。”德妃又道,“方才你二人也不错,值得嘉奖。” 德妃话音刚落,那两位小姐便立即上前,先是行礼,接过木盒之后再次行礼谢恩。 台下女眷席里,有的羡慕这得了玉如意的李云芳,有的羡慕这得了新头面的洛依依,一时间,皆是对这彩头的赞叹声。 女子皆爱美,德妃的这两套头面,既不会压了贵妃一头,又显得有心意,尤其是对于闺阁女子来说,这可是个好礼物,不仅可以戴着,娘娘赏赐的东西将来出嫁时还可以作为嫁妆,带去婆家,脸上也有光。 是已,众人才羡慕不已。 不出景兮所料,得了彩头的便是方才那几人。 这会景兮有些庆幸。 这夏国王朝等级森严,动不动就要行跪拜礼这点,景兮表示很不屑。 在未来世界,景兮何曾跪过谁,便是见了联邦总统,也无需下跪。 好在,父王战功赫赫,得了殊荣,连带着她见到皇帝都不用下跪行礼,仅需微微欠身行礼表示敬意即可。 还好不用下跪,不然景兮得怄死。 试想一下,皇宫多礼节,那不是参加个宴会还得跪来跪去的,时间不全花在这上面了? 在见识了几个闺阁小姐的才艺后,景兮也失了兴致。 这会肚子也不饿,反而是从方才进了这广华殿后,便一直坐在座位上,景兮表示,有些闷得慌。 随即向父王表示想去御花园透透气。 荣王见女儿从方才起边一直坐在席上,从未离开,这会看起来又有些百无聊赖,只得同意女儿的意愿。 而后百般叮嘱她注意安全,千万别走远。 身后的顾阳内心腹诽:王爷啊,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是御林军与大内高手,哪里有什么危险? 听完父王的叮嘱后,景兮表示自己知道了,向父王保证不走远,这才小心的起身,悄悄走出大殿,往外走着。 广华殿外,景兮慢慢踱步着,一边随意地看着这皇宫的风景,一边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此时已然月上中天,弯弯的月牙高悬。晚春之际,方才在殿内有地热,并不觉得冷,如今出了这大殿,景兮倒是颇觉一番凉意。 京城的晚春,还有些寒冷,今日下午出门,景兮并没有披上狐裘披风,只着一袭紫衫郡主服。 这广华殿外,回廊楼阁,穿过一条鹅卵石小道,景兮见到了一个人工湖,边上还有着假山,一条曲桥栈道向湖中央延伸。 景兮踏上栈道,向着尽头走去,一步一步,柔和的月光倾洒在她身上,随着她的走动,月光仿佛追随着她,身后是几不可见的影子。 啊,看到了,尽头处是一座四角亭,除去这蜿蜒曲折的栈道,倒是有几分湖心亭的感觉。 景兮站在亭子里,有了亭子的遮掩,适才还在的影子如今也已隐没,只剩她一人。 抬头仰望着月亮,景兮突然有些孤独,也不知远在另一世界的顾家如何了。 倏地,景兮想起来一句古诗: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诗此刻景兮觉得应景极了,自己如今可不就是如此么?希望另一世界的顾家能够平安顺遂,早日诞下另一个继承人吧,如今自己,只怕是回不去了。 望着微微泛着涟漪的湖面,月牙倒映水中,以景兮的眼力完全可以看见湖里的鱼儿嬉戏,像是在追逐环绕着这月影,仿佛在疑惑这月儿为何只见影不见形一般。 扑哧一声,景兮笑了,自言自语道,“算了,与其烦恼这些,倒不如过好眼前的生活,那个世界,就当是一场梦吧。” 随后景兮也不再失落了,而是认真的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第46章 宴会终 亭里的景兮赏景之际,广华殿内的太子萧以琛也坐不住了。 最先只以为小姑娘只是出去方便,没想到这都过了好些时候了还没回来。 内心暗忖着,小姑娘甚少来宫里应该不识路,这会莫不是走丢了? 再次看了一眼王叔那边的席位,小姑娘还没回来,瞥向殿外也不见来人,萧以琛蹙眉,微微起身,并没有多言,直接从人后便走了出去。 “殿下,殿下可是要回东宫了?”身后的萧峰见状,立即跟上,低声询问。 闻言,萧以琛依旧毫无波澜往殿外走去,只是淡淡地吐出两字,“透气。”言简意赅,矜贵冷漠。 适才还在疑惑今年国宴殿下格外多待了一会,这是要回去了?看吧,这宴会属实无聊。 皇帝见状,也没有多加理会,往年润玉都是如此,一到宴会便不耐烦,能安静待一会便走都是常态,今次还多呆了一会,也是难得。 金龙宝座上地帝王,睨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眼眸深邃,状似欣赏歌舞,实则眸光莫测。 一想到若儿,内心愧疚自责,大儿子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小儿子阿泽如今也深居东宫休养,这么一想,高高在上的帝王终究还是自动忽略了太子的行为。 朕也有朕的难处啊,罢了,皇帝无声道,瞥了一眼身侧的白忻,内心冰冷一片,终有一天,朕一定会还若儿一个交待!到那时,朕倒要看看,谁能阻了朕。 皇帝的神色心理一旁的白忻亦没有察觉,仍旧端着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欣赏着眼前的盛景。 一边在心里谋划着些什么。 尤其是见到太子竟又擅自离席,皇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忽视这一行为之后,内心更是暗恨不已。 这太子,为何毒性没有发作?连这至毒一线天都收拾不了。看来得想其他的法子了,本宫决不会容忍太子继续霸占着那位置的。 连他母亲那个贱人都斗不过我,他又何能? 贵妃内心深处的阴狠无人注意,这一幕即便是萧以琛见了也不会心生波动。 那妖妇的心思他如何不知,只是证据尚不足够罢了。既如此,尚且留她一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旁席上的齐王见太子又离席之后,眼眸微闪,见皇上都不曾多言,他也装作不知,一边与身旁的侯爷国公等人交谈。 时不时地推杯换盏着,笑得温和,谈论内容却从不涉及朝堂政事,标准一副不慕名利,不弄权势的闲散王爷模样。 就连裴国侯与他稍稍涉及政事,他都很巧妙地避开了这话题,内心暗忖:老家伙,还想试探本王?哼。 裴国侯见齐王三言两语便转话题转到它处,也识相地顺水推舟,对于刚才试探一事,闭口不谈,只是内心是否相信,这便不得而知了。 …… 这边出了大殿便大步流星往前走的萧以琛,眼神极快地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却不见小姑娘的身影,一心加快速度往前走着。 身后的萧峰一边也跟着大步追上自家殿下的步伐,却始终保持落后殿下几步的距离。 “殿下,殿下,您的披风。?”大殿里不止有地热,还有暖炉,如今出了大殿,这殿下也得将披风披上啊,遂萧峰手抱着殿下的黑色披风,一边问着。 萧以琛并没有理会,就在他快离开这亭台楼阁时,却眼尖地瞧见湖中亭里有个人影。 穿过鹅卵石小道,踏步上了曲桥栈道,走进一看,那个趴在栏杆上眼睛巴巴地望着这一汪湖面的小人,可不就是小姑娘么。 应是这宴会太无聊了吧,少年心想,一边向着亭里走去,一边故意走出一些声响,免得一会悄无声息出现,吓到了人。 刚开始,景兮发觉有人,只以为是巡逻的守卫,继续低头看着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来听闻声音逐步靠近,景兮这才百无聊赖地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竟是刚刚还在殿里的太子。 “咦,琛哥哥你怎么出来了?”歪着脑袋,开口问道。 少年听到小姑娘用她软软娇娇的语气同他说话,嗓音中带着这个年纪的孩童独有的稚气,脆生生的问他。 不由放柔了声音,道,“殿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晚春夜晚,虽没有下雪,却也是寒风凛冽,见小姑娘只身单薄,萧以琛转身。 今日从东宫出来,幸得一路披了披风,方才进殿前已然递给萧峰收着,如今正好用上。 “拿来。”少年开口。 “殿下,啊?哦,给!”萧峰紧紧跟随殿下来到亭子里,先是有些疑惑,而后才算是反应过来,忙将披风递给殿下。 “外面冷,披上。” 萧峰手里的披风刚被接过,就见殿下将披风披在郡主身上,宽大且长的披风,顿时将郡主裹了个严严实实。 景兮有古武修为,其实并不觉得冷,但看着琛哥哥的好意,也不忍拒绝,且她还没来得及推脱,那大件的披风便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本想拒绝的话,在看到少年强势不容拒绝的眼神下,咽了回去。 “琛哥哥,你突然离席,这好么?”景兮随后问道。 一时半会还不想回大殿的景兮就着亭子里的石椅坐了下来,因为个矮,景兮两只脚丫子不安分的摇晃着。 “无碍,千篇一律的宴会不看也罢。”萧以琛见状,语气清冷却不生硬地回应着,而后也跟着坐在一旁的石椅上。 与景兮不同,如今年仅十三的太子萧以琛身高已有一米七(这里统一用容易懂的方式,勿较真。)坐在石椅上,却仿佛是委屈了他的长腿。 “那便好,我就是待得有点闷,出来吹吹风。” 萧峰刚刚便退出亭子,站在栈道上,尽忠职守。 “噢,对了,琛哥哥,这个给你。”景兮说着,包裹在披风里的手也从空间里取出前几日制成的避毒珠。 这一举动在少年眼里只以为小姑娘随身携带在身上,并没有多想。 萧以琛见小姑娘拿出一串珠串,十几颗毫无杂质的墨玉,夹杂着一颗打磨光滑的“石头”? “嗯?”少年伸手接过,细细打量着。 “这颗就是药石。我花了好些时间制成的。你随身带着,一但它变色了,便是周围有毒源,不过没事,它不会让毒物进入你体内的。这时候,你就可以排查周边哪里被下了毒。” 景兮并没有夸大化,泡制这些药石确实需要时间,能这么快制成,完全是因为空间流速与外面不一样。 况且,景兮还要调配药剂,这样之后这颗避毒珠实际上不仅可以通过变色察觉周围毒源,还可以直接中和掉药性,霸道地将毒拦在体外。 这样一来,便达到了类似于避毒的效果,这也就是避毒珠的由来。 “兮兮真棒。”萧以琛将珠串拿在手里,一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夸奖道。 萧以琛自己有两个皇妹,尽管是父皇后宫妃子所生,元家也有几个表妹,却始终不同人如此亲近过,现在他俨然将景兮当成了妹妹看待,甚至比他的那些表妹还要好。 “那当然了,你可要时刻戴着它。”景兮骄傲地昂着小脑袋,一副我很厉害的傲娇模样。 少年倏地笑了,这回不再是轻扬嘴角地笑,而是低声,带着一些磁性的笑声。 景兮看向少年,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琛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要多笑笑。” 太子萧以琛放任景兮的手在脸上戳着,笑着看着她道,“尽量。” 亭子外的萧峰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内心狂吼:殿下,你变了…… “好了,琛哥哥,我要回去了,出来好一会,再不回去,父王该担心了。”景兮收回手,刷一下跳下石椅,抬头看了一眼少年,而后率先走了出去。 “嗯。”萧以琛应声,踱步跟在小姑娘旁边,一同沿着栈道往回走。 一直到了殿外,景兮将披风解下来递给萧以琛,轻声道,“谢谢琛哥哥。” 而后蹑手蹑脚地从人后走进,回了座席。 “父王,我回来了。”还没坐下,景兮便同父王招呼着。 “你呀,再不回来父王都要去找你了。”荣王伸手轻轻碰了女儿的额头,一边用着极宠溺的话说着。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景兮见状,扯了扯父王的袖子摇晃着。 荣王说归说,又哪忍心真的责怪于她?无奈地笑了笑,将手炉递给她。 夏国京城位置偏北,冬季下雪寒冷无比,而这手炉便是用来暖手的工具,金属制成,雕花镂空,中间放几块碳,外面用个精致的布艺套子套上,拿在手里,确实暖烘烘的。 贴心细腻的女儿控无疑了。 从下午还没黄昏到现在,宴会还没结束,闲来无趣的景兮有些昏昏欲睡。 台上的才艺也没能如开始那般的吸引她,渐渐地,景兮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有些瞌睡,随后身子一歪,靠在父王怀里便睡着了,完全无视了周围那些人对她投来的好奇的视线。 荣王见状,只是拢了拢衣袖,为女儿调整了一下睡姿,将披风裹在女儿身上,任由女儿酣睡。 这边随着景兮后脚回了大殿的萧以琛才回座席不久,便眼尖的看到小姑娘脑袋一点一点的,随后靠在王叔怀里安睡的模样。 有些哭笑不得,这吵吵闹闹的宴会上也能睡着,真是。 低头看着攥在手心里的那串珠串,细摩挲着,而后认真的将其戴在左手手腕上。 心想,莫不是为了制这链子,短了睡眠?顿时 心里暖暖的又夹杂着一些心疼的情绪。 安睡的景兮全然不知萧以琛脑补了这许多,她纯粹是因为今早起的早,这会又无聊,这才瞌睡了好吧?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宴会在景兮的熟睡中落下了帷幕。而太子萧以琛也是唯一一次待到宴会结束才离开,细心之人发现了,只是稍微有些疑惑而后又抛之脑后。 而有那么一两个人,却因为太子这一举动而自行脑补了许多原因,心里暗地揣测着,这一切,被议论的萧以琛却不知道,便是知道了,也毫不在意。 第47章 三公子齐聚 国宴结束后,荣王小心翼翼地抱着熟睡的女儿上了马车,周围的大臣们见状也识相地降低音量。生怕吵醒了郡主,惹得王爷不快。 是已,景兮这一路睡下来,倒是无人打扰。 这边回了东宫的太子萧以琛,直奔三弟寝殿,未来得及开口便细细地转了一遍,没有发现毒源后,才放下心来。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仅八岁的三皇子萧以泽见太子哥哥回宫后也不开口,而是细细地转了遍,虽然疑惑哥哥的行为,却也没有打断,而是一直跟随哥哥转着,直到哥哥停下来才问道。 服了玉莲丹的萧以泽,身体肉眼可见地好转,何况前些日子萧以琛回宫还亲自教他练武,如今这么一圈转悠下来,萧以泽也毫不勉强。 萧以琛见到弟弟逐日逐日地变化,也是深感欣慰,看着手腕上的珠串,发自内心的感谢小姑娘。 “哥哥新得了个宝物,可以甄别周围有没有毒源。”萧以琛在他父皇及其他人面前一直都是寡言少语的性子,也只有在他带着长大的弟弟面前才有所不同。 噢,不对,现在还加了景兮。 听哥哥这么一说,萧以泽便明白了刚刚方才的举动是在检查他寝殿有没有被人放了毒。 “所幸,没有。”萧以琛又道,伸手拉了弟弟坐到座位上。 “那就好。”萧以泽笑着说,如今身体逐渐好转的他,也不再似以前那样瘦弱,近日来也长肉了,脸色也不再苍白如斯,反而是增添了一丝红润。 看着精神状态还不错,萧以琛心想。 “明日哥哥带你出宫玩。”萧以琛心疼阿泽一直呆东宫,想着既然身体好转了,带他出去透透气也不错。 “真的嘛哥哥?”早就想出宫见识的萧以泽不可置信地问道,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欢乐。 “何曾有假?”少年道,而后又问,“可曾用了晚膳?”萧以琛担心阿泽未曾用晚膳,便问了问。 “嗯嗯,用过了。”闻言萧以泽点头,笑容满面,眸光闪亮。 “那便好,早些休息,明日下了早课便带你出宫玩。”萧以琛见天色已晚,便想让弟弟早些休息。 “好。” 一会之后,萧以琛出了寝殿,回了书房。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一直在处理事务的玄冥终于等到了自家殿下回来,本来宴会没一会殿下便会回东宫的,没想到,这次殿下竟到宴会结束后才回来。 玄冥内心哭唧唧,他这阵子处理政务忙得不要不要的…… 若是旁人,第一眼只会认为玄冥冷静果断,能力强悍,殊不知背地里是这种跳脱的性子。 萧以琛将一些重要折子过了一遍,见没有任何问题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内心暗忖:这玄冥办事能力不错。 “玄衣卫的训练也不可落下。”萧以琛开口。 玄冥见殿下的神色,便知自己做的不错,“殿下放心。”便说着还拍拍自己胸口以保证自己坚决按照殿下的意愿做事。 “嗯。”萧以琛随意地在案桌前坐下,手指轻敲案桌,作沉思状。 身旁的玄冥悄声站立,并没有打扰殿下。 …… 这边一路在父王怀里酣睡的景兮,一直到马车出了宫门,快要到达繁华路段时才悠悠转醒。 因着快到繁华路段,街上热闹非凡,百姓们欢呼雀跃,国宴期间,街上来来往往的大家小姐少爷多了,便是外地来的人也格外的多,是已,那些小商贩可以额外多赚一些。 景兮便是在这路上的商贩们的吆喝声,孩童们的嬉闹声下悠悠转醒的。 王府的马车隔音效果好也架不住景兮的听力啊。 朦朦胧胧睁开双眼的景兮,便见自己毫无形象地在父王怀里,身上披着毯子,父王的手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 “父王~”景兮开口,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醒了?我们已经出了宫门了,再过不了半个时辰便能到家了。”荣王见女儿醒了,小心的掺着她坐好,这才道。 夜里的京城热闹无比,景兮听着外人群的声音,不由得撩开马车的窗帘,望向车外。 万家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此时一声声巨响划破夜空,五颜六色的烟花升上幽寂广阔的夜空,像争先恐后开放的花朵,在夜空绽放,那一刹那,夜晚时多么的绚烂夺目。 “父王,是烟花,好漂亮!”景兮情不自禁的开口道。 一边还拉着父王,想要他也凑近来,一同观赏这满天的烟花。 那是京城百姓们放的烟花,随后皇宫的方向,也传来一声声烟花绽放的声音,宫内也开始燃放烟花了,抬头看着烟花,景兮有些失神,一边喃喃道:好美呀! 一旁的荣王爷遂了女儿的意思,高大的身躯凑近车窗,极目远望,天空上的烟花璀璨夺目。 心中暗想:兮兮喜欢看烟花,往后王府也要准备一些烟花,兮兮想看随时都能燃放。 在未来世界,景兮并未见过烟花。 景兮见的,多是量子巨剑,激光炮等一系列用来杀虫族的威力武器,人们大多数要不就是在不断提升能力,与虫族战争,要不就是在研究各种科技武器,哪里有那个闲情雅致去制作烟花。 即便有,景兮也未曾见过,她短短的20年生涯,大多数是呆在顾宅实验室研究制药,要不就是在各大星系奔波寻找药材。 就这样,景兮一边欣赏着烟花,一边和父王聊聊家常,半个时常后,马车抵达王府。 “恭迎王爷郡主回府。” 张大爷依旧在看守大门,本来景兮只让他随意便好,谁知张大爷执意在大门兢兢业业地当差。 拗不过他,便随他去了。 这会一见景兮他们的马车回来,立即上前。 此时已经戌时中,也就是差不多晚上八点,也不知弟弟们在干嘛,今日可乖巧? 父女二人进了王府,直奔嘉乐堂,刚一进门,景兮便听见弟弟们的婴语,一看,原来是弟弟们醒了,正由顾婶子和张大娘一人抱一个,小心翼翼的同他们玩耍着。 “姐姐回来了,你们想不想姐姐呀?”景兮上前,仰着头望着被抱在怀里的弟弟。 啊…… 弟弟们像是发现姐姐回来了,小手在空中挥着,一边咧着嘴叫叫唤着。 就连荣王也上前,看着一双儿,眸光微暖。 …… 就在景兮她们参加宴会的时刻,远在洛阳郡花都的司少煜也迎来了几个特殊的人物。 一个时辰前,寂静无人的城外官道上,传来了一阵阵急促马蹄声,只见几位公子各自骑着一匹骏马,身穿劲装,背着宝剑,一手持缰绳,一手甩着马鞭,时不时地呵着,“驾!驾!……” 阵阵的马蹄声,与几人呵斥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花都城城墙上的守卫,眼尖地看见几位身着贵气的公子哥驾着骏马疾驰而来,直到快抵达城门,才逐渐放慢速度。 一行几人进了城后便直接按照信号寻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宅院前。 “几位公子找谁?”看门的人见门口来了几位骑着骏马的公子哥,上前问道。 “去禀告你们主子,就说白衣拜访。”季连城旁边的白衣立即上前,自报家门。 府里司少煜听闻下人禀报,立即带着管家出来门口。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季连城下了马,走向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三弟,见到他安然无恙,心下安定了,拍了拍三弟的肩膀,“三弟,没事就好。” 一边的季连青也上前与久违的三弟拥抱了一下。一行人虽疾驰而来,有些风尘仆仆,但掩饰不了脸上的兴奋。 “大哥,二哥,快里面请。”心知这不是叙旧的好地方,司少煜说道。 自从司家堡出事到现在,司少煜才给哥哥们报了平安事,如今他们焦急地赶来,司少煜心里说不出的感动,甚至眼眶有些微红。 兄弟三人并肩前往屋里,至于白衣和管事等人则稍稍落后他们,也跟着进了屋里。 几匹骏马则是由下人牵到了马厩去吃草料去了。 待到到了屋里后,下人们自觉下去煮茶,司少煜认真的嘱咐管家去将东边的院子收拾一番,好让兄长们安顿下来。 “司南,去吩咐厨房准备晚膳。”司少煜招来屋外的司南,想来兄长们一路赶来也饿了。 “三弟,这伤可痊愈了?”季连城在信里知晓司少煜被追杀途中受了伤,拧眉。 “是呀,三弟,你伤怎么样了?好些日子没你消息,我和大哥都急死了。”季连青也跟着附和,语气激动,看着司少煜。 “大哥二哥放心,我多亏了昭宁郡主,我已经没事了。”司少煜内心有些感动。 “主人,各位少爷请用茶。”下人们也手麻利地将煮好的茶端上来。 “没事就好,此番前来,有急事。”季连城端起了茶杯,修长略带薄茧的手轻捻茶盖掀着茶叶,凑近嘴边,抿了一口。 又道,“这一来呢,就是司少东身边的幕僚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便有消息;还有就是,庄里接到有人买你性命的任务请求。” 一想到这个,季连城好看的眉毛又蹙了起来。 “是啊,三弟,你可有什么猜测?说出来我和大哥帮你出谋划策。”坐在季连城旁边的季连青也跟着开口。 第48章 将计就计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司少东的手笔。”司少煜一想到他那好大哥,就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中带着阴狠。 他的狼子野心想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没想到连弑父的事都做得出来,看来还真是小看他了。 “三弟,事已至此,还是想想接下来打算如何吧。”比较沉不住气的季连青开口,拳头紧握,恨不得一拳砸到那王八羔子身上…… “三弟,我们不如将计就计……”一路赶来,季连城心里已经有了对策,如今,话已至此,凑到三弟旁边耳语一番。 “如此,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将人拿下,大哥,此计甚妙啊!” “司少东,你有张良计,我有过云梯,哼!”司少煜与大哥二哥谋划完后,也将此事记在心中,只待时机来临,便要给那人一个措手不及! 恰在此时,下人也上来禀报,“少爷,晚膳已备好。” “知道了,下去吧!”司少煜挥手,而后看向大哥二哥,“大哥二哥,你们一路来,想必已经饿了,我们先移步膳房用膳?” “嗯。”季连城淡淡开口应声。 而季连青与他们二人商量完后也松了口气,见此,言笑晏晏,道,“正好,一路走来,也饿了呢,三弟,那咱走吧,吃饭要紧。” 边说着还拍了拍三弟的肩膀,司少煜见此,也只是扬起嘴角笑了笑,内心暗叹道,二哥的性子还是如此积极阳光。 “大哥二哥,这边走。”司少煜笑了笑,领着他们前往膳房。 一行几人到了膳房,只见桌上色香味俱全,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落座后,“大哥二哥,尝尝,这府里大厨做的如何?”司少煜招呼着。 “嗯!看着就觉得美味。”季连城在弟弟面前,从来都不是一个吝啬赞美的人,拿起筷子,品尝着。 “三弟,好吃,这大厨的手艺真是绝了,这怕是跟皇宫的御厨有得一拼了吧。”二哥季连青毫不掩饰吃相,此刻也没外人,一边吃着还不住地赞赏着,看来这一路赶来,还真的饿狠了。 尽管寂悠山庄平日里吃食也尽是山珍海味,但是此刻尝到少煜府里的膳食,也觉美味至极。 “三少,你这天天的可真是有口福呀……嗯,好吃好吃。”这是一旁的红衣说的,此刻俨然吃的满嘴流油的,妥妥地江湖气息,奔放爽朗,毫不掩饰。 见此,熟知他性格的人也毫不在意。 红衣是寂悠山庄四大执事里的另类。其余三人在主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唯独他,性格耿直豪爽,豪不做作,偏偏武艺是几人中最拔尖的,一套九节双锏耍下来,那叫一个勇猛! 可以说,四人之中,他的性格最是耿直的憨憨了,但是他的武艺却是令人不敢小觑。 这次出行,季连城便带上了红衣白衣两位执事,留下青衣和紫衣在庄里处理事务。当然还有随行的一小队武艺拔尖的护卫。 便是这样,对付起那些歹心的贼人来,也是占尽上风的,这一点,在之后的伏击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得不让人佩服,寂悠山庄的实力不愧是江湖里令人数一数二的。 “是呀,三少,这府里大厨的手艺真不赖。”一旁的白衣也跟着夸奖,还一边往碗里扒拉着水晶蜜肘。 …… 一行人用完膳后,踱步至院里的凉亭,此时已然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披洒下来,寒风夹杂着雾气凛冽潇潇,除去风声,万籁寂静。 方才已经决定好将计就计,是已,季连城开口吩咐道,“白衣,你给庄里回信息,就说刺杀少煜的任务我们寂悠山庄不接,但是可以提供一次目标的行踪。” “大少这是……?”红衣连忙开口,心里有些疑惑,这不是把三少往火坑里推吗?红衣不解,表示看不懂大少此举何意。 “大少,属下待会便下去吩咐。”白衣心思一转,不过片刻,便已明白大少的深意,这应该就是大少所谓的将计就计吧。 大少心里自是有谱,自己只需按照大少的吩咐完成便好。至于红衣的疑惑,则没有人为他解答。 徒留红衣内心疑惑不已,不过确实表示坚决按照大少的吩咐行事。 “大哥二哥,有劳你们了。”司少煜知晓大哥的意图,内心熨烫无比,这一辈子最幸运的莫过于有了大哥二哥吧。 “三弟,你放心,我们兄弟齐心,其力断金。那人敢伤害你,便是同我们寂悠山庄过不去,我们断不会轻饶。”季连青拍拍司少煜的肩膀道。 一旁的季连城问言,轻扬嘴角,眼眸深邃。 万不要让本少查出来司少东那废物与谁密谋三弟性命,否则无论如何,本少定会为三弟报仇,思及此,季连城冷笑一声。 “大哥二哥,让你们费心了,是我一时大意了。”想到大哥二哥为自己奔波,忙忙碌碌为自己复仇一事,司少煜心里有些愧疚。 怪只怪自己大意了。 “三弟,你说什么客气话,我们是兄弟。” “是啊,三弟,我们可是兄弟,计较这些作甚?” “是是是,我们是兄弟。”见此,司少煜灿然一笑。 因为司家堡一事,尽管表面看起来无甚事的司少煜,此时才放下沉重的包袱,仿若心里卸下了一块大石,顿时轻松不少,随后整个人也不禁开朗起来。 将近一米七的少年,笑的开怀。 见状,季家两兄弟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连白衣与红衣也真心为主子感到高兴。 寂静无声的夜晚,皎洁灿烂的月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花都的人逐渐进入梦乡。 “青衣大人,方才白衣大人来信。”就在季连城吩咐白衣传信的不久之后,留守在寂悠山庄的青衣便收到了信息。 “噢?拿来我看看。”书房里,青衣正在处理庄里的事务,听到属下禀告,抬手接过信件。 随手撕开封条,取出信纸,仔细看完信里面的内容,青衣心里已有成算,挥手吩咐属下,道,“今日庄里收到的刺杀司少煜的任务,去吩咐一下……” 一番交代过后,青衣倏然笑了。 “呵呵。”从青衣嘴里淡淡吐出了句轻笑,语气嘲讽,眼神玩味。 恐怕那人要遭殃了吧,竟然算计到我们寂悠山庄的主子手上,简直是寿星老儿上吊——嫌命长。 青衣与红衣他们一样,皆是季连城的师傅给他们留下的衷心属下。 对于主子让他们四人听从大少他们的吩咐,他们四人并无意见。何况,大少等人的实力,皆在他们之上,令他们折服。 在寂悠山庄建立起来之前,季家两兄弟只是一个跟随师傅习武的落魄子弟,偌大的季家就只剩他们两兄弟,也是因为他们二人跟随师傅在外习武,才侥幸躲过当初的灭门之祸。 说到底,季家的灭门惨案不过是因为掌握了敌人的把柄,被对方灭口罢了。 这一事,季家两兄弟并不知晓详情,后来,师傅收了司少煜为徒弟,三人义结金兰,是已,这便是司少煜唤他二人为大哥二哥的原因。 不过司少煜与他们二人结拜,外人并不知晓,只有寥寥几个亲友得知而已。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这句话的含义季家诠释得妥妥的,季家所受得灭门惨案再是不过了。 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季家两兄弟得知后,用尽手段,使出浑身解数,一直到后来在三弟的帮助下建立起寂悠山庄。 短短时间内,寂悠山庄从一个无人得知的小组织发展到江湖上名声远扬,不可谓是一个奇迹。 也正是因为寂悠山庄的异军突起,实力强盛,后来不久便查到了季家灭门的来龙去脉,随后,不用想也知道,便是复仇了。 尤家的极速覆灭,让江湖震惊。 细想一下,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组织,到玄机阁的挑衅,到重创玄机阁,再到尤家的覆灭,这桩桩件件,无不对外无声的表明着寂悠山庄的实力。 众人敬畏寂悠山庄,不仅是因为它的实力,还是因为它的睚眦必报。是已,现如今,江湖上并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会对寂悠山庄下手,傻子才会动手,那不是找死嘛? 话说一下,这被覆灭的尤家,便是当初害得季连城兄弟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 京城,莫家玉锦轩中,清寒的月光透过敞开的百叶窗照进了屋中,一袭蓝衣的公子白玉般的手上拿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酒杯,盛满了清香四溢的果酒,而那冰冷卓绝的公子脸上却并没有过多的表情,静静地品着酒。 忽然间一道寒风透过了窗子吹了进来,莫承暄的眸光微微一动,向着那窗外看去,只见一片一片晶莹的雪花飘了下来,绝美中又夹杂了一丝烟火气息。 “落雪了。”莫承暄缓缓开口,微微有些失神地喃喃道。 如今国宴想来已经落幕,也不知近日景兮在做些什么,如今距离她回京已然过了好些日子了。 “下雪了。”荣王府,心海居里,景兮坐在院里的一颗树上,伸出了手去接住了一片雪花,在手中摆弄着。 晶莹剔透的雪花,躺仔了景兮小巧白皙的手掌心,夹杂着一丝丝凉气。 也不知如今云雾村如何了,还有毛毛团团那对小脑斧如今长大了没有,是不是还吼吼地赖在虎窝里…… 第49章 玉佩 想来云雾村的一切都在按照以前的轨迹运转吧?不过,云雾书院若是落成了,村路的小伙伴也能读书识字了。 幸好,有顾彬管理着,景兮也放心。对于云雾村,她是真心想帮忙的,只希望以后云雾村能成为夏国百姓向往的地方。 靠着树茎,扬了扬手里的雪花,景兮眼眸深邃,水汪汪的眼里仿佛倒映着万千星辰,迷人至极,奈何这一幕无人知晓。 不一会儿,景兮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应该是新柳吧。 “郡主,你怎么到树上去了?”尽管知晓郡主有些武功,可是现今郡主坐在古树上,还时不时地晃着两只小脚丫,这可多么危险呀。 新柳脸带焦急,仰着头,看着树上的郡主,期望郡主能够下来,毕竟树上那么高,还是太危险了。 “新柳,是你呀,没事,我的能耐你还不知道么?就这点高度,没事的。” 景兮并没有即刻下树,而是依旧悠闲地晃着双腿,华丽地衣裙裙摆随着脚丫的晃动也跟着摇曳生辉,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投射到景兮身上,光彩照人。 在那一刻,新柳眼前宛若看见了一个坠落凡间的小仙女,沐浴着皎皎月光,灿然动人。 见状,新柳只得时时刻刻注意着郡主的动静,生怕一个不小心,郡主的安危出了问题。 以景兮目前的古武修为,这点高度对她来说如履平地,何况,以前的她,时常开着飞车出没各种地方寻药,见过美丽绚烂的太空宇宙,又怎会对这点高度产生惧怕? 真是那样,被人知道,还不得羞愧死? 景兮见新柳一直提心吊胆的,索性此刻也在树上呆够了,一个悬身,轻而易举便下了树。 在树下地新柳只见郡主轻身一跳,房屋那么般的高度,在郡主眼中恍然无物,只一刹,郡主悬身,便完美地落了地。 “郡主……”新柳急忙上前。 “好了,我这不是下来了么。”景兮完全被当成了一个柔弱的娇娃娃,对此,她也表示很无奈,罢了,总归是自己知道自己的能力的,这般有人关心的感觉,也还不错? “郡主,今日的国宴怎么样?精不精彩?皇宫又是怎么样的?”新柳见郡主下了树,这才放心下来。 话锋一转,问起了宫宴之事,眉眼间俱是好奇。 “嗯。挺精彩的,至于皇宫呀,富丽堂皇,国宴也是好不热闹。” 果然还是个孩子,平日里再怎么稳重,现在还是乐颠颠地问起景兮有关国宴的情况。 景兮莞尔一笑,全然忘记此时的她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娃娃。 索性,见新柳好奇,景兮便给她仔细讲了讲今夜的这场国宴,事无巨细,听得新柳是开心无比,只是可惜,自己如今还没学好礼仪等等,怕给郡主惹麻烦,不然自己也能见识一番了,不过郡主给她讲得也是令她觉得跌宕起伏,精彩绝伦。 甚至听到精彩处,新柳也会高兴地拍掌;在听到琴艺高超的李家小姐与画艺一绝的陈家小姐等等,新柳又是难掩好奇之色,甚至在心里想象着那该是怎样绝美的女子,不过在她心里,郡主永远是最出彩的。 对于郡主提到的那些人,新柳也只是好奇,与平常百姓听到她们的传闻时一样的赞赏罢了。 景兮见新柳夸奖李云芳等人还不忘出声强调郡主在她眼里才是最棒的。 对此,景兮也不反对解释,只是有些好笑又无奈地看着她。 …… 国宴结束后的皇宫看似歌舞渐歇,但是后宫里还是暗流涌动。 “娘娘,今日太子似乎并不排斥宴会,往年都只是走个过场,这其中……?” “本宫也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太子才留了下来。”一美艳妇人道,神色莫测,对于太子今日的反常行为也起了疑。 “娘娘,会不会是因为荣王?……”最先开口的那人揣测道,不过却不敢直视她口中说尊的那个美艳妇人,而是福身恭敬无比。 “罢了,太子行事,向来随心,倒是这荣王,也过于宠溺昭宁那个丫头片子了吧。”美艳妇人道,抬手捏了捏眉心,这宴会果然累人至极。 “算了,想来也没什么关联,倒是这昭宁以后或许可以有些用处。” 忖度一会,美艳妇人也将这事放置一边,内心闪过一些心思,唤来宫娥服侍,卸下那一头秀发上的金钗步摇等等。 …… 另一处,乾坤殿内,灯火辉煌处,卸下龙袍的皇弟着一袭纯白色天蚕丝中衣,殿内暖炉氤氲,倒是冲散了一室凉意。 “这小丫头片子荣王倒是宝贝得紧,看来朕这步棋走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叫朕失望了。” 望着窗外夜色,九五之尊的帝王喃喃自语道。至于内心深处在思索着什么,除了身后的心腹萧炎隐约能揣测到圣意之外,旁人不得而知。 “今日润玉倒是离奇地多呆了一会,想来应该是关系有所缓和了吧……” 有些没底,对于自己的长子润玉,皇帝总是格外多几分柔软,对于他们兄弟二人的愧意,并没有随着时间日益消退,反而是隔阂终不得解,如今润玉今夜难得多停留一会,这,…… 皇帝思及此,有些不确定,但对于太子格外多停留的行为还是多了几分愉悦。 身后的萧炎隐藏在暗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是他作为暗卫首领该具有的本职,对于皇帝的自言自语,萧炎充耳不闻,也不会去揣度圣意。 自己只需做好自己该做得事便可。 …… 荣王府内,已经讲完宴会之事后,景兮见天色还不算太晚,想到自己今夜将避毒珠串给了琛哥哥,还没给过爹爹和顾叔等人,这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遂景兮想也没想回了一趟屋里,假装取东西,避开新柳取了好几个药石做成的配饰,装到檀木盒里,景兮带着新柳来到了隔壁父王的院里。 新柳见状,也不多问,默默地取了狐裘披风给了郡主,然后默不作声地跟在郡主身后,一同去了王爷的院子。 而景兮,也没有驳了她的好意,任由新柳给自己披上披风,踏步向着父王院里。 “父王,顾叔。”刚一进屋,景兮便迫不及待地唤道。 荣王早就吩咐过府里众人,郡主到哪都不用通传,是以,没有众人的通报声,景兮便踏步进了父王的屋里。 “兮兮来了。”女儿控的荣王闻声,立即将儿子抱给顾阳看顾,自己迎上了女儿,然后将宝贝女儿抱到了凳子上。 因为天气原因,凳子上还铺有一条毛绒绒的毯子,景兮坐上去,便觉柔软暖和。 “郡主安。”虽说平日里郡主依旧礼貌亲切地唤他顾叔,但是顾阳在景兮面前依旧不会忘了自己该有的礼数。 不过抱着怀里的小世子,顾阳也不禁在内心腹诽道,这别人一向注重男嗣,怎么到了王爷这里,女儿是宝,儿子是草。 不过郡主长得甚是可爱娇俏,若是换做他自己,恐怕也是极喜欢女儿偏过儿子吧,想到此,顾阳也不觉惊诧了。 若是景兮知道顾阳的想法,恐怕也会感慨道不愧是父王带出来的人,这脑回路一样一样的。 “父王,上次琛哥哥送来的药石我已经制作好了,想着方才在睡了好一会,这会也不困,就先把这避毒珠给父王您送来了。” 一边说道,景兮双手托着木盒,一副邀功的模样,眼眸星亮,望着父王。 “兮兮真棒。”在女儿的目光注视下,荣王接过盒子打开一看。 入目的便是几串形状纹饰各有特色的玉佩,以中间的一颗药石为主题,用一些玉珠或者翡翠装饰着,乍一看,只觉得简约大气。 若是外人再深层次欣赏,则越看越觉得这中间的石头怕是大有深意。 在景兮话落,荣王打开盒子之际,身旁帮着阿珩的顾阳也掩饰不住好奇之色,内心也为主子有这么一个优秀的郡主而自豪,也佩服郡主的能力。 “父王,这药石我用了特殊药材泡制,随身携带,一旦遇到毒源,便会变色,同时也会阻拦毒物侵袭,所以,父王您一定要随身携带着。” 景兮将这作用再解释了一遍,然后又道,“这一串块紫曜玉佩便是兮兮为父王你准备的,兮兮给你戴上。”景兮取出其中一块玉佩,欲帮父王戴上。 如今到了这里,景兮早已将这里当成了家,他们自然也是她的亲人了。 荣王看着宝贝女儿娇娇软软地说着一双小手还拿着玉佩帮他佩戴着,顿时心里一暖,这可是女儿送给自己的呢。 荣王心里乐滋滋。 “兮兮越来越厉害了,不愧是我的女儿。” 女儿控的样子,若是旁人指不定不忍直视,但是景兮却是美滋滋的。 给父王戴好了玉佩之后,景兮看向顾叔,景取出自己特意给两个弟弟制作的坠子戴在弟弟们身上。 然后景兮便将盒子递给顾阳,其中是给顾阳几人的玉佩。 见此,顾阳深知这玉佩的重要作用,内心感谢郡主地同时,还不忘跟郡主道谢。 闻言,景兮只是道,“顾叔言重了。”一旁的荣王心里还在乐滋滋的,冷不丁想到如今天色已晚,兮兮该休息了。 事已解决,夜深了,景兮看了一会弟弟们后也回了心海居。 之后便将为叔不多的几块玉佩交给新柳,让她将之分下去,新柳顾毅等人得了玉佩,自是感激不已。 景兮挥了挥手,屏退了众人后,回了寝殿,一夜好眠。 第50章 去张府 翌日一早,天公放晴,昨夜那场雪并不大,府里各处只余些许残雪,其他的早在朝阳升起之后逐渐消融掉了。 荣王府里,寝殿内,并无人敢打搅景兮安睡,新柳早早便起身候在殿外,随时伺候郡主起床。 作为荣王唯一的女儿,荣王对景兮的宠溺远远盖过了一双儿子。 心海居内景兮的寝殿里,触目的是典雅的红木屏风,屏风后是镂空雕花的拔步床,花几上的青瓷花瓶里插着千年竹点缀。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子斑驳地洒在屋里,拔步床上,包裹在温暖细腻地天蚕丝被里,景兮一夜安眠,这才悠悠转醒。 掀起被子一角,睡眼惺忪地看了屏风外,“新柳,新柳?什么时辰了?” 候在殿外的新柳听到屋里群主传来的呼唤声,立即轻声踱步入殿中,走过屏风后,便见着自家郡主团在被窝里,只掀开一个被角,朦朦胧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刚起床的沙哑,却并不难听,反而觉得可爱极了。 “郡主,现在已经巳时中了,可是要起了?”新柳低声回答道。 噢,巳时中,也就是差不多早上十点,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 景兮闷闷回了一句,“嗯,不睡了。”随即撩开被子。 新柳见状连忙上前更衣,一边示意早就候着的春棉等人。随即便见几个丫鬟端着温水与毛巾等等鱼贯而入。 “我父王还没下朝吗?”景兮任由新柳替自己更衣,然后接过春棉的水杯漱口。 “王爷一早便去上朝了,还没回府。”新柳答道,然后接过夏荷手里的玉梳,十指灵活地给郡主绾了一个留仙髻。 原来还没回来,莫不是去了军营? 景兮拒绝了新柳要给自己别上的华丽的珠钗,而是从梳妆盒里挑了一只白玉簪插在头上。 简约却又不失高贵。 配上一袭红衣,本就肤白胜雪,如今更添了几分白皙,脸颊上泛着一丝健康的红润,白里透红,一个精致娃娃便出落了。 看了一眼铜镜,景兮起身往殿外走去。 这副模样跟以前的长相是越来越像了,可以见得,以后长开了,定与未来世界的她差不多。 可能这就是命运的奇妙之处?或是相由心生? “郡主,慢点。”新柳见郡主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外走去,立即跟在身后,一边嘱咐郡主小心脚下。 隔壁院子,嘉乐堂。 “见过郡主。”院外值守的护院一瞧见郡主踱步而来,立即福身行礼。 “免礼。”景兮应了声,毫不放慢速度地往院子里走去。 甫一进屋,景兮便瞧见顾婶与张大娘二人在看顾着阿珩阿琰。 看来顾叔应当是跟着父王出去了。 “郡主。”二人见郡主到来,顾及着世子与郡王正在安睡,只小声地向景兮问好。 景兮见状,也忙制止了,凑近前看了看弟弟们,见他们乖乖睡着,景兮也不敢出大气打搅他们。而是吩咐了二人照顾好弟弟们,便轻手轻脚去了堂屋。 两个弟弟如今养得是白白胖胖的,不愧是双胞胎,即使睡着了,睡姿神态都几乎一模一样。 “郡主,你还没用早膳呢。”新柳毕竟跟随景兮久了,反倒没有夏荷她们那般小心翼翼。 “呈上来吧。对了,派个人去张府递一下帖子,等下去张府走一圈。” 昨夜宴会上根本没有时间机会去雅思她们聊聊,寻思着也没什么事,等会便去张府找她们吧。 “是,郡主。”新柳闻言,立即召了人去张府递帖子。 待到夏荷将早膳端来之后,新柳近前服侍。 “郡主,这是奴婢做的银耳燕窝粥,您尝尝。”夏荷最拿的出手便是她那一手厨艺了,连景兮都觉得美味无比。 “那我可得品尝品尝。”景兮闻言,更来了精神,仔细一看,这一碗银耳燕窝粥做得可真是色香味俱全。 景兮拾起调羹,挖了一勺进嘴里,甜糯软香的口感瞬间侵袭味蕾,嗯……!好吃。 “软糯适中,甜而不腻,好吃。夏荷,做得不错。”说着景兮又挖了一勺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享受。 得到郡主夸奖的夏荷整个人都要飘飘然了,脸颊一抹红晕,内心开心无比,尽管不是第一次得到郡主夸奖了,但仍旧是掩饰不住了开心。 夏荷不忘连连道谢。 这夏荷在厨艺上的天赋当真不错,哪像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厨房杀手,景兮心想。 院外,得了吩咐得侍女青竹立即拿着拜贴前往张府。 “呼,饱了。这银耳燕窝粥当真不错。”待到景兮用完膳后,时间才过去了一刻钟。 在府里走了一小段路消食之后,新柳踱步上前道: “郡主,马车已经备好了。” 景兮闻言道,“噢,那就走吧。” “是,郡主,小心上车。”新柳跟在景兮身后,走到马车前,春棉识趣地撩开车帘,江文早就将凳子放在马车前,景兮提着裙角,踩着凳子,一瞬便上了马车。 而在前驾马车的是江文。至于顾毅与江武,则是留在嘉乐堂,随时等候顾婶的吩咐。 待到景兮上了马车过后,江文才驾着马车往张府而去。 经过这些日子,江文也大概知晓了京城的路段,是已,对于去往张府的路,早已知晓,不存在迷路这一回事。 伴随着马车轱辘压着青石路,马儿的嘀嗒声,一路上,景兮偶尔与同在马车里的新柳谈话。 从王府出来好大一段路上基本没有行人,因为方面几里几乎都是王府的地盘,是已并没有什么行人,直到到了外面的路段,行人的声音也逐渐多了起来。 马车前的江文一边尽职尽责地赶着马车,一边寥寥几句地同郡主讲着路况。 譬如这是哪条街,前方拐弯是什么布行酒楼客栈等等。 是已,这一路行来,景兮大抵也算清楚了。 景兮所乘坐的马车车身上印有荣王府的标志,一路行来,路人皆不敢靠得太近,以免扰了王府的车道。 尽管如此,却少不了百姓的嘀咕议论之声,古武修为深厚且精神力高的景兮自然将这些温声细语听得一清二楚,内心倒是觉得颇为好笑。 “咦,看这标志,这是荣王府的马车呀。”路人甲道。 旁边又有人道:“可不就是荣王府里的马车嘛。”复道,“也不知这车里坐的是不是昭宁郡主。” “我看十有八九。”一旁人附和道。 “我听我那在大家府里工作的远方表哥的叔叔家的亲戚道,昨夜这国宴郡主参加了。”一旁有个衣着干净的模样似小厮的男子神秘兮兮道。 “你这说得不是废话嘛?昭宁郡主参加个国宴不是很正常吗?” “重点是,这王爷当真宠爱郡主如斯,听说还亲自剥水果喂糕点呢。”那人不服气,又道。 内心不住啧啧称奇,这郡主也太好命了,有个这么疼爱她的王爷爹。 听到这里,景兮也是一头黑线,无奈捂脸,这传得也太快了吧? 莫不是连我在宴会上睡着都被传了出来?景兮仔细一想,或许还真有可能呢。 没办法,刚开始对这国宴还是有几分好奇的,后来酒足饭饱之后,当然没有酒,欣赏了一会才艺便觉无趣,这才睡了过去…… 没想到,这传播的速度当真挺快的。 “那可不!不然王爷怎么会苦苦寻找那么久?”那人一脸得意道,这些他也是从他那远的不知多远的亲戚讲的。 “所以啊,这马车极有可能就是这昭宁郡主了。” 啧啧,看看这阵仗,看看这派头,真拉风。 “还有啊,要我说,这陈小姐也是厉害得很,据说她昨晚画的那副画还得了万岁爷的奖励呢。”在这条繁华的街道上,许多百姓家里有亲戚什么的在官家府里当工作的,基本都得知了这么一些消息。 何况,这些也没有什么好对外隐瞒的,有人讲,自然也有人感兴趣听。 “是啊是啊,听说这陈太医昨夜回府后还奖励了陈小姐一堆的东西呢,还说今后再也不干涉她画画了。”那人又道,“这可是我大伯告诉我的,我大伯可是陈府的管事呢。” 说道他大伯时,那人还挺了挺胸脯,一脸骄傲自豪的模样。 “不止呢,要我说,杨家姐妹好才厉害呢,不仅长相绝美,配合惊人,当真算是京城才女之一了吧。” “我还有幸远远瞧见过她们一面,还记得那时我随我婶娘去给杨府送新鲜蔬菜时,当时便真觉得惊为天人,没想到这才艺也是这般厉害。” 这次说话的人世代农耕,是杨家农庄里的长工,每隔几天都会从庄子里运新鲜产出的蔬菜去到杨府。 虽然景兮出行并没有带多少人,但是明里暗里肯定还有父王派的暗卫跟着的,何况单就这马车就价值不菲了。 “郡主,百姓在议论你呢。”新柳也是对马车外的声音啧啧称奇,尽管从郡主口中得知这宴会的过程,如今听别人这么说,也还是觉得有趣。 “无妨,还挺有趣的。”景兮摆了摆手道。 晚春之季,虽然偶然还会下雪,但是天气已经没有那么寒冷了,反而渐渐变暖,这会景兮并没有拿着暖手炉。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前面的江文道,“郡主,张府到了。” 马车逐渐停止,景兮撩起窗帘往外一看,便瞅见了朱红大门上两个烫金大字:张府。 随后便是江文一声,吁!马车停在了张府门前。 江文立即放置上凳子,方便郡主下马车。 “郡主,小心点。”新柳率先跳下马车,而后扶着郡主下了来。 第51章 逛街 景兮下了马车,张府门口的小厮早先得了夫人的命令,知晓郡主要过府找小姐一叙,这不,一瞧见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前,立即去前厅通报。 “参见郡主!”张府小厮立即行礼,小心翼翼地将郡主迎了进去。 景兮方一踏入张府,便见张夫人带着府上众人急匆匆走来。 “参见郡主!”众人俯身行礼,浩浩荡荡一群人中,雅婷姐妹俩便在其中,在人前,该有的礼数雅婷姐妹并不会忽视。 “婶婶客气了,当平常就好,我今日是想找雅婷姐她们去玩,不用这么拘谨。”景兮忙上前,扶起张夫人。记忆里,婶婶与娘亲交情不错,且待景兮极好。 “好好。”张夫人牵着景兮的手,脸上笑意盈盈,然后向府里众人挥了挥手,道,“你们下去吧。” “是。”众人依言,行礼后缓步退后几步,然后才转身下去各司其职了。 不过心里差不多都是一个想法:郡主不仅长得好看极了,而且还平和亲切地对待他们这些下人,再者就是郡主也不会像别的王公贵族那样高高在上,对待他们嗤之以鼻。 “兮兮你来了,太好了。”雅婷今日一袭紫色劲装,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的,特别精神。“是啊,来找你们去玩,我想见识见识京城的风土人情。”景兮看着眼前的雅婷,软软一笑,糯糯的声音听着酒觉得舒服。 一旁的雅思姐也‘不甘示弱’,抓住景兮的另一只手,也跟着表示道,“真是太好了,姐姐一直监督我练武,今日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 只见雅思一袭黄裳,虽不比她姐姐的衣着干脆利落,却也不会拖沓,柔声细语的,也不会像其他闺阁小姐一样矫揉造作,看起来就是一天真烂漫的小美人胚子。 “你们呀……要去玩可得带上护卫啊,还有,给我好生照顾郡主啊。”张夫人见两个女儿的开心样,生怕她们一有机会去玩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遂不放心地嘱咐着。 然后还不忘对着景兮说:“兮兮呀,她们要是没照顾好你,回头了我就罚她们俩抄书。” 抄书这一点真的是戳中死穴,两姐妹花虽说性格爱好不同,但是却都厌恶抄书,觉得无聊至极,手还酸,还不如多练会武/多收集一些珠钗。 这是她们俩姐妹的想法。 “婶婶放心。”景兮应承着,说完还有模有样地拍了拍胸脯保证。“娘,你就放心吧,我们肯定会照顾好郡主的。”姐妹俩也跟着保证。 “行了行了,想要逛街就去吧,注意安全。”张夫人也是知晓女儿们的性子,挥了挥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 东宫,极阳殿内。 一大清早,一个小小的男孩从自己寝殿来到了这极阳殿,此时朝阳贴着东山,正在冉冉升起,周围俱是被朝阳照耀而逐渐变红的云层。小男孩正是三皇子萧以泽。 萧以泽今日一早便起了,还精心翻找了一番,取了一袭别致的蓝色锦袍,镶边的纹饰配上一条白玉腰封,一头秀发束起,别着一个皇兄上回出宫从江南给他带回来的暗金镂空雕纹玉冠,清瘦的双腿而下踩着一双名为踏云靴的黑色白边筒靴,由于近日来身体的好转而脸色红润的脸颊也因此长了一点肉,看起来跟以前的瘦骨嶙峋的模样判若两人。 黝黑晶亮的茶色眼眸里泛着笑意,此时的他,俨然不似平日里安静懂事的模样,反而是在极阳殿的正屋里踱步,没一会便往屏风后瞥几眼,时不时地皱着眉头,却又夹杂着笑意,感觉整个人纠结极了。 昨天夜里得知太子哥哥今日要带他出宫,他昨夜可是兴奋了好一会才带着满心欢喜好眠,这不,今儿一早便起来挑衣,整个人拾掇得整整齐齐,控制不住满心的欢喜来了这极阳殿,既高兴又纠结,高兴的是今日终于可以出宫了,纠结的是自己来得太早,皇兄怕是还没起床,以至于整个人在殿里走来走去。 事实上,早在亲弟弟阿泽来了这极阳殿,萧以琛便知道了,内心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习武之人,怎么会睡的沉?何况阿泽在殿内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可是清晰无比地传道了他的耳中。 轻声一笑,唤来萧峰,以极快的速度梳洗完毕,这才立即越过屏风往外走去。 一边挥手吩咐萧峰去传膳,想来阿泽应该还没用早膳便来了,呵呵,少年扬起嘴角轻笑,清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磁性,眉眼带笑,向着弟弟阿泽那走去。 “哥哥,你醒啦?阿泽是不是吵到你了?”小男孩萧以泽有些羞赧,耳根泛红,伸手反射性的挠了挠头,偷偷用眼神瞄着太子皇兄,内心有些懊恼,都怪自己,一听可以出宫去玩,就按耐不住兴奋。 萧以琛无奈笑了笑,道:“没有,你呀。”伸手戳了戳弟弟,语气宠溺,又道,“先坐会,我让人传膳了,用完早膳再出宫不迟。” 这样的弟弟看起来才似七八岁的模样。少年心想。 一会儿之后 “殿下,早膳好了。”萧峰进来传话。 “走吧,去用膳。”少年起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彼时小男孩的身高才到他的胸前。 哥哥,那咱们去用膳。”一想到用完膳就可以出宫了,萧以泽也不懊恼羞赧了,立即屁颠屁颠地跟着哥哥往膳桌走去。 “殿下请慢用。”一旁的管家道。 “嗯。”少年轻轻吐出一个字,撩起衣袍落席,修长白皙,略带薄茧的手拿起筷子开始用餐,一旁的萧以泽也跟着吃起来,今日来长了些肉的脸上,随着嘴里咀嚼着食物,吃的腮帮子鼓鼓的,看来弟弟最近开心了许多,少年暗忖。 一刻钟后,二人几乎同时放下餐具,接过一旁侍从递过的丝巾优雅矜贵的擦拭着。 “萧峰。”萧以琛开口唤了一声,不用接着说,萧身为心腹的萧峰了然,立即道,“殿下,马车早已候在殿外。” 早就知晓今日两位殿下要出宫,身为多功能侍卫,这点小事早就安排妥当了。 “太好了哥哥。”说罢,萧以泽跟着太子哥哥往殿外走去。 …… 这边,张府,景兮与雅婷姐妹俩一同走出了张府大门,往繁华街道走去。 身后跟着的是新柳江文还有雅婷姐妹俩的丫鬟,一行人也不着急,就这么便走边聊着。 直到穿过张府门前的泗水街,往右一拐,逐渐繁华的街道,京城中车水马龙,人潮涌动,随便一条街上丢有到处吆喝的小贩。待到几人走到了最繁华的路段,立即被眼前得富丽堂皇晃花了眼。 街道宽敞,可供两个方向六辆马车通行,街边楼阁林立,楼里金碧辉煌,无论何种上铺,商家迎来送往,生意兴隆。这等繁华程度,纵是景兮之前经过的洛阳郡也没得与之相比。 不仅如此,周围来往的有夏国走南闯北的商人马队,还有各色穿着不同服侍的来自邻国的商人,熙熙攘攘。 尽管昨天的国宴已过,但是百姓明显还在国家的生辰生活之中,随处可见的还有散落在各地的昨夜燃过的烟花爆竹的红纸,当然,也有掌管京城街道的京兆尹派来打扫的短工。 天不再下雪,街道两旁的商铺楼阁屋檐下,挂着大红的灯笼,在晚春的凉风中摇曳。 一家挂着“京城五十年老字号包子铺”牌匾的大铺正飘着包子的香味。 好饿,早早起来习武的姐妹二人经过了运动之后,早膳早已被消化完了,如今一闻着合着肉香的包子,肚子也不给面子的咕噜作响。 “好香。”尽管用过早膳不久,景兮也被这浓浓的香味勾的肚子里的馋虫作祟。 然后新柳便看到方才肚子咕噜响的张小姐们还有喜好美食的自家郡主两眼放光。 “卖包子嘞,新鲜出炉的热腾腾的肉包子嘞……”站在铺门口的小二尽情吆喝着,景兮也听知道雅婷她们饿了,而后便一手拉着一个走进包子铺。 “新鲜出炉的肉包子嘞~几位小姐里面请。”那忙碌的小二见状,一边吆喝,然后还积极地想将人往铺里请。 “雅婷姐,走吧,我们先去吃包子。”景兮说着。 见状,小二立即满面红光的将景兮她们往里请。 别以为包子铺比不上大酒楼,实际上,现在是早餐时间段,再加上京城来来往往的异乡和邻国人多,能吃上一口热乎乎软软的包子,那也是一种享受啊。 “几位小姐想要吃什么?小店有素馅包,牛肉包,三鲜包,蟹黄包,叉烧包,年糕……”小二积极热情地推荐着。 这几位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看看着绫罗绸缎的,身后还跟那么丫鬟侍卫,可见是个不差钱的主,小二敢打包票。不得不说,小二见惯了有钱人的穿着,丝毫不知,眼前的人何止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还是鼎鼎大名的战神荣王的千金,昭宁郡主,还是有封地的主。 那可是金贵的狠。 “把你们这招牌的都来一碟,放心,我们人多。”景兮开口,并没有指明要哪种包子,而是干脆叫小二每样都来一碟,再说单就他们身后跟着的新柳他们也好多人呢,他们可不像自己刚刚起床才用的早膳。 “好嘞,几位小姐稍等片刻。”小二闻言,更开心了,从景兮话里的意思,这包子肯定还有他们身后的丫鬟侍卫的份,看来这是一个不错的主家,一想到自己即将卖出去好多包子,小二的步伐都是轻快的。 第52章 苏睿舟 “几位小姐,请慢用。”小二速度极快地将景兮刚才所点的食物端上桌来,一边还热情地招呼着。 “嗯。”景兮淡淡道,随即招呼张家姐妹还有身后的新柳等人一起吃。虽然他们也有些拘束,不过到底是没感拂了郡主的好意,且这家包子铺可是老字号了,所包的包子不仅皮薄馅厚,肉香四溢。 是已,一群人也不再客气,就是仍旧有些拘谨,尤其是张家姐妹的丫鬟等,毕竟之前在云雾村,新柳他们也经常跟景兮同桌而食,尽管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郡主的真实身份。 “雅婷姐,雅思姐,快吃吧,不是饿了嘛。”景兮说着,一边还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有些夸张,不过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完全是一个正常举动。随后伸手夹起一个蟹黄包就开始尝起来,“嗯~好吃,不愧是京城老字号了。新柳你们也快吃,不然该吃不完了。” “兮兮,还别说,平日里一直呆在府里没怎么出来,原来这京城的小吃这么美味啊。”说话的是张雅婷,举止大方。而一旁的妹妹张雅思经过早上姐姐的监督练武,此时在美食面前也暂时放下了平时的温柔样,毫不客气地吃着包子。 看那舒缓愉悦的神情不用想也知道这包子真的美味。 “是啊。” “嗷呜,”景兮又咬了一口包子,内心腹诽:其实来到夏国王朝也不错,不仅药材多多,还能享受美食,嗯……真香。 两刻钟后,也就是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新柳上前付了银两,景兮等人便走出了这家包子偶。 “解决了五脏庙,现在就该好好逛逛了。”景兮笑着说道。 “五脏庙?”平日里英姿飒爽聪明伶俐的雅婷此时反倒有些迷糊,还没反应过来,反而是温柔似水的妹妹率先从字面意思反应过来,这内腑可不就是止五脏庙么。 随即笑出声来,咯咯咯~ 慢了一拍的姐姐张雅婷也知道什么意思,也跟着笑出来,内心道:失踪这一趟,怎么兮兮变得比以前开朗多了,不过这样的性格才好,积极阳光。 “走吧走吧,咱可得好好逛逛。”景兮开口道,随即小手牵起她们的手往前走着,一边既好奇又随意地往街上的商贩看着。 姐妹三人没有骑马也没有坐马车,就这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新柳依旧紧紧地跟在景兮身后,就连张家姐妹花各自的丫鬟也跟着她们,至于江文等护卫,则离地比较远些,当然还有暗地里跟着的暗卫,不过,以景兮现在的能力,她压根就不需要人保护,带着他们不过是想让爹爹放心罢了。 如今还是春季,到处都是欣欣向荣。景兮一行三人便走边逛,“兮兮,你看这个真好看。”景兮她们走一处逛一处,几乎每家店铺都要进去看一看,新柳跟在身后笑了笑,这样的郡主才像一个五六岁的孩童。 “雅思姐,你看这支钗子好不好看?”景兮拿起一支粉色水晶雕的钗子,钗头雕着两朵盛开的桃花,连花瓣都雕得非常精细逼真,雅思瞬间眼前一亮,点点头。 “老板,这支钗子多少钱?” “十两银子。” “好,我买了。” 景兮丢了块银子给老板。“雅思姐,这钗子给你,你戴上肯定好看。” “真的嘛?谢谢兮兮。那你帮我戴上~”雅思欣喜地开口,景兮可是记得她最喜欢的就是珠钗首饰之类的了,随即拿起那只粉色桃花钗,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它插在雅思姐的秀发上,嗯!看起来还挺好看,衬得人更好看了。 雅思看向旁边的铜镜,铜镜里,清晰地显示着她的模样。雅思高兴极了。 首饰店里基本都会放上那么一两面铜镜,方便那些来买首饰的小姐们照镜子,这样一来,也能让首饰卖得更畅销,何况,女为悦己者容,大多数女子都抵不住首饰地诱惑,当然,这点可能景兮就要除外了,她反而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还不如美食对她的诱惑力大。 “真好看,人面桃花相映红,雅思姐,是不是很好看。”景兮跟在她旁边,还拉着雅婷姐看着她,一边赞赏着。雅思立刻就脸红了,见状,景兮也不再打趣她。 逛完了首饰店后,景兮三人便走了出来。 再往前不远处的醉仙居里,三楼包间 “少主,你看,那不是昭宁郡主么?”倏地,莫承暄身边的心腹刚刚无意往窗外一瞥,刚巧看到了景兮拉着两个小姐在逛街,时不时地相互打趣玩闹着。咯咯咯的笑声,带着独有的嗓音传了开来,软软糯糯的,让人一听都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愉悦之情。 听闻属下这么一说,莫承暄凑到窗户边,眼神迅速地在人群中扫描着,只一瞬,便发觉了那个小人儿的身影,蓦地,莫承暄笑了,还别说,自从上次回京到现在,就没见过景兮,没想到这次竟然瞧见了。 啧啧,还真是奇妙啊。 看样子景兮是同两个小姐妹出来逛街,倒是不好打扰了,眼神在她身旁那对姐妹花扫了一眼,立即猜测到了身份。 没猜错的话,这两人应当是张将军家的千金,听说张夫人诞了两个双胞胎,看着年龄,没错了。 作为第一皇商家的少主,莫承暄的能力不是吹的,不仅是在商业的天赋上,更在于他的处理事情与识人的能力上。 熟知景兮大家的人物关系图,是不可少的,毕竟,在京城,许多世家大族的关系连接繁琐,要不就是商业往来,要不就是有姻亲关系,是已,每个家族都是有几个有联系的家族交好,便是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是已,莫承暄从来不会小觑这些关系网。 大概猜测到景兮的行为之后,莫承暄并不会上去打招呼,免得搅了她们姐妹逛街的兴致。 这边的跟着张家姐妹花闲逛的景兮,看似放松,实则还是有分些心思留意周围的环境,可能是习惯使然吧。 所以,在莫承暄看她的时候,景兮便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一股视线,只是并没有敌意,而且很快转开了,景兮也没有去在意。 “少主,不上去跟郡主打个招呼么?”莫承暄的心腹有些好奇,自郡主回京之后,作为少主的心腹自然察觉到了少主的意思,不过碍于郡主没有出门,少主也没什么理由去见景兮这个‘老朋友’,如今,郡主就在眼前逛着…… “不了,她们姐姐在闲逛,不便打扰,改日再叙也是一样的。”莫承暄道,语气淡然,眉宇间却是带着笑意。 而在醉仙居的二楼,还有另外两波人也注意到了景兮。 “咦?那个是昭宁郡主?”苏睿舟心里暗忖,看这街上那道火红的身影,记忆力闪过昨天宴会上在荣王怀里酣睡的脸庞。 呵呵。不知为何,内心有些兴趣,这个昭宁郡主还挺有意思的。 苏睿舟,今年十岁,是当今丞相的嫡长子,丞相名唤苏烈,是个清廉刚正的重臣,皇帝十分器重苏丞相。 苏烈共有两子一女,长女苏佳屏是庶出,嫡长子苏睿舟才是苏夫人所出,苏睿舟还有一个同胞亲弟,唤苏睿亦,比他小两岁。 年仅十岁的苏睿舟不仅长相俊俏,才学更是出众,以十岁之龄与其他三位小公子并称京城四大才子。 所以说,苏睿舟可以算是一个人生赢家,不仅爹娘疼爱,自身的才华也是惊人,在这一点上,苏丞相可是自豪不已。 今日的苏睿舟一袭白衣,干净出尘,那双茶色瞳孔里装着大智慧,仅仅十岁,却是行事稳重,机敏过人。 景兮察觉到又一股直线黏在身上,没有恶意,就是单纯地好奇探究之色,遂顺着视线寻去,顿时,景兮眼前之觉得.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好一个俊俏小正太,咦,有点印象,好像是苏丞相家的公子,瞅着年纪,应当是苏睿舟无疑了。景兮心下了然。 见昭宁郡主视线寻来,两人一对视,片刻,苏睿舟便明白,昭宁郡主应当是知晓他是谁了。 两人心知肚明。 被景兮抓住视线,苏睿舟脸上依旧淡定,并无惊讶之色,反而还冲着她微微点头示意。 另一股视线嘛,便是方才带着弟弟逛了好一圈,因接近午时,带着弟弟来醉仙居用膳的太子萧以琛。 早在一个多时辰前, 辉煌大气的皇宫里,兄弟二人上了马车。 考虑到要出宫玩耍,低调肯定是少不了的,是已,萧峰准备的这辆马车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也没有任何一家府上的标徽。但若是识货的人,必然能认出这马车的车厢用的是低调古朴的沉木,密度大,重量远非寻常木材可比拟。也正是因为这沉木的特性,用它来制作车厢,不只坚固,甚至能抵挡弓箭等,是已,这辆马车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安全性高。 外观如此就算了,往里一看,装饰典雅,中间还摆着一只檀木小几,其上还有一套雕花琉璃茶具,往后一看,还设有暗格,行驶间比其他马车的减震还要好,是已,只要不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人其中几乎感觉不到震动。 还有就是,这辆马车跟之前在康阳郡送给景兮的那辆马车几乎一样,所用材料一样。 待马车驶出了宫门后,萧以泽便迫不及待地撩起车帘往外瞅着,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 太子陪着他将京城的主要街道逛了一遍,期间还买了不少东西,中间萧峰还时不时地解说着,知道察觉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太子哥哥带他来了这醉仙居。 第53章 切磋 “哥哥,宫外真有趣。”坐在醉仙居包间正在等待上菜的萧以泽道,神采飞扬,惊喜于今日的见闻,迫不及待要跟哥哥分享愉悦的心情。 “以后有时间就带你出来,当然,等以后你武功过关了,你也可以带着暗卫出来,知道了嘛。”萧以琛知道弟弟第一次出宫,高兴之情溢于言表,遂出声承诺着。 “太好了~哥哥,咦,哥哥,你在看什么?”恰在这时,萧以泽见自家哥哥眼睛直直盯着窗外某处,神色缓和,眼眸带笑,看起来好像瞧见了什么开心事? 究竟是什么令哥哥这般开心呢?连着叫了好几声哥哥都没回过神。 “唔,没什么。”意外撞见小姑娘,萧以泽觉得有些热切有些喜悦,不过却并没有同弟弟说,而是卖了个关子。 打算等会吃完跟上去,顺道去逛逛也好。 遂,萧以琛轻扬嘴角,眸子里溢满着愉悦之意,就连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更加柔和了。 这完全跟平时的太子哥哥不一样。萧以泽嘀咕着,不过却也没有追问。 一旁的萧峰,见到自家殿下这熟悉的神色变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顺着主子的视线飞快地往外逡巡着,果不其然,可不就是郡主么! 殿下早就变了,也只有在郡主面前才有所不同吧,萧峰腹诽,内心戏精无比,外表却面无表情,不过那了然的神色,啧啧。 萧以琛极具威严的扫了他一眼,瞬间萧峰便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殊不知他这副模样,在萧以琛眼里就是欲盖弥彰。 不过少年却没有多言,想到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愉悦,呵呵~,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溢出。一时间,也放下了最近正在烦恼的事。 “客官,您的菜,请慢用。”门口小二敲了门之后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之后陆陆续续把菜上齐了。 又道:“如果还需什么,只管吩咐,小的就在门外候着。” “行了,下去吧。”萧峰见状,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丢给小二。拿到碎银的小二瞬间开心得牙不见眼,急忙道:“谢小哥赏。”而后兴奋的将银子贴身放好,福身退出了包间。 内心道:这可抵得过我一个月的工钱了,回头给媳妇儿买个银簪戴戴…… “用膳吧。”萧以琛淡淡地开口,但是如果细听的话就能够察觉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愉悦与催促了。 说罢,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握起筷子,看了一眼眼前的招牌菜尝了起来。 “嗯嗯。好吃~”尽管平日里一直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规矩,这会兴奋的萧以泽一时也将那些礼仪抛之脑后。 如今八岁的萧以泽,在没有服用玉莲丹之前,本就先天不足,平日里食欲不振,吃的又少;如今好转之后,还得益于练武之故,这胃口也好了许多,吃东西也比平时增加了,这点萧以琛倒是颇为高兴。 如今第一次出宫尝试宫外酒楼的食物,心态不同,自然也觉得胃口大开。 …… 今日天气正好,一座偏僻的庄子里此时正在上演着这样一幕: “主子,查不到,我们的眼线在上次就被太子清理掉了,如今东宫守卫森严,我们的人怕是渗不进去。”回禀之人,感觉自己全身都要冻僵,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道:“听闻太子已经解了至毒一线天。” “该死!”那人口中的主子怒气冲天,伸手拍了桌子,昂贵的锦袍衣袖一扫,啪……!整套紫衫茶壶碎了一地。 那人平复了怒气之后,沉思了一会,摆了摆手,“下去吧。” 回禀之人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道:“主子,今日下面人来报,太子似乎今早出宫去了。” “出宫?罢了,密切监视东宫,如有问题,立即还报,还有,让下面的人注意点,切莫露了马脚,否则……!”那人眼神阴冷,右手成手刀,在脖子上比划道。 “是,属下告退。”见状,回禀之人心中一凛,却仍恭恭敬敬回话,而后退了出去。 只余那人独自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之后,那人出了庄子,像变脸一样,又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脸孔。 …… 就在景兮她们开心的逛街之时,远在花都的别院里: “大哥二哥,这几日先在府里呆着。咱们来切磋切磋?”一袭红衣的司少煜道。 早已养好伤的司少煜也从丧父的巨变中走出,不过他的性格也变得更坚韧了,并且比起之前,多了一股果断狠厉,抛弃了以往钟爱的白色缎衫,换上了张扬个性的红衣劲装。 再加上那双勾人的眼眸,配上这么一身装束,更显得张扬,霸气侧漏,偏偏又带着一些蛊惑人心的本领。 这样张扬的人,才是典型的寂悠三公子。 “行呀,自师傅走后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切磋过武功了,正好这几日也没什么事。”季连城拍板表示赞同,今日的他一袭白色长袍,袖口领口均绣着寂悠山庄独有的标志,束了个半冠在脑后,其余的三千青丝垂在身后,随风飘拂,更衬得他身姿修长。 一旁的季连青也不住的握了握拳,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已经有些跃跃欲试。 其实三人中,季连青身为二哥,武功身手却是要比司少煜略逊色一点,毕竟他可是从小便跟着他父亲习武,小小年纪便走南闯北的司家堡少主。 尽管如此,每次季连青同大哥三弟切磋,都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大哥,你先坐会,我和三弟先来比划,看看我最近进步了没。”说罢季连青便看向了司少煜,见他点头,立即走到中间空旷的地方你来我往的比划起来。 近日,因为没有三弟的消息,季连青担忧的同时也在没日没夜的练武,查探三弟下落,然后帮三弟报仇。 如今正是检验他有没有进步的时候了。 “三弟,看好了!呵!”季连青摆了起手式之后,一个旋身,逼近司少煜,右手执起他的青冥剑捥了一个干脆的剑花,向司少煜袭去。 洞知二哥意图的司少提剑横档,一个挑刺直向二哥,谁知只是一个虚幻动作,改刺为劈。 两人你来我往就这样过来十几招,而后司少煜瞅住二哥一个破绽,随身宝剑长虹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二哥,眼前宝剑袭来,季连青阻挡不及,便见剑尖停在自己脑袋前方距约半个手臂长处。 至此,胜负可分。 “二哥,承认了。”司少煜收回了长虹剑,一个剑花,宝剑归鞘。 “三弟厉害了啊,害,看来我还需要再努力努力。”季连青笑道,走到旁边树下的椅子上坐着,随手端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二哥也进步很大。”司少煜跟着笑了笑,若景兮在这里,必定戏谑一句:红衣妖孽。 “知道努力就好,也好收收你那性子。”大哥季连城抿了一口香茗,蒸汽缭绕,看了一眼二弟道。 “知道了知道了。” “三弟,喝杯水,我们俩来比试一番,就比拳脚功夫好了。”方才已经使了一场剑的比试,这会就换种比法。 “好。”收起长虹剑,搁在桌上,端起一杯香茗也跟着品了起来。 这红衣张扬,长相俊美的人,做起事来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赏心悦目,尽管目前司少煜只有十三岁,还是一个翩翩好儿郎。但是他那浑身气度,无一不凡。 过来一会,季连城同司少煜二人起身,往中间走,早在品茗之时,季连城便将自己的宝剑惊鸿剑放在了一旁,是已,双手空空,到了中央。 “那便开始吧。” “接我一拳……哈~” 二人赤手空拳,你来我往,配合轻功身法,一时之间,若不全神贯注,怕是不知道他们已经过来几招。 一场切磋下来,一红衣张扬,一白衣倾尘,秀发随着身形飘动,一时之间,赏心悦目极了。 二人对战了好一会,最终以司少煜拳停在季连城胸前,季连城拳面停在司少煜面门为止。 此局以平局结果,喜大普奔。 一旁观战的季连青红衣等人也纷纷鼓掌道好,而季连青更是念叨着:大哥三弟还是那么厉害。为什么我就最差呢…… 听到了他的嘀咕,其他人纷纷一笑,一时间,整个院里传来他们爽朗的笑声。 …… 朱雀街上,人来人往,继景兮大手一挥买下了许多给弟弟们的玩具之后,景兮听到了有人唤她。 “兮兮!” 方才在醉仙居楼下不远处感受到几股视线,知道是谁后景兮并没有在意,也在之后的购物中抛之脑后,如今听到了有人叫她,景兮回头一看。 “琛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景兮看见少年,惊呼一声,随即漾开一抹甜甜的笑容同萧以琛打招呼着。看到旁边的小男孩,景兮猜测,随即问道,“这是你弟弟?” 萧以泽跟着哥哥用完膳后,便见哥哥极有目的性地往一个方向走着,他也没问,直接跟上,果然,刚刚哥哥就是看到了熟人。 咦~莫不是王叔的女儿?以萧以泽的聪明劲,自然便猜出了眼前的小女娃是谁。 “嗯,这是阿泽,比兮兮大两岁噢。”萧以琛淡淡开口道,隐隐带笑。 殊不知他的这一行为,带给萧以泽的震惊有多大,他可是知道哥哥从没对别人有过好脸色,更别说主动打招呼了。如今…… “噢,泽哥哥好!你也可以叫我兮兮噢。”景兮无奈,果然变身小娃就这点不好,还要管人叫哥哥姐姐,加上前世,我可是比他们还大,算了算了,习惯就好。 第54章 幕僚献计 萧以泽看了眼前的小人,秀气的眉毛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此刻正倒映着他的身影,微挺的鼻梁下是一个小巧红润的嘴巴,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彰显着她的愉悦心情,柔顺乌黑的长发上只别了一个簪子,简单,素净。与以前在宴会上见过的规格小姐大为不同。 那些大臣府里的小姐大多都打扮得光鲜亮丽,但都可以看出她们身上那股子傲气,甚至有的小姐个性跋扈,极其不喜,是已他并不喜欢参加宴会,不单是因为身体原因。 如今眼前的姑娘与那些人完全不同,可爱乖巧,像极了小精灵,以往读过那么多的诗词,学过那么多的字,一时之间反倒想不到足以用来形容眼前之人的词汇。 此时从她的樱桃小嘴里溢出软软甜甜的“泽哥哥”,这种感觉远比宫里头的皇妹叫他更来得好听。 萧以泽回了她一句:“嗯,那我唤兮儿妹妹吧。”说着,他还偷偷撇了一眼太子哥哥,内心雀跃无比。 景兮见三皇子这般回答,又笑了起来,瓷白的脸蛋上顿时显出了两个小梨涡,看在太子眼里,可爱极了,心想:以后长大了一定惊为天人。 可不是嘛,几年的出落有成的景兮他那是恨不得囚在宫里,不给任何瞧见她的美。 身后的张家姐妹此时已经傻眼了,昨晚作为家眷,她们可是参加过国宴的,自然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下意识地便要行礼…… 萧以琛身后的萧峰见状,立即小声道:“张大小姐,二小姐,主子今日微服出宫,不用行礼,免得暴露身份。” 闻言,张雅婷姐妹俩微微欠身,无声行礼,不过那僵硬的身体,有些不自然。 “琛哥哥,你们接下来还要去哪?”景兮并没有察觉身边雅婷姐她们的不自然,转而问起了少年。 “随意逛逛。”尽管有些寡言,不过少年还是回了小姑娘的问话。随即挑眉看向她,仿佛在听听她的想法。 景兮与少年相处过一些时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遂道:“那我们去船坊吧,据说昨日这两天都有人在那举办节目,我们也去瞧瞧吧。” 她看了看天空,估摸了一下时间,现下还早,虽然船坊那白天并没有晚上那般热闹,不过也还是有不少好玩的吧。 “好。”这简短的回答不用想便知道是萧以琛。 当然还有另一道声音,“兮儿妹妹,你说的船坊在哪里呀?”只见那个有些瘦削的小男孩茶色清澈的眼神里不满困惑地看着她。 顿时,景兮只想说:这小正太,长的可真好看,当然若是再养胖一点点会更好看,如今有些瘦削,看起来仿佛营养不良。 “没事,江文知道在哪。”景兮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语气软糯,看着眼前的小正太,然后瞥了一眼身后站着的江文。 “兮兮,你这么知道船坊今日有节目呀?”张雅思也疑惑,今日兮兮一直同她们一起逛街,也不知她哪里知道的消息?莫不是昨晚夜宴之后王爷还带她去看了船坊的节目?不,应该不可能的吧,她分明瞧见昨儿个,兮兮宴会还没结束便睡着了,王爷肯定直接带回府里了,怎么可能半道上还绕路去看节目? 一边在心思想着,又一边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顿时就更迷惑了。 这次不用景兮回答,雅婷姐便伸手戳了戳自家妹妹的脑壳,道:“你呀你,见到簪子就应接不暇了,哪有空注意?方才在我们周围不就有些百姓在讨论着船坊的事么,兮兮肯定是听到了呀……” 这回答的一点都不错,方才景兮与她们两在看珠花的时候,景兮听见了旁边几人在讨论船坊节目的事,遂留了几分心思注意着,这才知道有这一回事。倒是雅婷姐,看起来不错,是个合格的兵。 在未来世界,一直持续的虫族战争,让星系上大多的人有了一种强烈的战斗思想。也就是说,不仅要时刻提升自身实力,还有注意培养发展侦查的能力,而不是一味沉浸在自身身上,有时候一定要注意周边信息,从人们口中罗列获取对自己有用的信息,那才是一个合格的兵。 顾家家里那么明里暗里的护卫不说,就连在顾家平凡的工作岗位上,那些人也都具备这些能力。 是已,就方才的情况来看,雅婷姐就具备这种意思,且她素来不爱红装爱武装,以后多半会往军队上发展,景兮相信以她的能力,成为一个将军绰绰有余。 在后来的事实证明,景兮的判断一点没错,仅仅用了几年的功夫,张雅婷便成为顾家军理威名赫赫的女将,既完成了她的追求,也承其父的威风,让张城感慨自豪。 咯咯咯~ 景兮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就笑了出来,小小的人儿,明媚娇气的脸上漾开了笑容,晃花了不少人的眼球。 “好了好了,那我们这就去船坊瞧瞧吧?”景兮向着姐妹俩说道,又看着眼前的少年道“琛哥哥,我们走吧?” “好。”他说。而后十分自然地走到小姑娘的旁边,全然把自己弟弟给忘了。 见此,萧以泽也不恼,在他心里,这样子的哥哥他可没有见过,好奇心强烈地占据着他的思想。 江文自觉带路,说“小姐,船坊在玄武街,我们往前走,再向右拐,再走一段路边到了。” 话落,景兮一行人往玄武街的船坊而去。 …… 荆州,司家堡主院里 “堡主,方才收到吴爷的传信。”一灰衣男子信步走进主屋,对着司少东汇报,手里攥着一封密信。 “噢?这么快有消息了?这吴用做的不错,信呢?拿来!”此时的司少东阴沉的脸上忽然笑开,从他上勾的眼角看,这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奈何手握重权。能用到专途的密信,看来这吴用传的消息很重要。 灰衣男子将密信双手奉上。 “下去吧。”司少东沉声命令道。 “是,属下告退。”说罢,灰衣男子躬身退出房间。 司少东撕开封口,将信纸取出,展开一看: 堡主,属下前几日到了寂悠山庄在凉州的据点,发布了任务,可惜,属下昨日得到消息,这寂悠山庄并没有接我们的刺杀任务,反倒是换了个建议,表达可以提供一次那人的出行信息,我们只需花钱买下这消息,时刻注意,到时可以派杀手去半道上埋伏。 至此,虽不知为何这寂悠山庄不接任务反倒可以贩卖那人的信息,不过,属下还是应下了这一提议。 属下得知那人几日后即将出现在落幽山谷,已经提前安排了死士,还有从江湖上请来的杀手,到时我们就可以一举除去后患。 …… 满满一夜信纸看完,司少东的脸色从最开始的阴沉,到对寂悠山庄的愤恨,再到一向完美的计划的快感,最后,司少东将信纸放到火炉上,亲眼看着它一点点燃烧,直至灰烬。 一想到那人即将去见阎王,以后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司少东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大笑,笑声从屋里传到屋外。 “好好好。”一脸说了三个好字,足以彰显司少东的心情。如此,总算可以高枕无忧了。 “来人,将嫣抚叫来。” 一时心情大好的司少东此时已将这事抛之脑后,心血来潮间,想起了昨日在风月馆赎身的那个叫嫣抚的美人,那婀娜的身姿,那被纱衣包裹着的山峰,曼妙无双,还有昨夜在自己身下时,楚楚可怜求饶的模样,顿时兽血沸腾。 “老爷~您唤奴家来,可是想奴家了?~” 片刻后,一个身着玫红色纱裙的女子迈着摇曳的莲步走了进来,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的。 “过来。”司少东说着,一双眼睛在嫣抚身上扫视着,赤裸裸的眼神毫不掩饰。此时的嫣抚一袭玫红色纱裙,因着屋里有地热,桌上还放着暖炉,是已,并没有穿着厚厚的锦袍,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知,此时的她,薄薄的纱衣下,胸前的春景若隐若现,又细又软的小腰在紧身的衣裙下更显曼妙,肤若凝脂,朱唇媚嫣,娇滴滴的声线唤着一句句老爷老爷的,顿叫司少东心痒难耐。 司少东见嫣抚走过来,伸手一拉,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 “老爷~”一声惊呼,嫣抚没想到他这个举动,双手下意识的搂住老爷的脖子,看着他,欲语还休。 司少东一手横在她腰间,一手摩擦着她的脸颊,随后向下不断在她身上招呼着。暗忖,自己昨天替她赎身真是个不错的决定。 兄弟蠢蠢欲动,兽血沸腾的司少东此时也不顾现在还是白天,一个用力,抱起嫣抚便往屏风后走去。 “啊,老爷,这是做什么?”嫣抚一瞬间腾空,双手搂紧,一边说着,柔媚动人的声线更加吸引着司少东。 “做什么?你说呢……”司少东快步越过屏风,将嫣抚扔在榻上,窸窸窣窣间,衣物掉落的声音…… “老爷~”诱人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接着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少儿不宜的声音。 可想而知这司少东在进行一场明晃晃的午间运动。 …… 玄武街,萧峰安排了一条船,众人乘船上了船坊。船坊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第55章 船坊 办事能力卓著的萧峰在他们到达船坊之后,识趣地雇了一条船,将众人送到了船坊上。 甫一上船,景兮便瞧见了一派比之街上更为热闹有趣的画面。 “听说了么,今天呀琉璃姑娘要上台表演了。”路人甲一脸兴奋地说。 “可不是么,要我说,这琉璃姑娘那叫一个才艺卓绝,琴棋书画都拿手。”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琉璃姑娘啊,她的舞蹈才是最厉害的,啧啧,反正我之前可是有幸见到过一次。” “就是佩服这赖家的管理手段了,这船坊上的人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可不是别的什么风月场所。”一白面书生说着,一边还有模有样的打开了折扇,一派风流才子的气息扑面而来。 “也是,这赖家经商能力了得,不知道哪里想来的这些点子,这些年船坊的生意可让赖家赚了个钵满盆满的。啧啧!”这回开口的是一个小家族的公子哥,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厮。不过这可是在京城,天子脚下,即便是个小家族,那也是要比旁的地方来的大家族要有实力得多。 “你们不知道了吧,这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员都去皇宫赴宴了,所以昨天船坊也没多热闹,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今天才是重头戏,不信你们就等着瞧吧。”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热烈地讨论着这即将到来的重头戏,听到这些话的景兮不禁啧啧称奇。 船坊一直都是赖家的支柱产业,这赖家就是依靠这些生意赚钱,不得不说,这赖家家主就是有生意头脑,在今日举办活动,不仅可以避开国宴冲突,还可以趁着其他官员进京时赚他个一笔,高啊。 想到这些,景兮也是对这船坊更为好奇了。 “琛哥哥,我们先在船坊上随意逛逛吧。”景兮这么一想着,瞬间兴趣更大了。一边问着萧以琛,一边回头征询姐妹的意见。 “没问题。”姐妹俩道。 “嗯。”说着,少年无声地看着景兮,深邃的眸光里暗藏着一丝温柔,语气里带着宠溺,当然这一切景兮自然不知,但是少年身边的萧以泽等人就不一样了,怎么看都觉得这样的太子与之前相差甚远。 萧峰:啧啧,殿下还真是…… 萧以泽:…… 景兮扫视了一圈,这船坊也怪有意思的,不仅有赖家请来的那些人在这表演吸引客人,更甚至是出售了摊位,与那些来自夏国各地的商家,商贩只需支付一笔钱财,便可以在船坊上有一个摊位,用来临时做生意所用,日渐以往,这船坊便成了一个众人皆知的交易坊市。 花钱上了船坊的达官贵人,可以在在这里看到来自各个地方的特产或者稀奇古怪的东西。 杂七杂八的,有头饰,丝绸布料,还有各地的特产美食等等,数不胜数。 所以,这船坊吸引人的地方一方面是因为赖家主持的各种才艺表演,一方面便是在这船坊在开了临时摊位的各地商队。 有时候如果你需要其他地方的出产,那么久可以来船坊寻找,多半都可以找到你所需要的东西。 就这样长此以往,赖家船坊的名头也越来越响,许多商队在码头停运之后,都会先找个院子放置货物,而后来船坊租借一个摊位。 景兮忽然听到前头传来的议论声,一行人走进一瞧,原来是有人在对对子,参与的人只需要缴付银两,然后根据你答对的数量决定得到的奖品。 答对对子越多,所得的奖励便越好,当然这也不失为商家吸引人的一个噱头。大部分人都是冲着奖励来的,也有一些文人墨客或者哪家的公子少爷纯粹是感兴趣而来。 当然,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商家的目的也便达到了。 看到这里,景兮也有些跃跃欲试。不过她还是没有开口,而是在旁边先观看了一会。这会景兮便眼见一个手持画扇的少爷交了银两参加了活动。 看那少爷身旁还跟着一个书童,想来应该是哪家的少爷来试试的吧,看那表情还对自己的学识颇有信心。 “好,这位少爷觉得参与此项活动,那么,赖某再说一遍规则:” “只要答对十五个对子,便可获得我们的三等奖,也就是十两银子。” “要是能答对二十个对子,便能得到二等奖,王先生的一副真迹,这可是收藏的好东西啊。” “最后,也就是能答对三十个对子的,便能得到一等奖,那就是我们可以在船坊上免费拥有一个摊位。” “当然,没有得奖的人也不要灰心,但凡能答对至少三个对子的人,都可以得到我们随即准备的礼物。” 嘶…… “这奖励也太丰厚了吧。” “哇,要是能得到那一等奖,那不是能够拥有一个摊位么,不用来贩卖东西,但是可以卖给需要的商家呀,这可真是难得。” “对呀对呀,这赖家的点子就是多,这都可以……?” 人群中不断传来人们的惊呼声以及议论声,景兮也明白了这所谓的规矩。 她转头看了看萧以琛,见他仍不动声色站在她的旁边,脸上也没有任何不耐烦之色,景兮笑了笑,看向台上。 只见那吴少爷上了台,在那主事的说完规则之后,便道:“行了,本少知道了,你就看着吧。” 当然这比试也是有固定时间的,要不然碰到哪个奇葩客人硬是要一直耗下去,那也不好收场啊。 只要在两刻钟的时间内,能答对多少就看个人能力了。 “开始!”那管事吩咐一声,便有人开始计时。 “听好了,第一道题,上联:风云三尺剑。” “花鸟一床书。” “第二联:老拳博古道。” “儿口嚼新书。” “不错不错,第三联:两三竿竹皆秋色。” “千万叠山有雨容。” “好,这个不错,既工整,又优美,意境美妙,好句,好句啊。”一旁边有人在品这吴少爷答出来的句子,人群中时不时有人鼓掌赞叹。 “第四联:穹达尽为身外事。” “升沉不改故人情。”吴少沉思了一会便立即答出来下联,身边的那个书童一脸骄傲自豪的模样,看来还是他主子的铁杆粉,景兮腹诽道。 …… 很快,在时间将快完结时,吴少爷终于答到了第二十联,只要再答对这一联,那么他便可以获得二等奖了。 接着景兮便听到那管事念道:“第二十联:家藏千卷书,不忘虞廷十六字。” “听好了,我的下联是:目空天下士,只让尼山一个人。”过了好一会,吴少终于对出了下联,而此时时间也刚好结束。 好!吴少爷厉害。 人群中不乏有认识吴少之人,纷纷为他喝彩。 “恭喜吴少爷,得了二等奖。”赖主事对于吴少爷也是佩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答对这么多联,想来他的才学也是极高。 景兮望了望眼前的少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跃跃欲试,而看穿了她的想法的少年也没有阻止她,反而弯腰对她说道:“兮兮,想玩就玩。”说着还摸了摸她的秀发。 身旁的张家姐妹已然傻眼,这太子殿下是被掉包了么,之前传闻太子高冷孤傲不近人情,甚至还沉默寡言,可眼前这人,一直挺直的身躯竟然在兮兮面前屈下了,这多么的刺激着她们的认知?还有就是,兮兮什么时候跟太子殿下这么熟悉了?记得以前兮兮都是陪她们俩玩耍的啊,也基本没见着兮兮同太子殿下有什么交际,如今,这是闹哪样?不过想归想,她们也不会阻止兮兮的兴趣,反而纷纷鼓励她,反正也就是玩玩而已,再说兮兮也不缺那点缴付的银两,既然这样,那就玩玩好了,反正今天也是出来玩的。 “嗯,那我上去啦。”景兮说着,身后的新柳也非常自觉地去交了银两,而后景兮便上了台,不过新柳也跟着上去了,站在景兮身后。 萧峰:郡主也想玩这游戏?也不知道郡主能答对多少联。 “也不知兮儿妹妹能答对多少联呢?”同样好奇的还有萧以泽。 “这位小小姐,可是你要参加活动?”方才从新柳口中得知参赛的是这位几岁的小小姐时,主事的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再次确认了一番,见景兮神情自得,没有半点勉强之意,主事的点点头,示意计时开始。 而台下的人见着上去的是一位看起来只有几岁的小姑娘,也纷纷好奇,这是谁家的小姐跑出来玩了,对于景兮能否得奖,他们并没有多大信心,只以为是某家小姐来凑热闹的,不过还是秉持着那丝好奇心跟着看下去。 “计时开始,第一联:荷风送香气。” “松月生夜凉。”几乎不加思索,景兮便开口说出下联,软软糯糯的嗓音,一时间倒是令台下顿时安静下来,众人也好奇眼前这小姑娘能答对几道,遂安安静静的观看着,即便偶有议论,也只是几个人在小声攀谈。 “可以可以,第二联:金石长不朽。” “丹青本无双。”景兮依旧迅速得答出下联,这对于精神力强悍的景兮来说,本就学习能力惊人,这种关于文学方面的,只要找对学习方法,对景兮来说就是轻而易举。 “第三联:东墙倒,西墙倒,窥见室家之好。” “前巷深,后巷浅,不闻车马之音。” …… “第十联:翠柳摇风喧千树翠鸟。” “红梅映日吐万枝红霞。” …… “第十七联:翠浪映碧空莺歌燕舞。” “白云绕青壑柳绿花红。”景兮依旧是没一会便念出了下联,而此时台下的观众,包括刚刚参加完的吴少爷都更加惊讶。 对景兮的学识能力的惊叹。 “第二十四联:碧海涌金波时光正好。” “云天放异彩景色更新。” 读到此时,赖主事的声音里已经有些颤音,眼前的人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姐,这才华,这诗词天赋,简直惊人呐。 很快便道了最后一联,只听那赖主事道“第三十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只听景兮道出下联:“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好!好一个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句太妙了。 台下由于景兮的缘故,越来越多的人前来观看,许多人都被她惊呆了,直到管事宣布她得了一等奖之后,台下立即传来雷鸣般的掌声,景兮扬嘴一笑,明媚璀璨的水眸看着台下站着的少年,给了一个我厉害吧的眼神。 顿时,少年一声轻笑,这丫头! 参加完活动之后,景兮也接过了赖主事递上来的摊位协议,叫给新柳拿着,一行人立即离开这地方。 没办法,景兮突然有些后悔了,方才出了风头,现下周围都是对她好奇的人们,是已,景兮只的拉着少年,迅速离开船坊。 第56章 打道回府 哎~ 景兮此刻不仅有些后悔,她怎么就上台了呢?本来就是想和雅婷姐她们来船坊逛逛的,没想到反而没逛成就匆匆离开了。 萧以琛见周围许多人的眼光都落在小姑娘身上,起先是自豪的,可越来越多人,那么多灼热的视线黏在小姑娘身上,他也无法再忍受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不舒服,是已,任由小姑娘拉着她快步离开。 一边还极具威严的扫视了一眼,瞬间那些人便觉得周边寒气逼人,有些人甚至低下头不敢再看了。 当然这一些人并不包括台下不远处一边悠闲品茗一边观看的苏睿舟。 而苏睿舟也顺着视线看到了太子殿下,视线碰撞间,苏睿舟依旧那般温文尔雅的笑着,向太子点头示意。 而萧以琛也自然看到了他,见状,倒是给面子微微点了一下头。而后便由着小姑娘拉着他避开人群,向船坊下走去。 景兮不知道的是,刚刚景兮在答对对子时,台下有个人却对她越来越好奇了,不禁心想,这昭宁郡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人便是方才在醉仙居里的苏睿舟,苏丞相之子。仔细算来,景兮只见过他两面,昨晚国宴一次,今天中午在醉仙居那算一次,虽然没有打过交道,却也是知道了有这么个人。 苏睿舟从景兮上台之后便一直在船坊上的坐席上坐着,看完了景兮的整场活动,苏睿舟一直被外界誉称为京城四才子之首,如今看来,这昭宁郡主的才华才不得不叫人佩服。 而景兮对对子的场景也被人绘声绘色地传了开来,不过却没有多少人知晓她的身份。 不过这样正和她意,不是吗? 此刻别人的心思景兮是管不着了,也没兴趣知道,她并不喜欢被人用看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搞得她怪不自然的。 其实在景兮心里,就是对子而已,也不见得多难,怎么这的人反而显得很意外似的。 兮兮被周围人目光注视越来越不自在,姐妹俩相视一笑。 扑哧…… 咯咯的笑声传来另前方的景兮越来越恼了,愤愤地瞪了一眼姐妹二人,也不管她们,拉着太子殿下的手便噔噔地往前走了。 姐妹俩见状,立即跟上,“兮兮,别急呀,等等我啊。” 咯咯~ 景兮还回头扮了个鬼脸就继续往前走了。 见此,姐妹俩轻笑,却也不敢太放肆,免得某人恼羞成怒。 就这样,一行人下了船,路上景兮也询问过少年了,闲着无事,少年决定跟着景兮,因着景兮要送张家姐妹俩回家,马车还在张府那里候着呢。 张府门前 “郡主安。”众人躬身行礼。 “免礼,雅婷姐,雅思姐,我就不进去了,想必我父王此时应该回府了,我也该回去了。”景兮见到张副将跟着张夫人一起出来后,便猜测父王应该已经在家里了,也不便多留,何况身边还跟着太子他们。 张副将认出了太子,急忙要行礼,被萧以琛制止了,见天色已晚,也没有耽搁。 “那我走了。城叔,婶婶,兮兮要回府了,再见。”随后,景兮与她们挥手告别,便和萧以琛上了王府的马车,当然,还有萧以泽。 本来新柳是要在马车外跟着走的,毕竟她可不敢跟着殿下同一辆马车,不过还是在景兮的强烈示意下上了马车,之后新柳就坐在一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至于江文和萧峰则是在前头赶车。 而张副府众人则在身后目视他们远去,直到拐弯,他们才回了府邸。 “兮兮,今日可玩得开心?”这会上了马车,方才都没怎么说话的萧以琛垂眸,看着坐在旁边的小姑娘。 “开心,今天逛了好多地方,还买了好多东西,还给阿珩阿琰他们买了好多玩具呢,还吃了好多好多好吃的。”一边说着,景兮还一边双手比划着,脸上尽是眉飞色舞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开心极了。 接着,景兮还问了少年道:“琛哥哥,你今日不用忙吗?怎么也出宫来玩了呀?”在景兮眼里,萧以琛就是一个不言苟笑,清冷高傲的人,实在不像是一个爱玩的人。 而且景兮还听说,宫里的皇子们还有那些大臣的儿子们都是要去学士阁上课的。这么想着,景兮也问了出来。 呵呵,低沉好听的笑声从那好看的唇形里溢出,少年笑了笑道:“跟太傅说过了,自然可以不去学士阁了,就是带阿泽出宫游玩。” “兮儿妹妹,是哥哥昨晚答应要带我出来玩的。”说着,少年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也是对宫外好奇。 “原来是这样~”景兮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小正太,跟他哥哥一样,长相俊俏,眉毛跟他哥哥一样都是好看的剑眉,一双丹凤眼,清澈干净,同样是高挺的鼻梁。 景兮倏地好似想到了什么,从袖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眼前的小正太。 是一块药石玉佩,萧以琛只一眼就认出来了。 “泽哥哥,这个给你。”见他迟迟没反应,景兮拉过他的手,塞到他的手心里。 “收下吧,这可是个好东西。”萧以琛明白小姑娘的心意,也明白这玉佩的重要作用,遂开口说道。 一边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戴着的珠串,内心暖暖的,看着坐在身旁的小姑娘,少年眉眼带笑,平日里周身清冷的气息此刻变得平和无比。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避毒用的,你随身携带,保证百毒不侵。”景兮说着,眼里彰显着耀人的光芒,那种光芒,叫自信。 “谢谢兮儿妹妹,那我就不客气收下啦,我也没什么给你的,下次我给你带礼物。”像是想到什么,萧以泽郑重地收下玉佩,同时内心也十分感谢小姑娘。 他可是知道哥哥手里的珠串就是可以避毒的,想必与这玉佩同样出自眼前之人手里吧。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昨日夜里,他亲眼见证哥哥用那手串探毒,本以为东宫已经铁桶一般了,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竟然找出了一个眼线,还随身携带毒源。 至于那眼线的下场,他并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他相信,哥哥一定会让那背后之人付出代价的。 小正太在想什么,作为他的同胞哥哥自是知晓的,昨天的那个眼线,他已经交给玄冥去办了,这次,不扒下那人一层皮,也要让背后之人大出血一番,敢惹到他头上,看来是这阵子没处理人,那些人就自以为是了,呵呵! 这般想着,少年神色莫测,片刻,甩开这些烦人的事,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伸手捻了一块糕点递到小姑娘嘴边。 “尝尝,这是东宫的御厨做的。” “嗷呜,好吃,嗯,是荷叶的味道。”景兮也不客气,就这少年的手,咬了一口糕点,瞬间味蕾传来一阵荷叶的清香。 少年见状,道:“慢点吃,想吃随时让御厨给做了送去王府就行。”果然在美食面前,一切都是浮云,见小姑娘吃的两腮鼓鼓的,像一只藏食的土拨鼠,可爱极了。 “这大厨手艺不错,甜而不腻,还容易克化,单就这股淡淡却又不容忽视的荷叶香味,就知道这大厨的手艺了得。” “是啊,兮儿妹妹,我可是尝了几次才知道那是荷叶香味的,你只一下就知道了,厉害。”旁边的小正太萧以泽比了比大拇指,然后也跟着取了一块糕点吃起来。 吃完一块,景兮也不客气,道:“还要。”一边用眼神看着少年。 “好。”见状,少年也不介意,修长好看的手又捻了一块递到小姑娘嘴边。 “嗷呜,太好吃了……” 见此,少年也只是笑笑,看了一眼方才被粉嫩小舌扫过的食指指腹,像被电流窜过了一样,心跳快了些许,脸上仍旧不动声色。 马车行驶在闹市之中,傍晚时分,此时已尽日暮,马车外,从四面八方传来商贩的吆喝声,车马声,吵闹声等等。 京城不愧是夏国的都城,这个大城池能容纳百万人口居住,撩开窗帘,往外看去,街道上的人摩肩接踵,车水马龙。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红砖绿瓦之间,突兀横飞的屋檐下,挂着各个店铺的招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傍晚时分,街道各个高层楼阁上,挂着各种各样,印着五颜六色花样纹饰的灯笼,灯光透过灯罩散发出绚丽夺目的光彩,一盏一盏如百花争艳般争相开放,花团锦簇,张灯结彩,为京城增添几分喜庆祥和,好一幅万家灯火辉煌图。 京城的夜市真的是太美了,像极了一位妖冶邪魅的妖精,勾得人心痒痒,恨不得在这夜市里逛个够。 …… 与此同时,荣王忙完了军中的事务后便一路疾驰回家。 “驾~!” 顾阳在马车前赶车,荣王则在马车里神游天外。 也不知兮兮现在在干嘛? 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荣王瞬间疲惫一扫而空,反而又充满了活力。 “王爷!”马车到了王府,府里众人见了一一行礼,荣王沉声说了一句:“免礼。” “兮兮呢?”刚跨进屋里的荣王立刻问道,一边同一双儿子们逗趣着。 “回禀王爷,郡主今早同张小姐出门了。”对于景兮早上命人给张府递了帖子的事,下人们都知道,何况郡主出门前也有特意交代了一番。 “行了,下去吧。”荣王挥手屏退下人,卸下了将军轻铠。 是的,早上去上朝时荣王穿的是朝服,也就是他的王爷朝服,而去了军营之后,荣王便换了一身将军轻铠,方便手下士兵将士们训练。如今回了府邸,也不必着铠甲,遂退下了铠甲。 一身常服的荣王此时一边抱着儿子,一边不住地往外看去,天色渐晚,女儿怎么还没有回来?虽然知道不必担心安全问题,可是作为父亲,总是各种宝贝自己女儿,何况自己女儿长得那么乖巧可爱。 怀里的小儿子一边吐着泡泡,肉嘟嘟的脸蛋,一双乌黑晶亮的眼睛正滴溜转着,见父王没反应,又挥着小手,似乎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 第57章 突发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 吁~…… 马蹄哒哒的声音夹杂着车轮碾过青石路面的声音传来,一声长长的吁响起,两辆马车停在王府门前。 “回去吧。”少年将小姑娘抱下马车,抬手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脑勺,温和说道。 “兮儿妹妹,再见,下次来宫里玩啊。”小正太萧以泽也跟着下马同景兮告别。 “好呀好呀,到时候记得让御厨给我弄吃的呀。”景兮尝过东宫御厨的手艺后便惦记上了,真不愧是个吃货。 “好,一定。”萧以泽拍拍胸脯保证。 “好了,天色不早了,进去吧。”少年道。 “琛哥哥,你们路上小心,再见。”景兮与他们依依惜别,挥了挥手。 “嗯。” “兮儿妹妹再见。” 少年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往大门走去,摇头轻笑,接着便转身进了马车。 “回宫。”短短两字从车厢里传来,语气清冷,与方才温和的模样截然不同。 “是。”说罢萧峰扬起马鞭,往皇宫方向赶车,内心却腹诽着,殿下这变脸也太快了,刚刚在郡主面前还如沐春风,这会跟寒风凛冽一样,啧啧。 与萧峰同样在内心腹诽的还有萧以泽,不过短短几个时辰里,他见证了皇兄不为人知的温柔一面。对于景兮,则是更为好奇了,显而易见,哥哥这般变化的原因想必就是出自她身上了。 …… “父王,父王,我回来了。”还没踏进嘉乐堂,景兮便率先往里喊着,小小的人儿提着裙角就往屋里跑去。 “郡主,郡主,你慢一点,当心脚下。”身后的新柳也是急匆匆地跟在景兮身后。 “哎,兮兮,父王的宝贝女儿啊,父王这才回府,就不见你人影了,今日可玩的尽兴?”荣王语气看似带着责备,实则宠溺无比。 “那当然,我今天还买了好多东西呢。” “还有给弟弟们买了玩具,阿琰,看姐姐给你买了啥,嗳,快笑一个。” 仿佛听懂了姐姐的话的景琰看向景兮,婴儿肥的脸上白白净净的,还不断地冲景兮挥舞着小拳头。 咯咯~…… 他们俩不愧是双胞胎,在顾阳怀里抱着的景珩听见景琰咯咯笑着,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萌啊,香一个。么么。” 景兮对幼崽一向没有抵抗力,尤其还是自己弟弟,随即凑过去在弟弟脸上香了一口。 “兮兮~” 景兮看了一眼父王,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景兮无奈,这怎么跟个孩子酸起来了? 唔嘛! 景兮凑过去,也在父王脸上香了一个,这才收起那表情。 简直了! 这堂堂一国战神,这副表情是要闹哪样,这要是旁人见着了,非得惊掉一地下巴不可。 “王府,已按您的吩咐,晚膳已备好。”此时下人来报。 “嗯,兮兮饿了吧?先用膳。”荣王将小儿子交由顾阳他们先照顾着,随后抱起景兮。 咕噜~ 被这么一说,景兮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下午在船坊上许久,也没顾及上吃些东西,也就方才在回府的马车上吃了几块小糕点,根本不顶饿,如今这不就饿了。 “看来我们兮兮确实是饿坏了,走,父王抱你去。”说着便抱着景兮往膳房走去。 “父王~” 景兮有些不好意思,这肚子也太不配合了。害得她在父王面前出糗。 “父王的错,是父王饿了。” 荣王连忙安抚道,隐隐带笑。 真好!这样的王爷更加有血有肉,哪像之前,没有郡主消息前,跟行尸走肉一般。 看着王爷与郡主享受天伦之乐,顾阳深感慰藉。 …… 御书房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人覆手而立,殿内雕栏画柱,兽首鎏金铜炉内燃着沉水香,袅袅青烟盘旋而上,模糊了几分殿内的陈设,身后站立着的是大内总管陈忠。陈忠是宫里的老臣了,自幼便跟在先皇身边伺候,后来新帝登基,对新皇也是忠心耿耿。 萧胤天已过而立之年,身姿挺拔,深邃绝伦的脸上轮廓硬挺,五官分明,此时正凝眸沉思。 “太子今日出宫了?” 富满威仪的声音传来,不喜不怒,让人捉摸不透。 “回陛下,太子殿下今早便带着三殿下出宫去了,直到方才才回宫。” 陈忠一板一眼答道。 皇帝听了陈忠回话,不以为然。随即又道:“国宴刚过,京城许多异国他乡之人还没散去,时刻注意排查,以免突发状况。” 每年国宴前后半个月的时间里,京城总会滞留着许多来自各郡的官员与商队,这一国之都,安全问题尤为重要,尤其是容易被敌国趁机安插奸细,是已,在此期间,必须时刻注意各路人马的动向。 “陛下放心,老奴省得。” 陈忠答道,细长的嗓音不重不轻,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听了生厌。 “陛下,今晚可是要翻牌子?”陈忠仍旧站在皇帝身后,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各宫玉牌。 “不必了,传令,摆驾长丽宫。”皇帝萧胤天沉声道。 “喏。”陈忠托盘交与身后的小公公,立即皇帝的吩咐,下去安排小李子去长丽宫传话,自己则下去安排龙撵。 皇帝一挥衣袖,踏步往殿外走去。 这长丽宫正是德妃的住所,平日里德妃与贵妃共掌同掌管后宫之事,比起心计城府深的贵妃,皇帝更喜欢懂分寸知进退的德妃。因此,当陈公公询问皇帝是否翻牌时,皇帝直接钦点了德妃。 “起驾!” 随后皇帝萧胤天便乘了龙撵往长丽宫而去。 东宫,极阳殿。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开口的正是一身玄衣的玄冥。 “何事?”萧以琛右手摩挲着左手手腕上的珠串,棱角分明的脸庞如刀削斧刻般,一双深邃的眼眸垂眸看着珠串,修长白皙的手指指节分明,与深绿色的墨翠相得益彰,如玉的脸庞上勾着一抹极淡的笑容。 玄冥腹诽着:殿下这是笑了吧?这是笑吧?天呐。 内心一片翻腾,玄冥正了正色道:“属下查到了毒老头曾在京郊出没,不过还没查清楚他的藏身之处。” 这毒老头就是调配了奇毒一线天的人。 虽说如今有了避毒丹与珠串,堪称百毒不侵,但是被算计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不爽呢!萧以琛这般想着,眼里厉芒一闪而过。 “加大力度探寻,以防万一,每人都服下一颗避毒丹,若是找到了,就地格杀。” 少年内心暗忖,虽然当初的一线天害自己吃了一番苦头,但若不是这样,也不会因巧寻到了小姑娘,不然她怕是还要在那偏僻的小山村里呆上许久。本来还想折磨毒老头一番,既然这样,那就给他个痛快好了。 “是,殿下。”玄冥心中一凛,这才是殿下的正确打开方式,方才殿下笑了,绝对是他看错了,嗯,看错了。 “那还杵着干什么?”少年极具威严的睨了玄冥一眼。玄冥冷汗连连,这殿下还真是阴晴不定,“是,属下这就去。”算了,还是不要惹怒殿下为好。 眼见玄冥迅速离开,萧以琛踱步走到案桌前,翻开折子,看了起来,别看如今萧以琛只是一个身在深宫的太子,但是私下还是有许多事务要处理的,例如这玄衣卫,还有他暗中的力量,为了给母后报仇,萧以琛没有一刻放松过。 …… 这天一早,景兮按部就班地洗漱用膳,散步消食,带着新柳和冬梅以及顾毅江武两个护卫出了府,坐着马车来到了城南青龙街的陶瓷铺上。 这条街上常来的人少有达官贵人,加之此时时辰尚早,街上来往的人并不多。 陶瓷铺门楣上挂着匾额,“汝瓷斋”三个烫金大字醒目气派,门户大开,等着客人上门。 景兮下了马车,身着鹅黄色襦裙,由新柳绾起的飞仙髻上插着一支梅花簪子,并排插着一支绿雪含芳簪,耳朵上戴着一对细细的小巧精致的流苏耳环,细细的流苏垂在雪白的脖颈上,在秀发的衬托下更显得肤若凝脂。 一行五人进了汝瓷斋,里头只有个活计模样的在打理货架,见有客人上门,忙热情地上前招呼:“这位小姐第一次来我们这汝瓷斋?您可真是好眼光,我们店前几日刚上架了一批精致花瓶等物,您要点什么?” 景兮转头打量了一下,道:“我找你们掌柜。” 伙计见景兮并不像是来找事的,心里有些疑惑却也不显,“小姐可是找我们掌柜有事?那请小姐稍等片刻,容小的去请示一番。” 说罢,伙计匆匆进了里屋,也不担心景兮等人离开或是做些什么。 看来这店铺的服务不错,难怪名声这么响亮,想来这老板也是能力一佳,景兮随意的看着,对这汝瓷斋的手艺颇为赞赏。 片刻,那伙计出来了,身后还跟这一个中年人,想必就是汝瓷斋的掌柜了吧。 “这位小姐,找老夫所谓何事?”此人姓廖,是这汝瓷斋的掌柜,正气却又不失圆滑,想来也正是如此,才将汝瓷斋发展得这般好吧。 “噢,我今日来找你,是想烧制一批坛子,按这图上所画一般即可。”说着,景兮从新柳那接过早已准备好的图纸,上面画着的是景兮想要用来装酒的坛子。 这些日子以来,空间里各种稻谷果树等的产量日益增多,空间里早就没有空的酒坛了,何况回京之后一直忘了这件事,还是昨日景兮进空间时才想起来的,虽说空间有仓库能够储存,但是总这么存着,也是一种浪费,何不如把它们制成成品。 这次景兮打算购置大批坛子装酒,还有景兮打算制作一些水果制品,这些也需要小罐来装,是已询问了冬梅京城哪家有卖瓷器等的店铺之后,景兮便带着人直奔汝瓷斋而来。 “这图纸甚是精妙啊!不知这所需数量几何?”掌柜看过图纸后连连称赞,还不忘询问道。 …… 谈妥了之后,景兮让廖掌柜届时将坛子送到荣王府,廖掌柜这才知晓原来眼前之人正是昭宁郡主,立即保证道,会立即起窑烧制,尽早完成。随后景兮付了定金之后便往门口走去。 此时已近巳时,景兮并没有坐马车,而是先在街上逛着。 倏地,由远极近的马蹄声传来,周围百姓连忙慌乱避开,景兮只见一个姑娘骑着马疾驰而来,速度极快。 “娘亲,娘亲救我。哇……” “闪开!快闪开!” 眼见骏马即将撞到那个小孩时,离得近的景兮飞身上前,抱起小孩,往旁边闪去。 “郡主……” 随后是比景兮反应慢几拍的新柳等人连忙上前,惊呼…… 第58章 受伤 咴咴…… 痛苦的马蹄声夹杂着新柳等人的惊呼声还有小孩的哭声,现场人仰马翻,杂乱无章。 “郡主,您怎么样?是奴婢的错。”新柳与冬梅带着哭腔扶起景兮,还有被景兮抱着的小孩。 身旁躺着的是方才顾毅一剑挑翻了的马匹,鲜血渐射,还有旁边几步远处被马儿吃痛甩下马背的姑娘。 还没待景兮说话,便见一雍容华贵的妇人急匆匆上前,将小孩抱进怀里安抚道:“娘在,安安乖,没事了没事了,娘在呢。” 那妇人身着绫罗绸缎,气度不凡,想来家室不错,然而此时却一脸焦急地抱着怀里的名叫安安的小男孩一直安抚着。 旁边被甩出去的姑娘约摸十二三岁,一身浅紫色华服此刻经过方才一番险事,已经沾上了灰尘,发髻凌乱,脸上带着险象逃生的惊惧与痛苦之色,挣扎着起身走到景兮跟前。 “你干嘛?郡主,属下保护你。”江武本就驾着马车跟在景兮身后,方才见状立即弃了马车飞身挡在景兮身前,抽出剑抵着那浅紫衫姑娘,一脸厉色带着气愤,忿忿地盯着她,大有但凡她有一丝对郡主不利便要动手之意。 就连顾毅也是一脸冷漠气愤地看着她,提着的剑上因为挑了马儿剑身染血,此时正不断往下滴着血。 几人将景兮团团保护起来。 那姑娘一听“郡主”二字,忍着痛意,下跪行礼,“裴欢叩见郡主,请郡主恕罪。” 就连刚失而复得的妇人也立即拉着安安下跪,“郡主。多谢郡主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妾身铭感五内。安安,快,快谢谢郡主。” 周围百姓见状,刚还在替景兮与小孩担心立即慌忙下跪,“草民叩见郡主。” 景兮拍了拍手,看了一眼周围,尤其多看了一眼紫衫姑娘与小男孩,沉声道:“都起来吧。”随后又对着那妇人道:“夫人不必言谢,举手之劳。”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那妇人带着小男孩安安连连谢恩。 “你是何人?”景兮看着那刚刚起身的紫衫姑娘。 “启禀郡主,我是裴国候的三小姐裴欢,我不是故意在街上纵马的,实在是马儿惊了,刚刚不受控制一直往前跑着,这才……”许是经历了这一祸事,裴欢有些慌乱,脸上惊惧之色不假。 景兮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只剩微弱呼吸的马儿,秀气的鼻子动了动,像是明白了什么。 随后道:“我知你说的实话,所以才没怪你。”景兮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马蹄声,原是方才有个百姓见出了事,立即去京兆府衙报官了。 来人正 是京兆府尹谢俊,身后跟着几个衙役,随后还有几个护卫小姐直本裴欢身前,看样子应该是裴欢的贴身丫鬟和护卫。 “下官谢俊见过郡主。”谢谢四十左右的年纪,便做到了京兆府尹的位子上,能力自是过人,前不久的国宴便有他一席,是已,他自是晓得眼前这小姑娘就是昭宁郡主,还有裴府小姐。谢俊顿觉头疼,完了,这事处理不好可就完了。 “起来吧。”景兮挥手,语气沉稳,不见惊慌,虽然才几岁,但谢俊一眼便知眼前的昭宁郡主胆色过人,一颗赤子之心,不然也不会救人了。 “郡主,你受伤了?”一声惊呼,新柳这才瞧见自家郡主手臂衣袖上的血迹,鹅黄色的袖子上点点红梅,刺目极了。 而随着新柳这一话落,周围人心里顿时慌了起来,这郡主没事还好,可这如今都受伤了,完了。 完了。 无论是那妇人,还是裴欢,还是谢俊,以及新柳顾毅等人此刻都慌了神,如今天下人谁人不晓战神荣王极疼爱郡主,可此时郡主在他们眼皮底下受伤,众人心里一紧。 “没事,就是刚刚救人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景兮稍微皱了一下眉,刚刚急着救人,忘了自己这具身体才六岁,哪怕自己武功厉害,可是身子矮小再加上要护着小孩,这才不小心被旁边的东西刮到手腕。 “郡主……” 裴欢与那妇人还有谢俊的声音同时响起,景兮对这点小伤不甚在意,孩子安全便好。随即道:“小伤,谢大人,将这里收拾一番恢复原样即可。” “至于裴欢,我知你不是故意,我便不问罪了,你赔偿这些被撞翻的商贩以及误伤的百姓即可,还有,自己长点心。” 说着,景兮瞥了一眼那马儿,暗含深意。 而裴欢也并非蠢人,深宅大院哪有几个心思单纯之人?立刻道谢,吩咐赶来的丫鬟护卫一路赔偿那些商贩百姓等等。 内心对郡主的不计较以及提示感激无比。 至于谢俊,得到景兮吩咐后,立即指挥衙役恢复这里的治安等问题。 “走吧,回府。”说着景兮便要上马车,这时深后的妇人再次说道:“谢郡主大恩救了安安,妾身是康阳郡郡守秦知节的夫人,多谢郡主大恩大德,妾身必定与夫君登门拜谢。” 一听闻是自己封地上的人,景兮格外意外,回头看了一眼秦夫人,伸手出没受伤的左手摸了摸安安的头发,温和道:“无妨,不必如此,快回去吧,安安方才必定受惊了。”说着,景兮便上了马车。 “郡主,您的伤……?”新柳和东梅担忧无比 ,小心翼翼扶着景兮上了马车,立即急促往王府而去。 待景兮走后,谢俊没过一会也带着衙役回了府衙,裴欢的贴身丫鬟赔偿了商贩的损失之后,立即将一瘸一拐的裴欢扶起,上了一辆马车往侯府里去,一个护卫则飞快地去请了同仁堂的大夫去府里给自家小姐看伤。 待他们都走后,百姓松了一口气,纷纷赞叹郡主为人,善良温柔,胆识过人,在那样一个焦急的情况下便敢上前救人。 随之,景兮昭宁郡主的名声越来越响,一些聪明者甚至还意识到了郡主便是上次船坊上那个答对三十个对子,获得一等奖的小才女。 顿时,景兮的美名更甚,纷纷感叹虎父无犬女,不愧是荣王爷的女儿。 …… 马车上,新柳他们的担忧声混杂着马车外急促赶路的马蹄声,其实景兮空间里有药,但是早上出门时是新柳给更的衣服,自己根本没带金创药,是已,景兮只能等回王府在处理伤口了。 马车外,江武高声“驾!”伴随着偶尔一下挥舞着马鞭,顾毅神情有些失落,要是自己武功再厉害些,或许郡主就不会受伤了,同样有这些想法的,还有新柳和江武。 景兮不知道,这次事件过会,府里众人练武热情高涨,尤其是顾毅和江文江武,以及新柳等人。 之前说过了,在未来世界,幼崽极为稀少,爱护幼崽是每个联邦公民的责任,本来就是顾族年轻一代最小的景兮,特别希望顾氏一族能多些幼崽,她也想当姐姐,保护他们。 是已,景兮格外喜欢幼崽,尤其是来到这里之后,额外多了两个弟弟的景兮更是高兴无比,平日里天天同弟弟们玩耍着,方才在街上看见那名叫安安的小孩害怕得直哭,景兮想也不想就飞身上前救人,可以想象,才两三岁的安安如若被发狂的马儿撞到,非死即伤。 …… 马车很快停在了荣王府前,这次景兮并没有下马,而是直接乘坐马车进了院子,景兮刚下马车,得了消息的荣王立即快步上前,甚至景兮还看到父王用了轻功,可知父王心里多焦急了。 “兮兮,我的宝贝女儿,快让我看看。”荣王刚到景兮身前,便上下扫视了一番,直到将视线定在景兮的袖子上,那里由于染血,已经染了几处暗红色,看得荣王心疼无比。 “兮兮乖,快,快让上官看看伤口。”方才得到景兮受伤的消息时,荣王便将上官从药房里拽出来,动作粗鲁,毫不掩饰慌乱。 搞得上官以为宫里那位受伤了,要被提着进宫去。 “父王,没事,只是擦伤,涂些金创药就好 了。”景兮连忙安慰道。 “快,先进屋,让上官给你上药先。”到底还是女儿的伤重要,荣王立即小心的抱起景兮快步往嘉乐堂走去,生怕不小心碰到伤口一样。 看着父王的担心模样,景兮内心暖暖的,微微红了眼眶,抬起没受伤的手摸了摸父王刚毅的脸庞,近些日子父王忙的事情较多,下巴生出点点胡茬都没顾得上理。 “王爷,郡主伤口无大碍,上了药,不要碰到水,过几日便好了。还有就是,郡主研制的金创药药效很好,不会有事的。” 上官老头仔细清洗景兮手腕上的擦伤,涂了一层药,吩咐一番,这才喘了喘大气,方才王爷一时着急,直接就将他提过来了,看在郡主的面上,上官老头无奈却也随了王爷的动作了。 待到景兮伤口处理好后,荣王才开口道:“兮兮放心,父王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女儿受伤可不是小事,千万别让他知道有隐情,否则…… 哼! 思及此,荣王神色狠厉,眼里厉芒一闪而过。随后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 “父王,那匹马之所以发疯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给马儿下了药,看那裴欢,明显也是个受害者,不必同她计较。”景兮开口,方才在街上她鼻尖动了动,闻到了马儿身上的药味,那是枯叶藤的味道,枯叶藤味辛,容易刺激马儿失控发狂,这点景兮在药材全集里看过,想来这高宅大院就是是非多,景兮猜测,多半是裴国侯府里的后宅阴私手段罢了。 (本章完) 第59章 夜探 “父王知道了,兮兮放心,交给父王处理便好。” “嗯,好了,父王,美食,咱们先用膳罢,兮兮饿了。”见父王仍是有些自责的模样,景兮不由得转移话题。 说着,肚子还十分配合的咕噜咕噜叫起来,今天一天忙着正事要紧,这会时辰也不早了,自然饿了。 “来人,传膳。” “是,王爷。” 没一会,厨里德人立即将膳食端了上来,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 由于景兮受伤的是右手,这会荣王直接担负起来宝贝女儿的喂饭任务。 将女儿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接着荣王便给景兮盛了一碗汤,舀了一勺,小心翼翼送到景兮嘴边,荣王道:“来,兮兮,先喝口汤。” 啊…… 景兮见状,只得随了父王了,其实景兮伤不严重,再说只是手腕上擦伤而已,但是在荣王眼里,宝贝女儿受伤了,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景兮无奈。 这一顿饭下来其乐融融。 待女儿回房后,荣王吩咐暗卫去彻查此事,他可不放心,必定得细查一番,女儿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而在景兮父女享受天伦之乐时,另一边,秦郡守的临时府邸里: 秦夫人将今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讲与丈夫听,与秦夫人一样,秦知节深感庆幸,多亏郡主救了安安,不然安安他…… 还好,还好。 不过郡主受伤是大事,待明日必定与妻儿同赴王府答谢郡主救命之恩。当天夜里,夫妻二人仔细照料儿子秦安,生怕儿子睡不安稳。甚至在回府时还请了同仁堂的大夫给安安开了一服安神药,对受惊之人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 裴国侯府,后院,兰春苑 一个穿着青绿色抹胸窄袖长裙,梳着双丫髻的丫鬟慌慌张张跑进兰春苑,特别心虚地左右扫视了一圈,见没有人注意,立即掩上房门,快步走到自家主子跟前,垂首,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小姐,小姐,不好了……”那丫鬟慌慌张张地对着自家主子说到,由于走的比较焦急,此刻正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对着一个长相清丽的小姐汇报着。 “你家小姐我好得很,慌什么?好好回话。”那白衣小姐瞧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这副模样,有些气愤,随即厉声道。 “我让你办的事怎样了?”那白衣小姐又道,完全不去细想为何自己的丫鬟这慌张的模样,反而是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有裴欢那贱人的下次场,便觉得通体舒畅,终于解决了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谁知话音刚落,那丫鬟更是慌乱, 对着小姐战战兢兢的汇报道:“小姐,出事了,三小姐今天闹市纵马伤了昭宁郡主。这……”那丫鬟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欲言又止。 “那不是正好,这昭宁郡主深得荣王喜爱,如今郡主受伤,这下我那好三妹不死也得脱层皮吧?接着说,后来如何了?” “小姐,郡主并没有责怪三小姐,但奴婢心里总觉着有些担忧,这万一……?”丫鬟话还没完,便被那白衣小姐厉言打断了。 只听她道:“与我何干,这是三妹自己要当街纵马,我今天一天都待在府里,可不晓得这些事,你听清楚了嘛?” “可是……”丫鬟低声想要再说些什么…… “本小姐都说了没有可是,我只问你,你是否处理干净了?如果被查到,那么后果你省得的!哼!给我把嘴闭紧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如若不然……”那白衣小姐语气狠厉,平日里楚楚可怜的人此时面目狰狞,毫无温婉贤淑可言,妥妥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扑通! 只见那丫鬟听言,立即双膝跪地,连连保证,深知小姐意思的她内心一片悲哀,想着自己的家人,还有上学堂的弟弟,咬咬牙,低头恭敬道:“小姐,你放心,此事奴婢绝不会让人牵连到小姐身上。” 话虽如此,心里却仍旧悲哀不已。小姐的意思她晓得,无非就是万一出事了,自己定要全权揽下罪名,否则就没有好果子吃,可是,若自己揽下了罪名,自己还得落得了好吗? “知道就好,你放心,只要这事过去了,本小姐给你涨月银,你也可以回去探望你家人。” 打一棒再给颗糖这种计俩对她来说可是驾轻就熟了。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闻言,丫鬟立即谢过小姐。随后又道:“小姐,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静观其变吧,听说我那三妹受伤了?”那白衣小姐挑眉,心里舒爽极了,她最大的乐趣便是看她那好三妹一步一步跌落尘埃,而这受伤一事,正和她意,正好可以搅了她的踏春计划。简直一举两得。 “是的小姐,奴婢刚刚从前院回来,见三小姐似乎脚受伤了,回府的时候一瘸一拐的。”丫鬟将自己刚才在前院所见禀报给小姐听。 闻言,白衣小姐果然高兴极了,随手从头上取下一个玉簪赏给了她。手下玉簪之后,丫鬟也被眼前的玉簪迷了眼,顿时便将担忧抛之脑后。 这里屋内一主一仆却丝毫没有想到这事引发的后果远飞他们所想象的。 事实证明,尽管裴国侯对后院阴私之事并没有多加理会,但是以裴国侯的老 奸巨猾的程度,岂会看不出这些腌臜之事?只不过是平日里并没有出什么大的差错,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白衣小姐以为此事横竖牵连不到她的身上,一方面如果查不到马儿问题那么她自然可以高枕无忧。另一方面,如若查到了,她觉得并没有出什么大错,完全可以将罪名推到丫鬟身上,照样可以轻松解决这件事情。 然而这次她失算了,她错就错在低估了王爷对郡主的宠爱程度,以及现在各大官员对荣王的恭维程度,也是,她平日里多半呆在侯府内院,哪里晓得这庙堂之事?是已这次事件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灭顶之灾,虽罪不致死,但是却也不再受重视,这对一向高傲的她而言,如何能接受得了? 这白衣小姐便是裴国侯家的庶出二小姐裴音,穿青绿色衣服的丫鬟是她院里的大丫鬟青儿。 早早得知三妹裴欢计划要与朋友出去踏春时,她便一手策划了这件事,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谁知道牵连出了昭宁郡主这尊大佛,以至于后果不堪设想。 …… 今日惊马事件闹得人尽皆知,以至于荣王派暗卫去查之后,很快便得出了结果,涉及到裴国侯后院之事,荣王并不打算深究,但是女儿受伤了,他就觉得务必要敲裴国侯一笔,免得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招惹到他的宝贝女儿头上。 是已,处理完景兮的伤口之后,荣王便让顾阳派人去查了,得知是意外,并不是故意为之,否则非得把裴国侯府弄得人仰马翻不可。 夜幕低垂,星罗棋布,万家灯火通明。 东宫极阳殿,太子萧以琛伏在案桌前处理公务,萧峰则时不时地来回踱步,蹙着眉头,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本想给殿下汇报着,却见殿下在认真地处理公务,于是萧峰纠结着。 一方面,之前殿下吩咐他注意一下郡主的讯息,他不知道如今还需不需要;另一方面,殿下最近玄衣卫的公务繁忙,眼下主子正在处理,自己是否应该打扰。 还没等萧峰纠结出结果来,不知桌案边的人何时停下了处理公务的动作,蹙眉凝眸,极具威严的扫了一边一直在来回踱步的萧峰一眼。 在那一瞬间,萧峰觉得有道极冷的视线扫过,周身一寒,不用怀疑,定是自家主子,顿时萧峰停下脚步,僵硬地看了一眼殿下。 “何事?”少年冷漠开口,眼神极具威严。似乎在说:你最好有个合理的理由,否则! 深谙殿下脾性的萧峰,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路“殿下,裴三小姐今日当街纵马,郡主救了秦郡守的儿子,但是手腕受伤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郡主受伤了。”话音刚落,萧峰顿时周身一寒,压迫感十足。 “自己去领罚!哼!冷冷丢下这句话后,萧峰不见了自家殿下的身影。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夜凉如水,夜晚的京城街上打更人正在兢兢业业的走着,手里拿着铜锣时不时地瞧两下,突然一道身影快速闪过,在打更人眼里,觉得刚刚似乎有一直黑风吹过。 “嘶!又冷了。”感觉后背一凉,打更人哈了口气,提了提胆子,继续往前走着。 …… 荣王府,萧以琛直接运起轻功来到了景兮的寝院里,烛光透过窗纸,与皎皎月华相辉映。 由于刚沐浴完,景兮手腕上的纱布早已取下,挽起宽袖,将右手搁置在软榻上,景兮有些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景兮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新柳来了。 少年走到软榻前,看了看伤口,也不说话,而是取了自己带来的雪凝膏,抠了一些,轻轻地涂在伤口上。 淡淡的凉意袭来,景兮察觉身边人不是新柳,顿时睁开眼一看,惊了一下。 “琛哥哥,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新柳。”景兮说着,便要起身,只着一件单薄的蚕丝里衣,景兮也不觉得冷。 “疼不疼?”少年没回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问着。 见小姑娘只着里衣便要起身,少年道:“别起来,冷。”少年将人摁了回去,还伸手拽了拽被子,仔细地给她掖上,还十分注意并没有碰到伤口。 “小伤,不疼。过几日便好了。”景兮浑身掩在被子里,只留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脑袋在外面,暖黄的灯光下,小姑娘眼神亮亮地看着他,甜甜糯糯的声音瞬间传到他心里。 “怎么这般不小心。”少年语气中带着责备,旁人的生命与她何干,在他眼里,她的安危大于一切。 伤口方才他看到了,虽没有伤到筋骨,但是被刮伤了,有些狰狞,小姑娘瓷白莹润的胳膊上可不能留疤,是已他才急匆匆地拿了疗伤去疤的圣药雪凝膏来。全然忘记了景兮的一身医术,去疤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简单。 “琛哥哥,我没事,你放心吧。”景兮听话的将自己陷在暖暖的被窝里,就这样同少年讲话。 (本章完) 第60章 原委 景兮见少年额前沁出一丝薄汗,且心率快了些许,看这风尘仆仆的模样,明显是刚从东宫里赶来的,顿时心里一暖。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萧以琛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见小姑娘这般恬静乖巧,用着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眸看着他,责备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至于景兮,一时间被他所感动,忘了要说些什么。 这样的气氛过了好一会,少年才反应过来,天色已晚,他一时着急闯入她的闺房确实有些莽撞了。 这可不像是他会干出来的事,往后少年才知道,事无绝对。 心思流转间,少年什么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细心地掖了掖被角,才道:“好好休息,我先回宫了。”说罢,少年有些尴尬,步履急促,出了寝院后,避开护卫,原路往东宫而去。 景兮看着萧以琛的模样,有些好笑,在她眼里,都是幼崽,并没有什么区别,是已,只是觉得少年这尴尬略带羞赧的模样有些可爱?嗯。可爱! 随着少年离开后,屋内又恢复寂静。夜幕渐深,景兮也抵挡不住睡虫的侵扰,没一会,被窝里的人儿便呼吸平稳绵长,显然已经进入梦乡。 而远在东宫中的萧峰,此刻已经肠子都悔青了。 他明明知道的,殿下显然把郡主纳入了自己人的范围里,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打探郡主的消息,谁曾想他就是纠结了那么一会,便要自己下去刑堂领罚。 而这番回了东宫的萧以琛,立于窗前,右手习惯性地摩挲着珠串,视线透过半开的窗户投向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峰还在刑堂,这回站在萧以琛身后侍奉的则是追风,站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内心则在思索着,萧峰做了什么惹怒殿下,否则怎会被丢到刑堂去领罚?回头去给他上药向他探探口风,免得自己下次也踩雷了,他可不想被殿下罚去刑堂。 内心腹诽着,追风上前一步,道:“殿下,这次的惊马事件确实不是裴三小姐的错,她也是被人陷害的,至于郡主,只是在救秦郡守的小公子才受伤的。” “属下查到,这事裴二小姐起了歹心要害裴三小姐,才策划了这一起事故。”说着,追风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行了,孤知道了。”原来如此,不过就算是被殃及的,也不可饶恕,心思歹毒之人,哼。 一旁的追风见状,心里突明悟了些什么,该不会萧峰就是因为郡主受伤一事才被罚了吧?可是不对呀,这郡主受伤跟萧峰有什么必然联系?不管怎样,应该是与这事有关的吧。 殊不知,追风,您老人家真相了! “毒老头呢?还没找到人?”倏地,萧以琛问起了毒老头的事。 “殿下,我们的人已经发现他的踪迹了,很快就有 消息。”追风心中一凛,也不知这毒老头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毒害殿下。 “找到人,尽快解决了。还有,盯紧白家,孤可不信他们会任由毒老头被杀,若到时发现白家的人,不必客气,断人手臂这种事,不错。”萧以琛说着,语气平淡,丝毫不见寒气,仿佛杀人跟切菜一样。眸光流转间,眼底闪现一道寒光。 “是,殿下。属下明白,定不负殿下所托。”追风严肃地点了点头答道。 那次下毒事件跟白家绝对脱不了干系,但是怎么觉着,这背后还有旁的影子在干扰着呢?白离那个老奸巨猾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揪出来,倘若有第三者在引导孤将精力放在白家身上,那……思及此,萧以琛转头对着追风吩咐着。 “除了白家,还有旁的实力掺杂在里面,去细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追风沉声应道。 …… 夜凉如水,与此同时,京城一处宅院里。 “主子,下面人传来消息,说是年前神医逍遥子在康阳郡一带出没,会不会是这神医解了太子身上的奇毒一线天?”一个浑身裹在黑衣里德人正垂眸恭敬地向什么人汇报着。 那人回头,黑金色鞋面夺人眼球,只听那人道:“逍遥子?连毒老头的奇毒都能解,哼,都是一群废物!毒老头不是号称这一线天无人能解么?行了,让吴用抓紧时间解决了,一个江湖势力而已,如若再不成功,那就只能灭了司家堡了。” 本想将司家堡收为己用,可这都几个月过去,最近这太子可是越来越碍眼了,还有这荣王,千万不能让他们俩结盟,否则……!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传信。”那黑衣人领命。 着黑金鞋面的人挥退了属下,一边沉思,一边摩挲着玉扳指,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 莫府 “你说郡主受伤了?”一身米白色锦服的少年说道,由于激动,音量骤然拔高,这人正是莫家少主莫承暄。 此时的少年一袭墨发用一根蓝色发带随意系起,垂在脑后,右手拿着一柄玉扇,因为激动而来不及收起,五官分明的脸上此时有些担忧之色。 莫承暄的心腹道:“是啊,少主,不过据说没什么大概,否则王爷早发怒了。” “无碍便好。明日差人送些礼物上门,慰问一番。”少年清润的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凉夜里愈发明显。 “是,少主。”心腹道。随即又汇报道:“少主,莫蓝最近动作神神秘秘,像是与谁结盟了,属下恐他对少主不利。” 莫承暄点了点头,莫蓝最近的小动作他早就察觉到了,不过是无关紧要罢了。想着,嘴角勾出一抹讥笑,不疾不徐道:“莫蓝那点小动作 不足为惧,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反倒是与白家有姻亲的庞家,才值得注意一般,派人仔细着点醉仙居的酒窖,别让些阿猫阿狗光临了。” 阿猫阿狗这四个字莫承暄咬得有些重,一听就知道意有所指了。 “属下明白,属下会吩咐好楼里的掌柜的。”这庞家也是经营酒坊的,这一时间多了这么个强劲的对手,就怕对方把主意打到醉仙居上,虽说也无惧,但做好防备总归是好的。 莫承暄沉思了一下,而后挥退了心腹,“行了,没什么事了,下去吧。” “是。”说着抱拳行礼后快步退出房间去完成少主交代的事了。 …… 翌日一早,春日的阳光和煦,金光洒进屋里,投射在地上,灿烂温和。 床榻上被窝里,一个身影懒洋洋地动了动,翻了个身,探出被窝,瞧见地上的阳光,景兮迷迷糊糊地起了床。 “新柳~” “郡主,可是要起了?”新柳听到自家主子呼唤,立即进了屋里问道。 “什么时辰了,怎么外边这般吵闹?”景兮方才间好似听到了院外有些嘈杂。 “可是吵着郡主了?今天一早莫少主差人送了礼物过来,说是慰问一番。还有就是昨日郡主救的那个小孩同他父母来了,说是要谢谢郡主救命之恩。不过我瞧着郡主还没起,王爷让您接着睡,只是没想到还是吵着郡主了。”新柳一边取来衣袍给郡主更衣,一边汇报着。 语气里不乏惊讶,这今日的客人怎么这般多,就连莫少主都差人送礼了。 景兮腹诽,那是你不知道,昨晚大半夜太子殿下也来了呢,只是一点小伤,自己涂些药膏就好的。 “原来如此,你怎么不叫醒我?”景兮想着,好歹还是自己封地上的郡守,怎么能让人家白跑一趟。突然间,景兮倒是对秦知节有些好奇,想看看他的为人。不过,这么快上门道谢,想来人品还可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景兮救人的初衷是因为那是个幼崽。 “郡主,没事的,王爷早上见了秦大人了。”新柳答道。 “行吧,去弄点吃的来,好饿。”景兮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伤口,经过一夜修养已经好了很多,这点小伤,景兮之前用空间里的药材配的金创药可好太多了。 “吃饱喝足了,去看看弟弟们。”将近一刻钟后,景兮踱步往旁边嘉乐堂而去。既然父王刚刚见了秦知节,那么现在应该还在府里才是。 果不其然,景兮带着新柳秋菊两人进了嘉乐堂,便瞧见一身材高大,气势逼人的男子,那可不就是父王么。 “父王~”说着景兮便走了上去,依偎在荣王身上,至于弟弟们则是在一旁的地毯上爬行着。荣王虽不懂怎么带孩子, 但是自接了他们姐弟三人回京之后,便天天学习着怎样带孩子,还让顾阳去搜罗一些育儿经,可谓是个贴心奶爸了。这不,知道婴儿几个月大便会爬行之后,还让人弄了毛毯铺在地上,让两个儿子在上面随意爬行着。 “兮兮,别碰着手腕了,可还疼?”一个七尺男儿放低身段,用着平日里没有的温和语气对着景兮说道。 “父王放心吧,没事。父王今日不用去军营?” “父王明日再去便可。今日便陪着兮兮,怎么样?”荣王早上同来府的秦知节聊了一会,索性今日没什么事,便不去军营了,再说,有副将和军师在,今日便留下来好好陪陪孩子们。 “那可真是太好了,对了父王,过几日那汝瓷斋要送一批酒坛过来,到时让人送到我院子里就好。”景兮昨日去汝瓷斋跟掌柜的定制了一批坛子,想来过几日就能送来了。 “兮兮这是要酿酒?那父王找些人去帮忙?”荣王听闻女儿这么说,想来又是闲不住想要酿酒了,说来女儿这酿酒的技术可真是绝了!荣王并没有问她为何会酿酒,只道是女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毕竟在夏国,酒匠可真是太少了,还没有人能酿出这般好喝的酒来。 “不用不用,兮兮让我院子里的人来就行。”景兮打算让院里的人帮忙就好,不需要额外找人,随即又道:“还有,父王,兮兮还让人买了一批水果送到府里,等做出来了给父王尝尝。” “好好好,需要什么尽管让府里的人去添置。”对于女儿,荣王毫不犹豫地相信她,也不多过问,别说是水果,就是什么山珍海味,奇珍异宝,他都会想办法给女儿找来。 妥妥的女儿奴没错了。 (本章完) 第61章 刀光剑影 “阿珩,来,来姐姐这里!对,就是这样,过来,姐姐抱抱!”今日穿着一袭粉色襦裙,上身衣襟上绣着碎花图案,及踝的长裙摇曳生辉,腰间则是一条白色刺绣腰带,小巧精致的粉色绣花鞋隐匿在裙角,柔软丝滑的秀发在春棉的巧手下绾起了一个简单的流云髻,光洁白皙的额前用一条粉色精致的额饰修饰着,发髻上别了一个梅花簪,长长的坠子垂落,随着景兮的走动摇晃着。 只见景兮走到毛毯边缘,伸出双手向弟弟们发出抱抱的姿势,一边不断地让弟弟往她怀里爬来。 “啊……”阿珩和阿琰两个奶娃娃吐着泡泡,冲着景兮笑着,没一会,景兮便如愿的见到弟弟阿珩手脚并用,跌进景兮怀里,随后便咯咯地笑着。 一旁的弟弟也不甘示弱,没一会也到了景兮跟前,似乎是见姐姐只抱着他的哥哥不抱他,瘪瘪嘴,乌黑的眸子看着看着姐姐,眼神里尽是可怜兮兮,似乎在委屈姐姐只抱哥哥不抱他。 景兮当然瞧见了这眼神,哪里受得了,奈何自己人小,抱一个都勉强,只得放下阿珩,抱了一下阿琰,小家伙如愿以偿,看了一眼旁边的哥哥,咯咯地笑起来。 荣王见状,也半蹲下来,抱起大儿子,没办法,再不抱他,可能他都要委屈得掉金豆豆了。 “你们呀,尽会为难姐姐。”景兮无奈地看了看怀里的弟弟,又看了一眼被父王抱着的阿珩,内心再一次咆哮:这就是小孩子的坏处之一,连抱个幼崽都够呛。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一人抱着一个娃,直接坐在了旁边的黄花梨木椅上。 “兮兮,你手腕还有伤呢,把阿琰放在推车里,别等下伤着了。”倏地,荣王方才想起自己女儿手上还有伤呢,立即对女儿说道,神色带着紧张。 “对对对,郡主啊,我来抱小主子吧。”一边的顾阳也跟着反应过来,立即上前说道。 “那好吧。”说着,景兮小心翼翼地将弟弟递给顾阳抱着。 “春棉,去厨房取个碗来。”景兮见着桌子上摆放的果盘,突然唤了春棉去后厨取碗。哪怕不知道郡主要碗做什么,春棉还是领命下去取了。 没一会,春棉便端着一个碗来到屋里,“郡主,碗来了。” “嗯。”说着景兮拿一个苹果,不知从哪里取出来一把小勺子便在苹果上刮着,红艳艳的苹果,随着景兮的动作,不断往碗里滴着果汁,夹杂着一些细碎的苹果泥。 一旁的新柳想上前帮忙的,被景兮拒绝了,要不是怕父王担心,她都想直接用匕首压苹果泥。 好一会,终于弄完苹果泥的景兮擦了擦手,接着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小勺子,走到弟弟们面前,舀起小半勺便往阿珩嘴里送去。 “啊 ~来,阿珩,吃苹果咯,甜甜的苹果呀,张嘴,嗯,阿珩真乖……”香香甜甜的苹果送到嘴边,阿珩张着嘴巴,嗷呜一口含住了勺子,咋巴咋巴嘴,明白是好东西,阿珩也配合着姐姐的喂食。 “啊,啊~”一旁的阿琰见状,因为跟着张开嘴巴,等投喂,用他懵懂无知的眼神望着姐姐,似乎明白这是好东西,哥哥有,他也要。 “好好好,这一勺给阿琰,乖,来,姐姐喂你。”景兮就这样阿珩一小勺,阿琰一小勺,没一会,手里的碗便已见底。 荣王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儿女,宝贝女儿时不时地喂一勺给大儿子,又尽快地舀了一勺给小儿子,看着这种互动,荣王心里暖暖的,感谢爱妻留下的孩子,让他每天都充满着儿女们的欢声笑语。芝儿,你在天上一定能看到吧,我们很幸福,我一定会带好他们姐弟三个的,你放心。 就这样,景兮细心地给弟弟们喂食人生中的第一口苹果泥,见弟弟们开心地咯咯直笑,景兮也跟着开心极了。 真好,幼崽真的是太可爱了,尤其还是自家两个弟弟。 …… 天气晴朗,一早,一队人马在路上行驶着。华丽的马车里坐着三个身着华服的少年,三人正在说些什么,时不时地警惕着外面的情况,气氛有些凝重,很明显是察觉了外面的一丝异样。 马车外是一队看似平平无奇的灰衣护卫。但是若细看的话,便可以发觉那些人对周围的环境毫不在意。 如果不是武功过人,根本发觉不了这些人是那种内力高深之人,只会以为是普通的护院。 随着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和有序的马蹄声,这队人马越来越接近一个山谷。 “大少,前面就是落幽山谷了。”马车外一灰衣人靠近马车禀报着。不难发现,看着前方的山谷,他的眼里闪现的是浓浓的兴致。 “嗯,时刻警戒。”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 “是。” 马车内,三个华服公子便是季连城,连青和司少煜。这次故意经过着落幽山谷,可是要干大事的。 “大哥,二哥,好戏就要上场了。”清冷的声音传来,其中坐在最左边的司少煜说道,笑容里带着深意。 “那可不!这次就为三弟你收一点利息吧。”中间的季连青已经跃跃欲试了,想到即将送上门的敌人,季连青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一旁的季连城见状,淡淡地笑了,语气讥讽道:“待会便叫他们有来无回。”声音里充满自信,嘴角一抹讥笑,那些人还真是迫不及待,待会便通通叫他们去跟阎王爷报道好了。 一炷香之后,马车驶进了山谷。 咻!咻!咻! 突然,从坡上发出一阵箭雨,早已准备战斗 的众人立即提剑劈开射向他们的剑,马车里的三人也迅速出了马车,提剑砍着,“三弟,你们都小心一点。”说着季连城手持惊鸿剑,身形快速地在箭雨中移动着。 山坡上一群黑衣蒙面人不断地拉弓射箭,看似过去了很久,实则不过片刻的时间,箭雨便已停了。原是那黑衣人的箭已经没了。 其中黑衣人首领见没有命中目标,同属下对视一眼,而后沉声道:“主子有令,格杀勿论!上!”说着那群黑衣人弃了手中的弓,拔起各自的长剑,运起轻功,飞身上前,朝着这队人马挥剑。 箭雨一停,司少煜他们便见一群黑衣人迅速朝他们而来,见状,三兄弟相视一眼,点了点头,飞身上前,各自朝着踊跃而来的黑衣人打斗着。 “早就等着了,他奶奶的,大爷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季连青大喝一声,提剑便抵挡住前方挥来的长剑,反手快速的使出一剑,黑人反应极快地迅速格挡。 铿锵!!! 刀枪剑戟碰撞所发出的铿锵声,夹杂着一簇簇摩挲产生的火花,没过几招,季连青长剑一挑,与他对战的黑衣人长剑被挑落在地,想捡已来不及,看了季连青一眼,咬牙,徒手上前同季连青缠斗着,时不时要避开挥来的长剑,寂悠山庄二公子武功高强,岂是浪得虚名,没几招,便见黑衣人被抹了脖子喷血倒地。季连青呸了一声,转头攻向令一个黑衣人。 而这边的司少煜则是被好几个黑衣人围攻着,好在,即便是黑衣人武功很高,司少煜也能不落下风,手中长虹剑一劈一挑一砍之间,没一会便见两三个黑衣人毙命于剑下,而还围着他的黑衣人见状,心中一凛,剑招越发凌厉,势要取了司少煜的性命。 可惜,随即司少煜也加快攻势,几招下来,围在身侧的黑衣人也全都死于他的剑下,解决了周围的黑衣人后,司少煜又飞身前往手下人的身边,帮助自己人击杀黑衣人。 而红衣与白衣则是奋勇地同黑衣人打斗着,没一会,他们周围便躺尸一片,两人相似而笑。而后便听闻白衣同红衣打赌谁杀得人多,因着赌注,两人杀起黑衣人愈加勇猛了,几乎是几招下来便有黑衣人不是被抹了脖子就是被刺中心脏。 至于一开始发号施令的黑衣人首领这会正同季连城缠斗着,那黑衣人首领提剑虚晃一招,猛的改变攻势,提剑便朝季连城心脏处刺去。可惜,早在刚刚季连城便看穿了他的意图,并没有上当,反而是手中惊鸿剑快速地挽了剑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划过黑衣人首领的颈部大动脉,瞬间血液喷洒而出。 而在季连城用惊鸿剑挽剑花时,发出了脆若清泉的响声时,黑衣人首领突然想起来,寂悠山庄 大公子的惊鸿宝剑便是如此,瞬间惊恐万分。 只可惜,扑哧!利刃划过脖颈,黑衣人首领霎时间便没了气息,只有那双瞪大的眼睛不甘又惊恐地睁着。 就在季连城结果了身前的黑衣人后,周围的战斗也接近尾声。 片刻,此次落幽山谷埋伏的黑衣人便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刀光剑影之间,这次猎杀与反猎杀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已落幕。 司少煜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己方没有人死亡也松了一口气。 “处理一下,前方找个地方休整。”季连城见战斗结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解决掉一件事了。 “是。”寂悠山庄的属下答道,没负伤的人立即上前清理现场。 “大哥二哥,山谷中有条小溪,我们先去整理一番。”司少煜见所有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沾染了血迹,想了想便道。 “好,出发。”季连城发号施令,处理完现场的人随后便往山谷深处驶去。 (本章完) 第62章 裴国侯府 京城,偌大的裴国侯府里,此时正在上演一出宅斗的好戏。 正院里,装潢豪派辉煌,进门之后正前方是主位,摆放着的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椅,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两侧分别摆放着两盆绿植,充满着勃勃生机。视线往左,则是一个巨大的博古架,上面随意放置着的是寻常百姓奢求的宝贝,最上方的是一座玉雕,是有名的大师用上好的翡翠雕出来的山水玉雕。接着是一个价值连城的血红玛瑙,浑然天成,不用玉雕师再额外耗神便已璀璨夺目。 再看,还有各种各样精致的青花瓷瓶,大鹏展翅摆件等等,从中不难看出裴国侯府的底蕴。 视线往右,则是一个巨大的双面刺绣山水屏风,将内室与外堂完美地隔开来。 裴国侯正端坐主位上,次座坐着的则是侯夫人裴氏。此时裴氏正一脸心疼地望着下首受了伤的三女儿裴欢,左侧席上则是裴国侯府里的二姨娘庄氏与三姨娘马氏。 今日的裴国侯一袭藏青色华服,领口处袖着侯府的图徽,前襟则是用银丝绣着不知名的纹饰,腰间一条黑色镶银丝腰带,黑白相间,煞是好看。年近而立的侯爷微胖的身形,凸起的肚腩,下巴续着一小撮山羊胡,两鬓泛白,眼睛里时不时闪着厉芒,浑身气势骇人,无不在昭示着此人常年深处高位的气势。然而此刻却是一脸担忧地望着眼前的女儿。对于他而言,这个女儿他寄予了厚望,且裴欢性格也讨喜,尤其是她还与好几个大家族的小姐公子交好,这些都是将来的人脉啊。 至于旁边的侯夫人,高高梳起的望仙髻,别着一根镂空雕花金钗,并排斜插一支碧玉簪,长长的钿子垂落,精致的妆容,看上去舒服极了。右衽交领,左肩上有绣花,领缘和袖缘被精心缝制。腰带轻盈一系,曲线就出来了。裙摆的褶皱丰富人的视觉,与上身的整齐形成对比。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典雅大气。妥妥一派侯府当家主母的风范。与小家子气的二姨娘庄氏相比,高下立见。 此时,侯夫人正目含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虽是嫡女,却不娇纵,反而是古灵精怪,惹人怜爱,可是谁知这昨儿个出门一趟,招了这等祸事。 “欢儿,感觉如何了,你放心,娘自会为你做主的。”说着侯夫人上前,拉住女儿的手,合在掌心,轻轻拍着以示安慰。 “娘~”裴欢闻言,女儿家般的撒娇道,顺势依偎在她身边。 好一派母女亲情深的景象。 从这一场“会议”开始,就姑且说是会议吧,在场的人神情各异。 在她们母慈女孝的同时,一旁的庄氏看似淡定,实则心里担忧不已,这担忧却不是对着裴欢,而是她怀胎十月所生的裴府二小姐,裴音 。母女连心,裴音的所作所为,她自是知晓的,若平常,可能训一顿,禁足在府里几个月便过去了,奈何这次确实殃及了昭宁郡主。 作为候府二姨娘,她是没有资格去赴国宴,但是却并不妨碍她知晓昭宁郡主受宠的事实。而这次据说昭宁郡主受伤,侯爷还首当其冲受到了一些损失。 毕竟战神王爷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她可是知道今日一早侯爷下朝之后,在皇宫的路上被荣王爷堵路要个说法了。 如今看这情形,这音儿恐怕罪责不小。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补救一番?心思流转间,庄氏急得直揪着手帕。目露担忧地看了一眼下方站着的女儿裴音。 “吾儿委屈了~”见女儿依偎着自己,侯夫人摸着她的手安抚着,接着便回头看了一眼裴国侯,意思不言而喻,是要替女儿讨个说法。 “欢儿啊,你的伤可有大碍?”接受到自家夫人眼神示意的裴国侯看着自己一向疼爱的女儿,担忧地问了问。 平日里他自认为他对于裴府后宅的管理平衡得极好,即便是嫡庶有别,她也不会偏颇得太过严重,料定了后宅妇人间不过是小打小闹。 这一次的事无疑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加之今早去上早朝时被王爷堵路讨要说法,男人面子大过天,他又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是已,连番赔笑之后,急匆匆回府便将府里众人召集了来问个清楚。 虽说是问责,实则他早已让管家去调查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然知晓,如今不过是在想要怎么处理罢了。 裴欢闻言,看了一眼父亲,随即道:“欢儿的伤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次冲撞了郡主,还害得郡主受了伤,这可如何是好?”这次的事裴欢并不打算息事宁人,是已说完还装作隐晦地看了下边站着的她的“好二姐”一眼。 看父亲这脸色,想来是生气着的,哼,我倒要看看,这二姐这次如何能逃过问责。平日里老是与她斤斤计较,还时不时地可怜兮兮地向她表示不是故意的,看在姐妹一场,她没同她计较也就罢了。这次竟然还给她的马儿下了发狂药,这不是想要她的命么! 这般一想着,裴欢愈加讨厌裴音了,随即脸上露出一些痛苦又纠结的神色,让人们看来就是裴欢受伤痛苦,还很可能知晓事情原委却又十分为难,妥妥一副好姐妹的风范。 在场之人哪里有蠢的,这点心计放他们眼里根本不够看,不用脑袋想都能猜到原因。 女儿一提到昭宁郡主,裴国侯便想到今早那一幕,憋屈气愤感觉面子里子都丢了。而后正了正色,看了一眼在场的人,道:“其他人什么想法?都说说。” “父亲,害郡主受伤并非妹妹本意。”说 这话的是裴府大公子裴恒,也就是裴欢的亲大哥,这次的事他心知肚明,自然看得出父亲必然知晓原委,他也不必再急于揭穿,他相信父亲自会为妹妹做主。 “是呀,父亲,不能怪妹妹,妹妹肯定是无意的,只希望那郡主不怪罪我们便好。”说这话的则是裴二小姐裴音,此时她正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不是我,是丫鬟自作主张,是裴欢害郡主受伤的。 说着,裴音还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担忧地看了看跟母亲依偎着的裴欢。 裴音作为庶女,自然得管侯夫人称母亲,管自己亲身母亲庄氏为姨娘,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更加痛恨裴欢,凭什么她就是嫡女,享受那么好的待遇,还能去皇宫赴宴,自己却连自己亲生母亲都没资格叫,只能唤姨娘。 左边坐着的二姨娘庄氏闻言,内心不断想着,反正郡主也没事,自己女儿一直在府里待着,肯定怪罪不到女儿身上。 由此可见,二人不愧是母女,连想法都这么一致,这么的奇葩! 一旁的王氏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外人的模样,尽量降低存在感。她可不像庄氏那么蠢,这么明显的计谋,侯爷派人一查便知,偏偏她们母女两还在这自欺欺人。 真蠢! “行了,你们就没有别的要说的吗?音儿,你呢?”侯爷将每个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看着眼前的二女儿,再多问了一遍,语气重了些许。 偏偏裴还自作聪明,不肯承认就罢了,还一个劲地装出一副:“啊?父亲,这妹妹还小,肯定不是故意的,再说妹妹也受伤了呢。” 两句话间,就判定了裴欢伤了郡主,不仅如此,还摆出一副为妹妹担忧不已的模样。 不明真相的人,肯定会觉得裴音对妹妹这么好,还想着为妹妹解释一番。 不得不说,裴音这一步棋,若是换了一些耳根子软的人,说不定就能取得成效了,可惜,眼前之人是一国侯爷,岂是她可以轻易糊弄得过去的? 不过是适得其反罢了。 果不其然,侯爷还没出声,裴欢就道:“二姐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肯定了我伤害郡主的吗?” “行了。裴音,爹对你太失望了。”说着,侯爷还略带气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显得失望极了。 “侯爷,这……” “父亲,我……”听着侯爷这话,母女二人同时开口想说些什么。 侯爷一脸不耐烦与失望地打断她们二人的话,沉声说道:“裴音,你还想说些什么,你想说这事不是你干的吗?裴音之所以惊了马,难道不是你给她的马下了发狂药吗?啊!”越说,侯爷就越气愤,因着早上被荣王一番说道,自己陪尽老脸,还要送一大堆礼物上门赔罪,虽说侯府 家大业大,却也不是这般败家的。 “父亲……”裴音闻言,立即气息紊乱,眼神闪烁,双手使劲揪着方帕,仍想着辩解些什么。 就连一旁的庄氏也跟着开口“侯爷,音儿这么乖巧,怎么会做这种事啊,侯爷~”尽管自己心里清楚这多半是女儿做的,但是这会一旦承认,传出去,女儿岂还有名声在?以后哪家敢与女儿成亲? 殊不知,侯爷早已知晓事情,此时越是辩解,他便越是失望。 是已,侯爷直接挥手阻止了她二人还未说出口的话,示意管家。 接到侯爷示意的管家,立即下去将二小姐身边的丫鬟押了上来。 接着侯爷便说:“前几日你的丫鬟去同仁堂买了令马儿发狂的药,罪证确凿,你还想狡辩吗啊?裴音,你太令我失望了!” “父亲,父亲,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饶了音儿吧,父亲。”裴音见父亲的怒容,哪还敢再狡辩,立即下跪,爬到父亲脚边,哭哭啼啼求饶。 (本章完) 第63章 惩罚 见侯爷丝毫不为所动,裴音将主意打在了裴欢身上,“妹妹,姐姐不是故意,你替姐姐求求情好不好,姐姐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妹妹,妹妹。”说着,还极为委屈可怜地看这裴音。 一旁的二姨娘庄氏这才这才知道坏菜了,也害怕会因此失宠,立即起身,福了福身,对着侯爷求情,而后还看着侯夫人说道:“夫人,您饶了音儿吧,她还小,她不是故意的,妾身保证,她以后再也不敢了。夫人~” “还小?庄氏,你可别忘了,裴音可是比欢儿还长一岁呢!”侯夫人不理会庄氏的求情,反而怼了回去。 一边的三姨娘则依旧不开口,只是内心却也肯定,侯爷这次必然觉得丢份,肯定不会轻易饶了裴音的,自己还是不去白惹一身骚好了。 不过场面话还是得说的,接着便听到王氏道:“侯爷,夫人,这做错事确实该罚,妾身相信王爷心里有主意的。” 听着王氏这话,裴国侯倒是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当初怎么就脑子一热抬了庄氏为二姨娘呢,这小家子气,连着女儿都教得这般上不得台面,倒是王氏比较懂事知进退。 “行了,裴音,使计迫害欢儿,事后还拒不认错,接下来一年的月银都给欢儿当作赔罪好了,还有,在府里禁足半年,胆敢私自出府老夫就打断你的腿!” “还有你庄氏,管教不当,女儿过错,你也逃避不了,回去就去将女戒抄一百遍,若下次再犯,老夫便将你休回娘家。” “至于这丫鬟,教唆主子使坏,这等人留在府里只会坏事,管家回头便发卖了吧。” “行了,这事就这样吧。”说着侯爷也不等人反应过来,挥了挥手便让众人下去了。 侯爷一句话便决定了一个女婢的生死,这奴婢一旦被发卖,所受到的痛苦是巨大的。 闻言,青儿脸色惨白一片,内心悲凉不已。任由管家将她押了下去。 “朝霞,扶你家小姐回去。”这边事情一解决后,侯夫人立即唤了女儿身边的大丫鬟朝霞将裴欢扶回院里休息。转头对着裴欢道:“回去好好休养,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是,夫人。小姐,奴婢扶您回去吧。”朝霞上前搀扶着裴欢道。 “娘,你放心吧。那女儿回去了。”说着裴欢还向着裴国侯道:“爹爹,女儿告退。” “嗯,回去吧,好好休息。”说罢侯爷挥了挥手,踱步往书房而去,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至于侯府大公子裴恒,看着父亲的背影,转头对着母亲道:“母亲,孩儿下午学士阁里还有事,便先下去准备了。”裴恒穿着一袭学士阁的特有服装,天蓝色锦衣,上门绣着学士阁的专有的徽记,走在外面,是多少夏国学子羡慕的存在。 裴恒温润的嗓音想着,微微躬身同母亲说着。 “好好好,我儿可要好好跟夫子学习。”裴恒进了学士阁学习,侯夫人可是骄傲不已,虽说将来可能承袭侯位,但是能够在学士阁里得到夫子们的赏识,可是一件极为有利的事情。 是已,一听儿子学士阁里还有事,哪里还会耽搁他? 至于一旁王氏所出的一儿一女,早在来之前便得了王氏的示意,自然会尽量降低存在感,免得受了无妄之灾。所以他们姐弟二人在一旁倒是乐得当个局外人。 对于自身的处境,看来王氏看的很清楚,知道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侯爷摆明了对大公子寄予厚望,平日里她也经常教导子女安分守己,免得被除之而后快。何况夫人娘家实力雄厚,而她只是出自一个小家族,能有今日的生活已然知足了。是已,母子三人清楚自己的地位,倒是与嫡兄嫡姐相处得还可以。 “夫人,妾身也先下去了。”事情解决完了,王氏也不想多呆,自是立即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号,禀了主母便带着一双儿女回了自己的院子。 至此,惊马一事,侯府送了一堆礼物赔罪,秦郡守则送了一堆谢礼,还有莫承暄差人送了礼物聊表慰问,这事也终于落下帷幕。 而荣王在皇宫里堵路讨要说法一事,也被众位大臣看在眼里,再一次惊叹荣王百般疼爱昭宁郡主的事实。 实际上,他们不知道的事,这太子还着急得连夜夜探香闺了。 …… “噢?看来这荣王还是宠极了他的闺女了。”深宫里,长丽宫,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帝王端坐首位上,听着手底下人传来的消息,再一次感叹着荣王还真是个女儿奴。 “是啊,陛下,想来昭宁那丫头本身应该极为惹人疼爱罢。”坐在帝王旁边的德妃开口,语气也是啧啧称奇。 说着,德妃又道:“倒是真想见见那丫头。” “昭宁与林儿梦儿她们年纪相仿,有时间倒是可以让他们认识一下。”皇帝萧胤天闻言借着开口。 “陛下所言极是。”德妃落落大方的开口道,一袭蓝色宫装,发髻上插着一个步摇,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珍珠项链,配上这肤色,越显高贵,与贵妃那股子妖艳气息截然相反,德妃看起来更加落落大方,平易近人。 许是提及自己的一双儿女,德妃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 东宫处,冷清的正殿里,一袭黑金色太子服的萧以琛正眉毛微蹙,看得一旁的萧峰心惊胆战。 殿下这又是怎么了?莫非是心情不好?萧峰腹诽着,一边细想最近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殿下,可是在担心什么?”想了想,萧峰还是开口问道。 “无妨,只是上次 追杀事件复杂无比,暂时没有什么头绪。”萧以琛拧眉,淡淡开口,低沉带着变声时期的嗓音响起,抬手掐了掐眉心,幽深的眸子里快速地闪过一些什么。 “那件事追云他们正在细查,一旦有消息,立即来报,主子放心。”萧峰说着,还别说,最近追云一直在追查此事,就连玄衣卫都派出去不少。 “嗯,殿下,那宫里头那位……?”萧峰打着哑谜,并没有明说。 “不必理会!若再次动手,不必留情。”萧以琛下着命令。最近他可没什么功夫去盯着那人。 “是,殿下。”萧峰颔首。 …… 落幽山谷里,山峰层峦叠嶂,树木郁郁葱葱,一条小溪贯穿整个山谷,潺潺流水之间,只见在溪边不远处,有人在那露营,若忽略周围潜藏的山林猛兽,倒也不失为一个美好的世外桃源。 而其中那队露营此地的人马,个个身上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血迹,若不及时清理一番,可想而知会招来多少山中野兽。 待他们轮番清理过后,换下了血衣,另着一身锦袍,个个气质坚韧,刚毅不屈,那满身的煞气,倘若不收敛起来,怕是能够吓哭孩童了。 “大哥二哥,这一局将计就计可真是大快人心啊。”其中为首的一个少爷模样的人道,这人正是司少煜,寂悠山庄三公子。 “那可不,三弟,这回我看那司少东那蠢货得怄死,咱们也算是替你收一番利息罢了。”接着是一袭青衣的季连青兴冲冲地说道,手里还边在火架上翻动着什么,细看,是一只香喷喷的烤兔,显然这便是刚刚在路上顺手逮着的战利品了。 只见季连青动作熟练,时不时从旁边的布兜里掏出一瓶孜然粉在洒在上面,伴随着不断被火烧出来的油腥,一滴滴下火堆,顿时滋啦一声,时不时地散发着孜然烤兔的香味,勾的旁边的人嘴馋不已。 此次跟随着的庄里的高手,除了几个负责警戒,其他人正在火堆上烤着野鸡野兔,只不过他们的烤肉技术没有他们二少厉害,是已,闻着这孜然烤兔动物香味,自是馋嘴。 “这次过后,我相信司少东很长一段时间都提心吊胆了,就是不知道那黑手下一步要做什么,若是知道,也可早做准备。”季连城换上了深蓝色的劲装,一头墨发在头顶处扎成了一个高马尾,太阳穴处自然垂落两缕青丝,再看那悠然自得的神态,英姿飒爽,清冷桀骜的江湖气息扑面而来。 “大哥,不用担心,敌明我暗,刚好这些日子便用着三公子的名号趁机探寻一番,眼下还是先解决饥渴问题,还别说,二哥,我可是好久没尝到你的手艺了。”司少煜坐在火堆旁边,一边毫不在意的同大哥说着话,眼神却直勾勾地盯 着架子上的烤兔,真香! “就是啊,大哥三弟,来来来,烤兔好了,尝尝。”季连青将烤兔取下来放置在一旁的油纸上,取出削铁如泥的匕首在上面划着,刷刷几下,便将烤兔分成几块,一边招呼着他们二人上前。 “不错。” “二哥的手艺还是这么棒,这兔子烤的金黄酥嫩,肥而不腻,好吃。” 司少煜叉起一块兔肉吃着,一边还不吝啬地夸奖着,不得不说,这季连青着一手烤肉的本事就相当不错。 一旁的红衣等人也纷纷取下他们烤的肉吃了起来,一行人吃的不亦乐乎。 夜幕降临,他们轮番守夜,直至旭日东升,才结束了这野外生存,一队马出了落幽山谷,顺着官道往城镇而去。 经过两个时辰的路程,他们终于来到洛阳郡,而此时,他们一行人也已经准备分道扬镳了。 “大哥二哥,我这次打算独自去趟京城,我相信我的直觉,这次肯定有京城里的人插手了,我想去查探一番。”司少煜这一路都在考虑这件事,孤身一人,是不想将大哥他们卷进这次事件里,且,他一人行动更加方便,再者,过不了几天,他的心腹司夜便会抵达京城与他汇合,是已,在洛阳郡安顿下来之后,司少煜开口道。 “三弟,这……” “三弟,你考虑好了?”与二哥季连青急于劝阻不同的是,大哥季连城却是开口问他是否考虑清楚了。 “大哥二哥,你们放心,司夜过几日也会抵达京城。”司少煜见他们的反应,心里一暖,却还是坚持道。 “大哥,三弟他……”季连青大概是不希望司少煜独自去京城,又道。 “放心,三弟自有安排。”季连城不愧是年长几岁,做事情比较深思熟虑,念头一转,便明白了少煜的意思,是已,才打断了二弟的话。 “嗯。” “那,万事小心,京城鱼龙混杂,安全为上。” “放心吧。那我等下便乘船离开,大哥二哥,后会有期!”说着,司少煜拥抱一下他们二人,不待他们开口,便转身往码头的方向而去。 保重! 兄弟二人看着少煜的背影无声道别。 (本章完) 第64章 四年后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冬天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岁月如同握在手心里的沙,在你不经意间悄然流逝,无声无息。转眼,景兮已经在京城呆了四年了。 这四年来,景兮依旧每天不务正业,起初国宴时同父王说要找琴师学琴,最后却不了了之,那一段时间,京城还为此传出来一些对景兮不利的话柄。 京城,在荣王府中,有一个别致的临湖小筑,名曰归晚阁,小筑紧临湖案,雕梁画栋,湖的一岸有重岩叠嶂的假山配以高低的花木浑然天成,一案环以蜿蜿蜒蜒的亭廊轩榭,一条桥梁通往湖心岛。波光粼粼的湖面宽敞,湖水清澈,倏尔有颜色各异的鱼儿在水中穿梭。 小筑中,一位稚龄的粉衣少女握一本医术卧于美人榻上,姿态随意,这位少女肤若凝脂,身材苗条,虽姿态随意,却举止不俗,盈盈一腰衬的别有一番仙气。 一双星眸,清澈灵动,眼周略带粉晕,似若桃花,似醉非醉的朦胧,眼角却略微下垂,亦显得乖巧无辜。两弯秀眉,如远山含翠,精巧挺拔的鼻梁,山根端秀,鼻尖小巧微翘,丹唇不点而朱,唇珠饱满,使得一颦一笑都风流起来,看到精彩处,嘴角扬起,整齐的皓齿上两个小虎牙夺人眼球,脸颊处两个小梨涡显示着主人的好心情。年岁虽小,已展露倾城的风貌,却不自知似的,更添一份无辜与灵动。 “哎,也不知父王最近在忙些什么。”看完了医术的景兮有些意犹未尽地收起了手中的医书,神色莫名。 没了医书吸引心神,景兮顿时又有些昏昏欲睡。这几年空间一点点扩张,从最开始的一点点到现在宽阔无比,景兮每天依旧要花费许多时间在收获果实上面,尽管空间里可以运用精神力控制,但是面积的不断扩大,每日所耗费的精神力也巨大。 是已,这几年来,外人眼里,昭宁郡主除了与弟弟们玩耍,便是溜去街上,也不见得她学习琴棋书画女红等等。甚至还经常甩开身边的丫鬟暗卫,溜进京城郊外的深山里。 以她如今的功夫,来回一趟比之暗卫不知快几倍了,要不是有一次因为发现几种稀奇的药材,一时兴奋,在深山里多呆了一会,以至于匆匆回府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身上沾了一些东西,被眼尖的父王发现,怕是还不知道他眼里娇俏软软的宝贝闺女甩开暗卫独自一人前往深山了。 尽管景兮之后展示了一部分武功,说服了父王让自己去深山找伙伴,但是父王的要求是不得甩开暗卫,才会允许她去,否则想都别想。 这点倒是让她郁闷不已,不过,能随时去山里,倒也让她高兴不已了。 毕竟,景兮的空间扩张了,可是依旧需要景兮不断往里增加新的物种,因为 扩张出来的土地一片空旷,而景兮最大的愿望便是种植各种各样的药材了,在京城郊外的深山,景兮发现了许多医书上记载的药材,可把她给高兴的。 一旁的新柳看着昏昏欲睡的郡主好笑不已,这才四月份的天气,这春困秋乏也不是郡主这样的吧,见天呆在王府里,不是研究药材就是睡懒觉,不过新柳可不敢吐槽什么,万一郡主生气了,下次出门不带她了,她可怎么办,她作为郡主的贴身丫鬟,自是知晓以郡主的武功要悄无声息避开她有多么容易。 正当景兮即将与周公下棋之时,归晚阁外传来一阵阵孩童的呼唤声。 “姐姐,姐姐~” “姐姐~阿珩来找你了,姐姐~” 一听到弟弟们的声音,景兮甩开睡意,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无奈笑了。 随即起身,离了美人榻,往小筑外走去。 “姐姐~”孩童脆生生的呼唤声由远及近,不一会,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便到了小筑的门口。 “哎哟,小主子哟,慢点,慢点。”新柳一听是两个小主子的声音,立即往他们二人身前走去,只见那二人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卫,正时时刻刻注意着小主子的安全。 四年的时间,两个弟弟从当初的小小的一团长成现在两个粉嫩小家伙。身为哥哥的顾景珩仅虚岁五岁,便常常板着一张嫩嫩的脸蛋,像极了当初景兮刚穿来的模样,一副“我超凶”的模样,奶萌奶萌的,偏偏小家伙还总是一副你不要捏我的脸,我超厉害的模样。 可把景兮他们乐的。至于这弟弟顾景琰就不一样了,虽然跟哥哥同岁,但是,他却比较活泼爱玩,是已,尽管他们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平日里在景兮的恶作剧下也时常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袍,但是了解他们的人总能从他们的性格上区分他们二人。 不过更好笑的是,两个小家伙许是从出生起便是他们姐姐景兮在带,都非常喜欢黏着景兮,一副:姐姐去哪他们去哪的模样。 每当景兮没有同他们一起出去时回府总能看到两张哀怨的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姐姐景兮,脸上仿佛写着:姐姐你又不带我们玩。 每每如此,景兮都要好一番“割地赔款”他们兄弟俩才肯善罢甘休。 而更让景兮感慨的是他们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 这让景兮想起,刚给他们兄弟俩进行淬体时,他们兄弟俩便是疼在你身,犹如疼在我心一样。 “姐姐~” “姐姐~” 两个粉嫩团子便要冲进景兮怀里,景兮见状,无奈地笑了笑,轻拥了他们一下,便伸着白皙纤细的食指戳戳他们脑袋,一边假意嗔了他们一句:“你们呀,怎么还这么幼稚……” 说归说,景兮对两个幼崽弟弟 却是百般疼爱,这疼爱可比他们父王要多的多了,没办法。 在荣王眼里,女儿是宝,儿子是草。就连在他们满三周岁时,景兮提出要给他们泡药浴淬炼身体,他们父王都能毫不犹豫的同意,那时便能看得出了。 “姐姐,今日怎么不出府玩呀?”只见双胞胎中的弟弟景琰道,语气里充满疑惑不解。 话音刚落,景兮便见两张粉粉嫩嫩的包子脸一同看向她,平日里总说弟弟景琰最爱玩,作为哥哥,景珩其实也爱玩,只是比较能控制玩性罢了。 看着小弟景琰问出口,景珩也眼神发亮地看着姐姐景兮。 “因为姐姐方才在看医书呀。怎么?阿琰是想出府去么?”景兮一手牵着一个糯米团子,来到椅子边。 见两个弟弟自己迈着小短腿爬上了椅子以后,景兮才又道:“今日父王不在家,你们是想偷溜出府玩?功课都做完了?” “姐姐,做完了。”小弟景琰说着,但是那很明显的求表扬的表情和眼神,景兮可是没法忽略。 “做完了。”至于景珩,则是比较淡定。 景兮见着两个弟弟这般乖巧,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随即摸了摸弟弟们的脑袋,道:“既然这样~” 景兮逐渐提高音调,把关子卖得足足的,看着他们眼里期待的神色,接着道:“那就再好好预习吧。”说完景兮还一眼不眨地看着弟弟们的反应。 果然,闻言,两个弟弟都如同谢了气的皮球,肩膀顿时跨下来,这时小弟景琰无精打采地说了一句,“啊?还要预习啊……” 扑哧! 见状,景兮笑出声,两个弟弟真的是太好玩了,景兮也就是逗逗他们,哪里还让他们学习,不过这反应既好笑,又惹人心疼的。 “好了好了,姐姐骗你们的。” “姐姐可是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噢。看样子你们俩个是不想要礼物了哦~” 说着景兮傲娇地转过头,用余光注意着弟弟们。 景兮话音刚落,两个弟弟便噔噔噔跳下了椅子,来到她身前,一人一边拽住了她的衣袖,就那么摇啊摇,还一边嘟囔着:“要要要,姐姐坏。” 景兮见平日里一直端着的双胞胎老大景珩都受不了礼物的诱惑,两个人都拽着她撒娇。 这可让一旁的新柳等人偷笑不已,面子薄的景珩也不管,就和弟弟这么同她撒娇着。 “行了,来,跟姐姐走。带你们去看礼物。”景兮一向喜欢幼崽,何况见着弟弟们这样可爱,此刻她也控制不住笑了起来,又怕惹恼了弟弟,憋住笑,脸颊晕上一抹粉晕,一手牵着一个弟弟来到院子里一旁。 新柳春棉她们还有景珩他们身边伺候的侍卫也跟着他们来到了一间像棚一样的屋子前。 确切来 说,这是一间马厩,景兮之前便找了由头将两匹马从空间里弄了出来,过去了几年,疾风可是更加矫健不已,单就脚程,可不止日行千里了。 至于闪电,也在上次送与了太子萧以琛。 而现在景兮带着两个弟弟来到疾风的马厩前,可是另有用意。 说到这,院里新柳顾毅他们都知道郡主前两天带回了两匹漂亮的小马驹,这用意自然不用猜便知道了。 可不就是给两个弟弟他们准备的坐骑么。 说实话,见过了疾风的速度之后的众人,早就知道郡主的马是宝马,这两匹小马驹么,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景兮可还是记得,这两匹马驹带回府,独独瞒着两个弟弟呢,为的就是给他们准备惊喜。 马厩前,景兮的坐骑正在吃着草料,她眼神示意了一下新柳,新柳会意,和顾毅两人上前,将两匹漂亮小马驹牵了出来。 “当当当!怎么样,姐姐这可是好不容易弄来的宝马,给你们一人一匹养着以后当坐骑。”景兮松开弟弟他们的手,指着两匹马驹,眉眼带笑。 只见两个弟弟盯着那马儿,眼神发亮,那意思景兮大概解读了一下:宝马!礼物!姐姐给的! 景兮好笑不已。 接着就见他们两个抬头兴奋地看着她,异口同声的说:“真的吗?好爱姐姐!” “真的真的。” (本章完) 第65章 有马凌风与清风 说着,景兮还点了点头。 随即,两个弟弟便乐了开来,两个团子跟约好似的,弟弟景琰扑过来抱着姐姐景兮的腿,另一个则是抱着她另一条腿,还兴奋得直呼耶。 景兮看着两个弟弟的高兴样,也跟着他们笑着,身边的新柳等人见主子这般开心,也跟着心情愉悦不已。 众人的想法大概是:跟着这样的主子,三生有幸。 “姐姐真好。” “谢谢姐姐。” 两个弟弟毫不掩饰他们的高兴劲,看得景兮直笑。 一时间,院子里,三人的笑声咯咯地传开来。 “好了,你们两个一人一匹马,顺便给你们以后的爱骑起个名~”景兮好莞尔一笑,对着弟弟们说道。 只见两兄弟对视一眼,哥哥景珩一副长兄的模样,示意弟弟先选。 弟弟景琰也不客气,顺手指了右边那匹枣红色小马驹,道:“就它了!” 红色,性格色彩中代表积极、主动、开放、热情、乐于与人交往的性格。倒是与景兮最开始的想法不谋而合,阿琰性格开朗,跳脱,想来应该会喜欢这马儿,果然。 闻言,景珩则是选了那匹棕色的马,细看,小团子星亮的眸子里,欣喜浓烈得快要溢出来了。 “姐姐的马儿叫疾风,那阿珩的马就叫凌风。” “嗯,就叫凌风。”景珩便说着便走近他的凌风,试探性的摸了摸它的鬃毛。 “我也要我也要,那我的马就叫清风好了。”说着景琰也凑近那匹枣红色的马儿。 实际上,这两匹马驹是景兮以前出去溜达的时候买下的,养在空间里,这空间的水土就是滋养,这两匹马儿被放养得油光发亮,精神抖擞的。 凌风,清风,嗯,可以。 “兮兮,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刚回府父王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爽朗的声音传入耳畔。 “参见王爷!”新柳等人立即向荣王行礼,原来是父王回来了,方才众人没注意到荣王回府了。 “免礼。”荣王挥了挥手,走向儿女们。 景兮灿然一笑,看着逐渐走近的高大身影,几步走到父王身边,依偎着他说道:“父王,你回来啦?” “父王~” “父王~”两个弟弟也跟着唤着。 景兮见父王身穿银白色轻铠,想必是刚从军营里回来。 “兮兮这马儿不错,两个臭小子!还不谢谢你们姐姐?”荣王看着扑围上来的儿子,内心氤氲一片。 “父王,饿了吧?兮兮刚刚吩咐厨里准备了点心。”景兮示意新柳下去将点心呈上来,跟着两个弟弟还有父王迈步往屋里走去。 一边走一边同父王说着什么,一路欢声笑语挥之不去,温暖的氛围顿时弥漫在王府间,淡去了荣王今日一身的疲 惫。 …… 皇宫,长丽宫是德妃的住处,一路来的宫女和太监见到孟湘都会颔首行礼,看得出,她经常出入这宫殿。 孟湘一袭绿衣一路轻车熟路地穿过大殿来到长丽宫的后院,那里有以假乱真的假山;有花团锦簇的花园;有笔直翠绿的竹园。富丽堂皇的宫殿在阳光下泛着琉璃般的璀璨光芒。 只见那孟湘踩着莲步,不一会便踏过了假山旁的青石路,穿过廊道,来到凉亭。 凉亭四周挂着轻纱随着刚入夏的凉风摆动,随行侍奉的宫女们站在亭中,伺候着躺在贵妃榻上的美人。 从远处走来就能听到亭中传来的琴声,那是琴师们在为德妃弹奏着。 那是一位淡然自若,国色天香的女人,岁月似乎没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已有一双儿女的德妃依旧风韵犹存,一袭檀色苏绣的牡丹华服,她半倚在软榻上,怀中还抱着一只慵懒的白猫儿,小猫儿眯着眼瞳高贵慵懒的窝在德妃怀中,任由她替它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毛,显得惬意极了。 “德妃娘娘,孟姑娘来了。”宫女柔声细语地说着。 “姑姑!”只见孟湘甜吗的唤了一声,便来到德妃旁边,像女儿一般坐在她的身边给她捶背。 “湘儿来了,快别忙活了,坐吧。”德妃的笑容很亲切,她坐起身,将猫儿递给一旁的宫女,捧起茶盏,白皙的手腕上戴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红翡翠镯子,发髻上的金簪银饰却不俗气,反而看起来雍容华丽。 看起来高贵,可言语中却没有一丝架子。“湘儿今日怎么有空来宫里陪哀家了?” 孟湘娇羞的笑了笑,道:“姑姑~只要您不闲湘儿闹,湘儿天天都得空来陪着姑姑。” 这时宫女将糕点呈上,也沏了一盏茶端了上来。 “你呀!尽会逗哀家开心。”德妃闻言,温柔的笑了笑。 在她眼里,娘家这个侄女长相乖巧甜美,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也让人挑不出错处来。最重要的是,这丫头看着孝顺,平日里也懂事。 她可是知道,梦儿可喜欢她这个表姐了。 “哪有?姑姑,湘儿这不是怕您闷得慌嘛~”孟湘说着,还撒娇似的晃了晃德妃的衣袖。 “好好好,湘儿最是懂事了。”德妃见状,满意地笑了笑。 “母妃,母妃~”孟湘还没说话,便见亭外传来大公主的声音。 原是大公主萧梦儿来了。 “母妃~表姐。” “见过公主。”宫女们躬身行礼。 “起来吧。”萧梦儿摆了摆手,走向母妃身前,道:“表姐,今日可是要来找梦儿去玩?” 萧梦儿方才在寝殿里做功课,听闻宫女们禀报说孟小姐进宫了,这不就立刻寻了过来了。 平日里 ,萧梦儿经常同表姐孟湘聚在一起。在她眼里,表姐不仅女红不错,就连琴棋书画也堪称一绝,她可是很佩服这位仅比她大几个月的表姐呢。 “梦儿,你又想着玩?”倒是德妃一听女儿这话,有些不满,这女儿也太贪玩了些,功课没做完,尽想着玩乐的事情。 “母妃,这不是表姐来了嘛,平日里梦儿也无聊得很,这难得表姐进宫,梦儿想同表姐去玩嘛……母妃~”说着,萧梦儿也干脆坐到软榻上,靠着德妃,一边撒娇道。 孟湘在一旁羡慕得紧,她母亲对她虽好,但是总想着要她去争宠,她那些庶妹还整天想着害她,要不是她有些手段,说不定早就被设计了。 反而是她这个表妹,夏国的大公主,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基本上那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就连姑姑也对她极好,皇帝姑父也很疼爱她,说实话,她心里嫉妒得发狂,却不得不同这个表妹交好,只有这样,她才有借口可以时常进宫,才有机会见到那人,那可是她心目中的神。 这般想着,孟湘不动声色,看着眼前的母女情深,笑的干净纯粹,实则内心嫉妒在涌动。 过来一会,果真她这个姑姑不会拒绝她女儿的意思,只听她道:“好好,你呀,行吧,你们姐妹俩想去就去吧,可要记得在宫门落锁前回来,听见没有?”德妃伸手轻拍了女儿,一边温和地嘱咐着。 随即又对孟湘道:“湘儿,可要照顾好梦儿,早些回宫。” 孟湘在一旁见状,心里嗤笑,她这个表妹就是天真!不过这样也好,只有这样,她才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随即她柔柔地对德妃道:“姑姑放心,湘儿定会照顾好梦儿表妹的。” 说着,就见萧梦儿上前来,亲昵地挽起她的手,同她母妃告别。 “那姑姑,湘儿便先告退了。”说着,孟湘也亲切地回挽着萧梦儿,两人并排着走出凉亭。 在她们走后,身后的凉亭里传来主仆的对话声: “娘娘,这公主是否太过相信孟姑娘了?”说话的是德妃的心腹,孟柳。只见孟柳一袭青衣,交领的齐腰襦裙,宽松的袖子被她用丝带利落的缠在腕上,干劲简单的衣裙上并没有过多的修饰,腰间佩戴着掌事姑姑才有的等级银铃铛,一袭墨发简单的绾了个发髻,只插了一根碧玉簪,其余的垂在脑后,下盘稳健,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与普通的宫女相比,身上多了一股干脆利落的气质。 “无妨,我那个侄女,看着温柔无比,实则是个心高气傲之人,我之所以让她陪着梦儿,不过是想让梦儿自己经历一些人情世故罢了,倘若她真的伤到了梦儿,别说本宫了,就连皇上都不会轻易饶过她。”德妃看 着她们二人的背影,挥了挥手道。 由此看来,这德妃也不是不知孟湘本性之人,不过是看得太清楚,反而想把孟湘留下,给女儿锤炼罢了。 不然她怎会给与孟湘进宫的通行证?她内心可是十分清楚,当初陛下让她进宫,不过是为了平衡后宫,也为了平衡白家与孟家的势力罢了。 她清楚的知道,一旦她同娘家太过亲近,以陛下的性格,必定心中猜疑,她可不会蠢到毁了自己千辛万苦创下的局面。 至于这孟湘,她早先便同皇上知会过了。 “可是娘娘,以公主的性子,怕是会吃不少暗亏。女婢就怕这孟湘万一对公主生出一些不好的心思,届时……”孟柳一边小声地说着,一边皱着眉,这孟湘的性格,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凭她也想肖想东宫那位?怎么可能? 再说,孟柳自小跟随娘娘身边侍候,娘娘进宫,她也以陪嫁丫头跟着入了宫,这公主可是她从小看到大了,她也把主子放在心上疼着,自是不希望公主有什么闪失。 (本章完) 第66章 出府 “无妨,倘若她安分守己,那便给些好处,本宫也不是小气之人;倘若她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陛下就会收拾她了。”德妃口吻笃定,别看皇上现在极宠太子兄弟二人,可是对于仅有的两个公主,也是疼爱的,这也是她放心让孟湘与女儿接触的原因。 “只不过……”德妃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就这么让她们相处本宫也不放心,孟柳,派两个人时刻跟着公主身边,一旦发现孟湘对公主做了什么,详细汇报给本宫,记住,不要让人发现,你也无需告诉梦儿。”随着太子快到了选妃的年纪,这孟湘是越按耐不住了,还是得派人盯着,这样放心一些。 “是,娘娘。”听着娘娘的吩咐,孟柳开心不已,果然娘娘还是不舍得公主受委屈。 …… 与此同时,东宫,极阳殿。 “殿下,白家最近越来越蠢蠢欲动了。”一袭黑衣劲装的萧峰正抱着剑站在太子萧以琛旁边汇报着。 “盯紧了,有任何风吹草动,速来禀报。” 今日的萧以琛一袭黑色锦袍,内衬雪白的蚕丝领子露在外面,与黑色的外袍相间,左肩处用金线绣这一只展翅的仙鹤,栩栩如生,腰间一条玄色腰带,上面用银丝勾勒着滚边,右边腰带上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龙纹玉佩,金色穗带垂落,往上看,青丝如墨,除了一部分垂落在脑后,其余则整整齐齐的束在发顶,用一个暗金镂空龙纹发冠束着。 经过了四年的时间,萧以琛从一个少年郎成长为一个矜贵孤傲的公子。这四年的沉淀,将少年身上那股子稚气彻底隐去,现在映入眼帘的萧以琛,年仅十七,但是参朝议政两年的他,身上带着一股强大到无可匹及的气势,强大的无形威压常年笼罩在众人头顶,不管是在议政的凌霄殿上,还是下了朝在皇宫里走着,在众人眼里,太子犹如九上的神阙,目空一世,眸子里不带任何感情,孤傲冷漠,让人不敢直视。 便是连他的父皇,都在心里暗叹道他的气势,配上出色的处理手段,是最合格的帝王人选。 至于胆小之人,在见到太子时便会控制不住的抖着身子,头趴得极地,恨不得把整个人埋进土里。 此时的萧以琛却是收敛了那股子骇人的气息,平静无波,略带薄茧的拿剑的手,此时正在一把一把的往槽里添着新鲜的草料。 而那马儿,正欢快地嚼着,这一人一马倒是相处得极为融洽。 一旁的萧峰啧啧称奇,殿下也只有在喂闪电吃草时,气势才会下意思收敛,要不然这东宫里,基本上是经常处于一种低气压下,侍卫们战战兢兢,生怕出错。 “近日,齐王可有什么动静?”萧以琛头也不回,依旧自顾自地添着草料,时不时 地摸着闪电的鬃毛。 吃的心满意足的马儿自是给面子地用头蹭了蹭萧以琛,以示亲昵。 “殿下,这齐王最近倒是安分不少,想来如今这局面,不敢轻举妄动了。”萧峰想了想,沉声汇报着。他们也是前两年才查出齐王不对劲之处,要不是因为司家堡的事,恐怕他们到现在还被齐王的表象所惑。 萧以琛添完草料,一旁的萧峰立即识趣的端上一盆水给主子净手。 接着萧峰便听到殿下吩咐道:“继续盯着,切不可放松警惕。” 说着,萧以琛走到一旁的椅子上落座,侍从们立即奉上了新沏的茶盏。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氤氲的热气蒸腾而上,少年看着手上的珠串,神色莫名。 “阿泽呢?”萧以琛今日便没怎么见到弟弟阿泽,略带疑惑。 “主子,三殿下这会还没散学。”萧峰想了想道,心里却在想着,郡主真是神人,几年前给殿下的药治好了三皇子的先天体弱之疾,早在几年前三皇子便与常人无异,再加上这几年的习武下来,三殿下的体质那叫一个质的飞跃,足以媲美不错的武功高手了。 想到这,萧峰就格外感激郡主,这几年下来,他经常奉命去王府给郡主送吃食,他待郡主都快与自家主子相差无几了。 说曹操曹操到! 才刚提及三皇子,便见三皇子不疾不徐地走来,四年过去,不只殿下实力愈佳高深莫测了,就连三殿下都改变极大。 “皇兄!”刚进门,就听见三皇子唤着萧以琛。 只见年仅十二岁的少年郎像极了他的兄长,身材高挑,身姿修长,步履闲雅,一身青色锦缎长袍,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这个年纪的稚气,一双茶色瞳孔里蕴含笑意。 “散学了?” 萧以琛淡淡的问着,平日里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总是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 然而此时,面对唯一的同胞弟弟,却是态度温和不少,幽深的黑眸里漾着笑意。 “嗯,师傅说,今日可早些散学。”三皇兄萧以泽笑着说,走到兄长旁边落座。 萧以琛想着,阿泽如今身子已经好全,总归不能一直呆在东宫了,是已,在两年前便对外说了个由头。 恰好两年前他曾出宫去了一趟凉州,回京之后便称自己寻得了神医逍遥子的帮助,给弟弟配制了养身体的药,萧以泽这才光明正大走出了东宫,去了学士阁学习。 之前由于身体原因,阿泽一直呆在东宫,深居简出,平日里无事自是看看古籍等等,好些 书都是太子萧以琛命人寻来的孤本,而这么多年的自学,本身聪慧的萧以泽自是在学士阁赢得了太傅的喜爱,当场收为弟子亲自教导。 这不,兄弟俩个顶个厉害,暗地里不知多少人嫉妒得面目全非,却也无可奈何,太子从来都是雷厉风行,不近人情的手段,他们可是惧怕不已,况且皇上又极为看好太子殿下,明面上倒是没有什么人敢出来蹦跶。 “嗯。”依旧沉默寡言的萧以琛只是淡淡的回了一个字。 …… 繁华喧嚣的大街上,身着各异的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姐姐,你看,那是什么?”一个模样稚嫩,穿着一袭蓝色锦袍的小少爷好奇地指着前方,抬头望着他身旁的粉衣少女道。 孩童脆生生的问着,小小的手儿牵着那个长相甜美,乖巧无比的粉衣少女。 再一看,那粉衣少女身侧另一旁,还牵着另一个小男孩,两个男孩竟长得一模一样。 她们三人身后跟着不少丫鬟和护卫,这偌大的阵仗,摆明了就是一幅大府家的少爷小姐出游图。 且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孩,身着华服,看着年纪,稍微一想便能同荣王爷挂上号。战神荣王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整个夏国基本上是人尽皆知。 这人正是景兮他们,中午同父王用完午膳后,景兮便架不住两个弟弟央求,带着他们出府玩耍。 “阿琰,那个是糖画,想吃?”景兮顺着小弟景琰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有人在捏糖画。 景兮见阿琰探着脑袋好奇地往前方张望着,就连阿珩也都时不时地偷偷瞄上两眼,景兮莞尔,一手牵着一个弟弟往前方那摊子而去。 那卖糖人的老伯一见几个公子少爷来到他的摊前,好奇地看着,遂笑呵呵地问道:“几位小姐少爷,可是要买糖画?” 景兮看了看摊子前已经捏好的各种各样栩栩如生的狮子兔子等等,转头看着弟弟们问道:“阿珩,阿琰,你们要什么形状的?” “老伯你这什么都能捏出来吗?”作为双胞胎老大的顾景珩看了一眼,许是没有自己想要的动物糖画,便问道。 “能能,什么动物都能捏出来,小的就是靠这一手生活的。”那老伯笑呵呵的说道,语气里充满自信。 “那我要一匹马。”景珩说着,身边的景琰也跟着说道:“姐姐,我也要一匹马儿~” “姐姐那你要什么?” 说完景珩景琰两个又都抬头看着景兮问道。 “那我就要一只大老虎好了。”景兮倏地想起来云雾山里的毛毛团团它们,几年过去了,想必已经长成威猛的大老虎了吧。 “好嘞,小姐少爷们稍等。”说着那个老伯就用热糖画出了抬起马蹄的骏马,两匹马儿完成后,又画了一只老老虎,然后递给景兮她们。 “谢谢。”景兮接过糖画递给弟弟他们,自己手里则拿着那只老虎,给老伯道了声谢。 身后的新柳早已上前掏出荷包取了银两递给老伯,实际上,糖画只要几文钱,不过,景兮看弟弟们的开心样,高兴。 “谢谢小姐赏,谢谢。”那老伯很高兴,今天运气真好,碰见了好人。那大伯首先婉拒了一番,新柳说了是主子赏的,最后才万分感激地收下了银两,内心不断感慨。 (本章完) 第67章 天上人间 最后那老伯慎之又慎地收起了银两,干脆收了摊子回家去了。 “姐姐,你看这马像不像清风?”景琰拿着新鲜出炉的糖画问着景兮。 “像。”景兮嘴里吃着糖,嘟囔着应了一声。 “好吃。” 就在景兮正享受的吃着手里的糖画时,对面酒楼的栏杆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人,伟岸挺拔,俊美绝伦,一袭长至鞋面的黑色锦袍勾勒出男人宽厚的肩膀,劲瘦的腰身,袖口,前襟均用银线绣着瑞锦纹,银线随光浮动,浅浅亮泽,圣洁缥缈。左肩上用金线绣着一直展翅的仙鹤,带着圣洁的气息,与男子身上的气势相衬。 浩瀚苍穹下,他覆手而立,看着下方热闹的街道,俊颜角色,剑眉星目,幽深的眼眸半阖,带着睥睨一切的狂妄,一身气势骇人无比,身姿宛若天神。 忽然间,那骇人无比的气势顿收,宛若石沉大海一般,反而平和了些许,嗯,是温柔吧?嗯。 这人便是出宫的太子萧以琛,在他旁边站着的则是三殿下萧以泽。身后站着两人,分别是萧峰,还有三殿下的心腹元卓。他们外公安排来随行保护三殿下的心腹。 “皇兄,可是看到什么了?”作为亲兄弟,自家皇兄的气势变化自是没有忽视。这前一秒还如寒冬腊月,下一秒就变得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是兮儿。”少年看这那抹粉红的娇小身影在人群里晃悠着。本来就娇小无比,还要带着两个弟弟出来,放到人群中,更显得娇小玲珑。 “兮儿妹妹也出来玩了?哪呢?”听到皇兄回答,萧以泽视线快速地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果然。 “还真是,咦?她前方的人不是莫承暄吗?”倏地,萧以泽好似看到了一抹身影,这几年他也偶尔会出宫一番,自然认识莫承暄。 “皇兄,你去哪?”萧以泽还在凭栏远望着,突然身边的人一下子走开了,萧以泽连连跟上。 …… “这次庞家可算是垮了,还敢跟本少斗?哼。蚍蜉撼树。”一男子随意地在街上走着,也不回头,就这么跟身侧的人说着话。 “是啊,少主,咱们自从和郡主合作后,这咱家的生意那叫一个好啊。”他身侧的人立即答道,语气里充满自豪,这可是自家主子。 “嗯,今日随便看看,考察一番。” “是,少主。少主这边,喏,就是那,之前开了一家茶楼,且生意极好。”身侧那人指着前方不远处一栋三层的阁楼道。 “去看看。” …… 那人口中的少主,正是莫承暄。今日与心腹出来巡视,听好友说京城有一家茶楼十分火爆,这才寻思着出来看看。莫承暄一袭立领宽袖锦袍,袍衣是雨洗天空后的蔚蓝色,干净又温柔,与 他雪白细腻的皮肤相得益彰,墨发半束,用银白玉冠固定住,垂落得发丝散而不乱,披在肩头、背后,眉目清爽,俊美如画,一张薄唇色泽饱满,弧线柔美,笑起来若春风拂碧水,轻泛涟漪,宁静悠远。 他身侧跟着的是他的心腹,一袭黑衣,目不远视,尽职尽责的跟在他身侧,言行举止尽显小心尊敬。 最先注意到景兮姐弟三人的,是眼光六路耳听八方的心腹,他缓缓躬身,朝景兮等人见礼,想来是知晓郡主出行并不会自曝家门,是已并没有说出她们的身份。虽然也许大概应该有可能周围的百姓早就猜到了,不过没有打扰她们便是了。 心腹贴近莫承暄,小心地禀报,而后景兮便见莫承暄朝自己走来。 “兮兮,这么巧?”莫承暄走到景兮跟前,覆手而立,看着眼前一袭粉衣的景兮扬唇轻笑,温柔如斯,但你以为这人就是如此吗?景兮可是见过眼前之前笑着结束了旁人的性命,那笑容,宛如撒旦,带着致命的魅惑,却在顷刻之间收割了人命。 “承暄哥,你怎么在这里?好巧。”景兮白嫩姣好的脸上顿时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让人不自禁驻足观看,想要知道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美人儿。 而众人毫不意外,看到了一袭粉衣的少女,稚嫩的脸上漾着笑容,从上往下看,一头青衣简单地绾了个发髻,只插了一根簪子装饰,青丝垂落背后,瓷白的脸颊上带着稚嫩,水亮的大眼里宛若倒映着星辰大海,毫不怀疑,若是真的,一定会迷失在里面,两个小梨涡浅笑安然,明眸皓齿,配上一袭粉衣,宛若坠入凡间的小精灵,单纯美好。 “噢,这是我弟弟景珩,景琰,快叫承暄哥哥。”说着景兮又给他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两位弟弟。 “嗯,原来这就是你弟弟呀,真是帅气。”莫承暄弯腰,看着景兮身边一手各牵一个个的小男孩,朝着他们笑了笑道:“你们好,还真是长得一模一样啊。”说着莫承暄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两个弟弟,似乎是在仔细端详他们有什么不同之处。 “承暄哥。” “承暄哥。” 一稳重冷淡一跳脱热情,不用想便知道,前者是哥哥景珩,后者是弟弟景琰。 听到承暄的夸奖,景兮那叫一个与有荣焉,那必须的,这两个幼崽我家的,这可是我弟。 景兮骄傲的昂着脑袋,随即又问了一下:“承暄哥,你怎么在这里?” 景兮方才的可爱模样,让承暄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而后才解释道:“这不是,据说前方有一茶楼,生意极好,出来看看。” 景兮也见他伸手,也不诧异,直到发梢穿来轻微的触碰,景兮才知道原来这人是 在“顺毛?”莫非这就是摸头杀?景兮不解,也不理会,倒是在听到他说茶楼是显然诧异了一下。 “噢,就是那家叫‘天上人间’的茶楼,据说生意可好了,这不是想着去看看,借鉴一番么?”莫承暄见景兮诧异的表情,以为她不知道自己所指的是哪一家,遂解释了一句。 闻言,景兮忍不住笑出声,捂着樱桃小嘴咯咯笑着。一瞬间,众人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天上人间?一想着,景兮就乐呵呵地笑不停。旁边两个弟弟也很诧异,不解地看了一眼自家姐姐。 莫承暄看着眼前人儿笑得前俯后仰的,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充满不可置信的神色,伸着手颤抖地指着她道:“不会吧?是你的?”说道这莫承暄不自已又拔高了一丝音量,淡定稳重的形象顿时全无,周围的百姓还诧异地看了看他。 景兮笑着点点头,哎玛,这承暄哥这反应也太好笑了吧。 咯咯~ 小弟景琰听着姐姐的笑声依旧不是很明白,反而一旁的哥哥景珩像是听懂了似的,眼神一亮,充满着骄傲和自豪地看着姐姐,小手反手牵住了姐姐。 “对啊,那不然呢?实在是以前我太无聊了嘛,就顺手开了一家,我也没想到发展成这样,看样子这生意不错。”景兮笑了好一会终于止住了笑声,看着眼前的少年说着。 “岂止是不错,那是相当不错,不然我怎么会想着去看看呢?”莫承暄摇了摇头,颇为震撼的说道。 而早在对面酒楼栏杆上站着的男子在见到小姑娘同那人聊的笑容满面时,心里不舒服极了,随即又看到了更为不舒服的一幕,看到莫承暄把手放到小姑娘头发上时,他再也呆不住了,一瞬间迈开步伐,往楼下走去,也不理会身后的弟弟。 而后萧以琛便径直走到了小姑娘跟前,一看她还同莫承暄聊的那么开心,连他走进都没有注意到,顿时心里酸酸的,尤其是听到小姑娘说要带着莫承暄去哪里时,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咳! 景兮从方才起便知道有视线看着她,没感觉到任何恶意的她也没有多加理会,这会听到了咳嗽声,这才回头,原来是他! “琛哥哥?你怎么也在这?还有泽哥哥?”景兮看了看眼前的人,俊美绝伦的脸上不带一丝笑意,绷着的脸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身后匆匆跟着的是三皇子,也就是泽哥哥。 萧以琛还没开口,身后匆匆跟上来的萧以泽便开口道:“兮儿妹妹,又见面了。你这是带着弟弟出来玩?” 与萧以琛不同的是,三皇子身上并没有那种骇人的气息,反倒是看着平易近人,温文尔雅,不过细看,带着一股疏离的气息,不过却不是对这景兮她们 ,而是对别人。 “嗯,要去哪?”萧以琛忽略心里那股突然涌起的不舒服,淡淡地问道,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顿时传入景兮耳畔。 “额,刚刚我正准备和承暄哥去茶楼看看呢?琛哥哥,你要一起去吗?”景兮方才见莫承暄那语气,倒是勾起了景兮去茶楼巡视一圈的想法,自从自己将茶楼交给顾竣打理后,她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茶楼了,刚好,闲着无事,准备和承暄哥去一趟呢。 “一起。”萧以琛淡淡地回了两个字,而后阻止了要行礼的莫承暄,十分自然就走到小姑娘旁边。 而双胞胎也在看见萧以琛时礼貌地跟着自家姐姐唤了声琛哥哥。 “哥哥,我也去。”萧以泽对哥哥的行为也不恼,他熟悉哥哥的脾性,反而是开口表示自己也要跟着一同去茶楼。 至于一旁的莫承暄,在被阻止了行礼后,也迅速恢复往常的神色,不卑不亢,随后便说:“那兮兮我们走吧,这就去茶楼看看。” “嗯。” “阿珩,阿琰,走吧,姐姐带你们去吃东西。”说着景兮牵着弟弟们,一行人往前方目标——天上人间,而去。 (本章完) 第68章 茶楼纠纷 茶楼不远,一行人很快便到了茶楼门口。恢宏大气的三层阁楼,阁檐上挂着两个大红的灯笼,两个灯笼中间,时一块巨大的鎏金牌匾,上书“天上人间”四个烫金大字,细看,那字迹挥洒自如,笔法遒劲,带着一股张扬奔放的气息。 这字可是景兮央求父王给她写的,她当时正好去书房,看见爹爹在写着些什么,就想顺手让父王写了茶楼的匾额,父王的字张扬跋扈,丝毫不受束缚,甚至整行一笔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纵逸,来去无踪。这样一副幅好字挂在茶楼门口,效果立见。 此时,茶楼门口有来来往往的商客,有出来闲逛晃悠的世家子弟等等,熙熙攘攘。 就在景兮一行走到茶楼前时,门口迎客的小二立即上前招呼他们。 “几个少爷小姐,里面请~” 景兮看了一眼周围,见那小二对待所有人态度都是一样热情洋溢,没有因为那些穿着普通而低看或是敷衍顾客,也没有因为他们身着华服就对他们谄媚讨好,而是不卑不亢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嗯! 看来,这顾竣选的人都很不错。 “阿珩阿琰,小心门槛!”景兮嗯了一声,牵着两个小团子小心地跨过门槛往茶楼里走去。 “几位客官,是想在楼上还是在这一楼大堂?”小二真诚的笑着,将景兮等人迎进店里,一边询问着。 倒是身旁的莫承暄看着这天上人间啧啧称奇,不亏是景兮,几年前就知道她小小年纪,很有商业头脑,没想到竟还是深藏不露了。 “二楼雅间吧。”景兮见众人都看着她,也不客气,直接指明要去二楼雅间。 “好嘞,这边请,小心台阶。”小二见景兮回答后,热情地引着他们一行人来到楼梯出,往二楼雅间而去。 一会儿,众人便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件环境清幽,又靠着二楼走廊的阁间里。 甫一进房间,景兮就直往椅子而去,别说,这逛街还真累人,尤其是还要带着两个幼崽,不过依旧很开心就是了。 “小二,来一壶你们这的云雾茶,再上一桌招牌点心。”景兮将弟弟们安置在软椅上,冲着小二说着。 至于萧以琛他们,进了阁间后也各自坐在椅子上。 “景兮,可以呀,你这茶楼真不错。”莫承暄坐在景珩旁边,也不见外,自见了这茶楼的装修后,确实对景兮赞叹不已。 “那当然。” 对于夸奖,景兮可从不知谦虚为何物。 茶楼的人手脚利落,没一会便陆陆续续将东西呈了上来。 “客官,请慢用。”小二颔首示意,而后轻声出了阁间,还十分贴心地关上了阁门。 “琛哥哥,承暄哥,泽哥哥,尝尝我这茶楼的招牌。”景兮招呼着他们品 茗尝点心。自己也没闲着,给弟弟们取了一些点心放在他们面前的空盘里,可谓是贴心好姐姐了。 茶一上来,几缕空气中夹杂着茶的香味扑鼻而来,使人心旷神怡,精神倍增。寻香望去,几只精致的茶盏屹立在桌子上,杯中漂浮的茶叶,已由冷硬的茶更摇身变成火焰中绽放的花朵,在水中四处飘荡。水中有茶,茶中有水,此时它们已经分不开了,杯里溢满了茶的清香,杯中时不时腾起袅袅水烟,令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番。 萧以琛等人捧起杯盏,轻轻唊了一口云雾茶,顿时嘴里散开了茶的氛香。 一口茶半浸舌尖,茶粹却早已在嘴里酝酿开来,甘甜清冽,令人口齿留香。 “清香四溢,好喝。”说话人是萧以琛,沉默寡言一向是他的风格,不过能从他嘴里得到赞赏,还真是难得。 “云雾茶,云雾茶,这名字是源于云雾山吧?这茶可比我家老头子的私藏好喝多了。”莫承暄咂吧了一口,仔细回味着,一边赞赏着说。 还别说,老头子私藏的那几两上好的龙井茶还没景兮这的云雾茶好喝。 接着说萧以泽温润的嗓音响起,“兮儿妹妹,你这茶真不错。回头我可得带一些回去给外公也尝尝。” 萧以泽自幼体弱,除去自家哥哥,就是外公对他操心不已,尽管他常年呆在东宫,但是外公为他所操心的可是一分半点,且外公最喜喝茶,这带些云雾茶回去,也好孝敬孝敬他老人家。 闻言,景兮点点头,道:“没问题,回头让顾竣给你一些。”景兮倒是不怎么喜欢喝茶,不过这茶叶她可多的是,空间里种了那么多,就是因为喝不完,再加上自己制的那些水果干什么的,这才想着开一家茶楼。当时完全是一时兴起,倒是没想到顾竣将茶楼经营得有声有色。 这顾竣还真是个人才。回头给他涨工钱,必须的! 心念一转,景兮又道:“尝尝这点心果脯,这可是我自己制的,可好吃了。” 说着景兮推了推桌子上的点心盘,示意他们丢尝尝。女子的闺阁礼仪,琴棋书画,景兮这些年来就没怎么接触过,有一些自己本来就会,是已,景兮倒是兴趣缺缺,但是在吃还有制药上面,景兮却是热衷无比,看这点心果脯就知道了。 反正景兮倒是不介意落个不务正业的头衔,不过,她的能力,这个几年一直跟在她身边伺候的新柳等人就有所了解。 在新柳眼里,自家主子什么都会,医术,制药,武功,酿酒,等等,几乎无所不能。 夸大了,不过他们对景兮确实敬佩不已。 “姐姐,这个叫什么?好好吃。”一旁的景琰吃的不亦乐乎,一边嘟囔着问道。 “姐姐,你也吃。”说着 ,小团子景琰捻了一块递到她嘴边。 景兮依言张嘴咬住了嘴边的果脯,而后才道: “这个?是果脯,用李子做的,酸酸甜甜的。” 接着景兮又指了另外几碟说:“那个蜜饯,芒果干,还有栗子糕,核桃酥。” 莫承暄也跟着尝了尝,配上这云雾茶,真是一大享受。 再一看这天上人间的装修,一楼简单放置了一些坐席,还巧妙地用屏风隔开。至于二楼,则是分成了不同的阁家,环境清幽,阁间里搁置了绿植盆栽,显得别致极了,至于三楼,不用上去也能知道,定是装修更加雅观,服务更加上乘了。 景兮见萧以琛依旧端坐着,却并没有怎么吃东西,便问道:“琛哥哥,你可是不喜甜食?” “还行。”见小姑娘看着他,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澈干净,看着只有自己巴掌大的脸上漾着笑意,随即鬼使神差的取了一块蜜饯送到嘴里。 很意外,与自己印象中的甜品不一样,反而是甜而不腻,平日里不喜甜食得他竟丝毫不觉得反感。 …… 就在景兮他们天南海北的聊着天打趣的时候,楼外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伴随着茶杯被摔碎的声音。 怎么回事?景兮有些莫名,这是遇到闹事了?这么一想着,景兮倒是有些好奇,这谁那么奇葩,敢来天上人间闹事? 有点见识的人在见到父王的墨宝时都会下意思回避一番,免得真撞到父王枪口上。想到父王,景兮就觉得庆幸极了,来到这里,有个这么好的父王疼爱,还有两个帅气的弟弟。 景兮也不着急,她相信顾竣会处理好这件事,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这事会怎么处理。 萧以琛他们自然也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随即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景兮,意思很明显:有人闹事! 见此,景兮表示,出去廊道上看看情况再说,随即,众人便移步出了廊道外,看着楼下。 “你是没长眼睛吗?弄脏小爷的衣服你赔得起嘛?啊?把你们管事的给小爷叫出来。”扯着一把公鸭嗓的人气势汹汹地叫嚣张着。 “对不起,这位少爷,您有什么不满可以找在下说,在下便是这茶楼的管事。”只见顾竣迅速上前,将被责骂得狗血淋头的小二一把拉到自己身后,随后不卑不亢地向着那人说道。 可惜那人并不领情,反而更加嚣张,不过景兮注意到他身旁站着的几个人,那人偶尔还装作不经意间看向身边的少女,可惜,那女子的眼光去却不在他身上。 所以,这人大闹她的茶楼,欺负她店里的人是想在那女子面前展现他的威慑力吗?可惜,貌似没有得到什么好效果,反而让人对他这副趾高气扬的态度反感不已。 果真, 那女子似乎是见到了周围的人都在注视着他们,起先她还颇为享受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可是随着男子的话落,周围人看他们一行人的眼神就变了。 这怎么可以?何况她还在这里看到心心念念的人。 “好了,于大哥,要不这事,就算了吧,看在湘儿的面子上,且人家掌柜也挺不容易的。”只见那女子柔柔弱弱地劝阻着,且还装作眼神不经意瞥过二楼一眼,而后看向掌柜,对着掌柜说道:“不好意思,掌柜的,于大哥方才一时情急。” 果然,那女子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纷纷对她投去赞赏的目光。 那女子便是孟湘,同大公主萧梦儿来了这茶楼,却碰到了他嘴里所说的于大哥等人。 看着她仅用两句话瞬间就扭转了局势,要不是掌柜的知道根本不是小二的错,而是那人自己走得急,才撞上了端着托盘的小二,掌柜都想顺坡而下了。显然并不是自家店员的错,可是怎么办,对方似乎有些有恃无恐,又不能吃这个闷亏,一时间,顾竣有些着急。 (本章完) 第69章 纠纷后续 心里头快速闪过这些念头,顾竣依旧话语坚定,也不回答孟湘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解释起了事情的经过。 “各位听在下一言:首先,是这位公子自己走得急没注意才撞到我们店的小二身上,导致不慎被弄脏了衣服。” “其次,明明不是小二的错,甚至我们小二还给这位公子道歉了却遭到这位少爷的打骂。” “最后,这位小姐,你可是从头到尾见过了事情的经过,可是你却闭口不谈这位公子的错处,反而是想两句话就轻飘飘将此事接过?” “这是什么道理?” 话音刚落,周围人纷纷议论起来,尤其是从头到尾目睹了此事的人都意识到:方才这女子两句话就掩饰了那位公子的行为,还趁机给他们先入为主留下一个懂事大方的模样,这分明就是在误导他们颠倒是非啊。 “对啊对啊,我刚刚明明看到是那位公子自己不小心撞到小二的。” “可不是嘛?甚至还倒打一耙,不仅狠狠责骂了小二一顿,还踹了他一脚,喏,你们看,那鞋印还在呢。” “就是就是,这姑娘一看就是跟着公子一伙的。” “啧啧,好厉害的心计,这要事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她那么善良,帮助他们息事宁人呢!” “啧啧,这小二着实委屈了些。” “别说了,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自然有恃无恐啦……”说着那人还掩耳盗铃般地捂住了嘴,一副生怕被怪罪的模样,然而事实上,那人眼里的促黠却是毫不掩饰。 景兮也看向那人,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实际上,能来天上人间消费的,基本上都是大家子弟,再不济也是颇具资产之人,自然没几个是蠢的。 方才不过是他们受了先入为主的影响,才会以为这事那公子就是无辜的。 周围人的议论孟湘等人听在耳里,只觉得更为难堪了,内心暗恨,这该死的下等人,士农工商,这不过是满身铜臭之人,哪里来的胆子。 内心气急,孟湘表面却是一副柔柔弱弱地样子,看着周围众人也不解释,给足了人们一种受到了极大委屈的表象。 与此同时,孟湘又是看了看二楼景兮她们的方向,见状,更加柔弱不堪了。 “你什么意思?即便是小爷撞的又如何?他也得受着,左右不过一个下人。”那姓于的公子依旧那般嚣张,连旁人都看不下去,这摆明是在欺负人。 “这下梁子结大发了……” …… “各位,湘儿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那孟湘万分委屈,想解释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湘儿,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如此委屈。”说着那姓于的反而安慰起孟湘了,只见他走到孟湘身侧,讨好地对 她说着,语气里不乏怜惜,与方才嚣张跋扈模样判若两人。 “对啊,表姐。”一旁的萧梦儿显然很单纯,还自顾地应和着。 “掌柜,真的是他撞的我,我才不小心弄脏他的衣服的。”在顾竣身后的小二见事态越来越严重了,急忙对着掌柜解释道。 “我知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说着顾竣看向众人,方才不偏不颇地说了事情的经过,这会还是今早解决这事为好,再耽搁下去,今日茶楼的进账可就出岔子咯。 接着便听他道:“这件事究竟如何,相信在座各位都有目共睹,于公子,孰是孰非,你还想辩解什么?” “大胆,你可知道我是谁?”那姓于的公子仿佛被掌柜的话激怒了一般,觉得自己在心上人面前落了面子,顿时恼羞成怒,想搬出身份,以此来解决这次争执。 “我不管你是谁,既然是你的过错,那么你就该给我们店小二赔礼道歉,这次也就过了。”那顾竣见次,也毫不示弱,再说,他出自荣王府,自是深知这店事谁的产业,何况这还是郡主亲自交给他掌管的茶楼,他怎会另郡主失望? “给他?赔礼道歉?他敢?”姓于的依旧不依不饶,甚至还恶狠狠地盯着店小二,试图恐吓他一番。 看到这里,景兮觉得没必要看下去了,方才新柳同她说了此人的身份,原来这人就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于家的三少,于焕彬。 长得倒是不错,就是这嚣张跋扈的模样直接将印象拉到了最低。 “你说谁不配?”众人只听到一声脆生生的嗓音从二楼处传来,寻着声音一看,便见几个气度不凡的公子小姐站在二楼栏杆处俯视着她们。而出声的则是那一袭粉衣的少女,模样稚嫩,年岁不大,身边的人更是气度非凡,显然也是大家公子。 见景兮打算插手此时,萧以琛等人随即下了楼梯,来到掌柜的旁边。 “小丫头片子,你又是谁?”于焕彬转头看了一眼景兮,随即又瞧见了她身旁的人,显然,他并不认识萧以琛,不然他可不会这边嚣张了。 孟湘自刚才看到萧以琛后,便一直有意无意的看着他,这次见他下了楼梯,更是眷恋的看着那个犹如天神般俊美绝伦的男子。 萧以琛跟着景兮下楼梯,默默站在她身旁,视线只停留在她身上,视其他为虚无,对于周围人,他丝毫不予理会。 而孟湘见状,更是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那是她仰慕了许久的人啊,可如今却是陪在其他女子身边,尽管那人年龄稚嫩,依旧被她视为假想敌。尤其是看着那粉衣少女姣好白皙的脸蛋,不用谢便知道过不了两年便会长成一个。妖精,怎么可以? 她心计颇深,面上并未显露 ,柔情似水道:“这位妹妹,你是哪家小姐?这茶楼之事,你我都不好掺和。” 只见她笑意吟吟地走上前,实则内心欢呼,近了近了。离她的心上人越来越近了。 方才还一个劲叫嚣的蠢货于焕彬这会突然不犯蠢了,傻子都看得出来孟湘一双眼睛都快黏到那男子身上了,随即更是气急,喷火的眼睛盯着景兮等人。 “我是谁你不配理会,倒是你撞了人小二,还踹了他一脚这我们可都有目共睹。”景兮想到这就气,她向来护短,这会也不介意暴露身份,反正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端倪,偏偏这两人,一个是蠢得没眼看的纨绔子弟,另一个心计深沉的白莲花,还有,她的眼神看哪呢?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琛哥哥以为她不知道?真是恶心。 这么想着,景兮示意顾竣上前。顾竣早就知道主子刚才来了茶楼,本想自己将事情解决好的,没想到这会倒是惊动了主子。 “郡主。”顾竣上前,颔首行礼。周围的人被那声郡主震得抖了一下。不是他们怕得罪郡主,而是怕那个宠女如命的战神王爷。 “你方才说我的人不配?”景兮抬眸看着眼前的于焕彬,又问了一句。 这时的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不自觉一哆嗦。 这几年,京城里有嫉妒昭宁郡主的人,毕竟荣王身为异性王,战功赫赫一身殊荣,没想到就连她的女儿也破例被封为昭宁郡主,还是带封地的。早先众人把她当成靶子,谣传了许多她的话柄,可是最后那些人不是大出血一番,就是被荣王狠狠地参了一本,关键是人王爷还能极快地找出那些人不利的证据,例如贪赃枉法,中饱私囊,收刮民脂民膏等等,那些铁证呈到皇上案前,那后果,可想而知。 是已,家中长辈早就叮嘱了不要随意去招惹荣王府的人,这于家先前为了讨好孟家,可是做了不少蠢事,这会自是不敢撞到荣王面前。 可是万万没想到,于焕彬不过出来茶楼挥霍一般,竟然耍威风耍到昭宁郡主的产业去了。这于家人要是知道,今日可非得把他拘在府里不可。 “郡主,今日这事,不如咱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也会赔偿损失。”这会于焕彬已经不想要解释些什么了,乖乖认罪就好。 在众人眼里,这产业自然是王爷为她的女儿置办的,可真是疼爱的紧。 至于于焕彬,为今之计当然是先解决了这事,免得传到他爹耳朵里,到时将他禁足在府可怎么办。 可惜,景兮很气,那一脚踹到她店里的人,她并不想这么快解决。 “你踹了我店里的小二,又怎么说?嗯?”景兮小小的身子,软软地说着这句话,却是不怒自威,加上她本来就是堂堂顾氏的少主 ,杀过的人哪会少?这一身的气势,若是不收敛,他们早就受不住了,尽管这会只露出了一丝气息,也足够将这些人震慑住了。 闻言,于焕彬便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了,果然,“那我给他赔不是了,您看如何?” 这会看这倒是能屈能伸了。 “郡主,本也是小事一桩,要不就看在湘儿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吧?” 偏偏这会孟湘又出来刷存在感了,给她个面子?她脸还真大。 不只景兮这么想,她旁边的莫承暄倒是先开了:“给你个面子?你又是谁?郡主可不认识你吧?要郡主给你面子?” 这话说得好!周围人都忍不住想要鼓掌了。 扑哧! 萧以泽倒是忍不住笑了一声,内心嗤之以鼻:这孟湘还敢肖想他皇兄?啧啧!说的不错,脸还真大。 早在景兮一行人下了楼时,萧梦儿注意到那个狠厉寡言的太子皇兄时,就已经吓住了。 平日里,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太子皇兄了,这会俨然不敢开口,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 (本章完) 第七十章 后续 太子皇兄那一身气息,她就觉得骇得慌。甚至就连说话,她都不敢。 “梦儿~”那孟湘气急,转头对着萧梦儿说道。 “表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既然他们说要解决,我们自然不用担心。”萧梦儿本就害怕太子皇兄,这会见他在场,哪里还敢多留,恨不得即刻回了宫去,她都敢相信,她要是掺和了这件事,回头太子皇兄那一身气势能冻死她。 别看萧梦儿单纯,被孟湘哄得团团转,可一旦太子在场,她的求生欲杠杠的。 孟湘被噎得一口气上不来,心里的怒气蹭蹭往上涌。 这个萧梦儿,平日里乖巧听话,好哄得很。今日事吃错药了不成?口口声声要回宫?往日不是巴不得自己带她出宫来玩吗? 不行! 绝对不行! 她还指望萧梦儿去和郡主杠上呢,这会要是走了,岂不是落空了?何况她可是好难得才见到心目中的人,这会怎么会想离开? 孟湘压下心头的怒气,故作无奈道:“表妹,这郡主难道还能一手遮天了不成?咱们可是为郡主好,劝他们何解了总比时候被人说昭宁郡主已势压人的好吧?” 孟湘说得好似很有道理,明明此事与她无关,非要出来刷存在感。 好大一朵白莲花。 景兮内心感慨万千。看了一眼身边的萧以琛,见他目光灼灼,依旧不理会那孟湘,再看了一眼两个弟弟,见他们看好戏的模样,景兮乐呵一笑。 “这位小姐,我可从不认识你,倒是你一个劲地在那叨叨什么是为我好的话?” “再有,我和于焕彬解决纠纷,你掺和个什么劲?” “莫非……?” 景兮卖了个关子,眼神在他们俩之间逡巡,明眼人都看懂了什么意思,这不就是说他们俩个是一对么? 周围人都忍不住捂嘴轻笑。尤其刚刚那个掩耳盗铃的人,更是笑出了声,这昭宁郡主还真是有趣,与传言不符啊。 “行了,不想与你们掰扯,实在是耽误本郡主游玩的时间。”说着,景兮又指着于焕彬说:“你,赔礼道歉走人!” 景兮眼神示意了一下顾竣,顾竣了然。甚至还拿上了账房先生的算盘,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在手上啪啪的计算着。 而后众人便听顾竣道:“于公子,赔偿三项:这一项嘛,自是毁了我们店里的东西;二嘛,你踹了我们小二一脚还责骂了他,小二身心受创,理应赔偿;这第三点嘛,耽误我们店里做生意,这损失嘛,自然是得赔的。总共一万两白银。” 扑哧! 这回众人真的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于焕彬折腾谁不好,非要自己作死撞到荣王府上,该! 莫承暄在旁边早就笑开了,这景兮心真黑,不过,也是该! 萧以泽也喜欢白白嫩嫩又乖巧的双胞胎,这会正由他一手牵着一个在看戏呢。 至于萧以琛,依旧如故,在他眼里,旁人的事与于他而言,无关紧要! “郡主,你这分明就是打劫啊!”孟湘尖锐地出声说着,好似花的是她的钱一般。 在她眼里,她虽然不喜欢于焕彬这个纨绔子弟,但是每每出来玩,都有他给她买单,在她看来,这些银子迟早都是要花在她身上的,怎么可以? 要是景兮知道她的想法,恐怕得直呼渣女了。这不喜欢人家,还心安理得的挥霍着人家的银两,还享受着人家的追捧。 一边对着他爱答不理,却又要人家的钱,一边享受着众人的追捧,却还要花痴的追着萧以琛。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景兮看得分明。 “这?好。一万两就一万两。”于焕彬见状,内心在滴血,却不得不顺势下坡,反正他老爹有的是钱。 今日就当他倒霉,白费了一万两,还在湘儿面前落了面子,还真是出师不利。 说着,就见那于焕彬忍痛让小厮递上了一万两银票给顾竣,而后头也不回,灰溜溜地走了。 那孟湘见状,暗恨!废物!连带着也恨起了身边的萧梦儿了,真是没用,堂堂一国公主,难道还怕她一个郡主吗? 可惜,她想错了,萧梦儿并不是怕景兮,而是怕她皇兄。那个被人视为洪水猛兽的太子皇兄。 “行了,顾竣,给茶楼里的小二都涨月银,还有,你人选得不错!”景兮夸了夸顾竣,示意他让人先收拾一番。 …… “琛哥哥,我们走吧。”景兮也不理会那多白莲花,至于大公主萧梦儿,她方才便看见了,既然她不敢上前来,那就不必理会了。 “嗯。”说着,萧以琛十分自然地牵着景兮的手,往外面走去。 接着萧峰在身后便见到自家主子牵着郡主,脸上一本正经若无其事,而后却不经意间泛红。 殿下对郡主当真不一样,不过眼下郡主年纪尚小,想必是把殿下当成哥哥了吧。瞧着殿下这纯情的劲,萧峰仿佛看破一切。 随后他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郡主身后的新柳姑娘,眼前之人跟几年前瘦小的模样判若两人,一袭橙色襦裙,上面绣着很精致的桃花纹,可能是想着轻便的缘故,广袖被用一些丝带缠在手腕上,看着干练十足,不过配上这外表,倒是显得可爱极了。 等等,他怎么会想到那刁蛮丫头去了?竟然还觉得她可爱?见鬼了…… 心思流转间,萧峰摇了摇头,仿佛要把脑袋里的想法抖落出去。 至于萧以泽则是依旧牵着阿珩阿琰这对双胞胎,莫承暄也跟着景兮旁边,并排走着,时不时地说聊着些什么。 以至于萧 以琛几度觉得自己太过冷淡了些,想找些话题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同莫承暄说说笑笑,内心泛酸。 …… 京城一处宅院,已经来京城四年的司少煜,只见他全身上下一袭红衣,唯有领口处绣着别致的云雾花纹,身姿颀长,站在庭院树下,妖艳的红衣生生被穿出了飘逸之感。 极其俊美的五官,无不让人难以移开目光,只是深邃的眸子中透出了冷冽寒意让人不自觉想要与其保持距离,自云彩中落下的点点光辉散落在司少煜身上,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斑驳地披洒在他身上。 一身红衣的他,看起来确实格外清俊,深邃的五官,从容不迫的冷酷气质,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独特地魅力,无不让人深深着迷。 只可惜,偌大的司宅里,并无一个女眷,厨房掌勺,庭院洒扫,护院小厮等等均是男性。 此时的司少煜正站立在那,安安静静,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心腹司夜依旧尽职尽责地站在那里,时刻等待主子吩咐。来京城之后的两年,少主亲手毁了司家堡,那是司家老堡主等人多年打拼下来的基业啊。只是,谁知道世事无常呢? 主子这几年真的是越来越压抑了,幸好有郡主在,主子闲来无事经常同郡主闲逛,甚至陪同郡主去京郊深林里找药材、吃遍京城各类小吃美食。 也正是因为这样,主子心里才好受了许多。 “毁了好,本少能亲手毁了,也能亲手重建!一定!”这时站在树下的司少煜嘴里呢喃了一句,仰头斜望着天空,心里情绪起起落落。 一时间,整个庭院安静如许。 四年前…… 主子先自己一步到了京城,在牙行里购置了这套宅院。 当时主子说是要来京城求证司家堡之故是否是上头所为,因此,在随后,他带着一些属下来了京城与少主汇合后,便开始了秘密查探的生活。 期间,主子经常也与郡主熟络起来,渐渐地出入荣王府,与郡主交情越来越深,他依旧记得,在得知了真相之时,主子约了郡主出来醉仙居一聚。 他只知道,当时的他是震撼的,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主子,竟然妄想去找那人复仇。 虽然以主子的武功出入那人府并不成问题,可是,那人心思缜密,甚至是深居高位,府里暗地里的高手又岂容他们轻易找那人复仇?只会白白作出牺牲。 也就是在那时,他知道了,原来郡主的武功是那样高深,甚至他主子在郡主手里下都走不了几招。 震惊! 当时郡主阻止了主子复仇,并不是因为偏袒那人,而是想要来一招釜底抽薪。 仍记得郡主当时只跟主子耳语 了几句,顿时打消了主子复仇的想法,不过这几年下来,他们也在韬光养晦,争取复仇之日早日到来。 “主子,这是郡主方才差人送来的云雾茶还有美酒。” 突然,司夜收到下人来报的消息,上前对着主子汇报道。 “景兮让送的?快拿上来。”听到司夜所言,司少煜上前,撩了撩衣袍坐在软椅上。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这景兮的酒就是独特,泱泱夏果,可就属景兮酿的酒最为好喝了,正愁府里酒快完了,没想到这么赶巧。 “是啊,主子您看,这还有郡主送来的云雾茶。” 还别说,就这,司夜就尤其佩服郡主,小小年纪,厉害得很,郡主与主子交好,还真是一大幸事。 只见司夜命人将酒呈了上一坛上来,一开封,那甘醇的酒香顿时充斥在他们周身。 “还是一日醉,这可是我最喜欢喝的一种酒了。”司少煜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打开这酒香就扑鼻而来。 “主子,郡主这酒可真是仙酿啊。”司夜毫不吝啬地赞赏着,闻着这酒香,也觉得馋得很。 (本章完) 第71章 寿宴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司家宅院里,司少煜正与心腹司夜在对饮,而另一边,差人送了酒的景兮此时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 “琛哥哥,今日出来许久了,我该回府了。”景兮看着依旧被拉着的手,抬眸看了一眼萧以琛说道。 “好,既然快到王府了,那我和阿泽先回宫了。”萧以琛看了一眼天空,残阳如血,原来已经日暮了啊。再看一眼眼前的小姑娘,放开了一直牵着的小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姑娘的秀发,蓦地,心里觉得满满的,这种感觉这几年来经常出现,每当小姑娘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自己心情总是格外愉悦。 这种感觉,还真是令人怀念与眷恋。 “嗯,那,琛哥哥,泽哥哥,再见。”说着,景兮伸手牵过两个弟弟,微微抚身道:“阿珩阿琰,跟哥哥们道别。” “哥哥再见。”整齐地脆生生的孩童音响起。 随后则是萧以琛兄弟俩的声音。 “嗯。” “兮儿妹妹,再见。” ……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走吧,累不累?”景兮柔声细语地问道,今天可是出来晃了一下午。 “姐姐,不累。” “姐姐,不累。” 两个弟弟的声音同时响起,景兮开心地笑了笑,:“走吧,回府吧,父王估计在等我们用膳呢。” …… 苏府,书房里,正伏在案桌前的人突然放下手中的笔,吹了吹字迹,突然开口道。 “管家,三日后便是老爷子寿辰了,我让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说话之人,正是夏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苏烈。 只见他一袭藏青色华服,领口袖口出均用银线绣制着朵朵祥云纹饰,一条黑色大气的腰封束起,其上则是一些不知名纹路,却显得格外大气,有风范,长发整整齐齐束起,用一个黑色发冠束起,两鬓间些许银丝,却不影响他的气质。 一袭深色华服更凸显出他的沉稳,老练。常年身居高位的苏丞相,一身气势内敛,端正的五官,深邃的眼眸里时不时闪过的精芒无不昭示着此人的精明。 泱泱夏国,文有少年丞相苏烈,武有百战百胜的荣王顾良川,这两人就是夏国的传奇所在。 坊间里,不止有对战神王爷的敬佩,还有对刚正不阿的丞相的崇拜。 “老爷放心,老奴已经准备妥当了。”一袭管家服饰的人站在苏丞相身前恭敬开口。 这人便是丞相府里的管家苏帆,大约知天命的年纪,看起来短小精悍,能力也卓著,常年跟在丞相身边侍奉,因此,苏丞相很多事情也均不避讳于他。 “嗯,这是我刚刚写的请帖,务必将之送到各府去。” “还有 ,寿宴之事,到时只怕不请自来的人不在少数,务必保证宴会的安全。” “行了,下去吧。”苏丞相将案桌前的请帖向前推了推。 苏帆便见桌子上老爷已经写好的一叠请帖,双手接过,而后道:“老爷放心,老奴定会妥善安排好此事。” “既然这样,那老奴就先下去安排了。”说着,苏帆紧了紧手上的请帖,微微躬身行礼便要退出书房。“对了,管家,睿舟可在府里?” 今日似乎没怎么见到自己儿子的苏丞相蓦地开口问道。 “回禀老爷,少爷下午出府会友去了。”苏帆停住脚步,答道。 “嗯,行了,下去办事吧。” 说着,苏烈挥退了管家,独自一人做在案桌前沉思,这几日政务繁多,又要忙着老爷子的寿辰,苏烈也是身心俱疲。拢了拢眉心,继续处理桌前的政务,一时间,书房安静如许,直到夫人来书房关心他,他才知道已经戌时中了,甚至错过了晚膳的时间。 “少爷,您回府了。” 丞相大门处门房见到自家大少爷,立即行礼道。 “嗯。”来人一袭白衣,出尘的气息,淡淡的表情看起来令人如沐春风,配上这一袭圣洁的白衣,更显得出尘缥缈。此人正是苏家嫡子,苏睿舟。 今日下午他约了好友在天上人间相聚,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不少意料之外的人。这昭宁郡主还真是个有趣的人,以他的眼光,自是不会相信旁人所说的话,这天上人间,他可是相信是昭宁郡主的手笔,不过她处理事情还真是格外可爱? 嗯。 想起了今日下午在茶楼里昭宁郡主那般明晃晃的要赔礼,还真是可爱的紧,一如几年前在船坊上那一幕,灵动可爱。 是啊,几年前,他也是与好友去了船坊,却在那里见到了年幼的昭宁郡主对对子的场景,惊讶于那样一个妙人,这几年昭宁郡主的消息他大概也有所知,便是这样,他对昭宁郡主是越来越好奇了。 据他所知,这王府这几年并没有为郡主请什么夫子,那小小年纪便这般聪慧的郡主,难道真是天生慧根? 几年前那起琴师风波,他可不信郡主是外界传言所说得刁蛮娇纵,不务正业的形象。 就他这几年间所知,反而是一个身具大智慧的人儿。 算了,是不是,三日后的宴会认识一番便知晓了。 苏睿舟一边疾步往自己的院里走去,一边心思极快地转动着,没一会,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是与不是,自己早有定论了不是吗? …… 东宫,一太监正急急忙忙地站在庭院里往门口张望着,这两位殿下怎么还没回来?真是急死奴才了。 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祷告,门外传来了小桌子的传报声 :奴才向两位殿下请安。 闻言,那着急徘徊着的太监立即迎了上去,“两位殿下,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殿下~” “何事?”萧以琛见他这样,顺口问道,一边迈着稳健的步伐自顾自的往里走去。 那太监急忙迈着步伐跟在两位主子身后,缓了口气,一边道:“启禀太子殿下,一个时辰前皇上来了东宫,见殿下不在,呆了一会便走了,临走时交代,若殿下回宫了,去一趟御书房。” 那太监急忙向萧以琛禀报着。“行了,孤知道了。”萧以琛刚坐在首位上,便听跟上来的奴才禀报了这事,挥退了禀告的太监,萧以琛拧了拧眉,内心思考着,父皇这么急忙要他去一趟御书房有何要事? 一会儿,旁边的萧以泽道:“皇兄,既然父王传召,那便去吧,兴许父皇找你有什么事?” “嗯。”萧以琛淡淡地应了一声,却不见有什么动作。 身旁站着的萧峰似乎是想到什么,走上前,抱拳禀报道:“殿下,三日后是苏老爷子的寿宴,陛下找您,想必是与此事有关?” 萧峰也是方才才想起来,这苏丞相今日在为苏老爷子的七十寿宴忙碌,想必此次陛下找主子应是与此事有关。苏丞相为官多年,清正廉明,这老父亲要过七十寿宴,皇上可能会派皇子去参加,聊表君臣之谊。 至于为何来殿下而去,这点不难得知,贵妃势大,白家亦是蠢蠢欲动,自然这二皇子便不是合适的人选,三皇子不喜参加宴会陛下早已知晓,至于四皇子,年岁尚小,自是更为不妥,更逞论才两三岁的五殿下和六殿下了。 综上所述,殿下自然是赴宴的最佳人选了。 “行了,孤去趟御书房见父王。”说着,萧以琛起身,就要往御书房而去。 好歹还是一国之君,即便自己再怎么生他的气,在这种时候自己也不会落了父王面子,何况这么些年来,父王也弥补了许多,这么想着,萧以琛还是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身后的萧以泽并没有跟去,而是同元卓在吩咐些什么。 原是今日从天上人间出来后,景兮让顾竣给了他许多云雾茶等等,这不,他就想着先让元卓送去给外公。 “元卓,去一趟定国公府,将方才带回来的云雾茶给外公送去。”果然,便见萧以泽吩咐着。 “是,殿下,可要带什么话给国公大人?”元卓恭敬地问着。 “嗯,跟外公说,泽甚是挂念外公,有空会去国公府看望他老人家。”萧以泽一想到外公,脸上顿时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是,属下知道了。”见殿下嘱咐完,一袭黑衣的元卓也辞了殿下,即刻动身往定国公府而去。 这太子母族,便是当今夏国的定国公府,元国 公痛失女儿,怜惜女儿弥留下来的三殿下萧以泽,自太医得出萧以泽先天体弱时,元国公也是心疼不已,这么些年为了萧以泽的病情可谓是愁眉不已。 不只太子萧以琛,就连定国公也是为了寻神医奇药医治萧以泽,一直派人出去寻找。 而今,萧以泽也痊愈了,他自是从萧峰口里得知,全赖郡主给的玉莲丹,他才得以与常人无异,是已,他十分感谢景兮。 …… 这边的萧以琛很快就到了御书房,跟皇帝聊了许久,才见萧以琛出了御书房,回了东宫。 虽然谈论了什么无人得知,但是萧以琛确实说了要参加苏府寿辰,这点倒是与萧峰所猜想的一致。 (本章完) 第72章 请帖 定国公府 元卓带着三殿下交给他的一个木盒,里面是景兮特意让人用竹筒装起来的云雾茶,一路运转轻功,来到了定国公府,穿过国公府里的亭台楼阁,元卓来到沐风院正屋里。 “国公大人,这是主子让属下给您带的茶叶,让您尝尝。”元卓站在风尘仆仆,站在定国公面前道,一边双手恭敬地呈上了手里的盒子。 眼前的定国公高大挺拔的身躯,一袭深紫色华服,头戴碧玉冠,虎目炯炯,年近花甲的定国公依旧沉稳老练,浑身气势骇人,看起来甚是威风凛凛。 而此时,眉开眼笑,笑声爽朗,振聋发聩,看起来兴奋极了。 “哟?那我可得瞧瞧是什么茶了。”只见定国公也不使唤旁人,就自己接过盒子,打开了其中一个竹筒,顿时特有的茶叶香气传来。 “咦、这是什么茶?这还没沏出来就能看出这茶着实上乘。”定国公看了看竹筒里的茶叶,单凭茶叶却看不出什么不同,不过闻着香气,倒是与他珍藏的茶叶不同,显然,他觉得这个茶叶更为不错。 要说怎么得出这结论的,那还用想么?定国公平生最喜茶,自然对现有的茶叶了解颇深。 “国公大人,这是云雾茶,天上人间的招牌。”元卓依言解释着。 “噢?天上人间?就是荣王那武夫的茶楼?”定国公一愣,心想,也不知着武夫哪里弄来的这么好茶叶,竟然还放到茶楼里售卖了,真真是暴殄天物啊。 元卓也是一愣,完全是震惊的,没想到,这么快,连国公爷也知道这茶楼是荣王府的产业。 只听元卓又道:“是的,殿下说这茶您一定会喜欢的,殿下还说甚是挂念您,有空会来看望您。”元卓一口气说完了话。 “好好。”定国公说着,就要差人上来沏茶,看样子是迫不及待想尝尝这云雾茶了。 此时夜幕降临,星河遥迢,见天色已晚,元卓便道:“国公大人,既如此,属下便回宫复命了。” “去吧去吧。”定国公闻言挥了挥手,元卓躬身行礼后便往东宫而去。 “父亲,这元卓来所谓何事?”正在这时,定国公长子走了进来,方才在门外与元卓擦肩而过,这么晚了,有些好奇这元卓来所谓何事。 定国公这会也不叫别人了,直接就挥手让儿子给他沏茶,便听他道:“秦儿,来,给你爹我沏杯茶。” 元秦早已习惯亲爹一见茶叶就激动的心情,无奈上前,喊了下人去取热水,便接过父亲手里的竹筒。 “你可仔细着,这可是阿泽孝敬我老人家的。”定国公那副样子,让儿子元秦无奈地很。只得应道:“好好好,爹你放心吧。” 这时下人也已取了热水来,只见元秦一套行云流水的动 作下来,顿时,茶叶在杯中盛开,一抹热气袅袅蒸腾,氤氲而散,顿时,茶香四溢,问着这浓郁的茶香,定国公笑开了颜,接过儿子递来的茶盏,小心地吹了吹,而后小口品尝起来,那享受的表情,简直了。 一旁的元秦也不客气给自己沏了一杯,随着父亲的模样喝起茶来。 还别说,他这个外行人都尝得出来,这茶与父亲珍藏的龙井茶比起来,毫不逊色。 …… 这边,带着两个弟弟回了王府的景兮直奔父王院里,果真父王还在等候他们。 “父王,兮兮回来了。” “父王~” “父王~” 姐弟三人见父亲在等他们,特有默契地相互看了一眼,便上前,依偎在父王身边,孺慕情深。 “回来了?”荣王见状,好笑道。 “嗯嗯,今日姐姐带我们去了茶楼吃好吃的,还买了糖画,那老伯画的马儿跟真的得一样。”这话则是景琰说的,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与他姐姐一样,谈到吃食就双眼放光。 …… 第二日,天空有些阴郁,近日来连番见着的太阳俨然已经躲了起来,像是在云层后面休息。 这天上午,景兮正在小筑里看琴谱,便听得张大爷来报:“郡主,相府派了人给府里递了请帖。” “噢?相府?”景兮诧异,放下手中的琴谱,接过张大爷手里的请帖。 “原来是苏老爷子寿辰,我知道了。”景兮大家请帖一看,便看见帖子上龙飞凤舞的字迹,红色喜气,简单大气的请帖,再用鎏金笔墨写出来的字,再看一眼落款,咦,这竟是苏丞相亲手所写,怪不得这字看着就遒劲有力。 “那郡主,老奴先下去了。”张大爷见请帖已经转到郡主手里,便道。 “辛苦了张大爷。”景兮郑重地将请帖收了起来,对着张大爷说道。 闻言张大爷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那老奴告退了。” …… 与此同时,京城不少官员府里都收到了丞相亲手写的请帖,顿时,京城一时热闹不已,尤其是那些绸缎庄,制衣阁,还有各个首饰铺等等,均是生意爆满。 许多收到请帖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纷纷出来置办衣物首饰头面等等。 这一情况倒是另那些商户笑开了花,赚了个钵满盆满。 …… 第二日,窣窣的大雨将回廊打湿,朦胧的暮色逐渐深暗。 王府内的庭院非常雅致,只是在这天气的影响下,屋檐下挂着的一排灯笼在大雨中摇曳,雨水淅淅沥沥地从天而降,打湿了王府的青石路板,景兮站在小筑里看着窗外湖水,在大雨下,鱼儿深藏湖底,不远处荷塘里的荷叶被雨水冲刷着,在水中飘荡。 “这雨真大。”景兮身后的 新柳感叹一句。 春夏秋冬四人也在这小筑里,陪伴郡主,许是伴随着偶尔的雷鸣,她们担心郡主害怕,便一致陪同在侧。 景兮:“……” 她在春棉她们心理就这么胆小嘛? 这会两个弟弟倒是没有来小筑找景兮,他们两个有父王陪伴在侧,景兮丝毫不担心他们。想必这会父王应该在揪着那个幼崽习字做功课呢。 “郡主,这琴谱你可是看完了?”秋菊一脸好奇地问道。 就连新柳也是惊诧不已,几年前那起琴师风波过后,王府就再也没请过琴师了,至于自家郡主跟谁学的琴谱,新柳确实不知。 那可不。 景兮四年前将那叫白梅的琴师赶走后,便没没往府里招过琴师了。在未来世界,除了一身的古武,音攻景兮也是算得上精通的,不过是那都是用的笛子,四年前国宴她觉得古琴优雅,来了兴致才想学的。 白梅被赶走后,萧以琛便命人送来不少琴谱还有一把凤尾琴,得空还亲自教景兮看琴谱,再到后来的融会贯通,学会了弹琴。 不过,景兮都是在空间里练习的,并没有在人前显露过,反正她也没在乎那点子声誉。不过是不务正业而已,这样更合她的意。 “早就看完了,这回不过是闲着无聊,才翻一翻。” 那郡主可会弹了?这话春棉等人并没有问出口,郡主在她们眼里厉害如斯,且看郡主的模样,那分明是自信的表情。 “新柳你说,这明日就要过丞相府赴宴了,不知到时雨停了没有。”说真的,景兮并不是讨厌雨天,不过一想到明天要还是下雨的话,比较麻烦。 不过,这下雨天,还真是适合躲懒,这么想着,景兮都觉得想睡懒觉了。 “郡主,这下雨是老天爷的事,奴婢也说不准啊……”闻言,新柳有些哭笑不得。就连一旁的春夏秋冬四人也都觉得郡主可爱如斯。 景兮神色清淡,欺霜赛雪的脸庞清俊绝伦,脸颊红润,杏眉弯弯,清澈灵动的眼眸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天空,视线的焦点落在回落在小筑内的摆放上,精致幽雅带着一丝湿气的风微微吹拂,景兮闭上眼睛,浑身舒畅,无比惬意。 “其实这雨天也是蛮好的,你看那雨水,将整片天空清洗一番,相信等雨停了,空气一定十分清新。” 新柳等人看着悠闲自在的自家主子,微微一怔,少顷,不由自主地露出笑脸,心中也跟着一阵轻松。 她们觉得,每每跟在郡主身边,都让人觉得轻松温暖,在身边有主子的这一刻,无论心中有多么沉重的心事,都会跟着她的笑,暂时将之抛在脑后。好吧,其实她们也没有什么沉重的心事。 不只新柳庆幸,春夏秋冬四人也是如此,郡主 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 至于另一边,父王的院子里,果真如景兮所料的那样,父王揪着两个弟弟坐在桌子前识字学习,反正这种天气也不便做旁的,倒不如学习好了。 淅淅沥沥的大雨下了将近一天,直至暮色降临,星河遥迢,雨停了的夜晚,一轮弯月羞答答的挂在夜幕中,周围星罗棋布。 ……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绿水盈盈,桃花灼灼。 翌日,是苏老爷子寿辰,许是天公作美,昨儿下了一天的大雨,今日云朗天清。 四月的天气,格外温柔,清风暖阳相随,一朵朵流云的飘逸,在蔚蓝无垠的天空里飘动着。 王府院里,起了个大早的景兮欣赏着荷塘美景,荷花朵朵清新淡雅,婉约轻盈,犹如一个温婉脱俗的女子,款款而来,屹立在一室荷塘里,让人意醉神迷,摇曳在微风里,千姿百态,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令人神怡,让人遐想万千。 真真可谓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景兮感叹道。 (本章完) 第73章 去丞相府 “姐姐~” “姐姐~” 正当景兮站在荷塘边感叹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两声奶萌奶萌的呼唤声,景兮回头一看,便见两个弟弟穿戴整齐,迈着小短腿向她走来,景兮盈盈一笑,走向他们。 “父王呢?”景兮见他们身后并没有父王的身影,便问道。 “父王还在屋里。”老大景珩率先开口,这软萌的声音,瞬间让景兮心里一暖。 阿珩阿琰真可爱! 景兮瞬间思绪万千,随即笑了笑,一手牵着一个,往屋里走去。 “走吧,咱们去看看父王准备好了没有。”说着,便带着弟弟们往嘉乐堂而去。 一会儿,姐弟三人便来到了屋里,一进门,果真就见父王挺拔的身躯覆手而立,身后的顾叔正在汇报些什么。 “父王~” 整齐划一的呼唤声瞬间吸引了荣王的注意力,随即看向门口,便见自己儿女向他走来,仅仅十岁的女儿,眉眼间像极了她母妃,真快啊,转眼十年了…… 看着女儿,荣王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摇摇头,甩开这种念想,荣王大步一跨,就来到闺女面前。 “兮兮,阿珩阿琰。”荣王刻意放低音量,尽量用柔和的语气对着女儿说道。 “父王,顾叔,可是在为贺礼烦恼?”景兮方才听到了父王他们在说贺礼的事情,倒不是拿不出贺礼,而是荣王府没个女主人,在平时一些细节上总归比较粗糙。 像这种事,一般大宅院里都是有掌家夫人亲手操办,交由管家办理的,可惜,荣王府里,并没有女主人,而景兮又年岁尚小。 只听景兮道:“父王,何不如送一支千年人参?这旁的珠宝玉器什么的想来相府也不缺。女儿这有千年人参。” “什么?千年人参?”荣王顾阳俩人皆有些惊诧,这千年人参可是难得的好东西,王府里不是没有人参,不过年份只有几百年左右,像千年人参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罕见了。 “是啊,父王稍等,我这就去我院里取。”说着景兮就往外走,没办法,东西还在她空间里,难不成要给他们现场表演一个大变人参的场景吗?这又不是空间纽普遍存在的未来世界。 荣王等人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见女儿一眨眼便出了院子。 景兮回了屋里,关上房门,人瞬间便消失在房间里。 空间里,景兮来到药田里,走到种植人参的区域,小心地挖了一株千年人参,装在了檀木盒里,随意用精神力探了探空间的情况,如今空间的面积可是与当初在云雾村时截然不同,面积扩大了,各种药材果树等等也都欣欣向荣,就连景兮养在空间里的马儿都悠闲自在地吃着草,在圈出来的区域里蹦跶着。 极快速度的将成熟 的果实都收了起来,景兮又去桂花树下挖出了两坛埋着的药酒,而后才抱着东西出了空间。 空间与外界存在时间差,这就是景兮在空间里多消磨了一会的原因。 随即,景兮双手抱着檀木盒,唤来了新柳提着酒坛,这才往嘉乐堂而去。 “父王,我来了。”荣王见女儿真的取来了人参,又见她一脸不在意的模样,也不再多问,只道是她那神秘的师傅给她的。 顾阳接过景兮抱着的盒子,打开一看,果真是千年人参,还有新柳拎着的两坛酒,景兮也交给了顾阳。 “既然兮兮决定好了,那就按这个来吧。”荣王拍板道。 …… 另一边,德妃娘家所在的孟家,和贵妃娘家所在的白家也在两天前收到了相府的请帖,两家的人正在为寿辰做准备。 其中,孟家后院里,一袭白衣,看着楚楚动人的孟湘此时正兴冲冲地对镜贴花黄,好一番折腾之后,才确定了出门要佩戴的首饰头面等等。 与此同时,还有裴国侯府,李府,陈府,杨府,张府等等都在准备动员着。 …… 皇宫,永和宫 “废物,都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你们当初怎么跟本宫说的?口口声声说保证完成任务,结果呢?啊……” 一袭玫红色宫装的贵妃此时却在对着属下发着脾气,得知皇上属意太子去相府赴宴一事,更是令她暗恨不已。 平日里伪装出来的慈善面孔,此时狰狞无比。 一想到这几年,不仅没能打压了太子的气焰,甚至还折损了辛苦培养的风雨楼。想必太子此时正在偷笑吧? 真真没一件事能成的!废物! “毒老怪一事走了步废棋,几无所获,还折损了一批死士。” 跪伏在地的黑衣属下,垂首不语,不自觉将背脊低了又低。 他觉得背后有些冷,因着办事不利,这几年,自己这个位置的人已经死透了,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只听他的上属,也就是贵妃的心腹白芷问道:“娘娘,那这相府宴会一事……” “呵,既然皇上属意太子赴宴,那本宫就搅了这宴会,哼!你说,这万一有人在相府行刺太子,这相府的宴会可还能继续下去?呵!” “那娘娘,是否派死士潜入相府?” “嗯!这样……” 片刻后,宫装夫人对着心腹耳语了一番,才挥手呵退了那黑衣属下。 得令的黑衣人出了房间后,才惊觉后背沁出了冷汗,夹杂着微风拂过,顿觉寒凉。 …… 荣王府朱红大门前,停着一队马车,正是要去相府赴宴的荣王一家。 带有荣王府标志的马车车厢里,传来了一阵女声。 “郡主,听说相府大公子是京城四 大才子之首,一身白衣,面如冠玉,文韬武略,俊美绝伦。” “还有还有,据说这苏大少不仅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就连太傅都对其赞赏有佳。” “是啊,郡主,奴婢听闻这苏大少尚未婚配,京城里仰慕他的女子可以排到丹天湖去呢!” 丹天湖在京城郊外,京城占地面积极广,从相府到城门乘马车都要两个时辰,更别提还要从城门到郊外丹天湖去了,可想而知,这苏睿舟有多么受欢迎,只可惜,尚未传出他对哪家小姐有意,还听说他早就放话,要先立业再考虑成家。 新柳和春棉两人嘀嘀咕咕,在马车上了说了好大一通八卦,叨叨得景兮昏昏欲睡。 对于她们嘴里的苏睿舟,景兮早有耳闻,以前参加宴会也不是没远远见过,是已,她并不好奇,反而是乘着马车,景兮就犯困。 王府的马车内里极为宽敞,里面放了一张软榻,还有很多空余空间,而今,景兮窝在软榻上,脸枕着软枕,洁净柔嫩的小脸吹弹可破,双眸微阖,卷而翘的长睫垂落,琼鼻秀气微挺,一张浅淡玫瑰色的双唇柔软如丝,微微张着,可爱无害。 乌墨般的轻丝垂落,温暖丝滑的锦被盖在身上,呼吸逐渐平稳,想来是又在马车里睡着了。 只见新柳比划了一下,示意春棉静音,免得吵着郡主,她已经习惯郡主坐马车的时候睡觉了。 随着马车车轱辘碾压着青石路面,江文驱使马车跟着前面王爷的马车,一同往相府而去。待到马车进入相府的范围,街道上也逐渐热闹起来,各式各样的马车纷纷驶向相同的目的地——丞相府。 不过倒是没有马车敢与荣王府的马车靠太近。 景兮自上了马车后不久,便睡着了,等到马车外传来的热闹声音,景兮才意识归拢,眉头拧了拧,终于舍得睁开眼睛,乌黑剔透的眼珠灵动有神,眨眼间闪动的广华若漫天繁星,她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撑起身子一咕噜坐了起来,锦被滑落,丝丝凉意袭来,景兮搂了搂外衣,这才定了定神。 “新柳,到哪儿了?”刚醒的景兮带着一丝鼻音软软糯糯的开口问道。 “郡主,快到相府了,穿过了前面的路口就到了。”说着,新柳移到郡主身边,替她整理了一番外袍。从小匣子里取了一把玉梳替主子梳着墨发。 “嗯。”景兮任由新柳给自己整理着,一会儿,才撩开车帘一角,往外看着。 “还真是热闹,这么多人要去赴宴。”看了周围不下几十辆的马车后,景兮撇了撇嘴呢喃道。 “郡主,苏丞相年少成名,一路从小官升到了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可见其能力非凡,这么多人去赴宴,除了一些是丞相旧交,其他的肯 定是去结交的。”新柳小声说着。 这几年下来,新柳从一开始的内向的丫头到现在可以独当一面的模样,也是蜕变了一番。如今的新柳不仅能力武功上去了,这人情世故也知之甚多,看起来自信了许多,不过景兮发觉她这份淡定在萧峰面前总是破功,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天生冤家。 想想这两年新柳每每碰到萧峰,都极其容易发火,甚至还跟萧峰动手,美其名曰切磋。 这是哪门子的切磋,景兮看得分明,萧峰回回放水,不然他一个杀人无数的太子近侍岂是新柳一个闺阁丫头打得过的? “新柳,你越来越厉害了。”心念一转间,景兮倒是对着她夸了一句。 “郡主,哪有?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呢。”新柳倒是有些别扭,这些年发觉郡主的实力,新柳被打击得够呛,自是觉得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学习。 一会,景兮便听车外江文道:“郡主,相府到了。” (本章完) 第74章 寿辰(上) “嗯。”听到江文的话,景兮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新柳便撩开了车帘,率先下了马车,取了矮墩放在旁边,才小心地扶着郡主下了马车,至于春棉,则跟在最后,手里拿着必备的衣物用品等等。 景兮走上前,就见父王牵着两个弟弟在等她,顿觉心里一暖。“父王,阿珩阿琰。” “姐姐。” “兮兮,我们走吧。”荣王说着,就带着她们姐弟三人进了相府,而顾阳早就上前呈了请帖,而后,便听那小厮高声传呼道:“荣王爷到,小世子,郡王,郡主到!” 而后景兮便见到了相府的人颔首行礼,景兮跟在父王身边,看着父王对着他们点头道:免礼。 之后就见相府管家恭敬地领着他们前往会客院。景兮边走边看着这相府的景色,一路走来,景兮还能听见大门小厮的高声传报:“李大人到~” “侯爷到~” …… 景兮他们跟着管家一路走过青石路,穿过前院大门,经过亭台楼阁,好一会之后才到了相府的会客院里。 别说,这相府里也是别有一番景色,假山流水,曲桥栈道,亭台轩榭,还真是让人应接不暇。 “王爷,到了。”只见那管家将他们带到正院里,此时那里已然有许多到来的大臣官员,携带家眷,正分席而坐。 待到景兮他们落座后,管家才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宾客落席,景兮见高台上坐着一个精神抖擞的老者,方才见了父王微微颔首行礼,看样子那人就是今日宴会的寿星——苏东,苏老爷子了,当今丞相苏烈的父亲,曾是帝师,也就是皇上的老师,不过年岁大了,前几年便辞官了。 当然,辞官的苏老爷子,依旧享有朝廷的俸禄。(换句话说,有点像是领着国家退休金。) 紧接着,不远处的女眷席上不少女子惊呼,景兮听到: “无妨。”声若细雨,润物如酥。 景兮寻声看去,便见来人一袭白衣,不疾不徐地走近高台,宛若一团光晕,柔和氤氲却将一路照的亮泽,景兮突然想到,这就是所谓的“蓬荜生辉”吗? 他的相貌,景兮认为,来这之后所见的人中,只有萧以琛与他匹敌,当然承暄哥,还有少煜也是各有千秋。 他美的如同一幅水墨丹青,不浓烈不张扬,清淡悠扬,气运天成。 他是一幅画,宛若九天仙人入凡尘。 会客院里顿时一阵抽气之声,那人恍若未觉。知道他站到了苏老爷子跟前,清冷温润地唤了一句:“爷爷。” 顿时,景兮才意识到这人就是京城四大才子之首,相府大公子苏睿舟。 严格来说,这是景兮第一次这么认真且近距离的看着苏睿舟,果然 是俊美绝伦,宛若天神,与琛哥哥各有千秋。 而在景兮注视着苏睿舟的同时,他也在看着眼前的昭宁郡主。 只见昭宁郡主一袭鹅黄色襦裙,长发轻轻绾起,只插了一支傲雪梅花簪,光洁瓷白的额上还佩戴了一条蔚蓝色花纹的抹额。巴掌大的小巧的令人我见犹怜的瓜子脸,肤若凝脂,莹润白皙。似寒冬里的第一抹初雪,晶莹无暇,温美剔透。挺直秀气的鼻子下,是一张粉嫩的樱桃小嘴。 苏睿舟看过去时,便见到女孩那双如小鹿般纯洁无辜的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眸光干净纯粹,看向他的眼神尽是欣赏。 发现自己在看她后,又平淡地收回视线,与旁的世家小姐的作态完全不同。 看得出,昭宁郡主真真是个妙人。 看了一会,景兮收回视线,将注意集中到眼前桌子上的糕点甜食来,也不客气,就着筷子尝了起来,还别说,在马车上睡了一路,这会见着美食,景兮便蠢蠢欲动了。 待到宴会即将开始时,会客院里已然满座皆席,这时,院外突然传来骚动,紧接着景兮便听到门外人高呼一声:“太子殿下驾到~” 顿时景兮便知道了骚动的原因,据说太子殿下参朝议政两年,便让京城众多官员惧怕不已,不仅是因为外人传言的太子殿下杀人不眨眼,为人孤傲高冷,最让大臣害怕的应该是太子殿下的情报能力,因为太子殿下短短两年时间内,揪出了一批贪赃枉法,欺上瞒下的官员大臣,得了皇帝允许后,太子殿下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官员被他一剑刺死。 不仅如此,太子殿下还揪出了一个邻国隐藏极深的细作,更让人害怕的是,这个细作如今身居二品,可是殿下查明了之后,依旧眼也不眨在凌霄殿前处死了那个细作。 至此,太子殿下阴狠果断的名誉让他们害怕不已,可同时,太子殿下的能力又让他们从心底里折服,不过在现实里,他们还是不敢与太子过多接触,都是因为,怕的! 对于这些传言,景兮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琛哥哥作为太子,按未来世界的话来说,差不多是一国首领了,对于手底下有问题的官员,自是得一一揪出来处理干净,至于在他们面前处死,摆明了是杀鸡儆猴,告诫众臣:这就是下场。 阴冷残忍?这点景兮毫不觉得,即便有,那也是应该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点景兮一直都知道,也奉为准则。 心绪一转间,景兮便见他从远处走来,身形还未显现,强大的无形威压便如道道锋刃悬浮在众人头顶,胆小的官员及女眷,躬身行礼间头低得极低,恨不得埋在土里。 随着他的走近,众人依旧保持的行礼的姿势,景兮混 在人群中,与父王同萧以琛微微颔首。 景兮看了周围人的反应,觉得甚是好笑,顿时不小心笑出了声,周围人有的已经皱起了眉头,甚至在想着娇软的昭宁郡主是否会被责罚,而后便见了十分意外的一幕: 太子殿下淡淡道了一句免礼,众人这才抬头,却发现一直不言苟笑的太子殿下对着荣王的方向淡淡的笑着,尽管在他们看来只是轻轻扬了扬嘴角,依旧让他们惊诧不已。 随后众人便看到,太子殿下迈着沉稳的步伐向荣王走去,身后的萧峰亦步亦趋地跟着。 “琛哥哥。”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让众人都为景兮捏了一把汗,就见他们眼里的“杀神”走到昭宁郡主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用着一种他们从没见过的柔和语气道:“嗯。”随后才是对着荣王淡淡唤了声:“王叔。” “殿下。”荣王道,看着殿下将手放在女儿头顶,荣王有些郁闷,这兮兮什么时候跟太子这般熟稔了?他怎么不知道?心里泛酸。 得了,荣王这宠女控还真是无差别攻击。 萧以琛不理会众人的惊诧,就着荣王旁边的空位落座。 见此,苏丞相也有些诧异,不过并没有多言,反而是走上前,道:“今日是我父亲七十寿诞,诸位来此,苏某感激不尽。” 接下来,不用多说,自是开场致辞,然后便是相府准备的助兴节目。当然期间肯定少不了一些世家大族的小姐上台献艺。 当然,在这期间,景兮还额外无辜地注意到了几抹仇视的目光,顺着感知悄悄看了一番,发现是前几日那孟家那朵白莲花孟湘,还有就是白家那边传来恨意的目光,景兮有些惊诧,她可是记得没对白家怎样吧? 想了想,景兮突然想到了——白梅。 几年前被景兮勒令丢出王府的那个琴师。 当时,景兮一时来了兴致,想要学琴,父王应允了后便让顾阳留意琴师的事。之后不久,便有一个名叫白梅的琴师来王府,声称要免费教习郡主学琴。 顾阳调查了一番,确实肯定了她琴艺不错,这才让她进了王府,可是谁知道,那白梅竟是冲着父王来的。 其实景兮的想法并不怎么顽固不化,倘若父王另娶,那么只要他们俩真心相爱,对两个幼崽好,景兮也不会有意见,可问题是,父王并没有任意要续弦的意思。 那白梅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便自顾自地来了王府,美其名曰传授琴艺。那白梅胆大包天在父王水里下了药,妄图当上王府女主人,要不是景兮发现不对劲,恐怕父王早就中计了,景兮气急,直接下令,将白梅连人带琴直接丢出了王府大门。 之后那白梅还授意人们在京城里谣传她的事,这就是所谓“琴 师风波”。 当然,当时那事父王知道后震怒,直接查到了谣言里有白家的手笔,这不,收集了一些丑闻在凌霄殿狠狠参了白家一本。 皇上本就不喜外戚势大,尤其是白家,这送上来的借口皇帝不利用一番才怪呢。果真,之后白家被剥了一层皮,虽伤不及根本,却也损失了一些家业,对于视财如命的白家家主来说,自是肉痛不已。 为此,白家可是恨不得能找到荣王府的把柄呢,只可惜,没能如愿。 …… 见状,景兮也不在意,在实力面前,所有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倘若真犯到她头上,她有的是办法收拾人。 …… 渐渐地,景兮也觉得有些百无聊赖,加之方才喝了许多果汁,想着去一趟恭房,顺便在院里透透气,便与父王和琛哥哥小声说了一下,便独自一人出去了。 (本章完) 第75章 寿辰(中) 彼时,夜色笼罩着相府,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风儿轻轻吹拂群星。 出了会客院的景兮在相府丫鬟的引路下,穿过青石路,到了一间房前,相府灯火通明,柔和的灯光与这朦胧的夜色交织在一起,祥和无比。 “郡主,前方便是恭房了。”那一袭黄杉的丫鬟轻声细语地开口。 “嗯,你回去吧,我等下自己回去便好。”景兮挥退了那丫鬟,往房里走去。 “是,郡主。”说着,那丫鬟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开此处,许是回了会客院当值了吧。 …… 解决完事之后,景兮见着月色美妙,一时来了兴致,便在这相府里悠闲漫步着。 就在景兮经过重岩叠嶂的假山旁边时,蓦地听了有人隐在附近角落里密谋。 景兮收敛自身气息,借助假山的隐秘角落,掩藏身形,细细听那些人密谈着。 “首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景兮透过假山的间隙隐晦地看着那几个蒙面黑衣人,只见其中一个躬身在另一个黑衣人面前恭敬地问着。 “再等一刻钟,待暗三他们将成功潜入会客院时,便动手。”那黑衣人口中的首领低声应道。 “记住,那人今日只带着一个属下,等会直接下死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那人接着又道。 “是。”听到这里,景兮突然脑中快速闪过一人,今日萧以琛不就是只带着萧峰一人?莫非他们的目标是琛哥哥?思及此,景兮转身小心避开那些人等,来到院里的八角亭上。 呼!果真,这院里有人潜了进来,十数道气息,正小心地隐匿着。景兮刚刚一路走到这里,便发觉了周围潜伏的人的气息,他们的敛息本事不错,若换了旁人,不一定能够察觉,这般一想着,景兮有些担忧,也不知他们还有多少人潜进了相府。看样子,是有人专门豢养的死士,能一下出动这么多死士刺杀,想必来头不小。 正愁着怎么将这一发现传递的景兮蓦地看到一道身影向她走来,只见来人一袭白衣,踏着月色而来,穿过这朦胧夜色,往八角亭而来,那人风姿绰约,俊美绝伦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见到景兮,那人走近了。 原来是苏睿舟,正愁着呢,这相府主人便送到自己跟前了。 心念一转间,景兮直接跟来人打招呼:“苏睿舟?你怎么也出来了?”这么问着,景兮走近他。 他还真高,自己才到人胸口处,真是牙疼。 “昭宁郡主这是在赏月?”来人见景兮同他说话,也不客气,颔首行礼后,来了亭里,对于她的靠近,眸子里闪着意外,却是好奇的。是已,任由昭宁郡主靠到自己身边,苏睿舟还是第一次与一个女子靠得这般近的,周身一僵,内心深处却是不排斥 这种行为。 这让他心生好奇,平日里,对于那些闺阁女子,苏睿舟一向是敬谢不敏,连谈话都不曾,又何曾靠得近过? 苏睿舟低头刚要退后一步拉开彼此距离的时候,眼前的小姑娘却是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使劲拉了拉他,看样子是有话要说。 苏睿舟心里一怔,却是毫不排斥,内心直接忽略了自己与郡主的亲昵行为,顺着她的意思低下了头颅。 这会院里并没有旁人,景兮自然也没有去想什么男女之防,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告知方才的发现,何况父王和弟弟们还在会客院里,她可不希望家人误伤到,索性还是解决了这事为好。 是已,景兮凑近苏睿舟,拉着他低下身来,见他如此配合,景兮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听着,有死士潜入了相府,现在周围有不下两手之数,方才我恰巧撞到他们在密谋要刺杀太子,现在,你去,不要引起人注意,加强会客席上的防卫。” 说着,景兮又怕他不信,毕竟自己可是一个身处闺阁的娇生惯养的人,景兮隐晦说了一句:“前方树上便藏着两个死士,只是他们的敛息功夫太好,你仔细探查一下,便知我所言非虚。” 景兮话音刚落,苏睿舟一怔,似是相信了她的话,脸色也严肃起来,仔细感知了一方那颗枝繁叶茂的大树,果真隐藏着两道气息,要不是郡主所言,只怕自己也不会注意到。 见此,苏睿舟心念一转间,瞬间便明白了这事怕是阴谋,还是赶紧解决为好。 “赶紧回去,保护席上的人,我怕还有死士潜了进去。”景兮说完,放开了方才拽着的袖子。 事急从权,方才哪里还注意那么多,如今信息已经说予苏睿舟知晓,景兮这才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见状,苏睿舟却是不放心,相府今日的防卫工作做的太差了,要不是郡主说,恐怕还不知道潜藏了这么大一个危急,又涉及太子,得赶紧回去,这事一旦处理不好,相府只怕得惹一身骚。 这么一想,苏睿舟道:“既如此,郡主何不如一同回屋里?”回去了至少待在王爷身边会安全得多,完全忽略了倘若郡主真是一个弱女子,又怎会先他一步发觉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死士呢? “我?”景兮正想说自己不回去了,景兮难得有些犹豫,自己留下来是想先解决这院子里的人,这么一想,景兮还是道:“无事,我既能发现死士,你自应该知晓我有自保之力,倒是院里宾客众多,万一骚乱起来,恐发生不必要的意外,你还是先回去吧。” 景兮摇了摇头,眼下刻不容缓,还是先解决了这里的死士再去细细排查。 苏睿舟见景兮这般说,心里想的却是倘若等会宴席上乱了起来,起 码呆在这里倒是比在宴席上安全得多。 这么一想,苏睿舟急急忙忙告别了景兮,疾步回了院里。 一到会客院,苏睿舟召了侍卫将此处保护起来,同时快速来到了自家父亲身侧,俯身在他身侧耳语了几句。 今日的苏丞相,一袭棕色衣袍,头戴玉冠,五官硬朗分明,周身气势不掩,听了舟儿的话,瞳孔快速地闪了一下,掩饰功夫极好,很快便掩去了刚刚的异样,眼下还是保密为好,免得引起惊慌,随即隐晦的唤来管家耳语一番。 随后便面带微笑,看着众位宾客,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而有心人却将这一异样纳入眼底,荣王看了一眼苏丞相,心里划过一丝沉思,与苏烈同朝为官多年,方才苏烈的眼神荣王看得分明,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不过不便明说。 思及此,荣王顾良川示意了一下顾阳,小声地吩咐了两局,道:“顾阳,定是发生了什么,本王心有难安,待会儿若是发生了什么,务必守在阿珩阿琰旁边,保护他们周全。” 荣王不愧是运筹帷幄的军中杀神,方才苏相一番行为,他便察觉一丝不妥,内心隐隐有些担忧,果真,没多久,他的担忧便成了真。 而并没有坐主位的太子萧以琛也同时注意到了苏相方才那一幕,又见旁边王叔同顾阳吩咐些什么,一向敏锐的他也察觉了不对劲之处,眼神看向了门口,依旧没有发现小姑娘的身影,小姑娘还没回来,心下有些担忧。蓦地,他察觉了一丝视线在他身上,隐晦,夹杂着一丝丝危险。 而此时院外八角亭里的景兮,见苏睿舟走后,自己也在院里走着,不声不响地靠近那棵大树,果真见树上之人气息有一瞬的怔愣,说时迟那时快,景兮迅速出手,挥出两枚飞刀,而正隐匿着的两个死士一时轻敌,察觉到空气中划过的破空之声,可惜,景兮飞刀的速度快如闪电。 呃!呃! 两道声音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顿时,树上两人被景兮的飞刀极速穿透脖颈,鲜血飙出,两人均是反应慢半拍的捂着脖子,眼神瞪大,生命力快速流失,两人做梦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死在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郡主身上。 嘭! 两具尸体从树上跌落,景兮一击命中后便退开了身形,眼看着跌落下来的尸体,两人浑身掩藏在黑衣里,只有脖颈处不断流出的血迹向人昭示着什么。 其余隐藏的黑衣人压根没有想到,两个兄弟仅一个照面便死手郡主手下,他们本以为郡主只是无意间经过那颗树下,却没想到郡主早已知晓藏在树上的暗五和暗六。 随即,便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变成尸体,死不瞑目。 经历生死的死士早已麻木,但是 看着朝夕相处的两个兄弟就这样死去,瞬间呼吸不稳,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便见郡主施展轻功靠近他们。 众人心知早已暴露,随即,那黑衣人首领道:“上!”随后,景兮便见方才隐匿着的十来个黑衣人鱼贯而出,飞身向她袭来。 霎时间,众人便呈包围的局势向景兮袭来,朦胧的夜色下,刀光剑影,一触即发。 见状,景兮不慌不忙,避开向她挥来的长剑,景兮运起古武,身轻如燕,顿时便出了黑衣死士的包围圈,赤手空拳同他们打斗着,若是换了旁人定然不信眼前所见。 只见景兮快速闪过,身子诡异的绕到一个黑衣人后面,飞出一脚。 (本章完) 第76章 寿辰(下) 景兮一脚踢开靠近自己身侧的黑衣人,便见另一黑衣人手中长剑闪着剑光朝她袭来。 景兮错身,避开长剑,一个疾步,靠近那黑衣人,迅速出手,制住那人提剑的右手,同时避开身后袭向自己的黑衣人,反手夺过一把长剑,顺势一挑,那失去了武器的黑衣人一怔,随即就被景兮一剑刺中左胸,转瞬就是一个黑衣人毙命于剑下。 景兮拔出长剑抵挡向她攻来的数把闪着寒光的长剑,一个旋身飞起,将内力付在剑上,向前劈出一道无形剑气,顿时又有两个黑衣人命丧黄泉。 黑衣人见眨眼间便倒下了三个兄弟,顿时攻势更加迅猛,一心想取眼前之人的性命。 景兮见状,正合她意,飞身与黑衣人打斗着,手中长剑或挑或刺,挽了个剑花将剑调转至身后,弯腰一刺,便又是一个黑衣人命丧当场。 那黑衣人见又有人死于景兮剑下,气愤不已,奈何景兮就像一个滑溜的泥鳅一番,在他们几个的包围里游刃有余。 铿锵! 一时之间,院里众人缠斗着,长剑碰撞见迸射出火花,闪着寒光的长剑顿时凌厉无比。 景兮担心宴会上的情况,并不想多浪费时间,瞬间加大几分攻势,长剑直刺眼前之人,顿时又一人倒下。 呃…… 黑衣人倒地,死不瞑目。另一边被景兮横扫一剑抹了脖子的黑衣人,不可置信的捂着脖子,鲜血狂飙。 温热的鲜血溅射到景兮衣裳上,景兮扫了一眼,飞身向那首领袭去。 霎时间,火光四射,刀光剑影。 没一会,十三个黑衣均丧命在景兮剑下,加之方才飞刀收割的那两人,正好十五个黑衣人命丧她手。 景兮弃了泣血的长剑,看着满地黑衣人尸体,再瞧一眼衣服上沾染的血迹,清澈灵动的星眸里,无一丝惧意。 看了看黑衣人衣物上是否带什么标志,可惜,景兮看了一圈,并没有任何发现,黑衣人手里用的长剑也是极为普通,毫无破绽。 算了,既然是死士,必定不会让人泄露了自家主子的身份,看来想知道只能留活口了,景兮心想。 随后垂眸,目光触及衣衫上沾染的血迹,景兮满脸懊恼,完了,等下被父王发现该怎么解释?可惜现在是在外面,并不能光明正大取了空间里的衣服换下,失算了。 以后的衣服一定要准备两套一模一样的,一套放在空间里,这样再有这种意外发生,也能悄然换了衣服,免得回头父王担心。 遭了,自己出来这么久,父王该担忧了。这般想着,景兮也只得尽量忽略自己衣衫上的血迹,往会客院疾步走去,也不知那里状况如何? …… 这边,宴会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萧以琛察 觉到周围明里暗里的护卫增多了,更是证明了心中所想,果真有事发生。 再加上小姑娘出去好一会还没回来,心下担忧不已,萧以琛侧目,见王叔也是担忧不已。 正要出去寻找一番,这时,宴会却发生了突变! …… 整个会客席上,除了高台上的苏相一家,正右方首位上边时太子萧以琛,旁边是荣王一家,之后再是旁的宾客大臣等等。 而此时台中央有舞姬正在翩翩起舞,身姿妖娆,左右摆着着舞姿。众人的注意力有的在台上的舞姬上,有在底下窃窃私语着。 而在这里,便见一批黑衣人从天而降,手持长剑,直直袭向太子萧以琛。 “来人,快保护太子殿下!”首先开口的是高台上的苏烈苏丞相,话音刚落,屋外涌进一批护卫,迅速上前抵挡住黑衣人的攻势。 “啊!” “有刺客,来人,快往后退。” “王爷~” 顾阳见有黑衣人,立即唤道,随后紧照王爷的吩咐,将两个小主子护在眼下,手持长剑,护着阿珩阿琰两人退向安全的区域。 而此时宴会上已然一片混乱,大臣们还好,但是女眷们有些早已控制不住尖叫出声。 苏丞相指挥护卫护住宾客们退到安全区域,而台上的几个舞姬早在发现刺客时便尖叫着乱窜着。 而此时,荣王在发现刺客向着身侧的太子袭去时便飞身上前与人缠斗起来,萧峰手中长剑出鞘,挡在殿下面前。 而黑衣人的出现,萧以琛对眼前的局面,眼里无一丝惧意,但是一想到小姑娘出去一趟还未归来,便忧心忡忡,一想到小姑娘可能有危险,想到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如若遇见刺客该怎么办? 所谓关心则乱,大抵如此。萧以琛怕是忘了当初在云雾山里小姑娘袖手一挥,那些黑衣人瞬息倒下了吧。 心里担忧着,萧以琛不顾萧峰阻止,提剑上前,与黑衣人缠斗着。 手中宝剑寒光闪现,迅速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势,而这边已到会客院外的景兮听着里面传来的尖叫声以及长剑碰撞的铿锵声,心里一咯噔。 运起轻功就往里赶去,只见身形晃动间,景兮便进了会客院。 扫视一圈,宾客们在护卫的保护下退到安全区域,在门外呆着,而苏相则命人保护着府里的人,景兮眼神快速从人群中扫过,看到了顾阳护着的两个小崽子,松了一口气,而父王与萧以琛等人正在快速的和黑衣人打斗着。 景兮见局势顺利,黑衣人也在一个个丧命,景兮也不打算上去凑热闹了,转身,朝着阿珩阿琰等人走去。 而正在打斗中的萧以琛眼尖看见小姑娘的身影,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瞥到小姑娘衣裳上的血迹,瞬间把心提到嗓 子眼,瞳孔一缩,下意识以为小姑娘受伤了,却没注意到只有血迹衣裳却是完好之相。 萧以琛气急,加快手中长剑攻势,本想留活口审问,在见到小姑娘血迹那一刻,却是不管不顾地收割着黑衣人的性命。 这打斗的时间看似很长,实则只发生在那短短几瞬之间。 这边景兮来到了顾阳身前,同他一起护着两个幼崽,一边眼神时刻注意着父王的身影,很快,打斗便已落幕,黑衣人全部丧命当场。 而顾阳一直担心着有人趁乱伤了小主子,是已并没有注意到景兮身上的血迹。 …… “殿下,没事吧?”结束战斗,荣王来到太子跟前,担忧地询问着。 “无碍。”说着,萧以琛也不管那些黑衣人,萧峰自会处理好,眼下,他只担心小姑娘的“伤势”。 只见他快速来到景兮跟前,弯腰,伸出手,想上手触碰,又怕戳到伤口,暗哑着嗓子,担忧的开口:“兮兮,你受伤了?” 说着,打横将小姑娘抱起,一边急切地喊着:“来人,太医!快传太医!”抱起景兮大步流星就往屋里跑去。 天旋地转间,景兮便被萧以琛抱着往屋里走去,甚至还来不及回话,便听着他急切地呼着太医。 而这边的荣王结束战斗之后之吩咐几句搜寻一下可有什么身份凭证的,就见太子急促往外而去,转瞬便听到太子高声传唤着太医,荣王心里一咯噔,也不管眼前之景,就看到太子怀里抱着他的宝贝闺女着急地往里跑着。 顿时心里一紧,荣王丢下长剑,瞬间反应过来,也喊着:“来人,快传太医~快……” 身后的苏相正在吩咐管家处理这事的后续,还来不及给殿下道歉就见着殿下跑了出去,转眼还抱回了荣王家的小丫头,心知,坏了! 想起今日来的人里边就有陈太医,苏相立即上前道:“殿下,陈太医,对,管家去将陈太医请来。” 一旁的萧峰也看见了这一情况,立即运起轻功外方才的宾客而去,快速扫视一圈,看到陈太医,拉着他就跑,见速度太慢,萧峰干脆说了一声:“得罪了。”随即扛起陈太医便往屋里去。 而早在听见太子喊太医时,他便命随行的属下去将他随行的医箱取来。 这边,景兮被抱着往屋里走,还听着萧以琛问:“疼不疼?太医快来了,你忍忍。” 景兮想说自己没事,才注意到自己手上刚刚夺剑时不小心被划到的一道伤口,再加上衣服上的血迹,景兮有些心虚,抬眸,还看到了父王担忧的向她走来。 景兮被放置在软榻上,这会荣王也看见了衣服上的血迹,瞬间就急了,也跟着唤着:“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父王,我没事。”景 兮见状,开口道。 可惜,爱女心切的荣王仍旧担忧不已。 “殿下,陈太医来了。”一会,便见萧峰扛着一人来到屋里,景兮一看,那不是陈太医么? “太医,治伤!”萧以琛沉声说着,语气里依旧透着担忧。 就连一旁的苏相父子也跟着担忧,苏睿舟应该是以为景兮被方才隐匿的黑衣人误伤了。内心有些担忧,这次遇刺,不管如何,都是相府准备不周,才让人潜了进来,好在殿下没事,不过眼下郡主却…… “太医,快给她看看。”荣王也跟着担忧,两人目光灼灼盯着陈太医。 陈太医被萧峰扛到屋里,还没从晕乎里回过神便被王爷和殿下的声音一吓,陈太医见状也迅速上前给景兮把脉。 好一会之后,陈太医才说:“王爷,殿下,郡主无碍,只是手受伤了需要包扎。” 陈太医也看见来郡主衣裳上的血迹,也以为郡主伤重,细细把脉,生怕号错,结果出来后,陈太医内心松了一口气,被王爷和殿下两人盯着,陈太医也心慌啊。 听说陈太医的话,萧以琛等人也松了一口气。陈太医的医箱被萧峰提着,此时也被他打开,妥善给郡主处理了伤口之后,才包扎起来。 (本章完) 第77章 讨好 陈太医先是给郡主清理了一下手上的剑伤,而后上了药,才细细包扎起来。 一番动作下来,陈太医悄悄擦了一下额头沁出的细汗,心里感慨。 陈太医出生医学世家,对于医术那是有着超乎常人的喜爱,这才导致他到哪都喜欢带着他的医箱,所幸,今晚发生了这么惊人的事件,这医箱就派上用场了。 陈太医细细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方才惊魂未定,这会才想起来方才的刺客是冲着殿下来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随即问道:“殿下,您可有碍?可否容下官为您号一下脉?” 旁边的苏相等人此刻也恍然,方才一时情急,也不知殿下有没有受伤,随即众人脸上都挂着担忧的神色。 “无碍。”说了一句,萧以琛仍是有些惊魂未定,方才见小姑娘身上的血迹,火急火燎的,不自觉额头都沁出了汗,略带薄茧且指节分明的手攥得紧紧的,青筋顿显。 这会才想着问清楚方才怎么回事,荣王也想知道她是怎么受伤的,两人眼底均酝酿着风暴。 “兮兮,你怎么会受伤?方才还有黑衣人在院子里吗?”荣王见陈太医包扎好了,立即问道。 就连萧以琛也都目光灼灼地看着景兮,而一旁的苏烈父子却是有些猜测,心里对郡主感激不已,今晚若不是郡主发现端倪,临时加强了防备,恐怕今晚事情的局面就不可收拾了。 这么一想着,苏丞相与苏睿舟均看着郡主,本想硬着头皮解释一番的,就见郡主开口了。 被问起事情的经过,景兮也不得不得正了脸色,她可是多久没受伤了,没想到眼下竟然受伤了,这个仇她可是记着了,不狠狠报复回去,她都快忘了她股子里可不是娇生惯养的景兮,而是未来世界顾家少主。 “苏睿舟,院里的尸体去处理一下。”报复的心思在心里转啊转,眼下却还是先想想怎么解释自己“以身犯险”的罪行。 苏睿舟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郡主如今安然出现在这里,就是说明那些死士…… “嗯,管家,去院里处理一番。”这么一想着,苏睿舟还是按耐住那想法总感觉很惊讶,那可是死士,且不是一个两个,看来王爷教了郡主不少武功。 “是,大少爷。” …… 就在这时,顾阳带着两个弟弟匆匆赶到,方才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郡主被殿下拦腰抱起。心里就是一惊,身边两个小主子也察觉到姐姐受伤了,随即不管不顾就要跟着太子前去,顾阳安慰一番,这才带着两个主子来到里屋。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姐姐,你疼不疼,阿琰呼呼……” 说着景兮就见两个弟弟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硬生生挤开了萧以琛,凑到姐姐身边。 景兮见是两个幼崽,开心一笑,伸出手就要摸去,却看见手上受伤了,刚想换只手就见小弟阿琰凑上去,小小的脸上,眉毛拧紧,担忧的问着,还说要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顿时,景兮心里一暖,自家两个幼崽还真是让自己喜爱得紧。 一旁护着阿珩阿琰的顾阳进屋了就见两个小主子跑了上前,自己上前两步,行礼,“见过太子,王爷,苏大人。” “嗯。” “兮兮,你说什么尸体?”荣王心里意识到什么,着急地问道,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随即荣王更是愤怒不已,等回头查清楚了,这笔账可得好好算算,太久没发威了,想必他们已经忘了自己不仅是百姓口中的战神,还是杀神吧。 “就是隐匿在院子里的,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了,不过都解决了。”景兮见父王问起,这才将方才院里发生的事大概描述一下。 虽然她说的轻飘飘,可众人都不是傻子,就今晚在宴席上的死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苏睿舟闻言,一怔,他以为那些死士的目标是在宴席上的太子殿下,觉得在院里的郡主反倒安全,倒是没想到,郡主以身犯险。 想到这,苏睿舟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是自己想当然了才害郡主受伤,这点他责无旁贷。 他既然想到此,自然苏相也想到了,心里对郡主感激又愧疚,尤其是自己与荣王同朝为官这么多年,对他的性子不敢说知之甚详,但是还是了解颇多的,眼下还是得先处理好这事。 苏家父子二人想到了,荣王与萧以琛从方才宴会上的一幕,自也是想到了些什么,眼神讳莫如深。 “阿珩阿琰,姐姐没事,很快就好的。”景兮见两个弟弟趴在自己跟前担心不已,连连开口安抚起来。 “姐姐,阿珩一定要快快长大,以后阿珩保护你。” “姐姐,阿琰也是。” 景兮一怔,看着两个小幼崽,顿觉内心满满当当,眼眶热热的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多久了,这种感觉,从来都是自己在保护别人的景兮眼下看着这两个脆弱的小幼崽,一脸坚定地说将来要保护她,这种感觉,奇特无比,眼眶一热,景兮竟是被感动无比。 “姐姐。” “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很疼?”两个弟弟没想到姐姐竟然掉眼泪了,顿时紧张不已。 “姐姐没事,姐姐这是感动的。”说着景兮用另一只手搂过两个弟弟,笑了笑。 一边的萧以琛见状,眼里一道厉芒闪过,该死!这次一定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苏伯伯,兮兮没事,您还是先去处理宴席上的事吧。”一会,景兮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掉眼泪,有些羞赧,瓷白的脸上顿时泛着 红晕,扩至耳根。 “苏相,还是先去处理事吧,那些宾客都受惊了,怕是要安抚一番。”荣王也跟着开口道。 苏丞相看来一眼太子,见没有表态,这才躬身行礼,“殿下,那下官先去处理此事。” 在场的,除了王府的人,便是萧以琛主仆,噢,还有苏睿舟。 见状,想着宴席上的烂摊子,苏睿舟拧了拧眉,随即道:“殿下,王爷,睿舟也先告退了。”苏睿舟看出王爷想要问些什么,聊表歉意之后,识相地退出了屋里,往外头走去。 今日爷爷寿宴出了这事,所幸有郡主提前发现,替相府化解了这一危机,不然相府怕是轻易解决不了此事。 试想一下,堂堂太子殿下代表皇族参加个宴会,竟在宴席上遭死士刺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轻则相府落个防卫不周,致使储君受难,重则…… 这么一想着,苏睿舟边走,边在脑海里深思,今晚的刺杀想来蓄谋已久,这人偏偏选择在这种场景下刺杀太子,可谓是居心叵测。 这一来,无论相府处理得如何,终究是会落下一个防卫不周的罪名;二来甚至可能被人使计,将这次意外弄成蓄意谋杀皇储;这三来嘛,不是相府指使的死士,但是若操作得当,极有可能离间太子与相府的关系! 想通这些,苏睿舟心中一凛,相府怕是被某些人当成靶子了吧。 嗤! 这人谋划得真真是不错,以这手笔看来,多半是后宫那位无疑了。 心里快速转过这么念头,苏睿舟看着不动声色,实则嗤之以鼻,今日过后,怕是京城要热闹了。 来到院里的苏睿舟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黑衣人尸体,脸上震惊不可谓不大。 看看这干脆利落的伤口,再想到那个看起来娇娇软软的郡主,简直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但是苏睿舟深知,这必定是郡主的杰作。 回想方才太子抱着郡主那着急的模样,在想想殿下何曾对一个女子这般,怕是殿下动心了吧。 苏睿舟仅仅见了方才那一幕,便猜得了两个当事人没有意会到的事实,只是他自己又怎会想到,以后他会与她纠葛那般的深呢?深到一见就是一辈子……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往后逐渐相处下去,他才知道,太子殿下沦陷不是没有道理,现下还很惊诧的他,等以后他也对她情根深种的时候,才知道,有些人,她在,就是他的全世界,哪怕,他只能这般远远看着,就够了。 …… 屋里,苏家父子都出去后,气愤逐渐转变,景兮敏锐地发觉父王生气了,不止父王,连待她极好的琛哥哥也生气了。 景兮小心翼翼地唤了两句:“父王~”看父王傲娇地别 过脸,景兮又道:“琛哥哥~” 荣王明显是意识到了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方才以身犯险,虽然方才听着女儿轻描淡写几句话带过,但是作为父亲,哪还能不知道? “父王~”景兮用着撒娇的语气,娇娇地唤着父王,甚至还伸了伸没受伤的左手,拉了拉父王的衣袖,就这样可怜兮兮地看着父王。 再时不时地唤两句,晃动着他的衣袖,荣王尽管别着头,可是身后灼热的视线和女儿糯糯的声音,当下就心软了。 可是一想到女儿以身犯险,他就想逼着自己硬气一点,摆出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 景兮再次唤了一声,见状,景兮突然道:“父王,手疼,吹吹~” 景兮本以为这般撒娇会很别扭,没想到却极为有效,果真,父王哪里还舍得生气,立即蹲下身看着,就那般凑到她的右手前方轻轻地吹着。 “父王,你原谅兮兮了?兮兮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说着景兮伸着左手像模像样地发誓着。 “没有下次!”荣王故作凶状的斥了景兮一句。 “好好。” 顺利取得原谅的景兮也笑开了,巴掌大的小脸上,眼神清澈灵动,脸颊上两个小小的梨涡,昭示着主人的愉悦心情。 (本章完) 第78章 愤怒 小姑娘明媚的笑容映在萧以琛眼里,哪里还有生气,分明是心疼不已,自己都小心翼翼护着的人儿,被人伤了。 深知此时他就是导火索,有气也是对自己生气,还有对那些伤了她的人的气,要不是眼下小姑娘还在这,他都想鞭尸了。 一旁的萧峰心里想得则是,殿下这明显是生气了的模样,再仔细联想一下可疑的人,顿时萧峰心里对这次刺杀事件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尽管目前并没有什么证据。 但是,**不离十,这次后宫那位可就要自身难保了,即便杀不了她,殿下也一定会报复回去的。 这么想着,萧峰站在自家主子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一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琛哥哥~”景兮安抚完了父王之后,见萧以琛还楞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心疼,景兮想说自己没事,可是在少年的眼光里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没事就好。方才见你一身血,吓死我了。”萧以琛开口,暗哑的声音里不自觉带着一丝颤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方才那一幕真的吓坏了,心里酝酿着巨大的风暴,要是小姑娘有事,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少年好看的眉毛也终于舒展开来,方才攥着紧紧的拳头,此刻已经悄然松开,手心里甚至沁出了汗。 没人知道那个阴冷暴戾的太子殿下今晚害怕得手心出汗,甚至说的话还带着颤音。 他方才气急,甚至想命令萧峰去鞭尸,可是一想到小姑娘就在身前,他害怕吓到了她。 好在,小姑娘没事,那些血迹也不是她的,幸好! “琛哥哥,你没事吧?方才那么多黑衣人袭击你。”景兮对萧以琛的武功有所了解,但是方才那么多人,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 少年叫小姑娘还不忘关心自己,心下一动,内心欢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与她说话时语气温和无比。 一旁的萧峰早已见怪不怪,反而是荣王内心觉得讶异,这几年女儿与太子经常往来,平日里也是哥哥的唤着,可今晚太子的表现,让荣王不得不多想了一下。 但是转念一想,女儿还小,兴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后来,女儿真的被太子殿下拐回皇宫,荣王才后悔不迭,暗恨自己怎么没有早日看出太子殿下的“狼子野心”。 …… “大少爷,找过了,这些黑衣人身上并没有可辨识的标志等等,就连武器,也是常见的货色,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苏管家让人将那些尸体搜寻一番,随即站在苏睿舟身后侧汇报着。 “既然如此,等禀了殿下之后,再行处置吧。”苏睿舟看着这夜色,神色莫名,心里却已经有所才猜测了。 苏管家站在苏睿舟身侧,见少 爷这模样,显然是心里有谱,也不多问,应声道。 “走吧,去父亲那。”苏睿舟话落,便大步流星地往父亲那走去。 今晚好好的宴会被毁了,等等,或许那人只是想搅了宴会,倘若太子受伤,那么……啧啧,还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想着,苏睿舟脚步不停,直至传来宾客惊疑不定的声音,脚步才顿了顿,随即走到父亲身边。 只听苏丞相道:“各位,今日之事,殿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各位受惊了,是相府防卫不周,索性今晚并无人受伤,只是虚惊一场。” 接着又道:“各位今日过府替家父庆寿,倒没想到发生此事,待下次寻个良辰再行歉意。” 苏丞相站在台上,安慰了一番众宾客,随即语气诚恳道:“相府招待不周,是苏某的错,若有怠慢,请各位谅解。” 众人见苏丞相这么诚恳真挚,方才的惊慌过后,便纷纷开口道:“丞相大人客气了,要怪就怪那些歹人作祟。” “是啊是啊,相爷严重了。” “是啊,既是虚惊一场,我等理解。” 宾客们也纷纷表示理解,甚至内心对苏丞相有些同情,本来高高兴兴地为苏老爷子准备寿宴,没想到出了这事,眼下宴会被搅了不说,就连相府恐怕都要被牵连。 众人在心里为苏丞相鞠了一把同情泪,脸上慷慨的表示无碍。 大家又没有损伤,何况最大损失是相府,说不定还要被皇上责骂,他们区区被惊讶一场,跟这一比,自然没什么了。 何况自己若大度些,这趟来相府赴宴的目的便达到了,这次可是一个向丞相示好的绝佳机会。 仅仅一个照面,众人心理念头转了又转。 随即,在苏相的安慰下,这次寿宴完美开头,草草收场,好在过程虽然曲折,却也没什么大的变故了。 苏睿舟见父亲三言两语见解决了这次事件,内心也佩服不已。 不过,能来相府的人都是老狐狸,轻而易举就在相府跟前示了好。 …… “殿下,王爷。”处理完事情,安排了管家送客的苏家父子这才回来礼里屋,来到两人跟前汇报。 “可有什么发现?”太子率先开口,垂着眸子,冷冷的话语脱口而出,与方才面对景兮的温声细语不同,萧峰落后殿下一步,依旧在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殿下,并没有什么发现,不过这些死士恐怕是……”苏相并没有明说,但是很显然太子听懂了他没说完的话,点了点头道:“孤心中有数,尸体处理了罢。” “是,殿下。” “既如此,孤先回宫了。”萧以琛见天色已晚,也不想在此处多呆,内心计划着什么。 “王叔,回去吧。”离去时,萧以琛摸了 摸小姑娘的秀发,看了一眼她受伤的手,眼里狠厉一闪而过。 “苏相,本王便回府了。”荣王见殿下回宫了,也不想多呆,便同丞相辞别。 新柳她们在被景兮派去了雅婷姐她们那席送点东西,也是后来才知自家主子受了伤,两人也是自责不已。 随后,荣王辞别了苏家父子相送,带着儿女回了王府。 …… 萧以琛主仆二人一路疾驰回来东宫,极阳殿里,萧以琛气势渐甚,方才压抑着的愤怒此时已然爆发开来,强大的无形气压直直笼罩极阳殿的人,连在处理事务的玄冥也被叫了上来。 之见他们几人站在萧以琛身前,头颅低了又低,心知眼下殿下正处在暴怒的边缘,众人顿觉水深火热。 了解了事情经过的追风追云,和玄冥玄机四人,站在那里,心里对那女人恨得牙痒痒,做什么不好,非得伤了郡主。 这两年在萧峰的话语下,他们也意识到了殿下对郡主的不同,是已,自是知道眼下郡主受伤,主子怕是要发怒了。 何况这次还是要去刺杀主子,被郡主发现了,郡主与他们缠斗这才受伤的,现在殿下不止愤怒,还有些自责,是已,他们几人完全不敢说话,只得静默着。 最后还是萧峰开了口,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这事打算怎么办?” 其余四人也都竖着耳朵听着,好一会,久到众人以为殿下不会回话时,才听殿下沉声道:“回头白家给那个老不死的办寿辰时搅了他的宴会,眼下还是先收些利息吧。追云,白家借庞家的手开采私矿的事,把证据给苏丞相送去。” “是,殿下。”追云一板一眼道,心里却是笑开了花,殿下这事要断了白家的财路啊,这事好,看来白家这次,啧啧。 旁边几人内心的想法也跟追云一样,低垂的脸明显带着幸灾乐祸,活该,害得他们被殿下气势碾压,这白家就是嫌命长。 后宫那位也是,既现在动不了你,还不能制制白家?可笑。 交代完事的萧以琛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处理事情,自己则是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心思却飘到了小姑娘身上,想到她的伤,就觉得心里针扎了一样,不舒服极了。 这边,领了命的追云,迅速地将那些证据整理了起来,打包好,运转轻功便朝丞相府而去。 果真,不出心里所想,好好的宴会被搅了,苏丞相憋一肚子火气,见到殿下身边的人送来的那份证据,可见殿下也是气愤不已。等看完了证据,苏相觉得,这白家还真是胆大包天,明天上朝就参他一本,把这些证据呈到圣上面前,就算白家处理得再干净,在这证据面前,免不了被牵连一番。 至于与白家有点姻亲关系的庞家 ,啧啧。 …… 夜凉如水,一路上,新柳两人对于主子受伤一时懊悔不已,看着郡主受伤的手,心中不是滋味。 “郡主,都怪新柳,要是新柳当时跟着您,就可以保护您了。”如今的新柳随着这几年的练武生活以来,伸手没说到高手的程度,但也可以勉强自保了。 “我没事,你知道的,我一坐马车就犯困。”景兮也不理会她们的自责,出声安慰了两句,便有些昏昏欲睡。 实际上,这点小伤她完全不在乎,但是竟然让她受伤了,她只是责怪自己大意了,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很安逸。 (本章完) 第79章 后果 看来还是太自信了,今晚那几人,自己完全可以更快速了结战斗的,这下好了,还害父王他们担心不已。 这边的马车里景兮昏昏欲睡,荣王乘坐的马车里,此时态度冷凝,双胞胎已经睡在马车上的软榻上,荣王看着两个孩子,一路保持安静。 待到马车回了王府,将阿珩阿琰送去寝殿后,荣王才绷着一张脸去了书房。 荣王在书房里密谋了什么景兮不得而知,但可以预见的事,太子今晚遇刺一事明日里便会在京城里卷起一股风暴。 …… 京城一处府邸里,一袭深蓝色锦袍的中年人此事正端坐在案桌前,听着属下禀报的消息。 “主子,太子今晚在相府遇刺。”那人一身黑衣,恭敬地低着头汇报着。 闻言,那人手握着玉毛笔顿了一下,随即问道:“噢?情况如何?” 黑衣人不敢有所隐瞒,立即一五一十地将得知的消息汇报给主子,只听他道:“看着像是宫里那位的手笔,派出来一批死士想在寿宴上刺杀太子,搅了宴会,太子无事,死士却全军覆没。” “噢?行了,下去吧。”那人继续奋笔疾书着,听完了汇报,喝退了黑衣属下。 “是。”那黑衣人禀告完后,得了令,躬身行礼后便退出了房间。 待那黑衣人走后,那人才停下手里的笔,看了一眼刚刚完成的画作,眼底笑意逐渐氤氲开来。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看样子是白忻动手了,也好,就让他们先斗去吧,斗得越激烈越好,实在不行,再给他们添一把火。 那人喃喃道,吹了吹画作上的墨水,脸上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桀桀,这可真是个不错的消息,果然舒坦多了。” 上次司家堡直接被毁,就连吴用也死了,忙活了两三年,结果到嘴的鸭子飞了。 既然司家堡没了,那便没了,也好过它落在旁人手里。 那人心思转圜着,把司家堡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自己得不到,别人也没有,正好。 眼下太子与白家斗起来,他正好坐山观虎斗。 思及此,那人将此事抛之脑后,“来人。” “将这幅画裱起来,挂在书房里。” “是。” …… “娘娘~” 一个绛紫色劲装的侍女快速走进寝殿里,这人正是白芷,贵妃的心腹。 “慌慌张张作甚?”一身宫装的美艳妇人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眸轻飘飘看了一眼来人。 “方才探子来报,计划成功了,可惜我们的人全军覆没……”白芷没理会额头因为紧张沁出的密汗,镇定了一会道。 “全军覆没?嗯?太子呢?” “太子……太子他,,”白芷哆嗦着还没说出话,便被自己主子打断道:“太子 如何?” 那美艳妇人不疾不徐道,内心对于自己私下豢养的死士极为有自信,因为他们的隐匿功夫甚少有人能察觉到,可惜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她,却没有注意到白芷的唯唯诺诺与犹豫。 “回娘娘,太子毫发无损。” “什么?不可能,你们都是废物吗?那么多个死士就没有一个得手吗?啊?” 美艳妇人的声音骤然拔高,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她甚至已经想到了成功的喜悦,没想到…… “这不可能!” “娘娘,而且,今晚昭宁郡主受伤了。” “怎么会?不是吩咐你们都朝太子下手吗?郡主怎么会受伤?如实说来!” 那美艳妇人有一瞬惊了一下,对于她来说,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太子。 何况,昭宁郡主背后有荣王府撑腰,荣王声誉极甚,如非必要,她并不想与荣王站到对立面,甚至她还动了昭宁的心思,想让她与皇儿结为姻亲,这样一下,荣王府的兵权将来就是皇儿的一大助力。 可是,如今,昭宁郡主受伤,不管,无论如何,不能让人查到她头上来。 这么一想着,那宫装妇人便命令白芷将情况一五一十汇报给她,好分析一番该怎样运作。 白芷将属下探子得来的消息一一汇报与娘娘,“娘娘,情况便是如此。” “容本宫想想。” 那美艳妇人听完汇报,拧了拧眉,作沉思状,一会便道:“既然如此,把手脚收拾干净,别让人查到这来,还有,这事不要让皇儿知晓。” “是,娘娘。”白芷恭敬答道,对于自家娘娘的命令,不敢有任何意义,对于娘娘的手段,她心知肚明。 想了一会,那美艳妇人道:“让御厨准备提神汤,随后本宫要去一趟御书房。” “是,娘娘。” 此人正是当今贵妃白忻,年过三十的她,依旧保养良好,整个人看起来美艳绝伦,表面对谁都和和气气,实则城府极深,要不然也不会设计害死先皇后而安然无恙了。 …… 皇宫,御书房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萧胤天正端坐龙案前,看着眼前的奏折,心思却飞远了。 “皇上!” 一袭黑衣的暗卫首领萧炎蓦地出现在皇帝不远处,躬身行礼。 “何事?” 皇帝语气不疾不徐,纷飞的思绪瞬间回拢,看向萧炎。 “太子在相府遇刺!” “什么?润玉他没事吧?” “皇上,太子安然无恙,就是昭宁郡主受伤了。” 听到太子没事的皇帝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荣王家的丫头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 “嗯?” 皇帝蹙着眉头,嗯了一声,语气淡淡,却是不怒自威。 “禀皇上,昭宁郡主应该是误 伤,至于太子殿下,化险为安,已然回了东宫。” 今晚景兮受伤的真相除了几个知情人,其余人并不知晓,景兮并不想引起注意,只想低调办事,所以与黑衣人缠斗的时候并没有人看见,当然,这也是导致了皇帝贵妃等人只以为昭宁郡主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闺阁小姐。 这正合景兮低调之意。 “嗯。” 皇帝听完萧炎汇报的情况,并没有将景兮与黑衣人死亡联系起来。 萧炎行礼后隐匿道暗处,而这时,御书房外进来了一个太监。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那太监声音细唱,与普通男子的声音区别很大,叫人一听便明白了。 贵妃?看看她什么意图,这般想着,皇帝挥了挥手让贵妃进来。 …… 翌日,晨光熹微,金鸡报晓。 皇宫里,凌霄殿。 恢宏大气的宫殿,在晨光下泛着琉璃色彩,整座宫殿巧夺天工,内里雕梁画栋,殿中八根柱子上均雕刻着五爪金龙,有的作腾云状,有的盘旋上升,每条龙不的姿态不尽相同,却同样的是连龙身上的鳞片纹路都清晰如斯,栩栩如生。 殿中央台阶上,是一张极尽奢华的黄金雕龙宝座,这个位置是皇帝的专属。 而今,凌霄殿里站满了不同品阶的大臣以及王公贵族。 就在这时,一袭明黄色龙袍,头戴帝冠的皇帝在大内总管的陪同上,拾阶而上,坐到了殿中高台上的龙椅上。 “皇上驾到!”总管高呼一声,顿时殿中人除了太子与荣王齐王颔首行礼,其他人都跪伏在地,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齐划一。 “众卿平身!” 龙椅上的皇帝沉声道。 “谢皇上。” 随即一群大臣起身,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这时,皇帝身边站着的总管上前两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总管那细长的尤其捏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 “皇上,臣有本启奏。” 这时台下一名深红色朝服的官员手持玉牌站了出来。 “皇上容禀,庞家私自开采铁矿,中饱私囊,违反我朝律例,臣以为,铁矿乃我夏国兵器来源地,万望皇上严惩不贷。” 这人正是昨儿个被搅了自家父亲寿宴的苏烈,苏丞相。 “什么?”皇帝一听是私自开采铁矿当即右手一拍龙案,总管陈忠立即会意,下了台阶来到苏丞相面前,双手接过奏折,往高台走去。 而台下的大臣中有人若有所思,有人面露惊讶,还有一个不甚,呼吸急促了一瞬,随即立即恢复神态,故作镇定,实则内心深处焦急万分,苏烈那老匹夫究竟什么时候查到铁矿的事?不可能,不会的,这事跟白家可 没有关系。 随即暗暗注意皇帝的神色。 皇帝仔细看完了苏相呈上来的折子和附带的证据,无比气急,顿时右手狠狠一拍龙案,怒目圆睁,眼神极快地从白守脸上略过,随即命令总管陈忠将折子连同证据让众人传阅。 那份折子等在众位大臣一一传阅,内心一凛,这庞家没了。 果真! “岂有此理!我朝命令禁止私自开采铁矿,这庞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人,拟旨!” “传朕旨意,庞家私自开采铁矿,满门抄斩,其家产收归国库!立即执行!” 威严充满怒气的声音落下,台下众人见这结果,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惶惶不安。 好一会,皇帝扫了一眼众位大臣,见无事启奏,总管陈忠会意,高声道:“退朝!” “恭送陛下。” 众人纷纷行礼,目送皇帝远去,而后众人才揣着玉牌先后走出了凌霄殿。 (本章完) 第80章 抄家灭族 “王叔且慢。” 一袭黑金色太子朝服的萧以琛叫住了荣王,此时大殿已然剩余他们二人。 其余大臣畏惧阴冷暴戾的太子,早早便出了凌霄殿,往宫门走去,何况如今庞家没了,他们个中有与庞家来往的此时正着急回去处理事务,免得受了庞家影响。 是已,目送皇帝远去后,众位大臣快步往宫外走去,这其中就包括了白守,也就是贵妃的父亲,此时他已然无心同同僚应酬,正极速往府里赶去。 虽然皇帝只处理了庞家,表面上看起来白家没有事情,但是他内心知道,这处铁矿实则是白家秘密掌握开采的,庞家不过是替罪羊罢了。 眼下要紧的是赶紧回去查看遗留事情,免得突发意外。 今日苏相参了一本就令庞家满门抄斩,他不敢赌苏烈那老狐狸手里没有旁的证据。 不管怎样,还是得先回去查探一番,免得到时措手不及。何况,铁矿被查,那么就相当于白家断了财路,看来近日里府里要时时注意了。 这么一想着,白守更加无心同那些大臣打招呼,只是匆匆话别。 这边,凌霄殿内,被叫住的荣王回头,看着太子,心里疑惑太子唤住自己所谓何事。 “殿下。” 荣王看着眼前着个天之骄子,不解归不解,却只得按耐住回府的脚步。 “王叔,兮兮可好些了?这庞家是兮兮受伤的利息。” 说到这,太子眸色一凛,黑色锦袍上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威严无比,衬得他格外冷峻,极其俊美的五官,冷酷强大的无形威压,从容不迫的气质,出尘的神韵,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强大到到无可匹敌的气势。 眼前的天之骄子,让荣王侧目,内心暗暗感慨当年那个幼年丧母的太子殿下如今已然成长为如今的模样。 “殿下,兮兮没事,这会在府里呆着呢。”一想到自己的宝贝闺女,荣王眉眼带笑。也明白了殿下话里的意思,看来,这苏烈那家伙的证据应当是殿下给的无疑了。 “如此便好。”太子一想到小姑娘此时可能还在王府里睡懒觉,心下微松,唇角悄悄扬起,幽深的眼眸里多了一丝笑意。 只可惜,无人察觉。 “殿下,臣还要赶往军营,便不多留了。”见殿下无事了,荣王也提出辞别。 “嗯。” 随即,一人往东宫,一人往顾家军营而去。 …… 京城庞家的府邸,禁卫军将整座府邸包围,其中一个奉命前来的禁卫军首领看着眼前的朱漆大门,上方两个烫金大字“庞府”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辉。 这庞府从今日起便没了。那首领内心腹诽,脸上却是一脸冷漠,不近人情。 只见他挥了挥手道:“来人,将庞家人押送 刑场,庞府资产收归国库。” 一声令下,立即上来一队禁卫军,整齐划一,拿着武器快速进了庞府。 周围百姓远远看着,不断嘀咕议论着。 “这庞家犯了什么事呀?禁卫军都来了。” “你不知道吗?庞家满门抄斩啊……” “什么?那他们究竟所犯何事?” “听说私自开采铁矿,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周围百姓小声议论着,一下子人传人,马上周围便了解了庞家的罪行。 这时只听其中一个人小声道:“这庞家四少老是仗着与白家的姻亲关系为非作歹,这下好了,这些害群之马要被灭族了。” 那人说着,甚至有些低声啜泣起来,这人的侄女就是被庞家四少祸害了,最后投湖自尽了,可惜他们家无权无势,怎敢与庞家作对?何况这庞家还与白家有姻亲,当今贵妃可就是出自白家呢。 “大人,大人饶命啊。” 这开口的正是被禁卫军抓住的庞四少,庞资,终日里斗鸡遛狗,寻花问柳,甚至强抢民女,见家里来了禁卫军还傻傻地以为是得罪了哪路大人物,正在大声哭喊求饶呢。 庞资在京城里就是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自然不了解能让禁卫军上府抄家的都是犯了杀头的大罪的。 甚至他还蠢得直往屋里唤着:“父亲,快救孩儿,孩儿是无辜的啊。” 可怜的庞资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人这才上府抓他,可惜被压着的他不知道身后不远处他口中的救星也被禁卫军扣了手铐脚镣押了出来,正确的说是,庞家所有人都被押了出来。 那禁卫军首领并不理会庞资的哭饶,直接挥手下令道:“搜仔细了,不得放过任何一个庞家人。” “是。”接着又是一队禁卫军进了庞府里,正在仔仔细细地搜查着。 他们可是害怕有漏网之鱼,要是真的被谁跑掉了,回头掉脑袋的就是他们了,是已众人神色一凛,手持武器进了庞府搜查着。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是啊,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庞家,完了,完了,哈哈……” 人群中又是一个看着庞府惨状的人高呼着,也不怕惹恼了禁卫军。 而作为禁卫军,也没有过多理会那些百姓,以他们的脑袋,自是不用想便明白这庞家肯定干了什么缺德事,活该。 只要百姓不妨碍到他们处理公务,他们也没有理会百姓们的嘀咕议论。 没一会,庞府所有人都被一个不落地押了出去,留下一部分抄家之后,其他禁卫军押着庞家人赶赴刑场行刑。 这时庞资才知道,一切都完了,他也看到了同样被押着的父亲,叔伯,还有他的兄长们,尤其是他的父亲,此时一脸惨白,生无可 恋的任由禁卫军押着走。 …… 庞家的事,在京城里引发了一场动荡,夏国律例明确规定,矿藏等都是朝廷下令才能开采,私自开采矿藏,轻则抄家流放,重则满门抄斩。 是已,庞家这事可谓是闹得轰轰烈烈,举国皆知。 而庞家被处斩的时候,景兮正在府里呼呼大睡着。 荣王府,景兮的寝院里 昨儿以身犯险的事景兮被父王训斥,平日里从没对她发脾气的父王罕见地生气了,最后还是景兮撒娇讨好与父王约法三章才消气的。 在手上伤没好全之前,景兮必须安安分分地呆在府里养伤,不得偷溜出府,看着父王的脸色,景兮很怂的连连点头。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屋里,将寝殿照得透亮,而雕花拔步床上,景兮窝在光滑柔软天蚕丝被里翻了个身。 而后,逐渐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刚想用右手揉揉眼睛,这才想起来右手昨晚受伤了。 都多久没受过伤了,真丢人,现在还答应了父王要老老实实在府里养伤,明明没有大碍。 想到未来这些天都将在府里呆着,景兮就有些囧,哎,随即景兮闷闷地朝殿外唤了一声。 “春棉~何时了?” 看着这明媚的阳光,景兮心想,应该挺晚了,也不知阿珩阿琰起了没有。 “郡主,您醒了?” 春棉闻声,踱步走进寝殿里,一边示意姐妹秋菊去将准备好的水盆端来供郡主洗漱。 自己则是绕过了屏风,来到景兮床榻前。 “郡主,今日要穿什么衣裳?” 景兮除了去参加宴会或者是什么正式场合,平日里的衣服都是她想到什么便让春棉给她取了换上。 比如说她想要去京郊的山里,那么当日她便会让春棉准备轻便贴身的衣服,例如劲装等等。 再比如说今日她并不想出府,那么就会让春棉随意搭着来,并不拘于什么款式。 而今日,她出不了府,一听春棉这么说,景兮更郁闷了,只道:“随便吧。” 春棉见状,也知晓郡主不快,便按着她的想法给郡主取来了云裳羽衣,这是王爷让尚衣局的人特意给郡主制作的衣裳,采用今年江南新上贡的云锦所制,天蓝渐变的云裳羽衣外再配上一条云带。 这时秋菊也将水盆端了手来,待景兮漱擦脸后为景兮绾着一头青丝,只见秋菊按照景兮的意思,十指灵巧的在秀发间穿梭,没一会一个烟云髻便绾好了,上面再简单插一支碧玉玲珑簪。 “郡主,奴婢为您更衣。” 知晓郡主右手上有伤,春棉是小心了再小心,生怕碰到伤口,弄疼了郡主。 “嗯。” “郡主,您真好看,就像小仙女一样。” 待更衣完毕后,春棉看着眼前 的郡主由衷的赞叹着。 只见景兮一袭渐变天蓝色云裳羽衣,青丝长于腰间,细腰以云带轻轻一束,更显出不盈一窝,一双星眸清澈灵动,额间戴了一条红翡滴珠额饰,发间一直碧玉玲珑簪,简单点缀,更衬托出她的高雅脱俗。 景兮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怪不得春棉会说像小仙女,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以前在未来世界,她何曾穿过这种衣裙? “有眼光。”景兮看了一眼春棉,突然神来一句,惹得她们呵呵直笑。 “郡主,夏荷去给您做早膳了,这会想必已经端上来了,可要现在去用膳?” 春棉咯咯笑着,而后道。 “嗯,走吧,让夏荷将早膳送到归晚阁,我去那里用膳。” 景兮吩咐了一声,便往归晚阁走去。 (本章完) 第81章 云雾村近况 荣王府,归晚阁里 “夏荷,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放下勺子,景兮接过春棉递过来的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由衷地夸了一句。 “郡主过奖了,这是夏荷分内之事。” 闻言,夏荷明显一悦,自己喜欢下厨为郡主做各种好吃的,而郡主每次都要夸奖一遍,反倒把她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景兮随手拿起一本游记在看着,是一个叫罗冠霖的人写的,上面记载着夏国王朝各地的风土人情,还有他的游历经验,景兮瞧着倒是生动有趣,看得景兮心痒痒的,可惜最近只能待在王府里,哎。 咦,这游记上面记载的秦岭一带可不就是在她的封地毗邻么?原来那儿的风土人情这般有趣,等下次找个时间去一下康阳郡,顺便去瞧上一瞧,景兮心想。 四月份的天,过了春寒料峭的季节,倒是有几分暖意,初夏的阳光温和明媚,景兮偶尔从游记上移开目光,瞧几眼湖面风光,一时间,惬意至极。 景兮瞧了一眼周围,见没有新柳的身影,随口问了一句道:“新柳呢?” “郡主,新柳她在院里练功呢。” “噢?那咱去看看。”景兮这会在小筑里有些呆不住了,起了兴致,便从软榻上起身。 “郡主,当心手。”夏荷放下手里沏好的茶盏,便要上前去扶自家郡主。 “无碍,我只是手受伤而已,你们不要把我当作残废好吧?”景兮颇不在意道。 “呸呸呸,咱不说那些晦气的话。”春棉一听,顿时小声呸了几句,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什么神明保佑之类的话。 “扑哧~” 景兮倏然一笑,春棉这样还真是可爱,抬手敲了敲春棉的脑壳俏皮道:“春棉,人菩萨忙着普度众生,哪有空管你家郡主的闲事?” “郡主~那咱也不能拿自己身体说笑呀?” 景兮看着春棉一板一眼道,心中乐呵,脸上漾着明媚的笑容。 “好啊,郡主,您打趣奴婢~” 这会春棉看着郡主的笑容才知道郡主是在逗她玩呢,顿时就恼羞成怒的娇嗔了自家郡主一眼。 哎吗,这小妮子也太好笑了。 见状,景兮笑得更开心了。 “郡主,您老是打趣奴婢~”春棉故作不满道。 私下里,她们对于景兮倒是没有那么拘谨,得益于这几年景兮对她们几个潜移默化的影响。 “好春棉,我错了,咱们快去院里吧。”景兮故作投降,笑嘻嘻迈着步子往小筑外走去。 “郡主,等等奴婢。” 夏荷才刚整理好刚刚备好的茉莉花茶,便见郡主带着春棉往外走去,顿时,提起裙角快步跟上。 …… 说到茉莉花茶,不得不说,这也是景兮天上人间 的一样特色。 如今的空间面积广阔,景兮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在里面种了一些花儿,说到这个,景兮当时从一个邻国商贩手上买了一堆花种子,专门在空间里隔出一块地种上了花。 这片地上种植了多种花卉,各色各样,形成了一片花海,看起来极为美观,景兮每每进空间都要去花海放松一番,倒是颇有一番滋味,惬意至极。 且不说,景兮几年前在云雾山不是收了一窝野蜂么?这窝野蜂在空间里经过几年的生长繁殖采花酿蜜,产出的野蜂蜜那是相当客观,据医术上记载,这野蜂蜜还可入药,平日里还能泡水喝等等,还能美容养颜。 现如今不仅景兮爱去花海那边,那些蜜蜂也经常出入采蜜呢。 当初想到开茶楼,景兮还制作了许多花茶,当然景兮还是属意喝茉莉花茶的。 景兮脑海中,还有着关于古地球的史书记载,其中便记载着,茉莉花在唐朝时被认为是玉骨冰肌、淡泊名利的象征,代表士大夫的气节。人们认为,茉莉花一出,则百花不香,从那时候开始茉莉花就成为了“天香”,与菩提均作为佛家圣物。 天上人间里,主打的就是各种茶叶,还有果脯蜜饯等等,而这茉莉花具有辛、甘、凉、清热解毒、利湿、安神、镇静作用。 这花茶既有花朵的香气又有茶叶的清新之气,口感香甜。在天上人间里颇受夫人小姐的喜爱,这可是景兮的一大收入。 …… 与此同时,远在康阳郡的云雾村 重峦叠嶂的云雾山,在太阳的光辉下显得青翠欲滴。 在云雾山的山脚下是一座偏僻的小村庄,淳朴的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小村庄里的村民们大部分都姓李,基本上都是同一祖宗繁衍下来的,其余一小部分则是外来户。这座小村庄便是云雾村,在四年前,云雾村由于坐落在山脚下,与外界比较闭塞,所以村民们都很穷,不过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即使贫穷,也不妨碍他们过着男耕女织的平凡生活。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环境,村民们比较与世无争,民风淳朴,村民们善良勤劳,在里正的带领下,民风蔚然,因为心善,收留了一对母女,而这,便是他们云雾村的巨大转机。 现在的云雾村,不说成为夏国富饶之地,但是却已然成为康阳郡数一数二的富村了。 这时,一片朗朗的读书声打破了云雾村的宁静。 在村子里,有一座书院,青砖大瓦,在这小村庄里看起来多么显眼。而那片充满活力的孩童书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这座书院便是景兮请青山县里的胡师傅建造,顾管事督造的云雾书院,里面请来了郡里有名的举人 老爷来当夫子,这些夫子中还有一些是京城里的学士大儒门下的弟子,可谓是学富五车。 在书院里面整齐的坐着几十个孩童,他们其中最小的只有七八岁,正一本正经地听着夫子讲课,还时不时地回答夫子的问题,学习气氛分外浓厚。 …… 此时,正值芳菲四月天,云雾山中,树木遮天蔽日,小溪流水贯穿正片云雾山林,芳草碧连天,郁郁葱葱。 此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正熟门熟路地在山林间穿梭着,只见他脚步轻快,先去了之前发现野物的山林里,照样布上陷阱,转身出来继续穿行,已然习武几年的少年身轻体健,运起轻功轻轻一跃便能跳跃三四米。 选了一处草木较少的地方,少年郎便继续往前而去。一路上,少年郎攀挪腾移,速度却并不慢,偶一回身还能看见远处群山辽阔,身下林木莽莽,顿生一股豪气,身形更加灵活起来。不一会,便进了一处地势较为平缓的林子。 少年郎放松脚步,眼神时刻注意周围,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乐一跳,原来这林子草木繁盛,又在云雾山中,平时无人敢进此处打猎,给野物繁衍带来便利条件。当然,景兮除外,四年前她可是经常独自一人进了云雾山深处。 少年郎向前几步,便看到前方五六米处,一处腐叶覆盖的地方正有一个野兔洞。洞里距离洞口不远处,少年郎注意到野兔正在警惕地看向外面。 少年郎顿觉好笑,你躲,你还能躲得了哪去? 只见他运起轻功,小心翼翼地避开野兔的视觉范围,拿了一只大布袋守在洞旁,右手拿着一根木棍超洞穴外猛力击打,不一会儿,野兔受了惊,便惊慌失措地往洞外跑。 这边少年早已张袋以待,一二三四五,两大三小,一只不少的都进了布袋之中。 少年一手拎着不断鼓动的布袋,一手轻轻拍了拍,扎起袋口,扔到身后的背篓里,嘴角咧了咧,还真是开门红啊。 就这样少年不断地在云雾山里穿梭着,根据捕猎的经验,避开了大型野物经常出没的地方,不一会又发现了三只野鸡。 那野鸡可不比兔子,或家养的鸡,那是能飞的。之前少年练功,还不能掌握下手的劲道,无论是用石头投掷还是用削尖了的树枝飞射,捉到的全是死的,活的一只也没捉到过。这次少年拿着木棍走近,准备来个出其不意,那野鸡听到声响早就扑棱着翅膀四下逃窜,还弄了少年一脑袋鸡毛。 少年一阵火大,干脆扔了木棍,双手连弹,捏着几颗石头暗用内力瞄准野鸡逃窜的方向连射出去。 啪啪啪! 三声轻响,三只野鸡掉落在地上,那少年见状,得意地上前检视一番,一只还活着,只是 翅膀被打中了,已经不能再飞,另外两只还在喘气,但显然晕过去了。 少年郎用藤条将三只野鸡的脚绑在一起,放进了身后的背篓里,就这样一路走一路采摘一些野菌野果等等,突然看见前方有个大岩石。 少年运起轻功跃上那块大岩石,站直身子,只见眼前一片开阔,放眼向下望去,一片草木葱郁之色,少年还看见云雾山中的一个湖泊,还看见了山脚下的村庄,一片屋舍,其中最为壮丽的建筑便是云雾书院和郡主的府邸了。 远处群山波澜起伏,山风不断吹来,少年忍不住感慨万千,只觉心境开阔,那些烦心事再也没有了。 内力运转一大周天,少年只觉爬山的疲惫彻底消失了。 午后申时,已近日暮的太阳余光正好,少年背着收获颇丰的背篓,向山下走去。 (本章完) 第82章 日常 这个少年郎便是陆白陆叔的儿子陆见成,今年十二岁,几年前景兮给了他一本武功秘籍,还准许他跟着顾毅他们一起练功一段时间,这么些年过去,少年的身手明显有所长进,不敢说能媲美武林高手,但是至少能够在这云雾山里出入,打猎的本领已然跟上了他爹陆白。 陆白是景兮来到异世第一个见到的人,且当初在云雾村的时候,一家子对她们母女颇为照顾。 陆叔作为云雾村里仅有的几个猎户之一,打猎多年,本领颇为不错,也不知是该说艺高人胆大还是靠山吃山,陆叔常年出入云雾山打猎,在当时那样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条件下,还能尽己之力,照拂一番景兮母儿,甚至在两个弟弟出生,母亲死后,一家四口便经常帮助她们姐弟三人。 对于他们,景兮颇为感激,是已,见陆叔的儿子陆见成习武心切,景兮也毫不小气让他与顾毅等人一起习武。 而今,已然学有所成的陆见成俨然承了他父亲的志向,在学习之余也会出入云雾山,既可以检验武学成就,也可猎捕一些野鸡野兔回家添菜。 倒是一举多得。 对于去书院学习一事,陆见成俨然并没有其他要考取功名的人那般上心,他的志向在于投军,想当一个威猛的将军保家卫国。 不过,村长常说知识改变命运,建议村里的孩童都去学堂读书识字,而他也不想做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所以,对于学习,他也不会落下。 至于进山打猎,不过是练功,添补家用罢了。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 ……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陆见成到了山脚便直直往家里走去,一路上遇到村民热情地同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回应着,一边脚步不辍,往家里而去。 而此时他家院里,他的姐姐和母亲已然翘首以盼。 “爹~娘~阿姐,我回来了……” 少年背着背篓走到自家门前,还没打开院门便往里大声喊着。 “阿弟,你又独自往山里跑了~” 一身着细棉素绒绣花长裙的少女开口说道,容貌清秀,乌黑浓密的发间只插了一根莲花银簪子,素净的脸上,红唇轻点,眉眼含笑间却是嗔了自家弟弟一眼。 这人便是陆叔的女儿,陆见宁,年十四,还未及笄,已是青山县人人艳羡的佳人了,更有县里的公子托了红娘来村里牵线。 只可惜,她目前并无定亲之意,是已父母也都婉拒了。 要说为何县里的公子不敢强抢为妻,那是因为这云雾村里还有个顾宅,那可是王妃郡主当年的居住地,现在还有一个管事在打理着。 而且,陆白一家当时还对王妃郡主颇为照料,这几年可以说是县里的 人都知晓,景兮回京时自是托了管事好好照拂他们,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中意于她,又岂敢强抢? 是已,被婉拒了的公子只得揠鼓旗息,哪还有别的心思呀。 “看院子里的背篓不在,娘就猜你是进山去了,果真如此。” “娘,阿姐,我这不是没事么?再说我还习武了的。” “你呀,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那妇人一身细棉布,伸手指了指眼前的儿子,无奈道。 而一旁的的陆见宁正要上前帮助弟弟取下后背的背篓,便见爹爹从院外走来。 “爹,你回来啦。” “爹,你回来啦。” 陆白见儿子背着背篓,哪还有不明白的?见女儿要上前帮忙取背篓,连连叫退女儿,自己上前,将儿子后背的背篓取了下来。 “女儿,爹来。” “嗯。” 陆见宁站到一旁,看着爹爹卸下背篓。 “哟呵,还怪沉的,看来收获颇丰啊,没跑到山内围去吧?” 陆白掂了掂背篓,看了一下,有些不放心问了一句。 陆见成有些心虚,他方才进深山了,不过避开了大型野物出没的地段,只得道:“爹你就放心吧。” 看着妇人又道:“娘,我打了野鸡,还有几只兔子,咱们今晚吃野鸡炖蘑菇吧?” “这主意不错,娘子,今晚咱可得加餐。” “阿弟,还有兔子呢?能不能在咱家养着啊?” 陆见宁到底是女孩子,见着毛茸茸的萌萌的兔子总归是喜欢的。 “行,今晚就炖野鸡,那你一会去把鸡杀了,送两只到顾宅那儿去呗?” 只见那妇人笑呵呵答道,如今家里有富余了,还攒了好些银子,日子也不再过得紧巴巴的,这都是托了郡主的福,再说儿子的武功也全仰仗郡主教导,况且顾管事平日里待村民也极好,这不,那妇人见儿子打了野鸡,便开口提议送两只野鸡到顾宅去尝尝鲜。 “没问题,现在就让阿成送去。” 陆白见自家娘子这般说,也是颇为赞成,遂拍板道。 “好的,爹。”陆见成应声,见姐姐一直盯着那布袋看,随即解了袋口的绳子,也不怕兔子跑了,一边道:“阿姐,我今天抓了五只兔子呢,喏,你看。” 陆白见女儿这兴致勃勃的样儿,笑嘻嘻道:“女儿啊,既然你喜欢,阿爹等会便在院里围一下,搭个兔子窝,咱就养着吧。” “阿爹你真好~” 陆见宁一听,当即便乐呵起来,还拍手叫好。 “阿姐,难道我就不好么?”身旁的陆见成酸溜溜道。 “好,阿弟也好。”陆见宁见状,也夸了他一句。 身后的妇人看着眼前的丈夫还有儿女,满足的笑着。 陆叔先是简单搭了一 个兔子窝,将女儿要养的兔子放了进去,而后提起一只野鸡去了院里杀,至于陆见宁和陆婶母女二人则在厨房里摘菜的摘菜,烧火的烧火,顿时,欢乐的笑声从农家小院里传开。 至于陆见成,提溜着两只野鸡便往顾宅的方向走去。 …… 京城,王府 闲来无事的景兮正在看着院里众人练功,其中还包括了两道小身影,没错,这两道小身影便是双胞胎阿珩阿琰。 只见阿珩阿琰正在一旁扎着马步,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上额头均布了一层细汗,颈间还有不断滑落的汗滴,仅四岁的小男孩如今正坚定的扎着马步,尽管已经酸痛不已,却仍旧在坚持着。 自打他们俩个满了三周岁,景兮便给他们特意调配了一种药浴,经过这么几次的药浴以来,两小只的身体素质早已胜过其他小孩,药浴使他们身强体健,也为他们习武打下了一定基础。 而昨天宴会上,景兮的受伤更是激发了两小只的习武热情。 双胞胎中的哥哥一脸坚定地说服了弟弟,他与弟弟阿琰道姐姐会受伤是因为坏人,他们作为小小男子汉,要练功,快快长大,好保护姐姐。 而一向贪玩的弟弟阿琰显然也被哥哥阿珩说动了,是已,翌日一早央了顾阳将他们带来这院里跟着顾毅他们习武。 景兮来到院里时,见到院里两个认真练功的弟弟后明显愣了一下,问了弟弟们身边伺候的侍卫,得知了这一幕的景兮心头一暖。 接着景兮将视线移到新柳身上,便看到新柳的剑招有一招并没有领悟到精髓,等到她收了剑,景兮命了顾毅取了一根树枝,才跟她道:“新柳,方才你的剑招使错了,而且在第三招的时候,应该是这样的,看好了,是这样,往这一挑,回旋,横劈,这样才能逼退敌人拿剑的手,一旦敌人失了武器,接着使这招,看好了,这样,才能制敌。” 景兮看了一眼右手,伸出左手结果顾毅递来的树枝,便现场给新柳指比划了方才那几招剑招。 而新柳看着自家郡主用着没受伤的手给她演示的剑招,看了一会,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上台,抬起长剑试着按方才郡主所演示的那样挥剑,挑,劈,刺,一会,顺势收起长剑,俨然已有所得的样子。 新柳欣喜地同郡主说道:“原来如此,新柳懂了,谢谢郡主您的指导。” 她的功夫还是郡主教导的,对于郡主的武功,她自然知晓厉害。 “明白了便好。” 景兮淡淡道,而就在她给新柳演示的同时,顾毅等人也在看着郡主左手使“剑”。 心下骄傲不已,在他们眼里,郡主的实力深不可测。而今即便右手受伤了,就刚才挥“剑”的模样看来,明显郡主还 会左手使剑。 “怎么了?怎么都这般看着我?” 景兮后知后觉发现他们几个都在看着她,遂问了一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而后顾毅说了句:“郡主,原来你还会左手使剑啊?” “会一些,怎么,要切磋一番?”景兮见顾毅如此惊讶地问,挑眉。 “郡主,可是你的手……” 顾毅可不敢冒然答应,尽管他是个武痴。而周围江文等人方才还以为能见郡主与顾毅切磋一番,方才郡主潇洒的提“剑”姿势,要不是顾毅说起,他们都差点忽略了郡主右手受伤的事。 再想到王爷,众人便蔫了,哪还敢期待切磋之事。 “是啊,郡主,您的手还没好呢,等好了再切磋也不迟啊。” “是啊郡主。” 这会身旁的春夏秋冬也跟着劝了起来。 (本章完) 第83章 撒糖 景兮见状,只得无奈地摊着手,道:“下次吧,你们接着练吧,可以两两切磋呀。” “是,郡主。”顾毅等人也心知肚明,何况郡主如今手还有伤,刀剑无眼,虽然他们没有自信能伤得了郡主,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随即,景兮看了两个弟弟,有些心疼,冲他们招了招手道:“阿珩阿琰,你们都扎马步扎了这么久了,快,过来歇会。” 见两个弟弟倔强的模样,景兮心疼道:“阿珩阿琰,来歇会吧,姐姐让夏荷泡了蜂蜜水,快来喝。” 两个弟弟见状,也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脚步有些沉重,停了动作,身边的两个侍卫立即将他们扶了过来。 “主子,小心。” “姐姐。” “姐姐。” 两小只有些疲倦,在侍卫的搀扶下来到景兮旁边,有气无力地唤了景兮一声。随后就是往软椅上一瘫,毫无形象可言,两个侍卫还一边给他们两个捏着肌肉,让他们放松一下。 “渴了吧?来,喝蜂蜜水。” 景兮说着,春棉等人立即识相地将蜂蜜水端到他们跟前,还弄了根竹管搁在里头,方便他们喝蜂蜜水。 就在这时,小厮来报:“郡主,张府小姐来了。” “快请进。”景兮一听,顿时一挥手,兴奋道。 过了一会,景兮便见双胞胎姐妹朝她走来。只见其中一个身着浅紫色云纹劲装,一头乌黑的秀发扎成了一个个高高的马尾,上面别着一个浅紫色的发冠,腰间还缠着一条幽蓝色长鞭,整个人看起来英姿勃发。 另一个人则是着一袭紫绡翠纹裙,一袭墨发分成两股编成麻花辫,发梢用两根紫色发带扎着,腰间细腰带上垂挂着一串精致可爱的坠子,脚踝上戴着一串银铃,走起路叮铃脆响,看起来整个人显得温婉可人。 景兮一瞧便知道前者是双胞胎中的姐姐张雅婷,后者是妹妹张雅思,年十二,已然初展风姿。 “雅婷姐,雅思姐,你们怎么来了?”见状,景兮忙招呼道。 “还说,你手受伤了,这不,来看看你?”只听雅婷姐道。 而旁边的雅思姐也跟着用温柔又带着担心的语气问道:“兮兮,怎么样,伤口如何了?” “无甚大碍,放心啦。”景兮摆摆手,一脸轻松道,随即又招呼她们姐妹俩道:“快坐。” “嗯。” “阿珩阿琰,你们俩个怎么一身汗?”这时细心的雅思注意到旁边的两小只,遂问道。 “雅婷姐,雅思姐。” 两小只打了招呼。 景兮在旁边替他们回道:“他们俩说要练功,这不,刚刚扎完马步。” “原来如此。” 两人有些惊诧,没想到这么年幼便开始习武了,不过她们也是自小习武, 自是知道小的时候习武肯定比长大后学还要容易得多,毕竟现在是小孩,筋骨可塑性强,是已,并没有多意外。 “无事便好,你可要多注意,女孩子可不能留疤。”雅思坐在景兮身侧同她柔柔地叮嘱着。 “就是,一定要按照太医所说行事。”一旁的雅婷也跟着附和道。 “知道了知道了。”景兮无奈道,随即又说:“来,尝尝我这的茉莉花茶,还不错哟,还有这果脯糕点。” 说着景兮便带头捻了一块糕点,颇为享受的吃着。 “那我们可得尝尝。”姐妹俩跟着景兮一样吃起糕点来,一边还煞有其事的抿了一口夏荷刚沏上的茉莉花茶。 “唔,你这日子可真够享受的呀。”雅婷说道。比较温婉的妹妹雅思夜跟着夸奖:“糕点甜而不腻,茶香清甜可口,好吃。” “说到这,待会让春棉给你们包一些拿回府去,给婶婶她们也尝尝。” 说着,景兮示意了一下春棉,春棉会意,立即下去准备了。 “兮兮呀,庞家没了。”这时,雅婷突然开口道。 “庞家?”景兮愣了一下,对于庞家她还是有所了解的,庞家是京城的一个大家族,庞家酒坊在夏朝可谓是大赚,也是先前醉仙居的老对手了,不过,自从醉仙居与她的酒坊合作之后,这庞家酒坊就逐渐落败了,也不是没想过陷害醉仙居或者是打酒配方的主意,不过都失败了,且醉仙居与她合作,相当于背后站了荣王府,尽管庞家与白家有姻亲关系,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与荣王府对立。 再说,这夏国人但凡尝过了醉仙居的酒,哪还会想去旁的地方买酒啊? 所以,景兮听到她这么说,倒是愣了一下,明显没有将之与昨晚的刺杀联系到一起。 雅婷也是一愣,看样子景兮并不知道什么情况,随即便将此时娓娓道来。 “噢~原来如此,这庞家也是罪有应得。”不过很明显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这句话景兮并没有说出口。 景兮心里一想,再想想昨夜的刺杀事件,将这各中关系串了一下,很快便得出了一个猜测,不过并没有同她们说。 “是啊是啊,这庞家就是害群之马,死有余辜。”雅婷姐义愤填膺道,旁边听着的雅思还有夏荷等人也齐齐点头。 …… 就在景兮送别了张家姐妹花后,王府又来了新客,不是旁人,正是太子萧以琛。 “琛哥哥,你怎么也来了?”景兮正悠闲得躺在躺椅上,时不时地摇曳一下,惬意至极,而两个弟弟们也回了嘉乐堂去沐浴更衣了。 这时景兮听到脚步声,慵懒地往外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是萧以琛。 “嗯,来看看。”萧以琛淡淡道,语气温和。 如今 的萧以琛面冠如玉,眉目如画,朱唇皓齿,颜如高山冰雪,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寒气,带着终年不化的温度,冷冷出尘的冷酷风华。他穿着一件月白色锦袍,上面绣着繁复的云雾暗纹,单看这件衣服的做工面料就知道价值不菲。 身姿修长,容貌更是俊美绝伦,如同画中仙。不过眉宇间神色淡淡,薄唇微微抿着,淡淡的神色看起来不近人情,加上他周身无形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半分。 “手怎么样了?可还疼?”他问,语气中夹杂着关心。 景兮闻言,暗暗看了他一眼,所以他今日来是来关心她的伤势吗?蓦地心里划过一道思绪,内心熨帖无比,眉眼带笑,仰头看着身前的萧以琛道:“琛哥哥,方才已经上了药了,无碍。” “嗯,那便好。”少年似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轻轻道。 景兮坐起身,看着他,少年似乎更高了,看起来得有一米八了,再想想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前世的身高,瞬间有些憋闷。 少年见状,有些不解,看了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又长高了,我还这么矮。”景兮闷闷道。 萧以琛闻言,扬了扬嘴角,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只觉得开爱至极,一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道:“兮兮也会长高的。” 随即少年笑出了声,内心暗暗叹道,果然还是个小女孩。 闻言,景兮嗔了他一眼,随后道:“我要吃桃花酥。”说完瞥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那碟桃花酥。 意思清晰明了! 萧以琛一怔,随后讨好道:“好。” 之见他撩了撩衣袍,直接坐在了景兮旁边的椅子上,修长白皙的手捻了一块桃花酥就这么喂到她嘴边。 “喏。” “这还差不多。”景兮傲娇地说着,秀口微张,咬住了嘴边的桃花酥,随即一股甜意在味蕾上泛开,直直甜到她心里去,心里仿佛被什么填满了一样,她情不自禁的甜甜一笑。 而看着他的少年正好将这甜甜的笑容收归眼底。只见如水晶般细碎明亮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柔柔的洒落在她的脸上,那欺霜赛雪的如玉般的肌肤显得越发柔美,那黑白分明如小鹿般般无辜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可爱的月牙一样里面似乎蕴含了一片浩瀚星空,璀璨迷人,嘴角两个梨涡浅浅,迷乱人心,让人不知不觉沉溺其中。 萧以琛那素来平静无波的心湖不知怎的,突然泛起一丝丝的涟漪…… “有那么好吃嘛?吃得这般开心,我也尝尝。”少年目光灼灼地看着小姑娘的笑容,蓦地鬼使神差地将被小姑娘咬了一半的桃花酥送进自己口中,霎时,淡淡的桃花香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很甜。”少年含笑道。 “琛哥哥,那是我吃过的,上面还……” 沾了我的口水……景兮话没说完,就见少年又捻了一块桃花酥递到自己嘴边。 “真的很甜。” 不知道这个甜是指这桃花酥,还是因为被小姑娘吃过了才觉得甜。 少年再说了一遍,眉眼带笑,与传言中冷酷无情,阴狠暴戾的太子殿下判若两人,景兮甚至无法将之联系到一起。 景兮:“……” 萧以琛这一刻觉得,小姑娘干净无辜的眼眸,又长又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星眸犹如纯真不谙世事的小仙女一般看着他,却反而带了一丝不自知的魅惑,勾人心弦,夺人心魄。 (本章完) 第84章 反应 “咦?琛哥哥,你方才直接从皇宫来?” “嗯。” “那我父王呢?” 景兮疑惑,莫非今日去军营了? 萧以琛点了点头道:“王叔方才说要去军营,想必这会儿应该在军营里。” “殿下,郡主,请用茶。” 新柳也已结束了练功,端着刚沏好的茶盏放在桌子上,向着萧以琛行礼。 “父王让我这些日子在府里呆着,伤没好之前不得出府,哎。”景兮突然间同萧以琛说着,也亏得今日有人来王府找她,她觉着自己这窝居的日子才第一天就受不了…… “王叔也是为你好,等伤好了,想去哪玩便去哪玩。”萧以琛笑了笑道。 “嗯,也是。” …… 丞相府,书房。 “爹,整个情况就是这样。”苏睿舟身着靛蓝色锦袍,长发整整齐齐地用玉冠束起,手上拿着一墨玉萧在把玩着,在他父亲苏烈的旁边正襟危坐。 “所以,连你都没察觉到那些死士?” 昨日宴会上,苏睿舟匆匆忙忙在他耳边轻语两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他舟儿发觉那些刺客的,至于把郡主留在院里,应当是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却没想到…… 是已,昨夜处理完那些事情之后,他没有再问舟儿当时的情况。 “是的,从这点上看来,这人应当是没有料到会被郡主察觉,否则昨日殿下的安危便难说了。”苏睿舟将这事详细地说与父亲听,随即又道:“爹,那郡主那里……?” “这样,回头你借看望的名义命人送些东西到王府去,至于郡主杀了那些刺客的事,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事就当作不知情,免得有人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苏烈捋了捋胡子,目光一闪,随即拍板道。 “好的,爹,孩儿这就去办。” 说着苏睿舟就要起身去府里库房挑些东西,又听父亲道:“等等,你先去看看你爷爷,昨日的宴会一事……” “孩儿知道了。” 说着苏睿舟便告别苏烈,出了书房直奔他爷爷的院子。 苏老爷子的这人,为官时兢兢业业教导帝王,临老了过了寿宴都能被破坏了,岂能不气,以他的睿智程度又岂会猜不出这事是皇室中人所为? …… 而就在宴会结束,众人散去后,京城一处府邸——孟府,后院某处美轮美奂,名唤玉笙阁的院子里: 嘭!!! 紧闭房门的屋里传来花瓶被砸碎的声音,接着便是少女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滚,让你们给本小姐滚下去没听见吗?”一个身着散花如意云烟裙的少女,左边发髻上别着一红珊瑚莲花钗,边上并排插着一只红梅金丝镂空珠花,细白嫩滑的脖颈上带着一串细细的蓝宝石项链, 圆润小巧的耳垂上挂着简单的细长流苏耳环,整个人看起来温柔贤淑,而此刻正在狠狠地斥骂着她贴身婢女。 平日里端的一副高贵圣洁的模样,只可惜,她此时愤怒无比,眼神凶狠,面部狰狞,生生将她的容貌削减几分,若是旁人见了定会大呼判若两人。 这个少女正是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孟家大小姐,孟湘。 而那被痛骂的女婢此时正唯唯诺诺,颤抖着身子准备退出房门。 “等等,一个两个都是废物吗?没看到这一地狼藉吗?连收拾一番还要本小姐吩咐你们吗?” 孟湘此时正在气头上,正在不管不顾地辱骂着从小便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奴婢。 “是,小姐。奴婢这就收拾。” “小姐,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两个身着细棉长裙的丫鬟立即跪在地上,闻言,立即爬了过去,拾掇着满屋狼藉。 其中一个丫鬟不小心被花瓶碎片划破了手指,却仍不敢多言,只将身子压低,更为快速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只祈祷能尽快出了这屋子。 眼下自家小姐太可怕了,又发脾气了,等会一不小心惹怒小姐还要遭受一段辱骂或是痛打,她们红着眼眶,低头不语,只是手上的动作恨不得再快一点。 屋内,两个丫鬟收拾完出去了,只剩还在怒火当中的孟湘。 方才在宴会上,孟湘就站在荣王府的人身后不远处,对于太子殿下疾步往她这边走来,她是开心的,以为殿下要保护她,但她万万没想到,殿下满心满眼只有昭宁郡主那个丫头。 甚至她亲眼看见殿下担心郡主而不顾旁人直接将郡主抱起。 她从未见过殿下如此小心翼翼,甚至是对一个女子这般。 凭什么,就因为郡主身后站着荣王府吗? 凭什么?难道自己不够努力么?自己一心心系太子殿下,这么多年,太子视她于无物。 明明是她先认识的太子殿下,自己自小出入皇宫,一颗心思全在他身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从郡主回京之后一切就变了? 她时常听到丫鬟禀报说太子与郡主出游,可是自己千辛万苦制造各种偶遇的机会,殿下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就连上次在茶楼里也是如此! 可恶! 为什么她一个没娘的人都能深受宠爱?就连那茶楼,王爷都能为了她就给她置办了这座日进斗金的茶楼?此时孟湘也以为这茶楼是荣王为女儿一掷千金所创。 凭什么! 小小年纪就懂得勾引殿下的贱人!你给我等着,殿下一定是我孟湘的,一定! 这么想着,孟湘双手攥紧,长长的指甲嵌入手掌心里,掐出了一个个血丝印依旧毫无所觉。 一看就是被嫉妒冲昏头脑的人,心 胸狭隘。 …… 莫府 “少主,昨夜宴会郡主受伤了!” 莫承暄身边的心腹正在听他汇报着,一袭蓝色锦袍的莫承暄清风霁月,英俊潇洒,而此时隐隐有些惊诧。 景兮那丫头的武功她是知道的,自认识她以来,没少跟她去深山晃悠,对于野兽密布的深山她都能来去自如,怎么还会受伤? “怎么回事?” 莫承暄一脸正色道。 “少主,昨夜宴会出现死士刺杀太子,郡主应该是被刺客所伤,不过只是右手受伤,并无大碍。” 心腹一板一眼道,这几年下来,少主与郡主合作,对于自家主子同郡主的交情,心腹还是了解的,是已,这次一得知这消息便匆匆来汇报予主子。 “可知是何方势力?” 莫承暄心底有所猜测,不过还是多问了一句。 “这个属下听相府的人说,这些死士身上并没有任何标志性物品等等,所以……。” “嗯,这样,你去库房里挑些礼品,派人去荣王府递上拜贴,等会随我去趟荣王府。” 莫承暄沉吟了一会,对心腹吩咐道。 “是,少主,属下这便去。” “嗯。” …… 就在这时,莫府别处院子里,正有两人在密谋些什么。 “准备好了么?” “少爷,一切准备就绪。” “好,等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少爷。” “记住,不要露出马脚,这可是我们难得的一次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是,少爷!” “行了,赶紧去办。” 屋内两人的筹谋旁人不知,当然即便是知道了,也无所畏惧。 …… 荣王府,后院。 “郡主,莫府送来拜贴。” “噢?今日王府还真是热闹,承暄哥要来王府,新柳,赶紧收拾一下。”送走了萧以琛的景兮这会也有些汗颜。 自己不过就是受个伤,今日王府便这般热闹,像雅婷姐她们,还有琛哥哥,还有刚刚来送礼的苏睿舟,现在承暄哥也要来? 景兮表示,无奈。 不过对于他们的好意,景兮也是感觉暖心不已。 然而,景兮这次却是等了好久,才见承暄哥姗姗到来。 景兮见承暄哥风尘仆仆,甚至头发有些混乱,急匆匆赶来的模样,令景兮诧异。 “承暄哥,你这是……?” “别提了,有人不知死活派了杀手追杀我。”莫承暄径直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德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而后又道:“这不,我刚解决了,就立刻赶来了!” “什么?追杀?你可知是何人所为?”景兮惊讶道,连忙问一句:“承暄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随即上下看了一眼, 想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放心,不过就是跳梁小丑。”放下茶杯,莫承暄说道:“我早先便发觉有人跟踪我,不过我并没有在意,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敢派杀手来追杀我。” “承暄哥,你知道是谁?” “莫家庶子莫蓝。”莫承暄说着,眼底闪过一道厉芒,也不怕家丑外扬,接着道:“前几日莫蓝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我只带几个心腹出门,兴许是有什么的重要的事,便派了几个小虾米跟踪我,妄图摸清我的行踪,这不,我今日只带了一个心腹出门,便埋伏在路上了。” 这般一说,景兮便彻底明白了,原来是莫家家中兄弟斗,听承暄哥这口吻,那些个庶子并不足为惧,估计当时跟踪他的人承暄哥并没有理会,反而让那庶子觉得有可乘之机,现在看来,等承暄哥回去,估计那个庶子也会被解决掉。景兮对人家家事不感兴趣,既然承暄哥能解决,那景兮自然懒得插手。 “原来如此。”景兮点头,一边招呼着他品茗。 “你呢,受伤了?”莫承暄倏地把话题转到她身上。 (本章完) 第85章 无题 “小伤,没事的。”景兮说着,还抬出受伤的右手晃了晃,表示自己没事。 “无事就好,哎对了,庞家没了,你知道吧?”莫承暄见景兮毫不在意的模样,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 “有所耳闻,不过很显然这庞家是个替罪羊而已。”景兮眯了眯眼睛,随口一道。 莫承暄当然知道这庞家只是替罪羊,庞家虽贪财,但是决计没有个这个胆子敢私自开采铁矿,不过嘛,这背后之人倒是值得深究。 “嗯,自然。”莫承暄语气中肯,接着倏然说道:“景兮啊,你这敛财的本领不错呀,这天上人间可是日进斗金,比之醉仙居,不逞多让啊。” 莫承暄挑了挑眉,冲着景兮笑嘻嘻道。 景兮莞尔一笑,眸子里漾满喜意,“这茶楼就是一时兴起,比不得你们莫家经营多年的醉仙居。” “你这可就谦虚了啊,如今京城谁人不知这天上人间啊。”莫承暄摇头晃脑道:“再说,你这茶楼的招牌全夏国王朝可就仅此一家。” 莫承暄也不得不佩服,他品尝过云雾茶,自是知道这茶楼里的东西有多稀罕,现在整个京城,不说那些文人墨客,就是夫人小姐也颇为喜欢去天上人间消遣一番,看得他都眼红不已,当然他与景兮相交甚笃,对于茶楼,有的只是佩服。 再说,醉仙居现在景兮也是有份的。 “还打趣我呢,你的醉仙居可是哪里都有分号的。”景兮无奈地笑了笑,承暄哥真的是。 “什么叫我的,你忘了,咱们可是合作伙伴,你可别想把醉仙居往外撇啊……” 说着莫承暄兀自一笑,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的脸庞,剑眉星目,笑起来还真是格外好看。 “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啊?”景兮放声一笑,自己当初选择与醉仙居合作就是看中它是个金窝,如今这局面,酒坊也有顾彬管理,与醉仙居的合作也完全不用自己操心,自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何乐而不为? 莫承暄看着景兮,思绪蓦地有些飘远,突然就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呀,我们这都认识四年多了。” “是啊,四年多了……”景兮感叹,自己来这里已经四年多了,当初阿珩阿琰也才刚出生,没想到如今都会说要保护自己了。 “哎对了,最近可有见到少煜?”景兮突然问起,这近些日子少煜一直不见人影的,莫非是在忙些什么。 “哎,我也是好些天没见着他人了,神神秘秘的。”莫承暄摇了摇头,暗自腹诽道,也不知司少煜那人做什么去了。 莫承暄见景兮问起,忙开口安慰道:“他你还不放心么,说不定做什么大事呢。” 景兮转念一想,也是。也许是他在忙着重建司 家堡?算了,等可以出府了,去司府瞧上一瞧便知道了。 “景兮,醉仙居这个月的酒还没运来呢,方才我出门时手底下的人来催,你可是有得到什么消息?” 现在醉仙居所需要的酒都是从康阳郡的酒坊那运来的,何况这可是在京城,能人大官多,那需求量可是不少,若一时半会供应不上,怕是有的磨了。 “什么?回头我飞鸽传书,问一问什么情况再说,要到时还是赶不及,你就让掌柜的来王府拉一批过去。” 景兮诧异,这几日她可没收到什么消息,别不是运输途中出什么事了吧? “对哦,我怎么忘了,只是你府里的那批跟得上醉仙居的需求不?” 莫承暄恍然,眼前人可不就是酿酒的鼻祖么,怎么把景兮给忘了。 “这个你只管放心,要多少有多少。”对于数量,景兮多的是,在她院子里可就存放着一批酒呢,再说她空间头多的是。 “那可真是太好了。” “行,等下让人去查探,这批酒回头你先让人来府里运。” 说着,景兮吩咐顾毅和江文江武去调查此事。 “既如此,天色不早,我府里还有事处理,我便先告辞了。”见状,莫承暄表示知道了,随即向景兮辞行。 家里那些个“垃圾”还是得回去清理一下,否则人还以为他是病猫呢。 “好,我送你。”见状,景兮起身,提了提裙角,踏步与莫承暄并肩走着,将莫承暄送到王府大门, “承暄哥,路上小心,再会。” “嗯,再会。” 看着承暄哥的背影,景兮轻笑,转身进了院子。 …… 王府的演武场上,荣王在此练武,一套拳法接一套剑法,一套枪法,正聚精会神的演练着。 待演练完,旁边的顾阳适时上前,递过早已准备好的棉帕,荣王接过,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擦汗,手边是一碗放凉的茶。 荣王**着上身,可见体魄雄壮威武,形状不同,大小不一的伤疤遍布,这是他这么些年身为一国战神将军,保家卫国的荣耀勋章。 荣王五官周正硬挺,一双鹰眼犀利冷睿,不怒自威,他喝下凉茶,身上热气散了些,目光冷然,望着亭外不远处的水面,倏然问道:“方才那个是莫小子?” 听着是疑问句但其实在他心里已经是肯定句,方才虽然一心练武,但是他偶然那么一瞥,看见的便是莫承暄。 “回王爷,方才所见的便是莫家少主莫承暄。”顾阳听着荣王问道,忙应着,伸手接过王爷擦汗完的棉帕,递给身后的小厮,随即道:“王爷,莫少主今日送来拜贴,说是听闻郡主受伤,特来探望。” “噢?我这庙里,今日还是热闹的慌。” 说 着,荣王穿上衣袍,又说道:“这庞家没了,怕是白家会有所动作,今后要多加留意。” “是,王爷。”顾阳心中一凛,随即应道。 “对了,兮兮呢?” 荣王倏然开口,虽说自己与闺女约法三章,但是女儿的性子野他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让她在府里呆着,她也能不声不响地溜出府去。 “父王,您找兮兮?” 说曹操曹操到! 景兮送别莫承暄后正往院里走呢,刚经过演武场,便听见父王提到她了,这不,开口问了一句。 随即景兮走上前,一身渐变蓝色霓裳羽衣在阳光下光彩夺目,衬得景兮越发仙气。 荣王闻声,一颗心都软了,立即抬眸看向声源处,便见女儿巧笑嫣然地朝他走来。 “兮兮,手如何了?”早上天色朦朦亮,荣王便去了皇宫上早朝,那是女儿还未起,如今自是一见女儿便关切地问着,声音里满满的心疼。 “父王,兮兮没事,不信你看。”说着景兮伸手在父王面前晃了晃。 随即坐在父王旁边的石凳上,“父王,你这是刚练完武?” “嗯,这是每日的习惯。” “对了,方才琛哥哥来府里了,父王您知道吗?” “殿下?”荣王诧异,自己从军营回来后便在这演武场练功,倒是没有听到管家禀报。 “嗯,不过琛哥哥来了一会就回宫了。”景兮撇撇嘴,琛哥哥估计是宫里有事要处理吧,毕竟刺杀可是大事。 “原来如此,阿珩他们呢?” “父王,弟弟他们方才练功完便回去沐浴更衣了。”说道弟弟们习武,景兮莞尔一笑。 “习武?也好,如今正是习武的最佳年纪,这样,明日父王便教你弟弟们习武。” 荣王沉吟道,对于儿子们,他本就打算让他们都习武,这样才有自保之力,如今既然他们说要习武,那正好。 “父王,我什么时候能出府去呀?” “必须等到手上的伤痊愈之后,才能出去。”荣王无奈道,果真,还好约法三章了,否则女儿一撒娇,自己就忍不住同意了。 …… 司府,便景兮惦记着的司少煜,此时正在书房同心腹司夜筹谋些什么。 “主子,我们当真要现在重建司家堡?” 一袭黑衣劲装的司夜正站在自家主子身前,一脸郑重地问道。 “嗯,司家的运输线这么几代人下来,早已发展稳定,如今重建司家堡,不过是重新选择司家的总部重建的地址罢了。” 司少煜一袭墨色华服,其上用银线绣制着繁复的纹路线条,黑白分明,看起来倒是相得益彰。一头墨发整齐束起,其上用一个黑金镂空发冠束着,额前两缕龙须发正自然垂落在两侧脸庞上,一对浓密乌黑 的剑眉下,是一双睿智幽深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如他的人一样,张扬中带着一丝妖艳。 一张薄唇总是带着浅浅的邪笑,带给人一种冷酷却又妖艳风情的感觉,但其中夹杂着一种不近人情的疏远,看起来却并不矛盾,反而为他这人的不拘一格的性子增添不少色彩。 “那主子打算将新址选在何处?”司夜又问,拧着眉,看着眼前天人一般的主子。 司少煜邪邪一笑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就这。”说着之见司少煜制着地图上某处。 “主子,这不是落幽山谷么?”司夜认真地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地图,待认出主子图上所制的实际位置后,惊诧地问道。 “对,就是落幽山谷,几年前咱们将计就计时所选的位置。” 司少煜认真的点了点头。 “主子可是考虑好了?”司夜复道。 (本章完) 第86章 重建司家堡 “嗯。” 司少煜应声,接着在在身后木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沓写着什么的纸张。 “这落幽山谷我先前去那实地勘察了一番,发现那里三面环山,易守难攻,且只有一条道路通往山谷深处,这其中还有溪流经过,这水源问题不必担心。” 司少煜同心腹司夜说着,接着又道:“一来,这落幽山谷风景优美,适合建造庄园;二来,那里的地势险要,是我们御敌的一个天然屏障;三来嘛,这落幽山谷地处荆州凉州康阳郡三地要塞,我们的走镖路线在那会形成一个交叉点,将地址选在那里,有利无害。” 司少煜自信满满的说着,几年前,就是与大哥二哥在那里重创了司少东那废物派来的杀手,那可真是个好地方。 “主子高见。” 司夜听着主子同自己的讲述,心念流转间,便明白了主子的打算。 不得不说,主子选的这地方还真是不错。 “那主子,我们什么时候重建司家堡?”司夜心里兴奋极了,他知道先前主子毁掉司家堡,主子一直耿耿于怀。 重建司家堡,对于主子来说,意义非凡。 “不急,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兼备了,现在首要的事,便是将那地买下来。” 司少煜知道要买下落幽山谷作为司家堡的新址,需要的银两恐怕巨大,好在自己这几年来挣了不少银子,刚好可以作为重建司家堡的资金。 不过,他人微言轻,一下子要买下这么大的地,恐怕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不过计划已经有了,只要按着目标一步一步来实施,相信司家堡很快便能重建起来。 “这样,司夜,回头你带着我的信物,去将那里买下来。需要多少银子,你看着办。” 司少煜将自己腰间上挂着的那块玉佩递给司夜。 司夜怔了一下,双手郑重地接过主子递给他的玉佩。 这玉佩并不是简单弟弟装饰品,而是司家堡的信物,只有持有此物,才能去库房里取银两等等。 对于这信物,司夜自是知晓,所以,内心十分激动,主子这般信任他,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他内心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此事办妥,不负主子的信任与期待。 “主子你放心,属下一定将此事办妥。” “嗯,我相信你,等将此事办妥,我们便在那里盖上庄园,还叫司家堡。” 司少煜点头道。 “属下一定不负主子期望。”司夜郑重点头。 “行了,明日你便启程去办罢。”司少煜挥了挥手道,目光深邃,神色认真地看着桌子上刚刚取出的纸。 这些纸上写的都是司少煜对重建司家堡的计划以及落幽山谷的地图。 “是。”说着,司 夜抱拳行礼,退出书房,去准备明日的行囊了。 …… 而在景兮老实呆在府里的时候,皇宫的御花园里,正在开办一场赏花会,许是知晓景兮被拘在王府养伤,倒是没有送来帖子过来。 不过正好,景兮对于这种宴会并无兴趣,何况自己并不认识什么人,不去正好。 辉煌大气,气势磅礴的皇宫,御花园里。 园内树木苍翠,挺拔,生长着许多平时见不到的奇花,珍数,隔一段路,就是一个歇息的亭子。御花园有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嶙峋山石、石子画为路,这御花园中,有弯弯曲曲盘成一圈奇特的树木,也有供人休息的小巧凉亭,有奇形怪状的各种塑像,也有形状奇异的山石假山。御花园建筑布局对称而不呆板,舒展而不零散。 当然,在御花园里,亭台楼阁,廊台轩榭,应有尽有。假山流水,奇花异草,生机勃勃。 在御花园,几乎每隔不远便有一座亭子,其中以浮碧亭和澄瑞亭、万春亭和千秋亭最具特色。 两对亭子东西对称排列,浮碧和澄瑞为横跨于水池之上的方亭,朝南一侧伸出抱厦;万春亭和千秋亭为上圆下方、四面出抱厦、组成十字形平面的多角亭,这其中暗含了“天圆地方”的传统理念。两座对亭造型纤巧秀丽,为御花园增色不少。 每逢春夏之际,御花园中的海棠花便迎风俏立,花姿明媚动人,楚楚有致。 海棠花,自古以来还是雅俗共赏的名花,素有花中神仙花贵妃之称。 《群芳谱》中记载道:海棠有四品,皆木本。指的是:西府海棠垂丝海棠木瓜海棠和贴梗海棠。海棠花开娇艳动人,但一般的海棠花无香味,只有西府海棠既香且艳,是海棠中的上品。其花未开时,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开后则渐变粉红,有如晓天明霞。西府海棠花形较大,四至七朵成簇朵朵向上。 而此时,御花园中,有一行人正在赏花。 这是由贵妃娘娘举行的一场小型赏花会,其中聚集了许多大官家里的小姐,当然还有夏国仅有的两位公主,大公主萧梦儿,二公主萧可儿。 此时,人群中一个少女身穿火红色衣裙,十三四岁的模样,头上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斜插着一支白玉簪,小巧可爱的耳垂上挂着一对珍珠耳环,简单大气,清丽秀美的脸蛋,干净纯粹的眼眸,眉眼弯弯。长得明艳动人,却嘴唇微翘,正在说些什么,这人正是大公主萧梦儿。 而另一个一袭鹅黄色衣裙,长裙曳地,在阳光下衣裙上的珍珠异常璀璨夺目。楚楚可怜的脸上漾着一抹害羞的笑意,脸颊泛着红晕,时不时地捂嘴轻笑,声音清脆动人,这人正是孟家大小孟湘。 而在场的当然还 有穿着华丽的二公主萧可儿,十二岁的年纪,已然初露风华。 而在身后的亭子里,有一美艳少妇端坐在软椅上,身后站着她一个少女,时不时地为她捏捏肩膀缓解酸痛疲惫。 这个美艳少妇便是贵妃,今日特意举办了这么一场赏花宴,至于她身后站着的那个少女,则是她本家的侄女,名唤白兰。 “兰儿,去吧,这可是姑姑特意举办的赏花会。”贵妃将手放在自家侄女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道。 “好的,姑姑。”闻言,白兰盈盈一笑,停住了捏肩的动作,柔柔地颔首行礼,随后莲步走向那几个少女中间。 贵妃看着侄女朝人群走去,自己并没有上前,而是任由她们相互打趣着。 这兰儿倒是出落得更具风华了,倘若能嫁与皇儿……不过,这昭宁郡主又当如何? 在贵妃心里,这个侄女自己费了不少心思培养,如今不过十五,便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女,本想让皇儿娶她为正妃,如今看来,还是荣王府的分量重一些,算了,回头与皇儿商量一下,看看皇儿的意思。 没错,贵妃很早便将白兰当作自己儿媳的人选,且又是自家侄女,当然是多帮衬着一些。 当然,还打了景兮的主意,若是景兮知道了一定不可置信,不过,她不会放在眼里罢了。 这白兰一袭粉衣,约摸十五岁的年纪,一袭青丝垂在身后,头上别着几支异常夺目的簪子,是贵妃随手赏给她的头饰,而这头饰,却让她占进风华,也另得一人暗恨不已,那人便是孟湘。 孟湘作为德妃本家侄女,而白兰作为贵妃本家侄女,外人看来两者地位相当,可是只有孟湘知道,她如今的风光不过是她花了多年营造出了白莲仙子的名号,家里才待她好些,只是因为她还有联姻的价值。 倘若哪天,她没有了这些优势,那么孟家一样会对她弃如敝履。 这点她心知肚明。 可是白兰就不一样了,白家待她极好,哪怕白家姐妹众多,可是白兰在白家依旧受宠,就连贵妃也待她极好,时不时就赏赐一些珍贵的首饰给她。 而自己呢,一切好东西都要通过自己拿愚蠢的表妹才能获得,这让她如何不嫉妒? 而今日,说是参加这赏花会,倒不如说是贵妃在白兰她撑腰,笼络人脉。 “表姐,到你了。”一道声音打破她的沉思,孟湘便见众人的眼光都在她的身上,随即故作镇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妹萧梦儿。 果真,萧梦儿见状,立即伏在耳畔小声地提示她道:“表姐,轮到你作诗了。” 见状,孟湘上前一步,盈盈一笑道:“各位姐妹,容湘儿思考一番。” 原来是这些小姐们正在作诗,这是赏花会的常 见节目,今日御花园的海棠花开的正艳,而现在就是轮到的人要在一炷香内为海棠花赋诗一首。 孟湘走到了海棠花前,垂眸沉思着,好一会,突然眼前一亮,随即道: “海棠何事忽摧隤?今日繁花为底开? 应是北堂增寿考,一阳旋复占先梅。” “好,孟大小姐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这诗作的真不错。”其中一个身穿绿色长裙的夸奖道。 “孟大小姐真是才华无双。” “是啊,好诗,好诗!” 周围的大家小姐们听到孟湘作的诗,细细品了一番又毫不吝啬的夸奖着。 而受到夸奖的孟湘盈盈一笑,随即轻柔道:“各位姐姐们,孟湘献丑了。” 啪啪啪! 身后一阵掌声传来,原来是方才在亭子里的贵妃娘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们身后,听到孟湘作的诗,轻轻鼓掌着,赞叹道:“孟小姐不愧是京城才女,真是才华横溢!” “娘娘过奖了。”孟湘福了福身朝贵妃行礼道。 (本章完) 第87章 密谋 “孟小姐过谦了,你的才华大家有目共睹。”贵妃站在众人身前,语气温和,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疾不徐地说着。 而贵妃身后白芷则是依旧不动声色地站在她身后。 听着贵妃的话,孟湘娇羞一笑,整个人清清冷冷地站着,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白莲仙子的样子。 周围的几个大家小姐则是拘谨地站着,也没有像刚刚那样说说笑笑。 见状,贵妃只道:“你这孩子乖巧极了,本宫看着就喜欢。”贵妃笑着说,随后又朝身后的白芷说道:“将那串琉璃珠赏给孟小姐。” “是,娘娘。”白芷闻言,上前一步,将琉璃珠递给孟湘。 琉璃珠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夺人眼球,顿时孟湘欣喜地接过,还不忘朝贵妃谢恩。 琉璃珠众人是知道的,这时江南上贡的好东西,只可惜她们无人见识过,所以,众人见孟湘得了娘娘赏赐的琉璃珠,有人好奇,有人嫉妒,有人暗自留了个心眼。 贵妃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脸上笑容更深了…… 白芷作为娘娘的心腹,自是明白娘娘此举的深意,娘娘这是要孟湘成为众矢之的,转移人们对白兰小姐的嫉妒吧。 在场众人心思各异,谈笑间,一场赏花会逐渐落下帷幕。 …… 东宫 “皇兄,你前几日去王府找兮儿妹妹了?”萧以泽问道,十二岁的少年,一袭紫色衣袍,身姿濯濯,端的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嗯。”闻言,萧以琛头也不抬,依旧自顾自地处理着眼前的折子,只是内心一想到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平静的心神不禁泛起丝丝涟漪。 “那兮儿妹妹如何了?”萧以泽接着问道。 前几日哥哥遇刺他自是晓得,只是这几日学士阁里师傅给了布置了好些课业,今日才刚解决完,是已,并没有听皇兄一起去王府。 “没事。”萧以琛依旧淡淡地开口,只是提到小姑娘,向来面无表情的他也不自觉地轻扬嘴角,紧拧着的眉眼也跟着缓和些许。 萧以泽见状,也知兮儿妹妹应该无大碍。不过那人还真是越来越不顾忌了,竟然敢在相府的宴会上打这主意,别以为他猜不出是谁谋划的,心下暗想,看来最近还是得小心点,免得有人狗急跳墙。 …… 京城某处府邸,占地面积广泛,装潢奢侈,府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曲桥栈道,奇花异草,府里青石路宽阔平坦,处处显示着此间府邸的富有奢华。 府里大门前,赏花会结束后,白兰坐马车刚到朱漆府门前,门房一见是五小姐的马车,立即上前行礼:“小的见过五小姐。” “起来吧。”白兰又丫鬟搀扶着下了马车,便往府里走去。 “小姐,今日那 孟湘可是出尽了风头。”贴身丫鬟边走边小声同自家小姐说着。 “姑姑不过是赏了她一串琉璃珠,有什么风头可出的。”白兰依旧莲步轻移,语气里毫不在意。 “可是,主子,那可是今年江南上贡的珍宝,娘娘赏给了孟湘,不就是让她得意了吗?”丫鬟不解,在她眼里,那琉璃珠可是好东西,自家小姐都没有,白白便宜了那孟湘。 “姑姑肯定有她自己的深意,行了,咱们也别在背后议论姑姑了,小心被旁人听见。”白兰说着,瞥了一眼身边这个丫鬟,暗自摇头道,忠心是忠心了,就是嘴上不把门,早晚得坏事。 “是,小姐。”那丫鬟应声,随后两人便朝院子里走去。 …… 与此同时,在此处府邸的某处,四面都是墙体,看起来好似没有门通往此处,白府的人也几乎没人知道府里还有这么处地方。 府邸的下人只知道老爷今日下了早朝便在书房里待着,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只有一个心腹跟着进了书房,其他人都被勒令不得擅自靠近书房。 而此事,书房里却没有人影,然而就在书房相隔一面前的背后,正有两个人在密谋着,确切地说是一主一仆。 这人便是白家家主白守,以及他的心腹鲁仲。 “家主,庞家的事是苏丞相的报复。”鲁仲神色严肃,站守面前恭敬地说着。 “我知道。” 自己当然知道了,苏烈那老匹夫怎么会突然就弹劾庞家私自采矿,且那座矿山离京城几百里,苏烈竟然能查到庞家头上,那么想必此刻手上还握有对白家不利的东西。 丞相府里的苏烈:“……”这你就冤枉我了,那证据可是殿下给的。 谨慎过头的白守当然不知,只以为是那老匹夫这是在警告他呢! 错了,苏烈只是按照殿下所说,收点利息罢了,看白家生活这么好,把他财路给断了,谁让白忻派杀手去搅了他父亲的寿宴呢。 “该死,都是白忻这个蠢货,难道就不会嫁祸给别人吗?”白守心里暗恨,周身气息越发冷冽了,神色隐隐带着怒气。 这几日他将鲁仲派出去查此事,得到的结果就是自己的好妹妹,宫里那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派的死士,导致他被苏烈那家伙握住了把柄,如今他手上肯定还握有对白家不利的证据,看来最近不能轻举妄动了。 “鲁仲,你说,这次我们白家该如何?”心里想法过了一遍,白守问起眼前之人。 鲁仲是白家培养的属下,如今已然是白家暗卫的统领,能力可见一斑。 听到家主问自己意见,鲁仲沉思一会,斟酌了一会才道:“家主,属下担心苏府还有其他把柄在手,如果我们冒然动手,万一……” “是啊,但是这次的事老夫咽不下这口气。” 白守说着,右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墙上的夜明珠正发着柔和的光,照耀这白府这个不为人知的暗室。 见状,鲁仲心思一闪,突然道:“家主,我们何不如给苏家一个教训?” “噢?仔细说来。”白守闻言,来了兴致,挥手比了个请说的姿势道。 “家主,自古以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苏相此举,严重影响了白家的进项,这是其一。” 接着鲁仲又道:“其二,庞家虽是替罪羊,但是被苏烈这般杀鸡儆猴的动作,相信家主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接着说。”白守闻言,不住点头,吩咐鲁仲接着往下说。 “这其三,宫里那位上次办事不好才连累的我们,我们完全可以进宫一趟,要些说法。” 鲁仲弟弟提议深得白守的心意,没错,都是因为自己那个好妹妹自作主张才害得庞家满门抄斩,白家损失惨重。 “况且,妹妹一心想拖太子下位,扶他儿子为夏国储君,那么白家一定是她必不可少的助力,谅她此时也不敢不认。”白守心里暗想,甚至已经想到了要如何与那个妹妹说,为白家牟利。 “家主,苏烈那般重视他的儿子苏睿舟,那么……”鲁仲说着,便停了下来,看向自家主子。 白守会意,是啊,那老匹夫那么看重他的大儿子,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啧啧,老夫倒要看看到时你可还笑得出来? “此时必须好好谋划谋划,暂且按兵不动,等合适的时机,咱们再动手!” 白守神情隐隐有些激动,计划还没实施,便已然在脑海里想象计划成功后苏烈的表情将是多么痛苦了。 ……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在京城通往康阳郡的官道上,一行几人正骑着骏马疾驰着,扬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扬起了一地灰尘,而后灰尘又在众人离去时,飘扬,落地。只余一地马蹄印证明着方才有人经过。 “顾毅,再过十几里就是青山县了,前面有个小村庄,晚上可是要此地农户落脚?”经过这些日子的奔波赶路,江文一身风尘仆仆,转头询问着顾毅。 这行人正是被景兮派来康阳郡打探情况的顾毅等人,除了顾毅,江文江武,还有几个是王府里的侍卫,迟迟没有收到消息的景兮有些担心这边的问题,所以将他们派了过来。 而今他们疾驰了好些天,如今已然到了康阳郡管辖的地方。 而前方这座小村庄也是属于自家主子的封地范围。 在见到农家炊烟时,众人便放缓了行驶的速度。 闻言 ,其中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人沉吟了一会道:“江文哥,咱们在前方村庄寻户人家落脚吧。” 这人正是顾毅,四年过去,已然长成了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性格却是沉稳无比,许是幼时的经历让他心思成熟了许多。 且这么些年来,景兮对于顾毅,确实是下了心思培养的,而今不过四年,顾毅已然可以以十三之龄独当一面。 这也验证了景兮的眼光不错,当然也跟顾毅本身的努力脱不开关系。 “放慢速度,进村罢,先找个村民问问。”顾毅又道。 随即挥手示意众人放慢速度,往村里而去。 此时已然日薄西山,残阳的余晖照耀着这个宁静祥和的村庄。 (本章完) 第88章 调查 一行人进了村庄,此时黄昏,忙碌一天的农民身上扛着各式各样的农具,正在往自家里走去。 其中有些孩童正在玩耍着,见到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进入他们的村里,自是好奇地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顾毅等人。 顾毅朝其中一个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身后的江文一见他停下,也跟着大呼一声:吁~ 那被顾毅挥手示意的小孩往身边看了看,不清楚那个骑着大马的少爷在叫谁。 “小弟弟,不用看了,说的就是你。”顾毅见状,笑了笑,翻身下马,走近几步,又道:“小孩,你们村里正的家在哪里?哥哥找你们里正有事,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身后的江文等人见状,也只得跟着翻身下马,干脆牵着缰绳,站在顾毅身后。 顾毅自是明白小孩的拘谨,尝试着温和地笑了笑,放低音量询问着。 那小孩身后的伙伴见状,立即围了上来,站在刚刚那小男孩身侧,似乎是在给他加油打气,有两个胆子比较小的,则是站在那男孩身后,只是露出了个脑袋,看着顾毅等人。 江文他们在身后憋着笑,顾毅年纪比他们都小,以为他上前去问孩子们,效果会好些,却是没想到,顾毅平日冷面严肃的样子。 不过那男孩并不惧怕,而是看了看眼前这群“闯入”他们村庄里的人似乎是要努力辨别他们是否是顾毅所说的“好人”。 只听那男孩道:“大哥哥,你找我们村里正有什么事?”那男孩还是谨慎地问了问,这点倒是令顾毅赞叹不已,在陌生人面前,懂得不被人套消息,而是先询问来人,看来这孩子的爹娘教育得不错。 那小孩身后的伙伴也跟着凑在他身侧小心道:“予哥,他们不会是坏人吧?” 顾毅等人都是习武之人,那小孩以为的悄悄话,实则他们都听得清楚,顾毅一脸黑线,这时被当成坏人了? 江文江武等人更是忍俊不禁,尤其是江武更是低着头,捂嘴,肩膀却在微微抖动,一看便是在憋笑。 “小弟弟,我们找你们里正,我们不是坏人。” 顾毅只得再次表明他们是好人,内心腹诽,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聪明吗?俨然忘记了他自己今年也只有十三岁,若按景兮来说,在未来世界,还只是一个“幼崽”,被人保护的年纪。 正在这时,有个村民寻了上来,手上拿着一根竹篾,一边喊着:“小鱼儿~” 顾毅等人一想便知道,这人应当是来寻孩子回家的,看手上拿着的竹篾,看来那小孩要挨打了。 而他没想到的是,那个村民朝着他们走来,快速将刚刚那个被问的小孩拉到身后,紧接着作了一个揖道:“几位少爷来我们村庄所谓何事?” 一边警惕的看着他们。 得!不会是以为他们欺负孩童了吧?顾毅无语,跟着作揖,而后道:“大爷,我们是过路的,天色已晚,想在贵村借宿,明早便启程。” “原来是这样。”那村民说着,跟着被拉到身后的小男孩小声地说:“爹,他们方才一来就问咱们家在哪里,我没告诉他们。” 原来这人便是这村的里正,那这小男孩还是里正家的小子,难怪这般谨慎,顾毅心想。 “在下便是这个村的里正,几位是要借宿是吧?”那人看了看眼前众人,目光端正,周身一身正气,不似那些草莽奸雄之辈,心定了定。 “里正,在下顾毅,身后几人都是我兄弟。” “你们好,在下慕平。既然如此,几位请跟我来。” 慕平对着顾毅他们说道,随后朝着身后几个孩子说:“天色不早了,你们赶紧赶紧回家吧,你们爹娘在找你们呢。” “啊……完了,我爹非得揍死我不可。” “我奶奶肯定也在找我了,平叔,予哥,我先回家了。” 那几个小孩闻言,立即往各自家里跑去,宛如身后他们家人拿着竹篾出来寻的场景。 就这样,父子二人将顾毅他们领到他们家,将他们安排在他们家里住宿。 至于马匹,则被牵到院里。 这个小村庄叫慕家庄,村里人大部分都姓慕,而这慕平便是村里的里正,一身正气,就顾毅看来,这是一个不错的里正。 而他们的儿子,也就是那个男孩,叫慕予,今年不过才八岁,人也机灵,不怕生。 慕平的妻子见到丈夫领着几个少爷来家里,给他们几个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顾毅他们推脱不过,便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与他们一起用膳。 这一路从京城赶来,顾毅等人大多时间都是吃的干粮,如今有香喷喷的饭菜,内心感慨。这个村庄的人跟云雾村的人一样,淳朴善良,热情好客。 一夜无梦! 第二日顾毅他们起的时候便见到那个小男孩慕予站在马厩前,眼神灼灼得看着眼前的几匹骏马,他们村里,连牛都没有几头,更逞论这有钱人家才能买得起的骏马? 顾毅见状,无声地笑了笑,开口道:“小鱼儿,喜欢马儿?” “大哥哥,你起了啊?”慕予回头便见顾毅站在他身侧,笑眯眯同他说话。 “嗯,我们等下便要走了。” “那大哥哥,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肯定会的。不过我们现在要走了。”顾毅还没回话,身后便有人开了口,正是江文。 晨光熹微,火红的太阳升起,将周围的云朵也染的通红,看起来好看极了。 “平叔,我们要启程了,告辞。” “告辞。” 辞别 了慕家人,顾毅等人朝着青山县而去。 没一会里正夫人,也就是那个小鱼儿的娘,在整理房间时,发现了压在枕头下的两锭银子,足足有二十两之多。 慕娘子顿时将慕平叫进里屋,而后小声地朝他说着,还将银子拿给丈夫看。 慕平见状,也大吃一惊,随即便想通了什么,这应该是那几位少爷故意留下的。 随即道:“仔细收起来吧,谁都别说,财不露白。” 那慕娘子见状,立即谨慎地点了点头:“我省得,你放心吧。” …… 一日后,康阳郡,青山县,云雾村迎来了一伙人,正是告别了慕家庄的顾毅等人,只见他们直往顾宅而去。 村民见状,也不好奇。 这几年来,随着云雾村酒坊的发展,这云雾村的规模早已比几年前大了一番,如今的云雾村可是县里人人羡慕的富村了。而顾宅几乎每隔一阵子便有人骑马或驾着马车而来,是已早已见怪不怪了。 而云雾村的里正,早已不是李子豪了,反而是陆白成了云雾村的里正。 至于李子豪,在他自身的努力下,以及荣王府的推荐下,俨然成为了青山县的县令。 是的,县令。 原先青山县的县令前两年已经告老还乡了,那么县令的位置自然空了出来,当然,如今康阳郡是景兮的封地,不过是推荐一个县令的人选,皇帝自是给面子。 …… 云雾村,顾宅里, “顾彬哥,这酒坊可是出什么事了?”进了顾宅的顾毅等人直奔主题,同这顾彬说着。 这顾彬便是酒坊的管事,景兮几年前回京时便将酒坊交给他管理了。 “酒坊没事,就是最近有股盗贼专盯咱们运往京城的货下手,咱们已经被抢了两批酒了。”顾彬,还有顾宅管事,还有匆匆赶来的顾毅等人此刻正在堂屋里说着这次的事情。 “盗贼?怎么会有盗贼?现在夏国谁人不知这云雾酒坊是郡主所有?还敢抢荣王府的东西?”江文不解。 不止他,众人都不解,派出去的人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事你怎么没有禀告主子?”顾毅问道,被抢了两批酒了,这事怎么没有禀告主子?难怪莫少主说最近运的货出了问题,好在郡主在府里还有一批。 “这股盗贼出现的莫名其妙,我不放心,亲自去查探了一番,前几日已经给主子传信了,想必现在主子已经知道始末了。”顾彬解释说。 “我正想着怎么解决那股贼人,你们就来了。”顾彬接着道。 这时,有小厮端着刚沏好的茶走了进来,“各位,请用茶。” “管事,京城来信!” 就在众人想着准备怎么解决问题时,有个小厮急匆匆地拿着一个竹筒 走了进来,显然是刚从信鸽上取下来的。 “看来是主子的回信。”顾毅说着,便见顾彬打开那竹筒,将里面的信取了出来。 果然,这信是景兮的飞鸽传信。早在前天,景兮便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庞家的势力,庞家原先便想着怎么得到景兮的酿酒方子,可是许久都没有所获,只能退而求其次,准备在京城半道上截了从康阳郡运来的酒,断了京城醉仙居的供给,也就是计划了许久,终于在一个月前实施了计划,抢了两批酒,要不是莫承暄有说,景兮这个甩手掌柜怕是还不知道。 就在把顾毅他们派出去不久,景兮便收到了顾彬传来了消息,自是明白了。 被庞家派出了那股“盗贼”得手了两次,紧接着便传来了庞家被满门抄斩的消息,那股贼人自是不敢再露面,藏身山上,是已,众人才以为这是山贼。 事情明朗,不过被庞家明里暗里找了这么多次麻烦,也亏得顾彬能力不错都自己解决了,要不是这次,景兮怕还是不知道。 所以,景兮传来的信上说:秦知节郡守她认识,人不错。这次刚好顾毅等人也在,让他们协助秦郡守,直接解决了这批“山贼”。 一来也是出口气,二来,景兮也怕时间久了,庞家派来的这些人当真落草为寇,祸害乡里就不好了,何况这还是她的封地。 (本章完) 第89章 打探 顾彬将信看完,递给顾毅等人,片刻后,只听得顾毅道:“顾彬哥,这样,我们先查清楚那伙人的落脚情况,勘察一下那座山的地形,再制定计划。” “嗯,我上次查到他们藏身浮图山上,我们得想个办法,弄清楚他们有多少人,待摸清楚他们的情况后,再动手。”顾彬点点头,镇定自若地说。 顾彬先前是跟着荣王的,侦查本领不错。 “可是,我们派谁去探查?”一旁的顾管事皱着眉头说道。 “我去吧!悄悄潜进那山里,你们负责去找郡守大人,以防打草惊蛇,去的时候一定不要泄露行踪。”突然江文开口道,扮成猎户去那山里再适合不过。 “哥,还是我去吧?”突然江武开口道,语气坚定,神色严肃,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哥哥。 “行了你们别争了,还是我去比较合适,你们去找郡主大人。”顾毅道,语气不容置疑。 “我和你一起去,我先前暗自查探过,我大概了解那浮图山,我跟你一起,有个照应。”顾彬毫不犹豫地开口道,上次自己查了这事,起码还是了解一些情况的,总好过顾毅一人去,两眼一抹黑。 “我赞成顾彬哥的提议。”顾毅话还没说完,江文便要开口劝阻,顾毅拦住了他将要说出去口的话,接着道:“听我说,顾彬哥了解一些情况,我们两人去不会太引人注目,江文,你认识郡守大人,你们去找郡守大人再适合不过。” 众人沉默,顾毅说得没错,好一会,他们终于点头同意。 …… 京城,皇宫。 天气明媚,碧空万里。 “皇兄,近来可好?”一身绿色衣袍,模样俊秀的男子说道。 “嗯。”萧以琛身着墨色锦服,神情清冷,闻言,脚步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来人,不疾不徐道。 惜字如金! 太子萧以琛下了早朝,正往东宫里走着,而在这时,二皇子萧以和刚巧路过此地。 “二殿下~” 萧以琛身后的萧峰见状,双手抱剑,环在胸前,颔首行礼。 “皇兄,你们这是要去哪?”二皇子萧以和不在意萧以琛的冷言,而是接着问道。 萧以琛见状,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萧以和,只见他表情温和,似乎对于偶遇他有些意外。收回视线,淡淡开口:“去东宫,二皇弟,可是有事?” 见萧以和想攀谈的意思,萧以琛也不急着往回走,反而是抱胸环视,看着他不语。 萧以和温和地笑了笑,接着道:“皇兄,这不是咱们兄弟许久未聚,甚是想念吗?” 萧以琛暗自嗤笑,还真是有意思,自己同他本就甚少来往,这是打着什么鬼主意?心思一转,萧以琛反倒不急着回东宫,而是走进旁边的澄碧亭,撩袍 而坐,神色莫名。 突然道:“孤近日公务繁忙,想必是抽不出时间小聚了。” 虽然对于萧以和突然的话题有些诧异,但是萧以琛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况且,自己同他们白家可是有着杀母之仇。 “皇兄,不用耗费多长时间,那这样,皇兄何事有空,再聚一聚。”萧以和对于太子屡屡拒绝,有些憋闷,但又不能与太子正面交锋,心里隐隐有些发怒,又无可奈何,母妃可是说了,近日不要去招惹太子。 萧以琛看着眼前之人,神色莫名,虽不知他为何极力邀他小聚,不过上次宴会之事,想来他应当是不知情的。 即便是这样,萧以琛也不想与他搅和在一起,浪费时间。 “再说吧,孤还有事,告辞。”萧以琛淡淡开口,也不理会萧以和,起身便往亭外走去。 “皇兄慢走。”萧以和看着太子的背影,压下内心的怒气,依旧温和道。 “二皇子,告辞。”主子可以直接走人,但是作为属下的萧峰还是同萧以和颔首告辞。 父皇还真是偏爱你们兄弟俩,凭什么你们犯错没事,而本殿下稍一出错便要挨罚,凭什么?就凭你们那死去不知道多少年的母后吗? 萧以和看着太子,内心深处嫉妒不已,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对太子皇兄敬佩不已的人了,而今的他,为了自己今后的一切,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萧以和,也就是二皇子暗恨,拳头攥紧,额上青筋暴起,显然气的不轻,甚至连带着恨起了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王,他的父皇。 这么些年来,二皇子在白贵妃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内心对于太子兄弟的嫉妒,对于父皇的偏爱,让他的内心对权利愈加渴望。 直到不见太子人影,陷入嫉妒中的萧以和才恨恨一拂袖,飘然而去。 …… “殿下,你说这二殿下是何心思?” 这边,一边紧跟着太子萧以琛的萧峰有些疑惑地问着。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不必理会。”萧以琛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着。 沿途瞧见他的宫女侍卫见到来人纷纷行礼:“太子殿下!” 不理会那些人,萧以琛目视前方,一手覆在背后,一手横放腹前,直直往前走着。 “可是殿下,这二殿下近日越发奇怪了。”萧峰依旧皱着眉说着。 萧以琛并没有将他们母子二人放在眼里,左右不过是为了除掉他,总有一天,他们便会明白这时多么不自量力的事! “不过是为了得到父皇的关注罢了,理会这个作甚?” “属下知道了。”萧峰颔首。随即又道:“对了殿下,郡主在康阳郡的酒坊最近出了些问题,听说郡主派了顾毅他们前去查看。” “嗯?详细说来。” 闻言,萧以琛看了萧峰一眼,顿了一下,随即示意他说下去。 “不过殿下你放心,是庞家先前派去的人,截了郡主的货,如今庞家没了,那些人不足挂齿,想必顾毅他们很快便能解决。” 萧峰津津乐道,对于郡主身边人的实力,萧峰还是有些了解的,既然郡主吩咐顾毅他们去康阳郡,想来很快便能解决了。 “嗯,暗中跟着,倘若需要帮忙,直接出手。”萧以琛闻言,笑了笑道:“不过,我相信她的眼光。” 萧以琛俊美绝伦的脸上,带着一丝清浅的笑意,与方才在二皇子萧以和面前相隔万里。 “是,属下知道了。”萧峰点头。 …… 永和宫 “母妃,孩儿来看您来了。”一身绿袍的二皇子萧以和大步跨进永和宫的朱漆大门,还未到正院前,便唤着。 “参见二殿下。” 永和宫的众人见到二皇子,纷纷行礼。 “免礼。”萧以和不理会宫女内侍,直接往正院走着。 “皇儿今日怎么有空来母妃这儿?”一身华丽宫装,端坐首座,正在悠闲品茗的贵妃听到自己皇儿的呼声,笑了笑,看向来人,慈爱地说。 萧以和上前,颔首行礼,坐到了贵妃下首的位置上,白芷立即上前奉茶:“殿下,请喝茶。” “嗯,母妃,只要母妃想念孩儿了,孩儿天天都来看望母妃。”萧以和笑道,神情里蕴含着孺慕之情。 他从小在母妃身边长大,平日里也是母妃为他操心着,自是与母妃感情深厚。 虽说母妃对他要求甚严,但他知晓母妃都是为了他好。 “你啊,越来越会哄母妃开心了。”贵妃放下手中的茶盏,白皙细腻的纤纤玉指指着萧以和,无奈地笑了笑。 “母妃,昨日舅舅进宫所谓何事?”蓦地,萧以和提了提昨日,他见着舅舅来了永和宫,想必是找母妃有事,不过看着脚步有些匆忙,也不知是有什么大事?遂开口提了一嘴。 贵妃顿时一怔,心思百转千回,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是说道:“无事,只是许久未见,聊聊家常罢了。” 一想到自己兄长狮子大开口,白忻心里隐隐发怒,要不是想着白家将来是孩儿的助力,她还真的不想理会那些贪得无厌之人。 不过这些话,她并没有对皇儿说,而是不淡不冷,说了一句不着心的话。 索性,萧以和见状,也知晓并不是什么好事,既然母妃不告诉他,自有他的道理,况且,想知道,回头吩咐手下一查便知。 遂萧以和笑了笑,也不追问,道:“原来如此,母妃,皇儿陪您到御花园走走散散心罢?” 看样子,舅舅急匆匆进宫并不是什么好事,端 看母妃的脸色,心里暗暗记下,随即转移话题道。 “行,难得皇儿今日来陪母妃,那咱们出去御花园透透气。”贵妃见状,也乐得回避此事,乐呵呵道。 “母妃,走吧。”萧以和起身,与贵妃并肩往御花园走去,表面依旧谈笑风生,实则内心在不断思考着舅舅来宫里的目的。 贵妃与二皇子母子二人并肩而行,直往御花园走去,一路上说说笑笑,一时间,倒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而正在御花园闲逛的大公主萧梦儿,远远便瞧见贵妃与二皇兄往御花园走来,直觉贵妃神秘莫测的萧梦儿,并不想同她打照面,看了一眼,随即带着贴身宫女从另一条青石路离开,往自己寝殿而去。 (本章完) 第90章 丹天湖 距离苏府寿宴,俨然过去了月余,在府里呆了这么许久的景兮又有些按耐不住出府游玩的心思。 索性,今日阳光明媚,景兮同父王“据理力争”,这不,终于能出府了? 天晴得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正在行驶着,穿过人群,直奔城门。 这辆马车外表平平无奇,但是识货的人便会知晓这马车车厢都是用上好的楠木所制,上面还加了玄铁,看似低调,实则安全性舒适性俱佳。 便是连这车帘,都是用上好绸缎所制,上面绣着一些不知名的繁复图案,端看着绣工便是精致了得。 拉着的马儿也是精神抖擞,矫健有力,一看便是匹好马。 这马车上还有荣王府的标志,是已,一路驶来,百姓自发避让。 这车上赫然是今日出府踏青的景兮,以及那对双胞胎弟弟。 车外驾马车的是顾毅,昨日从康阳郡完成任务赶回了京城,此时正认真地驾着马车往城门而去。 车厢里,景兮再度昏昏欲睡,没办法,一到坐马车,她便恨不得能一路睡到目的地,不过,车上还坐着两个弟弟,是已,景兮克制了睡虫,与弟弟们玩笑着。 “姐姐,我们今日要去哪里呀?”景琰好奇地开口,身侧的双胞胎哥哥景珩一脸镇定,看了一眼不安分的弟弟,说道:“真是,姐姐早上不是说了我们要去郊外的丹天湖那踏青野餐么?” 双胞胎中,哥哥景珩比较稳重老成,反倒是弟弟景琰,向来活泼好动,也不知这性子是随了谁了。 闻言,景兮道莞尔一笑,这两个弟弟性格截然相反,平日里相处倒是颇具乐子,景兮最喜看着两个幼崽拌嘴。 如今自己手伤痊愈,终于可以出府游玩,而父王也准了弟弟们今日同她一行出游,不过身后跟着不少暗卫。 正好,自从父王教弟弟们习武以来,景兮虽乐见其成,却也觉得学习要注意劳逸结合,这不,今日景兮便同父王说要出府游玩一番,父王也准了。 “阿珩阿琰,父王教你们的东西可学会了?”对于弟弟们的学习,景兮颇为关心。 “姐姐,你放心吧,父王还夸我和哥哥有进步呢。”说起这个,小弟阿琰立即眉飞色舞道。 “姐姐,我们都有好好学习的。”老大景珩也跟着附和道。 “嗯,那便好,不懂的地方要同父王提,知道么?”景兮又道。 “阿珩知道。” “阿琰知道。” 两个弟弟异口同声道。 “行了,今日出来玩,不谈学习的事。”景兮打断这个话题,接着说:“来,尝尝夏荷做得糕点,可好吃了。” 说着, 景兮捻了一块喂到弟弟阿琰嘴边,道:“尝尝。” 小家伙见状,高兴极了,随即,嗷呜一口咬下了嘴边的玫瑰色的水晶糕点。一口下去,顿时眼前一亮,好吃! 一旁的景珩也跟着眼神亮亮的看着景兮,意思不言而喻。 “来,阿珩也尝尝。”说着景兮又小心捻了一小块递到阿珩的嘴边。 “谢谢姐姐。”小家伙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还不忘向景兮表示感谢。 看着弟弟们愉悦地表情,景兮心里熨帖无比,温柔的笑着,自己也跟着吃着水晶糕点。 同坐在车上的新柳与春棉夏荷见主子们吃得开心,纷纷跟着笑着。 内心暗道,主子还是孩子啊,遇见好吃的就能一脸满足。 从王府到丹天湖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即便是驾驶马车,也要花费好些时辰,是已,夏荷做了许多糕点放在马车上,还有一些等下野餐要用到的物品。 一路上,景兮同弟弟们说说笑笑,一边享受着美食,一时间,从马车里传出了阵阵欢声笑语。 说话间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就在景兮正准备询问到哪了之时,驾驶马车的顾毅突然朝着车厢里禀报道:“主子,前方就是丹天湖了。” 闻言,两个弟弟眼神一亮,顿时掀开车帘往外看着,两个小家伙还未曾来到过丹天湖,对于这里的美景,也只是听说。 景兮见状,笑道,:“走吧,咱们下去逛逛。” “主子,小心。” 新柳下了马车,取了矮墩至于马车驾下,好让主子们踩着下马车。 “哇,姐姐,这里的景色好美。”弟弟阿琰一下了马车,环顾了一下四周,倏地赞叹道。 湖上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远望微山,只隐约辨出灰色的山影。随着阳光的照耀,薄雾逐渐散去,不远处那青山重重叠叠,近山如簪,远山如烟。 当然,不时飞来几只鸬鹚,它们的抓鱼动作似乎也成为这丹天湖中一幅优美的场景。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当一阵阵清爽的微风拂来,湖面泛起一层层涟漪。 这丹天湖存在历史悠久,多年前在此处湖畔建了一座亭子,随丹天湖而命名为丹天亭。亭子边还建着一小段石堤,石堤上的垂柳也婆娑起舞,炫耀它那妩媚多娇的英姿。虽然杨柳已过了最生机勃勃的春季,不如以前的嫩绿,可亭亭玉立中却透着淡淡的成熟,娇嫩的柳儿变得更有一番风味。细长的柳条划过清澈的湖面,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柳条儿倒映在湖面上,使湖水也染成了绿色,仿佛一湖翡翠向东奔流。 果然是好风景,也是踏青的好地方。 景兮抬眸望着这湖光山色,顿时一股欣喜油然而生。 她并非第一次来丹天湖 ,只是以往都是进了京郊深山,远远路过这丹天湖,却是不曾在此停留过,而今日便是专门来得这里踏青,倒是惬意无比。 “姐姐,你以前是不是有来过这里?”景珩看着姐姐的神情,从眼前的美景中回过神来,突然问道。 “是啊,姐姐来过几次,不过只是路过,并非专门来的这里。”景兮看着弟弟仰着白净的小脸看向她,顿时盈盈一笑。 今日的她一袭红色齐腰襦裙,最外一层薄薄的纱衣随风飘扬,双臂上还缠着一根红色绸缎,一头青丝今日由春棉绾了一个垂仙髻,上面别着一根白玉簪,与墨色的长发相得益彰。 额上系着一串浅粉的宝石额饰,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清澈透亮的星眸,微挺秀气的鼻梁下是一张淡淡玫瑰色的小嘴,精致干净的小脸上,漾开一抹笑容,印入了不远处有心人眼底。 只觉平静如水的心湖里投进了颗颗石子,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走吧,咱们去那儿。”景兮素手摇遥指,赫然是丹天湖畔的一处青青草地。 说着,景兮牵起两个小家伙,而新柳和春棉则是拿着早上郡主吩咐让带来的物品,抬脚跟着三个主子的方向而去。 顾毅则将马儿拴在旁边一颗树上,便只留下一个暗卫守着,而后自己便立即跟上前去。 今日天气晴朗,丹天湖地处京郊,靠近郊外的山林,此处空旷,但又有不少专门种植的植物,既美观,又可让人纳凉。 …… 离丹湖最近的这座山,也是颇具名气。此山名唤桑青山,景兮之前看过的那本游记上记载着一个关于桑青山的传说。 从前某一天,桑青山上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只不起眼的黄雀被雷击中,顿时奄奄一息。许是它命不该绝,雷电过后,恰巧有一天一个真真纯良的书生途径此处。书生见黄雀奄奄一息,心生不忍,遂将黄雀带回家中,而后冒险上山采摘草药,替黄雀治伤。书生悉心照料黄雀三个月后,将之放归山林。 没想到,当日下山途中,便遇到一个漂亮的黄衫少女。 不知是命运,亦或是缘分,书生与那黄衫少女一见倾心,再见定情。二人许下山盟海誓,私定终身。 二人相处不久,书生便要进京赶考,将黄衫少女留在家中,独自上京赴考。 值得表扬的是,书生如愿考取了功名,殿前变现优秀,一举成为当今状元郎。可就在不久后,丞相之女相中了书生,新科状元郎变成丞相女婿,可谓是一夜高升。 至此,书生与丞相之女喜结连理,全然忘了自己还苦守家中等待的黄衫少女,也就是他的原配。 这一切,黄衫少女都不知道,始终满含期待地在他们相识的地方等待书生归来 ,一日复一日,却是不知她的心上人已然成了丞相的乘龙快婿。 久而久之,那黄衫少女竟化作一块平坦的巨石。 待到有一天,书生携妻子游玩山水,途径此处,恰巧在那块巨石上休憩,又遇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黄雀,然而这次书生没有再出手相救。 直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只恐问来人…… …… “郡主,你让我们准备的这些是要做什么用的?”新柳看着包袱里的铁架子,有些好奇。 “待会你便知道了,不过,我让你带的调料带了没有?”景兮卖了个关子,随即问道。 “姐姐,这是你说的烧烤?”倒是景珩看着这些东西,有些了然。 姐姐之前曾听他们说过,不过他们还没见识过所谓的烧烤。 (本章完) 第91章 烧烤 “郡主放心吧,喏,在这里。”新柳笑了笑道,将一个包袱打开,里面赫然是各种瓶瓶罐罐,其中便有一瓶是野蜂蜜,这可是好东西,等会烧烤的时候可以用到。 景兮虽是厨房杀手,至于烧烤,这几年时常出入京郊深山,自是学会了一些,虽算不上是技艺精湛,但是配上她弄的这些调料,倒也美味至极。 “嗯,带了就好,对了,顾毅,带上一个暗卫去桑青山猎几只野味来,小心些。”景兮看向一庞的站着时刻警惕周围的顾毅道。 当然还不忘叮嘱他小心一些,虽说桑青山上并没有什么大型野兽,多加一个心眼还是好的。 “是,郡主。”顾毅闻言,点了点头,挥手招了暗地里一个暗卫跟着一同往桑青山而去。 “这湖里应该有鱼,嗯?要怎么捕鱼呢?” 景兮让新柳她们摆弄着带来的物品,踱步走了走,这丹天湖看着幽深无比,要怎么捕鱼才好呢?总不能直接大变活鱼吧?自己空间里确实是有鱼潭,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景兮可不敢如此做。 景兮走到湖畔的石堤围栏边,看着丹天湖,一边小声的嘀咕着。 两个弟弟在同他们的随侍玩耍,突然景兮便听新柳道:“郡主,你在嘀咕什么呢?” 景兮回头,看向身后走近的新柳,无言。 想了想景兮还是叫出了一个暗卫。 “郡主,有何吩咐?”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出现在景兮身侧道。 “可会捕鱼?”景兮看了看着个面无表情的暗卫,余光看向湖里,那鱼儿悠哉悠哉的在水中嬉戏着,景兮有些嘴馋。 “郡主稍等。”那暗卫有些怔愣,没想到郡主唤他出来就是问他可否会捕鱼,不过他还是立即回过神来应道。 那暗卫用匕首取了一根细长的木棍,接着将木棍一段削尖,随即走到湖畔,凝神看着湖底,不一会,那削尖的木棍上便串了一串肥硕的鱼儿。 那鱼儿似乎是不甘心,依旧用着余劲甩动着。 “哇,姐姐,好多鱼~” “姐姐,这个哥哥好厉害。阿珩以后也要学。” 两道稚嫩的童音响起,前者是双胞胎中的弟弟景琰,看着那黑衣暗卫叉上来的一串鱼,不由惊呼。 后者则是哥哥景珩,见识了暗卫这一手叉鱼的本领,不由得赞叹道,同时说着要学的话。 景兮不由好笑,父王让他们学功夫是为了保护自己,阿珩倒好,偏道捕鱼那儿去了。 “够了,够了。”景兮见那暗卫已然叉到了不少鱼儿,顿时开口喊停,接着道:“将鱼收拾干净。” 那暗卫应道:“是,郡主。”说着便攥着那串鱼儿走向个方向,想来应该是去清理这些鱼儿了。 那暗卫内心暗自好笑,没想到这一身功 夫竟然混成了“渔夫”,压下心头的想法,立即遵照郡主的命令去处理鱼儿了。 景兮又回到了方才放置东西的地方。 席地而坐,景兮看了看这湖光山色,以及这重峦叠嶂,远处林木茂盛,顿觉惬意至极。 突然间,景兮听到弟弟们的欢呼声,寻声望去,原来是两个小家伙在放纸鸢。 “呵呵,姐姐快看,阿琰的纸鸢飞高高了。”景琰两手抓着系纸鸢的线,一边看着天空中的纸鸢,一边观察地面,等到纸鸢成功在天空飘荡时,景琰兴奋地朝着景兮的方向喊着,稚嫩的童音里充满着笑意及愉悦。 景兮起身,走了过去,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中一只大鹰模样的纸鸢,再看看漾着笑脸的景琰,景兮笑了笑。 这时,景兮见大鹰纸鸢旁边突然凑近了一只颜色不一样的纸鸢,就听见阿珩欢呼道:“姐姐,快看阿珩的纸鸢。” 景兮闻言,笑了笑,夸赞道:“阿珩阿琰都好厉害,这纸鸢放得真好。” 见状,两个小家伙更开心了,不时地摇动着手里的纸鸢线,一边慢慢朝景兮靠近。 蓝天白云,纸鸢高飞,湖光山色,以及,两个小家伙的欢声笑语,一时间,景兮觉得心情放松无比,弟弟们的欢呼声也犹在耳畔。 好一会,景兮远远瞧见顾毅还有另一个黑衣暗卫提着已然处理好的野味朝这边走来。 同一时间,那个捕鱼的暗卫也将洗手的鱼用干净的油纸抱着走了过来。 顿时景兮便来了精神,终于可以实施烧烤计划了。 “郡主。” “嗯,放在这。”景兮看着他们,指着旁边一块平坦的石头道。 众人闻言,小心地将处理好的野鸡野兔还有鱼儿放在上面。 接着景兮便吩咐道:“顾毅,你来,照我的吩咐做。” “郡主请说。”顾毅闻言,走了上前,将自己腰间别着一把随身携带的宝剑。 好一会之后,这些野鸡野兔爷如愿加上了一些景兮带来的调料。 让顾毅取桑青山拣了一些干柴,将烧烤架子架了起来。 烧烤,没一会,景兮将串好的野鸡放到架子上。 因着准备充分,没一会烧烤便火热进行中。 新柳看着眼前这一切,又看了看自家郡主,遇到不懂的就向景兮请教着。 “姐姐,姐姐,什么时候好吃呀?” “是啊,姐姐,还有多久才好?” 许是纸鸢玩够了,两个小家伙将手中的线系在树干上便往景兮这边来。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做在景兮身侧,异口同声道。 架子下火柴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架子上串着的那只野兔滋滋发出声响,一滴热油顺着饱满的肉的纹路慢慢滑下,令人心醉。细细的嗅,慢慢的闻, 馋虫迅速被勾起。 景兮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家伙道:“还没好,再耐心等会。” 景兮负责烤着的是野兔,而由于架子有三个,所以同一时间旁边还架着一直野鸡,还有一尾鱼。 景兮时不时地注意着火候,待到差不多的时候,一边使唤着新柳取来她所说的调料。 一会刷点油,一会刷一层孜然粉,一会再刷层酱料。 肉经炭火洗练,本就香气四溢,又因椒盐辣酱的增色,变得更加入味。 烤肉的香气四溢,勾不仅勾的景兮他们心痒痒,便是隐匿周围的暗卫也不得不暗叹道:好香! 架子上,香喷喷的烤肉味散发开来,景兮拒绝了新柳的帮忙,自己让弟弟们退开些许,将烤好的野兔取了下来,放置在带来的碟子上。 随即景兮取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在野兔上划动着,没一会,便将烤兔大卸八块。 至于弟弟们,景兮用匕首将肉削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样子,放置在一个空碟上,随即取了几根竹签,递给弟弟们。 “姐姐,可以吃了没有?” 两个弟弟问着这四溢的烤肉味馋得不已,见姐姐点了点头后,两个弟弟立即上前,抓着竹签叉起烤肉递到嘴里。 “这是酱料,你们可以蘸着吃,还有,这是辣酱,不能吃辣,千万不要蘸辣酱噢。” 景兮指着石头上摆放着的几种酱料,尤其特别指出了辣酱是哪一个,笑了笑道。 而这时,新柳春棉他们也将烤好的肉拿了过来,景兮接着将肉划了划,分成小块一些,放置在空碟上。 “你们尝尝,这是酱料。” “姐姐,好好吃。” “姐姐,你好厉害。” 两个弟弟嘴里吃着烤肉,还不忘说着。 景兮顿觉好笑,道:“你们呀,慢点吃,别烫着。” 景兮说着,也毫不客气,自己拿了一个竹签便开始吃了起来。 顿时,嫩滑,焦酥,鲜咸,麻辣一瞬间都在口中翻腾起来舞蹈起来,真美味。 一嚼,忘了所有的不快,二嚼,人仿佛在天上飘,三嚼,如同羽化飞升,好香啊。美味的口感直达舌苔尖端满嘴的肉香,让景兮吃得格外满足。 “郡主,好好吃,尤其是蘸着这些酱料,就更美味了。”春棉此时也不顾所谓的餐桌礼仪了,随即大口大口地吃着烤肉。 看向景兮的眼神,格外敬佩。 景兮吃着,也不忘跟顾毅说,让他将其他暗卫也叫了出来,一起吃烤肉。 暗卫们没想到自己也有份,不过还是记着自身的职责,几人分成两批,一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安全,一批先吃着,而后再轮班。 景兮看着,也不管。 一时间,烤肉的香味四散,勾得附近的游客也跟着嘴馋不已 ,却是不好意思上前。 那些人并不是没有脑子之人,景兮他们这阵仗一看便是非富即贵,等闲之辈哪敢轻易靠近,他们可是害怕被那些暗卫误伤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缓步靠近景兮他们。顾毅立即警惕看向来人,正要出手阻拦之时,景兮抬眸看了一眼来人,唤住了顾毅。 只见靠近的那男子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那人白衣洁净,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景兮不由一呆。 景兮并非第一次见苏睿舟,却是觉得每次见面,他都给人留下一种较之上一次更为深刻的印象。 每次一见苏睿舟,景兮的心里还是震撼的,他的相貌无可挑剔,每每都能令景兮对他好感不错。 (本章完) 第92章 合奏 顾毅见状,暗自退下,同时也认出了眼前之人——京城四大才子之首,苏丞相之子,苏睿舟。 “景兮,别来无恙,可否介意我坐在此地?”苏睿舟不在意顾毅的举动,知晓他是护主,反而之温润地笑了笑道。 心知是自己冒昧打扰的苏睿舟隐隐一丝歉意,不过转瞬即逝。 方才景兮等人来了这丹天湖时他便注意到了。 时隔月余,再次见到景兮,苏睿舟内心莫名欢喜。 许是一直以来,景兮留给他的印象至深罢。 今日不过是出来散散心,素闻京郊丹天湖天下有名,群山湖水,景色优美。今日闲来无事,苏睿舟与好友莫承暄相约来了这丹天湖散心倒是没想到竟然瞧见景兮也出现在此处,还带着两个弟弟。 本不欲打扰,倒是这诱人的烤肉香味,勾的他控制不住往这边走来。 “当然不介意,你这是独自出来赏景?”景兮见状,放下手中的竹签,用方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道。景兮看了看他身后,只有他的一个贴身侍从在远处牵着马儿。 闻言,苏睿舟温润地笑了笑道:“并非如此,今日睿舟与好友承暄相邀在此,不过莫家有事,方才承暄已先行回府了。” “噢?承暄哥?”景兮闻言,有些惊诧,倒是没想到承暄哥竟是苏睿舟好友。 不过想来也是,二人年纪相当,又同在京城,相互认识倒是不见得多么意外。 “嗯。”苏睿舟席地而坐,淡淡道。 “可要尝尝?这可是我刚刚亲自烤的。”景兮指着烤肉,随即又说:“这桑青山上的野味甚是美味。” “那在下可得尝尝了。”苏睿舟并非一个直爽的人,但是不知为何,在景兮面前,总是不自觉放低防备。 他今年十七,但是身边的好友并无多少,便是因为他看着温和容易相处,但实际上,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喜交友,除了几个好友,在待人接物方面冷静疏离。 可是不知为何,自己却是觉得景兮有趣,可爱,率真,让他不自觉想要去了解她。 “嗯,还有,蘸着这酱试试。”景兮见状,笑了笑说。 景兮便见苏睿舟左手小心地挽着右手衣袖,慢条斯理的叉了一块烤肉,优雅无比地品尝着。 让景兮无不赞叹,这人不愧出身高贵,用餐礼仪优雅,无可挑剔,让人自愧不如。 烤鱼色泽焦黄油亮,味道微辣中带着鲜香,不腻不腥,肉嫩可口。 至于这烤鸡,色泽酱红,麻辣鲜香、油亮,外酥里嫩,肉质鲜美,别具风味。 “嗯!景兮这一手烤肉技术了得。”苏睿舟由衷叹道。 “过奖了。”景兮淡淡笑着。 “姐姐,好饱。” 两个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眼 睛看着景兮,阿珩还好,阿琰嘴角吃满嘴流油的,景兮见状,无奈一笑,拿着方帕凑近阿琰。 “等等。”说着,景兮轻轻地帮弟弟擦拭了嘴角,而后才道:“要不要姐姐帮你按按。” 见弟弟们摸着吃了浑圆的肚子,景兮好笑又无奈。 “姐姐你真好。” 不理会两个弟弟拍马溜须,景兮轻轻替两个小家伙揉了揉肚子,而后取出一瓶消食丸。 “新柳,水囊。”景兮倒出两颗,吩咐新柳取来水囊。 “一人吃一颗,消食的,待会就好了。” “姐姐~” 待到弟弟们吃了消食丸,景兮才无奈道:“你们呀,下次可别吃撑了。” 苏睿舟优雅地放下叉子,擦了擦嘴角,看着眼前姐弟和睦相处的样子,温和地笑了笑。 “可是吃饱了?”景兮看向苏睿舟道。只见苏睿舟淡淡地点了点头,含笑的眸子温和地看向他。 苏睿舟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如同鸡蛋膜一样吹弹可破,在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迷人,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随着呼吸轻轻的扫过肌肤,黑玉般的眼睛散发着浓浓的暖意,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温柔如流水,美的让人惊心。 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不知为何,景兮倏然想起第一次遇见琛哥哥的场景,犹记得当时在云雾山中,少年被人追杀,尽管一身狼狈,却难掩一身气质,矜贵,孤傲。冷静自持,风光霁月,犹如天神降临。 当时景兮便内心感慨,世上还有此男子: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将景兮四散的心绪收回,这道身音声若细雨,润物如酥。 “景兮,你的手如何了?” “嗯?手……噢,小伤,早就好了,不过我父王不放心,一直把我拘在府里。”景兮讪讪道,方才晃神了,接着景兮又道:“这不是今日终于可以出府了么,这就带着弟弟们来这踏青赏景。” “那便好。”他的声音依旧如和风细雨。 接着景兮道:“一同走走?顺便消消食,看看这湖光山色。” “嗯,恭敬不如从命!”苏睿舟笑道。 至于身后的烧烤架等等,顾毅他们等会自会处理好。 两道声音,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并肩走着,时不时地看着周围的山水,伴随着阵阵欢笑声,一时间倒是惬意至极。 至于两个小家伙,则是在在草地上走着,嬉笑,玩闹,待到玩累了,便躺在草地上,也不在意弄脏了那一身华服。 “景兮,你看,这景色优美,可是踏青的好地方。” 苏睿舟突然转头道。 “嗯,是啊。”景兮道,:“野芳发而幽香 ,佳木秀而繁阴。” 蓦闻言,苏睿舟突然侧身,看着身旁娇小的姑娘,世人都道他才华横溢,可自他认识景兮以来,他觉得她才是真正的才华横溢,不过世人愚昧,碍于谣言。 是的,同在京城,琴师事件,他自是有所耳闻。 在他看来,这个年纪稚嫩的女孩,才是真正的腹有书香气自华。 …… 二人走了一圈,便在这丹天亭中坐了下来,突然景兮来了兴致,唤了新柳,将马车上的琴取来。 这琴是上次琛哥哥所赠,借着今日这风光,景兮突然想抚琴一曲。 “新柳,将我的凤尾琴取来。”景兮唤道。 “郡主,琴来了。”没一会,新柳便将所带的琴取了来。 今日出府,景兮便是打着游玩的心思,自是将想带的东西带了个齐整。 倒是身侧的苏睿舟闻言,面上一怔,随即不动声色的掩饰了一下,果真,看样子,郡主本就会琴,传言误人。 不过,他对景兮的好奇更浓了。 待到新柳将琴放置好后,景兮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把琴放平,深吸了一口气,素手轻抚琴身,而后纤纤手指开始在琴弦上波动,十分流畅。伴随着琴声,婉转又有些悦耳的歌声缓缓流出。 待前奏过去,景兮突然开口,美妙动听的歌声和着琴声传了开来,而这时,一阵悠扬好听的笑声加了进来。 是苏睿舟,在用玉箫与她合奏,景兮顿觉心思更加澎湃,手指不断地拨动琴弦,琴声与丹天湖水中徘徊流连,激起道道涟漪,琴声穿越了岁月,穿越时光,与岁月同行。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让悲伤无法上演 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由不得我拒绝 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 来不及等不及回头欣赏,木兰香遮不住伤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让悲伤无法上演 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由不得我拒绝 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拥抱着并不真实的** 来不及等不及回头欣赏,木兰香遮不住伤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那天堂是我爱过你的地方 …… (这首歌是我最喜欢的歌,各位不要介意,不用深究为何景兮唱的是这首歌) 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在琴弦上不到抚动,活挑,或勾,或拨, 琴声悦耳婉转,如丝如缕,配合箫声刚毅却又柔和,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一曲毕,苏睿舟与景兮二人也从这悠扬悦耳的琴音箫声中慢慢回过神来。 苏睿舟难掩脸上的赞叹,问道:“景兮,这首歌曲名唤什么?” 景兮盈盈一笑,道:“三寸天堂” 接着景兮又说,“睿舟,没想到我们第一次合奏,竟然这般默契,效果也是喜人。” “嗯,曲声悠扬,令人如泣如诉。”苏睿舟道。 就在景兮与苏睿舟谈笑风生的时候,远处一道身影悄然而至。 这人正是推掉政事,匆匆赶来的太子萧以琛。 见二人合奏,以及眼前的谈笑风生纳入眼底。 不知为何,心里不舒服极了,往日里对着自己巧笑倩兮的小姑娘正在与另一个男子说说笑笑。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本章完) 第93章 吃醋 尤其是看着他们两个还靠得这么近,怎么可以? 萧以琛没有想到自己得到消息便匆匆赶来,将一堆政事丢给玄冥处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来的时候却看到这一幕: 一白一红,琴箫和鸣,谈笑风生。 …… 犹记得,早晨,东宫。 刚上完早朝,父皇唤住了他,同他聊了几句边疆之事,待到他回东宫时,却见萧峰匆匆忙忙在门口等待着。 一时间,萧以琛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心里还揣测着莫非是那妖妇又打算使什么计谋?或是玄衣卫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 萧以琛一到东宫,内侍等人便立即高呼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而萧峰便立即上前,抱拳禀报道:“殿下……” 萧峰欲言又止,一时着急,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见殿下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那一刻,仿若威压直直逼向他。 原来是萧峰这模样让萧以琛觉得什么事情不可控了,也是为他的慌不择路而睥睨着他。 那一眼,极具威严。 顿时,萧峰登时冷汗连连,转瞬便恢复了冷静,开口道:“殿下,郡主今早便带着小世子和小郡王去了京郊丹天湖。” 萧峰自上次被因为郡主的事没有及时禀报,而去刑堂领罚,这次他学聪明了,遇到郡主的事,不敢好与坏,都第一时间上报。 萧以琛大步流星往极阳殿走着,身后的萧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汇报着。 “丹天湖?”萧以琛呢喃了一遍地名,心里心思转圜,神色了然,突然却笑了笑。 这小姑娘果真呆不住,这个月来一直被王叔拘在王府,想必今日是痊愈了,便按耐不住往外跑了。 思及此,萧以琛浅浅一笑,顿时那深邃的眼眸里蕴着笑意,表情也柔和了些许。 这种气场的转变,跟着萧以琛多年的萧峰自是察觉到了。 内心暗忖,看来郡主的消息果真是最重要的。 萧以琛换下了一身白色镶金滚边的太子朝服,取了一袭黑金色的衣袍换上。 随即脚步不停,直往院子里走。 只见他来到闪电前,解了缰绳,一个帅气翻身上马,顿时便要往外走,看样子是要出宫。 萧峰以为殿下要处理政事,却没曾想,殿下换下了朝服便自顾自地往外走,还上了郡主送给殿下的坐骑。 萧峰连忙道:“殿下,您这是要出宫?” 萧以琛侧身看了一眼萧峰,手持缰绳,沉声道:“孤要去丹天湖,若有什么急事,让玄冥处理,实在处理不了,等孤回来再说。” 接着便是一夹马腹,喝斥一声:“驾!” 萧峰眼见殿下骑着闪电快步疾驰的背影,只来得及匆匆传达殿下方才的指令,便翻身上马,直直跟随殿下而 去。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绕了近路,急行了一个多时常才到了京郊。 郡主送予殿下的宝马确不是他的坐骑能赶得上的,是已萧峰一直落后殿下好些距离。直到到了丹天湖畔,看见自家殿下翻身下马,才道:“殿下,等等属下。” 接下来,就是眼前这一幕了。 随即,萧峰只见殿下气息越来越冷,周身越来越压抑。 萧峰看了一下前方丹天亭里的郡主,以及郡主旁边一表人才的苏公子。 顿时,萧峰心里犯怵,殿下皱眉了,看这样子是生气了。 完了…… …… 不知怎地,景兮好像察觉有视线在她身上,蓦地回望。 琛哥哥?他怎么来了? 萧以琛的视线与景兮的视线碰撞,顿时,景兮心里有种感觉:琛哥哥在生气?怎么觉着怪怪的。 萧以琛踱步往亭子里走去,身后的萧峰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待到他走到近前,景兮对着他笑了笑道:“琛哥哥,你怎么来了?” 萧以琛只见眼前的小姑娘看见他眼前一亮。今日的她一袭红色襦裙,耀眼张扬。青丝上之别了一支白玉章,看似简单至极,实则大气。 瓷白细腻的双臂上缠着的丝带随风飘扬,肤若凝脂的小脸看起来还没自己手掌大,可是此时脸上却洋溢着一抹动人心弦的笑容。晶亮透彻的星眸干净纯粹,眉眼弯弯,那一刻萧以琛心里有种感觉是小姑娘为见到自己而高兴。 “见过太子。”一旁的苏睿舟俨然注意到了眼前一袭黑金色衣袍的男子,心下震惊太子为何出现在此,面上却无表情地向他行礼。 “嗯。” 依旧是惜字如金。 萧以琛眼神依旧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仅半月不见,为何心下却甚是挂念,尤其是听说她来了这丹天湖,他便急不可耐地骑马而来。 只是见着她与另外的男子说说笑笑,他就忍不住心头泛酸,就好似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一般。要不是他理智犹在,他只想抱着眼前的姑娘离开,让她不得与旁人这边,只准对他如此。 在他心里,他见不得她与旁人如此,只是一味的说服自己,小姑娘还小,心思单纯,万一碰上别有用心的人该怎么办。 却从未深究过,这一切是为何? 一直从未往旁的方面想,自小姑娘出现,他的生活有多大改变。 “琛哥哥,你还没说呢,你怎地也来了?”景兮睁着晶亮的星眸疑惑地看着他。 也?只许她与男子说说笑笑,一同踏青,他就来不得么? 这么一想,顿时心里更酸了。 本来面无表情的他,竟哀怨地看着小姑娘道:“兮兮,你自己与人踏青,便将我忘了么?” 景兮见琛哥哥眼神幽怨地看着 她,语气中的幽怨她想不注意都难!且还觉得有些泛酸,不过,为何如此,她选择性地忽略了。 见状,景兮有些讪讪,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不是,怕你政务繁忙嘛……” 不知为何,景兮心下有些心虚,不过转瞬,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理直气壮地说:“琛哥哥,我又不是自己来的。” 此话一出,萧以琛更哀怨了,小姑娘是在强调她是与苏睿舟一同来的么? 景兮看着他的表情,心知也许是误会了什么,景兮还是接着道:“我可是带着阿珩阿琰一起出来的,喏,他们在那儿呢。” 说着,景兮素手一指,示意萧以琛往弟弟们的方向看去。 身后的萧峰见太子在郡主面前的形象与往常相去甚远,心下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 然而苏睿舟就是真的惊诧了。表面上不动声色看着眼前的太子和景兮,实则内心暗自忖度着。 太子殿下此时一反常态,在景兮面前这般形象,若是外人见了,怕是不会相信这便是传言中冷情孤傲,性情暴戾,偏生又能力卓越的太子殿下了。 不知怎地,方才自己还感觉到太子殿下对他隐隐传来一股敌意,这股敌莫名其妙,好似是与景兮有关。 再联想到,上次宴会上,景兮受伤,太子惊惧担忧,仿若要屠遍那些伤她之人的狠厉。 他自认为,同在京城这么些年,他从未见过太子如此对谁,他只知晓太子一心只想寻得神医,治愈三殿下。 而今,太子对一个女子,不,正确地说是女孩,这般宠溺爱护。 苏睿舟看着眼前的太子殿下,一心只有景兮,甚至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顿时心里隐隐一个猜测:殿下怕是心悦于她,只是犹不自知罢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了。苏睿舟再一次直观地看到了太子对景兮不同的情感。反之,当事人还一无所知。 “怎么不叫上我同行?”萧以琛显然还对这个问题斤斤计较。 “额,我……”景兮本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完全把他给忘记了吧? “殿下,景兮。”恰在这时,一旁的苏睿舟开口了。 闻言景兮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让苏睿舟顿觉好笑,倒是没想到,景兮这么古灵精怪。 莫名觉得景兮真是可爱的紧。只觉被这样一个可人儿目光灼灼的看着,苏睿舟只觉内心倏然不似以往那般平静了,宛如平静的湖面上被人投进颗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苏睿舟温润地笑了笑道:“太子今日怎么有空?” “闲来无事罢了。”萧以琛恢复神态,神色自若地看了一眼这个身负盛名的京城才子之首,确是一表人才,才华横溢,外表看着也是温润如 玉,芝兰玉树。 萧以琛又道:“苏公子不也是闲暇无比?”收回那一眼,又将眼神落在小姑娘身上,或许是今日出来玩的心情愉悦,小姑娘脸上笑容可掬。 不过一想到,自己教了小姑娘习琴,可转眼,他却在旁的男子面前抚琴歌唱,他只觉内心更酸了。 他不知道这种思绪叫:吃醋。 除了不明所以的景兮与萧以琛,旁边的苏睿舟和萧峰却是看得分明,尽管他们也未曾体会过这种思绪。 “殿下说得是极。睿舟并无官职在身,确是比较清闲。且相府的事务睿舟也无需过问,反倒是殿下你政事繁多,日理万机。” “这倒也是,孤不过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比不得。”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偏生又是共同默认了一般,打着机锋。 反倒是景兮见此情形,也是满脸黑线,这二人怕是有毒,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文绉绉的,直直把她给忽略了。 (本章完) 第94章 闲聊 景兮看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道:“琛哥哥,睿舟,要不你们二人先聊?”说着景兮便要将空间让与眼前二人。 转身便要往亭子外走去。 闻言,萧以琛立即停了与苏睿舟你来我往的试探,伸手拉住了将要溜走的小姑娘。 “兮兮,我才刚来你便要走?” 语气幽幽,神情哀怨。 顿时,景兮内心哀嚎:啊,琛哥哥何时这般腻歪了,老天,快把我冷静孤傲的琛哥哥还回来。 心里腹诽着,景兮脸上却还是漾着一抹笑容道:“琛哥哥,我不是要回去,我这不是看你们俩聊得正欢,不忍打扰嘛!” 谁与他聊得欢,明明是恨不得苏睿舟离开。 萧以琛内心腹诽着,脸上却不动声色道:“你看错了,只是许久未见,正常谈话而已。” 这回萧以琛的表情苏睿舟看得明,心下好笑,同时附和道:“景兮,确是如此。” 景兮狐疑地看了看芝兰玉树,脸上挂着温润笑意的苏睿舟,又看了看拉着自己的一身孤傲矜贵的萧以琛。 好吧,看来走不了了。 想到了明明宴会上才见过,不过景兮还是没有揭穿,景兮心想。这才接着道:“那好吧。” 突然间亭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一时间相顾无言,景兮受不了这种气氛,只得找了个话题道。 “你们可曾去过边疆?” 景兮还不曾见识过这个世界的战争是什么样的,虽说自己幼时曾随父王母妃去过边疆生活,但那时的小景兮不过孩童,她父王母妃怎么可能让她出城? 她只记得那时,她身边的小伙伴只有雅婷姐雅思姐这对双胞胎。 心下好奇,景兮自然而然便将这问题问了出来。 闻言,最先开口的是萧以琛,只见他面无表情,似是眼神有些飘忽,似是陷入了回忆中。 接着景兮他们便听他道:“我曾经为了寻神医,寻药,去过不少郡城,甚至许多深山。几年前曾去过边疆,当时是得到消息说神医逍遥子在边疆出没过。” 原来如此,景兮点了点头。 倒是一旁坐着的苏睿舟心下佩服,殿下确是待三殿下极好,为了一个三殿下的身体,甚至去过不少郡城。 “太子兄弟情深,令睿舟佩服。” 景兮转头看了看苏睿舟。 随即他又道:“睿舟倒是去过夏国盛名的洛阳郡,倒是边疆,未曾去过。” 景兮一想,也是,堂堂丞相嫡子,且身世显赫,且身负盛名,满腹才华。 几年前回京时她们曾途径洛阳郡,那确实是一个好地方,人杰地灵。 尤其是文人墨客居多,夏国才子只要有机会确实是会去洛阳郡一观。 再说,洛阳郡是夏国闻名的牡丹城,繁华程度仅此与京城,确实不错 。 “洛阳郡是个不错的地方。”景兮道。 就在景兮谈到边疆时,蓦地,似想到了什么,萧以琛心里一怔,小姑娘突然说起边疆,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也是前阵子才得知的消息,边疆不太平!再加上下朝时,父皇单独留他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边疆近来有摩擦,怕是南临国不甘心,再这样下去,保不齐,王叔哪日就要奉命去边疆查看镇守了。 可是,如今景兮才十岁,单纯无害,倘若王叔真的要去边疆,那么小姑娘必定是会留在京城。 想想到那时,小姑娘还要照顾两个弟弟,可怎么办? 思及此,萧以琛心思转了转,怕被小姑娘察觉,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却是在想办法转移小姑娘对边城的注意力。 他无法想象,到时候小姑娘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弟弟,在暗流涌动的京城安然无恙地生活。 且,要不是司家堡一事,他怕是还不知他那个看似淡泊名利,什么都不在乎的皇叔竟然隐藏得这般深,犹如潜藏着的毒蛇,正在等待适时的机会一击必中。 平日里强大镇定如他,一遇到与小姑娘有关的事情,他便镇定不了,害怕小姑娘受伤,怕她伤心难过,真到那时,他只觉内心钝痛无比。 不,不会的,他一定会护着她的,任何与她为敌的人,他都将毫不留情! 随即,萧以琛道:“兮兮,可还记得毛毛团团?” 蓦地,他将话题转到了云雾山那一家子老虎上。 “毛毛团团?”景兮还未开口,苏睿舟倒是先问了出来。 闻言,景兮忍不住笑意,顿时滔滔不绝地将毛毛团团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只听她道:“当然记得呀。”说着,景兮眉眼带笑,看了一眼面露好奇神色的苏睿舟,颇为自豪道:“睿舟,毛毛团团是一对小老虎,几年前我还没回京的时候,在云雾山深山里遇到一对大老虎,当时毛毛团团还未出生。” “你是不知道,他们可好看了,长得毛茸茸的,它们一个前脚掌就这么大……” 一边回忆着,景兮还激动得双手在空中比划着那对老虎。 接着又道:“当时大老虎都受伤了,另一只怀孕的老虎也难产,还是我帮它们的呢,后来,那只大老虎就生下来一对小老虎,我给它们起毛毛和团团。” “那小老虎也是可爱极了,嗷呜嗷呜的叫唤,那样子真的是萌化人心。不过几年过去,想来毛毛团团已经变成大老虎了……” 一旁坐着的萧以琛看着小姑娘开心激动的模样笑了笑,眼神里充满宠溺。 再看一旁的苏睿舟,听着景兮的讲述心下震惊无比,老虎啊,可是森林之王,当时景兮才几岁?五六吧!就敢跟老虎玩闹,听她说, 她还经常进山去找那家子老虎。 这对苏睿舟来说可是极大的震撼。 尽管他自认为功夫尚可,但若真正遇到老虎,他可不会正面对上,稍有不慎,那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有机会睿舟可得见识见识那老虎。” 苏睿舟掩饰住震惊之色,笑了笑道。随即又说:“那云雾山可是在青山县?” 景兮看了一眼苏睿舟答道:“好啊,以后带你去云雾村看看。”听到他问起云雾山,景兮道:“是啊,我当时就是在那生活了将近半年,对了,我那里还有一个酒坊呢。” 萧以琛看着小姑娘兴高采烈地与苏睿舟说着云雾村的事,尽管不舒服,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转移了注意力。 “这个睿舟有所耳闻,现在夏国谁人不知这顾家酒坊酿出的酒堪比仙酿,可是好些人都艳羡不已呢。” “是嘛?”景兮倒是没怎么关注,她的心思大概都不在正事上。 平日里就是睡懒觉,要不就是在空间里劳作,制药。 再有就是和弟弟们玩闹,出府,品尝美食。 所以,对于京城里,关于她不务正业的传言,景兮不置可否。 毕竟人们说得也是事实。 “今日不曾带来,改日,请你品尝品尝我新酿的云雾酒。” “那睿舟可就恭候了。” 说着景兮苏睿舟二人相视一笑。 旁边的萧以琛见状,适时开口道:“那我呢?”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小姑娘。 “都有都有。”景兮见状,无奈道。 …… 这边,萧峰看着新柳按照郡主的命令将凤尾琴收回,放置在马车里。 萧峰在新柳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新柳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走着。 “新柳姑娘。”萧峰见状,立即道。 “萧大哥,你有事?”新柳狐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傻大个,不去跟在殿下身边伺候,反倒一直跟着她干什么? “那个,这个,你不是喜欢切磋武功么?怎么今日不了?”萧以想了想道。 往日里新柳姑娘见着他就要同他切磋,如今却不理会,反倒让他有些不适应。 “今日不想切磋。”新柳道内心其实有些蠢蠢欲动,上次郡主指点了她的剑招,确实是想找人比划比划的。 不过,今日的萧峰怎么一反常态要跟她切磋了? “那好吧。”说着,萧峰见新柳往小世子那走去,他也抬步跟上。 …… “哥哥,姐姐谈得琴真好听。”这边两个小家伙玩累了,正躺在草地上,其中的弟弟景琰嘴里还嚼着跟狗尾巴草。 “那是。”老大景珩方才见弟弟躺在地上,也跟着躺了下去,看着蓝天白云,湖光山色,再听着姐姐抚琴歌唱,还真是惬意无比。 “哥哥,你说 ,琛哥哥怎么来了?”方才瞧见太子萧以琛的景琰好奇道。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是来抢姐姐的。”景珩瞥了一眼亭子里的身影道。 也许是小孩子心思纯粹,每次见太子一来,就要霸着姐姐,如此一来,两个小家伙心里认定太子要跟他们“争宠”。 噗嗤! 刚随着新柳走进的萧峰耳朵灵敏地听到了两个小殿下的对话,顿时忍不住笑了。 内心暗叹:这殿下的追妻之路还真是艰难。 “对,每次他一来,就要跟我们抢姐姐。”弟弟景琰附和道,甚至还握了握小小的拳头,令旁边的陪伴着的新柳春棉也跟着好笑不已。 两个小主子还真是可爱。 …… 丹天亭里,景兮见新柳将凤尾琴收走后,往弟弟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两个小家伙正好整以暇地躺在草地上说说笑笑时,景兮才放心地收回目光。 (本章完) 第95章 孟湘嫉妒 就在景兮他们在丹天湖闲聊赏景之际,京城天上人间里,一伙人正在高谈阔论。 只见其中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长裙曳地,高贵圣洁。 这人正是孟家大小姐孟湘,今日本来是同几个小姐出来逛街小聚,只见她正同自家表妹说着什么,看似高雅出尘,然而话里暗藏深意。 就在这时,她的贴身丫环突然急匆匆地走进她身侧。 “小姐,小姐。”一边走近一边还急急忙忙地呼喊着。 孟湘见她额头上布满细汗,发丝凌乱,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同她禀报。 “彩霞,你别急,你家小姐在这呢,有什么事慢慢说。”最先来口的是一旁的裴音,只见她一袭淡黄色长裙,一头青丝高高绾成一个飞仙髻,其上还插着几支别致的珠钗,倒是显得贵气十足。 裴音与孟湘关系倒是不错,但是实际上,孟湘是瞧不起她这个侯府庶女的,与她交好,不过是为了更好地衬托她自己。 这一点,裴音倒是不知,她只以为自己能与孟家嫡女相处甚欢,是孟湘看中她的个人魅力。 毕竟孟湘对她发出善意,让她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 裴音口中的彩霞一袭丫鬟装束,胸脯不断起伏,看得出确实匆匆忙忙。 彩霞为难地看了一眼这几个大家小姐,最后还是俯身在孟湘耳畔小声道:“小姐,早上有人看到殿下往郊外去了。” “郊外?可是独自一人?你可知殿下去郊外做甚?”孟湘颇具疑惑地问道。 只听彩霞小声道:“小姐,殿下去京郊做何这个女婢是真不知道。不过,不过……” 彩霞有些局促,后面的话不敢说出口,她知晓殿下的消息对小姐来说有多重要,也知晓自家小姐生气的手段。 虽说眼下还有其他人在,但是她仍旧担心小姐回府之后会找她出气。 是已,说到此,彩霞有些欲言又止。 闻言,孟湘微微提高一丝音量复而问道:“不过什么?” “小姐,早上出府采购的柳大娘曾见到荣王府的马车往郊外而去……”彩霞碍于小姐的威严,终是磕磕绊绊地向她汇报着。 “什么!”一声惊呼! 原是孟湘听到此,有些控制不住拔高了音量,待周围几人眼神具皆疑惑地看着她时,当即迅速收回震惊的表情。 “孟小姐,怎么来?” “孟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 众人难掩好奇之色,纷纷问道。 孟湘掩饰性地说:“我方才只是一时震惊,打扰之处,请见谅。” 话虽如此,但是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许难看,众人见她不欲解释,也不好多问,只得纷纷转移话题,内心却对孟湘这一变化留意了一番。 “彩霞,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见众人这般配合,孟湘脸色总算是好些了,随即吩咐彩霞先退下。 “是,小姐。”闻言,彩霞点头颔首,随即躬身后退离开。 …… 荣王府,书房 一袭蟒袍荣王正端坐书案前,身前是恭敬汇报着什么的顾阳。 “王爷,边境来信,近来边城摩擦不断,看来是南临国不甘于现状,意图再次挑起战争。” 闻言,荣王皱了皱眉,深邃的眼眸眯起,周身寒意渐生。 太平日子才过了几年,南临国便这么急于挑起战争吗?莫非是有什么底气? 荣王心想,几年前打败南临国,南临皇帝还签了议和书,没道理这个时候蠢蠢欲动啊。 这般想着,荣王沉声问道:“可还有别的消息?务必查清楚是否有联盟之势。” 听着荣王的吩咐,顾阳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王爷不喜欢打仗,因为一开战,就意味着有士兵牺牲,百姓饱受战乱之苦,这是王爷不愿意见到的。 顾阳跟在王爷身边多年,自是深知这点。 “王爷,边城来报说,有人在城内四处散步谣言,可是当守城士兵抓到那些人时,他们却都自杀了,据消息得知,那些人均是南临国士兵所扮,意欲何为,显而易见。”顾阳将得来的消息双手呈上。 荣王伸手接过,快速地看了一遍,心下有些猜测,同时又有些忧心忡忡。 打仗,他不惧。 可他担心的是,如若皇上命他前往边境镇守,那么兮兮还有两个臭小子势必要留在京城。 可是如今兮兮才十岁,还是个半大孩子,更逞论他的两个小儿子了,京城风起云涌,他担心他若赶赴边关,儿女在京城举目无亲,无人照料。 “看样子,上次的战争,南临国还没记住教训!”荣王语气森冷,浑身煞气若隐若现。 看来得事先做好安排,才能免去后顾之忧。 随即他又道:“顾阳,派人去边关,时刻查探,一有异动,立即上报。 至于京城,加强王府守卫,还要防止小人作祟。 再有,近些日子,要勤加练兵了。” “是,王爷。”顾阳道。 “行了,眼下,咱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说完荣王盯着眼前桌案上的政务,顿时没了处理的兴致。 眼眸深邃,视线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 天上人间,二楼雅间里。 孟湘还同裴音等人在闲聊,不过很明显她此时已然有些心不在焉。 “孟小姐,咱们今日出来,可要尽兴。”其中一个浅蓝色襦裙的少女显然注意到了自孟湘的侍女同她汇报什么后,孟湘便有些心不在焉,随即她道。 “抱歉,是湘儿的错,湘儿这厢有礼了。”闻言,孟湘只得压下心中那些猜 测与嫉妒,收回心神。 “对了,孟湘姐,上次你在赏花会上得的那串琉璃珠可否让我等一观?”蓦地,一个身着浅绿华服的少女道。 清秀的脸上,眼神晶亮,难掩好奇之色。 “是呀,孟小姐,那可是贵妃娘赏赐之物,不知孟小姐可有随身携带?” 孟小姐不愧是京城才女,这才华真真是了得。” 听着众人的恭维声,显然令孟湘的虚荣心得到巨大的满足,至于上次赏花会上娘娘赏赐之物,她自是有带着身上,也罢,就让她们瞧瞧。 这么一想,孟湘便道:“有呢,众位请看。”随即孟湘取下手腕上带着的那串华光逸彩的琉璃珠,将之递到众人跟前,让他们一饱眼福。 泫然夺目,流光溢彩。 当真不愧是江南上贡的珍宝。 看来这孟小姐真真是才华横溢,听说是作了一首诗,连娘娘都赞叹不已,这才赏赐了这琉璃珠。 啪啪! “宝物配美人,真真是绝配。”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声音响起,原来是于焕彬。 于家嫡子,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只见他今日也是一袭白衣,袖口领口处绣着坚韧清高的翠竹,腰间同样一条素白色腰封,上面还挂着一串玻璃种的玉佩,手持画扇,悠闲无比的轻轻煽动着。 再看,于焕彬清俊的脸庞,一袭墨发随风飘扬,倒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当然,如果除去眉眼中那抹轻佻的眼神就更好了,不过,纨绔子弟,端的自然是一副风流倜傥,这倒是与他的为人相符合。 尽管如此,于家依旧是京城许多女子向往的大家族,倘若有女子嫁与他,倒也是一番美事。 毕竟于家家大业大,哪怕是当个平妻或是妾室,也足够她们衣食无忧一辈子。 前提是,能够成功嫁入于家! 是已,哪怕于焕彬再是纨绔,却仍旧有许多女子仰慕于他,或许是因为他的长相,或许是因为他的于家嫡子身份。 “于大哥?你怎么来了?”孟湘见是于焕彬,压下心里的鄙视,盈盈一行礼,语气柔和,端的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倒是令于焕彬眼前一亮,本就仰慕孟湘已久,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孟湘长得也是貌美如花。 是啊,他仰慕孟湘,上次在天上人间闹事的便是他,上回还踹了小二一脚,不过后来被景兮狠狠地敲了一笔。 从那之后,他便是再纨绔,也不敢在天上人间耍威风。 “闲来无事,倒是湘儿你,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这琉璃珠,即便是在江南,也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真的嘛?没想到这琉璃珠这么宝贵,孟湘姐真是厉害。” “是呀,是呀,看来,孟湘姐稳坐京城才女之首了。 ” 众人一听于焕彬的话,纷纷感叹道,便是连孟湘心里都极为愉悦自豪,这可是她得来的好东西,眼下京城众位小姐中可是独一份。 于焕彬也不客气,走了过去,随即一副颇为绅士地向众人颔首作揖,道:“在下于焕彬。” “原来是于公子,久仰久仰!不介意的话,可与我们一同小聚,如何?” 在场之人纷纷点头,随即有人笑意道。 于焕彬见此,更是乐见其成,立即道:“在下求之不得。” “湘儿,今日你们可是因何聚集在此?” 于焕彬有些好奇,倒是没想到今日本想去一趟醉仙居,路过天上人间时,鬼使神差地走了进来,却是没想到孟湘也在这里,倒真真是个意外之喜。 裴音虽是侯府的庶女,却也是认识眼前之人的,何况她与孟湘姐认识许久,自是隐约知道一点,那就是于公子仰慕孟湘姐多时了。 对于这点,令她羡慕不已。 (本章完) 第96章 心有不甘 不过羡慕归羡慕,裴音心里还是有底的,何况她早已心有所属。 “这不是,明日便是端午佳节了么,京城里热闹非凡,正好出来逛逛。”孟湘秀口一张道。 “也是,也不知今年何人会参与龙舟赛。” “是呀,这龙舟赛可是夏国一个盛大的节目,想必明日应当有许多人参加罢。” “裴小姐所言极是。”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一时间,整个包厢倒是不断传来他们的欢声笑语。 …… 皇宫,金碧辉煌的永和宫里,到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曲桥栈道,美轮美奂。 院前,一池荷塘,旁边是精致的四方亭,亭里,一袭玫红色宫装的夫人左手端着鱼食,右手不断地捻起一些鱼食轻轻往荷塘里丢着。 荷塘池里,五彩斑斓的鱼儿正在争先恐后的往鱼食得地方游去,鱼尾摆动,两腮鼓起,吃得好不欢快。 偶尔从青青荷叶下窜出几尾小鱼,一时间,整个荷塘聚集了一群五彩斑斓的鱼儿,煞是好看。 再看着美艳妇人,一袭玫红色的宫装,高领修身,将整个美好身材凸显无疑。脸上涂了一层浅浅的腮红,两瓣好看的唇瓣上轻轻含了一层口脂,柳眉弯弯,微挺得鼻梁显得格外秀气。 一头青丝全部盘起,发间并排插着两只雕花镂空珠钗,高高的发髻后还嵌了一套步摇,随风飘扬,偶尔发出轻轻的脆响。 细嫩的脖颈上挂着一套珍珠项链,颗颗饱满,莹莹发亮。 素手轻捻间,又是一些鱼食被丢进荷塘。 这人便是贵妃,二皇子的母妃。已然进宫多年,就连她诞下的二皇子已然十七岁,再过几年便是弱冠之年,可是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当初的那抹青青涩,在岁月的沉淀下,俨然转变成了诱人的成熟美艳之色。 “孩儿见过母妃~” 一声呼唤,美艳夫人回眸,温和地冲着自己孩儿笑着。 只见二皇子萧以和一身靛蓝色皇子服,头戴玉冠,清冷的脸上在母妃面前,收起了一贯的阴鸷。 是的,阴鸷。 这么些年,在他母妃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他已然从当初一个不知世事的天真皇子转变成阴鸷自私的人。 想当初,太子出宫回来,之后不久三皇弟的身子便恢复得与常人无疑。 本来,他是仰慕那个手段能力卓著的太子皇兄的,可是这么些年下来,他知道,以太子的能力,再加上父皇的偏爱,以后定会继承大统。 可是,他不甘心,为何他也是这般努力,跟太傅学习治国理政,增强自身见识,可是,他那个父皇却是直直忽略了他的表现,偏爱太子就算了,连病秧子的三皇子也偏爱的紧,仿佛在父皇的眼里,他的存在 不值得重视。 是已,这么些年下来,他不服,他想要争一争,成王败寇,他不想以后同皇叔一样当个游手好闲,不理政事的闲散王爷。 如果景兮知道他这想法,一定会嗤之以鼻。他那个皇叔就是黄鼠狼好嘛?暗地里觊觎江山不知道多久了,要不是司少煜的事,景兮还没发觉那人的狼子野心。 可惜,知之的人,甚少! “皇儿来了?”贵妃慈祥地笑了笑,示意白芷收起鱼食,随后净了净手,莲步轻移,走到亭子里的椅子上而坐。 “皇儿,你可知,你父皇打算如何安排?”贵妃倏然问道,对于皇帝分偏心,她早就知晓,但是,近来,皇儿上朝之后,却依旧没什么政绩,这让她有些担忧。 尽管她打定主意要拉下太子,让皇儿成为储君,但是自己皇儿还是得练习这处理一些朝政之事,为将来做准备。 “孩儿不知,想来定是父皇另有安排吧。”萧以和幽幽道,心下却是对父皇的偏心再次不满。 “母妃,太子方才一下朝便匆匆出宫了。”萧以和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遂开口道。 “出宫?”贵妃稍微提高音量,看了一眼皇儿。 萧以和放下得知的消息,这不,立刻就来找母妃商量了。接着他道:“是的,据孩儿所知,太子这时正与苏公子和昭宁在京郊赏景。” “可是丞相之子苏睿舟?”贵妃问道,心思转了转。 “就是,是已,孩儿这才急匆匆地赶来母妃这。 近日太子与昭宁和苏睿舟相处渐密,孩儿担心一向中立的苏相也偏向太子那边。 更何况,荣王手里还握有夏国大部分的兵权,尤其是骁勇善战的顾家军,实力不容小觑。” 萧以和便说,便拧着眉,内心嫉妒不已,为何各种好事皆让太子兄弟二人占据了。 “这也正是母妃所担心的,尤其是上次的宴会一事后,本宫总感觉太子在酝酿着什么计划。”贵妃幽幽地说,右手却是不甘地攥紧,无论如何,一定要破坏他们的关系…… “那依母妃之见,此事该当如何?”萧以和看着眼前的母妃,神色幽幽,内心在不断闪现着各种计划,但都被他否决了,一定要找个万全之策,既能防止太子与荣王府交好,也能削弱他的威信。 贵妃拧眉,此事确实是事关重大,本来他们就势弱,太子又极为受宠,如果再得了荣王府和相府两个助力,那对孩儿真的是极为不利。 思及此,好一会,她示意白芷屏退众人,这才轻声道:“和儿,我们这样……” “母妃好计谋,孩儿相信,一旦成功,太子与荣王府的关系必定产生隔阂,到时……!”萧以和听完母亲所说,顿时眉眼舒缓,眼神幽幽,似乎已然 看到了计谋成功的结果。 …… 京城,在玄虎街上,有一座巨大的府邸,内力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无一不全,这便是白府,贵妃的娘家所在。 此时,书房里,一主一仆正在密谋着些什么,这人正是白家家主,也就是贵妃的亲哥哥白守,还有白府的管家鲁仲。 “主子,苏睿舟今早去了京郊丹天湖,仅仅只带了几个护卫。”鲁仲正在一板一眼地汇报着。 闻言,白守眼里精光一闪,这倒是个动手的好时机。正当白守准备吩咐什么时,管家向白家主请示道,有属下传了密信。 随即白守手一挥,准了鲁仲去查看密信。 一会后,之间鲁仲匆匆而来,将密信展开道:“家主,方才下人传消息来,太子和昭宁郡主也在京郊,此时正与苏睿舟一起。” “什么?这事还真是棘手了,倘若今日只有苏睿舟,定要让苏烈那个老匹夫尝尝丧子之痛。” 白守气急,前阵子便打算派人对苏睿舟下手,如今矿脉被封,他早已忍不住气,正筹谋着这件事,结果太子与昭宁还在侧,那么此计划便只能搁置,另寻时机了。 如今太子殿下能力越来越骇人,手眼通天,在无完全准备之下,他并不想直面太子殿下。 更何况这其中还多了一个昭宁,他可不想得罪荣王那个老匹夫。 这偏偏事与愿违,他这边暂时不打算得罪荣王府,另一边,他的亲妹妹,却是打算从昭宁下手。 “家主~”沉思见,鲁仲出言道。 闻言,白守即便是心有不甘,此事却不得不吩咐道:“暂时放他一马,令寻时机,再动手。” “是,家主。” …… 司府 “主子,主子。”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进了府邸,一边还直往院里唤着。 这人正是匆匆从落幽山谷赶回来的司夜,也就是司少煜的心腹。 “司夜,你回来了,可是事情办妥了?” 一袭红衣的司少煜正在院里练剑,听到有人急切地呼唤声,不疾不徐地将整套剑招演练完,才宝剑归鞘。 “主子,都办妥了,这次买地很是顺利,如今已经按照你的计划正在重建司家堡了,工程浩大,预计半年才能完工。”司夜平日里面目表情,此时俨然带上了笑容,可见是心情愉悦。 “太好了。”闻言,司少煜笑了笑,接过一旁侍卫准备的棉帕,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端起茶杯,优雅地喝着。 还别说,景兮这云雾茶可真是不错。 “接下来,专心投入重建之事,想来,等完工后,便能直接将我们司家堡的运输线运行起来了。” 司少煜知道那人可能还没死心,眼下,景兮釜底抽薪那一招还没有成效,那人毕竟是一国亲王,眼 下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 “对了司夜,此次你去落幽山谷,我大哥二哥可有去?” “主子,你怎么知道,二少确实来了,还带了许多帮手,正是这样,我们才可以缩短工程量。”司夜有些讶异,不过很快恢复平静。 大少二少待主子极好,眼下主子要重建司家堡,大少二少消息灵通,确实有派人去帮人,甚至二少都亲自去了落幽山谷。 真好,有这么两个义兄,司夜也替主子开心。 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司夜突然道:“主子,属下方才到了京郊,路过丹天湖时,发现郡主在那踏青赏景。” “景兮?”司少煜只是稍稍讶异,随即笑了笑道:“景兮那丫头,还是跟提前一样,府里呆不住,一有时间就忘外跑。 呵呵……” (本章完) 第126章 公主抱 “琛哥哥?” 景兮见到迟迟没有回话,伸手晃了晃,又道:“琛哥哥,你怎么脸红了呀?” 随即,景兮只得绕着浴池,走到了他的旁边。 神经大条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即便是夏国民风再开放,女子也不可能毫无所觉地看着男子沐浴,而她自己全然没有意识到有何不妥。 虽说来到这里这么些年,可是在景兮的心里,她还是记得未来世界的一切,很多事情也会潜意识里受到影响。 就像在未来世界,女子与男子的穿着暴露都不觉有什么,更别提眼前这一幕了,对于她来说,她丝毫没意识到不妥之处,眼下,还在好奇地看着他。 这时,萧以琛才暗哑着嗓子开口道:“热的。”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他早已僵硬了身子,脸上烧的很,心跳加速,就连身下,也蠢蠢欲动。 如今十三岁的小姑娘,身材姣好,巴掌大的小脸上光滑白皙,肤如凝脂,柳眉星目,琼鼻微挺,浅玫瑰花色的唇瓣随着她的天真无邪的语气,饱满欲滴,再加上她身上萦绕着淡淡的体香,时时冲撞着他的理智。 要不是强大的意志力,他早已溃不成军。 他心里暗叹,还真是诱人的小妖精,她不知道这样他会控制不住吗? 这时景兮还无意识做了一个举动,只见她把柔弱无骨的小手伸到浴池里,嘴里嘟囔着:“你骗人,这水哪里很热!” 说着,小姑娘还不信邪地靠近他,将手贴着他的脸颊,似在感受他脸上的温度,随即道:“还真是有的热,奇怪。” 萧以琛心里忍得快炸了,听着小姑娘嘴里喃喃道,他只得压下心里窜起的邪火,依旧暗哑着嗓子道:“嗯,你怎么来了?” 似乎是想转移话题,萧以琛随意地问了一句,随即开始不动声色地平复着身下蠢蠢欲动的灼热,眼下小姑娘还小,自己要护着她长大,她可是自己心尖上的人,不能吓着她,慢慢来…… “噢,就没什么事,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竟然在沐浴。” 景兮随口道,见他还泡在池子里,景兮依旧毫无所觉,伸手取过后方放置的毛巾,擦了擦他后背。 而这个动作,更是让他身体一僵,沉着声音道:“兮兮,你……” 该死,他到底是高估自己的自控能力了,在她面前,理智估计是离家出走了,他感觉他快炸了。 而这时,却忽然听见小姑娘抽抽搭搭道:“你疼不疼?” 说着,还伸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后背上某处。 闻言,他心里一怔,那道刀疤,是他小时候被那妖妇派人砍到的,已经过去十年了。 景兮见他身体一僵,只得更小心的摸了摸那道疤,再一次道:“琛哥哥,当时是不是很疼?” “不疼。” 萧以琛淡淡道,语气里毫不在意,可是对于小姑娘的关心,他心里暖暖的,真好。 “不可能,这么长的伤疤,怎么可能不疼?” 以景兮的医术,自然能看得出这道疤大概是什么时候存在的,想想,那时候他才几岁,九岁还是十岁?那时候该有多疼? 未来世界,生育极其困难,是已,每年出生的幼崽少得可怜,正因为如此,每一个幼崽人们都会悉心呵护。 在未来世界,十岁还是一个幼崽啊,想想,十岁的时候,她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尽管身负少主的重任,她依旧是整个顾家最宠爱的幼崽,都生怕她受伤。 这么一想着,景兮只觉内心一疼,一种疼痛在她心里泛开。 嘀嗒! 一声轻响,惊醒了僵着身子的萧以琛,他看了看方才水里泛起的一个涟漪,心里闪过什么,瞬间顾不得什么,顿时转过身去,看着小姑娘。 果真见小姑娘眼眶红润,脸上一道浅浅的泪痕,瞬间灼烧着他的心。 “别哭,我心疼。” 萧以琛顾不得什么,只得笨手笨脚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一个用力,将她搂在怀里,一边不断地说着:“不疼,真的不疼,都过去了。你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真的。” 说着还抓起小姑娘的手往自己左胸膛上放去,似乎是想让她真切地感受他的异样的心跳。 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一道疤害得小姑娘落了泪,这些年来,他将她护得紧紧的,生怕她伤心难过,可眼下还是让她哭了。 心里感受甜蜜的同时,又将错怪到那个妖妇身上,若不是这样,他的小姑娘怎么会哭。 此时的萧以琛哪里还记得什么男女有别,他只希望小姑娘能够好好的,其他的全都抛到了脑后。 “唔,我喘不过气了……”好一会,景兮才闷闷道,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在意这道伤疤,甚至还为此哭鼻子。 心下痛恨自己真是改变得越来越多了,但是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心疼却是没有多想。 也就是这样,情商几乎没有的她,让萧以琛的追妻路更加漫漫无期了…… 闻言,萧以琛只得放开怀里的小姑娘,这才见到方才自己一时情急,不管不顾地抱住她,她都跌坐在了地上。 这么想着,他就要从水里起身扶起她,可是目光触及自己身下,耳根又泛起了红晕,只得沉在水里,喑哑着声音道:“兮兮,转过去,我先更衣。” 浴池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再这样,他可平静不下来。 是已,只能开口唤道。 “啊,噢,好的。” 这时景兮才道,随即便想起身。 “嘶。” “怎么了?”听到她轻声痛呼 ,顾不得什么,再次转过身的萧以琛急忙道。 随即心里意识到什么,一定是方才磕到了,都怪自己。 “没事,就是方才磕到脚踝了。”景兮没多想,直接掀起裙角,这才注意到古代的鞋袜跟未来世界完全不同,只得脱了绣花鞋及袜子,露出被磕得发红的脚踝,有些破皮。 而这一幕,也被萧以琛看见了,此时的他,看着小姑娘光洁白皙的小脚上,有一处红得明显,还擦破了皮,心下一疼。 对于这一点,景兮也很无奈,自己这一世的身体白的发光,稍微一点红印子就能看得很明显,眼下方才磕到的那一下虽然有些疼,但也不算太疼,只是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可是萧以琛不知道啊,他只知道他看到小姑娘白皙的脚上很明显红了一块,顿时心疼无比。 内心责怪自己的同时,只得闷闷道:“等我一会。” 随即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用内力吸来衣服,起身,往屏风后走去,因为记挂着她的脚,只匆匆换掉方才沐浴穿着的亵裤后,再套了一件蚕丝里衣,光着脚就往浴池边的景兮走去。 蹲下身,直接将她抱起,放在软榻上,这才道:“我给你擦药。” 说着,景兮就见她在暗格里鼓捣了一下,取出一瓶药膏,蹲在她身前。 “琛哥哥,我没事,不用擦药吧,明天就好了。” 对于自己的恢复能力,景兮还是有所了解的,虽说肌肤细嫩很容易磕到就留红印,但是恢复能力也不错,这么一点,明天就好了。 “别动。” 萧以琛沉声道,也不理会,此时他还在责怪自己,随后景兮就见他蹲在自己身前。 萧以琛将小姑娘的脚架在自己手上,一手从盒子里勾了一些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着。 清凉的感觉传来,景兮不由喟叹。 好一会,萧以琛才让她将小脚伸回榻上。 景兮这才注意到他只着里衣,虽说已经二月了,但是还是有些春寒料峭的,顿时道:“琛哥哥,外面挺冷的,先去披件外衣。” 萧以琛收起药膏,这才看向自己,方才只担心她的伤,眼下自己还只着里衣,尽管四下无人,但他还是得把握分寸,是已他轻应声,随即往更衣架上走去。 而景兮呢,也毫不客气,直直脱了另一只鞋,直接踩上了他的软榻上,四处张望着。 琛哥哥的寝殿里还真是与众不同,除了一些摆饰,其余的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干脆利落,与他的性格倒是相符。 咦,那是什么?这时,景兮看到了书案边的一幅画,有些好奇,随即下来软榻,赤着脚走过去。 走近一看,景兮顿时震惊了! 只见桌子上那幅画上的人,不就是她自己么! 看 着周围的景色,似乎是王府里,王府院里有颗巨大的桂花树,树上横生的枝丫上,她让人弄了一个秋千,而她时不时地会在那里荡秋千。 没错,这幅图是她在荡秋千的情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莫不是,是琛哥哥画的?没想到琛哥哥画艺如此了得。 景兮完全没想到,一个男子,在寝殿里用心画一个女子的画像代表着什么,她的注意力全在萧以琛的画艺上?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这时,穿戴整齐的萧以琛便瞧见小姑娘拿着他作的画瞠目结舌,还十分清楚地听到她在夸奖自己画艺了得。 罢了,小姑娘只是情窍未开,不懂其中深意,也好,他一定可以得到她的心的。 “地上凉。” 萧以琛见她赤脚着地,微微蹙眉,大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 “噢。” 景兮见他表情不虞,反驳的话没说出口,只得闷闷道,不过心里却是有丝甜意在滋生。 (本章完) 第127章 听话 萧以琛将景兮放到软榻上,这才问道:“兮兮,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景兮被琛哥哥抱起,一惊,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莫名的脸有些热,闻言,这才道:“我准备盖庄子,来找你合伙。” “庄子?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有我,我让追云去帮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让追云去做就好。” 萧以琛心里一喜,果真,小姑娘来找他为的就是这事,还真是,可爱。 “太好了。” 景兮展颜一笑,眉眼弯弯,红唇欲滴,清澈灵动的眼眸望着他。 男子被她这眼神看着,只觉得喉咙一紧,喉结滑动了一下,喑哑着嗓音道:“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在呢,嗯?” 莫名的,景兮觉得心里喜滋滋的,这种感觉很奇怪,一时想不明白的景兮只得先将之忽略。 正想说些什么,突然间,景兮脸色一变。 与此同时,萧以琛敏锐的察觉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中一凛。 只见小姑娘伸手捂着小腹,脸色白了些许,微拧着眉,顿时让他心里一慌。 “你受伤了?” 萧以琛不由分说的就要检查她哪里受了伤,此时哪有心思想她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景兮哪里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小腹坠痛,整个人无力了许多,是已都没能来得及阻止他的动作。 “琛哥哥,别……” 突然间,景兮像是意识到什么,心中不可置信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很悲催。 而这时,萧以琛俨然将她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很快便察觉到她身后的衣裙上染上了血迹。 巨大的恐慌将他淹没,他手足无措,整个人慌的一批。 “你别动,我去叫太医,不怕啊。” 萧以琛不明所以,顿时沉声道:“萧峰……” 他的话还没说完,景兮就拦住了他,脸色酡红,整个人有些无奈。 “琛哥哥,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乖,不怕。” 平日里孤傲镇定的太子萧以琛此时早已不复先前的模样,从未往旁的方面想,一心先入为主地以为小姑娘受了伤,还不让他唤太医。 “我说了我没事。” 景兮无奈,神色有些不自然,她似乎早就忘记了如今的她已经是夏国的郡主,并不是未来世界叱咤风云的顾家少主。 未来世界,生育能力极低,女性早就没了月事这一生理反应。 伴侣的选择一般都是依靠科技检测,只有精神力高度契合,才能成为伴侣,繁衍后代的可能性才会提高。 可是这里已经不是未来世界了,景兮却不曾将这早就不存在的生理反应记在心里,以至于现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景兮一脸懵,为了不至于闹出更大的笑话,景兮只得抛开一切思绪,将琛哥哥拦 了下来。 “琛哥哥……”景兮欲言又止地拉住眼前一脸担忧的男子,见他眼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还似是害怕地半搂着她。 “你说。”他道。 “我只是来月事了,不是受伤。”景兮终究是双颊泛红,低声说着。 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的男子自是将她的话听得清楚,心里喃喃,月事,月事,那不是……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的萧以琛脸上悄然泛起一丝红晕,连着耳根都泛着红,在夜明珠皎洁的光芒下尤为明显。 “那该怎么办?” 显然眼前不可一世的男子也遇到了难题,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依旧木讷地问着。 如果不是注意到他微红的俊脸,景兮还以为他都能这般淡定。 “我回府就好,府里有嬷嬷在。” 景兮见此,也不打算为难他,何况自己今夜来此的事也已经办妥,只是未曾想杀出了这么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罢了。 说着,景兮就要起身,只是小腹仍旧隐隐作痛,脸色不由得又白了些许。 刚支起的身子就这么跌坐回去,景兮有些无奈。 没道理呀,她的身体素质好的很,却没料到初次月事竟是这般难受,顿时有些委屈。 想她堂堂顾氏一族的少主,来到这里,要光脑没光脑,要飞车没飞车,连个娱乐项目都没有,更让她崩溃的是眼下竟然还会肚子疼,这简直是颠覆了她的认知,一想到今后她会在这个王朝一直呆下去,而那可恶的月事也会伴随着她的生活,简直想哭。 这完全不像强大的她,她可是能独自杀进成千上万虫族大军里的人。 “小心。” 男子见她起身又跌了回去,小手还捂着肚子,顿时心里一阵钝痛,她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啊,即便是被剑划伤都面不改色的人,此时竟然苍白了脸。 总而言之,一想到这些,景兮委屈从中来,撇撇嘴,嘟囔着撒娇:“我肚子疼。” 一边说着,还一边委屈吧啦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此时的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么些年下来,她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多少。 相比较以前以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少主的责任,一直都是坚强刚毅的她,也学会了撒娇,尤其是在这个男子面前,可惜,这一切,她都毫无所觉。 萧以琛脑袋当机了,完全不够用,面对小姑娘柔弱的模样,他只觉得他心都快碎了。 好一会,他才想起来,自己以前因为皇弟的身体看了不少医书,随即道:“医书上说,不能受凉,不能碰冷水,还不能……” 一口气说了许多不能的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景兮疑惑地看着她,知道腹部传来一股暖暖的触感,她才明白,眼前的男子正用他宽大 的手掌给她缓解疼痛。 “有没有感觉好一些?”萧以琛垂眸看着榻上的小姑娘,只见她随着方才的动作,蜷缩在自己怀里,像一个受伤无助的小兽。 “好一些了。琛哥哥,不早了,我要赶快回府了。” 景兮这才想起自己今晚已经出来许久了,再不回去,等下新柳发现了可要担心了。 “我送你回去。”萧以琛语气肯定,不容置疑道。 “不用,我自己能行。” 听这话,景兮就要拒绝。 “听话,我不放心。” 萧以琛见她肚子疼成这副模样,还要逞强,只得强硬道,随即取过她的鞋袜,蹲在她的身前,替她穿上。 景兮愣住! 琛哥哥是夏国的太子,从小养尊处优,可眼下竟然不顾身份,动作轻柔地帮她穿鞋。 这一幕,怕是谁都不敢相信。 不知为何,心下有些暖暖的,连带着腹部的疼痛也被她忽略了去。 很快,鞋子穿好了,景兮双脚刚着地,见琛哥哥又取来一件厚厚的披风,不由分说地将裹得密不透风。 显然,男子心里牢记着不能受凉的重点! “啊。” 景兮晃神间,男子已将她抱在怀里,随后直接运起轻功,往外掠去。 …… 皇宫,永和宫 “娘娘,三月后西凉国使者就要来了。” 一身素色衣袍的白芷,长发绾起,秀发上插着两只碧玉簪,简单大气,又不会抢了别人风头。 两手贴着腿部,低眉颔首,神色恭敬地向着身前的那个美艳妇人行礼道。 “本宫知道。” 美艳妇人正是贵妃白忻,轻捧茶盏,目光幽深,透过茶盏里升起的氤氲热汽,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那人呢?” 沉思了一会,贵妃突然道,语气幽幽,不悲不喜,实则心里划过各种算计。 “娘娘放心,那人被禁在暗室里。” 白芷闻言,心中一凛,顿时答道。 “那便好,我们还需要他呢,仔细着,千万别弄死了。” 语气和缓,但这话却能让心里一颤,外人都以为慈眉善目,和善可亲的贵妃娘娘,眼下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当然,这些话,只有她们主仆二人所知罢了。 陛下,不要怨臣妾,要怪就怪你自己,过分偏爱那个贱人的儿子,我儿才是上上之选,既然你那么思念她,等我儿得了这一切,臣妾就让您去陪她。 当然,包括那个贱人的儿子,都逃不了…… 白忻眼里闪着阴鸷,轻抿了一口茶,等在抬眸之际,眼里幽深,什么也看不出了。 陛下,倘若三个月后西凉国拜访时,您能多为我儿着想,那么臣妾就解了噬心蛊,倘若不能,那就不能怪臣妾了…… “暂时 不要让皇儿知晓,否则……” 后面的话,贵妃没说,但是其中的意思,白芷已然知晓,只得郑重点头。 我是一个母亲,为了我的孩子,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不在乎,哪怕以下犯上…… 这么一想着,贵妃心里逐渐狠下心来,脸色更为坚定,顿时心里残留的那点不舍,也跟着烟消云散…… 而这一幕,无人得知。 …… 远在京城的另一座府邸里,书房。 “主子,后宫那位果真得手了。” 浑身掩盖在黑暗里的人,此时正跪伏在一人身前。 “很好。最近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西凉国拜访之后再说,先沉寂一段时间。” 一袭华丽锦袍的人端坐书案前,听着属下的汇报,再结合自己上朝时皇帝的情况,心中有数。 顿了顿,那人又道:“至于相府,不必理会,让白家与他们斗去吧。”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此时,自己就是那渔人。 至于宫里那位的阴谋,自己就不插手了,需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即便是事发,本王也能毫发无损。 好极了,好极了。 眼下,只需暗中积蓄力量,对付太子便可,只是可惜,太子隐藏颇深,眼下依旧不能轻举妄动…… “主子,荣王府那边……” 这时,那黑衣人又问道。 (本章完) 第128章 下厨 “荣王府,放心,宫里那位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 那人语气肯定,仿佛对宫里那人的举动了如指掌。 一会,那人又补充道:“此事我们无需理会,全力为三月后的拜访做准备。” “是,主子。” 黑衣人应声,而后在主子的挥手示意下,离开书房。 夜凉如水,残月的莹光倔强地透过云层间隙,铺洒大地,春风吹过,伴随着打更人的高呼以及手下的铜锣声…… 很快,全力施展轻功的萧以琛抱着景兮毫不费力地跃过王府的院墙,避过了暗卫,直接将她送到了她的寝院里。 至于新柳,早先景兮让她回了院里去休息,眼下正好不在。 “琛哥哥,放我下来。” 景兮怕脏了软垫,眼见他正要将自己抱在榻上时,立即开口道。 “嗯。”萧以琛知晓她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了下来,随即又道:“不能受凉,知道吗?” 此时天色已晚,不便久呆,是已,叮嘱完的萧以琛只得深深看了她一眼,避过暗卫,原路返回宫中。 见此,景兮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热气也逐渐降了下来。 看着他往外掠去的背影,再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色大麾,景兮扬唇一笑。 “春棉。” 好一会,景兮才朝外面唤道。 “郡主。” 春棉应声,立即进了里屋,而景兮也在刚才将披风收到空间的竹楼里。 “备水,我要沐浴。”景兮淡淡道。 “郡主……?” 春棉虽有不解,却还是听令下去准备热水。 等到景兮泡在浴桶里时,这才轻轻道:“春棉。” “郡主,怎么了?可是水太烫了?” “不是,就是,我想问问,女子来月事应当如何?” “月事,郡主,您……” 春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她们失职,没有提前告知郡主,王妃又仙逝了,难怪方才见着主子有些不自然。 思及此,春棉立即道:“郡主,您稍后,奴婢们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忘了告知郡主,是奴婢失职。” 问言,景兮点头,继续将身子泡在水里。 很快,因为春棉的动作,新柳和夏荷她们几个都惊动了,随后也迅速来了她的寝殿里,一边与她说着贴己的话,一边教她这方面的知识,免得她因此害怕。 …… 翌日,下了早朝的太子萧以琛正在厨房里,所有的大厨都被赶了出来。 萧峰则是站在厨房门口,至于那些御厨的人则在厨房外面面相觑。 很快,整个东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正在厨房里,正准备亲自下厨,不过东宫里的人基本都是玄衣卫调查过后,确认放心才使用的人,并不会往外传东宫的一言一行。 而这也就 导致了,散了学的三皇子萧以泽回到东宫里,就见到如此奇怪的一幕。 “三殿下。” 下人们瞧见三皇子的身影,立即下跪行礼道。 “萧峰,皇兄呢?” “三殿下,主子在厨房里。” 萧峰并没有说做什么,事实上他也是莫名其妙,今天下了朝的主子进了厨房,只留下主厨,其余人都被赶了出来,理由是免得他们碍手碍脚。 小姑娘总是见苏睿舟的缘故不就是因为他会的一手好厨艺么!他虽然不会,但是他可以学,一定做得比他做得好吃。 一想到小姑娘吃着他亲自下厨做的饭,一脸享受得模样,萧以琛顿时动力十足。 加之眼下小姑娘正在特殊时期,他昨夜翻了很多书籍,知道此时,最好可以炖一些滋补的汤,而此时他正在向大厨学习。 厨房里,大厨站在一旁束手束脚,心下微颤,不知今日殿下突然来了厨房,可是他们哪些方面做得不太好?这么一想着,大厨心里很慌,不得不僵着身子战战兢兢地道:“太子殿下。” “你,去杀一只乌鸡,孤要炖汤。” 萧以琛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到来给这些大厨带来了多大的心里阴影,而是自顾自地心里盘算着这次的汤该怎么熬。 “殿下……?” 大厨听到殿下要亲自下厨,顿时一惊,随即惊诧道。 萧以琛见着他这幅模样,一想到小姑娘,顿时道:“罢了,萧峰!” “殿下有何吩咐?” 萧峰门口出听到殿下的声音,立即进来,恭敬地问道。 “杀鸡。” “是,殿下。” 野外生存能力过人的萧峰听令,不到一会,立即将殿下指明要的乌鸡杀好了,还体贴的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模样。 “你,告诉孤,如何炖乌鸡汤!” 萧以琛挽起袖子,站在灶前。 大厨闻言,顾不得问,也不敢问,随即战战兢兢地讲解着步骤。 期间,还按照殿下的吩咐,将他要准备加进去的生姜,茶树菇等等准备好。 或许是谈到厨艺这方面,大厨心理暂时放下了震惊,双眼放光,津津有味地教殿下炖汤的步骤,以及什么火候,调料等等。 讲到激动处,大厨甚至要自己上手,而秉着要亲手炖汤想法的萧以琛,当即一个眼神轻飘飘的看去,眼里威严十足,顿时将大厨蠢蠢欲动的手定格在半空。 “殿下,就是这样,接下来只需要等半个时辰之后,就可以了。” 好一通忙碌之后,大厨终于松了口气道。 而这时,大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火来,自己方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指使殿下做事,顿时冷汗就下来了,见殿下不语,大厨偷偷看了一眼,打算听候发落,谁知殿下的注 意力全在眼前那锅汤上,心下一松,却仍旧战战兢兢地呆在一旁,随时听候殿下命令。 艰难的半个时辰终于过去,锅里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好了。” 不行,得先尝尝看,万一不能入嘴岂不是害了小姑娘? 这么一想,萧以琛顾不得烫,直接舀起一勺,吹了吹,这才细细地尝着。 嗯,还可以,心下大定。 随即,吩咐大厨取来干净的食盒,小心翼翼地将鸡汤盛出,放到食盒里。 …… 提着食盒,准备出了厨房,这才发觉阿泽方才也来了厨房里。 “皇兄,你这是要去哪?” 萧以泽挑眉,温润的笑着,十五岁的少年郎,比起今年及冠的兄长还要矮上一些,不过可以预见,再过不久,必然长成似他哥哥那般身姿修长的俊俏男子。 “出去一趟。” 萧以琛见状,并没有明说,只是睨了他一眼,随即带着萧峰,大步往外走去,上了马车,往宫外而去,待到出了宫外,寻了个偏僻的地方,萧以琛下了马车,独自一人提着食盒直往王府而去。 …… 荣王府,归晚阁里,被勒令不许轻易下榻的景兮有些无奈,不过是肚子疼罢了,竟然还要老老实实待在府里,甚至都不能轻易走动。 一旦她想做些什么,新柳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就看着她,然后就开始给她灌输各种思想,比如说着了凉以后如何如何,再比如说女子特殊时期一定要如何如何,景兮受不了她们几个的碎碎念,是已,出了寝院之后,也只是来了这归晚阁里,就连答应教习弟们的事,也被不知道从哪里知晓她情况的父王勒令停止了。 二月的京城,依旧春寒料峭,带着春天气息的寒气让人不敢立足。 许是担忧景兮受了凉,归晚阁里,依旧燃着炉火,发出阵阵暖气。 软榻上,躺着一位少女,散落的发丝如瀑布般散在铺着松软毛绒绒垫子的床榻上,巴掌大的小脸恬静绝美,仿佛遗落人间的仙子。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炉火燃烧发出的淡淡响声,当然,还有景兮时不时发出的叹气声。 哎,真烦。 景兮无奈地躺在床榻上,将看完了的画本随手一丢,却是准确地掷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 视线透过半阖的窗户看向外面的湖里,湖面时不时泛起涟漪,想必应该是鱼儿嬉戏引起的,看起来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 可是一想到这几天她都必须乖乖待在府里,就连一些剧烈动作都不被允许时,她就觉得度日如年…… 此时的景兮一袭浅粉襦裙,襦裙上绣着很清浅的桃花纹,广袖外袍是淡白色的,上头采用苏绣的绣法,绣着一些祥云图案,外袍还罩着一层轻纱,使得苏绣在轻纱底 下若隐若现。 不得不说这裙子很好看,淡雅清新,是景兮一贯喜欢的风格。 就在这时,景兮见着一道身影自远处而来,手上还提着东西。 很快,那人便挥退了将欲行礼的新柳等人,这么些年下来,她们早已习惯。 随后,景兮就见着琛哥哥一袭玄色锦跑,胸前衣襟以及袖口都绣着一些金色龙纹,长发束起,上面再束着一个暗金色镂空发冠,宽肩窄腰,身形颀长,正往她榻前走来 俊美绝伦的脸庞上,剑眉星目,嘴角微扬,眉眼带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而这气息,却在走到她近前时消失无踪。 左手因为提着东西,隐约可以看见手腕上带着一串珠串。 景兮知道,那是她送给他的避毒珠。 “琛哥哥,你怎么来了?” 正闲得无聊的时候,萧以琛出现在他眼前,顿时眼神一亮,就要起身,小巧玲珑的双脚正要下榻。 “地上凉,你还是在榻上呆着好。”男子放下食盒,制止了她的动作,这才又道:“还难受不?” “有点。” 景兮闷闷道,一提到这个她就无奈。 随后就见他取出食盒里的东西,很快,一股香气袭来。 “好香。”景兮吸了吸琼鼻道。 “来,尝尝。” 三两下,萧以琛便将鸡汤盛到碗里,端到她跟前,舀了一勺道:“小心烫。” “嗯,好喝。” 景兮一见是鸡汤,浓浓的香味侵袭味蕾,顿时把方才郁闷的心情冲散。 “好喝那就多喝点。”萧以琛笑了笑。 景兮这才问道:“不愧是御厨,这手艺就是不错。” 景兮瞧这情形,心下以为是他从皇宫里带出来了,压根没往旁的想去。 “兮兮,猜错了哟,这可是我方才炖的。” 萧以琛笑了笑,也不假手于她,直接就这样喂食起来。 (本章完) 第129章 桑青山庄 “嗯?”闻言,景兮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看他,本来以为苏睿舟那厮会做饭就算了,没想到琛哥哥也会,所以,就她不会么? “小心些。” 见她瞠目结舌的模样,心下一阵好笑。 “琛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蓦地,景兮突然问道,这问题也让男子猝不及防,不过目光在触及她懵懂的星眸时,默默将心里话噎了回去,只道:“因为我想。” 你想?这是什么答案,景兮心里腹诽着,不过却没有再问,而是乖巧无比地喝着鸡汤。 还别说,琛哥哥这手艺绝了…… “唔,谢谢你的汤。” 景兮喝完了汤,顿时感觉整个胃都暖暖的,连带着小腹的疼痛都感觉缓解了好多。 “傻,说什么谢谢。” 萧以琛浅笑,将瓷碗放起,轻轻摸了摸她的秀发。 …… 京郊,离丹天湖不远处的桑青山,有个庄子正在如火如荼地建造着。 这正是景兮选的地方,桑青山,不少神话故事的发源地,而最开始,景兮也是一眼就选中了这个地方。 土壤肥沃,大型野兽很少在此出没,安全上有保障,再者,这里距离丹天湖很近,将来时不时来庄里避暑,还可以去赏湖观光,可谓是一举多得。 为了快速将庄子建成,景兮他们找了很多工人同时施工,人多力量大,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庄子便竣工了。 至于庄子的名字,景兮直接名为桑青山庄。 “姐姐,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这里了么?” 只见一个身着淡蓝色华服的俊俏小公子开口道,看模样,也就七八岁左右,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与得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 没错,他们就是景珩与景琰,方才开口的便是景琰。 在他们身前,站着一个浅紫色对襟襦裙的绝美少女,一袭青丝简单绾起,腰间系着一条浅蓝色的丝带,腰肢看起来更加不盈一握。 眉眼弯弯,琼鼻微挺,梨涡浅笑,那清浅单纯的笑意,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惊艳了时光,更使得心下悸动。 这紫裳少女正是景兮,先前选址完成之后,她便不曾来庄子看过,所有的过程都交给了追云以及承暄他们。 而今桑青山庄竣工,景兮也终于按耐不住躁动的心情,趁着弟弟们不用学习的时间,带着他们来了这京郊的庄子里。 “是呀,以后姐姐带你们常来。” 闻言,景兮笑了笑,跟着两个弟弟往庄子里走去。 至于她们身后,新柳等人依旧亦步亦趋地随行伺候,当然,还有暗地里隐藏起来,时刻保护他们的暗卫。 没办法,因为西凉使臣还有不久就要到达京城,加上不久后是皇帝的寿辰,届时肯定不只西凉国来客 ,已经签了免战协议的南临国,以及与夏国北疆接壤的大秦国肯定也会派遣使臣来访。 是已,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京城里可谓是防卫加了一层又一层,各式各样的人也都粉墨登场。 随之便是,荣王特地要求,但凡出府,一定要随行带着暗卫暗中保护。 “真的呀……太好了……” 小弟景琰闻言,顿时兴奋道,倒是老大景珩,不知为何,最近越来越板着那张小脸了,努力做出一副很威严镇定的模样,倒是令得景兮一乐。 不过景兮还是瞧见了他眉眼中隐隐的喜悦,心下暗忖,还真是个孩子。 “哇,郡主,这里好漂亮。” 这么些年下来,新柳也没有以前那般拘束了,乍一见到眼前这巨大威严,又壮丽清幽的上庄,不由檀口微张,震惊道。 春棉夏荷她们也是如此表情。 “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说着,景兮便带着弟弟们往庄子里走去,而这时,庄子里有人匆匆赶来,一看,那不正是睿舟他们嘛! “睿舟,你也在这里呀。” 景兮见到他带着心腹匆匆出来,随即同他打招呼道。 当然,稍微落后他一些的还有少煜,已及姗姗来迟的承暄。 “庄子昨天就完工了,今早就过来看看。” 苏睿舟淡淡道,见到景兮时,心下不由有些雀跃,这可是与郡主合作盖的庄子,当然要上心了。 苏睿舟今日依旧是一袭白衣,立领的设计,衣襟上只有一些简简单单的纹路,腰间是一条纯白色的腰封,左侧还别着一支玉箫。 墨发束以玉冠,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俊俏如斯。 “景兮,正好,来参观参观,这可是我亲自督造的。” 这时,他身旁的司少煜道,许是因为来得有些匆忙,发丝轻微凌乱,衣角上沾上了灰尘,不过一袭红衣的他,依旧是那般妖艳。 倒是一袭青衣的莫承暄,尽管姗姗来迟,依旧镇定自若,只听他不疾不徐道:“走吧,看看哪里需要改动的。” 三人说的话虽不同,但是其目的却是一致。 “姐姐。”两个弟弟开口道。 “嗯,走吧。” 说着,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往山庄里去,眼下庄里没有佃户,只有一些承暄和少煜派来的侍卫。 因着出行的时候并没有暴露身份,那些人尽管认出了景兮他们,依旧尽忠职守。 “如何?” 这山庄的图纸是苏睿舟亲自画的,起先景兮惊讶极了,没想到睿舟便是连建筑图纸都会画。 不知是这些年下来,对景兮有所了解还是,苏睿舟画的庄子,景兮一瞧着就喜欢上了。 如今庄子落成,景兮当然急不可耐。 “人间胜地。”景兮嘴里不由突出 四字,可见对桑青山庄的满意程度。 一行人进了庄子,司少煜则是在旁边解释介绍着,这么匆匆看下来,景兮都觉得满意极了。 “满意便好。” 这时,倒是莫承暄开口了,他见过景兮在云雾村的顾宅,加之对她的喜好也有一些了解,此时正开怀道。 “去吧,想逛就到处逛逛去。”景兮见两个小家伙蠢蠢欲动,是已,低笑道,同时还示意侍卫们跟上去。 “这里,到时候可以弄个葡萄庄,种上葡萄,我还会酿葡萄酒。” 突然,景兮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块平坦的空地突然道。 “葡萄酒?那可是西凉国的御酒……”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心下讶异,却是对景兮的能力有更进一步的认知。 “是嘛?” 对于这一点,景兮倒是不曾了解过,还真是没想到。 “那就这里就种葡萄。” 莫承暄拍板道,对于这一点,景兮也点了点头,那块地确实适合种葡萄。 莫承暄心里还想的是,爷爷有口福了,以爷爷嗜酒的性子,若是出了葡萄酒,定是要品尝一二的。 何况有些之前景兮给爷爷的药酒,如今他老人家可是身强体健,就连饮食上的忌口都可以取消了。 至于苏睿舟,看着眼前神采奕奕,欢欣愉悦的少女,温润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笑意,随即淡淡的笑着。 “哎,对了,你说果苗交给你办,可是咱们有多少果苗?” 这时,司少煜突然道。 也是,眼下庄子落成,整座桑青山野也砌了围墙圈了起来,这样也就不用担心深山里的野兽出没在此了。 倒是果苗还未见影,是已,司少煜这才道。 “放心,明日便可以开始种了。” 景兮神秘一笑。 对于果苗的事,她早已同父王商量过来,到时她悄悄将果苗运出,又父王找些人假意运来便好。 这样一来,也不至于说凭空变出果苗,徒惹猜忌,毕竟空间现在可是他们父女俩共同的秘密。 为了女儿的安全,荣王自是将各方面的考虑好了。 空间里,各种各样的果苗都有,不过景兮并不打算全部弄出来,即便果苗成活率极高,但是她得考虑现实,比如说在京城,哪些水果不事宜种植,便不能拿出来,否则到时她可解释不清楚。 为了自己没有后顾之忧,景兮考虑了许多方面。 “池塘?” 景兮看着前方一个池塘疑惑,不知为何这里还挖了一个池塘。 “是这样,这块地低洼,有水源渗出,是已便决定在这挖个池塘,倒是可以种些莲花等观赏植物。” 见景兮疑惑,因为图纸里并没有池塘这一构造,顿时苏睿舟解释道。 像是想到什么,景兮眼前一 亮,随即软软道:“莲藕呀,莲花可以作为观赏植物,莲藕可以做食材。” 说到莲藕,景兮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池子,仿佛里面已经长满了一池莲藕。 果真,谈到美食景兮便眼前一亮。苏睿舟心里暗忖,厨艺真是个好东西。 “尽想着美食了。” 苏睿舟看着她这样,突然笑带,温润如斯的嗓音传开,眼神里含着温柔,望向景兮。 “额……” 闻言,景兮有些讪讪地笑道,嘴里却是嘟囔着:“莲藕排骨汤,藕粉,酸溜莲藕……” 在场三人皆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自是将她的喃喃之语听得一清二楚。 莫承暄: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景兮这么中意美食,这都快走火入魔了。 司少煜:怕是对于她来说,美食就是天罢。 苏睿舟心下好笑,也亏得自己一手好厨艺不是嘛? 这么一想,苏睿舟更是眼神温柔,脸上挂着温润儒雅的笑意。 这种笑容很真实,与他平日里面对生人的那种淡笑不同,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区别来。 池塘边,桑青亭下,景兮几人纷纷落座,粗略逛了一遍桑青山庄下来,已是接近午时了。 新柳将车上带的点心取出,一一放置在亭子里的石桌上。 这些都是今早夏荷特意做的,毕竟从王府在京郊桑青山可是一段不短的距离。 (本章完) 第130章 皇帝大寿 “姐姐,给你。”这时,两个弟弟也来到了亭子里,两人手上还捧着一束鲜艳缤纷的野花,脆生生地说要送给景兮。 “好,谢谢阿珩阿琰,花很香。”景兮见此,忙接过手,还凑近闻了闻,顿时道。 “姐姐这池塘里有鱼吗?”突然景珩问道,目光灼灼地看着旁边那个池塘道。 “应该有吧?”景兮有些不确定,顿时看徐昂他们三人,挑了挑眉。 “有,我方才看见了。” 见状,苏睿舟笑道,心下隐隐有些猜测。 有鱼?太好了。景兮心想。 许是一想到吃的,景兮顿时觉得肚子饿了。 “唔,饿了。” 景兮闷闷道,突然,她又道,“要不我们在这里野炊吧。” 说着,心里也将可能性思索了一顿,顿觉可行,于是眼神铮亮得看着众人。 两个小家伙也跟着拍手称好,方才他们便想着吃鱼了,没想到姐姐竟然也想到了。 不得不说,亲姐弟就是不一样。 “可以。” “不错。” “我去捉鱼。” 三个人,前两者是苏睿舟莫承暄,后者则是司少煜,江湖人比较随性,这不,众人一拍即合。 “看看这是什么。” 这时,苏睿舟突然低声吩咐了他的心腹几声,很快,便见着他拿着一包东西而来,随即苏睿舟淡笑道。 “嗯?调料?” 景兮瞪大双眼,还以为得派人去取呢,没想到苏睿舟藏了这么一手,还真是意外。 就连一旁的莫承暄也不得不佩服好友的周到安排,竟是连这都带了。 “太好了,我本来还想着让人回去取来的,倒是没想到你竟准备得这般周全。” 景兮瞪大双眼,黑白分明的星眸亮得惊人,小嘴微张,似是震惊的模样。 “走吧,咱们去那里烧烤。” 说着,苏睿舟指着亭子外不远处,那个地方刚好地处阴凉,避免了阳光直晒,虽说景兮不惧冷暖,但是能寻个阴凉地,自是最好。 “好。” 众人也纷纷应和道。 这三年下来,因着景兮的影响,他们也逐渐喜欢上野炊这一活动。 眼下大家都兴趣高涨,也不劳烦下人动手,纷纷“屈尊降贵”的亲自动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至于两个小家伙,景兮则是让他们做在一旁观看,当然他们也自发做一些小事。 “我去山里转悠一下。” 这时景兮突然开口道,她想着她空间里那么多东西,正好可以趁机取些出来。 “不行,太危险了。” 不出所料,众人纷纷反对道。 “放心吧,有暗卫跟着。” 这时景兮不得不道,有些无奈,倒是司少煜出乎意料地竟然说了一句:“小心一些。” 司少 煜认识她这么久,自然知道她会武的事情,不过很显然,其他人并不太放心。 其他人忖度一会,也是,荣王既放心他们出来,身边必定有暗卫跟随,且如今整座桑青山都被砌了围墙圈起,他们也确定山里并无猛兽出没,是已这才同意了。 倒是莫承暄突然想起道,这可是景兮呀,当年才几岁的她都能在云雾山中犹如逛后花园般悠闲,眼下桑青山又无危险,便随她去了。 而正在动手生火的苏睿舟一挑眉,尽管知道她武功过人,却依旧担心不已。 暗自摇了摇头,继续处理起手上的事来,一般还温和地对着景琰景珩说着。 “睿舟哥哥好厉害。”景琰看着他三两下便将要烤架架好,接过手下处理好的鱼便开始动手烤起来。 景珩没有说话,眼神却是铮亮地看着。 “我说睿舟,你家伙可以啊。”莫承暄在一旁啧啧称奇。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各自继续手上的动作,倒是司少煜在一旁动作流利,看起来这烧烤的技术也不错。 司少煜暗忖,自己自幼便跟着司家堡的镖行天南海北的走镖,好些时候赶不上城门的落锁时间,只得在外宿营,时间一长,自是习得一手烤肉技术。 不过比起苏睿舟这个厨艺精湛,足以媲美御厨的人来说,自是不足道也。 …… 桑青山里,景兮方才进了山里不久,便吩咐暗卫原地等候,不必跟来。 笑话,让他们跟着,她还怎么取东西? 而就在景兮进了桑青山不久后,两个人也跟着来到了桑青山。 “什么人?” 暗卫立即呵斥道,手中握着剑,看向声源处。 “孤。” 来人正是萧以琛,身后跟着一袭黑色劲装的萧峰。 萧以琛淡淡开口,随即道:“兮兮呢?” “参见太子。” 众人一见是太子殿下,立即下跪行礼,保护主子这么些年,自是明白太子与主子感情极好,他们自是识得太子,眼下太子出现在此处,想必是来找主子的。 “郡主往山里去了,吩咐我等在此等候。” 景兮的暗卫,也就是顾佑开口道。 “萧峰。” 萧以琛淡淡看了一眼萧峰,眼神不怒自威,萧峰了然,站在主子身后。 说完,萧以琛寻着痕迹一路往山里去。 今早得知小姑娘来了这山庄,苏睿舟也在此,一想到小姑娘与他人呵呵笑笑呆在一处,顿觉心里不爽极了。 是已,下了早朝之后,只得匆匆换了常服便往京郊赶来。 即便这桑青山庄没有野兽,也得让暗卫跟着,可是方才那一幕,很明显小姑娘又独自进了山了,思及此,只得快速往里掠去。 许是她并没有走远,很快,萧以琛便瞧 见小姑娘坐在枝丫上,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直接摘这附近枝头上的果子,树下还放着几只,嗯?兔子?此时被缚住腿,正在原地窜着,却是挣脱不开绳索。 刻意用力踏着步子往小姑娘身处的那棵果树走去。 很明显,是怕自己悄无声息出现,吓着了她,眼下她两手都在忙碌着,万一一激动,不,没有万一。 闻声,景兮偏头看了看来人,便瞧见了缓步而来的男子,面冠如玉,芝兰玉树。 “琛哥哥。” 景兮看见来人,随即有些兴奋地唤着,自上次送汤之后,景兮已经好些天没瞧见他了。 说着,景兮就要起身跳下,看明白她意图的萧以琛随即道:“别动。” 与此同时,他施展轻功,很快到了那棵树下。 景兮看了他一眼,按耐住跳下去的心思。 随即便见着他施展轻功,跃了上来,脚尖轻点与她身下坐的相邻的另一枝丫,道:“来。” 见他长开双臂,一手托着她的膝盖窝,将她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带着她轻飘飘地落了地。 景兮愣住。她还以为是什么事,这点高度,即便是毫无准备的跳下去也不碍事,何况自己还有古武在身,顿时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眼神愣愣地看着他,手臂在他方才动作时,便不由自主的搂住了他的肩膀,随即视线挪到他肩膀处,好一会,景兮才后知后觉道:“放,放我下来。” “嗯。”男子依言,嘴角轻扬,眸子里蕴着点点笑意。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景兮感觉莫名脸有些发烫。 最近自己越来越奇怪了,每次一见着他就莫名地感觉心跳好似漏了一拍,有种触电一样的感觉,脸还有些发烫。 景兮呆了一会,将那些不明思绪抛开,这才道:“琛哥哥,你不用忙?” 离皇上寿辰越来越近,父王最近是忙得脚不沾地,她隐隐有些耳闻,怕是这次西凉国来者不善,加之齐王以及一些大臣蠢蠢欲动,私下里手段不间断…… 倒是没想到,琛哥哥竟然还有时间能来这山庄,有睿舟他们几个看顾着,山庄进展飞速,何须他来此? “不忙。”萧以琛放下她,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果篮,还挺沉。 远在东宫的玄冥:殿下,很忙啊。 没错,正在处理大事的太子又一次将手头的事全权交由玄冥去办,带着萧峰就走了,走了,走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可还需要寻些什么?”萧以琛淡笑,与小姑娘并肩而立。 “不了,这些足够吃了,走吧,睿舟他们在烤鱼呢。” 想起烤鱼,景兮就觉得她肚子更饿了…… 又是他?眼里划过一道暗芒,剑眉微蹙,随即不动声色道:“那走 吧。” 说着,还一手小心翼翼地拉住小姑娘的手,暗暗瞥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异样,直接大手包住她的柔若无骨的小手,并肩往外走去。 景兮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依旧是那副表情,心里一丝异样的感觉抹去,随即跟着他往外走着。 可惜她没注意到的是,见她没反对,男子拉着她手的同时,也偷偷红了耳际…… 至于萧峰,自跟着主子寻到了这里,便眼观鼻鼻观心,见主子走了,便自动抓起地上几只兔子跟着往外走去。 …… 时光就像是沙漏,总在人们不经意间,悄然流逝,转眼,已是五月。 京城的天气,也由春入夏。五月份,整个京城都热闹了起来。 一是夏国皇帝的寿辰,二是西凉国使臣已经进京,在驿站住了下来。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南临国派来的使者,南宫寒,南临国的二皇子,皇室仅存的三位皇子之一。 至于秦国,也派来使臣前来,带头的人正是叶凛,秦国二皇子。 自此,三国使臣齐聚夏国,可见这次寿辰非同一般。 而皇宫,早在内廷大总管陈忠的安排下,广华殿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寿辰之时。 届时举国同庆,与三国使臣同聚皇宫,共商大计。 (本章完) 第131章 鲛纱裙 是日,云朗风清,晴空万里,京城,夏国的都城所在,早已热闹起来。 一大早,景兮就不得不被新柳从被窝中挖了出来,而后便是一系列的梳妆打扮,为今天的寿辰做准备。 至于荣王,一方面要负责京城的守卫,一方面要操持顾家军中的事宜,可谓忙得脚不沾地。 没办法,荣王手中握有夏国近半的兵权,即便是皇帝手中持有的虎符,也只能指使剩下一半中的过半的兵力。 也就是说,荣王的兵权在夏国当中是最多的,但是皇上好似对此并不担心,外人看来,皇帝是一点也不担心荣王功高盖主,可实际上,荣王深知,皇帝对他的能力还是颇为忌惮。 不过是现阶段需要他这个夏国的战神镇守罢了,否则,他的兵权定然早就被瓜分或者被皇帝回收了。 对于这一点,荣王与皇帝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并没有戳破罢了。 皇帝握有的虎符能够命令夏国其余三成的兵力,看似不多,但是若加上京城的禁卫军,以及宫廷中的大内高手的话,是能与荣王抗衡的。 但是皇帝萧胤天很有谋略,近半的兵权说给就给了,看不出丝毫勉强,甚至对荣王府多方抬爱,不过那都是做给夏国百姓看的。 至于皇帝心中真正的想法,谁知道呢…… 眼下使臣在京城,自然需要荣王这尊战神压着,是已,皇帝将京城的治安防卫暂时交由荣王打理。 这样下来,也就导致了景兮好些日子都见父王忙得脚不沾地。 …… 荣王府,心海居。 “郡主,今日可是有三国使臣来访,您可不能再似往日那般素雅了,一定要配合您的身份,打扮得艳压群芳才行呢。” 新柳选了几套华丽的衣裙,摆在景兮面前,嘴里不断念叨着,一边询问郡主相中哪一套,一边在自顾自地纠结着。 不仅新柳如此忙碌,就是春棉,夏荷,秋菊,冬梅四人也是如此。 只见春棉问着她今日梳何种发髻,夏荷则是询问着戴何种首饰头面,秋菊则是一次性打开好些胭脂水粉盒子,意思不言而喻。 景兮瞧了一眼冬梅,见她手上并无任何东西,终是松了一口气,谁知她却说道:“郡主,您瞧是这串玉坠子好看还是这翡翠玉佩跟你气质较搭?” 闻言,景兮一头黑线,接下来则是生无可恋…… 这梳妆打扮简直要了她的老命,照她往日,能简单绾个发髻都是意外,若非春棉固执,她都想直接扎个高马尾了事。 可是架不住她们几个一直在她跟前念叨着,郡主的威严,王府的脸面,吧啦吧啦的,这些话景兮都能倒背如流了! “就不能随意些?”景兮皱眉。 “郡主~今日可是寿宴,还有三国使臣 在场……” 其余四人竟然还跟着附和,对着她摇头…… 景兮:“……” “郡主,您瞧这套宝蓝色荷叶领的留仙裙如何?采用上好的云缎锦所制,荷叶领以及收腰的设计尤其凸显郡主您的身姿。”新柳双手托起一套华服道。 见郡主并没有表态,则是兴奋地换了另一套藕粉交领齐腰襦裙,裙摆处绣着栩栩如生的莲花,显得更加出淤泥而不染,外面在配以月牙白的轻纱,令得襦裙在轻纱下若隐若现,隐约可显示其主人曼妙婀娜的身姿。 “郡主,那这套藕色襦裙您觉得如何?”新柳眼神发亮,看着景兮道。 “当然,郡主,您若不满意,还有这浅蓝色仙女裙,如何?” 新柳见主子迟迟没有表态,只得将好几套衣服分别托起给主子一一介绍着。 其中好些衣裙景兮甚至都没见过,都是父王让尚衣局的人做好了送来的,好些都依着她的喜好来,看得景兮心里暖暖的。 “郡主,您可选好了?” 这时,新柳问道。景兮无奈,突然视线触及软榻上整整齐齐叠放的一套衣裙上。 “那套也是父王让尚衣局做的?”景兮指着那套衣裙道。 闻言,新柳一愣,随即答道:“郡主,这是昨夜萧大哥送来的,说是殿下为您准备的。” 昨夜萧峰来时以晚,是已并没有惊动主子,而是新柳做主收下了,今早便一直顾着给郡主挑选衣裳,差点就忘了说了。 “拿来我看看。” 景兮倒是好奇,昨夜萧峰来他她是知道的,还以为是找新柳的,没想到是琛哥哥给她准备了衣裙?顿时命令新柳取过来给她瞧瞧。 “郡主,您看。”接着,新柳将衣裙展开,顿时惊诧,不禁喃喃道:“好漂亮的裙子。” 景兮一瞧,暖橘色的衣裳,抹胸式的设计,其上绣制着景兮最喜爱的木槿花,朵朵争芳斗艳,外袍是对襟式的,宽大的袖子,依旧是收腰式的设计,中衣则是浅蓝色,与暖橘色的外衣相叠,层次感分明。 整件衣裳用料极其讲究,这种材质的衣服景兮并没有,看起来应该是海外的鲛纱所制,即便是在夏天,穿上它也不会觉得闷热不透气。 不出意外,景兮一眼便喜欢上了。纤纤玉手一指,拍板道:“就穿这件吧。” 很快,景兮在新柳的服侍下,换上了这套暖橘色鲛纱襦裙,随着还有配套的一双暖橘色绣花鞋,其上绣制的依旧是木槿花。 既然今日是皇上寿辰,到场的人分量也不低,自己确实不能堕了王府的名头。 是已,接下的梳妆过程中景兮倒是极为配合,当然也不是浓妆艳抹,而是绾了一个青簪髻,额前秀发全部绾起,发髻上别着一个晶晶亮的流苏步摇 ,光洁白皙的额间戴着一条浅黄色宝石额饰,本身肤色便欺霜赛雪的她,并无涂抹胭脂,反而是在本就浅粉玫瑰色的唇瓣上涂了一些口脂,浅浅的一层,看起来双唇水润无比。 毫不意外,纤细的手腕上也戴上了一个羊脂玉镯,这是母妃生前给她置办的,说是给她慢长大后用的,她一直珍视着收藏着。 景兮将母妃给她置办的首饰全部收在盒子里,平日里甚少戴着,因为她害怕她这跳脱的性子给磕着碰着了。 整整一通打扮下来的景兮,简直让新柳等人都看呆了。 她们早就知道郡主长得倾国倾城,以前都是随意穿搭,经常都是素净的装扮,大概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而现在给新柳他们的感觉就是,宛若九天仙女下凡,加上如今十三岁的景兮,长相早已展露风华,绝美如斯,什么京城第一才女莲花仙子孟湘,给她们郡主提鞋都不配。 “郡主,好美。” “是啊,郡主,您这么一通打扮下来,就跟天女下凡一样。” “乍一看,奴婢方才都以为自己看见仙女了。” 几个人毫不夸张的赞叹着,景兮不置可否,看了一眼身上的裙子,心下暗忖,琛哥哥怎么这么厉害,这衣服竟如此合身,嗯哼,也不枉我为他准备了许久的及冠礼。 这么想着,景兮傲娇的哼了一眼,心下也不由惊叹,还别说,这衣裳穿起来还真舒服。 自穿越过来,大概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这里的衣裳太繁琐了,一层套一层,可是这套衣裳穿起来确实如此舒适,没有那种沉甸甸的繁重感。 …… 孟府,后院,孟湘的院子里。 “小姐,这是仙缕阁今早送来的衣裳,可是要现在换上?” 一袭杏色丫鬟装束的女子手捧着一套衣物,恭敬道。 “快,拿来给本小姐看看。” 闻言,坐在铜镜前的孟湘立即道。 那丫鬟,也就是彩霞闻言,立即将手里托着的衣裳递到主子面前。 “小姐,您穿上这套衣裳,定能在今晚的宴会上展露头角,羡煞旁人。” 彩霞尽挑着一些主子爱听的话说着,语气真诚得不能再真了。 “若真如此,也不枉费本小姐花大价钱买下的这件镇店之宝。” 孟湘闻言,高傲的扬了扬头颅,双手捧着粉色留仙裙道。 眼下在自己院里,孟湘自是恢复了自己本性。 自视清高,骄傲得不可一世,偏偏却给人塑造了一种莲花仙子的高洁,同时又楚楚可怜的人设,当真是虚伪至极。 可以预见,平日里孟湘靠那副做派,赢得了不少人的美誉。 若不是三番两次差点被顾景兮那个贱人毁了形象,也不至于指望今晚的寿宴翻盘,这么想着 ,孟湘心里暗恨,神色狰狞,正巧瞧见这一幕的彩霞心中一凛,随即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故作无知。 …… 皇宫,永和宫里,贵妃与二皇子母子俩又在细细谈论着,除了贵妃的心腹白芷之外,其他宫人皆被屏退了。 “母妃,今晚的宴会上可有什么打算?” 一袭皇子服的萧以和道,当今皇帝长相俊俏,贵妃美艳动人,遗传了二人外貌的二皇子,当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当然,如果除去眼里时不时闪过的贪婪与阴鸷的话,外表确实是一个令人羡慕的美男子,再加上他皇子的身份,真真是引得不少闺阁小姐趋之若鹜。 不过,贵为二皇子,今年及冠的他,早已拥有好几个妾室,早在他懂人事时,身边便有不少通房丫鬟了,如今的他,正妃以及两个侧妃的妃位依旧空着。 想来定是想寻一些家事实力上乘的大家小姐罢了。 而他一早来他母妃宫里,为的就是今夜的寿辰,以及他未来皇子妃的人选罢了。 是的,他准备在宴席上,挑选实力地位都让他属意的小姐。 (本章完) 第132章 齐聚广华殿 “西凉国人有和亲的意味,宴席上看情况,当然,来赴宴的都是重臣的嫡女,想来皇儿定能有所收获。” 贵妃笑了笑道,语气里,好似他的儿子今晚便能得到那些重臣嫡女的青睐一般,甚至将不少人列为候选目标,其心昭然若揭。 “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不负母妃期望。” 听懂了贵妃意思的二皇子萧以和淡淡道,眼里划过一丝势在必得。 “虽说不知秦国使臣来访还有什么旁的目的,但是一切小心为上。”想了想,贵妃还道。 “是,孩儿知晓了。”萧以和闻言,点了点头。 “行了,今次至关重要,先下去准备一番。” 贵妃看了一眼眼前的皇儿,淡笑道。 “那孩儿告退。” 萧以和应声,行了一礼后便往永和宫外走去。 看着皇儿离去的背影,贵妃有些出神,随即扫视了一眼身侧的白芷道:“眼下,那人至关重要,切忌不能出了纰漏,务必保证那人在暗室的安全。” “是,奴婢知道。” 白芷应声,郑重地看着眼前的主子。 皇上,臣妾的选择全在您手上了,倘若您执意偏心太子,那就莫怪臣妾心狠了…… 贵妃望着窗外,神色莫名,心里思绪万千,最后定格在自己皇儿身上,终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行了,咱们也下去准备一番,免得今晚被那贱人抢尽风头。” 心思留转间,贵妃蓦地起身,对着白芷说道。 “是,娘娘。” …… 齐王府,正屋里,早早下了早朝的齐王正在屋里端坐,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一人博弈着。 只见他一袭藏青色华服,拇指上戴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扳指,质地上乘,价值连城。 棋盘上黑白和白子的厮杀早已到了关键时刻,可是齐王依旧镇定如斯,思考着,随即下了一颗白子,再次忖度良久之后,右手捻起一颗黑子落下。 顿时,白子看似稳坐上风,实则在黑子落下后,瞬间被斩断首位,顿时溃不成军。 胜负已分。 黑子以一小部分利益为饵,诱敌深入,最后一招彻底断了白子生路。 棋盘上的厮杀并没有影响到齐王的表情,似乎在他心中,黑子的胜利是可预见的,而他也顺利将白子碾压得溃不成军。 无论眼下局势如何,都不过是本王放出去的饵料罢了,本王的结局定会如这棋盘上的黑子一般,赢得最终胜利,至于那些拦路虎,统统,杀之! “王爷,一切都办妥了。” 正在这时,齐王府的管家匆匆到来,神色恭敬地说着。 “嗯,对了,远志呢?”齐王不疾不徐地将黑子一颗颗收起,放到棋钵里,头也不抬地问道。 “回王爷,世子 今早便出去了,还未回府。”管家恭敬道。 “赴宴在即,怎地还私自出府了?”闻言,齐王微微蹙眉道。 管家垂眸,道:“世子走前说他午时便会回府,看世子去的方向,应当是茶楼,也就是天上人间。” “荣王的产业?”齐王顿了顿,道。 “是的,王爷,世子得了消息说南临国使臣这几日经常去茶楼,老奴想,应当是去见识那些人罢。” “行了,世子回来让他来找本王,明白了吗?” “是,王爷。” 齐王此时已将黑子白子都收入棋钵了,看了看眼前的棋盘,神色莫名,沉思良久,这才道:“行了,下去吧。” 管家依言,行礼之后,躬身出了房门。 …… 天上人间,二楼靠东的雅间里,正有一伙人在小聚着。 听着他们不是很熟稔的语气可知,这些人认识不久。 其中一人开口与一个身着青色锦服的年轻男子说着。 这青色锦服的人赫然就是齐王口中的远志,也就是齐王的最属意的儿子,齐王府的世子,萧远志。 而坐在他对面的有两男两女,分别是南临国的二皇子殿下南宫寒,此行南临国的领头人,在他旁边坐着的两个少女分别是南宫玉然,南宫嫣然。 另外一位男子则是西凉国的镇北世子,燕凡。 而坐在萧远志旁边的则是他的好友,夏国赤水侯之子,王宇。 此时一行六人正在随意攀谈着,当然也有对于天上人间的赞叹。 听着西凉国人对着茶楼的赞许声,萧远志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而后不动声色地掩饰了一番,才跟着道:“这天上人间是战神荣王的产业,自是不一般。” 这句话,乍一听没有什么问题,好似在夸赞一般,但是细听的话,便能知晓这无疑是为荣王拉了一把仇恨值。 四国皆知,夏国有战神顾良川在,其他三国讨不了好,但是眼下萧远志夸着荣王的产业,却让他们跟着皱了皱眉,潜意识里拉低了两分。 而见此,萧远志内心极为满足。 他不知道他父王为何甘愿放手权利做一个闲散王爷,甚至在朝堂之事上不声不响,存在感极低。 他将这一切都理解为皇上的忌惮,因而架空了他父王的实权,甚至还要他父王对外声称不慕名利,一生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乐逍遥。 是已,他早就为他父王的遭遇不平,凭什么,他父王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兄长,一母同胞,为何还这般对待他父王? 而这次,他出来天上人间提前结识南临国的使臣,就是想为他父王掌握一两分先机。 对于这一点,齐王早已料到,这也就是他没有让管家强行将儿子唤回府的原因。 齐王心想,罢了,眼下 他所做的准备他的儿子一概不知,等到他成功了再行告知也不迟,是已,萧远志一直以为他父亲这些年下来,是真的甘于平庸,以至于没有任何动作。 实际上,他父王早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好了一些准备,包括先前也暗中策划密谋了许多事情,只是这一切,他都不得而知罢了。 “你们夏国的王爷还真是能者多劳。” 说这话的正是南宫嫣然,她与南宫昊一母同胞,性格自是相近,心智过人,不过此前南临国战败,她皇兄作为主帅,也因为受了她父皇的冷落,因此,对于荣王,即便他再厉害,也依旧对他存在厌恶之感。 “嫣然公主过奖了。”萧远志淡笑道,内心为自己行为颇为满意。 一行人聊了一会,一旁的镇北世子燕凡道:“殿下,时辰不早了。” 隐晦的提醒,也终于令得这场莫名的聚会落幕,南宫寒起身道:“齐王世子,本殿还要回趟驿站,准备赴宴一事,便不多留了,告辞。” “后会有期。” 随后,南宫寒带着人回来驿站,带上给夏国皇帝的贺礼之后,一行人便往皇宫赶去。 …… 丞相府。 苏烈丞相带着府里家眷,正准备上马车,往皇宫而去,苏相与夫人共乘一辆马车,至于苏睿舟则是同弟弟苏睿亦乘了另一辆马车,跟在他们父母车后。 …… “哥哥,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你和郡主合作的庄子?” 马车里,相府二公子苏睿亦一脸好奇地看着身旁的亲哥道。 “夫子教的内容你都会了?” 苏睿舟轻笑,语气温和,儒雅俊逸,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反倒问起他的功课来。 闻言,苏睿亦骄傲地点点头,道:“夫子教的内容哥你都教过我啊,我早就会了。” 见弟弟如此模样,苏睿舟不由笑了笑,心下暗忖:睿亦学习能力不错,就是年纪尚幼,性子仍有些跳脱,罢了,毕竟还小。 这么一想着,苏睿舟合上手里的书本,望着他道:“也罢,你何时休沐,为兄带你去。” “谢谢哥。” 闻言,苏睿亦眼神一两,顿时兴奋道。 …… 随着时间的推移,京城里的大臣们都携家眷抵达了皇宫,其余三国来的使臣们也在这时进了皇宫,被内侍们领向广华殿。 广华殿是夏国专门用来举行各种宫宴的宫殿,其占地面积广泛,琉璃瓦在太阳的光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众人进了宫门,经过长长的宫道,而后穿过许多假山,莲池,亭台楼阁,方才来到广华殿前。 待到众人皆落了座,不久,广华殿门口传来太监的高呼声:“皇上驾到。” 顿时,广华殿里等待的大臣通通起身,而后恭敬地向迎面走 来,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行礼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在众人中,有两伙人尤为明显,其一边是是使臣专席上的三国来使,见夏国皇帝驾到,仅仅是颔首作揖。 而另一伙人,则是荣王府四人。 是的,荣王顾良川战功赫赫,皇帝准许免去跪拜礼,连带着景兮三姐弟也可以不用行跪拜礼。 是已,广华殿中,景兮站与父王身侧,两个弟弟立与另一侧,向着皇帝颔首行礼。 待到那身着龙袍的皇帝落座,众人才纷纷落座。 此时广华殿中,最上方台阶上的,皇帝端坐龙椅,皇帝身侧,是后宫的嫔妃,按照妃位等级按序落座。 比如说如今贵妃与德妃共掌凤印,二者地位相当,各位于皇帝一侧,再之后,则是良妃,云妃,黛妃等诞下皇嗣的妃子,再之后则是一些品级更低的嫔妃了。 至于右边,则是太子为首,边上便是荣王以及齐王等皇室宗亲,再下方,则是丞相等大臣们。 三国来使,则于左侧落座。比起右边一大片的人来说,确实是不足为道。 好在,广华殿本身就是为了举行宫宴所用,坐席之多,完全无需担心。 女眷则位于各位大臣身后,随着皇帝几句习惯式的开场白之后,宴会也正式开始了。 (本章完) 第133章 挑衅 “各位使臣,今日是我朝陛下寿辰,特在此举办宴会,今日,是特殊的日子,夏国举国同庆,同时,各位使臣不远千里来到我夏朝,是为大幸,诸位,我提议,敬一杯。” 早已熟悉流程的苏丞相,在皇帝说完后之后,便举杯提议道。 “苏相大善,这杯本殿干了。” 这话的是西凉国使臣凌飞,即西凉二王子,只见他干脆利落地端起酒杯,与夏国皇帝摇望一敬,随即一饮而尽。 末了,还倾了倾酒樽,以示诚意。 “我等恭贺夏皇。” 有了西凉二王子带头,那些使臣也不吝一饮,纷纷恭祝夏国皇帝寿辰。 至于夏国人,早在苏丞相举杯时,便都一应而起,齐声恭祝陛下。 随着宴会的进行,南临国二皇子南宫寒对着夏国皇帝道:“夏皇,本殿下特意请来了我国有名的舞团,打算献舞一曲,以贺夏皇生辰。” 闻言,夏国皇帝扬声笑道:“噢?那朕可得欣赏一番。” 啪啪! 只见南宫寒双手一拍,随即便有一行舞姬,身着纱裙,莲步轻移间,便到了广华殿中央。 夏国皇帝开口,瞬间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绕有兴致地看着殿中央。 鼓瑟吹笙,身着紫轻纱的美艳曼妙舞姬站在殿中央,为首的舞姬一袭红轻纱衣裙,在皎洁的夜明珠光芒下,她宛若身披光芒韶华,舞姿轻盈,身段柔和地开始翩翩起舞。 白皙的脚踝上季着银铃,玉足轻点地面,宛若仙子般随着琴瑟缓缓舞动摇曳起来。 妩媚却不情色,舞姿让人感受到天下江山的繁华似锦。当她揭下面纱时,不少男人彻底一不开视线,那时一张怎样美艳动人的脸庞啊! 深邃的五官,闪亮的双眸,柳眉弯弯,微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樱桃小嘴,红唇欲滴。身上的红色轻纱衣裙,仅仅只是遮住了重要部分,那纤细不堪一握的腰肢让人着迷,以及随着舞姿不断挥动着的柔软曼妙的身体,瞬间便俘获了不少人的心神。 一舞毕,所有的舞姬都缓缓向夏国皇帝颔首行礼道:“恭祝夏皇生辰,祝夏皇福寿安康。” “好好好!” 中间高位上的皇帝萧胤天立即朗声道。 随着鼓瑟一毕,周围的舞姬都缓步退出了广华殿,唯有为首的那个红裙女子,立在中央,而后缓缓朝一个方向走去,赫然是南临国二皇子身旁的席位。 原来此女子正是南临国的三公主南宫玉然,与南宫寒一母同胞。 “王兄,玉然没给您丢脸吧?” 南宫玉然翩然落座,语气娇柔地向着南宫寒问到,看似疑问实则心理已经是非常肯定的语气。 “不错。” 南宫寒淡笑,而后向着皇帝萧胤天道:“夏皇,舍妹的舞姿 如何?” “好极!” 闻言,萧胤天笑了笑道。 …… 荣王的席位上,景兮方才瞧着舞台中央歌姬翩然起舞,心下也好不禁赞叹道,还别说,这舞姿真不错。 不过景兮注意到,虽然南宫玉然吸引了不少男子的心神,不过她却看到琛哥哥以及睿舟他们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只是随意了扫视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仿佛什么也不在意一般。 景兮看着萧以琛一袭金黄色太子服,秀发高高束起,面色冷漠,周身好似环绕着一层无形的威压,令得他身后的人不敢轻易同他搭讪,做足了一幅高冷孤傲的形象。 这时的景兮才发觉,原来那个不可一世的男子在她面前是如此的不同,不过这是为什么呢?莫不成真当她是他妹妹了? 也许可能是因为这么些年下来,更熟悉了? 景兮摇了摇头,散去这些莫名其妙的思绪,随即瞥了一眼南临国使臣那一桌,心下暗叹,没想到这贵为南临国三公主的南宫玉然尤其善舞,这番舞姿可是与杨家小姐不相上下了。 杨家小姐名唤杨楚旋,在几年前的国宴上可是大展风头,不仅如此,还获得了贵妃娘娘的赏赐,不过听说三年她父亲已将她许配了于家大公子。 于家人世代经商,在京城的地位也算不错,虽比不上第一皇商莫家,但也算是家缠万贯的商人巨贾了。 景兮之所以对于家有些印象,一是几年前自己开天上人间的时候,于家三公子于焕彬曾出言辱骂店里的小二哥,甚至还踹了一脚,仅仅是为了他的心上人孟湘出头。 不过后来,景兮出面,于家连个屁都不敢放,于焕彬赔了一万两,事后得知情况的于家家主将其禁足府中半年,甚至还派了于家大公子,也就是于焕炀来荣王府请罪。 不得不说,景兮对于焕炀的印象算是不错,为人精明能干,懂事知进退,倒是挺正直一人。 也是因为如此,后来景兮还因此与于焕炀有了一番合作。 此也为意外之喜了。 于焕炀能力过人,于家又是生产布匹的大商,景兮便将茶楼里人们的服侍着装交由于焕炀,如此一来,也算是两赢了。 却在景兮思索间,对面使臣席上忽然传来了声音,一下子将她纷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夏皇容禀,久闻贵国战神荣王武艺过人,想必昭宁郡主得其父真传罢,常言道,虎父无犬女,今日本公主倒是想与昭宁郡主切磋一番。” 话落,大殿里一下便安静了下来,隐约间景兮听到了一些大臣家眷的议论声。 “这西凉三公主是何意,且不说荣王武艺过人,可是他们可从未听说昭宁郡主有跟其父习武的,这不是明摆了要挑衅么?” “是啊 ,这京城盛传昭宁郡主每天不务正业,不是去京郊踏青便是在玄武街上闲逛,这哪里像是习武之人?” “小声点,荣王武功过人,你可别被王爷听到了。” “我说的不是事实嘛,孟小姐可是与郡主起了好几次冲突,你想啊,孟小姐那般柔弱美好的女子,却是几次三番被郡主仗着地位欺负……” 那位少女还想说些什么,周围之人赶忙拉住她,示意她别乱说话,眼前可是皇上寿辰。 人群中一些女眷议论的声音景兮听得一清二楚,有些黑线,自己可没有得罪谁吧,怎么都一副要讨伐她的样子? 景兮挑了挑眉,抛开思绪看向使臣席上站起的那道倩影。 “这……” 闻言,皇帝萧胤天有些无奈,早知这西凉国来者不善,可是没想到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荣王的宝贝女儿身上,对此,皇帝难得皱了皱眉。 皱眉的不只皇帝,还有荣王顾良川,宝贝女儿好好地欣赏着歌舞,怎地这西凉国公主忽然就要与宝贝女儿切磋了? 俗话说,这刀剑无眼,他可不愿自己女儿去与人切磋,且,西凉国儿女皆善武,好战,他隐约知道女儿有武功在身,可却是不知眼前这西凉国公主的功夫如何,他如何能放心? 是已,一听其提出切磋之意,荣王皱眉,对于皇帝不推脱的做法虽理解,却是无法苟同。 他知道这是西凉国人的挑衅,可若是换了旁人,又与他何干,可偏偏是自己女儿,即便是他再爱国,再有民族感,也不愿女儿去冒险,去应了那公主的切磋请求。 与此同时,太子萧以琛眼里闪过一丝担忧,看样子他父皇没有推脱,是真想小姑娘上场了,对此,他眼神担忧地看向小姑娘,正想着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却听得那西凉国三公主又道:“昭宁郡主,本公主就问你,敢是不敢切磋一番?” 说着,还挑衅地看着景兮的方向,眼神充满挑衅,不过更多的是战意。 景兮心下诧异,她这副样子分明是认得自己,可是自己并未见过她,而且她好似还十分肯定我会武。 等等,有人告诉她我会武的事,或者说,那人并不知我会武,是故意的。 一旦西凉国公主提出挑战,碍于夏国颜面,皇帝必定不会推脱,那么自己无论会不会武,都得上场一战了。 好一个阳谋!景兮挑眉,暗自将此事记于心里,对自己怀有恶意的,景兮通常会狠狠报复回去。 很好,那人真正触怒她了。没瞧见她父王都为她担忧吗?家人就是她的逆鳞,这事,她记下了。 景兮想到了,萧以琛也想到了,看了小姑娘一眼,再扫视一眼对面使臣之席,心里划过一道阴鸷。很好,自己许久未杀人了,竟 然还有人敢算计小姑娘,找死! 心思流转间,景兮起身道:“西凉公主执意切磋,那本郡主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景兮开口道,说着,还偏头向父王眼神示意了一下,让他不用担心,自己能解决。 “姐姐~” 两个小家伙抬头,看着景兮唤道。 “没事,姐姐去去就来。”说着,景兮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随即缓步走上殿中央。 台下,下首席上,有一少女看着景兮走上台,脸上笑得神秘莫测,眼里划过一道芒,快得无人察觉。 景兮敏锐地感觉有道视线恶意地盯着她,放开精神力,不用回头,景兮便知晓那道视线的主人是谁了,原来是那朵白莲花,看样子,这事八成是她引起的,竟然算计自己,还真是令人,讨厌呢…… (本章完) 第134章 扮猪吃老虎 对于此事,景兮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心下一定,很快,便到了殿中央,与西凉国三公主凌霜对立。 凌霜公主一袭紫色长裙,秀发绾起,青丝上绑着一条紫色发带,并排插了两支紫色钗子,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战意勃发,看样子是一个直率的人,对此,景兮被算计一事,也只怪罪魁祸首,也不殃及眼前的凌霜公主。 反观昭宁郡主,今日的她因为新柳一直叨叨说不能坠了王府的颜面,是已,难得拾掇了一番,身着一袭暖橘色的鲛纱长裙,抹胸上绣制着精致的木槿花,中衣是浅蓝色,与外裳层层相叠,腰间一条橘色腰封束着,落在众人眼里,便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早就知道这套鲛纱郡小姑娘穿起来一定好看,没想到竟是这般绝美如斯,精致细腻的小脸上星眸晶莹,好似一个不注意,便会将人的心神吸了进去,琼鼻微挺,嘴角微扬,霎时,萧以琛竟是看呆了。 眼神一眨不眨地望着殿中央的人儿,心里悸动得厉害。 注视着景兮的,不只他,还有苏睿舟,今日的他换下了一袭白衣,着上冰蓝色的锦服,面冠如玉,温文尔雅,引得不远处不少大臣之女频频注视。 眼下他看着台上的景兮,平日里平静无波的心湖又泛起涟漪来,心跳加速,眼眸里暗含着温柔与宠溺。 不远处的孟湘瞧见太子殿下温柔宠溺的眼神,心下嫉妒不已,更逞论还看到另一个优秀的男子也这般温柔地看着昭宁那个贱人。 不仅如此,自她到场后,旁人皆对她赞赏不已,偏偏这两人无动于衷,让她嫉妒得几乎撕碎了手里的帕子。 孟湘狠狠地看着殿中央光芒四射的郡主,心下恼恨,即便是被自己算计了还依旧这般勾引人,等下被凌霜公主打伤,本小姐倒要看看你如何丢尽颜面。 哼!这般想着,孟湘才感觉心里好受了些。 …… “昭宁郡主,你的武器呢?” 殿中央,凌霜公主站在景兮一丈前,抽出了腰间盘着的鞭子道。 闻言,景兮也是一愣,自己惯用剑,眼下腰间便别着一把软剑,只是无人知晓罢了,自己还想扮猪吃老虎,断然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抽出软剑。 这般想着,景兮只得道:“皇上,容臣女唤人送来鞭子。” “准。” 见景兮上了场,皇帝萧胤天当然希望她能在这场切磋中胜出,免得有损夏国颜面,自是应允道。 随即,景兮看向人群身后的新柳,新柳会意,立即上前送上了鞭子。 景兮心里想的是,既然别人不知自己会武,那么便作为底牌吧,正好可以扮猪吃老虎,眼下定还有不少人盯着荣王府,想对自己下手的人定然不少,暴露武功也只 能暴露一点点就好,这样以后若有人使坏,嗯哼!…… 凌霜公主使鞭,那自己也使鞭好了,很快,切磋便开始了。 “凌霜公主,请!” “昭宁郡主,接招!” 霎时,两道身影同时动了起来,一英姿飒爽,一“温柔娇俏”! 前者是指凌霜公主,后者是指众人眼中的昭宁郡主。 只见凌霜公主一上来就使出一招“鞭长莫及”,鞭子挥动间,空气咧咧作响,景兮一见,毫不在意,脚步轻移,一个旋身挥出一鞭,鞭子顿时如长蛇般破空而去,不仅破去了凌霜公主的招式,鞭子余势仍向着她袭去。 凌霜公主见招式被破解,不慌不忙,手臂挥动间收回鞭子,挡住到了跟前的火红长鞭,一时间,殿中央的空气仿佛被鞭子抽中,瞬间破碎一般,在场之人皆看得津津有味。 “没想到,昭宁郡主竟使的一手好鞭子。” “是啊是啊,看样子,昭宁郡主的鞭法丝毫不逊色于凌霜公主,看样子,两人不分上下,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切磋出结果来。” 只见那男子说着,还捻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津津有味地看着殿中央你来我往的两道身影。 “可不是,凌霜公主手上功夫也不错,看来,西凉国儿女皆好武一事所言不假。” 说话的事一个大臣的儿子,随着他话音刚落,身旁的一个男子便道:“这王爷当真厉害,没想到竟舍得下心教郡主武艺,这习武之事最是艰难了。” 说着,那人还颇为感慨地摇头晃脑着。 一时之间,在座各位也都看着眼前两道身影,一紫一橘。 看见昭宁郡主鞭子挥得虎虎生风,手下动作间,鞭子收放自如,变化无穷,看样子颇为轻松。 瞧见这一幕的孟湘暗恨,脸上不动声色地,附和着周围各位管家小姐的话,言笑晏晏,可是在她低下头间眼里却是划到一道暗芒,看样子昭宁那贱人隐藏得还真深,竟然是真的会武,可恶。 心思流转间,一计不成,孟湘又心生一计,顿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孟小姐,依你之言,昭宁郡主与凌霜公主谁更胜一筹?” 这时她身边不远处一个官家小姐好奇地问着她道。 “这个湘儿就不知道了,看样子二人不相上下。” 孟湘淡笑道,心中一凛,看着台上那道吸引了无数人注意的倩影,内心嫉妒得发狂,尤其是自己爱慕的那个如天神般的人啊,正一眼不眨地盯着那道身影,眼中的担忧展露无疑。 殿中央,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过了很多招,谁也不让谁,看样子两人皆是尽力而为了,尤其是凌霜公主越战越勇,战意越来越高扬,就在众人都以为昭宁郡主落入下风的时候,只见 她一个回势,长鞭如风,一眨眼鞭硬如剑,一下子便挑掉了凌霜公主手中的长鞭。 顿时,鞭子落地,凌霜公主失去了武器,胜负立见! 多数人都以为昭宁郡主最后“殊死一搏”,才使得凌霜公主“棋差一招”,实际上,这对景兮来讲,不过是小打小闹,她之所以与凌霜公主对招了这么久,不过是为了隐藏实力罢了,若自己一上来便一招打败了凌霜公主,接下来有心人的阴谋还怎么继续下去呢…… “凌霜公主,承让了!” 景兮收回长鞭,双手抱拳道。 “昭宁郡主好本事,是本公主棋差一招,有机会本公主再与你切磋一番!” 凌霜公主也并非不依不饶之人,败了便是败了,很干脆地捡起地上的鞭子,便往自己王兄的席上走去。 “好,真是虎父无犬女!” 上首的皇帝萧胤天见状,立即朗声笑道。 与此同时,荣王与太子萧以琛也松了口气,尤其是萧以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小姑娘武艺尚可,只是自己终究是不放心她罢了,方才她表现在外人看来毫无破绽,只有自己才看出她还趁机对自己调皮地眨了眨眼,让自己别担心,心下好笑的同时,看向那道倩影更是宠溺不已。 …… 景兮回了座席,向着父王笑了笑道:“父王,我可您的女儿!” 这话说得景兮自信满满,连带着荣王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心下自豪不已。 “姐姐,好厉害。” 两个小家伙见姐姐回来,立即笑道,还十分体贴地给她倒了水,递给她,顿时令她心下一暖,真好。 …… 上首龙椅右边,是贵妃,只见她面色无虞,实则内心一凛,真没想到昭宁那人藏得那般深,看样子上次丹天湖的事,怕是有诈,果真是心计深沉。 与她同一想法,甚至猜测更甚的,自然还有齐王萧胤齐,见景兮胜了,心下不禁怀疑起来,莫非上次丹天湖派出去的死士,是她自己解决的?若真是这样,那就真的太可怕了,小小年纪,同她父王一样,难对付,隐藏得,还真深啊!看来,此人,留不得了…… …… 接下来,皇帝萧胤天蓦地开口道:“众人今日在此,正好朕要宣布一些事情。” 说着,皇帝示意内廷总管陈忠,随即便见他走上前,向皇帝行礼,这才对着众人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二皇子萧以和册封和顺王,三皇子萧以泽封恭亲王,四皇子萧以林为敬王,钦此。” 陈忠总管话落,三人分别上前谢恩,至此,皇子中,除去出生便封为太子的萧以琛,以及封王的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便只剩下年幼的五皇子和六皇子尚未封王罢了。 所有人都没料到,皇 帝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宣布封王的事情,不过这一决定,在场的人却都明白皇帝的意思,那便是:太子地位无可撼动! 对此,一些忠皇党,站队太子的大臣心下大定,心中憧憬未来,只要太子继承大统,他们便算是元老级重臣了;而对于那些私下里支持二皇子,例如贵妃娘娘的娘家,以及一些有姻亲关系的众人而言,这可不是一件幸事了。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使隐隐支持齐王的,例如赤水侯王铭。 皇室宗亲那一席上,齐王心中一凛:好一个萧胤天,这是要为太子铺路了是嘛?可曾想过本王也是你的哥哥,一母同胞的哥哥? 心中思绪万千,却是明白,看样子贵妃定然是动用了佘山的蛊虫了,且皇帝也意识到自己身体状况是每况愈下了,既然如此,本王也该加快动作了…… (本章完) 第135章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随着突如其来的册封结束后,宴会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迭起的时刻。 “父皇,儿臣愿一曲献上,恭贺父皇生辰。” 就在这时,台下一袭曼妙身姿的少女起身,这人正是夏国大公主,萧梦儿,已到了适婚的年龄。 只见她一袭粉色公主裙,长裙曳地,清纯动人。 “嗯。”闻言,皇帝萧胤天看来一眼女儿,淡笑。 紧接着,便见大公主萧梦儿莲步蹁跹地上了殿中央,随着琴声,开始起舞,她的舞姿与方才南临国公主的舞姿不同,相比较与南临国公主妩媚动人的舞姿而言,大公主萧梦儿的舞姿则是偏向于天女一番,飘忽优雅,落落大方。 很快,一舞毕,大公主萧梦儿这才盈盈一笑道:“儿臣公主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梦儿有心了。” 有了萧梦儿献舞之后,众位大臣之女也纷纷拿出自己的拿手绝活,都不甘于人后,纷纷上台表演着。 倒是席上,景兮看得津津有味,这古人就是奇特,动不动就要表演才艺,还真是闲得无聊。也难怪,在这里又没有旁的娱乐活动,这闺阁女子确是都会习上什么琴棋书画等等。 景兮笑了笑,视线蓦地对右侧首座上的萧以琛,她不经意间便撞进了他幽深的眼眸里,男子眉眼隐隐带笑,不过常年板着脸的他,周围的人都对他避而远之,倒是未曾注意到他现下愉悦的神情。 景兮回以一笑,轻轻举杯,向着她无声地唤了句:琛哥哥。随后将被中茶水一饮而尽。 没错,不是酒,是茶水,父王怎么会让她喝酒,他可是知晓女儿酒量不好的事实。 见状,萧以琛扬唇轻笑,却是举起手中酒杯,也跟着一饮而尽,心下愉悦,周身的低气压也跟着散去不少。失策了,自己为小姑娘准备的衣裳,虽让他惊艳无比,可是却也引来在座众人的艳羡,甚至在西凉国二王子眼中看见了感兴趣之色,顿时,心下不好受,心中泛酸,小姑娘越来越招人了,不仅苏睿舟对她隐隐是爱慕有加,如今更是增添了许多人,这怎么可以,他不允许!小姑娘只能是他的,他与她相识多年,可以说是看着她长成花骨朵的,怎么能容许旁人与自己争? 是已,方才他心下泛酸,隐隐不愉。 以至于让周围人明显察觉到太子殿下的不悦之色,惧怕的人更加不敢轻易举动,生怕触怒太子,至于二皇子等人,却是看着他的神色若有所思。 太子性情冷漠人人皆知,可是眼下竟然难得愉悦几分,莫非是有什么喜事?亦或是今夜突如其来的封王圣旨在他所意料当中? “皇上,臣女愿献上一曲为表祝贺。” 这时,台下的孟湘也终于忍不住了,她自认为她的 琴艺足以压轴出场,是已,面对众位小姐踊跃上台表演才艺,她硬生生按耐住想法,直到刚刚。 今天她特意盛装打扮了许久,甚至还花了重金买下了仙缕阁的镇店之宝,为的就是在今晚一鸣惊人。 “准。” 台上的皇帝笑了笑,不以为意,往年都是如此,也乐得给众位小姐一些机会,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瞧瞧合适的人选。 润玉今年已经及冠了,可是宫中却是无一女眷,比他小几个月的和二都有几个侍妾了,是已,对于太子的个人情事,他颇为伤心。 且眼下自己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最大的愿望莫过于润玉他们娶妻生子,为皇室开枝散叶。 …… 随着皇帝的应允下,孟湘挪着莲步,翩然间便到了殿中央,宫女们也都呈上了一家绿函琴,随即,孟湘对着众人盈盈一行礼,这才坐在椅子上,道:“臣女要弹奏的是梅花三弄。” 说着,孟湘纤纤玉指放在琴弦上,轻轻拨动琴弦,顿时,袅袅婷婷的琴声从指尖流泻而出,顿时,正座大殿内都回响着琴音。 不得不说,孟湘的琴艺真不错。 一曲毕,有些人甚至已经沉浸在了她的琴声里,一瞬,才回过神来,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沉浸在了孟湘的美貌当中。 除去她的心计不说,孟湘长得确是不错,虽谈不上倾国倾城之姿,却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了。何况眼下她弹奏的琴曲确实不错,美人静坐抚琴,确是别有一番风味。 “臣女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会,孟湘倒是与众不同,并没有说那写听厌了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倒是显得无比真诚地说着万岁之意。 虽说这时一句敬语,但是落在每位帝王眼里,难得愉悦了一下。 “好,赏。” 果真,闻言,皇帝大手一挥,朗声道着赏赐云云。 “皇上,臣女听闻昭宁郡主琴艺过人,臣女远远不及,不知郡主可愿赏脸献上一曲,为陛下贺寿,好让我等欣赏一二?” 突孟湘却是盈盈笑道,眼眸满是佩服地看向景兮的席位,摆出一副十分佩服的模样,甚至不惜自贬。 闻言,殿众人有些若有所思,众人心思各异。 其中不乏有人细声道:“这京城不是盛传昭宁郡主不务正业么?甚至未曾听闻王爷有请夫子教习啊?” “是极,当年郡主还年幼时,仗着身份赶走了上府教习的琴师呢?你们莫不是忘了?”其中一人很明显知道此事,悄声道。 “可不是,当年那事可是落了白家的面子呢,不过,以王府的实力,肯定不惧怕白家。” 这时又有人悄悄道。 景兮将众人的议论声听得一清二楚,好家伙,自己方才还没找她算账呢,这朵 白莲花竟然还敢算计我?景兮挑眉,还未开口。 这时便听得周围一个大臣皱眉,那人很明显是偏向于荣王的人,只听他道:“这孟小姐这是将郡主架在火上烤啊,好一顶高帽子,这下郡主是务必得上场了。” 在场众人不乏想起了几年前郡主赶走琴师白梅一事,甚至连王爷都大发雷霆,眼下孟小姐是何意?或者说是孟家授意的? 有些门路的人都知道郡主是王爷的逆鳞,即便他们都知道郡主每天不务正业的事,私下里却也不敢多做功夫,他们可不想被王爷弹劾一番,那可不是小事,重则是会被罢官的。 夏国之人做何想暂且不说,就三国使臣听闻这话,许多人也饶有兴趣地看向景兮的方向,方才昭宁郡主与凌霜公主的切磋大家可得都有目共睹,眼下这位孟小姐竟然道昭宁郡主的琴艺在她之上?众人不甚相信,毕竟昭宁虽出落有致,但那副稚嫩的面孔依旧掩饰不了她年纪尚幼的事实,即便是从小习琴,也很难到那种炉火纯青的地步吧?何况方才这位孟小姐的琴艺已经很不错了。 是已,孟湘的话音刚落,殿中人却是心思各异,夏国人是知晓一些郡主的传闻的,自是面色有些古怪。 三国使臣则是因为方才见识了孟小姐的琴艺,很难相信这年纪稚嫩的昭宁郡主琴艺在她之上。 即便是皇帝,都觉得有些难缠,虽说自己忌惮于荣王如今的能力,可是在外人面前确实不能丢了夏国的颜面,眼下皇帝也不好解决了。 毕竟京城里的传言他早有所耳闻,关于昭宁每天不务正业的事,更是他所喜闻乐见的,不过眼下……? 皇帝几不可见的蹙了一眉,随即又舒展开,因为他见着昭宁主动上台了,这样他就可以不落顾良川的面子了,也正好可以堵住悠悠众口,反正此事是她自愿上台的。 孟湘看着缓步走来的顾景兮,心中暗恨,方才一计被你化解了,本小姐倒要看看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怎么掩饰,哼。 思及此,孟湘笑了,脸上挂着温和之色,看着顾景兮道:“昭宁郡主,请!” 而在她与景兮错身之计,孟湘却是在她耳畔小声说道:“顾景兮,本小姐倒要看看你如何丢脸丢到三国来使面前。” 因为她的语速极快,声音极低,且是在与景兮错身之际说的,在场之人都没有察觉到,即便有人注意到了,也只会以为孟小姐与昭宁郡主相识,且交情不错,甚至还说上了悄悄话。 右侧首席上,太子萧以琛狠狠拧着眉,他自然知道孟湘是故意逼迫小姑娘弹琴的,见此,内心划过一道暗芒,对于孟家也越来越不满了,看来孟家主最近太闲了啊…… 不远处,荣王也是皱着眉看着走下台的 孟湘,带兵打仗多年,怎么会看不出这点小把戏?方才兮兮上台切磋就算了,现在还设计兮兮上去弹奏?他是不是太久不发威了?这么想着,荣王心中一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孟家主,随即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一眼不眨地注视着殿中央的兮兮。 倒是坐在苏烈丞相身后的苏睿舟笑了笑,景兮的琴艺高超,连他都赞不绝口,绝对胜过那孟湘数倍,敢算计她?等着被打脸吧! 相比较于殿中奇怪的气氛,苏睿舟倒是安之若素,不疾不徐地给给自己剥了个葡萄,随即专心看着景兮表演。 (本章完) 第136章 觊觎景兮 “皇上,那昭宁就献丑了。”景兮上了台,也不挑剔,直接让那宫女将方才的琴留在原地,而后缓步至琴前,端坐,正了正色,瞧了一眼绿函琴。 不愧是宫廷之物,这绿函琴即便比不上琛哥哥送与自己的凤尾琴,却也不差到哪去。 玉指放在琴弦上,素手拨动,一拨,一挑,一勾,顿时,流畅悠扬的琴声顿时在指尖绽放开来。 悠扬悦耳,余音绕梁…… 众人开始还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有些高估昭宁郡主了,尤其是三国使臣,心下更是明白了这不过是孟湘针对昭宁郡主的阳谋,而昭宁郡主不过是不得不演奏罢了。 而夏国这边席位上,孟湘明显兴奋极了,甚至心中窃喜,这昭宁郡主完了,这么难听的曲子还拿出来秀?一想到顾景兮即将面对的窘境,她脸上更是抑制不住笑容。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平淡无奇的前奏过后,琴声逐渐迭起,悠扬起伏,饱含感情意境,很快便有人陶醉在其中,不仅是夏国人,便是三国使臣都不自觉显出一副享受的模样,仿若已经在琴音的意境里追逐缠绵…… 琴声渐歇,而后,慢慢停了谈奏的纤纤玉手,平放在琴弦上,此时,众人皆是如痴如醉,余音绕梁,久久不歇…… “皇上,这一曲江山平祝贺陛下生辰,愿龙体安康,长寿永健。” 这时,景兮软软娇甜的声音才将在座各位的思绪拉了回来。 与此同时,高台上的皇帝双手拍掌,毫不吝啬的赞叹道:“昭宁这曲子当真一绝,好好好。” 啪啪! 有了皇帝的鼓掌在前,台下众人顿时掌声雷动!好一会,掌声方歇。 景兮颔首行了一礼,而后才回来坐席。 在此间,萧以琛的目光从未离开小姑娘身上,心下蔚然,不禁嘴角微扬,眉眼缱绻。 景兮的琴艺又进步了,比之上次在丹天湖的琴艺,这进步当真飞速,苏睿舟暗叹。 三国使臣中,西凉国的席上,二王子凌飞看着台上绝美的昭宁郡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这昭宁郡主当真是才华横溢,没想到武艺过人便算了,这琴艺也如此高潮,想来其他方面定然有不错的造诣了。 凌霜公主:没想到这昭宁还有这一手,亏得本公主方才还以为她也只是擅长武艺罢了…… 在场中人,还有一人较为意外。那便是秦国使臣,叶凛。 叶凛是秦国二皇子,秦国也是一个强国,兵强马壮,国力并不逊色于夏国,叶凛正是秦国的皇后嫡出,他还有一个亲哥哥,也就是秦国太子叶廷。 在早先景兮上台与凌霜公主切磋武艺时,景兮便注意到一道好奇的目光,眼里不掺杂任何目的算计,有的仅仅是好奇。 是已,景 兮才没有多加理会。 倒是叶凛,看着昭宁郡主目露沉思,从方才便觉得这昭宁郡主很是面熟,脑袋里蓦地闪过一道极快的灵光,还不待自己抓住那灵机一现,便被眼前的掌声雷动所影响,再回想,却是想不出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感觉是什么了,不过他仍旧是觉得昭宁郡主很是熟悉,就好像自己与她相处起来,也不会有任何不愉,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他却不排斥。 内心思绪万千,以至于叶凛看了景兮好一会,弄得景兮颇为不解。 景兮:这人自己不曾见过,但是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真是见鬼了。这么一想,景兮不得不抛开那种思绪,收回视线,与弟弟们说说笑笑,还时不时地给弟弟投喂,一时间,倒是惬意至极。 景兮眼神无意地看了一眼孟湘,果真那朵白莲花眼下正咬牙切齿,眼里的嫉妒之色显而易见。 这孟湘也真是,不就是三次见面三次不愉快么?至于这么算计她莫非还真以为自己好欺负了?景兮暗忖,这人还真是心胸狭窄,外表看着这么圣洁高贵,内里竟世这么嫉妒阴险,若是她真的不会弹琴,那么方才绝对会丢脸丢到三国使臣前,虽说她完全不在乎,但是被人算计她也心生不虞。 是已,景兮不管这孟湘与自己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也不想去明白,反正注定是敌人,那自己就不客气了。 景兮不知道的是,这孟湘对她的嫉妒与暗恨最先开始是源于某人,而后还因为嫉妒景兮倍受宠溺,身份尊贵,不仅如此,还有免跪特权,综合好些因素,以至孟湘对景兮的恨意越来越大…… 在景兮与秦国二皇子叶凛对视时,萧以琛心下泛酸,叶凛丰神如玉,又是秦国嫡出二皇子,身份地位自是尊贵,让男子心下生出一股危急感,有个苏睿舟与他争便算了,眼下还多了一个身份地位同样不逊色的叶凛,见状,男子眼神幽幽地看了一眼小姑娘,却见她正专注地吃着东西,两个腮帮子吃的鼓鼓的,好似藏食的土拨鼠一般,不由好笑,罢了,小姑娘这般爱吃东西,自己更要苦练厨艺,断不能让她看上旁的男子。 …… 才艺表演过后,终于停歇了一会,景兮借机出了广华殿,毫无目的地随处晃悠着,两个小家伙跟在父王身边,无需担心。 咻!嘭! 这时,景兮抬头望天,原来是烟花。 只见五颜六色的烟花划破寂静的夜空,咻的一下飞跃天幕,而后再空中炸开,形成一团又一团绝美的烟花,那一刻夜空是如此绚烂夺目。 景兮寻了一个无人的地,脚尖轻点地面,轻轻一跃,便上了屋顶上,随意坐在其上,双手撑着下巴,望着眼下天空中炸开的绚烂花火,嘴角带笑, 眉眼弯弯。 殊不知,景兮在屋顶上看风景,而她,也成了某人眼里的风景。 这就好比: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萧以琛长身玉立,随着小姑娘的脚步出来,却见了眼前这一幕,眼里缱绻缠绵,视线追逐着她,某一刻,景兮忽有所感,纷飞怀念的思绪被拉回,视线突然与院子里那人撞在一起。 咯咯。 景兮轻笑,烟花渐歇,银铃般的笑声清晰地传到男子心间去。 景兮寻的这地方,僻静幽深,一时间,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其他。 女子飞身而下,男子却是缓步上前,不放心的双手微张,似在敞开怀抱。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向前走来,“哎呦。”一声轻唤,小姑娘娇软的身子跌进怀里。 “可有碍?”萧以琛单手抱住怀中女子的腰说道。 男子让她站稳,这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 “还不是你,突然走上完干嘛?琛哥哥,你胸口真硬啊,我鼻子都撞疼了。”景兮摸了摸鼻子,鼓起腮帮子抱怨着。 实际上这么一点疼痛对她来说毫无影响,不过她的肌肤细嫩,轻轻磕一下都泛红,以至于男子看着她红红的鼻子,有些心疼,随即温声道:“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向前走的。” 男子轻笑,景兮视线瞄了他一眼,这才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胸口这么硬。” 说着,景兮还伸手好奇地在他胸前戳了戳,殊不知她的举动,对男子的影响有多大,他只觉胸前有只不安分的小手正在作乱,心间仿若有只翎羽在轻轻煽动着,微痒,却带着悸动。 “好了,该回去了。” 男子避而不答,而是伸手轻轻拉住她作乱的手,这才道。 景兮这才注意到,方才自己毫无目的的走着,尽往偏僻的地方来,也不知这距离广华殿有多远,想来大臣们都回了宴席了。 思及此,景兮也顾不得其他,随即跟着萧以琛并肩往广华殿而去。 她自己可能没有注意到,现下的她,越来越会撒娇了,尤其是在某人面前,全然不复她未来世界的性格了。 …… 广华殿中,众人停止了交谈低语,酒过三巡,西凉国使臣才道出来意。 “夏皇,此番出使贵国,一是替夏皇祝寿,二来,我皇决意与夏国永结秦晋之好。” 开口的正是凌飞,只是她在说话的同时,视线却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了景兮的方向。 在场之人不少人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触及处,再联想他的话,心下有所猜测。 凌飞之所以敢这么说话,无非是料准了夏国不敢轻易同他们西凉开战,上次即便荣王大败南临国 ,可是也损害了不少财力物力,眼下虽与南临国签署协议,但决计不敢轻易与西凉国对战,更何况北方还有一个秦国在观望着,是已,凌飞这才毫不客气道,语气里不乏嚣张之意。 众臣闻言,均不开口,而是等待皇帝发话,至于萧以琛,明白了西凉二王子的意思后,面上一黑,心下蕴起一阵不悦,眼里酝酿着风暴,周身的气息开始逐渐压抑起来。 终于还是来了,果真是打的小姑娘的注意么!哼!萧以琛眼神漠视,神色莫名,让人捉摸不透。心下明白父皇必定不会让小姑娘去和亲,但是却对于凌飞的觊觎十分不悦,恨不得套个麻袋打闷棍。 荣王听闻二王子凌飞的话,也不甚在意,心下明白皇上忌惮自己,却断然不会将兮兮推出去和亲,不过即便如此,兮兮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皇权漩涡中。 (本章完) 第137章 和亲 景兮收到好些莫名的视线,里面意味深长,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愣了一下,看向周围,放开精神力,很快便听到了人群里低声的议论声,而这些人口中的主角,是她? 真是莫名其妙,吃个东西怎么都不消停…… 景兮很快便明白了那些人的意思,噢,就是西凉国的二王子想要她和亲是吗?开玩笑,和亲是什么鬼? 她自己还是个幼崽啊,她的关于这方面的思想大概还停留在未来时代,三十岁才算成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还只是个幼崽啊…… 她瞥了一眼那人模狗样,啊不,应该说是清秀俊逸?也不是,那西凉国二王子一看就不是个好的,听听这语气,瞧瞧这口吻,多么嚣张,好似笃定了皇帝会把她推出去和亲了一样。 “父王,吃。” 景兮自发忽略那些目光,而是给面不改色地给自家父王夹了一块好吃的盐酥鸡,当然也不忘自己的两个弟弟了。 “好,兮兮也吃。” 见此,荣王也不去理会在场之人的异样,犹如毫无所觉般,旁若无人地吃着女儿夹给自己的盐酥鸡肉,嗯,真鲜。 “姐姐,你吃。”两个小家伙见状,也跟着催脆生生道。 “好,真乖。” 景兮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笑盈盈道。 高台上的皇帝顿了顿,朗声道:“噢?西凉二王子所言,是要与我夏国和亲?” “正是。” 使臣席上,西凉二王子凌飞笑了笑,掩去了眼里的势在必得。 “不知,是打算如何个和亲法?莫非是凌霜公主或者凌雪公主瞧上了谁?” 皇帝对于刚刚凌飞的视线目标避而不见,反倒是把话题扯到西凉国的三公主和四公主身上。 “夏皇说笑了,本公主早有婚约在身。” 凌飞还未说什么,凌霜公主便直言道。 在景兮看来,这凌霜公主当真是直爽,看着她的神情,景兮若有所思。 “夏皇,听闻昭宁郡主尚未婚配,本王有意……” 那凌飞还未说完,皇帝就不疾不徐开口道:“二王子有所不知,荣王曾跟朕要了道旨意,昭宁郡主的婚事旁人不得做主,是已……” 皇帝笑了笑,这会突然打断了凌飞的话。 “父王,真的么?” 闻言,震惊的不只旁人,连景兮都有些动容,遂望着父王道。 荣王淡笑不语,心下却是更加庆幸自己的决定。 没错,自上次大败南临国,班师回朝之际,皇帝曾问他们要何嘉奖,与张成他们不同,荣王私下里同皇上求了道圣旨。 而这件事并没有传出来,早在皇帝册封兮兮为郡主时,荣王便心有所感,他知道皇上此番举动,并非对荣王府的无上殊荣,而是将他们架在火上烤啊。 尽管自己手中握有兵权,可他仍旧担忧自己女儿会陷入皇权的漩涡中,是已,上次大败南临国,他便求了这道旨意。 而今,果真派上了用场。 这一刻,荣王的心里很是庆幸,他希望女儿平安喜乐,而不是以后为了争宠而深陷泥潭,又或者是被波及。 是的,争宠。他早有所感,无论是女儿名下的封地,还是荣王府手中的顾家军,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香饽饽,不论是皇子还是王室宗亲,无疑的是,娶了女儿便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景兮心下一暖,虽然自己并不怕被人算计,但是父王此番未雨绸缪,却让她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此刻的她心里巨暖,不由笑意盈盈,眉眼弯弯,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浮现。 而这一幕落在不同人眼里却是不同感觉。 不远处萧以琛瞧着小姑娘的笑容,心下愉悦不已,瞬间将方才的寒意驱散不少,不过看向凌飞的眼神里,却是闪过一道阴鸷。 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觊觎小姑娘。 一想到小姑娘可能投入旁人的怀中巧笑倩兮,他就嫉妒得要发狂,甚至想不顾一切将那人亲手送入地狱。 这么一想着,萧以琛内心的冷意又不经意间散发,周围之人只觉周身寒凉。 而孟湘在皇帝话落时,却是嫉妒得快要发狂,凭什么?若自己也有个王爷爹该多好?凭什么顾景兮那个贱人的婚事不得旁人染指,而自己却要接受家族的安排,为了家族的未来,去选择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即便自己爱慕太子已久,仍旧不得任何重视,为什么? 家族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倘若她不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心,父亲就要她嫁与二皇子或者齐王世子了。 “是么。” 凌飞淡淡吐出两字,眼神颇含深意的看向景兮,突然道:“不知昭宁郡主是否心有所属?”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景兮怔了一下,这人还真是不死心,这又干他何事?刚想斥回去的景兮还来不及说出口,父王便道:“这就不劳二王子操心了。” 荣王面无表情,谁都能看出来,此刻的荣王正待爆发之中。 见父王回话,景兮也乐得不开口了,伸手晃了晃他的袖子,示意他别生气,不值当。 荣王见状,不愉的心绪抛开,也不理会殿中奇怪的气氛。 外人皆以为此时的夏国在修养生息,只有荣王知道,有兮兮的空间在,何时开战,他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即便是打消耗战,两国僵持,他也能顺利打败敌国。 是已,在女儿的事上,他分毫不让。 “那还真是可惜了。”凌飞似是颇为遗憾道,尤其脸上还摆出一副落寞遗憾的神情。 这时,突然有位大臣站了出来,躬身道: “皇上,大公主正是适婚的年纪,眼下西凉与夏国永结秦晋之好乃是大好事,依老臣看来,西凉二王子能力卓著,大公主到西凉国和亲也是一番喜事,不知皇上觉得如何?” 大公主萧梦儿的外家实力不错,即便是和亲西凉国,也能作为一个保障。 这样一来,即便远嫁西凉,大公主的幸福也不用多加担心。 闻言,在场众人皆陷入沉思,尤其是皇帝萧胤天与西凉二王子。 娶不成昭宁郡主,娶大公主也不错,大公主身后的孟家实力上乘,且还有一个皇弟刚被封为敬王,如此一来,倒也不错,这么一想,西凉国二王子凌飞暗暗点头,心下也明白,十有八九,和亲之人便是这大公主了。 “皇上,梦儿她……” 皇帝左侧的德妃闻言,立即便想阻拦道,对于让女儿远嫁西凉和亲,她如何能舍得。 “爱妃,梦儿也确实到了适龄的年纪,此番和亲西凉,为两国的交好带来不少便利之处,朕决定了。” 皇帝低声打断德妃的话道。心下却是明白,近来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即便是太医也查不出任何病因,只当年纪大了,劳心劳力所致,眼下润玉尚未登基,即便自己为他扫除了一些障碍,可西凉国却在此刻来访,寓意可想而知,是已,梦儿和亲,怕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哎。 “二王子,朕的大女儿尚未婚配,又到了适婚之际。” 皇帝仅说了两句话,在场之人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只见那凌飞笑了笑,看了一眼大公主,而后才道:“本王凌飞,愿娶贵国大公主为正妃,与夏国永结秦晋之好。” 这时,凌飞突然站出来,对着皇帝萧胤天双手作揖道。 看着样子,给足了夏国皇帝面子,见此,皇帝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这才道:“梦儿,快过来。” 席上的大公主萧梦儿心下怔愣,不知为何疼爱自己的父皇会突然间决定让自己去和亲,可是这二王子自己在此前并未认识啊…… 萧孟儿心下悲哀,突然强烈地觉得身处高位,却是连婚姻大事都无法自主,此时反而羡慕起昭宁郡主来,听闻她父王待她极好,极好…… 好一会,萧梦儿才掩下心中纷飞的思绪,起身走上前,颔首行礼道:“父皇。” “嗯。” “梦儿,从今以后,你便是本王的王妃。” 凌飞看着身姿娉婷的萧梦儿,清丽秀气的脸庞此时却是有些茫然,让人心下不禁生出一阵保护欲,是已,才不由脱口而出这番话。 闻言,萧梦儿看了一眼眼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西凉二王子,一怔,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吧,也罢,父皇宠了自己十几年,今后就让后半生报答父皇罢。 这么一想,萧梦 儿对和亲一事也没那么多反感了。 景兮看着这一切的发展,突然有些感慨,这古代之人就是悲哀,连亲事都要有所用途,似乎女子的命运总是这般艰难,心下对于自己的身份不由庆幸,这么一想着,对父王的所做所为越是感动无比,心中温暖如春。 西凉国和亲一事过了之后,南临国使者似乎不甘人后,虽然签了免战协议,可眼下西凉果真与夏国结姻,那么南临国也不能落后,否则一旦夏国实力强盛,只怕南临国…… 所幸此行出使夏国,父皇已经暗中吩咐要和亲一事了,如今正好趁此机会罢。 而后,继西凉二王子与夏国大公主和亲一事后,南临国也跟着提出要与夏国结秦晋之好。 果真,闻言,皇帝萧胤天深深看了南宫寒一眼。 (本章完) 第138章 寿宴结束 南临国二皇子南宫寒提出和亲一事后,在场之人也明白其中深意,这会,齐王世子萧远志突然起身,朝着皇上作揖道:“启禀皇上,侄儿属意嫣然公主,望皇上成全。” 这次南临国主动提出和亲,听着意思是打算嫣然公主和亲夏国,这样一来,对于与其联姻的人选,也便有了操作的空间。 是已,皇帝看向齐王世子,对于兄长齐王的这个儿子,心中还是颇为欣赏的。 眼下既然他主动提出要娶嫣然公主,那,不过皇都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嫣然公主,朕的皇儿正妃之位皆空悬,宗亲里也有好些尚未娶妻的王府世子,不知属意谁当你的夫君?” 这会皇帝也没有急于答应侄子萧远志的请求,而是指了指王室宗亲那一席上尚未婚配正妃的人道。 皇帝话落,萧远志愣了一下,心下对皇帝却是愈发不满了起来,自己父王空有王位,却无实权,眼下连自己娶亲的请求都要犹豫。 这么一想着,萧远志心里阴鸷无比,他知道倘若嫣然公主有了选择权,那么相比于身份高贵的皇子,更甚着是太子,那么他便没有任何优势。 不过,也幸好他今早去了天上人间,率先结识了嫣然公主等人。 思绪流转间,齐王世子萧远志颇有自信地看向嫣然公主。 此时,南临国使臣的席位上,嫣然公主听闻夏皇的话,顿时一乐,看向对面席上的人。 倒是南宫寒,轻声提醒道:“四妹,齐王世子才是上上之选。” 早在道来夏国都城时,南宫寒便打听到了不少事情。 夏国太子萧以琛手段残忍,如今被杀死的大臣足有两手之数,性格孤傲高冷,断然不是他四妹可以驾驭得了了的人,且即便和亲,他也不允许四妹与夏国太子和亲,如若真成,那么皇帝必定会再度重视南宫昊,于自己不利。 至于二皇子萧以和,虽说能力也不逊色旁人,外家实力也尚可,可是今晚起先的封王圣旨却是说明了问题,夏皇属意太子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那么一旦太子登基,以他的手段,有实力浑厚的外家存在的二皇子,必定会被打压,自己表面上打着为四妹好的主意,那么自然不能让四妹嫁与他,否则不是自打自脸了么! 反倒是今早结识的齐王世子,相比之下,比较适合四妹嫣然,齐王是闲散王爷,手中并无实权,即便四妹与齐王世子成亲,也影响不了自己的地位。 所以,在夏皇话音刚落之际,南宫寒便暗暗提醒四妹嫣然道。 看似是提醒,实则是强硬要求。 谁知,嫣然公主却是对自己的心计手段有极大的自信,眼下自己皇兄被父皇冷落,她自是要寻个强有力的和亲对象,是已,一开始,她 便敷衍二皇兄的话,将目标放在了夏国太子身上。 尤其是今晚的封王事件之后,如若自己成为太子妃,那么一旦太子登基,那么自己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 这么一想着,南宫嫣然突然柔声道:“夏皇,夏国太子殿下能力过人,嫣然心悦于他。” 南宫嫣然话音刚落,满座皆惊。 南宫寒冷意连连,对自己这贪得无厌,心高气傲的皇妹极度不满,内心更加坚决要促成她与齐王世子的亲事。 一袭粉色留仙裙的孟湘闻言,搁在桌底下的手险些撕碎手中的帕子,心中妒意连连,没想到有顾景兮这个贱人觊觎太子,现在便连南临国的嫣然公主也要来参一脚,望着那道身影,孟湘气急。随后紧紧盯着太子,看看他作何打算。 景兮怔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被人觊觎也就算了,可眼下竟然还冒出来个嫣然想要嫁给琛哥哥?这都什么跟什么?蓦地,景兮觉得自己不舒服极了,琛哥哥又岂是那什么嫣然公主能配得上的? 此时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只当为琛哥哥抱不平。 倒是主角萧以琛,眼神瞥都不瞥一眼南宫嫣然,而是时刻注意着小姑娘的方向,担忧小姑娘一个生气,不理会自己该如何,果真瞧见小姑娘忿忿不平的模样,心下觉得此时的可爱极了。 莫不是小姑娘在吃醋?思及此,萧以琛眼眸含笑。 转瞬间,男子恢复方才冷漠无比的神情,看了一眼对面使臣之席,冷声道:“孤的亲事,岂是你能肖想的?” 语气生冷,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嚣张之气,奈何大臣们噤若寒蝉,却是不敢开口驳了太子殿下的话。 便是皇帝萧胤天见此,都叹了口气,心下却是明白润玉还是一如既往地厌恶别人插手他的亲事。 即便是作为他的父皇,也不敢轻易谈及,因为他不想让千辛万苦修复的父子之情,被毁于一旦。 他知道,润玉仍旧记恨着他母后的死。 对于这一点,他弥补了许久,却终是不得要领,这么些年来,他依旧这副模样。 之前,他不是没想过送几个美姬与他,可是却被他辞言厉色地拒绝了,还留下来话,一旦给他塞人,不论是谁,都别想活着送进东宫。 皇帝萧胤天看了一眼太子,对着南宫嫣然道:“嫣然公主,不若另选他人罢。” 这回皇帝的语气不容置喙,决计不能让她坏了他与润玉的父子之情,他心中有预感,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或许不久后便要去见若儿了,若是让她知晓自己临走前还执意插手润玉的亲事,怕是她都不会原谅自己了罢。 闻言,南宫嫣然一怔,似是不死心,不理会皇帝的话,而知看向太子萧以琛,道: “为什么?本公主哪里不好了?” 莫非是有了心上人?这么一想着,南宫嫣然不禁拔高语气道。 萧以琛睨了她一眼,眼里含着无尽寒芒,任谁都看得出太子对南宫嫣然不屑一顾。 这会,齐王世子却是惨然,心下更是嫉妒不已,自己求而不得的,竟是别人避而远之的,这一刻的他,心中无比记恨高高在上的太子,以及那心高气傲的南宫嫣然,让她丢尽了颜面。 二皇子萧以和,噢不,如今该称之为和顺王了,看着眼神这戏谑的一幕,淡笑不语。 倒是贵妃白忻若有所思地看着南宫嫣然与齐王世子,心下却是认定这定然是齐王不甘为闲散王爷而做出的举动。 可惜,齐王世子此举,完全出乎了齐王的意料,他早已在暗中筹划了一切,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今晚的和亲中必然有自己儿子的位置,却未曾想儿子竟这般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反倒被南宫嫣然打了脸,成了笑柄。 不过,依他所见,今晚南宫嫣然定然是他儿子的,哼,竟然敢如此作态,等进了府,可得给她一些下马威瞧瞧。 景兮看着萧以琛对南宫嫣然的话不以为意,心下好笑,琛哥哥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这么一会间,皇帝萧胤天心下却是有所决断了。 齐王世子想与南宫嫣然举案齐眉,倒是不二人选,就是这南宫嫣然…… 这么想着,皇帝萧胤天看向南宫嫣然道:“齐王世子能力非凡,朕觉得是不二人选,南宫二皇子觉得如何?” 眼神瞟向南宫寒,语气不怒自威,方才被南宫嫣然落了面子,到底夏国强盛一些,没必要在这一点上低声下气,是已皇帝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使臣席上。 南宫嫣然虽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这次出使夏国,父皇交代一切以二皇兄为主,倘若自己执意与他唱反调,怕是在国都的哥哥会因此受到苛责,最终,南宫嫣然惨笑,点头答应了这次的和亲。 和亲一事解决,这次宴会也到了尾声,全程间,倒是作为强国的秦国使臣并无任何刁难之意,该吃吃该喝喝,也让夏皇松了一口气。 随后,各国使臣送上贺礼,夏国众臣自是不落人后,夜幕渐深,这场寿宴也终于落幕…… …… 翌日,宴会上发生的事也尽数传了出来,京城里热闹非凡,议论纷纷。 其中不乏对两门和亲之事的好奇,也不乏对宴会上的才艺表演议论纷纷。 这其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大概就是昭宁郡主了。 不仅因为荣王不声不响替她求了道旨意,更是因为她彻底打翻了京城里关于她不务正业的传言。 随着宴会的结束,多数人都知晓昭宁郡主不止武艺过人,便是连这琴艺,也远 在莲花仙子孟湘之上。 随之而来的便是,不断有人将昭宁郡主与孟湘进行对比,令人戏谑的是,孟湘完败。 甚至有不少人在私下议论着,昭宁郡主就是孟湘的克星。 论身份地位,景兮完胜;论武艺,景兮完胜;论琴艺,无疑孟湘也是完败! 之前几次的矛盾也逐渐被人夸大化,与景兮不同的是,这次孟湘花费多年塑造的形象也引得越来越多人怀疑,明眼人都知道孟湘在针对昭宁郡主。 是已,许多偏向荣王的大臣,纷纷叮嘱自家儿女,与孟湘保持距离,免得被其连累,到时荣王怪罪下来,被无辜殃及。 而得知这一幕的孟湘,在府里气得摔碎了好些东西,其中步伐价值连城的古玩摆件。心中对于昭宁郡主的恨意也在这时达到了最顶点,暗自筹谋着一个阴狠骇人的计划。 (本章完) 第139章 西凉进犯 皇帝寿宴之后,京城里好些日子都热闹非凡,随着日子的推移,两门和亲事宜的日子也都在金秋时刻到来。 是日,明媚的秋光晃花了景兮的眼,一袭鹅黄色长裙的她,施施然躺在树下的躺椅上,任由残阳的余晖铺洒在身上,投射出一道金灿靓丽的身影,此时,景兮望着天边的晚霞,悠然自得。 自上次皇上寿宴一事过后,父王私下里搜集了一些对于孟家不利的把柄,亲自将之呈到圣上案前,一连三个月来,孟家安分了许多。 也是,此番荣王弹劾,虽伤不及根本,却也让孟家短时间内收敛了许多,老谋深算的孟家家主自明白荣王是为其女儿出气。 谁让孟湘不自知在宴会上算计昭宁郡主,以至于这几个月来,孟湘一直被禁足在府里,不得外出。 对此,孟湘对景兮的怨念更是爆表,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不仅如此,也不知丞相哪里来的证据,狠狠地弹劾了孟家一把,让孟家一位三品大臣被革了职,这对孟家来说,更是一个打击。 …… 皇宫,长丽宫。 “母妃,梦儿明日便要远嫁西凉了,今后,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殿中,一名少女,身着浅紫色襦裙,打扮的光鲜亮丽,清丽秀气的脸庞上,此时挂着泪痕,却难掩其风姿。这少女正是即将赴西凉和亲的大公主萧梦儿,此时正楚楚可怜地朝着她母的妃——德妃娘娘说道,双手紧紧抓住她的手,将近四十的年纪,却是保养得极好,不曾做过活的双手依旧细腻柔软,不见任何粗糙。 “梦儿,……” 德妃娘娘看着女儿直落泪的脸庞,爱惜地唤道,随后取过一方丝帕,替她擦拭泪痕。 “母妃,梦儿舍不得您。” 大公主萧梦儿看着母妃道,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哭腔。 德妃娘娘深深叹了口气,内心无奈与不舍交织,这才道:“梦儿,那二王子颇受西凉王重视,此番顺利和亲,必然更加受其宠溺,这是你的福气,不过深宫是非多,母妃怕你不适应……” 对于自己女儿的性子,德妃娘娘自是清楚,梦儿虽有一些心计,为人却是善良且容易心软,此番远嫁,她自是放心不下。 “母妃~” 梦儿止住了哭啼,这才抽抽搭搭地说:“母妃,梦儿一定会努力的。” 至于努力什么,二人心知肚明。 良久,德妃长叹一口气,这才道:“梦儿,这是孟晚,母妃一手培养的心腹,此番也将跟着你去西凉,届时她会教你如何在王宫中立足。” 说着,德妃将一人唤至萧梦儿跟前叮嘱道。 “梦儿知道了。” “孟晚见过公主。”这时孟晚立即行礼道。 好一会,萧梦儿带着孟晚 离了长丽宫,只剩德妃一人望着窗外秋风萧瑟,心中无奈。 自上次孟湘自作主张算计了昭宁郡主之后,孟家遭到了荣王的报复,甚至连苏丞相都插了一脚,孟家损伤颇重,她兄长,也就是孟家家主已经不止一次暗示她帮忙一二了,可是,她心中知晓皇上不喜她与娘家常来往,她又岂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帮助孟家?眼下她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固宠和保护一双儿女上,哪还能分得出心思做其他? 殿里传出一道女子幽幽的长叹声…… …… 东宫,极阳殿。 “玄冥,都准备好了?” “殿下,您放心,玄衣卫时刻盯着齐王府呢。” 一身黑色劲装的玄冥重重点头道。 “白家那边什么情况?” 一袭暗金色华服的萧以琛覆手而立,眼神幽深,神色莫测。 “殿下,近来发现白芷时常间歇性地消失,这恐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玄冥想了想,皱眉道。 他们盯着永和宫那么久,几年前覆灭了风雨楼之后,贵妃元气大伤,眼下她的心腹这般异常的举动,怕是在执行什么阴谋。 “查清楚。” 萧以琛拧眉,淡淡吐出几个字,心下却是疑惑,白芷明明没有出宫,可为何总会间隔性消失?莫非永和宫内有什么秘密? “是,殿下。” …… 相府,书房。 “相爷。” 一身棕色锦裳的管家走进书房,面对端坐在书桌前的丞相恭敬道。 “睿舟可在府中?” “回相爷,近日大少爷一直在府中,并未出府,倒是郡主,偶尔过府寻少爷。” 管家一板一眼道,对此好似并不好奇。 “噢?我知道了。” 思及此,苏丞相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对于儿子的异样有所察觉,心下隐隐有所猜测,不过他并不打算说破。 …… 孟府,后院。 “滚,本小姐叫你滚没听见么?” 孟湘在房中大发脾气,狠狠地摔碎了一个花瓶,对着进了房门的丫鬟彩霞道。 “小姐,您消消气,老爷说自今日起,您不用被禁足了。” 这时,彩霞迅速道,脸色很是愉悦,心下却是战战兢兢,暗自叹道,小姐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想当初她被老爷派给小姐的时候还暗自窃喜了好久,以为跟着孟府唯一的嫡小姐,定然能过上好日子,可谁知道,京城颇具盛名的莲花仙子孟湘,私下里的竟是这般模样,动辄打骂欺辱…… “真的?太好了。” 孟湘一听这话,立即笑开来,好一会,才阴沉道:“贱人,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跪在地上收拾花瓶碎彩霞却是仿佛没有听到自家小姐嘴里 吐出的这句恶狠狠的话…… …… “郡主,您说大公主远嫁西凉是否是好事?” 新柳一边剥着葡萄,晶莹饱满的紫葡萄被一颗颗剥去了皮,放置在一个精致的小碟里,景兮慵懒地躺在软榻上,一手拿着医书在看着,一手时不时地捻起剥好皮的葡萄往那小嘴里送去,看起来颇为享受。 “好坏参半。不过生在皇室,身不由己,连亲事都做不得主。” “郡主,为何是好坏参半?” 新柳手上动作不听,依旧好奇地问着。 “好,是因为避开了孟家对她的垂涎,坏就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那西凉并未立储,即便到了西凉国,也是免不了明争暗斗,若在夏国,起码还有德妃娘娘为其遮风挡雨,可一旦远嫁西凉,那么再大的权势也成了纸老虎。” 景兮头头是道,显然看得极为清楚,不甚在意地说着,注意力却从未从医书上移开过。 心下暗想,原来还可以这样制药,这样一样不仅药效极快,还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药效流失…… “新柳明白了。”新柳闻言,点了点头,将手里那颗葡萄剥好,缓声道:“郡主,葡萄寒凉,不宜多吃。” 景兮这才瞧了她一眼,看到桌子上一小堆的葡萄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中竟吃了许多,虽说自己完全不用担心吃坏肚子,可也架不住新柳的絮絮叨叨。 景兮偏头,这才闷闷道:“好吧,不吃了,明日再吃。” 新柳闻言,无奈地笑了笑,将桌子收拾干净。 …… 翌日,金秋时节,枫叶荻花秋瑟瑟。 西凉国迎亲的队伍早已到来,公主出嫁,乃是大事,何况是与西凉联姻。 今日的大公主萧梦儿,从皇宫里乘坐撵车出了宫门,撵车放下了纱幔,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公主的模样。 今日的她,一袭大红色的喜服,材质温柔是水波荡漾,百鸟朝凤的暗纹,隐隐的华光流动,似霞非霞,似锦非锦,是天边的云霞,是唇边的蜜糖。 她如云的秀发全部梳起,露出了饱满光洁的额头,却有夺目闪耀的步摇垂了下来,顾盼间更添风采。 柔软绮丽的红衣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随着撵车的移动间,步摇摇摇晃晃,红裙妖艳,不知另多少人直赞叹沉迷。 很快,撵车便到了西凉国的迎亲队伍前,大公主萧梦儿下了撵车,乘坐上西凉国的软轿,在京城百姓的目送下,逐渐远去…… 至此,和亲一事终于落下帷幕。 …… 天气由秋入冬,京城迎来了第一场雪,红枫尽染,黄叶未惆,大雪洋洋洒洒地落在金点红的林中,美不胜收。 一场大雪过后,京城里便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洁白,干净。 一早,荣王便进了皇宫早朝。 凌霄殿上,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皇帝高坐龙椅,殿中是排列整齐的各位大臣。 而此时,殿中的气氛却是有些压抑。 龙椅上的皇帝看完西北边关传来的急报,气得将随手往龙案上一拍。 “真是岂有此理!这西凉国当真阴险。” 皇帝龙颜大怒,愤愤不平,台下重臣观此表情,也明白定是发生了大事!面色皆严肃不已。 而这其中,却是有一人面上不见任何惊讶之色,若究其平日里的行为举止,众臣并不觉得意外。 因为此人即便平日里上朝也是这副模样,眼下他与平时并无区别,是已并无人察觉什么。 “众位爱卿,赤水侯送来急报,西凉国并无和亲之意,突然进攻边关,眼下边关城池,即将被破。” 皇帝努力平息怒火,这才对着众位大臣道。 什么?西北边境战乱?西凉国公然挑衅夏国,直接发动战争,眼下城池将破? 这么巨大的消息令众臣震惊! “皇上,西凉国这是打算无视和亲协议了?突然进犯我夏国,此事断不能轻易揭过。” 众位大臣中突然有一位大臣站了出来,俯首作揖道。 “皇上,李侍郎所言极是。” “皇上,是否需要派兵驰援西北边境?” 这时,又有个大臣道出了关键之事,只见此人皱着眉头,似对眼下之事极为为难。 这人正是苏丞相,心中隐隐有所猜测,赤水侯兵败,倘若西凉破了城,届时夏国将危矣。 (本章完) 第140章 荣王又出征 “嗯,驰援刻不容缓。” 龙椅上的皇帝拢了拢眉,好一会,才舒展开,看了一眼下方站着的荣王,心下暗叹。 “诸位爱卿认为,该派谁带兵前去支援西北边境?” 皇帝心中明白,此事定然非荣王不可,可还是将问题抛给了在场的众位大臣。 其实他不没想过,润玉的能力,足以领兵打仗,可是眼下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倘若润玉离了京城,其他的事怕是会不受控制。 尽管封王圣旨已下,可是白家这么些年的经营也不容小觑,一旦太子领兵打仗,其余的人,怕是没那么安分了…… “皇上,太子早已及冠,能力出众,不若这次让太子殿下领兵驰援,既能凸显太子的能力,也能借此收获民心,可谓一举两得。” 果真,皇帝的担忧,便浮现了。眼下便有一位大臣主张让润玉前去西北。 这位大臣面上一片肯定之色,显然是极为相信太子殿下的能力,心下却是暗忖着些什么。 左侧一袭蟒袍的齐王闻言,心下赞叹,本王早就料到这白家主果真是想让太子去边关送死,都道西凉铁骑兵强马壮,此番来势汹汹,并未打过仗的太子如何能应付得来?摆明了不怀好意。 至于其他保皇党,此刻见皇上拧着眉,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心下更是明白,此番决计不可能让太子殿下出征。 而方才开口的白家家主心下却是不怀好意地暗忖着,好个太子,不是能力过人么,这回老夫倒要看看这仗你打是不打! 其他人大多畏惧太子,并不敢轻言让太子去西北边境的话。 荣王一袭深色朝服,站在太子身后,并未开口,虽说他也想主动请缨,可是一想到兮兮他们,一时间有些舍不得。 倒是齐王,见众人皆沉默,似在考虑方才白大人那话的可行性,心下暗忖,自己的本意可是要将顾良川引去边关,可不能让白守那个老匹夫坏了事。 顿时,暗中示意一位大臣适时开口。 “皇上,太子能力出众我等有目共睹,可太子毕竟是我夏国储君,眼下西凉国来势汹汹,臣以为,派荣王出征驰援西北边境,才是上上之选。” 接到齐王示意的柳尚书立即开口道。 言语中不仅肯定了太子的能力以及地位,还不忘点出另一人选,分析西凉的举动情形,让众位大臣心下直呼老贼,果然奸计。 其实有不少大臣也是打算举荐荣王带领顾家军前去西北边境的,可是之前荣王与南临国一战,即便胜利,顾家军也需休整一番,是已,才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没想到眼下柳大人竟然提了出来。 闻言,荣王心里一顿,即便自己不主动请缨,想必皇帝也会让自己带兵前去的吧,果然如此。 太子作为夏国储君,怎么去西北犯险?皇帝也定然有所顾虑,从方才自己注意到皇上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心中便已明白,这一战,自己非去不可。 皇帝不说,不过是想让众人表态罢了。 “父皇,儿臣愿领兵前往西北。” 却在这时,萧以琛突然开口道。 “润玉,西凉来势汹汹,你并未打过仗,这,次,还是让荣王去吧。”方才柳尚书的话正合他意,正想下旨,未曾想润玉自己站了出来。随即皇帝摆了摆手,这才又不容置喙道:“荣王听令。” “臣在!”荣王向前一步,双手作揖,颔首沉声道。 “朕命你为主帅,即刻率兵前往西北边境,务必守住边城,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倘若这次有什么突发状况,朕允你先斩后奏!” 皇帝朗声道,目光落在台阶下的润玉身上,一瞬,便将目光放在荣王身上,看着他掷地有声道。 “臣领旨。” 闻言,荣王顾良川沉声应道,接过陈总管递过来的令牌道。 太子萧以琛眼神定定地落在荣王身上,心下不知为何,有些不安,可眼下圣旨已下,也无可奈何。 …… 很快,散了朝的荣王回了府邸,只吩咐顾阳迅速收拾行囊,而后对着景兮道:“兮兮,父王此去西北,不知归期,你定要好生照顾自己与阿珩阿琰他们,勿要让父王担心。” “父王,你跟我来。” 说着,景兮屏退了众人,拉着父王进了屋里,而后,一挥手,一堆制好的药物出现在桌子上。 荣王见着突然出现的药物,呼吸一滞,早就见过空间的他自是明白,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 “父王,这些药都带上。您,务必小心。我和阿珩阿琰等您回来。” 景兮知道时间紧迫,是已,并没有多加耽搁,知晓父王即将赶赴边关,再多的不舍到了嘴边都化作无言,只是依依不舍地看了父王一眼,而后将那堆药物一股脑交给他。 “放心。父王该出发了,保重。” 荣王带上药,说了一句,而出了房门,直往外而去。 “姐姐,父王他……” 这时,得到消息的两个小家伙也从嘉乐堂来了她的院里,与父王深深对视了一眼,便见后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父王他要去边关,咱们在府里等父王回家,父王很快便回来了。” 景兮见两个弟弟泛红的眼眶,蹲下身柔声道。 “姐姐……” 两个小家伙很是不舍,上回父王也是匆匆出征,这回也是,甚至都来不及与他们说上几句话便走了。 “嗯,姐姐在。” …… 时间一转眼就过了一个月,冬月的风森寒,带着令人刺骨的凉意,景兮更不愿出门了,这会 倒是老实了起来,当个宅府少女。 是日,景兮正在府里,教两个小家伙念书,她的闲暇时间很多,也接起了教育弟弟们的活计。 至于桑青山庄,已经上了正轨,平日里也无需她操持,以及茶楼天上人间,还有与承暄合作的醉仙居,也直当了甩手掌柜。 父王远赴西北边境,白家,孟家,齐王府那边,各方实力繁杂,京城风起云涌,为了弟弟们的安全,她连府门都不出了。 京城里看似平静,可是景兮知道,已经暗流涌动…… …… 东宫,极阳殿。 “殿下,不好了。” 这时,一身黑色劲装的追风匆匆进了殿中道。 “何事?” 太子萧以琛端坐案前,正在处理着事务,见追风焦急万分,随即问道。 “殿下,齐王有动作,此番西凉进犯,有他的手笔,目的是引走荣王。” 追风一口气将自己得知的消息说了出来,顾不得喘气,脸色憋得有些红。 “什么?遭了,父皇……” 闻言,萧以琛心思一转,便明白了其中深意,随即迅速运起轻功,直往乾清宫而去。 身后的萧峰见状,立即跟了上去,而追风,则留在极阳殿里不断地喘着粗气。 …… 乾清宫里 “父皇。” 匆匆到此的萧以琛挥退了高声传呼的小太监,直接进了殿中。 只见父皇正躺在龙床上,呼吸低迷,看起来即将陷入昏睡当中。 轻声唤了唤,皇帝萧胤天才睁开了眼,看向龙床旁的身影,是润玉。 “润玉,咳咳……” 皇帝刚开口,便咳了咳,整个人强打起精神来,即便身子难受,依旧扯出一抹笑意看着眼前的润玉,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儿子,爱妃为他诞下的长子,此刻,更觉得他的眉眼像极了他的母后,看来朕的时日,真的不多了啊…… 皇帝掩去嘴角那抹苦涩,笑了笑对润玉道:“润玉,怎么今日突然来看父皇了?对了,阿泽呢?可是散学了?” “父皇,病了,为何不告诉儿臣?” 此刻的萧以琛心里生出一股懊悔,握着父皇的手臂,这才注意到,这些日子,父皇消瘦了许多…… 尽管萧以琛心中懊悔,可是话到嘴边,却依旧这般生硬,不过,皇帝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欣慰了许多。 “是朕让太医瞒着的。”皇帝轻轻摆了摆手,随即又道:“太医都瞧不出病因,可是身体却是每况愈下,大抵是父皇老了吧,可能父皇就快见着你母后了,到时父皇一定亲自跟她忏悔,希望她能原谅朕。” 这时的皇帝,早已没了平日里的威严,有的只是一个身为父亲的遗憾,以及思念亡妻的男子罢了…… “父皇,儿臣这就让人去请 太医。” 萧以琛将父皇扶好,将软枕竖着放在他身后垫着。 “润玉,不用了。” 皇帝早就秘密宣了许多太医看诊,可是都只得出身体劳损的结果,心下早已认命,不知为何,突的生出一股直觉,这次怕是真的要去见若儿了,若有下辈子,朕定要与若儿一生一世一双人,再也不负她了…… 萧以琛一见父皇这副模样,哪还能不明白,可是他不甘心,自己终于决定原谅他了,可是他却病了,不,一定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对了,兮兮,兮兮的医术定然能救父皇的…… 这么一想着,萧以琛眼前一亮,突然道:“父皇,儿臣知道一人医术极高,定然能治好您的病的。” 说着,也不顾皇帝的回答,对着萧峰道:“萧峰,去一趟王府,将兮兮请来,记住,不要让人知晓。” “是,殿下。”萧峰领命,很快便出了御书房,直往荣王府而去,听从殿下的指令,避开了任何人。 (本章完) 第141章 诊断 全力运起轻功的萧峰很快便到了荣王府,并未递上身份牌,而是越过围墙,直接去往心海居。 “萧大哥,你怎么来了?”新柳练完功,正准备去寻郡主,便见萧峰匆匆来了院里。 “新柳,郡主呢?殿下找郡主有急事。” 萧峰见是新柳,急忙道。 “等着,我去找郡主。”新柳见萧峰这般焦急的模样,知晓定是有大事,这不,立即说到要去寻郡主。 “不用了,我来了。”这时,房门突然开了,景兮走了出来,方才察觉到萧峰来了,甚至直接越过府里众人,想必琛哥哥有什么急事找自己。 这才又道:“郡主,殿下让属下请您去一趟乾清宫。” 萧峰见是郡主,连忙道。 乾清宫? 那不是皇上的寝宫吗?莫非出什么事了?这么想着,景兮心下暗暗想着。见他如此焦急,也不耽搁,随即与萧峰一同往皇宫而去,因为着急,直接用上了轻功,而不是乘坐马车。 萧峰这次虽然着急,却好几次放缓速度,谁知郡主的功夫竟不在他之下,不仅如此,这速度还在她之上,甚至有游刃有余,他心想,莫不是郡主这是在照顾他才刻意放缓了速度? 萧峰心想,却觉得震惊无比,不过眼下并不是好奇的时机,只得跟着运起轻功,绕近路往皇宫而去。 …… 乾清宫里,皇帝靠在软枕上,此时的他很震惊,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儿子,道:“昭宁?莫不是她还会医?” 皇帝自听儿子命手下人去王府请人便深感震惊,听他这语气,莫非这医术高超之人竟然是昭宁郡主?心下的震憾可想而知。 毕竟他此时完全不信尚未及笄的昭宁能有多高的医术,可是他知晓以润玉的性格,断不会信口开河…… “嗯,兮兮会医。” 闻言,萧以琛淡淡道,眉宇间却是带着愁容,眼下让兮兮来看诊,是不得已的事,可是兮兮并不愿让人知晓她的医术,该如何是好? 兮兮?听儿子这般亲昵地称呼昭宁郡主,皇帝心里愈发震惊,可是,何时起,润玉与昭宁这般熟悉了?这可不像他的性格。 皇帝挑了挑眉,隐去心里的疑惑,随即这才不动声色地道:“你与昭宁很是熟稔?” 润玉不愿别人插手他的亲事,所以哪怕他的父皇,自己作为九五之尊,却是不得不妥协,可是如今儿子已然及冠,身边却并无一女子,这可不是件好事。 “嗯。” 男子应声,似乎是想到了小姑娘的医术,皱着的眉宇也逐渐舒展来来。 “可是朕并未听闻昭宁会医。”皇帝显然不相信仅十三岁的昭宁郡主会医,即便会,难不成她还能比得过太医院的太医?连太医都无法诊治出什么,交给一个 丫头片子,莫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皇帝看着儿子的神色,知晓他并未说谎,如此一来,那昭宁,隐藏得还真是深啊…… 思及此,皇帝不可避免地想昭宁郡主隐瞒的原因,此事荣王是否知晓,又为何从未听闻昭宁会医一事?先前便有人传言昭宁不务正业的事,可是寿宴上却是展露风华,谣言不攻自破。 眼下,昭宁郡主一身才气,身份,地位,不行,昭宁决计只能入皇室,否则她身后的封地又该如何? “父皇,不瞒您说,阿泽的病,就是托了兮兮才治好的。” 早知父皇并不相信,萧以琛想了想,还是说道。 不过神色却是时刻注意着父皇的反应。 “什么?当真?” 皇帝惊呼,显然很是意外,他一直以为阿泽的病是因为遇到了方外神医,才得以痊愈,可谁曾想,竟是因为昭宁? 不对,阿泽早在几年前便治愈了,如若这是真的,那当时的昭宁才几岁?简直可怕。 “父皇,儿臣不屑于说谎。” 见此,萧以琛淡淡道,却是将父皇的反应收归眼底。 良久,萧以琛才又道:“父皇,兮兮并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医术,这对她来说,是负担。” 然而此时,皇帝心里却是思绪万千,自己当初册封她为昭宁郡主,给予荣王府无上殊荣,不过是为了权衡,也为了让荣王心有忌惮,可眼下,事情越来越出乎意料了。 “嗯。” 皇帝淡淡应声,接着却是咳了咳,心下对自己的状况更加无底…… 好一会,皇帝这才对着儿子幽幽道:“润玉,你心悦昭宁?” 这话,看似疑问,实则语气十分肯定,他从未见润玉眼里有过其他女子,即便是表妹,也未曾这般亲昵,何况是一个异性王之女,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这就值得商榷了。 “是,儿臣心悦她。” 话说到这份上,萧以琛也不想反驳,虽然兮兮有亲事自主的圣旨在手,可自己坚信,小姑娘一定是他的,他无法想象小姑娘投入他人怀抱他会做出什么事,何况,心悦便是心悦,无需作假,也无关其他任何,只因为,她是她,仅此而已。 皇帝闻言,心下却甚是愉悦,上回荣王得胜归来,自己许了嘉奖,可没想到荣王竟是为了昭宁而用了这嘉奖,正愁这事,却得知了润玉的心意。 正好,倘若润玉能娶了昭宁,也免得顾家军和康阳郡落入旁人之手。 思及此,皇帝幽幽道:“润玉,荣王府的兵权,封地,不能旁落。” 萧以琛皱了皱眉,正想开口辩驳,自己心悦于她,并非因她父王手里的兵权以及她身后的封地,仅仅是因为那人是她罢了。 可惜,话还未说出口,却听父皇又道:“京城 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多的是人盯着荣王府的权势,既然如此,你更要好好掌控,嗯?” 皇帝虽然带着病容,可是说出的话却是不怒自威,不容置疑。 萧以琛刚想开口,却听得门外传来萧峰的声音。 “郡主,殿下就在里面,容属下先禀告。”说着,萧峰稍微提高音量朝着屋里道:“皇上,殿下。” 萧以琛习武多年,自是听到了上一句话,这时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进来,随即萧以琛淡淡道:“进。” 随即,两道身影走了进来,颔首行礼:“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皇帝并未觉有他,可是萧以琛心下却是一突,小姑娘的语气很不对劲,让他心下很是不安,可眼下父皇还在这,他只得按耐住。 “免礼。”皇帝淡淡道。 “谢皇上。” 随即,萧峰站在一旁,景兮站在他们父子跟前不远处,无言。 甩开这种莫名的思绪,萧以琛道:“父皇,还是先看看情况吧!” “嗯。”皇帝应声,主动道:“听润玉说你会医书?” 润玉,太子萧以琛的表字,这个景兮自然是知道的。 闻言,景兮脸上并未有任何兴奋之色,神色自若,略带谦虚地说:“略懂。” 景兮并不打算多说,眼下这情况,多半是想让她看病?可是宫里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多了去,让她来给皇帝看诊?现在换了任何人都会表示不可置信。 毕竟她太年轻了,在医术上有所建树的人,年纪大抵都过了而立之年,而她,连及笄都没到。 而且,如果她医治了皇上,那便是将整个太医院踩在脚底,肯定有许多人对她心生不满,虽说她自认为她的医术,并不在他们之下。 “昭宁,不用这般谦虚,朕可是听说了阿泽的病是你治愈的,整个太医院都办不到的事,你办到了。” 皇帝以十分肯定的语气看着顾景兮,语气淡淡,神色带笑,但是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深意。 “皇上过奖了。”闻言,景兮看了一眼萧以琛,这才淡淡道。 看来,是太子告诉皇上的吧。 萧以琛在一旁,听着父皇与小姑娘你来我往的说着,顿时道:“兮兮,此次秘密进宫,是想让你给父皇看病,我相信你的医术。” 男子起身,长身孑立,屈着腿坐在龙床边沿,腰背挺直,目光如炬。 “皇上?” 景兮不确定地看了一眼龙床上靠着软枕虚坐的皇帝道,黄莺般清脆娇软的声音在室中响起,带着一丝疑惑。 “尽管看,任何结果朕都能接受。”皇帝萧胤天看了一眼润玉,随即道。 并未亲眼见证,总归心里还是带有怀疑之色。 “是,请皇上伸出右手。” 景兮见此, 只得点了点头,走上前,方才并未仔细观察过皇帝的神色,此刻得了允许,走到近前,这才注意到皇帝的状态并不加,脸色苍白,看起来浑身乏力,精神欠佳。 等等,嗯?这种面相,怎么像是中了蛊! 思及此,景兮三根手指放在皇帝右手腕上,细细地号了脉,果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很快,景兮收手,看了一眼皇帝,眼神幽幽。 “兮兮,如何?” 萧以琛见小姑娘脸色方才迅速变了一下,自己决计没有看错,见她收回手,这才立即道。 “皇上,自半年前便开始,逐渐没有精神,精力缺乏,四肢乏力,不仅如此,内腑时常隐隐作痛,偏生却诊不出任何病症,臣女说得可对?” 景兮心下有谱,却是不慌不忙道,随着她的话落,皇帝心中明白,昭宁说对了…… “那你可知朕这是得了何种病症?”皇帝掩去心里的震惊,这才道。 这时,连龙床前的太子萧以琛也都目光如炬地看着景兮,等待她的诊断结果。 (本章完) 第142章 噬心蛊 “皇上,这不是病,而是有人在您身上下了蛊。”景兮斟酌着用语,也不卖关子,目光清澈,神色自若。 内心却是很震惊,看来真的要变天了,心下不自觉地猜测着究竟是谁这么狠毒,竟然敢给皇上下蛊,而且,这种蛊虫极其恶毒,比之禁制蛊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说什么?” 父子二人很是震惊,尤其是皇上,龙颜大怒,如果昭宁所言非虚,那么,深宫之中,何人能有此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自己下了蛊,连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查不出来,细思极恐! 萧以琛心中一凛,瞬间将那妖妇这阵子的异常与此事连在一起。顿时,眸中阴鸷一闪而过。 那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先前谋害自己与阿泽便算了,如今这是打算狗急跳墙了么?该死! “此言当真?” 皇帝心中一闪而过的纷杂思绪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景兮却是注意到了他眼底的震怒以及复杂之色。 “皇上,您中的蛊名为噬心蛊,非常恶毒,能在人体内潜伏,逐渐蚕食体内的血液生机,若是那下蛊之人驱动此蛊,则会表现出心脏绞痛,寻常大夫很容易误诊为心疾。”景兮不动声色地说着,眼里仿佛不含一丝情感。 “可能解?” 萧以琛目光如炬,忽略小姑娘的异样,直直问道。 闻言,便是皇帝也将眼神放在她身上,细看,眼里带着一丝急切。不过作为天子至尊,情绪显然控制得极好,除了一开始浮现的巨大震怒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而景兮知道,皇上不简单,此刻心里怕是有所猜测,只差证实了。 “皇上身体内的是子蛊,必须知道下蛊之人,而后揪出那个母蛊所在,否则,一旦擅自解蛊,必定会惊动母蛊,那样,皇上……” 后果景兮没说,不过她的神色也让人知道那后果并非常人所能接受的,尤其是这种事还发生在一国之君上。 闻言,皇帝眉间狠狠皱起,萧以琛也是同样,只见他接着问了一句,“有没有办法先抑制子蛊,不能让它再蚕食父皇的血液生机了。” 萧以琛好看的眉头皱起,望着景兮的眼里蕴着一抹希冀。 他知道小姑娘从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眼下也只有小姑娘能助父皇了。 “只能用药物暂时压制住,不过还是得找出母蛊所在。对了,一定要保证种母蛊之人的性命,母蛊一旦死亡,子蛊会疯狂的。” 景兮将注意事项说与他们听,而后又道:“我可以制一种东西,引导你们寻到母蛊,记住,一定不能让那人死了。” 顿了顿,景兮还是主动揽下了这件事,怕是除了她,无人知道怎么查出母蛊所在吧,罢了,就当是还他人情。 “需要什么东西? ”萧以琛接着问道,挥手召来萧峰。 皇帝全程注意着景兮的神情,心下对自己的状况更加了然,看着儿子为自己担忧,蓦地新心间的忧愁淡了些许,不过对于那下蛊之人,却是恨不得将其满门抄斩,自己足足受了将近半年的折磨,该死! 闻言,景兮让萧峰取来笔墨纸砚,挥手写下些药材等等,虽然她空间有,但显然不能暴露。 “萧峰,去将东西备齐,送来。” 萧以琛摆了摆手,全然不顾皇帝在场,自己直接做主。 可见太子手段的强势,从皇帝的默认看来,很明显,太子极为受宠。 太子的这些行为,若搁别人身上,定然会被斥责僭越,目无尊上。 很快,萧峰便回来了,还带了大包东西,景兮丝毫不避讳他们,直接在他们面前快速地将那寻母蛊的东西制作出来,至于抑制的药,也很快配成。 皇帝见了昭宁这一手,心中更加确信她的医术,从未见过旁人能如此快速地制成药丸,而她可以。 …… 良久,皇帝服了药,不一会,便察觉出这药的厉害之处,身体各种症状明显减缓了,就连人也精神了许多。 而这时景兮也提出了告辞,自己出府已经许久,临走前并未告知新柳她去哪,秘密替皇上诊治的事,不宜泄露。 “皇上,臣女便先回府了,此番出来许久,怕弟弟们担心。”景兮缓声道,言语间,塑造出了一个知心好姐姐的形象。 “嗯。”皇帝淡淡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要同太子商量大事,正好。 “皇上,太子,倘若寻到了母蛊,届时再让臣女解了这噬心蛊便可。” 景兮顿了顿,期间眼神再没落到男子身上,得了允许后,她快步往乾清宫外走去,依旧如来时一般,避开了所有的暗卫,回了府。 男子望着她的背影,心下却是淡淡不安,从未见她如此,顿时有些心慌。 …… 荣王府,嘉乐堂。 回了府邸的景兮并没有去自己的寝院,而是来了弟弟们的院里。 一路上,她心中思绪纷杂,不知该如何面对琛哥哥了。 方才以为琛哥哥找自己,定是有急事,自己一路上也没耽搁,直往皇宫而去,可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听到了那样的话。 要不是理智尚在,她想,她应该会直接走人了。 什么叫王府的兵权封地不可旁落?要好好掌控? 掌控什么?她吗? 那一瞬间,心里乱作一团!自从来了这里,有了两个可人暖心的弟弟,还有疼爱自己万分的父王,还有新柳顾毅,雅婷姐她们。 她早已经融入这里,可是当她听到皇帝的话那一刻,心里的担忧与愤怒全部爆发,若非理智,她都想直接质问他了。 因为复杂的心境,导致那一刻她看向琛哥哥的眼中不见任何风采,甚至想逃离。 内心突然有些悲伤,回想起这么些年来,景兮突然在想,萧以琛待她这般,真的是为了荣王府的权势么? 她知道,自古帝王无心,或许不久之后他也将成为那样的人,可是她不相信,这么多年相处,他的想法便是掌控荣王府,又或者仅仅是想通过她达成什么目的。 她这一生,最恨被利用,欺骗! 眼下满心愤怒的她,完全不想去为他辩解,何况她亲耳听到了他父皇的话,难不成他还能反抗不成? 荣王府该如何?她今后又该如何?霎时,心乱如麻。 失魂落魄地回了府邸,却在见到两个幼崽时,不动声色地掩去这些神色,看着两个弟弟兴奋地朝她跑来,一时间,让她纷杂的情绪有所缓解。 “姐姐?”景琰似乎很是惊讶,眨了眨眼睛之后,一瞬间便朝她奔来,一边跑一边脆生生地唤着她。 “姐姐。” 景珩跟在他身后,不一会,也到了景兮跟前,一左一右牵住姐姐的手,眼神亮亮地看着她。 被这样干净清澈的眸子看着,景兮所有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将那丝气愤深压心里,对着两个弟弟展颜一笑。 “慢点。” 景兮嗔了他们一句,如今冬季,大雪纷飞,尽管王府有下人扫掉了积雪,地上仍旧有些湿滑,那是白雪融化后的雪水,寒凉,侵骨。 景兮牵着他们往屋里走去,一边道:“姐姐让你们做的课业都完成了?” “嗯嗯。” 两个小家伙点头如捣蒜。 “那姐姐可要检查一番,走吧。” …… 东宫,极阳殿。 “萧峰,彻查此事,倘若真是那妖妇所为,这次孤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萧以琛微蹙着眉,冷声吩咐道。 “是,殿下!” 萧峰点头,抬眸间却见自家殿下皱着眉,似在思考什么。 小姑娘怎么了?萧以琛心里暗忖,方才小姑娘的对他很是生疏,极力与他撇清关系,甚至,拘谨了许多,她的神情自己尽收眼底,越想,越是觉得心下难安。 好一会,萧以琛才道:“对了,查查最近萧以和做了什么。” 私下里,萧以琛对二皇子,噢不,现在应该说是和顺王了,都是其直呼名讳。 …… 齐王府,书房,四周密闭的暗室里,正有人在筹谋着些什么。 “王爷,荣王已经到达边关,计划已经启动。” 一个浑身笼罩在黑暗里的人正对着一个恭敬行礼道。 那人正是齐王萧胤齐,闻言,那人神秘莫测地笑了笑,随即道:“太好了,很快,这一切都是本王的了!哈哈哈……” 暗室里回响着齐 王肆意得逞的奸笑,好一会,才道:“这次白忻那个蠢货总算干了一件好事,桀桀!” “王爷,宫里线人来报,今日皇上秘密宣了昭宁郡主觐见。” 这时,那个黑衣人又道。神色恭敬,垂着头颅。 “可有查到皇上为何见昭宁郡主?”齐王顿了顿,心中暗忖,这个节骨眼上宣密宣昭宁郡主,莫非有什么本王不知道的事?不行,必须得查清楚。 “王爷,线人不得靠近乾清宫,是已,并未得到旁的消息。”黑衣人低沉着头,额间沁出一抹细汗。 眼下正直冬季,天气寒冷,可见此人心中的惊惧…… “废物!那还不去查清楚?”齐王蓦地伸手抓过杯盏摔了出去,杯盏砸中黑衣人身上,可他却是一动不动,依旧躬身站在原地。 啪! 之后,是杯盏落地的脆响声,在四周密闭的暗室里清晰可见。 “是,属下这便去查!”黑衣人心中一凛,瞬间点头,随即准备出了暗室。 “回来,收拾了。” 齐王一声怒呵道,双眉蹙起,眼里蕴着沉思,显然在思考皇帝此举意欲何为。 (本章完) 第143章 误会 星幕沉沉,一轮弯月藏于云朵之后,淡淡的余光透过云层洒落大地,华灯初上,万家灯火阑珊。 荣王府,心海居。 景兮屏退了众人,取了坛子果酒,随意坐在院里桂花树下。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景兮对着天上的“明月”,好吧,应该说是弯月,不过此时她可不管那么多。 她丝毫不顾形象,提起酒坛,仰起头,檀口张开,壶嘴对准,直直往里倒了一大口酒。 咳咳,由于倒得太急,反而被呛到了。 十一月的京城,雪落无声,寒凉侵骨,可眼下景兮却是随意往地上坐着,后背靠着那个巨大的桂花树干,便是身上,也紧紧穿了一身轻薄的襦裙而已。 望着月色天幕,神色恍惚,好一会,又自嘲地笑了笑。 王府四处点着灯笼,火光在灯笼里闪烁,给这夜色增添了几分色彩。 “不愧是帝王,什么都要掌控在手里,是嘛?呵呵……” 景兮又喝了一口酒,思绪却是回到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不可否认,琛哥哥的确是待自己极好,可若是建立在利用和欺骗的基础上,这种好,她不要,也不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好不舒服,偏生此刻喝了许多果酒的她,脸颊酡红,双眼迷离。 可是为什么会难受呢?为什么? 景兮似乎想不到答案,只一个劲地喝着酒,很快,一坛酒便见了底。 …… 东宫,极阳殿。 不对,肯定是忽略了什么!萧以琛覆手而立,剑眉微蹙,心里不停地思索着。 自上次乾清宫一别后,小姑娘便仿若消失了一般,悄无声息。 甚至于,往日里还会时不时地溜进东宫寻他,可是,现在别说来东宫了,即便是自己去王府,也不一定能瞅见她。 可偏偏最近一直在追查下蛊事件,值得一说的是,在乾清宫果真有奸细,这次便杀伐果断地将之清理掉,可也因为如此,动作稍大了些,那人手脚都收了起来,一时半会寻不到有力的证据。 皇叔,便是通过那奸细得知了小姑娘来乾清宫的事,眼下生怕小姑娘被卷入皇叔的阴谋中,因此,连王府都要尽量少去 想了想,萧以琛唤来萧峰,仔细道:“那日,兮兮可有什么不同?” 男子蹙着眉,语气严肃,心中思绪万千。 萧峰一脸不解,只是答道:“殿下您吩咐属下去请郡主,郡主也不多问,直接避开人群到了乾清宫,而后属下在门外禀报,得了殿下您的允许才进了殿中,除此之外,郡主并未与属下说些什么。” 萧峰不知道为何主子这般问,只得细细回想那天的整件事的经过,而后从头到尾向殿下汇报着。 “等等,兮兮几时到 的乾清宫?” 这时,萧以琛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极快的灵光,随即问道,语气有些紧迫。 萧峰一愣,随即认真道:“殿下,昭宁郡主的轻功比属下要好,所以她比属下要早到了那么几瞬时间。” 闻言,萧以琛心中一怔,自己当时与父皇在说什么……萧峰来时,小姑娘先到,先到!? 她听到了! 她一定是听到了父皇的话。 这一刻,萧以琛终于明白当日那股不安与心慌从何而来了,也明白她为何对自己那般冷漠了。 思及此,萧以琛再也待不住了。 随后,之间一道黑色身影迅速闪过,空气中只飘了一句话:“不用跟了。” 而后极阳殿里,就剩下一脸懵逼的萧峰,望着自家殿下夺门而出。 …… 一路上,萧以琛轻功运到极致,过人的武功支撑,以至于外人还不曾察觉这期间闪过了一道身影。 越想越心慌的萧以琛,早已迫不及待要到王府里去,他明白小姑娘的性子,倘若她认为自己接近她有所目的的话,必定不会再理会自己了。 很快,萧以琛便到了王府中,熟门熟路地越过守卫,直达心海居。 倘若放在平时,景兮定然能在他踏入王府时察觉他的行踪,可眼下,心中被欺骗和利用占据,又喝了许多酒的景兮完全没有意识到。 月光下,那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而来,倘若踏着月华下凡的九天之神。 芝兰玉树,俊美绝伦。 如刀削般般端正分明的五官上,深邃的眼眸里蕴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歉意,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长发如瀑,精致高贵的发冠越显神秘。 男子一袭玄色蟒袍,至于这黑夜之中并不明显,可是他出色的外表,周身强势无可匹敌的气势却是在向众人无声地昭示着他的存在,当然,眼下的心海居里,只有景兮一人罢了。 男子的目光,落在了随意席地而坐,倚靠桂花树的倩影上,莫名地,不敢上前。 而后,萧以琛便见到了他此生最震撼的一幕! 凭空现物! 原来是景兮方才那坛兮酒喝完了,忿忿地将空酒坛往旁边一推,随后一挥手间地上又出现了两坛果酒。 没错,这正是景兮从空间里取出的果酒,今晚之前,她早已屏退了院中明里暗里的护卫,眼下,她的记忆里便是,此地空于她一人,再加上眼下喝酒喝得急,脑袋沉重,也没曾想过会有人敢违逆她的命令进了院子。 是已,她只一挥手,原本空无一屋的地上瞬间出现两坛子酒。 而后,拾起一坛,拔开了酒塞,仰头便将酒倒进嘴里,甚至还意犹未尽地眨巴着小嘴,眼神迷离,双颊绯红。 而这一幕,被踏步而来的萧以琛 尽收眼底,那一刻,他瞳孔一缩,心跳仿若漏了一拍,定睛看着眼前,他很确信他没有看错! 一时间,一种诡异的想法浮现,小姑娘小小年纪,武功过人,医术过人,极其聪慧,再加上眼前这一幕仙人般的手段,霎时间,心里轰的一声! 巨大的恐慌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往日里没得头绪的事此时却像是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包括,小姑娘送与他的坐骑闪电,以及,顾家军里莫名出现的骑兵营。 他不敢置信! 倘若这是真的,那么,这一切的确是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突然生出一股小姑娘与他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两个世界? 不! 蓦地,他快速来到她跟前,蹲下身,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只有真实的怀抱感,让他相信小姑娘是真的存在,与他同处夏国。 可这些,又作何解释?莫名地,他不想去深究,此时的他,不敢深究,深怕得到一个他不能接受的答案。 心里不断催眠自己,这是小姑娘的秘密,自己不要过问,默默护着她便好。 “唔,你谁啊……放开我。” 景兮被猝不及防地按进一个怀抱中,心中一凛,只消一瞬,运起古武,一下便将他俩震离。 离了男子怀抱的她,气吼吼的直道。 莫名其妙,自己好端端地喝着酒,谁还敢来打搅自己,还动手动脚的。 被震开的一瞬间,萧以琛更加确信自己心中的猜测,他自认为他的武功在江湖上数一数二,能敌得过他的不下一手之数,即便自己方才并未用力,也断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可以轻易挣脱开的。 何况,方才他是被震开的,他很明显察觉到那股内力的深厚之处,甚至还在他之上。 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愿去想。 景兮见眼前之人不答话,也不理会,而是接着抓起酒坛,便准备继续喝着。 “是我。” 男子见状,眉头一蹙,又伸手直接拿走她手上的酒坛,放在一旁,轻声道。 “你又是谁?” 景兮似乎喝得有些迷糊了,整个人直觉得晕晕的,虽然觉得眼前之人很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仿佛有什么强行压制着她的脑海,不让她想起来一样。 闻言,萧以琛一怔,看样子她是喝醉了,连自己都认不出来,“萧以琛。” 男子淡淡开口,将她身边的酒坛拿开,而后便要将她抱起。 “萧以琛?不认识,你肯定是坏人,离我远一点。” 景兮猛地摇了摇头,随即对着他便嚷道,说是嚷,实则不过是稍微提高一下音量罢了。 男子被他的话一噎,心下却是很愧疚,他真的没有想到来到王府竟然见到了这样一幕, 酒量极差的小姑娘竟然在毫无节制地喝酒,而且看样子早就醉了。 “兮兮,来,乖,咱们回屋去,外面冷。” 萧以琛摇了摇头,甩去心里的思绪,单膝跪在身前,一手将她的手臂放到自己肩膀上,一手托着她的腿,准备将她抱起。 “我不去,你是坏人。” 这一刻的景兮思想仿佛回到了未来世界的时候,在她印象中未曾有人待她这般,下意识地觉得一定是坏人,使计便要挣脱开。 “我是你琛哥哥。” 男子无奈道,可是这句话却像是瞬间点燃了景兮心里的那道怒气。 一瞬间,她便将他推开,而后恶狠狠地道:“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连琛哥哥也不叫,直接用你,可见景兮心里的怒气有多大。 闻言,男子觉得心闷闷的,有些疼,可更难受的是小姑娘对他说的这句话。 不想看见,那怎么行。 再一联想到小姑娘的秘密,他突然觉得小姑娘与他之间搁这一条鸿沟。 不,他绝对不允许。 (本章完) 第144章 撒糖 “兮兮,兮兮。” 男子不管不顾,直接抱住她,一边在她耳边呢喃道。 “我说了放开我。” 在这一刻,景兮像是暂时挣脱了酒精的束缚,依旧恶言恶语道。 “不放,你听我说,这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绝对没有利用欺骗你,我对天发誓。” 萧以琛心知,若自己不解开这个结,怕是小姑娘不会轻易原谅自己。 “你说了我就要信吗?哈哈……” 闻言,景兮狠狠道,随即还自嘲地笑了笑。 在她心中,荣王府与家人便是她的逆鳞,她不允许有人算计这之上。 见她并没有挣扎,萧以琛这才缓缓道:“我真的,从未欺瞒于你。” 说着,男子双眼定定地看着她,神色里满色认真。 萧以琛稍稍放开了她,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风,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方才一时着急,这才注意到小姑娘身子单薄,在这寒夜里,不仅衣裳轻薄,待在院子里吹风喝酒,怕是明日起来要难受。 是已,立即用自己的披风给她细细遮掩风霜,而后,再也不放手地将她搂在怀里,霸道如斯。 可惜此刻的景兮早已被酒精侵袭,头重脚轻,许多平日里不曾说出口的话,在这一刻毫无遮拦。 “罢了,你我,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一刻,景兮仿若有感而发,看着他,毫无意识地吐出这句话。 可谁知,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他心里竭力隐藏的惧怕。 尤其是在见了方才那一幕神乎其技之后,他就下意识抵触这种想法。 “不,我们就是同个世界的人。” 萧以琛霸道地说着,不同于方才轻柔的语气,反而是稍微拔高一丝音量,郑重道。 其实,景兮说这话的本意是,萧以琛终究是一国太子,不久的将来,会是夏国的帝王,到那时,她不确信他是否如他所承诺的一般,不曾欺瞒于她,也不曾,利用,于她。 可,她身后还有一个偌大的荣王府,她不愿,也不想去赌那丝不确定,她眼下,只想离他远远的,再也不干涉到皇室之人,如若可以,她甚至不想再呆在京城了,她想去封地。 想去云雾山,在那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皇权算计,有的只是一群可爱,又淳朴的村民,以及云雾山里的小伙伴。 她想,那样,她应当会无忧无虑吧。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齐王算计,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白莲花嫉妒,她虽不怕麻烦,但她并不想时时刻刻都在处理麻烦。 然而,萧以琛却是以为她说的是方才那一幕,以及她私下里的秘密,是已,他慌了神,不想去追问,只想牢牢抓住怀中的人儿。 许是他的怀抱太过炙热,她觉着有些 难受,酒精上头,遂又开始推攘起来,一边无意识地说着一些伤人的话。 “你放开我,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当你的太子殿下,我自当做一个不务正业的昭宁郡主。” 萧以琛心中不安更甚,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双手并用,不住地推攘着他,甚至还想扯下披风,那张小嘴里还在叭叭地说着一些他不爱听的话。 顿时,心里不舒服极了,又不舍得朝她说重话,再加上本来就是他的错,好一会,他脑中忽然一抽。 直接一吻封缄! 男子低头,望着那张喋喋不休的饱满的唇瓣,轻轻贴了上去,他只想堵住她的唇,可随之传来的触感却是那样美好,柔软,香甜。 霎时间,心情轰的一声,恐惧与不安早就退却,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柔情。 小姑娘被封住唇,愣了一下,此刻却如孩童般,伸出那丁香小舌,好奇地舔了一下。 轰! 原来还可以这样。 仿佛是打开了男子脑中的一道枷锁,下一刻,男子心中甜意满满,任由小姑娘好奇的动作,自己也时不时地回应她,跟着唇舌去探索她檀口的兴趣,犹如鱼儿进了水里般,不停地嬉闹着。 很快,他便不满足于此,开始与小姑娘唇舌嬉戏起来,心中那根弦早已崩断,满心欢喜。 良久,小姑娘憋的脸颊通红,他才怜惜地放开她,可垂眸看着小姑娘娇艳欲滴的红唇,又忍不住偷偷香了一口。 他知道这样的行为不可取,这是在轻薄小姑娘,可是那种感觉太美好了,让他留恋。 以至于他在方才一度抛却了世俗观念,不顾男女相左,直接以吻封缄。 他明明是想着这样堵住那张叭叭不停说着他不爱听的话的小嘴,可最终自己却是沉迷于其中…… 小姑娘眼神迷离,双颊通红,激烈良久的唇舌交战,让她的红唇更显娇艳欲滴。 无不让他心神悸动,向来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心湖,只在见到小姑娘那一刻便控制不住的波动,而经过了方才一吻,虽然只能算是偷吻,但是却让他的心湖犹如大海潮涌,汹涌澎湃,久久不见平息。 好一会,小姑娘终于是斗不过醉意,安静下来的她,任由自己搂着她,收起了方才的“利爪”,安静地待在自己怀里,此刻的她,像极了人畜无害的小猫儿。 男子眼神柔和地望着她,一手搂着小姑娘,一手轻轻在自己唇上轻碰了一下,似在回味,又似在确信方才并不是虚幻的美梦。 逐渐的,唇角扬起,低低的轻笑传来,胸腔里的心,嘭,嘭,嘭,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敲击的胸膛,而小姑娘仿佛是被吵到了一般,挥了挥小手。 见此,男子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小姑娘的手,柔软 ,却是有些寒凉。 夜幕渐深,已入深冬的天气,寒凉侵骨,院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小姑娘吹了风,醉了酒,明日里起来怕是要难受。 随即,将小姑娘抱起,支起方才一直屈着的腿,而后稳健站起。 小姑娘只到自己胸前的身高,娇软可人,将她像抱小孩似的抱起,迈开脚步,稳健有力地往她的闺房而去。 夜色撩人,身姿修长的黑衣男子怀中抱着娇小的女子,稳稳当当地向前迈去。 …… 景兮的房中。 萧以琛将小姑娘轻轻放在软榻上,亲力亲为,直接帮小姑娘脱了鞋袜,而后拉过床榻上的蚕丝被,盖在她身上。 坐在床沿,望着安睡的小姑娘,眼里尽是柔情。 良久,萧以琛起身,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小姑娘却是轻轻嘤咛出声,一个翻身间,将手臂露在被子外。 见次,男子无奈,转身,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面,细细掖好被子,这才离开。 …… 齐王府,娶了南临国三公主的齐王世子萧远志,此时正在书房里与父王谈论着什么。 “父王,孩儿不懂,您为何甘心这样,当个闲散王爷,空有王位,却无实权,您可是皇上的亲哥哥,为什么他还敢这么苛待您?” 齐王世子一边忿忿地说着,眼神却是望着身侧的父王,似乎颇为不解。 “志儿,这话你千万不要再与旁人说了,知道了吗?” 齐王看着眼前冲动,替自己抱不平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志儿是所有孩子里面,他最为上心的人,可是眼下这般冲动的他,却让自己有些无奈,单凭这副性子,便让自己失望。 本以为对他千番培养,将来定能宠辱不惊,可眼下他的性子却是如此沉不住气,隐隐地有些失望。 不过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孩子,即便失望,却仍旧关心地叮嘱他,让他切不可在外面前随意编排皇帝。 毕竟在事情还未成功之前,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罢了。 “可是,父王,您真的甘心如此吗?眼下连一个异性王爷都能爬到您的头上,甚至还得了嘉奖,有免跪特权,可是父王您呢?” 话虽如此,可是齐王世子依旧不甘心,尤其是与南临国公主联姻之后,这种感觉更甚了,凭什么都是皇室子弟,父王与自己便要屈居于人下?却是连那荣王,不过一个外姓王爷,却可有多番殊荣! “够了,志儿,这事你不要再说了,父王心中自有安排,还有,上次你在宴会上自作主张的事,父王还没同你算账呢。” 齐王呵斥一声,看着儿子,随即还是软化了语气又同他道来。 “父王,孩儿如今与嫣然成婚,可以借用南临皇室的力量,壮大咱们齐王 府,不是好事一件么?”显然齐王世子并没有意会到齐王话中的深意。 “志儿,你太冲动了。”齐王叹了口气,随你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道:“本王早就知道三国使臣打着庆寿的由头,实则不过是想与我夏国联姻罢了。” 顿了顿,齐王又道:“本来父王选择当个闲散王爷,这一切都在父王的计划当中,皇上的性格我极为了解,倘若自己真的仗着他亲兄长的身份,揽下一堆实权,怕是会忌惮齐王府,只有这样,咱们才有时间秘密筹谋,再者,父王亲自放弃实权,在和亲一事上,即便你不主动说出来,皇上也不会忘了咱们齐王府,懂了没有?” 见儿子依旧忿忿的样子,不得已,齐王还是隐晦地对他说了一些自己的打算与猜测,他可不想再让儿子私自动作坏了他的计划。 “父王,孩儿错怪您了。” 闻言,齐王世子也不是傻的,相反,他还很有野心,只能说平日里齐王隐藏得够深,连他都瞒了过去,要不然他也不会擅自行动了。 (本章完) 第145章 点心 “接下来你就不要有任何动作了,免得坏了本王的计划。”齐王沉声道,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是,孩儿知道了,父王尽管放心。”齐王世子点头,郑重道。 心中却是暗忖着,不知父王准备如何做,不过眼下却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对了,嫣然如何?可有什么动作?” 这时,齐王突然问道,以他的眼力,自然知道那嫣然并非省油的灯。 “父王放心,自成婚以来,嫣然一直恪守本分,为人有心计,但一直在孩儿的掌控当中。”齐王世子显然很有信心,颇为骄傲道。 “如此,本王也放心了,暂时不要让她接触太多,免得坏了本王的大事,此事,你我二人知晓便可。” 齐王方才只透露了一点给远志听,而这显然不能被泄露出去,毕竟大事未成,再加上眼下太子盯得紧,还是不要轻易有所动作的好。 “行了,父王还有事,你先下去吧。”齐王摆了摆手道。 “是,孩儿告退。”说着,齐王世子颔首作揖,退出了房间。 待儿子走后,齐王看着屋里烛火明灭,忖度良久,看起来高深莫测…… …… 荣王府,萧以琛走后,景兮便陷入睡眠当中,新柳不放心,终是进了院里查看情况,她不知道郡主为何让她们走,但是也知晓郡主的心情不好。 走进院里,新柳眼尖地瞧见桂花树下堆了几个酒坛,很明显是郡主方才喝酒了。 走进一瞧,两个酒坛空了,地上还有两坛酒未开封。 “郡主怎的喝了这么多酒?”新柳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空酒坛,将之放好,这才将那未开封的酒坛提起,放置到房中。 而后,才悄然离开院里。 新柳并没有进景兮的闺房,她早就下过命令,没有吩咐,不得进她房间。 是已,新柳在屋外瞧着郡主好似已经睡着了,这才放心离开了。 不过走的时候显然心不在焉,她不知道郡主为何要借酒浇愁,主子明明不怎么会喝酒,倘若王爷在此,定然不会让郡主喝酒的,不过她身为丫鬟,却是无法。 只得暗暗将此事记在心中,明日一早为郡主熬来醒酒汤,免得郡主难受。 …… 翌日,艳阳高照,风雪消融。 荣王府,心海居里,景兮宿醉后一直睡到巳时中,两个小家伙早都练完武了,要不是顾毅他们相劝,恐怕他们都要坚持等姐姐起床,然后一起用早膳。 “唔……” 雕花拔步床上,陷入天蚕丝被里的少女同突然嘤咛一声,随即揭开被子一角,睡眼惺忪,隐隐见窗外天光正亮,阳光透过半阖的百叶窗洒落地上,金色的阳光影影绰绰。 景兮伸手揉了揉眉心,显然刚从宿醉中清醒过来。 宿醉的滋味,还真是难受。出息,为了一件“小事”借酒浇愁,不过是觉得自己被利用罢了,何苦于此?实在不行,以后去云雾村归隐算了,再不管这世俗纷争,皇权争斗…… 突然,景兮感慨道,心下不住回想昨夜自己几时回的屋里,怎地全无印象? 她记得她明明在院里喝酒来着,咦,昨晚竟然还见着了萧以琛?莫非是喝多了出现幻觉吧! 这么一想,景兮便将昨夜所以一切都归于酒后出现的幻觉,狠狠拧了拧眉,还真是难受,一身的酒味。 “春棉~” 蓦地,景兮朝屋外唤道,闻声,新柳以及春棉皆鱼贯而入。 “郡主。” “嗯,春棉,备水,我要沐浴。” 景兮吩咐道,一身的酒气,显然不能就这样子出去。 “是,郡主。”春棉应声,迅速出去办事。 倒是新柳,先端过了铜盆以及漱口用品,“郡主。” “嗯。” 很快,景兮便洗漱好了,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用了温水拍了拍脸。 “郡主,这是奴婢熬的醒酒汤,您先喝吧,这样好受些。” 秋菊将那铜盆端了出去,新柳在这时也端来了一小碗醒酒汤,显然早已熬好了,不过因为她还没起床,一直温着。 “新柳,你越来越能干了。”见此,景兮不由笑了笑道,却是对自己昨夜的事绝口不提。 很快,春棉便将热水都备好了,景兮舒舒服服地沐浴过后,换上衣裙,这才往嘉乐堂而去。 …… 嘉乐堂,景兮用了膳,与弟弟们相处玩闹了一会,这时有下人来报。 “郡主,苏公子来了。” “什么,睿舟?将人请到前屋前院客厅,这这就去。” 闻言,景兮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今日苏睿舟来了。 “是,郡主。”侍卫闻声,立即前往。 “阿珩阿琰,姐姐去前院了。” 景兮将两个弟弟今日要学习的内容嘱咐好,这才通新柳前往前院。 “姐姐,你放心吧。”两个小家伙闻言,立即点头道。 …… “睿舟。” 景兮到了前院,便见着厅里站着一道身影。 只见苏睿舟一兮白色锦袍,衣领和袖口皆用金线绣着祥云纹路,长身孑立,腰间一条天蓝色腰封束着,左侧还挂着一块玉佩。 玉是古朴典雅的墨玉,雕工精湛,晶莹剔透,戴着不显奢华,却是让人觉得相得益彰,尤其大气。 墨发束以白玉冠,精致端正的五官,剑眉,丹凤眼,高挺的鼻梁下的薄唇蕴着一抹温润的笑意。 左手覆于后背,右手曲着横在腹部,与萧以琛孤傲清冷的气势不同,苏睿舟宛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若说萧以琛是孤冷矜贵,气 势强盛的战神,那么苏睿舟便似满腹经纶,气质如兰的温润公子。 两者相比,并不会显得谁比谁逊色一些,倒是一文一武,气质不同,却是尽皆上上之人。 “景兮。” 见景兮走来,苏睿舟不禁往前走了两步,而后,在她身前半丈处停住,温声道。 好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气质如兰。 不管认识了多久,景兮每次见苏睿舟都觉得眼前一亮,这好看的人,自是百看不厌。 景兮笑了笑,落座,一边招呼苏睿舟落座。 “郡主,苏公子,请用茶。” 这时,下人将茶盏端了上来。轻轻放至桌上,躬身行礼。 “嗯,下去吧。”景兮轻捧茶盏,这才道。 “是,郡主。” 视线回到苏睿舟身上,景兮这才道:“今日怎么有空来此?” 只见苏睿舟轻笑,而后才道:“近日无事,新研制了几样点心,味道不错,带与你尝尝。” 这时,景兮才注意到他身后站着的心腹提着一个食盒。 随着他的示意下,心腹上前,将食盒置于桌上,而后取出食盒里的点心。 景兮一瞧,只见三个陶瓷盘子上分别装着不同的点心,精致如斯。 “这是什么?好香啊。”景兮道。 “这个是水晶饼,起皮掉酥,凉舌渗齿,甜润适口;这个则是梅花香,最后这个是蜂巢芋。尝尝?”苏睿舟笑了笑道。 “嗯,必须得尝尝,你的手艺我最是相信的,单这么看着,便觉得可口。”景兮也不客气,说着,便取着一小块梅花香往嘴里送去。 “似腻还成爽,才凝又欲飘;玉来盘底碎,雪到口边销。” 顿时,景兮便被这梅花香给俘虏了胃,因为宿醉,方才只用了一小碗的粥,眼下这梅花香却是勾得她馋虫直冒。 轻咬一口梅花的香气在嘴里氤氲开,淡淡的,十分好闻,难怪这点心叫梅花香,真真不错。 听了景兮随口而出的话,苏睿舟心中一喜,看着她满足的笑容,此刻倒是十分庆幸自己会的一手厨艺。 “你再尝尝这个。”苏睿舟一指指向那碟蜂巢芋,随后又道:“这里加了上次你送我的野蜂蜜,味道不错,试试。” 见此,景兮视线在落到那碟上面,捻过一块蜂巢芋至唇边,细细品尝着。 “蜂巢芋的外皮酥脆,内层软滑,馅有少许肉汁,吃起来外酥脆内松软,有种咸咸甜甜的滋味,睿舟,你有这一手,走哪都吃香啊。” 景兮由衷赞叹道。 “好吃就好,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果不其然。” 苏睿舟笑得更欢了,眼底隐隐地柔情都快溢出来了。 这一幕,景兮倒是没注意到,反而是站在景兮身侧的新柳看得清楚,心中腹 诽,这苏公子对主子也太好了吧,瞧瞧这温柔的眼神。 心中隐隐有种猜测,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告知郡主。 与他平日的形象不同,新柳是见过苏睿舟平日里模样的。 平日里,对着外人,苏睿舟一直都是温润如玉,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她知道,那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是带着一股疏离。 可眼下,在主子面前的苏睿舟却是那样真实…… “有心了,我很喜欢。” 见此,景兮笑了笑道,良久,连这吃了好些点心,良久,才意犹未尽的说:“睿舟,你说你不仅才华横溢,便是连厨艺都如此精湛,再加上先前还合奏过一曲,很明显你的箫也吹得极好,你说说,还有什么事你不会的?” 景兮捂嘴轻笑,语气调侃,不过其中的赞叹任谁都听得出来。 “过奖了,只是会一些,算不得精通。”苏睿舟依旧谦虚道。 (本章完) 第146章 尾巴 “你就是太谦虚了,咯咯。” 闻言,景兮笑了笑道,苏睿舟望着她的笑容,心下一阵悸动,蓦地,突然道:“我新发现了个好地方,有没有兴趣去瞧瞧?” 景兮颇为好奇,看着苏睿舟充满笑意的俊脸,心中不住腹诽着,也好,近来无趣的狠,出去透透气也好。 “在哪里?”景兮问道。 “就在京城北面,你应该没去过,那里很优美,怎样,有没有兴趣?” 苏睿舟想起那地方的景兮,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许。 “听起来不错,那走吧?”闻言,景兮心下好奇,随即道。 “嗯,请?”说着,苏睿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瞬间把景兮逗乐了。 “走吧。”景兮应声,随即吩咐新柳备马,而后一行人往京城北面而去。 这次出行并没有带太多人,许多暗卫都被景兮留在府里保护两个小家伙了。 …… 雪早已停了几日,不过京城里仍旧是一副白雪皑皑的景象,随处可见残雪堆积,树梢上,屋檐上,多余的雪早在阳光下消融,却是有些残雪依旧坚持着,点缀装潢着这个世界。 反观是京城里的青石路上,被扫出了一条干净的路面,以供行人马车通过。 景兮这次并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同苏睿舟一人一骑出的府。 路上,景兮似察觉了什么,偏头看了眼并未察觉的苏睿舟,心中一凛,她不动声色,仿若并未察觉暗中不远不近缀着的尾巴。 一直到出了京城北城门,那尾巴依旧跟着,看样子来者不善。 突然,景兮脸色不变地朝着苏睿舟道:“睿舟,别回头,身后有尾巴,从城里跟到这的。” 听了景兮的话,苏睿舟心中一凛,暗自思索着是何方人马,眼眸微深,他不确定这些尾巴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景兮来的。 闻言,苏睿舟身后跟着的心腹不禁变了脸色,没想到有尾巴从城里跟到城外,他竟没有察觉。 思及此,更加注意身后的动静,果然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在,很快便察觉了那些尾巴,神色变了变,这次少爷出府,仅带了两个暗卫,而且郡主身边,也只跟着一个丫环,并未有暗卫跟随。 见此,心腹脸色担忧地看了看主子,却见主子也同样眼露担忧之色。 “景兮,我们还要往前走?”苏睿舟有些后悔没有多带一些暗卫,只是未曾想,不知哪方人竟是这般明目张胆。 “没事,寻个偏僻的地,解决了便是。”景兮反而是不以为意,上次去皇宫回来,憋了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方撒,正好,有送上门的炮灰,解解气。她决定了,不管来人是哪方势力,一个不落都得留下来。 见景兮坚持,苏睿舟心下暗暗道,罢了,等会一定 尽全力护她周全。 很快,骑着马来到一处小树林,郁郁葱葱的大树皆被一层洁白的雪覆盖,到处可见银装素裹。 景兮众人到了林间,翻身下马,装模作样地四处巡视着,仿若真的出来闲逛一般。 暗处的人像是接到什么信号般,只见首领一身令下,便有几只箭矢呼啸而来,直刺向景兮众人。 “主子小心。” 苏睿舟山心腹与新柳二人皆拔起佩剑,劈砍这些呼啸而来的箭矢,景兮也作势躲在一颗树后,就等那些人上前厮杀。 苏睿舟明白景兮的意思,也没有阻止她,而是身形变换间,不断地闪躲着飞驰而来的箭矢,一边分心保护着景兮。 很快,几波箭矢过后,景兮只听得那人一声令下,随即一波黑衣人手持长剑飞身而来。 新柳见状,立即道:“主子小心。”随即飞身挡在景兮面前,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就在这时,厮杀开始。 很快,苏睿舟便趁机夺过一把长剑,铿锵有力地迎向前方的黑衣人,一时间,刀光剑影…… 景兮见暗处没有人藏着了,立即抽出腰间别着的软剑,一个旋身,运起轻功迎向那群黑衣人。 苏睿舟在一旁见着景兮陷入几人的包围圈中,每一下都往她的要害刺去,顿时不由加快手上的速度,不住地与黑衣人缠斗着,心中无暇他顾,只想尽快解决这些人,看样子都是朝景兮来的。 “景兮小心身后。”刚解决完一个黑衣人的苏睿舟,余光瞥见有个黑衣人在景兮身后准备偷袭与她,顿时惊呼。 手上招式越发凌厉,不断往景兮方向靠近。 这时的景兮,也明白这些人的目标是她,倒是睿舟反而被自己连累了。 思及此,景兮也不留手,内力注入软剑,铿!顺时纤细的软剑便如同一般的长剑一样,往周围包围着她的黑衣人横扫而去。 只一招,便有五个黑衣人命丧她手,而后她再接再厉,再次将内力灌入软剑中,又是一波横扫,很快,不过几息之间,围攻她的黑衣人全部去见了阎王,包括那个一开始便将注意力定在她身上的首领。 首领一死,剩下的黑衣人也都慌了神,甚至好几个已然有了退意,而这时,突然有个人将主意打在苏睿舟身上。 因着所有围攻景兮的人都身死魂消,众人都知道她不易对付,反而是这个京城才子在众人的围攻下落了下风。 顿时,他们便打算抓住苏睿舟来要挟于她,很快,景兮便发觉他们都将目标定在了苏睿舟身上。 她心里一慌,本来这些人就是冲自己而来的,若是睿舟因此受伤,她一定会愧疚的。 顿时,景兮再也不扮猪吃老虎了,直接运用古武,看不见的内力化 成一道道透明的招式直接袭上黑衣人。 额,额,额…… 顿时,那些围攻苏睿舟的人皆死于景兮这招强大的招式下,不仅余下的黑衣人震惊,便是苏睿舟心里,也跟着惊讶无比。 几年前爷爷生辰宴时便明白景兮武功过人,可亲眼所见之后,他才明白,这何止是过人,这般诡异强悍的招式,他生平仅见。 长剑没了目标,苏睿舟心下一松。 而这时,原本攻向新柳和他心腹的人纷纷倒转剑头,直直往她袭去。 苏睿舟一惊,顿时惊呼:“小心。”随即想也不想地,飞身上前,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 而这时,小树林外,却是来了另一波人。 这波人刚进树林便听到有人打斗的声音,心中一凛,随即决定上前查看。 毕竟此番他们接下来主子的命令,要取昭宁郡主的项上人头,眼下昭宁郡主并未带暗卫,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顿时,他们迅速进了林中,很快,便见到了被好几个黑衣人围攻的昭宁郡主。 那首领心中一喜,这人便是昭宁郡主,正好可以来个渔翁得利,随即那首领一点头,手一挥,示意众人冲上去,趁机杀了目标。 那首领则是不疾不徐地取了一把匕首,用力投掷了出去,看那匕首在空中划动的轨迹,赫然是袭向景兮的。 呼啸声并没有逃过景兮的耳朵,她蓦地上前一步,伸手拽住一个黑衣人,挡住了飞飙而来的匕首。 唔! 是匕首刺入身体的声音,那黑衣人顿时口吐黑血。 匕首有毒! 不止景兮意识到了,连不远处急忙飞奔而来的苏睿舟都注意到了。 心中一惊,不知谁竟这么狠毒,看样子这一批人与方才的黑衣人并非同一人所指使。 究竟是谁,竟想要取景兮的命? 来不及细想,苏睿舟飞身挡住另一波袭来的黑衣人,手持长剑与他们缠斗在一起。 而新柳与苏睿舟的心腹,也分别迎向那波黑衣人。 至于景兮,不过几息的时间,周围围攻她的黑衣人便尽数被她解决。 只是,她在这时却听得一句闷哼声,以及一声惊呼:“主子……” 景兮便注意到,原来睿舟方才在那些人的围攻下不慎被砍了一刀,只见他左手臂上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淋漓,顿时染红了景兮的双眼,也点燃了她心里的怒气。 景兮瞬间明白,方才那些黑衣人都要朝她而来,苏睿舟见此,急忙拦住他们,与他们打斗着,尽管如此,因为人数众多,一个避闪不急,手臂挨了一下。 “你们该死!”景兮怒吼一声! 从未有一刻,景兮是如此愤怒,她双眼微微泛红,提起软剑,运起古武,以最快的速度冲进 那群黑衣人中,长剑舞动间,内力不断激射而出,将苏睿舟护在身后,已经发怒的她,浑身内力不断运出,一把又一把由内力形成的剑刃从她体内激发,袭向所有的黑衣人,顷刻间,所有黑衣人瞬间毙命,他们身上数道剑伤,细看,那是她方才的内力剑刃所致。 解决了所有的黑衣人,景兮顾不得松懈,立即转身,放下软剑。 此时,苏睿舟也松了口气,而后才弃了手中长剑,右手捂住左手臂上的伤口。 景兮只见他的左手衣袖已被鲜血染红,鲜血透过他的右手手掌流出。 他的心腹彻底确认了一遍无活口之后,才迅速来到自家主子跟前,单膝跪地。 “主子,属下保护不利。”那心腹沉声道,身后跟着的是两个暗卫,身上也受了不少伤。 “睿舟。” 景兮愧疚道,都怪自己连累了睿舟,不然他也不会受伤。 她取出金两瓶金疮药,一瓶给了他身前的暗卫,而后,朝苏睿舟道:“睿舟,我先给你止血。” (本章完) 第147章 吃醋 苏睿舟笑了笑道:“好。”因着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不过脸上依旧挂着温润的笑意,他不想景兮因此内疚。 景兮伸出两指在他左手臂上几处大穴点着,肉眼可见的,血已然止住了。 景兮这才松了口气。 苏睿舟此刻正倚靠着一颗大树,景兮站在他身前,一脸歉意地看着他手臂上的伤,而后苏睿舟便看到,景兮取了金疮药洒在上面,而后毫不在意地往她衣裙摆处撕了一条布条,将他的伤口包了起来。 伤口处理完之后,景兮闷闷地朝他说道:“对不起,那些人都是冲我来的,连累你了。” 景兮语气很低迷,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足够高了,胜过所谓的江湖高手,便一直这般有恃无恐。 可刚才那一幕却是生生将她的自以为是打得七零八落。 她武功是高,可是却还是没能力护住朋友,刚才苏睿舟就因为被她连累而受了伤。 为此,她心情极为不好,看着苏睿舟的眼神也满是歉意。 …… 早在一个时辰前,齐王府。 “主子,查到了,太子已经知晓皇上中了蛊,据说那昭宁郡主便会解蛊,宫里那位传来消息,太子劫走了佘大师。” 一个黑衣男子神色焦急,正站在齐王面前,低眉颔首。 “什么?” 齐王心中震惊,万万没想到太子的动作这么快,现在看来,太子早就知道皇上中蛊的事了,不过是隐忍不发,为了揪出下蛊之人。 倒是那昭宁郡主很是让他意外,按照这情形,那昭宁郡主竟然会解蛊?也就是说前阵子皇帝秘密宣她进宫就是为的此事? 这荣王父女当真是拦路虎啊,可恨,早知如此,就应该先下手为强,除去昭宁郡主。 果真,就在他心思流转间,那下属又道:“主子,已经查明,太子要将昭宁郡主带进宫,为皇上解蛊。” 不,不能让她顺利去皇宫了,不然本王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齐王心中暗忖,看来昭宁那个丫头,留步得了。 随即,荣王沉声道:“管家,昭宁,必须除去。” “是,属下明白。”闻言,管家心中一凛,而后又道:“主子,方才探子来报,苏大少去了荣王府,此刻与郡主出了王府,似是往郊外而去。” 顿了顿,那管家又道:“主子,这可是天赐良机呀,说不定还能一举除去苏大少,重创相府,可谓是一举多得。” 齐王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道歉:“管家,现在就派人去……” 说着,齐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里阴鸷一闪而过。 “是,属下这就去。”见状,管家心里暗嗤一声。 好一会,齐王又唤来一个黑衣人,低声在他耳旁吩咐了两句,很快, 黑衣人领命前去办事,室内,徒留神色莫名的齐王,细看,他眼底还泛着一丝笑意,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 孟府,后院。 “小姐,苏大少与昭宁郡主刚出了王府,像是要出城。”彩霞一袭天青色丫鬟装,急急忙忙进了屋里道。 “太好了,身边可有带护卫?”孟湘尽管嫉恨景兮,做事却是谨慎至极,上次在宴会上想让她出丑,结果却让她大出风头,这回她可不想再弄巧成拙了。 “小姐,昭宁郡主只带了一个丫环。”彩霞忙道。 自宴会过后,自家小姐便要她时刻注意着荣王府的动静,方才见了昭宁郡主与苏大少出府,立即来报。 “孟回!” 孟湘对着阴影出唤了一句,随即便出来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朝她行礼道:“小姐。” 孟湘担心隔墙有耳,随即道:“附耳过来。” 话音刚落,孟湘口中的孟回便起身,凑至她身侧。 孟回是孟家家主给她的暗卫,孟家主虽然平日里并不见得多宠孟湘这个嫡女,但是好歹想用孟湘搭上皇室的关系,毕竟孟湘可是有希望与二皇子联姻的人。 孟家主自是注重她的安全,是已,这才将一个能力卓著的暗卫给她,任何她支配,随时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只见孟湘在那孟回的耳旁轻语几句,便见他神色恭敬地点头道:“小姐属下定不负小姐所托。” …… 东宫,极阳殿。 “殿下,这佘大师已经抓到了,咱们什么时候去请郡主?” 萧峰一袭黑色劲装,恭敬地站在萧以琛身前道。 自昨夜里殿下回来,殿下便一直这般或喜或悲,一会暗自窃喜,一会又神色担忧,作为属下,萧峰可是完全不敢言语。 也是在方才,见殿下这般欣喜的模样,萧峰才敢开口问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父皇的身体拖不得。” 萧以琛一想起小姑娘的异于常人的能力,眉宇间又悄然皱起。 罢了,眼下还是先解了父皇体内的蛊为好。萧以琛心中暗想,也不知小姑娘今日起来可会头晕,昨天夜里喝了那么多酒。 良久,萧以琛道:“萧峰,看顾好佘大师,孤亲自去王府。” 话音刚落,却见追风神色匆匆,顾不得礼数,直直进了房中。 “殿下,殿下不好了,郡主有危险!” 追风语气中带着颤音,一脸焦急地对太子说着。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闻言,萧以琛心中一紧,神色不复方才的冷静,瞬间起身上前抓住了追风的衣襟厉声道。 “方才郡主与苏大少出了城,齐王派了人想对郡主下手。” 见殿下这般焦急,追风快速将事情道出。 “该死!” 萧以琛 怒喝,随即吩咐萧峰看好佘大师,随后带着追风和一队玄衣卫,直接出了宫,往追风说的方向而去。 很快,萧以琛便到了城外,寻着路上留下的的马蹄印,跟着进了一出小树林。 却见到了这样一幕: “睿舟,对不起。” 景兮看了看苏睿舟手臂上的伤,一脸歉意。 倒是苏睿舟毫不在意,轻声道:“要怪也是怪我,若是我今日不与你出城,那些人也不会有机会下手,对不起。” 闻言,景兮心中一暖,苏睿舟还是这般善解人意,有朋友如此,还有什么遗憾呢? 景兮抬眸,望着他笑了笑,视线触及他手臂上的伤,顿时沉下来笑意,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见此,苏睿舟再也忍不住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想摸摸她的秀发,却看见自己右手上沾满了血迹,顿时便想收回。 倒是景兮注意到他的动作,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深处双手,抓住他的右手。 两只小小的手心里,合着一只大手。 见此,苏睿舟内心一喜,眼神更是温柔地看着景兮,随即才道:“看来今日那地方是去不得了,只能等下次了。” 苏睿舟说着,语气里夹着一丝疲惫。 也是,经过方才一番生死搏斗,确实是精疲力尽,也只有景兮古武过人,并没有感觉到疲惫。 不过,景兮看着他苍白的脸,双手握着他的兽不由加了些许力度,而后才问道:“看来我们得先回府处理一下伤口了,睿舟,你现在这样,还能骑马吗?” 突然景兮有些担忧。 …… 而在宫中赶来的萧以琛眼睁睁地看着小姑娘与男子含情脉脉地对视着,甚至小姑娘双手还与他的手交叠在一起。 顿时,心里那根弦一下子便崩断了。 心里泛酸,神色也跟着冷峻下来,周身的气势也更加压抑了,他身后的追风不自觉抖了一下,只觉周身更加寒冷了。 “什么人?” 突然,景兮呵道,随即视线看向来人,却见到了那人。 景兮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却是不理会远处骑着闪电靠近的人,依旧握着苏睿舟的手。 倒是苏睿舟,在看见太子殿下那一刻,敏锐地察觉到景兮的不悦,心下暗忖,发生了什么?怎么景兮突然对太子殿下这般冷漠? 心里的疑问并没有问出口,手心的温度让他知道景兮依旧握着自己的手,丝毫不在意他手上的血迹,那一刻他很是贪恋这种温暖,特别尊重自己内心想法,苏睿舟依旧任由景兮牵着。 眼神落在眼下一身寒气的太子殿下身上,苏睿舟挑眉,看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不过,景兮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是已,他与景兮站在 同一战线,心下却是认定,看样子,太子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了。 景兮发觉来人是谁后,瞬间安静了下来,之后却是连个眼神也不赏给萧以琛,而是看向身侧的苏睿舟道:“睿舟,我们回去吧,我给你清理一下伤口。” “好。” 苏睿舟笑了笑,苍白的脸上依旧掩饰不住其风华。 至于萧以琛,则是很可怜地被忽视了。 倒是新柳,主子可以耍脾气,她不能啊,顿时朝着来人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 萧以琛尽量压制心里的酸涩,仔细打量着小姑娘,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倒是看着周围倒了一地的黑衣人,心中一凛,无边的愤怒开始蔓延,暗自将此事记在心里,回头为小姑娘报仇。 不过,视线在触及小姑娘与苏睿舟交叠的手,以及她眼里的冷漠,萧以琛终究还是忍不住道:“兮兮,我来晚了。” (本章完) 第148章 曲水流觞 “你来做什么?”景兮冷漠道,眼神却是赏也不赏给他,而是依旧牵着苏睿舟的手,往远处的马匹走去。 方才一番打斗,惊扰了马儿,万物有灵,马儿受了惊,只得远远离开这交战圈。 “睿舟,咱们回去。” 说着,景兮与苏睿舟越过萧以琛便往目的地走去。 倒是苏睿舟无奈地笑了笑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睿舟先告辞了。” 说着,眼神却是宠溺地看着身前那道娇小的身影,视线触及两人交握的手,心中暖暖的。 萧以琛心里极为不舒服,看着眼前小姑娘与苏睿舟旁若无人地从他眼前走过,却是连个眼神也不赏给他,顿时,眉心皱起,仿佛可以夹死苍蝇了。 想了想,还是道:“兮兮,你别耍脾气,眼下还不确定危急解除了没有,跟我一起回京城,我能保护你。” 萧以琛眼神受伤,却是无奈。 “怎么是我耍脾气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景兮一怒,想也不想便答道,随即又说:“不用你管,我自能安然回府。” 说着,景兮再不理会萧以琛,拽着苏睿舟快步往前走去。 萧以琛一噎,心中无奈更甚,有些受伤,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为何今日一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可怜的萧以琛压根没想到,昨夜的事,景兮误以为她自己喝醉了出现的幻觉,早就把他的道歉抛之脑后了。 矜贵高傲如他,却是一次次在一个女子面前低头认错,对她宠溺如斯,可惜,此时的景兮满脑子都是对苏睿舟的自责,哪去想那么多。 不过心知这些危险都是他带给小姑娘的萧以琛,尽管无奈,却不得不跟在他们身后,保证他们的安全。 方才小姑娘没受伤已是万幸,他不能想象她再次受伤了,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郡主,殿下在后面跟着。” 一行人骑马回去的路上,新柳几次三番转过头看向身后一直跟着的太子殿下等人,不由得开口道。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上次萧大哥将郡主唤去乾清宫,郡主回来之后便一直心情不佳,眼下更是对太子殿下横眉冷对,甚至冷漠如斯,心下不解,却是没有多问。 只是心中对太子殿下惹郡主生气有些不快,连带着萧峰都怨上了。 以至于之后,萧峰偷偷来寻她时,她一直没给过他好脸色,弄得萧峰很是莫名其妙。 期间,景兮一直注意着苏睿舟的状态,时不时地低声询问他是否安好,时不时停下,取了水囊喂他喝水。 任何事都亲力亲为,直直忽略了他那没受伤的右手,坚持喂他。 倒叫身后目睹一切的萧以琛嫉妒不已,小姑娘都没对他这么好,心下危机感更甚,可此时的他却是毫无办法。 很快,一行人会回了京城里,并没有直接去相府,景兮将苏睿舟带回了王府。 命春棉取来药箱,细细替他重新处理伤口,这一次,景兮还用上了玉莲丹。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说实话,这玉莲丹她也剩下不多了,主要是它的主药天山雪莲很少,即便是“万能”的空间,也没能生长出几朵雪莲,而且,年份也是个问题。 尽管空间与外界存在几倍的时间差,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培养出一朵足够年份的雪莲的。 不过,景兮看着苏睿舟血迹斑斑的衣服有些无奈。 随即,似想到了什么,“睿舟,你等等,我去取件东西。”说着,她跑去了内室,取出了一套衣服。 月牙白的云缎所制,在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景兮对这套衣服很是满意。 这是她耗费了许久的时间制成的。 在此前,她并不会女红,天知道她制这套衣服,双手被针扎了多少遍,拿了多少布匹练手才制出的这套衣服。 为此,景兮还给取了名字,曲水流觞。 很是文艺的名字,偏偏是一套衣服的名字。 “这是……?” 苏睿舟眼底柔情无限,方才还苍白的脸色,此刻在服用了玉莲丹之后,也好了许多。 “这是我做的,给你。你这套衣服得换下来,都是血迹。” 景兮心里暗忖,要是他就这样回家,回头他父母得担心死。 本来苏睿舟还打算先让他心腹就近去布庄买套衣服换上先,没想到景兮竟拿出了一套衣服。 以他的眼力自是看得清楚,那衣服上的绣工有些稚嫩,不过总体来说这款式很是新颖,没想到景是景兮制的,顿时心里一喜。 倒是一旁跟着来的萧以琛看直了眼,心里的酸意怎么也掩饰不住,甚至脸色开始变黑。 他自己都没有,可是苏睿舟却得到了小姑娘亲手制作的衣服,这是不是代表着小姑娘不喜欢他,而是喜欢那个苏睿舟? 不可以,这怎么行,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萧以琛再也忍不住,噌的一下站起来,沉声道:“不行,孤不允许,你怎么能送男子衣服?” 他突如其来的话,确实让众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景兮,正打算将衣服塞给苏睿舟,让他去换上。 萧以琛此时正在气头上,平日里不曾对景兮自称孤的他,此时脱口而出的自称便是孤。 他不知道,他的话落在景兮心里,更是加重了她对他的怒气与误会。 心想,他果然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连她送个衣服也要插手不成?这么一想着,景兮的暴脾气也压制不住了,她执意将衣服塞进苏睿舟手中,不理会萧以琛的话,对苏睿舟道:“睿舟,你先去换上吧,这衣服都是血迹。” 苏睿舟听了太子殿下的话,心下也觉得不妥,有些犹豫,谁知景兮一脸坚决地将衣服递到他手上。 “太子殿下,我连送套衣服您也要插手不成?”景兮压制不住火气,立即对着萧以琛道。 眼神里蕴着怒意,心下对他也越来越失望,一种强烈的想法占据她的内心,他们终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而这时,站在景兮身后的新柳显然也明白了,太子殿下必定是做了什么郡主觉得不可饶恕的事情了,郡主伤心难过了这么久,可太子殿下却还在郡主面前端他的太子架势,反倒是一直都待主子极好的苏睿舟,不仅善解人意,更是熟知主子的喜好,这一刻,她内心的天平也偏向了苏睿舟。 随即便劝道:“苏公子,这套衣服可是我们郡主费了好长时间才做好的,您不知道,郡主双手被针扎了多少次,您就收下吧,本来您受伤主子心里就极为愧疚。” 新柳这波助攻倒更像是在萧以琛心里插了一刀,听说小姑娘第一次学女红,双手被扎了许多次,才做成的衣服,眼下却是要送给苏睿舟。 尽管心里再不舒服,可眼下却说不出任何不能送他的理由,他知道,一旦他开口,他们之间的关系会瞬间降至冰点。 一时间,萧以琛心里五味杂陈,眼睁睁看着苏睿舟含笑地收下了那套衣服。 “景兮,谢谢你。” 苏睿舟沉声道,语气十分郑重,或许景兮并不知道送男子衣服是什么意思,可他眼下就是不想挑明,他贪恋这份美好,是已,他没再说出拒绝的话,而是去换上了这套衣服。 …… “兮兮,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你知道的,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 萧以琛话还没说完,看着小姑娘愠怒的眼神,心下如针扎一般,生疼生疼的。 “我不管您什么意思,这是我自己的事,如果您来找我是为了皇上的事,那么我现在便能去,您放心,我自不会食言。” 景兮面无表情,眼神只是淡淡地在他身上一扫而过,而后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言语。 萧以琛一噎,这一刻的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似乎坏事了,小姑娘眼下对他很是生气,可是他却毫无他法。 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姑娘,随后萧以琛沉默了一会,随即才道:“你先好好休息,明日再去皇宫罢,我先走了。” 语气中有些落寞,眼神落在小姑娘身上,却见她依旧低着头,萧以琛心一痛,只得迈开脚步,缓步走出了此时此刻令他觉得压抑的屋子,而后身形落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王府。 …… 在她走后,景兮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下许多怒气也逐渐消散,她想,昨天夜里所见的 ,应当不是幻觉了…… 这时,却见苏睿舟缓步而后,穿着她方才送与他的曲水流觞。 芝兰玉树,好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景兮暗叹道。 “景兮,谢谢你的衣服。” 苏睿舟轻笑道,视线隐晦地扫视了一下她身后,却是不见太子殿下的身影,想必是回宫了罢。 近来听父亲说京城里风声鹤唳,暗流涌动,尤其是皇上龙体欠佳,又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也怪他,若今日不是他想邀景兮出府,也不会害她被人追杀…… “不用谢,这套曲水流觞很适合你。”景兮抛开心头思绪,笑了笑道。 “这衣服唤曲水流觞?好名字,这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欢。” 闻言,苏睿舟淡笑,尽管有伤在身,依旧这般风轻云淡,眉眼带笑,令景兮心头的愧疚散去了些许。 苏睿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呢,她心想。 (本章完) 第149章 叶廷 皇宫,乾清宫 “父皇,身种母蛊之人已经找到了。”回了皇宫的萧以琛并没有去东宫,而是直接来了这乾清宫。 龙床上,脸色不佳的皇帝见状,不由提起精神道:“好好好。” 好消息传来,皇帝也不禁心情愉悦了些许。 “父皇,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便可解蛊。”萧以琛淡淡道,内心一想到小姑娘对他的疏离,却是内心一酸。 “也好,这么久了,在再等上一日也无妨。” 皇帝萧以琛点了点头,随即看着眼前心神不宁的儿子问道:“怎么了?怎的这副模样?” “无事,既如此,父皇,你好生歇息吧,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萧以琛拉回了心思,随即道。 “嗯。”皇帝轻声应道。 …… 与此同时,远在夏国北方的秦国皇宫,皇宫内,二皇子叶凛确实在亭子里发呆,连着他皇兄唤了他几声都没有注意到。 “二弟,二弟!你在想什么呢?唤你这么多声。”一袭太子朝服的男子说道,眼神挑了挑,看向一向活泼的二弟。 这男子正是秦国太子,叶廷,与叶凛同为秦国皇后所出。 秦国与夏国国力相当,不过当今叶皇并不好战,是已,夏国与南临国西凉国发生多次战争,也不见得秦国趁机进攻他国,反而是一门心思都在发展秦国的江山社稷上,在秦国百姓心中,当今圣上是个千古明君,不仅治国严禁,还主动减轻百姓徭役赋税,这让百姓对其爱戴不已。 更让人传为佳唱的是,秦国叶皇虚设后宫,只娶皇后一人,帝后伉俪情深。 “皇兄。” 见次,叶凛讪讪地笑了笑,道:“皇兄,上次我出使夏国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嗯?” 闻言,琴国太子叶廷神色自若,却是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皇兄,我上次在寿辰上见到大名鼎鼎的荣王的女儿,在此之前我并不认识她,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她有股熟悉感,甚至忍不住想跟她亲近。”显然,叶凛对于此事很是耿耿于怀,以至于回了秦国这么久,依旧不自觉会想起宴会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很清楚,他对昭宁郡主的感觉是很像家人一般,绝对不是他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这回叶廷倒未开口,显然未曾见过夏国昭宁郡主的他,也不明白二弟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倒是一旁的三妹,叶昭,听闻二哥的话,显然很是感兴趣,可惜,她并未见过昭宁郡主。 再加上平日里父皇母后看得她很严,甚少允许她出宫去玩,对此,她对宫外的世界,尤其是另一个王朝,夏国,也很是感兴趣。 心下觉得有机会定要出宫去瞧上一瞧,上回二哥出使夏国没有 带上她,她可是怄气了好久。 她不管,这回一定要寻个时机出去见识一番。 “二哥,你说的昭宁郡主漂亮吗?她人怎么样?” 显然,叶昭倒是对二哥的话颇为好奇,不由问道。 她出奇的好奇心令她大哥也就是叶廷太子很是无奈,小妹就是这般爱玩,看她这模样,怕是在想着偷偷溜出宫的事了。罢了,回头让二弟暗中跟着他,带上一些暗卫保护好了,总好过她偷偷出宫去好,他可是知道,皇爷爷如今一直没放弃寻找姑姑呢。 “那当然了,很漂亮,倾国倾城。” 闻言,叶凛脑中便闪过那道身影,不由自主地说。 …… 孟府,后院。 “彩霞,孟回还没有回来吗?” 房间里,孟湘很是焦急,时不时地询问着身边的丫鬟道。 “小姐,您且等上一会,孟护卫确实还没有消息。” 彩霞不知为何主子这般着急,只得道。 闻言,孟湘心中有些不安,显然,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孟回还没有消息,不可能的,那贱人身边可是只带了一个丫环,怎么可能逃得开,对,不可能的。 这么一想着,孟湘心里也跟着镇定下来,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惜,孟湘不知道的是,孟回永远也回不来了,甚至就连她,也被景兮记住了,三番五次算计于她,这次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孟湘这多白莲花。 …… 相府,苏睿舟的院子里。 “大哥,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一袭天青色缎袍的苏睿亦看着身前缓步而来的亲哥苏睿舟问道,眼神好奇,见他脸色不佳,不过却很开心的模样,苏睿亦表示看不懂。 “睿亦?你散学了?” 闻言,苏睿舟不疾不徐道,缓步走向前,与首位落座。 “大哥,我今日休沐,你忘了?”听了苏睿舟的话,苏睿亦一脸控诉地看着自家亲哥,显然对于自己难得一次分休沐日,大哥竟然也忘了很是不满。 “啊,行了,来寻哥哥有事?”苏睿舟手臂上有伤,不过隐在衣袍里,方才在王府景兮也帮她重新处理了伤口,是已,外人轻易看不出来,显然,苏睿亦并不知道今早自家亲哥与郡主遭遇了两波人的袭击,不过,这种事,苏睿舟断然不会主动告诉他。 “没有,本来今日想与哥哥一同找承暄哥聚聚的,只是没想到哥哥你巳时便出了府。”苏睿亦瘪瘪嘴,嘟囔着道。 今年十五岁的少年,嗓音正是处在变音期,是已,他说的话都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公鸭嗓,不难觉得的是,依旧好听如斯。 “罢了,下次吧,下次哥哥一定与你去。”闻言,苏睿舟一愣,随即笑了笑道。 兄弟二人聊了好一会, 苏睿亦方才回了他的院子。 此时,屋里的苏睿舟看着身上这件衣袍,目光柔和,视线透过这套曲水流觞,逐渐放空,良久,男子低低笑了笑。 从这以后,不止他的心腹,他周围所有人都知道,苏大少有一套极其珍爱的衣裳,即便浣洗,也要自己亲自动手,从不假手他人。 景兮不知道的是,她随手送与苏睿舟的这套衣服,被他珍视了一辈子,旁人触碰,都是种罪。 …… 时间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那日遭遇了两波黑衣人袭击之后,第二天,景兮便独自一人进了宫,帮皇帝解了蛊,可惜的是,早已中蛊半年的皇帝,终究是流逝了太多血液生机,即便是解了蛊,身体状况也比以前差了很多,对于这一点,景兮确实没有办法。 值得一说的是,那两波黑衣人景兮还未查清楚,便从太子萧以琛的口中得知其幕后主使者。 这结果景兮不难想象,只是不明白,一向淡泊名利的齐王竟会做出这种事,可惜的是,他们手上并无证据,是已,只能将此时搁浅,通过别的方式报复回去。 至于后来的一波黑衣人,很是令景兮意外,竟然是孟湘那朵白莲花派来的。 对于她,景兮可从来都不会客气的。 她拒绝了太子的帮忙,独自一人溜进孟府,给孟湘下了一种奇毒,并不致命,不过却会慢慢毁坏她的容颜,让她脾气越来越暴躁。 对于女子来说,这种惩罚,比死还痛苦,女为悦己者容,孟湘每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坐在铜镜前,可惜的是,她的容貌一天天变丑,为此,孟府不知寻了多少的明医,可通通不曾见过此种怪病,均束手无策。孟湘也因此在孟府大发脾气,不知道摔碎了多少家具。 最后的结果就是,孟家主见她的状况也来越不好,甚至逐渐冷落她,反而重视培养起其他几个庶女来,人走茶凉,孟湘身边的丫鬟也渐渐走光了,只剩下彩霞一个。 …… 今日的京城忽然落了雪,不大,却是很快便将扫干净的路面重新积上了一层薄薄的雪,晶莹无暇,雪落无声。太阳难得偶尔透过云层,倔强地洒落大地,给这寒冷的雪天,多了一丝暖意。 荣王府,归晚阁,一个女子正慵懒地躺在软榻上,一袭青丝披肩洒落,此时那少女却是面带愁容。 只见她双眉微蹙,手中拿着一册医书在看,眼神却是全然没有落在医书上,心神也不知飘忽到哪里去了。 蓦地,只听得女子一声幽幽叹息声…… “也不知父王何时归来,西北边境战况如何?”景兮嘴边呢喃着,良久,终于是放下了手中丝毫没看进去的医书,眼神飘忽地望着窗外。 “郡主,您放心吧,王爷吉人自 有天相,相信很快便能得胜归来的。” 新柳在一旁早已见惯不怪了,这些日子以来,主子经常思念着远在西北边境的王爷,每每教完两个小主子学习之后,便来着归晚阁里,看似在看医书,实则心神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最后都会暗自叹息。 对此,新柳也很是无奈,只得频频安慰主子。 “新柳,我知道,可就是不放心。”景兮看着身侧的新柳,慢悠悠说道,心下却是不住暗忖着,最近边关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郡主,要不您还是寻些事情打发一下时间罢。”为此,新柳叶酸是绞尽脑汁了,只得与郡主提起这转移注意力之法,因为好得郡主见天的担忧着。 (本章完) 第150章 皇帝驾崩 夏历腊月二十七,举国震惊,夏国皇帝驾崩了…… 景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明显心中震惊,直到相国寺传来经久不息的钟声,景兮才确信,夏国那位心计深沉的皇帝已经驾崩的事实。 京城里停市半月,家家户户挂上了白布,群臣百姓都自觉换上了白衣缟素,整个夏国陷入悲恸之中。 荣王府,景兮惊的从树上一跃而下,让管家按照规定,阖府换上素衣,为皇帝祁灵。 景兮连日来,一直怨恨着萧以琛,几次三番想与他撇清关系,可她后来也知道,那是皇上的意思,琛哥哥他,并没有认同。 人死债消。 如今皇帝突然驾崩,景兮再端着这一理由,显然不可能了。 此时,归晚阁中,景兮心中不住地想,此刻琛哥哥,一定很难过吧,她知道这种感觉,当初她刚穿越到这里时,便失去了她这一世的母妃,她知道那种痛苦,未曾想,如今,琛哥哥也要经历这种痛苦。 琛哥哥的母后早早逝世,如今连他父皇也…… 思及此,景兮忍不住站起身,决定进宫一趟。 …… 一路上,景兮已没有心情注意周围的景象,加快速度,直往皇宫而去。 是夜,乌云沉沉,星星仿佛也消失不见了,便是这夜里的月亮,也似伤心的躲在云层中不曾露面。 很快,她便到了皇宫里,如今的皇宫,早已换上了白布,随处可见一片悲恸之景。 景兮绕过各路守卫,直直到了皇帝灵前,夜深了,灵堂前,景兮瞧见了一道身影,长跪不起,腰背挺直,周围却并没有什么人。 看来应当是被琛哥哥赶走了。 景兮缓步上前,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男子并未回头,只是怒声道:“孤说了,今夜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出去,否则,死!” 显然,男子的心情很不好,景兮抿了抿唇,心下微酸,也不知他在此跪了多久,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啊,有泪不轻弹,只是此刻,景兮确实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颤音。 见此,景兮开口,:“琛哥哥,是我。” 景兮走上前,取了香,恭敬给皇帝上了一炷香,心中微叹,皇上,一路走好。 “你来了。” 男子声音暗哑,面容憔悴,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他,此刻却是长了黑眼圈,眼眶红红,连光洁的下巴,也长出了一些胡茬,显然得有两日未曾休息了吧。 闻声,景兮心中一颤,终是走近前,蹲在他身侧,眼眸望着他,沉默良久,才道:“琛哥哥,我在。” 她并未说什么,而是执起他的手,合在掌心,男子的手很大,很凉,让她不自觉运起古武,替他暖起手来。 男子垂眸,看了看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姑娘,心下却是一松 ,多久了,未曾与小姑娘这般平和的相处了,只是眼下,父皇仙逝,朝廷动荡,便是好些人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他们怎么敢?父皇如今尸骨未寒,他们怎么可以? “陪我。” 男子呢喃,声音不复方才的狠厉,此刻的他,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伤口,让景兮心中一疼。 不由得深出双臂,抱住眼前的男子,回忆中想起母妃儿时一边轻拍后背的动作,顿时,景兮也学着那动作,轻轻拍着男子宽厚的后背,不作言语。 男子猝不及防间,被拥进一个怀抱,尽管她身上带着夜间的寒气,却是令他觉得温暖如春,连日来的疲惫,也消去了些许。 无人知晓,他近来忙到什么程度,父皇突然身死,后宫手段频频,齐王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再加上小姑娘极力与他撇清关系,让他身心俱疲…… 好一会,怀里的人没了动静,景兮一瞧,这才注意到男子早已合上了双眸,眼睑下一圈青黑,可见近来的疲惫。 深冬夜寒,因为坚持替皇帝守灵,殿中并未燃起碳炉,此刻男子身上泛着冷意。 景兮不由得替他拢了拢衣袍,双手紧紧将他抱住,任由他将长了胡茬的下颚搁在她的肩膀上,仿佛是觉得不够一样,景兮运起古武,丝丝缕缕的内力如同暖流,不断烘热着他的身躯。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才抬起头,眼神定定地看着身前的小姑娘。 方才她所做的一切,他一醒来便察觉到了,他未曾想,小姑娘就这个姿势蹲起,让他靠了这么久,甚至还一直持续不断输出内力,为他暖身。 这一刻,让他更是心中坚定,此生,非小姑娘莫娶,他早便知晓秦国皇帝虚设后宫,只娶一人,他想,他将来也会只与小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 谁阻,斩谁! 萧以琛伸手,我住了小姑娘的手,道:“不要输内力了,我不冷。” 他说不出煽情的话,他只在乎小姑娘的安危,方才他不知睡了许久,小姑娘一直这么为他输着内力,显然很疲惫了,再加上她一直保持着这姿势迁就于他,顿时,心下很暖,也很心疼。 拉起她,而后突然道:“兮兮,你原谅我了?” 虽然猜到了,但他还是想亲耳从小姑娘嘴里听到答案,是已,他沉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内心胶着不安。 良久,他从小姑娘嘴里得到了答案,:“是,我这人最讨厌利用和欺骗,所以,你以后若是犯了,我便再也不原谅你了。” 景兮眼神清澈,看着眼前认真的男子突然有些心疼,自己早已将此事揭过,却是未曾想,他竟然担忧了这么久。 “真好。” 男子道,随即,景兮又听得他说:“兮兮,你不知道, 上次夜里你说的那些决绝的话,对我来说伤害有多大,你知道吗?你一哭,我就忍不住心疼,明明这颗心长在我胸膛里,可是你一难受,它就跟着疼起,真的,生疼生疼的。” 男子神色认真,蓦地抓着她的手放到他胸前,景兮只听得手下一震一震,心跳,一下又一下,倏然间,景兮觉得自己仿佛心跳漏了一拍。 好一会,景兮才道:“我原谅你了,快放开我。” 景兮这会突然词穷,张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眼神飘忽,最终干巴巴说了这两句,眼神却是没敢再看向身前的男子。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种感觉很是奇怪,是她前世今生从未经历过的莫名的情感,让她很是不安,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她的反应被男子收归眼底,心下暗叹,罢了,小姑娘终归还小,眼下定是不知晓这代表什么,有了她这句话,便够了,以后,余生还长,不是吗?总归有一天,小姑娘定是他的!他确信! “嗯。” 男子唇角微勾,却是很快便收敛了这一闪而过的笑意,只是眼底依旧柔情,宠溺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真好,他们终于解开了心结,他与小姑娘的关系,也终于回到了从前。 天知道他这阵子有多么难过,他深深地记住了这种感觉,以后,再也不要经历了,以后,他定然回护着小姑娘,让她一世安好。 见此,景兮揉了揉方才顿得有些麻的双腿,而后依旧顿在她身边,心下却是对男子更加心疼了,自己方才只蹲了一会便双腿麻了,琛哥哥今晚定是跪了许久吧。 见此,景兮突然伸出手,贴着他的腿,手下不断运起内力,送进他的腿步经脉,替他舒缓疲劳。 直到腿上传来暖暖的感觉,他才知晓小姑娘的意图,霎时抓住了她的手,轻声对她道:“不要耗费内力,你不知道习武之人,内力亏空的后果吗?” 说着,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拒绝了她的好意。 我,…… 我不会啊,景兮后续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男子坚定的眼神震住,明白他意思的景兮只得收回自己的手,默默地陪着他,守灵。 而男子,则是看了她好一会,这才将视线移到眼前父皇的灵堂上,内心道:父皇,您放心,儿臣定当斩尽夏国内乱的罪魁祸首,为您报仇,平息夏国风云,壮大夏国。 眼神瞥向身侧的小姑娘,萧以琛才继续对着灵堂上默默道:父皇,身侧这位便是儿臣此生要娶的女子,您放心,儿臣定会很幸福的。 良久,萧以琛才收回视线,继续替父皇烧起纸钱来,只期望父王在天之灵,能安息罢。 夜渐深了,萧以琛即便再不舍,也不忍将小姑娘留下来陪他守灵,且天气 寒冷,他也舍不得。 是已,萧以琛只道:“兮兮,你先回去吧。” 闻言,景兮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明白时辰不早了,随即道:“好,琛哥哥,你别太难过了,相信皇上也不舍得您这么伤心。” 皇上极为偏爱太子,夏国人皆知,景兮心想,倘若皇上在天之灵,定然不希望琛哥哥带着他离去的伤悲继续过下去的。 “嗯,小心。” 萧以琛眼神缱绻地看着她道。 “琛哥哥,再见。” 说着,景兮突然抱了他一下,而后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待到到了外面之后,才熟门熟路地避开各路守卫,回了王府。 (本章完) 第151章 齐王阴谋 翌日,是皇帝入皇陵为安的日子,此时,群臣皆身披缟素,目送皇帝入皇陵。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肃穆,面色悲恸,但其中有多少人只是装模作样就不得而知了。 景兮带着两个弟弟,站在人群中央,神色严肃。 皇帝入皇陵是大事,京城众多官员都在场,皇帝的驾崩极其突然,太子萧以琛并未向外公布死因,许多人心中有所猜测,其中不乏一些心思相左的官员心中阴暗的认为皇帝的死与太子殿下有关,皆认为太子殿下嗜杀成性,此下不过是为了力压众位皇子登继大统。 而部分人心中却是认为这是皇室宗亲的阴谋,眼下西北边境战争并未结束,夏国之君却突然死亡,想让人不多想都难。 人群前方,是身披白色素裳的太子以及众位皇室公主等人,在他们一侧,还有后宫的嫔妃,显然也是身着素衣,浑身素净,皆颜面低泣。 只见二皇子面色悲戚,显然对于皇上的逝世感到极为伤心,反观太子,却是一脸严肃地望着皇帝的棺塚被送入皇陵,至于他身侧的三皇子,眼眶微红。 众臣低头默哀。 此情此景,看似平静肃穆,可是萧以琛却是知道,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 几日前,东宫。 “殿下,所有玄衣卫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待命。” 黑暗中,一人身着黑色劲装,仿佛隐匿在黑暗之中,这人正是玄衣卫之首,玄冥。 只见他面色严肃,一脸恭敬地站在太子萧以琛面前道。 “孤知道了。” 萧以琛点点头,视线透过黑夜飘向远方,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最高点。 这些年来,父皇一直在弥补他与阿泽,只是自己一直记恨于他,记恨他的缘故,害得母后郁郁寡欢,害得母后命丧妖妃之手,他恨,自己羽翼未丰,未能手刃妖妃,替母后报仇。 这足足十五年,他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力求将妖妃的家族连根拔起,连带那些迫害过他们兄弟二人的刽子手。 对于父皇予他们的呵护与弥补,他从未重视,心中始终含着一种怨恨。 即便是他的亲弟弟阿泽,也跟他抱着同样的心思。 可是他的怨恨,突然在得知父皇将不存于世时,轰然散去。 犹记得一个多月前,父皇缠绵病榻,那一刻,心中的愤恨突然间就消散了,庆幸有了兮兮,诊治出了父皇的病因。 可是这个结果却是让他更为愤怒了。 父皇如此,概因中了那奸妃的毒手,那人胆大包天,常年迫害他们兄弟二人便罢了,如今竟还把手段伸到他父皇身上,甚至恶毒地给父皇下了噬心蛊。 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本以为兮兮替父皇解了蛊之后,能逐渐好转,只 是未曾想,那人竟然敢弑君! 没错,当今皇帝之所以突然驾崩,并不是自然死亡,也非疾病难医,而是被人暗杀。 说来可笑,他自诩将皇宫守卫得密不透风,可到头来,却是宫里的人下了毒手。只是没想到,那人竟是那妖妃的眼目。 可恨他从未怀疑过陈忠。可最终父皇却死于陈忠之手,那个宫廷总管,父皇信任的老臣。 霎时间,他又失去了一个至亲。从今以后,他与阿泽,都失去了…… 最后,陈忠的下场很惨,可是再多的酷刑,也救不回父皇了…… 在他与阿泽终于原谅父皇的时候,却永远地失去了父皇…… …… 皇帝入皇陵之后,现场依旧一片寂静,而在这时,却见得一人走上前,神色高深莫测,望着眼前的众位皇子。 “皇叔,您这是干什么?” 二皇子看着走上前方的齐王突然问道,在场众臣皆是不明所以地看着,不知道齐王此举何意。 在场的人中,萧以琛心中悲叹,来了!随即坚定了内心的思想,今日父皇入皇陵为安的日子,他不允许任何有心之人打搅,他早已有所预料,只是当真走到这一幕时,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一抽。 那皇位,果真如此诱人么?手足相残,皇权倾轧,甚至不惜私通敌国,坑害忠臣,如今,便是连让父皇安然离去都不能了么? 父皇,您看到了么!这就是皇权争斗,这就是人心,枉您一世英名,到头来,却落得枕边人毒杀,兄弟相残! 景兮同样望着台上的齐王目露深思,今日怕是要做个了断了。 思此次,景兮握拳,暗暗注意四周,随时保护两个小家伙。 “二皇子,您这么聪明,会不知道本王意欲何为么?哈哈哈……” 突然,齐王放声大笑,一手指着二皇子,随即手指移动间,又指在了太子,那个面无表情的侄子身上。 在场众臣此时也顾不得肃穆,纷纷目露深思,而有的此时已然意识到什么,视线在触及太子那镇定自若的身形时,又稍微定了定神,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皇叔,您终究是忍不住了么?” 不理会一脸惊诧愤怒的二皇子,萧以琛神色莫名,看着前方的齐王开口道。 太子话音刚落,群臣震惊,他们不是傻子,若说方才只是有所猜测,那么,如今便是震惊了,但是若细看,便会发现,这其中有些人表情从头到尾不曾变换过,即便突发事件,也不曾面露惊诧。 这些人,要么早已有所预料,要么便是同谋早已知晓。 “萧以琛,你还以为你是太子么?你嗜杀成性,平日里无事皇上圣颜,多次公然在朝堂之上手刃大臣,如今,皇上身死,倘若不是你所 为,为何不敢公布皇帝死因?”齐王大声怒喝,言辞凿凿,看起来仿佛早已认定太子是祸害皇上之人,此时竟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指责太子弑君,目无王法,嚣张跋扈。 听其意思,便是太子不配为夏国储君,且之前多次在朝堂上杀人,陷害忠良,如今更是将皇帝的死扣在萧以琛头上。 齐王此举,心思不可谓不恶毒。抛去忠于太子的大臣,这番话在其余大臣眼里,仿佛忠言逆耳,胆敢明目张胆将太子萧以琛的“恶行”公诸于众。 果真,齐王话音刚落,便有不少大臣目露深死,显然极为认同,太子阴狠孤傲的狠厉手段在夏国举国皆知,而这一切,大概是要拜齐王所赐了。 若非他加剧这种传言,眼下岂会有如此多人这般怀疑太子。 “真的么?太子当真做了弑君之行?不可能呀,太子身为夏国储君,何苦做这种事?”不少大臣嘀咕出声,不少人也开始吐露太子萧以琛的“恶行”。 见此,景兮笑了。 这齐王当真了得,三两句话便将琛哥哥推上了绝境,倘若此时不解释清楚,怕是所有人都要听信齐王的谗言了。 太子萧以琛还未开口,倒是定国公开口道:“齐王,太子身为夏国储君,为何要做出弑君这种大不韪的事?即便什么都不做,日后定能顺利继承大统,若是你,你会如此做么?” 定国公是已故皇后之父,即是太子萧以琛的外公,深知太子习性的他,自是大力反驳齐王此等误人诛心之举。 他清楚的知道,即便太子再怨恨皇上害了若儿的事,也未曾对皇帝做何,倒是皇上一直在想办法弥补他们兄弟二人,眼下齐王的话,不是空口白话直接给太子扣上了一项弑君的大罪么?他怎能让齐王如愿? 定国公话音刚落,在场之人也明白齐王此举的深意了,纷纷不寒而栗,周身寒凉,比之如今深冬飘雪,刺骨的寒凉更甚。 “齐王,你此举是何意?是打算给太子殿下扣上弑君大罪么?” 接着定国公之后,苏烈苏丞相也跟着开口,言语间也是直接挑明齐王的用意。 皇陵前,还有一人方才掩面而泣,如今心中却是暗喜,斗吧斗吧,很快这一切斗将是我儿的了。 二皇子萧以和被齐王直直忽略了过去,心中不忿,与他母妃想得一致,只以为是白家与齐王的合作奏效,不忿之后,却是暗喜,待太子被天下之人唾弃,有皇叔与他联手,登临大统,指在眼前了。 萧以和内心小人仰天狂笑不已,看着眼前不少人对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子皇兄目露谴责,心中快感更甚。 不过看着为太子出头的苏丞相与定国公那老匹夫,萧以和心中冷笑,待本殿下成了皇帝,你们,都要死 !既然如此忠于太子,便去地狱追寻他吧。 “难道本王说的不对么?太子殿下,不若你解释一下为何不公布皇上的死因?” 齐王开口,其中太子殿下四字咬得极重,显然很是不满。 “皇叔,孤无愧于心,至于父皇的死因,您难道不是心知肚明么?” 萧以琛彻底消散了最后一丝亲情,冷漠道,眼神却是看向齐王,目光如炬,似要灼烧着他。 随后太子萧以琛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大臣,将众位大臣的反应收归眼底,待视线触及小姑娘谨慎护佑两个弟弟的动作后,不由暗忖,待会孤定会护你们周全。 随意一瞥,萧以琛在将视线收回之时,却是刚好与小姑娘的视线撞到一起,暗自点头,显然小姑娘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下微松。 (本章完) 第152章 早已留有后手 “是啊,皇兄,您为何不告诉皇弟,父皇究竟为何而死?”而这时,萧以和也跳了出来,附和齐王的话。 萧以琛瞥了一眼心计颇深的萧以和,眼神莫名,视线在齐王与二皇子之间来回逡巡,而后道:“父皇的死因,你们不是最为清楚了么?” 萧以琛声音冷然,语气凉薄,眼神带着几分讥笑,看着眼前犹如跳梁小丑的二皇子萧以和,以及他那个一向“淡泊名利,不慕权势”的皇叔。 众位大臣视线在他们之中逡巡着,此刻齐王与二皇子,太子等人各执一词,在不明真相前,擅自战队并不是明智之举,是已,众臣皆是静静等待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二皇子似是被太子萧以琛的视线中的鄙夷与不屑所激怒,随即怒声道:“太子皇兄,不若你还是好好解释一番吧。” 太子二字也是咬得极重,似是不甘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内心确实更为嫉妒,凭什么你一出生便是太子,自小便享受无上尊荣,本王便要屈居于你身后? 凭什么,你我皆是父皇的儿子,为何父皇如此偏爱于你们兄弟二人?那本王呢?凭什么? 二皇子,噢不,如今早已是和顺王了,心中愤恨。 父皇的偏爱果真如此明显,你是太子,本王即便封了王,连封号也都这般暗含深意么?和顺和顺,便是要本王顺从于你么?本王偏不!待今日过后,本王便是这夏国唯一的皇,其余人,谁阻,本王便杀谁! 可惜,早已被妒火所淹没的他却不曾想过皇帝封王时,给他封号“和顺”的深意,只是潜意思觉得皇帝偏爱太子,连他也只能顺服么。 皇帝为他封号和顺,不过是清楚他的性子,今后若是太子登位,也会看在这封号的面子上饶他一世无虞。 和,即和和睦睦,皇帝希望他能与润玉和睦相处,君臣相辅;顺,不过是作为一个父亲,希望他今后一切顺顺利利罢了。 可惜,萧以和早已被嫉妒冲昏头脑。皇帝心中知道,有罪的,是白忻,以及白家这个罪臣之族,可是白家势大,白忻做事不留把柄,他只能留着白家,与众臣相平衡,至于萧以和,上一代的恩怨他未曾插手,这也是皇帝为他留下的保障。 皇帝早已料到,以润玉的性子,一旦处理政事来,手段凌厉,杀伐果断,是已,才留下这么一个封号,以及一道连萧以和都不知道的密令。 可惜了…… 人心从来都是难以揣测,权势的诱惑,终将是能凌驾于亲情骨血之上! “和顺王,孤做事,从不屑解释。” 萧以琛依旧冷漠如斯,看着眼前作怪的萧以和,心中暗叹,父皇,儿臣恐怕要辜负您的密令了。 “也罢,今日,当着全天下的面,孤便解释一回 ,让你们看清是非对错!” 萧以琛话音刚落,随即又道:“来人,押上来!” “是,太子殿下。”侍卫闻言,恭敬答道,众臣目光炯炯,看着眼前一切如戏剧般的发展,也不开口,想看清太子殿下此举何意。 很快,便有侍卫押着两个人上来。 在场众人看着侍卫押上来的两道满身鞭痕,鲜血淋漓的人上,景兮见此,立即捂住两个弟弟的双眼,将他们搂入怀中,避免他们视线冲击。 “太子殿下,这……?” 显然,定国公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夏国的太子殿下押两个人上来时何意,看样子两人受了不少酷刑,看着破烂的里衣,可见其遭遇。 不过心中明白太子定有安排,随即安静等待着。 众臣也是如此,倒是嫔妃众有一美艳妇人,眼眸众一闪而过的震惊与慌乱,被萧以琛和景兮纳入眼底。 倒是二皇子,对于其中一人,显然很是眼熟,即便其满脸血污,也认出了那人,便是宫廷总管,陈忠。 至于另一人,他倒是不识,心中一丝不确定性滋生,怕是今日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可是眼下众目睽睽,并不能明目张胆做些什么,只得任由其发展。 心下也不断安慰自己,眼下这一幕,想必母妃与皇叔自会解决,自己还是安静待着,看戏好了。 倒是人群前方的齐王见到那两人,内心一震,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安排,遂又放下心来,眼神深思。 “想必这二人皇叔很是熟悉吧!” 太子萧以琛修长的手指一指指向被侍卫押上来的二人道。 “这不是陈总管么?”人群中野有不少人透过满脸血污认出了陈忠,立即低声惊呼。 闻言,众位大臣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人,只见其满身是伤,显然遭遇了很长时间的严刑拷打,心中一凛,对于太子殿下的手段又有一些认知,心下暗暗告诫自己,万不能触怒太子,否则,下场怕是比之眼前还犹有过之。 苏烈苏丞相也跟着看向那人,心中暗暗揣测,眼神莫测。 景兮看向那二人,认出了那二人,心中却是暗叹,果然如此,看来皇上的死,是那陈忠所为了。 她心中明白,自上回她解了蛊之后,这佘大师便对皇上造不成威胁了,可皇上身死,陈忠确实被严刑拷打,答案呼之欲出! “太子殿下以为随意找两个人严加审讯逼供,便能做些什么了么?”见此,齐王笑了笑,眼神不屑。 “你二人说,从头到尾,一字不落道来。” 见此,萧以琛也不反驳,而是看向那二人道,声音中毫不在意,也不在意齐王言语间的有目的性的暗指。 “老奴有罪!” 闻言,陈忠倒是率先开口哀嚎,直直对着皇 陵跪下,显然是在忏悔。 随即便听他道:“老奴陈忠,受了贵妃娘娘指使,在乾清宫刺杀陛下。这一切都是娘娘指使老奴的,皇上,老奴罪该万死啊……” 显然,陈忠并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而是很诚实地跪想皇陵的方向,声泪俱下,看起来后悔不已。 闻言,众臣惊诧!万万没想到皇帝的死因竟是由身边极为忠心的总管做致,在这一刻,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并没有怀疑陈忠的话。 陈忠还在声泪俱下,而这时却见贵妃娘娘忽然莲步轻移走上前,怒嗔道:“好你个陈忠,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本宫?” 白忻眼神悲戚,声音震怒,带着一丝无奈。 台下的景兮看着她精湛的戏码,心下暗叹,不愧是代掌凤印多年的人,这手演技,了得! 齐王眼神斜向上一挑,不做言语,心中却是恨不得立即除去太子,太子能力卓著,倘若不除去,即便登上皇位,也是高枕难安。 “草民佘山,受齐王指使,给皇上下了噬心蛊,臣自知罪恶滔天,但求一死。” 佘山倒是干脆,眼神中并无求生意志,显然一心求死。 对于这一点,景兮并不意外,上回解蛊时,景兮便知道,禁制蛊便是出自此人之手,对于养蛊之人,景兮明白,他们都会用自身供养蛊王,只要除去他们体内的蛊王,便能抹杀他们的求生意志,上回,景兮解蛊时顺带灭了他体内的蛊王,自是让他失了活的念头。 景兮可是还记得,几年前有人用母妃的消息将自己引去丹天湖,那黑衣人身上便被下了禁制蛊,出自此人之手,而此人的母后主使者是齐王,一切,显而易见! 两人话落,天下众人皆惊! 此刻也明白了齐王与二皇子的深意!一时间,对于齐王今日一反常态的举措,很是惊诧,显然是在震惊齐王隐藏得如此之深,这么多年来,淡泊名利,不慕权势的形象深入人心,眼下确实出现了两极反转,再结合方才的行为,即便众人再是不信,也明白这一切怕都是真的了。 “皇叔,贵妃,你们还有何话说?”萧以琛依旧镇定道,显然也不怕他们拒不承认。 “太子殿下说笑了吧?这两人空口无凭,如何定得了本王的罪?” 齐王嗤之以鼻,对于太子此举,很是嘲讽,明眼人都知道眼前两人遭遇了什么,如今他们的话,又岂能当作证据? 萧以琛笑了,又道:“那皇叔,私自豢养士兵,又当做何解释?” 萧以琛眼神深邃,随即道:“夏国律例规定,亲王府邸下的亲兵不得超过三千,皇叔在名下的府邸私自豢养了五万的士兵,孤问你,你要做什么呢?” 此言一出,周围人呼吸一窒!心中都 明白,夏国命令禁制秦王豢养超过三千亲卫,倘若殿下所言当真,那么,齐王此举,意欲何为,一眼便知! 顾家军三十万将士分别镇守夏国北方平雍城与南方边关,西北边境由赤水侯带领十万士兵镇守,眼下京城里便剩皇帝的三万御林军。 西北边境赤水侯战场失意,城池险些被破,眼下荣王带兵驰援,较之皇帝掌控的三万御林军,齐王却是有五万人,倘若齐王趁机发动宫变…… 嘶!!! 众臣心思转圜间,已然明白了齐王的意图!顿时不由惊惧,看着前方的齐王心中不寒而栗! 倒是景兮,与苏相定国公等人,看着镇定自若的太子殿下,心下安定。 琛哥哥在此时挑明,怕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吧。 萧以琛身后的萧峰眼观鼻鼻观心,任你如何算计,恐怕都想不到殿下早已留有后手吧!思及此,萧峰唇角勾起,想着方才殿下让自己派人保护定国公和郡主他们,怕是殿下早就知晓齐王今日之举了吧。 (本章完) 第153章 萧以和身死 “哈哈哈……” 闻言,齐王萧胤天突然朗声大笑,一改往日温和的模样。 啪啪! 齐王双手鼓起掌来,看着眼前一脸镇定的“好侄儿”萧以琛。 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头脑的齐王,此刻也不再装模作样了,直接道:“太子殿下,当真是厉害,不过,那又如何?” 齐王显然毫不在意被太子戳穿,到了此时此刻,齐王反而十分坦荡道,言语中的意思,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齐王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算计着这一切了吧。 景兮依旧搂着两个小家伙,精神力一直外放感应着周围的情况,看齐王这模样,今日怕是要鱼死网破了,不管如何,她眼下只想保护好两个小家伙。 “皇叔,父皇待你不薄。”萧以琛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好似早已知晓即将发生什么,众臣见太子如此镇定,心下不住定了定。 “哈哈哈……好一个待本王不薄,那为何皇帝这么容不下本王?空有齐王的位子,却并无实权,连朝堂之上都只是象征性走个过场,这便是所谓的待本王不薄?自古立嫡立长,本王可是皇帝的亲兄长,可是先皇却将皇位传与他,不传给本王,既然命运不公,那本王便自己争取!” 齐王放声大笑,言辞凿凿! “王爷,你怕是忘了,当初可是你自己拒绝皇上的封赏,情愿当个逍遥王爷的!”这时,定国公忍不住,上前一步道。 其余众臣闻言,心中觉得有理,有些大臣在先帝在世时一直任职到现在,自是对定国公的话很是确定,他们记得当时明明是齐王爷自己不要的封赏,怎地如今倒是怨恨起皇上来了? “笑话,天下还有谁人不在乎权势,本王要的是皇位,可他能给么?明明本王才是长子,为何皇位却是落到他萧胤天的头上了?” 齐王厉声道,声音中满含愠怒与不甘。 “住嘴,父皇已逝,岂是你可以随意编排的?皇叔,孤还念您是皇叔,劝告你,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以琛显然不能接受齐王这般编排皇上,齐王话音刚落,便斥声道。 “哈哈哈,来人!” 齐王仰天大笑,一手指向太子,一边大声唤道。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立即便有一圈士兵将他们全部包围起来,个个手上拿着长刀,目光冷凝地看着在场众人。 见此,群臣终于忍不住,纷纷骚动起来,甚至有些胆小的官员家眷已然抱成一团。 人群前方,贵妃娘娘白忻终于收起了她那副悲戚的神情,低声嗤笑,眼里一抹势在必得,看着被包围起来的太子和群臣,波澜不惊! 和顺王萧以和此时竟走到齐王身侧,朗声大笑,“太子殿下,今日过后,便不再有太子殿下了 !” 萧以和俨然露出了真面目,看着眼前依旧波澜不惊的太子萧以琛,很是嫉恨,即便到了此情此景,他依旧能这般淡定如斯,他真是恨死了萧以琛这副胜券在握,波澜不惊的模样。 眼底的阴鸷在此刻毫不掩饰,眼神从太子身上,留连到他身后不远处的定国公,以及苏烈苏丞相,再到昭宁郡主。 心中暗笑,过了今日之后,本王定要将你们通通踩在脚底,让你们彻底消失,省的阻了本王的路! 景兮感到一抹阴毒的视线扫过,顿时将眼神落在萧以和身上,长得是挺不错,就是心胸狭窄,为人阴鸷了一些,不然倒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 倒是白家家主,看着和顺王旁边的齐王,心中闪过一抹不安,不过很快便被外甥萧以和势在必得的笑意影响,暂时将这抹不安抛去,待到事情发生了出乎意料的反转之后,他才知道他方才不好的预感成了真。 “皇叔,还不动手?拿下太子?其他人等,若是对此有异议的,一概拿下!” 蠢货如萧以和,此时还在做着美梦,自以为自己与齐王的联盟稳固,毫不客气一甩衣袖,对着齐王吩咐道。 景兮看着齐王那阴鸷的脸色,心中不由一乐,这萧以和与虎谋皮尚不自知,眼下竟敢这么自大?啧啧! “住手,和顺王,齐王,你们这是要谋反吗?” “齐王,伤害一国储君可是谋逆的大罪,你这是要谋反吗?” 定国公与苏丞相一齐开口呵斥道,语气中肯,显然是疾言厉色道。 噌! 这时,发生了一件令群臣震惊的事! 只见齐王突然拔起身后士兵的佩剑,一件刺向身侧对他指手画脚的亲侄子,霎时,鲜血如柱!喷涌而出! “和儿!” 贵妃娘娘白忻见状,突然尖声道,同时不管不顾,直直冲向那道逐渐倒下的身影。 台下白家家主见此,心中一震,方才那一闪而过的不好的预感果真成了真,心中痛呼,对于齐王的阴狠手段有了一个更直白的认知。 不过对于眼下的情形,哪怕萧以和是他的轻外甥,他也没有一时冲动去斥责齐王,心中明白,齐王这明摆着是要篡位了,怎么会允许一个侄子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看样子,白家以后要效忠的人,得变一变了。 思及此,白家家主只是呼吸一窒,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不过面上却摆出一副痛苦伤心的模样,却是碍于周围包围的士兵,不敢轻易上前。 “和儿,和儿,来人啊,太医呢,快救救本宫的儿子?” 贵妃娘娘显然是从方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满脸惊惧,一手捂着儿子的伤口,试图替他止住血,一边疯狂地唤着太医。 一时间,忘了去斥责齐王,见此 ,齐王也不在意,而是用鄙夷不屑的语气冷声道:“没用的废物,敢对本王指手画脚!” 随后便见他用染着鲜血的长剑指向太子萧以琛,朗声大笑,“萧以琛,看见了么,这就是废物的下场,至于你,很快便能去见你的父皇了。” 显然,齐王表示并不会放过萧以琛,他心中明白,太子的手段能力,对他造成很大威胁,此刻他也顾不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剑指太子。 他心中坚信,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今日不是他死,便是太子亡。 而齐王显然对自己今日的计谋很有信心,仿佛皇位已经唾手可得! 群众有人惊叫出声,有些大臣没想到齐王眼也不眨,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剑杀了和顺王爷,心中惊恐,此刻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他们钻进去,以躲避眼前这骇人的一幕。 倒是有一部分人,显然相信齐王即将胜利篡位,顾不得太子的冷眼,直接站到了齐王身后表忠心,甚至直接高呼:“微臣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言一出,齐王更加狞笑着,毫不客气道:“爱卿平身,今日过后,尔等便是我夏国元勋!” 对于自动追随的大臣,齐王很是开心,也不理会太子以及自己并没有现在上位的身份,直接以朕自称。 萧以琛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让不少大臣看傻了眼,心中举棋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向齐王表态。 不过这其中确实有一部分人坚决站到了萧以琛身后,显然是支持太子,誓死效忠! 齐王见状,也不恼,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大臣表态,心下狂喜。 倒是萧以琛,他之所以没有动作,不过是想借此看看哪些官员与齐王沆瀣一气,哪些官员犹如墙头草。 他心中算得极深,显然把此事当成了一场测验,通过了之后的大臣将来平步青云,而那些眼下对着齐王表态效忠的大臣,他也会借此机会,一一清理掉,拔出这些蛀虫! 这便是他今日的筹谋! 他心中想得更多的是,他想一次性把朝廷里的蛀虫清理出去,将来为小姑娘创造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不用步他母后的后尘——为了平衡朝堂实力,而纳妃! 他此生,只小姑娘一人,足矣! “殿下……” 而这时,太子萧以琛身后的定国公和苏烈苏丞相等人也开始担心起来,不过却是始终坚定不移的站在太子身后,甚至元秦,也就是定国公大公子,萧以琛的舅舅,一脸坚定地挡在太子面前。 他的这一举动,令得男子心下一暖,不过对于齐王的动作,却是不担心,他早已做好了好全准备。 在知晓齐王阴谋的那一刻,他便料到会有这一刻的到来。 不过,他并没有将计划 告知任何人,即便是小姑娘,也没有,而眼下舅舅的这一举动,直接让他平静冷漠的心开始感到一丝暖意,冲去了齐王篡位的怒气。 “殿下,待会您一定小心,臣定会护你周全。”元秦语气坚定道,同时时刻注意着眼前齐王的一举一动。 “舅舅,保护好外公,孤自有安排。” 见此,萧以琛淡淡笑了笑道,同时看向眼前的齐王,幽幽叹了口气道:“皇叔,你再看看四周!” 萧以琛笑了笑,沉声道。 齐王见此,显然自信极了,并没有转头,直接看着太子萧以琛道:“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谁不知道京城只剩三万御林军?本王足有兵力七万,并非五万!” 齐王朗声大笑,随即又道:“太子是想以三万对七万么?” (本章完) 第154章 齐王身死 “可不止三万,齐王,你看看我是谁!”这时,人群身后突然站出一道身影,他宛若踏着星光而来,身带光环,犹如众星拱月般,缓步上前来! “不管是谁,今日都改变不了本王登基的事实!” 齐王对身后那道声音有些耳熟,却是毫不在意地道,同时转身,抬头望去。 而这时,群臣脸上的表情很是欣喜。 尤其是景兮,看着那道高大威猛的身影,突然扬唇一笑,低声呢喃道:父王,你终于回来了,兮兮好想你! 太子依旧一脸镇定,这一切是他安排的,自是丝毫不意外。 反倒是他身后站着的元秦,定国公,还有苏丞相低声惊呼:荣王! “顾良川?怎么是你?你不是在西北打战么?” 而这时,已经回过头的齐王惊呼出声,语气重充满不可置信,望着那道逐渐走来的身影,心中一惊,巨大的不甘将他淹没。 没错,来人正是荣王顾良川,让人意外的是,明明应该在西北边境打战的荣王,此刻却是悄然回了京,现身人前,甚至他所带领的顾家军反而将齐王的士兵团团围住。 看着那些身披甲胄的士兵,个个眼神带着一股狠厉,周身萦绕着一层血煞之气,那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而带来的煞气,旁人见之都会感觉惊惧的气势。 接着,众臣中那些站在太子殿下身后的官员纷纷松了一口气,早就知道太子殿下手段过人,万万没想到今日这一幕,太子殿下早已留有后手,难怪刚才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本来他们已经打算誓死效忠殿下的,如今见了事情的转机,心中倍感欣喜,心下却对太子殿下的未雨绸缪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至于那些对齐王表态的官员,其中有些事早就与齐王勾结在一起,有些事方才见势不妙而向齐王表忠心,还有一些则是心中有愧,对于太子殿下的手段又惊又惧,眼下正有人能拿下太子,免去他们的后顾之忧,自是巴巴地倒向了齐王的阵营。然而他们此刻脸上一片灰败之色,心中苦涩,完了,一切都完了…… “齐王,本王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西北之战早在月前便已胜利结束,大败西凉国,只是并没有先将捷报传回罢了。” 荣王顾良川笑了笑,此番战斗因为有了兮兮粮草的支援,他发起猛烈的攻势,不止将西凉国铁骑打出西北边境,更是向西北方向深入两座城池,西凉国二皇子自刎谢罪,西凉王归降夏国。 荣王看着齐王脸色犹如调色盘般由方才的淡定到黑了脸色到铁青着脸,简直精彩极了! 荣王揶揄,顿了顿,干脆好心同齐王解释道:“本王二十天前接到了太子殿下的密信,早已率领十万士兵秘密返回京城,可就等着你篡 位呢!” 说到这,荣王不禁笑了笑,而这笑容落在齐王眼里,确实犹如撒旦的微笑,带着骇人的威能。 齐王脸色刷地变得很是难看,心中巨大的不甘与愤怒,他本来计划着引走荣王,以七万兵力能很轻松地将三万御林军打垮,顺利登基,待到荣王归来,一切早成定局,到时他手中握有传国玉玺,料定荣王也不敢起兵谋反!反而还能趁机薅夺荣王的兵权,将之收归囊中。 可未曾想,眼下荣王早已结束西北边境的战争,率领顾家军秘密回了京城! 思及此,齐王脸色很是难看,可是事已至此,他不甘心束手就擒,可是手下的士兵都被顾家军制住了,无边的愤怒将他笼罩。 很快,他破罐子破摔,狞笑一声,做了一个谁也没料到的举动。 只见他手持着依旧在滴血的长剑,作势要逃跑,却是中途拐了弯,直接扑向一个人! 正是景兮的方向! 没错,齐王见自己的计谋被破,手下士兵被制,仅仅七万,秘密培养的士兵哪能敌得过荣王手上浴血沙场的顾家军将士? 是已,他做了一个决定,准备在此时直接制住景兮,杀了她,让荣王痛苦一生。 荣王宠女天下皆知,顾良川多次坏他好事,这次便将她女儿送去地狱,陪她那平民的娘亲! 齐王的举动,众人很是惊惧!齐王扑向的方向,众臣心中明白,昭宁郡主,危矣! 那可是荣王的心尖宠啊!他们甚至已经来不及思索了…… 这一幕,饶是荣王也没有料到,心下担忧,直接运起轻功,准备拦住齐王,救下宝贝女儿。 而萧以琛,见状,大喝:“兮兮,小心!” 随即动作迅速地上前,准备将小姑娘拉到自己身后。 而人群中的萧峰,心中亦是惊恐,方才他见荣王归来,以为一切胜券在握,退到了殿下身侧,却不曾想,齐王竟然殊死反抗,也要取郡主性命,萧峰心中惊惧,同时掠向景兮的方向,目标与殿下一致。 可是众人与景兮距离尚远,方才景兮见陈忠与佘山二人一身狼狈血污,怕吓着两个小家伙,自是护着他们退到了一边,远远看着,更甚齐王杀了萧以和后,她不愿两个小家伙看到如此刺眼血腥的一幕,一退再退,反而离太子的动作远了些许。 至于齐王,因为他计谋性的动作,让众人意想不到他的目标,所以在他突然将剑指向景兮时,萧以琛他们再快也没能顺利赶至景兮面前。 是已,很多人不禁惊呼出声,以为又有人要血渐当场,尤其这人还是荣王捧在手掌心上娇宠长大的昭宁郡主,有些人已经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景兮见到齐王那异样的举动,心中一突,瞬间将两个小家伙往身后 远处一带,手腕一动间抽出腰间一直别着的软剑,注入内力。 铮! 电光火石之间,景兮的动作快到极致,直接一剑抹了齐王的脖子! 很多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便见景兮身形落地,手中握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来的剑,而此时,剑身已然染上了鲜血! 在场的人,只有那些暗卫,或者是武功高强之人,才能勉强注意到景兮的动作。 而这一幕,落在所谓武功高手的眼中,如神来一笔,心中皆是一凛,甚至不惜将自己代入方才那种场景之中,赫然发现,若是换了自己,抵不过郡主那惊鸿夺命的一剑! 霎时,心中一惊,没想到郡主的武功如此之深,俨然在自己之上,这是不少人心中一时间涌现的想法,很意外,却又很正常! 额! 顿时,众人还不明所以间,就见齐王手中长剑掉落,双目一怔,瞳孔逐渐失去焦距…… 而这时,众人才注意到,齐王脖颈间有一道剑痕,却在不断喷涌着鲜血…… 与此同时,萧峰心里一松,还好郡主没有事,不然别说主子,连他自己也不会饶了自己! 景兮在方才见到齐王的举动时,便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一丝杀意逐渐溢出,果真,之后的动作,证实了这一点! 对于齐王,景兮并不会手下留情! 这么些年,她早就想手刃齐王了。从她穿越之初,小景兮与怀孕在身的荣王妃之所以流落在外,躲进云雾村,都是因为齐王授意边关城主所致! 再到之后,觊觎司家堡,追杀少煜! 再是几年前,私通南临国皇子南宫昊,下毒,意图消灭顾家军,坑杀父王。 以及丹天湖刺杀,再到最近私通西凉国,引走父王,意欲让父王埋尸西北! 与贵妃联盟,杀皇帝,欲篡位!再到刚刚竟想杀她,让父王痛苦一生! 这一桩桩一件件,景兮自然不敢忘!是已,在齐王袭击她时,她本可以毫不费力生擒齐王,可是,她偏不! 今日,她非要取了齐王的性命,在这种情况下反杀他,名正言顺!也能解了她一桩心事! 所以,她,毫不留情! 这时,太子萧以琛也赶到了景兮跟前,不顾众目睽睽,直接将小姑娘搂入怀里,一边低声呢喃着,没事真好!兮兮,兮兮!…… 声音中袋着颤音,见此,景兮并没有推开她,她的思想大概还停留在未来世界,认为这并没有什么。 倒是在场的大臣们,见此,心下却是明白了什么,今后,万不可再得罪荣王府了。如无意外,昭宁会是后宫之主了! 这一点,在场的大臣显然心知肚明,荣王势大,且昭宁又有婚事自主的圣旨在,定不能做小,而看着殿下的举动,还不够明 显么? 人群中,还有一个人也迅速冲上前,只可惜依旧落太子一步,他在景兮身前不远处站住,看着她平安无事,心下微松。 这人便是苏睿舟,只是他的武功到底没有萧以琛高,是已,慢了一步。 而这时,萧以琛平复了心情,放开了她,这才注意到,方才自己,不管不顾,好似坏了小姑娘的清誉,不知道她可会怪罪于他? 思及此,他心下忐忑,不过却是很快镇定下来,目光极具威严地扫视了周围一眼,顿时,大臣们心知肚明,眼观鼻鼻观心。 如今哪还有人敢犯到荣王头上?没看见太子殿下骇人的眼神么? 这时,荣王也到了跟前,直接拉过宝贝女儿,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这才轻吐一口浊气。 就连身后一脸茫然的两个小家伙也快步扑向荣王,一人抱住荣王的大腿,脆生生唤道:“父王~” (本章完) 第126章 公主抱 “琛哥哥?” 景兮见到迟迟没有回话,伸手晃了晃,又道:“琛哥哥,你怎么脸红了呀?” 随即,景兮只得绕着浴池,走到了他的旁边。 神经大条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即便是夏国民风再开放,女子也不可能毫无所觉地看着男子沐浴,而她自己全然没有意识到有何不妥。 虽说来到这里这么些年,可是在景兮的心里,她还是记得未来世界的一切,很多事情也会潜意识里受到影响。 就像在未来世界,女子与男子的穿着暴露都不觉有什么,更别提眼前这一幕了,对于她来说,她丝毫没意识到不妥之处,眼下,还在好奇地看着他。 这时,萧以琛才暗哑着嗓子开口道:“热的。”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他早已僵硬了身子,脸上烧的很,心跳加速,就连身下,也蠢蠢欲动。 如今十三岁的小姑娘,身材姣好,巴掌大的小脸上光滑白皙,肤如凝脂,柳眉星目,琼鼻微挺,浅玫瑰花色的唇瓣随着她的天真无邪的语气,饱满欲滴,再加上她身上萦绕着淡淡的体香,时时冲撞着他的理智。 要不是强大的意志力,他早已溃不成军。 他心里暗叹,还真是诱人的小妖精,她不知道这样他会控制不住吗? 这时景兮还无意识做了一个举动,只见她把柔弱无骨的小手伸到浴池里,嘴里嘟囔着:“你骗人,这水哪里很热!” 说着,小姑娘还不信邪地靠近他,将手贴着他的脸颊,似在感受他脸上的温度,随即道:“还真是有的热,奇怪。” 萧以琛心里忍得快炸了,听着小姑娘嘴里喃喃道,他只得压下心里窜起的邪火,依旧暗哑着嗓子道:“嗯,你怎么来了?” 似乎是想转移话题,萧以琛随意地问了一句,随即开始不动声色地平复着身下蠢蠢欲动的灼热,眼下小姑娘还小,自己要护着她长大,她可是自己心尖上的人,不能吓着她,慢慢来…… “噢,就没什么事,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竟然在沐浴。” 景兮随口道,见他还泡在池子里,景兮依旧毫无所觉,伸手取过后方放置的毛巾,擦了擦他后背。 而这个动作,更是让他身体一僵,沉着声音道:“兮兮,你……” 该死,他到底是高估自己的自控能力了,在她面前,理智估计是离家出走了,他感觉他快炸了。 而这时,却忽然听见小姑娘抽抽搭搭道:“你疼不疼?” 说着,还伸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后背上某处。 闻言,他心里一怔,那道刀疤,是他小时候被那妖妇派人砍到的,已经过去十年了。 景兮见他身体一僵,只得更小心的摸了摸那道疤,再一次道:“琛哥哥,当时是不是很疼?” “不疼。” 萧以琛淡淡道,语气里毫不在意,可是对于小姑娘的关心,他心里暖暖的,真好。 “不可能,这么长的伤疤,怎么可能不疼?” 以景兮的医术,自然能看得出这道疤大概是什么时候存在的,想想,那时候他才几岁,九岁还是十岁?那时候该有多疼? 未来世界,生育极其困难,是已,每年出生的幼崽少得可怜,正因为如此,每一个幼崽人们都会悉心呵护。 在未来世界,十岁还是一个幼崽啊,想想,十岁的时候,她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尽管身负少主的重任,她依旧是整个顾家最宠爱的幼崽,都生怕她受伤。 这么一想着,景兮只觉内心一疼,一种疼痛在她心里泛开。 嘀嗒! 一声轻响,惊醒了僵着身子的萧以琛,他看了看方才水里泛起的一个涟漪,心里闪过什么,瞬间顾不得什么,顿时转过身去,看着小姑娘。 果真见小姑娘眼眶红润,脸上一道浅浅的泪痕,瞬间灼烧着他的心。 “别哭,我心疼。” 萧以琛顾不得什么,只得笨手笨脚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一个用力,将她搂在怀里,一边不断地说着:“不疼,真的不疼,都过去了。你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真的。” 说着还抓起小姑娘的手往自己左胸膛上放去,似乎是想让她真切地感受他的异样的心跳。 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一道疤害得小姑娘落了泪,这些年来,他将她护得紧紧的,生怕她伤心难过,可眼下还是让她哭了。 心里感受甜蜜的同时,又将错怪到那个妖妇身上,若不是这样,他的小姑娘怎么会哭。 此时的萧以琛哪里还记得什么男女有别,他只希望小姑娘能够好好的,其他的全都抛到了脑后。 “唔,我喘不过气了……”好一会,景兮才闷闷道,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在意这道伤疤,甚至还为此哭鼻子。 心下痛恨自己真是改变得越来越多了,但是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心疼却是没有多想。 也就是这样,情商几乎没有的她,让萧以琛的追妻路更加漫漫无期了…… 闻言,萧以琛只得放开怀里的小姑娘,这才见到方才自己一时情急,不管不顾地抱住她,她都跌坐在了地上。 这么想着,他就要从水里起身扶起她,可是目光触及自己身下,耳根又泛起了红晕,只得沉在水里,喑哑着声音道:“兮兮,转过去,我先更衣。” 浴池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再这样,他可平静不下来。 是已,只能开口唤道。 “啊,噢,好的。” 这时景兮才道,随即便想起身。 “嘶。” “怎么了?”听到她轻声痛呼 ,顾不得什么,再次转过身的萧以琛急忙道。 随即心里意识到什么,一定是方才磕到了,都怪自己。 “没事,就是方才磕到脚踝了。”景兮没多想,直接掀起裙角,这才注意到古代的鞋袜跟未来世界完全不同,只得脱了绣花鞋及袜子,露出被磕得发红的脚踝,有些破皮。 而这一幕,也被萧以琛看见了,此时的他,看着小姑娘光洁白皙的小脚上,有一处红得明显,还擦破了皮,心下一疼。 对于这一点,景兮也很无奈,自己这一世的身体白的发光,稍微一点红印子就能看得很明显,眼下方才磕到的那一下虽然有些疼,但也不算太疼,只是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可是萧以琛不知道啊,他只知道他看到小姑娘白皙的脚上很明显红了一块,顿时心疼无比。 内心责怪自己的同时,只得闷闷道:“等我一会。” 随即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用内力吸来衣服,起身,往屏风后走去,因为记挂着她的脚,只匆匆换掉方才沐浴穿着的亵裤后,再套了一件蚕丝里衣,光着脚就往浴池边的景兮走去。 蹲下身,直接将她抱起,放在软榻上,这才道:“我给你擦药。” 说着,景兮就见她在暗格里鼓捣了一下,取出一瓶药膏,蹲在她身前。 “琛哥哥,我没事,不用擦药吧,明天就好了。” 对于自己的恢复能力,景兮还是有所了解的,虽说肌肤细嫩很容易磕到就留红印,但是恢复能力也不错,这么一点,明天就好了。 “别动。” 萧以琛沉声道,也不理会,此时他还在责怪自己,随后景兮就见他蹲在自己身前。 萧以琛将小姑娘的脚架在自己手上,一手从盒子里勾了一些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着。 清凉的感觉传来,景兮不由喟叹。 好一会,萧以琛才让她将小脚伸回榻上。 景兮这才注意到他只着里衣,虽说已经二月了,但是还是有些春寒料峭的,顿时道:“琛哥哥,外面挺冷的,先去披件外衣。” 萧以琛收起药膏,这才看向自己,方才只担心她的伤,眼下自己还只着里衣,尽管四下无人,但他还是得把握分寸,是已他轻应声,随即往更衣架上走去。 而景兮呢,也毫不客气,直直脱了另一只鞋,直接踩上了他的软榻上,四处张望着。 琛哥哥的寝殿里还真是与众不同,除了一些摆饰,其余的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干脆利落,与他的性格倒是相符。 咦,那是什么?这时,景兮看到了书案边的一幅画,有些好奇,随即下来软榻,赤着脚走过去。 走近一看,景兮顿时震惊了! 只见桌子上那幅画上的人,不就是她自己么! 看 着周围的景色,似乎是王府里,王府院里有颗巨大的桂花树,树上横生的枝丫上,她让人弄了一个秋千,而她时不时地会在那里荡秋千。 没错,这幅图是她在荡秋千的情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莫不是,是琛哥哥画的?没想到琛哥哥画艺如此了得。 景兮完全没想到,一个男子,在寝殿里用心画一个女子的画像代表着什么,她的注意力全在萧以琛的画艺上?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这时,穿戴整齐的萧以琛便瞧见小姑娘拿着他作的画瞠目结舌,还十分清楚地听到她在夸奖自己画艺了得。 罢了,小姑娘只是情窍未开,不懂其中深意,也好,他一定可以得到她的心的。 “地上凉。” 萧以琛见她赤脚着地,微微蹙眉,大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 “噢。” 景兮见他表情不虞,反驳的话没说出口,只得闷闷道,不过心里却是有丝甜意在滋生。 (本章完) 第127章 听话 萧以琛将景兮放到软榻上,这才问道:“兮兮,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景兮被琛哥哥抱起,一惊,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莫名的脸有些热,闻言,这才道:“我准备盖庄子,来找你合伙。” “庄子?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有我,我让追云去帮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让追云去做就好。” 萧以琛心里一喜,果真,小姑娘来找他为的就是这事,还真是,可爱。 “太好了。” 景兮展颜一笑,眉眼弯弯,红唇欲滴,清澈灵动的眼眸望着他。 男子被她这眼神看着,只觉得喉咙一紧,喉结滑动了一下,喑哑着嗓音道:“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在呢,嗯?” 莫名的,景兮觉得心里喜滋滋的,这种感觉很奇怪,一时想不明白的景兮只得先将之忽略。 正想说些什么,突然间,景兮脸色一变。 与此同时,萧以琛敏锐的察觉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中一凛。 只见小姑娘伸手捂着小腹,脸色白了些许,微拧着眉,顿时让他心里一慌。 “你受伤了?” 萧以琛不由分说的就要检查她哪里受了伤,此时哪有心思想她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景兮哪里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小腹坠痛,整个人无力了许多,是已都没能来得及阻止他的动作。 “琛哥哥,别……” 突然间,景兮像是意识到什么,心中不可置信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很悲催。 而这时,萧以琛俨然将她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很快便察觉到她身后的衣裙上染上了血迹。 巨大的恐慌将他淹没,他手足无措,整个人慌的一批。 “你别动,我去叫太医,不怕啊。” 萧以琛不明所以,顿时沉声道:“萧峰……” 他的话还没说完,景兮就拦住了他,脸色酡红,整个人有些无奈。 “琛哥哥,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乖,不怕。” 平日里孤傲镇定的太子萧以琛此时早已不复先前的模样,从未往旁的方面想,一心先入为主地以为小姑娘受了伤,还不让他唤太医。 “我说了我没事。” 景兮无奈,神色有些不自然,她似乎早就忘记了如今的她已经是夏国的郡主,并不是未来世界叱咤风云的顾家少主。 未来世界,生育能力极低,女性早就没了月事这一生理反应。 伴侣的选择一般都是依靠科技检测,只有精神力高度契合,才能成为伴侣,繁衍后代的可能性才会提高。 可是这里已经不是未来世界了,景兮却不曾将这早就不存在的生理反应记在心里,以至于现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景兮一脸懵,为了不至于闹出更大的笑话,景兮只得抛开一切思绪,将琛哥哥拦 了下来。 “琛哥哥……”景兮欲言又止地拉住眼前一脸担忧的男子,见他眼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还似是害怕地半搂着她。 “你说。”他道。 “我只是来月事了,不是受伤。”景兮终究是双颊泛红,低声说着。 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的男子自是将她的话听得清楚,心里喃喃,月事,月事,那不是……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的萧以琛脸上悄然泛起一丝红晕,连着耳根都泛着红,在夜明珠皎洁的光芒下尤为明显。 “那该怎么办?” 显然眼前不可一世的男子也遇到了难题,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依旧木讷地问着。 如果不是注意到他微红的俊脸,景兮还以为他都能这般淡定。 “我回府就好,府里有嬷嬷在。” 景兮见此,也不打算为难他,何况自己今夜来此的事也已经办妥,只是未曾想杀出了这么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罢了。 说着,景兮就要起身,只是小腹仍旧隐隐作痛,脸色不由得又白了些许。 刚支起的身子就这么跌坐回去,景兮有些无奈。 没道理呀,她的身体素质好的很,却没料到初次月事竟是这般难受,顿时有些委屈。 想她堂堂顾氏一族的少主,来到这里,要光脑没光脑,要飞车没飞车,连个娱乐项目都没有,更让她崩溃的是眼下竟然还会肚子疼,这简直是颠覆了她的认知,一想到今后她会在这个王朝一直呆下去,而那可恶的月事也会伴随着她的生活,简直想哭。 这完全不像强大的她,她可是能独自杀进成千上万虫族大军里的人。 “小心。” 男子见她起身又跌了回去,小手还捂着肚子,顿时心里一阵钝痛,她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啊,即便是被剑划伤都面不改色的人,此时竟然苍白了脸。 总而言之,一想到这些,景兮委屈从中来,撇撇嘴,嘟囔着撒娇:“我肚子疼。” 一边说着,还一边委屈吧啦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此时的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么些年下来,她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多少。 相比较以前以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少主的责任,一直都是坚强刚毅的她,也学会了撒娇,尤其是在这个男子面前,可惜,这一切,她都毫无所觉。 萧以琛脑袋当机了,完全不够用,面对小姑娘柔弱的模样,他只觉得他心都快碎了。 好一会,他才想起来,自己以前因为皇弟的身体看了不少医书,随即道:“医书上说,不能受凉,不能碰冷水,还不能……” 一口气说了许多不能的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景兮疑惑地看着她,知道腹部传来一股暖暖的触感,她才明白,眼前的男子正用他宽大 的手掌给她缓解疼痛。 “有没有感觉好一些?”萧以琛垂眸看着榻上的小姑娘,只见她随着方才的动作,蜷缩在自己怀里,像一个受伤无助的小兽。 “好一些了。琛哥哥,不早了,我要赶快回府了。” 景兮这才想起自己今晚已经出来许久了,再不回去,等下新柳发现了可要担心了。 “我送你回去。”萧以琛语气肯定,不容置疑道。 “不用,我自己能行。” 听这话,景兮就要拒绝。 “听话,我不放心。” 萧以琛见她肚子疼成这副模样,还要逞强,只得强硬道,随即取过她的鞋袜,蹲在她的身前,替她穿上。 景兮愣住! 琛哥哥是夏国的太子,从小养尊处优,可眼下竟然不顾身份,动作轻柔地帮她穿鞋。 这一幕,怕是谁都不敢相信。 不知为何,心下有些暖暖的,连带着腹部的疼痛也被她忽略了去。 很快,鞋子穿好了,景兮双脚刚着地,见琛哥哥又取来一件厚厚的披风,不由分说地将裹得密不透风。 显然,男子心里牢记着不能受凉的重点! “啊。” 景兮晃神间,男子已将她抱在怀里,随后直接运起轻功,往外掠去。 …… 皇宫,永和宫 “娘娘,三月后西凉国使者就要来了。” 一身素色衣袍的白芷,长发绾起,秀发上插着两只碧玉簪,简单大气,又不会抢了别人风头。 两手贴着腿部,低眉颔首,神色恭敬地向着身前的那个美艳妇人行礼道。 “本宫知道。” 美艳妇人正是贵妃白忻,轻捧茶盏,目光幽深,透过茶盏里升起的氤氲热汽,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那人呢?” 沉思了一会,贵妃突然道,语气幽幽,不悲不喜,实则心里划过各种算计。 “娘娘放心,那人被禁在暗室里。” 白芷闻言,心中一凛,顿时答道。 “那便好,我们还需要他呢,仔细着,千万别弄死了。” 语气和缓,但这话却能让心里一颤,外人都以为慈眉善目,和善可亲的贵妃娘娘,眼下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当然,这些话,只有她们主仆二人所知罢了。 陛下,不要怨臣妾,要怪就怪你自己,过分偏爱那个贱人的儿子,我儿才是上上之选,既然你那么思念她,等我儿得了这一切,臣妾就让您去陪她。 当然,包括那个贱人的儿子,都逃不了…… 白忻眼里闪着阴鸷,轻抿了一口茶,等在抬眸之际,眼里幽深,什么也看不出了。 陛下,倘若三个月后西凉国拜访时,您能多为我儿着想,那么臣妾就解了噬心蛊,倘若不能,那就不能怪臣妾了…… “暂时 不要让皇儿知晓,否则……” 后面的话,贵妃没说,但是其中的意思,白芷已然知晓,只得郑重点头。 我是一个母亲,为了我的孩子,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不在乎,哪怕以下犯上…… 这么一想着,贵妃心里逐渐狠下心来,脸色更为坚定,顿时心里残留的那点不舍,也跟着烟消云散…… 而这一幕,无人得知。 …… 远在京城的另一座府邸里,书房。 “主子,后宫那位果真得手了。” 浑身掩盖在黑暗里的人,此时正跪伏在一人身前。 “很好。最近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西凉国拜访之后再说,先沉寂一段时间。” 一袭华丽锦袍的人端坐书案前,听着属下的汇报,再结合自己上朝时皇帝的情况,心中有数。 顿了顿,那人又道:“至于相府,不必理会,让白家与他们斗去吧。”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此时,自己就是那渔人。 至于宫里那位的阴谋,自己就不插手了,需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即便是事发,本王也能毫发无损。 好极了,好极了。 眼下,只需暗中积蓄力量,对付太子便可,只是可惜,太子隐藏颇深,眼下依旧不能轻举妄动…… “主子,荣王府那边……” 这时,那黑衣人又问道。 (本章完) 第128章 下厨 “荣王府,放心,宫里那位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 那人语气肯定,仿佛对宫里那人的举动了如指掌。 一会,那人又补充道:“此事我们无需理会,全力为三月后的拜访做准备。” “是,主子。” 黑衣人应声,而后在主子的挥手示意下,离开书房。 夜凉如水,残月的莹光倔强地透过云层间隙,铺洒大地,春风吹过,伴随着打更人的高呼以及手下的铜锣声…… 很快,全力施展轻功的萧以琛抱着景兮毫不费力地跃过王府的院墙,避过了暗卫,直接将她送到了她的寝院里。 至于新柳,早先景兮让她回了院里去休息,眼下正好不在。 “琛哥哥,放我下来。” 景兮怕脏了软垫,眼见他正要将自己抱在榻上时,立即开口道。 “嗯。”萧以琛知晓她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了下来,随即又道:“不能受凉,知道吗?” 此时天色已晚,不便久呆,是已,叮嘱完的萧以琛只得深深看了她一眼,避过暗卫,原路返回宫中。 见此,景兮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热气也逐渐降了下来。 看着他往外掠去的背影,再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色大麾,景兮扬唇一笑。 “春棉。” 好一会,景兮才朝外面唤道。 “郡主。” 春棉应声,立即进了里屋,而景兮也在刚才将披风收到空间的竹楼里。 “备水,我要沐浴。”景兮淡淡道。 “郡主……?” 春棉虽有不解,却还是听令下去准备热水。 等到景兮泡在浴桶里时,这才轻轻道:“春棉。” “郡主,怎么了?可是水太烫了?” “不是,就是,我想问问,女子来月事应当如何?” “月事,郡主,您……” 春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她们失职,没有提前告知郡主,王妃又仙逝了,难怪方才见着主子有些不自然。 思及此,春棉立即道:“郡主,您稍后,奴婢们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忘了告知郡主,是奴婢失职。” 问言,景兮点头,继续将身子泡在水里。 很快,因为春棉的动作,新柳和夏荷她们几个都惊动了,随后也迅速来了她的寝殿里,一边与她说着贴己的话,一边教她这方面的知识,免得她因此害怕。 …… 翌日,下了早朝的太子萧以琛正在厨房里,所有的大厨都被赶了出来。 萧峰则是站在厨房门口,至于那些御厨的人则在厨房外面面相觑。 很快,整个东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正在厨房里,正准备亲自下厨,不过东宫里的人基本都是玄衣卫调查过后,确认放心才使用的人,并不会往外传东宫的一言一行。 而这也就 导致了,散了学的三皇子萧以泽回到东宫里,就见到如此奇怪的一幕。 “三殿下。” 下人们瞧见三皇子的身影,立即下跪行礼道。 “萧峰,皇兄呢?” “三殿下,主子在厨房里。” 萧峰并没有说做什么,事实上他也是莫名其妙,今天下了朝的主子进了厨房,只留下主厨,其余人都被赶了出来,理由是免得他们碍手碍脚。 小姑娘总是见苏睿舟的缘故不就是因为他会的一手好厨艺么!他虽然不会,但是他可以学,一定做得比他做得好吃。 一想到小姑娘吃着他亲自下厨做的饭,一脸享受得模样,萧以琛顿时动力十足。 加之眼下小姑娘正在特殊时期,他昨夜翻了很多书籍,知道此时,最好可以炖一些滋补的汤,而此时他正在向大厨学习。 厨房里,大厨站在一旁束手束脚,心下微颤,不知今日殿下突然来了厨房,可是他们哪些方面做得不太好?这么一想着,大厨心里很慌,不得不僵着身子战战兢兢地道:“太子殿下。” “你,去杀一只乌鸡,孤要炖汤。” 萧以琛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到来给这些大厨带来了多大的心里阴影,而是自顾自地心里盘算着这次的汤该怎么熬。 “殿下……?” 大厨听到殿下要亲自下厨,顿时一惊,随即惊诧道。 萧以琛见着他这幅模样,一想到小姑娘,顿时道:“罢了,萧峰!” “殿下有何吩咐?” 萧峰门口出听到殿下的声音,立即进来,恭敬地问道。 “杀鸡。” “是,殿下。” 野外生存能力过人的萧峰听令,不到一会,立即将殿下指明要的乌鸡杀好了,还体贴的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模样。 “你,告诉孤,如何炖乌鸡汤!” 萧以琛挽起袖子,站在灶前。 大厨闻言,顾不得问,也不敢问,随即战战兢兢地讲解着步骤。 期间,还按照殿下的吩咐,将他要准备加进去的生姜,茶树菇等等准备好。 或许是谈到厨艺这方面,大厨心理暂时放下了震惊,双眼放光,津津有味地教殿下炖汤的步骤,以及什么火候,调料等等。 讲到激动处,大厨甚至要自己上手,而秉着要亲手炖汤想法的萧以琛,当即一个眼神轻飘飘的看去,眼里威严十足,顿时将大厨蠢蠢欲动的手定格在半空。 “殿下,就是这样,接下来只需要等半个时辰之后,就可以了。” 好一通忙碌之后,大厨终于松了口气道。 而这时,大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火来,自己方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指使殿下做事,顿时冷汗就下来了,见殿下不语,大厨偷偷看了一眼,打算听候发落,谁知殿下的注 意力全在眼前那锅汤上,心下一松,却仍旧战战兢兢地呆在一旁,随时听候殿下命令。 艰难的半个时辰终于过去,锅里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好了。” 不行,得先尝尝看,万一不能入嘴岂不是害了小姑娘? 这么一想,萧以琛顾不得烫,直接舀起一勺,吹了吹,这才细细地尝着。 嗯,还可以,心下大定。 随即,吩咐大厨取来干净的食盒,小心翼翼地将鸡汤盛出,放到食盒里。 …… 提着食盒,准备出了厨房,这才发觉阿泽方才也来了厨房里。 “皇兄,你这是要去哪?” 萧以泽挑眉,温润的笑着,十五岁的少年郎,比起今年及冠的兄长还要矮上一些,不过可以预见,再过不久,必然长成似他哥哥那般身姿修长的俊俏男子。 “出去一趟。” 萧以琛见状,并没有明说,只是睨了他一眼,随即带着萧峰,大步往外走去,上了马车,往宫外而去,待到出了宫外,寻了个偏僻的地方,萧以琛下了马车,独自一人提着食盒直往王府而去。 …… 荣王府,归晚阁里,被勒令不许轻易下榻的景兮有些无奈,不过是肚子疼罢了,竟然还要老老实实待在府里,甚至都不能轻易走动。 一旦她想做些什么,新柳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就看着她,然后就开始给她灌输各种思想,比如说着了凉以后如何如何,再比如说女子特殊时期一定要如何如何,景兮受不了她们几个的碎碎念,是已,出了寝院之后,也只是来了这归晚阁里,就连答应教习弟们的事,也被不知道从哪里知晓她情况的父王勒令停止了。 二月的京城,依旧春寒料峭,带着春天气息的寒气让人不敢立足。 许是担忧景兮受了凉,归晚阁里,依旧燃着炉火,发出阵阵暖气。 软榻上,躺着一位少女,散落的发丝如瀑布般散在铺着松软毛绒绒垫子的床榻上,巴掌大的小脸恬静绝美,仿佛遗落人间的仙子。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炉火燃烧发出的淡淡响声,当然,还有景兮时不时发出的叹气声。 哎,真烦。 景兮无奈地躺在床榻上,将看完了的画本随手一丢,却是准确地掷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 视线透过半阖的窗户看向外面的湖里,湖面时不时泛起涟漪,想必应该是鱼儿嬉戏引起的,看起来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 可是一想到这几天她都必须乖乖待在府里,就连一些剧烈动作都不被允许时,她就觉得度日如年…… 此时的景兮一袭浅粉襦裙,襦裙上绣着很清浅的桃花纹,广袖外袍是淡白色的,上头采用苏绣的绣法,绣着一些祥云图案,外袍还罩着一层轻纱,使得苏绣在轻纱底 下若隐若现。 不得不说这裙子很好看,淡雅清新,是景兮一贯喜欢的风格。 就在这时,景兮见着一道身影自远处而来,手上还提着东西。 很快,那人便挥退了将欲行礼的新柳等人,这么些年下来,她们早已习惯。 随后,景兮就见着琛哥哥一袭玄色锦跑,胸前衣襟以及袖口都绣着一些金色龙纹,长发束起,上面再束着一个暗金色镂空发冠,宽肩窄腰,身形颀长,正往她榻前走来 俊美绝伦的脸庞上,剑眉星目,嘴角微扬,眉眼带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而这气息,却在走到她近前时消失无踪。 左手因为提着东西,隐约可以看见手腕上带着一串珠串。 景兮知道,那是她送给他的避毒珠。 “琛哥哥,你怎么来了?” 正闲得无聊的时候,萧以琛出现在他眼前,顿时眼神一亮,就要起身,小巧玲珑的双脚正要下榻。 “地上凉,你还是在榻上呆着好。”男子放下食盒,制止了她的动作,这才又道:“还难受不?” “有点。” 景兮闷闷道,一提到这个她就无奈。 随后就见他取出食盒里的东西,很快,一股香气袭来。 “好香。”景兮吸了吸琼鼻道。 “来,尝尝。” 三两下,萧以琛便将鸡汤盛到碗里,端到她跟前,舀了一勺道:“小心烫。” “嗯,好喝。” 景兮一见是鸡汤,浓浓的香味侵袭味蕾,顿时把方才郁闷的心情冲散。 “好喝那就多喝点。”萧以琛笑了笑。 景兮这才问道:“不愧是御厨,这手艺就是不错。” 景兮瞧这情形,心下以为是他从皇宫里带出来了,压根没往旁的想去。 “兮兮,猜错了哟,这可是我方才炖的。” 萧以琛笑了笑,也不假手于她,直接就这样喂食起来。 (本章完) 第129章 桑青山庄 “嗯?”闻言,景兮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看他,本来以为苏睿舟那厮会做饭就算了,没想到琛哥哥也会,所以,就她不会么? “小心些。” 见她瞠目结舌的模样,心下一阵好笑。 “琛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蓦地,景兮突然问道,这问题也让男子猝不及防,不过目光在触及她懵懂的星眸时,默默将心里话噎了回去,只道:“因为我想。” 你想?这是什么答案,景兮心里腹诽着,不过却没有再问,而是乖巧无比地喝着鸡汤。 还别说,琛哥哥这手艺绝了…… “唔,谢谢你的汤。” 景兮喝完了汤,顿时感觉整个胃都暖暖的,连带着小腹的疼痛都感觉缓解了好多。 “傻,说什么谢谢。” 萧以琛浅笑,将瓷碗放起,轻轻摸了摸她的秀发。 …… 京郊,离丹天湖不远处的桑青山,有个庄子正在如火如荼地建造着。 这正是景兮选的地方,桑青山,不少神话故事的发源地,而最开始,景兮也是一眼就选中了这个地方。 土壤肥沃,大型野兽很少在此出没,安全上有保障,再者,这里距离丹天湖很近,将来时不时来庄里避暑,还可以去赏湖观光,可谓是一举多得。 为了快速将庄子建成,景兮他们找了很多工人同时施工,人多力量大,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庄子便竣工了。 至于庄子的名字,景兮直接名为桑青山庄。 “姐姐,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这里了么?” 只见一个身着淡蓝色华服的俊俏小公子开口道,看模样,也就七八岁左右,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与得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 没错,他们就是景珩与景琰,方才开口的便是景琰。 在他们身前,站着一个浅紫色对襟襦裙的绝美少女,一袭青丝简单绾起,腰间系着一条浅蓝色的丝带,腰肢看起来更加不盈一握。 眉眼弯弯,琼鼻微挺,梨涡浅笑,那清浅单纯的笑意,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惊艳了时光,更使得心下悸动。 这紫裳少女正是景兮,先前选址完成之后,她便不曾来庄子看过,所有的过程都交给了追云以及承暄他们。 而今桑青山庄竣工,景兮也终于按耐不住躁动的心情,趁着弟弟们不用学习的时间,带着他们来了这京郊的庄子里。 “是呀,以后姐姐带你们常来。” 闻言,景兮笑了笑,跟着两个弟弟往庄子里走去。 至于她们身后,新柳等人依旧亦步亦趋地随行伺候,当然,还有暗地里隐藏起来,时刻保护他们的暗卫。 没办法,因为西凉使臣还有不久就要到达京城,加上不久后是皇帝的寿辰,届时肯定不只西凉国来客 ,已经签了免战协议的南临国,以及与夏国北疆接壤的大秦国肯定也会派遣使臣来访。 是已,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京城里可谓是防卫加了一层又一层,各式各样的人也都粉墨登场。 随之便是,荣王特地要求,但凡出府,一定要随行带着暗卫暗中保护。 “真的呀……太好了……” 小弟景琰闻言,顿时兴奋道,倒是老大景珩,不知为何,最近越来越板着那张小脸了,努力做出一副很威严镇定的模样,倒是令得景兮一乐。 不过景兮还是瞧见了他眉眼中隐隐的喜悦,心下暗忖,还真是个孩子。 “哇,郡主,这里好漂亮。” 这么些年下来,新柳也没有以前那般拘束了,乍一见到眼前这巨大威严,又壮丽清幽的上庄,不由檀口微张,震惊道。 春棉夏荷她们也是如此表情。 “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说着,景兮便带着弟弟们往庄子里走去,而这时,庄子里有人匆匆赶来,一看,那不正是睿舟他们嘛! “睿舟,你也在这里呀。” 景兮见到他带着心腹匆匆出来,随即同他打招呼道。 当然,稍微落后他一些的还有少煜,已及姗姗来迟的承暄。 “庄子昨天就完工了,今早就过来看看。” 苏睿舟淡淡道,见到景兮时,心下不由有些雀跃,这可是与郡主合作盖的庄子,当然要上心了。 苏睿舟今日依旧是一袭白衣,立领的设计,衣襟上只有一些简简单单的纹路,腰间是一条纯白色的腰封,左侧还别着一支玉箫。 墨发束以玉冠,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俊俏如斯。 “景兮,正好,来参观参观,这可是我亲自督造的。” 这时,他身旁的司少煜道,许是因为来得有些匆忙,发丝轻微凌乱,衣角上沾上了灰尘,不过一袭红衣的他,依旧是那般妖艳。 倒是一袭青衣的莫承暄,尽管姗姗来迟,依旧镇定自若,只听他不疾不徐道:“走吧,看看哪里需要改动的。” 三人说的话虽不同,但是其目的却是一致。 “姐姐。”两个弟弟开口道。 “嗯,走吧。” 说着,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往山庄里去,眼下庄里没有佃户,只有一些承暄和少煜派来的侍卫。 因着出行的时候并没有暴露身份,那些人尽管认出了景兮他们,依旧尽忠职守。 “如何?” 这山庄的图纸是苏睿舟亲自画的,起先景兮惊讶极了,没想到睿舟便是连建筑图纸都会画。 不知是这些年下来,对景兮有所了解还是,苏睿舟画的庄子,景兮一瞧着就喜欢上了。 如今庄子落成,景兮当然急不可耐。 “人间胜地。”景兮嘴里不由突出 四字,可见对桑青山庄的满意程度。 一行人进了庄子,司少煜则是在旁边解释介绍着,这么匆匆看下来,景兮都觉得满意极了。 “满意便好。” 这时,倒是莫承暄开口了,他见过景兮在云雾村的顾宅,加之对她的喜好也有一些了解,此时正开怀道。 “去吧,想逛就到处逛逛去。”景兮见两个小家伙蠢蠢欲动,是已,低笑道,同时还示意侍卫们跟上去。 “这里,到时候可以弄个葡萄庄,种上葡萄,我还会酿葡萄酒。” 突然,景兮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块平坦的空地突然道。 “葡萄酒?那可是西凉国的御酒……”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心下讶异,却是对景兮的能力有更进一步的认知。 “是嘛?” 对于这一点,景兮倒是不曾了解过,还真是没想到。 “那就这里就种葡萄。” 莫承暄拍板道,对于这一点,景兮也点了点头,那块地确实适合种葡萄。 莫承暄心里还想的是,爷爷有口福了,以爷爷嗜酒的性子,若是出了葡萄酒,定是要品尝一二的。 何况有些之前景兮给爷爷的药酒,如今他老人家可是身强体健,就连饮食上的忌口都可以取消了。 至于苏睿舟,看着眼前神采奕奕,欢欣愉悦的少女,温润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笑意,随即淡淡的笑着。 “哎,对了,你说果苗交给你办,可是咱们有多少果苗?” 这时,司少煜突然道。 也是,眼下庄子落成,整座桑青山野也砌了围墙圈了起来,这样也就不用担心深山里的野兽出没在此了。 倒是果苗还未见影,是已,司少煜这才道。 “放心,明日便可以开始种了。” 景兮神秘一笑。 对于果苗的事,她早已同父王商量过来,到时她悄悄将果苗运出,又父王找些人假意运来便好。 这样一来,也不至于说凭空变出果苗,徒惹猜忌,毕竟空间现在可是他们父女俩共同的秘密。 为了女儿的安全,荣王自是将各方面的考虑好了。 空间里,各种各样的果苗都有,不过景兮并不打算全部弄出来,即便果苗成活率极高,但是她得考虑现实,比如说在京城,哪些水果不事宜种植,便不能拿出来,否则到时她可解释不清楚。 为了自己没有后顾之忧,景兮考虑了许多方面。 “池塘?” 景兮看着前方一个池塘疑惑,不知为何这里还挖了一个池塘。 “是这样,这块地低洼,有水源渗出,是已便决定在这挖个池塘,倒是可以种些莲花等观赏植物。” 见景兮疑惑,因为图纸里并没有池塘这一构造,顿时苏睿舟解释道。 像是想到什么,景兮眼前一 亮,随即软软道:“莲藕呀,莲花可以作为观赏植物,莲藕可以做食材。” 说到莲藕,景兮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池子,仿佛里面已经长满了一池莲藕。 果真,谈到美食景兮便眼前一亮。苏睿舟心里暗忖,厨艺真是个好东西。 “尽想着美食了。” 苏睿舟看着她这样,突然笑带,温润如斯的嗓音传开,眼神里含着温柔,望向景兮。 “额……” 闻言,景兮有些讪讪地笑道,嘴里却是嘟囔着:“莲藕排骨汤,藕粉,酸溜莲藕……” 在场三人皆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自是将她的喃喃之语听得一清二楚。 莫承暄: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景兮这么中意美食,这都快走火入魔了。 司少煜:怕是对于她来说,美食就是天罢。 苏睿舟心下好笑,也亏得自己一手好厨艺不是嘛? 这么一想,苏睿舟更是眼神温柔,脸上挂着温润儒雅的笑意。 这种笑容很真实,与他平日里面对生人的那种淡笑不同,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区别来。 池塘边,桑青亭下,景兮几人纷纷落座,粗略逛了一遍桑青山庄下来,已是接近午时了。 新柳将车上带的点心取出,一一放置在亭子里的石桌上。 这些都是今早夏荷特意做的,毕竟从王府在京郊桑青山可是一段不短的距离。 (本章完) 第130章 皇帝大寿 “姐姐,给你。”这时,两个弟弟也来到了亭子里,两人手上还捧着一束鲜艳缤纷的野花,脆生生地说要送给景兮。 “好,谢谢阿珩阿琰,花很香。”景兮见此,忙接过手,还凑近闻了闻,顿时道。 “姐姐这池塘里有鱼吗?”突然景珩问道,目光灼灼地看着旁边那个池塘道。 “应该有吧?”景兮有些不确定,顿时看徐昂他们三人,挑了挑眉。 “有,我方才看见了。” 见状,苏睿舟笑道,心下隐隐有些猜测。 有鱼?太好了。景兮心想。 许是一想到吃的,景兮顿时觉得肚子饿了。 “唔,饿了。” 景兮闷闷道,突然,她又道,“要不我们在这里野炊吧。” 说着,心里也将可能性思索了一顿,顿觉可行,于是眼神铮亮得看着众人。 两个小家伙也跟着拍手称好,方才他们便想着吃鱼了,没想到姐姐竟然也想到了。 不得不说,亲姐弟就是不一样。 “可以。” “不错。” “我去捉鱼。” 三个人,前两者是苏睿舟莫承暄,后者则是司少煜,江湖人比较随性,这不,众人一拍即合。 “看看这是什么。” 这时,苏睿舟突然低声吩咐了他的心腹几声,很快,便见着他拿着一包东西而来,随即苏睿舟淡笑道。 “嗯?调料?” 景兮瞪大双眼,还以为得派人去取呢,没想到苏睿舟藏了这么一手,还真是意外。 就连一旁的莫承暄也不得不佩服好友的周到安排,竟是连这都带了。 “太好了,我本来还想着让人回去取来的,倒是没想到你竟准备得这般周全。” 景兮瞪大双眼,黑白分明的星眸亮得惊人,小嘴微张,似是震惊的模样。 “走吧,咱们去那里烧烤。” 说着,苏睿舟指着亭子外不远处,那个地方刚好地处阴凉,避免了阳光直晒,虽说景兮不惧冷暖,但是能寻个阴凉地,自是最好。 “好。” 众人也纷纷应和道。 这三年下来,因着景兮的影响,他们也逐渐喜欢上野炊这一活动。 眼下大家都兴趣高涨,也不劳烦下人动手,纷纷“屈尊降贵”的亲自动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至于两个小家伙,景兮则是让他们做在一旁观看,当然他们也自发做一些小事。 “我去山里转悠一下。” 这时景兮突然开口道,她想着她空间里那么多东西,正好可以趁机取些出来。 “不行,太危险了。” 不出所料,众人纷纷反对道。 “放心吧,有暗卫跟着。” 这时景兮不得不道,有些无奈,倒是司少煜出乎意料地竟然说了一句:“小心一些。” 司少 煜认识她这么久,自然知道她会武的事情,不过很显然,其他人并不太放心。 其他人忖度一会,也是,荣王既放心他们出来,身边必定有暗卫跟随,且如今整座桑青山都被砌了围墙圈起,他们也确定山里并无猛兽出没,是已这才同意了。 倒是莫承暄突然想起道,这可是景兮呀,当年才几岁的她都能在云雾山中犹如逛后花园般悠闲,眼下桑青山又无危险,便随她去了。 而正在动手生火的苏睿舟一挑眉,尽管知道她武功过人,却依旧担心不已。 暗自摇了摇头,继续处理起手上的事来,一般还温和地对着景琰景珩说着。 “睿舟哥哥好厉害。”景琰看着他三两下便将要烤架架好,接过手下处理好的鱼便开始动手烤起来。 景珩没有说话,眼神却是铮亮地看着。 “我说睿舟,你家伙可以啊。”莫承暄在一旁啧啧称奇。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各自继续手上的动作,倒是司少煜在一旁动作流利,看起来这烧烤的技术也不错。 司少煜暗忖,自己自幼便跟着司家堡的镖行天南海北的走镖,好些时候赶不上城门的落锁时间,只得在外宿营,时间一长,自是习得一手烤肉技术。 不过比起苏睿舟这个厨艺精湛,足以媲美御厨的人来说,自是不足道也。 …… 桑青山里,景兮方才进了山里不久,便吩咐暗卫原地等候,不必跟来。 笑话,让他们跟着,她还怎么取东西? 而就在景兮进了桑青山不久后,两个人也跟着来到了桑青山。 “什么人?” 暗卫立即呵斥道,手中握着剑,看向声源处。 “孤。” 来人正是萧以琛,身后跟着一袭黑色劲装的萧峰。 萧以琛淡淡开口,随即道:“兮兮呢?” “参见太子。” 众人一见是太子殿下,立即下跪行礼,保护主子这么些年,自是明白太子与主子感情极好,他们自是识得太子,眼下太子出现在此处,想必是来找主子的。 “郡主往山里去了,吩咐我等在此等候。” 景兮的暗卫,也就是顾佑开口道。 “萧峰。” 萧以琛淡淡看了一眼萧峰,眼神不怒自威,萧峰了然,站在主子身后。 说完,萧以琛寻着痕迹一路往山里去。 今早得知小姑娘来了这山庄,苏睿舟也在此,一想到小姑娘与他人呵呵笑笑呆在一处,顿觉心里不爽极了。 是已,下了早朝之后,只得匆匆换了常服便往京郊赶来。 即便这桑青山庄没有野兽,也得让暗卫跟着,可是方才那一幕,很明显小姑娘又独自进了山了,思及此,只得快速往里掠去。 许是她并没有走远,很快,萧以琛便瞧 见小姑娘坐在枝丫上,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直接摘这附近枝头上的果子,树下还放着几只,嗯?兔子?此时被缚住腿,正在原地窜着,却是挣脱不开绳索。 刻意用力踏着步子往小姑娘身处的那棵果树走去。 很明显,是怕自己悄无声息出现,吓着了她,眼下她两手都在忙碌着,万一一激动,不,没有万一。 闻声,景兮偏头看了看来人,便瞧见了缓步而来的男子,面冠如玉,芝兰玉树。 “琛哥哥。” 景兮看见来人,随即有些兴奋地唤着,自上次送汤之后,景兮已经好些天没瞧见他了。 说着,景兮就要起身跳下,看明白她意图的萧以琛随即道:“别动。” 与此同时,他施展轻功,很快到了那棵树下。 景兮看了他一眼,按耐住跳下去的心思。 随即便见着他施展轻功,跃了上来,脚尖轻点与她身下坐的相邻的另一枝丫,道:“来。” 见他长开双臂,一手托着她的膝盖窝,将她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带着她轻飘飘地落了地。 景兮愣住。她还以为是什么事,这点高度,即便是毫无准备的跳下去也不碍事,何况自己还有古武在身,顿时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眼神愣愣地看着他,手臂在他方才动作时,便不由自主的搂住了他的肩膀,随即视线挪到他肩膀处,好一会,景兮才后知后觉道:“放,放我下来。” “嗯。”男子依言,嘴角轻扬,眸子里蕴着点点笑意。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景兮感觉莫名脸有些发烫。 最近自己越来越奇怪了,每次一见着他就莫名地感觉心跳好似漏了一拍,有种触电一样的感觉,脸还有些发烫。 景兮呆了一会,将那些不明思绪抛开,这才道:“琛哥哥,你不用忙?” 离皇上寿辰越来越近,父王最近是忙得脚不沾地,她隐隐有些耳闻,怕是这次西凉国来者不善,加之齐王以及一些大臣蠢蠢欲动,私下里手段不间断…… 倒是没想到,琛哥哥竟然还有时间能来这山庄,有睿舟他们几个看顾着,山庄进展飞速,何须他来此? “不忙。”萧以琛放下她,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果篮,还挺沉。 远在东宫的玄冥:殿下,很忙啊。 没错,正在处理大事的太子又一次将手头的事全权交由玄冥去办,带着萧峰就走了,走了,走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可还需要寻些什么?”萧以琛淡笑,与小姑娘并肩而立。 “不了,这些足够吃了,走吧,睿舟他们在烤鱼呢。” 想起烤鱼,景兮就觉得她肚子更饿了…… 又是他?眼里划过一道暗芒,剑眉微蹙,随即不动声色道:“那走 吧。” 说着,还一手小心翼翼地拉住小姑娘的手,暗暗瞥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异样,直接大手包住她的柔若无骨的小手,并肩往外走去。 景兮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依旧是那副表情,心里一丝异样的感觉抹去,随即跟着他往外走着。 可惜她没注意到的是,见她没反对,男子拉着她手的同时,也偷偷红了耳际…… 至于萧峰,自跟着主子寻到了这里,便眼观鼻鼻观心,见主子走了,便自动抓起地上几只兔子跟着往外走去。 …… 时光就像是沙漏,总在人们不经意间,悄然流逝,转眼,已是五月。 京城的天气,也由春入夏。五月份,整个京城都热闹了起来。 一是夏国皇帝的寿辰,二是西凉国使臣已经进京,在驿站住了下来。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南临国派来的使者,南宫寒,南临国的二皇子,皇室仅存的三位皇子之一。 至于秦国,也派来使臣前来,带头的人正是叶凛,秦国二皇子。 自此,三国使臣齐聚夏国,可见这次寿辰非同一般。 而皇宫,早在内廷大总管陈忠的安排下,广华殿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寿辰之时。 届时举国同庆,与三国使臣同聚皇宫,共商大计。 (本章完) 第131章 鲛纱裙 是日,云朗风清,晴空万里,京城,夏国的都城所在,早已热闹起来。 一大早,景兮就不得不被新柳从被窝中挖了出来,而后便是一系列的梳妆打扮,为今天的寿辰做准备。 至于荣王,一方面要负责京城的守卫,一方面要操持顾家军中的事宜,可谓忙得脚不沾地。 没办法,荣王手中握有夏国近半的兵权,即便是皇帝手中持有的虎符,也只能指使剩下一半中的过半的兵力。 也就是说,荣王的兵权在夏国当中是最多的,但是皇上好似对此并不担心,外人看来,皇帝是一点也不担心荣王功高盖主,可实际上,荣王深知,皇帝对他的能力还是颇为忌惮。 不过是现阶段需要他这个夏国的战神镇守罢了,否则,他的兵权定然早就被瓜分或者被皇帝回收了。 对于这一点,荣王与皇帝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并没有戳破罢了。 皇帝握有的虎符能够命令夏国其余三成的兵力,看似不多,但是若加上京城的禁卫军,以及宫廷中的大内高手的话,是能与荣王抗衡的。 但是皇帝萧胤天很有谋略,近半的兵权说给就给了,看不出丝毫勉强,甚至对荣王府多方抬爱,不过那都是做给夏国百姓看的。 至于皇帝心中真正的想法,谁知道呢…… 眼下使臣在京城,自然需要荣王这尊战神压着,是已,皇帝将京城的治安防卫暂时交由荣王打理。 这样下来,也就导致了景兮好些日子都见父王忙得脚不沾地。 …… 荣王府,心海居。 “郡主,今日可是有三国使臣来访,您可不能再似往日那般素雅了,一定要配合您的身份,打扮得艳压群芳才行呢。” 新柳选了几套华丽的衣裙,摆在景兮面前,嘴里不断念叨着,一边询问郡主相中哪一套,一边在自顾自地纠结着。 不仅新柳如此忙碌,就是春棉,夏荷,秋菊,冬梅四人也是如此。 只见春棉问着她今日梳何种发髻,夏荷则是询问着戴何种首饰头面,秋菊则是一次性打开好些胭脂水粉盒子,意思不言而喻。 景兮瞧了一眼冬梅,见她手上并无任何东西,终是松了一口气,谁知她却说道:“郡主,您瞧是这串玉坠子好看还是这翡翠玉佩跟你气质较搭?” 闻言,景兮一头黑线,接下来则是生无可恋…… 这梳妆打扮简直要了她的老命,照她往日,能简单绾个发髻都是意外,若非春棉固执,她都想直接扎个高马尾了事。 可是架不住她们几个一直在她跟前念叨着,郡主的威严,王府的脸面,吧啦吧啦的,这些话景兮都能倒背如流了! “就不能随意些?”景兮皱眉。 “郡主~今日可是寿宴,还有三国使臣 在场……” 其余四人竟然还跟着附和,对着她摇头…… 景兮:“……” “郡主,您瞧这套宝蓝色荷叶领的留仙裙如何?采用上好的云缎锦所制,荷叶领以及收腰的设计尤其凸显郡主您的身姿。”新柳双手托起一套华服道。 见郡主并没有表态,则是兴奋地换了另一套藕粉交领齐腰襦裙,裙摆处绣着栩栩如生的莲花,显得更加出淤泥而不染,外面在配以月牙白的轻纱,令得襦裙在轻纱下若隐若现,隐约可显示其主人曼妙婀娜的身姿。 “郡主,那这套藕色襦裙您觉得如何?”新柳眼神发亮,看着景兮道。 “当然,郡主,您若不满意,还有这浅蓝色仙女裙,如何?” 新柳见主子迟迟没有表态,只得将好几套衣服分别托起给主子一一介绍着。 其中好些衣裙景兮甚至都没见过,都是父王让尚衣局的人做好了送来的,好些都依着她的喜好来,看得景兮心里暖暖的。 “郡主,您可选好了?” 这时,新柳问道。景兮无奈,突然视线触及软榻上整整齐齐叠放的一套衣裙上。 “那套也是父王让尚衣局做的?”景兮指着那套衣裙道。 闻言,新柳一愣,随即答道:“郡主,这是昨夜萧大哥送来的,说是殿下为您准备的。” 昨夜萧峰来时以晚,是已并没有惊动主子,而是新柳做主收下了,今早便一直顾着给郡主挑选衣裳,差点就忘了说了。 “拿来我看看。” 景兮倒是好奇,昨夜萧峰来他她是知道的,还以为是找新柳的,没想到是琛哥哥给她准备了衣裙?顿时命令新柳取过来给她瞧瞧。 “郡主,您看。”接着,新柳将衣裙展开,顿时惊诧,不禁喃喃道:“好漂亮的裙子。” 景兮一瞧,暖橘色的衣裳,抹胸式的设计,其上绣制着景兮最喜爱的木槿花,朵朵争芳斗艳,外袍是对襟式的,宽大的袖子,依旧是收腰式的设计,中衣则是浅蓝色,与暖橘色的外衣相叠,层次感分明。 整件衣裳用料极其讲究,这种材质的衣服景兮并没有,看起来应该是海外的鲛纱所制,即便是在夏天,穿上它也不会觉得闷热不透气。 不出意外,景兮一眼便喜欢上了。纤纤玉手一指,拍板道:“就穿这件吧。” 很快,景兮在新柳的服侍下,换上了这套暖橘色鲛纱襦裙,随着还有配套的一双暖橘色绣花鞋,其上绣制的依旧是木槿花。 既然今日是皇上寿辰,到场的人分量也不低,自己确实不能堕了王府的名头。 是已,接下的梳妆过程中景兮倒是极为配合,当然也不是浓妆艳抹,而是绾了一个青簪髻,额前秀发全部绾起,发髻上别着一个晶晶亮的流苏步摇 ,光洁白皙的额间戴着一条浅黄色宝石额饰,本身肤色便欺霜赛雪的她,并无涂抹胭脂,反而是在本就浅粉玫瑰色的唇瓣上涂了一些口脂,浅浅的一层,看起来双唇水润无比。 毫不意外,纤细的手腕上也戴上了一个羊脂玉镯,这是母妃生前给她置办的,说是给她慢长大后用的,她一直珍视着收藏着。 景兮将母妃给她置办的首饰全部收在盒子里,平日里甚少戴着,因为她害怕她这跳脱的性子给磕着碰着了。 整整一通打扮下来的景兮,简直让新柳等人都看呆了。 她们早就知道郡主长得倾国倾城,以前都是随意穿搭,经常都是素净的装扮,大概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而现在给新柳他们的感觉就是,宛若九天仙女下凡,加上如今十三岁的景兮,长相早已展露风华,绝美如斯,什么京城第一才女莲花仙子孟湘,给她们郡主提鞋都不配。 “郡主,好美。” “是啊,郡主,您这么一通打扮下来,就跟天女下凡一样。” “乍一看,奴婢方才都以为自己看见仙女了。” 几个人毫不夸张的赞叹着,景兮不置可否,看了一眼身上的裙子,心下暗忖,琛哥哥怎么这么厉害,这衣服竟如此合身,嗯哼,也不枉我为他准备了许久的及冠礼。 这么想着,景兮傲娇的哼了一眼,心下也不由惊叹,还别说,这衣裳穿起来还真舒服。 自穿越过来,大概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这里的衣裳太繁琐了,一层套一层,可是这套衣裳穿起来确实如此舒适,没有那种沉甸甸的繁重感。 …… 孟府,后院,孟湘的院子里。 “小姐,这是仙缕阁今早送来的衣裳,可是要现在换上?” 一袭杏色丫鬟装束的女子手捧着一套衣物,恭敬道。 “快,拿来给本小姐看看。” 闻言,坐在铜镜前的孟湘立即道。 那丫鬟,也就是彩霞闻言,立即将手里托着的衣裳递到主子面前。 “小姐,您穿上这套衣裳,定能在今晚的宴会上展露头角,羡煞旁人。” 彩霞尽挑着一些主子爱听的话说着,语气真诚得不能再真了。 “若真如此,也不枉费本小姐花大价钱买下的这件镇店之宝。” 孟湘闻言,高傲的扬了扬头颅,双手捧着粉色留仙裙道。 眼下在自己院里,孟湘自是恢复了自己本性。 自视清高,骄傲得不可一世,偏偏却给人塑造了一种莲花仙子的高洁,同时又楚楚可怜的人设,当真是虚伪至极。 可以预见,平日里孟湘靠那副做派,赢得了不少人的美誉。 若不是三番两次差点被顾景兮那个贱人毁了形象,也不至于指望今晚的寿宴翻盘,这么想着 ,孟湘心里暗恨,神色狰狞,正巧瞧见这一幕的彩霞心中一凛,随即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故作无知。 …… 皇宫,永和宫里,贵妃与二皇子母子俩又在细细谈论着,除了贵妃的心腹白芷之外,其他宫人皆被屏退了。 “母妃,今晚的宴会上可有什么打算?” 一袭皇子服的萧以和道,当今皇帝长相俊俏,贵妃美艳动人,遗传了二人外貌的二皇子,当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当然,如果除去眼里时不时闪过的贪婪与阴鸷的话,外表确实是一个令人羡慕的美男子,再加上他皇子的身份,真真是引得不少闺阁小姐趋之若鹜。 不过,贵为二皇子,今年及冠的他,早已拥有好几个妾室,早在他懂人事时,身边便有不少通房丫鬟了,如今的他,正妃以及两个侧妃的妃位依旧空着。 想来定是想寻一些家事实力上乘的大家小姐罢了。 而他一早来他母妃宫里,为的就是今夜的寿辰,以及他未来皇子妃的人选罢了。 是的,他准备在宴席上,挑选实力地位都让他属意的小姐。 (本章完) 第132章 齐聚广华殿 “西凉国人有和亲的意味,宴席上看情况,当然,来赴宴的都是重臣的嫡女,想来皇儿定能有所收获。” 贵妃笑了笑道,语气里,好似他的儿子今晚便能得到那些重臣嫡女的青睐一般,甚至将不少人列为候选目标,其心昭然若揭。 “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不负母妃期望。” 听懂了贵妃意思的二皇子萧以和淡淡道,眼里划过一丝势在必得。 “虽说不知秦国使臣来访还有什么旁的目的,但是一切小心为上。”想了想,贵妃还道。 “是,孩儿知晓了。”萧以和闻言,点了点头。 “行了,今次至关重要,先下去准备一番。” 贵妃看了一眼眼前的皇儿,淡笑道。 “那孩儿告退。” 萧以和应声,行了一礼后便往永和宫外走去。 看着皇儿离去的背影,贵妃有些出神,随即扫视了一眼身侧的白芷道:“眼下,那人至关重要,切忌不能出了纰漏,务必保证那人在暗室的安全。” “是,奴婢知道。” 白芷应声,郑重地看着眼前的主子。 皇上,臣妾的选择全在您手上了,倘若您执意偏心太子,那就莫怪臣妾心狠了…… 贵妃望着窗外,神色莫名,心里思绪万千,最后定格在自己皇儿身上,终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行了,咱们也下去准备一番,免得今晚被那贱人抢尽风头。” 心思留转间,贵妃蓦地起身,对着白芷说道。 “是,娘娘。” …… 齐王府,正屋里,早早下了早朝的齐王正在屋里端坐,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一人博弈着。 只见他一袭藏青色华服,拇指上戴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扳指,质地上乘,价值连城。 棋盘上黑白和白子的厮杀早已到了关键时刻,可是齐王依旧镇定如斯,思考着,随即下了一颗白子,再次忖度良久之后,右手捻起一颗黑子落下。 顿时,白子看似稳坐上风,实则在黑子落下后,瞬间被斩断首位,顿时溃不成军。 胜负已分。 黑子以一小部分利益为饵,诱敌深入,最后一招彻底断了白子生路。 棋盘上的厮杀并没有影响到齐王的表情,似乎在他心中,黑子的胜利是可预见的,而他也顺利将白子碾压得溃不成军。 无论眼下局势如何,都不过是本王放出去的饵料罢了,本王的结局定会如这棋盘上的黑子一般,赢得最终胜利,至于那些拦路虎,统统,杀之! “王爷,一切都办妥了。” 正在这时,齐王府的管家匆匆到来,神色恭敬地说着。 “嗯,对了,远志呢?”齐王不疾不徐地将黑子一颗颗收起,放到棋钵里,头也不抬地问道。 “回王爷,世子 今早便出去了,还未回府。”管家恭敬道。 “赴宴在即,怎地还私自出府了?”闻言,齐王微微蹙眉道。 管家垂眸,道:“世子走前说他午时便会回府,看世子去的方向,应当是茶楼,也就是天上人间。” “荣王的产业?”齐王顿了顿,道。 “是的,王爷,世子得了消息说南临国使臣这几日经常去茶楼,老奴想,应当是去见识那些人罢。” “行了,世子回来让他来找本王,明白了吗?” “是,王爷。” 齐王此时已将黑子白子都收入棋钵了,看了看眼前的棋盘,神色莫名,沉思良久,这才道:“行了,下去吧。” 管家依言,行礼之后,躬身出了房门。 …… 天上人间,二楼靠东的雅间里,正有一伙人在小聚着。 听着他们不是很熟稔的语气可知,这些人认识不久。 其中一人开口与一个身着青色锦服的年轻男子说着。 这青色锦服的人赫然就是齐王口中的远志,也就是齐王的最属意的儿子,齐王府的世子,萧远志。 而坐在他对面的有两男两女,分别是南临国的二皇子殿下南宫寒,此行南临国的领头人,在他旁边坐着的两个少女分别是南宫玉然,南宫嫣然。 另外一位男子则是西凉国的镇北世子,燕凡。 而坐在萧远志旁边的则是他的好友,夏国赤水侯之子,王宇。 此时一行六人正在随意攀谈着,当然也有对于天上人间的赞叹。 听着西凉国人对着茶楼的赞许声,萧远志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而后不动声色地掩饰了一番,才跟着道:“这天上人间是战神荣王的产业,自是不一般。” 这句话,乍一听没有什么问题,好似在夸赞一般,但是细听的话,便能知晓这无疑是为荣王拉了一把仇恨值。 四国皆知,夏国有战神顾良川在,其他三国讨不了好,但是眼下萧远志夸着荣王的产业,却让他们跟着皱了皱眉,潜意识里拉低了两分。 而见此,萧远志内心极为满足。 他不知道他父王为何甘愿放手权利做一个闲散王爷,甚至在朝堂之事上不声不响,存在感极低。 他将这一切都理解为皇上的忌惮,因而架空了他父王的实权,甚至还要他父王对外声称不慕名利,一生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乐逍遥。 是已,他早就为他父王的遭遇不平,凭什么,他父王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兄长,一母同胞,为何还这般对待他父王? 而这次,他出来天上人间提前结识南临国的使臣,就是想为他父王掌握一两分先机。 对于这一点,齐王早已料到,这也就是他没有让管家强行将儿子唤回府的原因。 齐王心想,罢了,眼下 他所做的准备他的儿子一概不知,等到他成功了再行告知也不迟,是已,萧远志一直以为他父亲这些年下来,是真的甘于平庸,以至于没有任何动作。 实际上,他父王早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好了一些准备,包括先前也暗中策划密谋了许多事情,只是这一切,他都不得而知罢了。 “你们夏国的王爷还真是能者多劳。” 说这话的正是南宫嫣然,她与南宫昊一母同胞,性格自是相近,心智过人,不过此前南临国战败,她皇兄作为主帅,也因为受了她父皇的冷落,因此,对于荣王,即便他再厉害,也依旧对他存在厌恶之感。 “嫣然公主过奖了。”萧远志淡笑道,内心为自己行为颇为满意。 一行人聊了一会,一旁的镇北世子燕凡道:“殿下,时辰不早了。” 隐晦的提醒,也终于令得这场莫名的聚会落幕,南宫寒起身道:“齐王世子,本殿还要回趟驿站,准备赴宴一事,便不多留了,告辞。” “后会有期。” 随后,南宫寒带着人回来驿站,带上给夏国皇帝的贺礼之后,一行人便往皇宫赶去。 …… 丞相府。 苏烈丞相带着府里家眷,正准备上马车,往皇宫而去,苏相与夫人共乘一辆马车,至于苏睿舟则是同弟弟苏睿亦乘了另一辆马车,跟在他们父母车后。 …… “哥哥,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你和郡主合作的庄子?” 马车里,相府二公子苏睿亦一脸好奇地看着身旁的亲哥道。 “夫子教的内容你都会了?” 苏睿舟轻笑,语气温和,儒雅俊逸,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反倒问起他的功课来。 闻言,苏睿亦骄傲地点点头,道:“夫子教的内容哥你都教过我啊,我早就会了。” 见弟弟如此模样,苏睿舟不由笑了笑,心下暗忖:睿亦学习能力不错,就是年纪尚幼,性子仍有些跳脱,罢了,毕竟还小。 这么一想着,苏睿舟合上手里的书本,望着他道:“也罢,你何时休沐,为兄带你去。” “谢谢哥。” 闻言,苏睿亦眼神一两,顿时兴奋道。 …… 随着时间的推移,京城里的大臣们都携家眷抵达了皇宫,其余三国来的使臣们也在这时进了皇宫,被内侍们领向广华殿。 广华殿是夏国专门用来举行各种宫宴的宫殿,其占地面积广泛,琉璃瓦在太阳的光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众人进了宫门,经过长长的宫道,而后穿过许多假山,莲池,亭台楼阁,方才来到广华殿前。 待到众人皆落了座,不久,广华殿门口传来太监的高呼声:“皇上驾到。” 顿时,广华殿里等待的大臣通通起身,而后恭敬地向迎面走 来,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行礼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在众人中,有两伙人尤为明显,其一边是是使臣专席上的三国来使,见夏国皇帝驾到,仅仅是颔首作揖。 而另一伙人,则是荣王府四人。 是的,荣王顾良川战功赫赫,皇帝准许免去跪拜礼,连带着景兮三姐弟也可以不用行跪拜礼。 是已,广华殿中,景兮站与父王身侧,两个弟弟立与另一侧,向着皇帝颔首行礼。 待到那身着龙袍的皇帝落座,众人才纷纷落座。 此时广华殿中,最上方台阶上的,皇帝端坐龙椅,皇帝身侧,是后宫的嫔妃,按照妃位等级按序落座。 比如说如今贵妃与德妃共掌凤印,二者地位相当,各位于皇帝一侧,再之后,则是良妃,云妃,黛妃等诞下皇嗣的妃子,再之后则是一些品级更低的嫔妃了。 至于右边,则是太子为首,边上便是荣王以及齐王等皇室宗亲,再下方,则是丞相等大臣们。 三国来使,则于左侧落座。比起右边一大片的人来说,确实是不足为道。 好在,广华殿本身就是为了举行宫宴所用,坐席之多,完全无需担心。 女眷则位于各位大臣身后,随着皇帝几句习惯式的开场白之后,宴会也正式开始了。 (本章完) 第133章 挑衅 “各位使臣,今日是我朝陛下寿辰,特在此举办宴会,今日,是特殊的日子,夏国举国同庆,同时,各位使臣不远千里来到我夏朝,是为大幸,诸位,我提议,敬一杯。” 早已熟悉流程的苏丞相,在皇帝说完后之后,便举杯提议道。 “苏相大善,这杯本殿干了。” 这话的是西凉国使臣凌飞,即西凉二王子,只见他干脆利落地端起酒杯,与夏国皇帝摇望一敬,随即一饮而尽。 末了,还倾了倾酒樽,以示诚意。 “我等恭贺夏皇。” 有了西凉二王子带头,那些使臣也不吝一饮,纷纷恭祝夏国皇帝寿辰。 至于夏国人,早在苏丞相举杯时,便都一应而起,齐声恭祝陛下。 随着宴会的进行,南临国二皇子南宫寒对着夏国皇帝道:“夏皇,本殿下特意请来了我国有名的舞团,打算献舞一曲,以贺夏皇生辰。” 闻言,夏国皇帝扬声笑道:“噢?那朕可得欣赏一番。” 啪啪! 只见南宫寒双手一拍,随即便有一行舞姬,身着纱裙,莲步轻移间,便到了广华殿中央。 夏国皇帝开口,瞬间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绕有兴致地看着殿中央。 鼓瑟吹笙,身着紫轻纱的美艳曼妙舞姬站在殿中央,为首的舞姬一袭红轻纱衣裙,在皎洁的夜明珠光芒下,她宛若身披光芒韶华,舞姿轻盈,身段柔和地开始翩翩起舞。 白皙的脚踝上季着银铃,玉足轻点地面,宛若仙子般随着琴瑟缓缓舞动摇曳起来。 妩媚却不情色,舞姿让人感受到天下江山的繁华似锦。当她揭下面纱时,不少男人彻底一不开视线,那时一张怎样美艳动人的脸庞啊! 深邃的五官,闪亮的双眸,柳眉弯弯,微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樱桃小嘴,红唇欲滴。身上的红色轻纱衣裙,仅仅只是遮住了重要部分,那纤细不堪一握的腰肢让人着迷,以及随着舞姿不断挥动着的柔软曼妙的身体,瞬间便俘获了不少人的心神。 一舞毕,所有的舞姬都缓缓向夏国皇帝颔首行礼道:“恭祝夏皇生辰,祝夏皇福寿安康。” “好好好!” 中间高位上的皇帝萧胤天立即朗声道。 随着鼓瑟一毕,周围的舞姬都缓步退出了广华殿,唯有为首的那个红裙女子,立在中央,而后缓缓朝一个方向走去,赫然是南临国二皇子身旁的席位。 原来此女子正是南临国的三公主南宫玉然,与南宫寒一母同胞。 “王兄,玉然没给您丢脸吧?” 南宫玉然翩然落座,语气娇柔地向着南宫寒问到,看似疑问实则心理已经是非常肯定的语气。 “不错。” 南宫寒淡笑,而后向着皇帝萧胤天道:“夏皇,舍妹的舞姿 如何?” “好极!” 闻言,萧胤天笑了笑道。 …… 荣王的席位上,景兮方才瞧着舞台中央歌姬翩然起舞,心下也好不禁赞叹道,还别说,这舞姿真不错。 不过景兮注意到,虽然南宫玉然吸引了不少男子的心神,不过她却看到琛哥哥以及睿舟他们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只是随意了扫视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仿佛什么也不在意一般。 景兮看着萧以琛一袭金黄色太子服,秀发高高束起,面色冷漠,周身好似环绕着一层无形的威压,令得他身后的人不敢轻易同他搭讪,做足了一幅高冷孤傲的形象。 这时的景兮才发觉,原来那个不可一世的男子在她面前是如此的不同,不过这是为什么呢?莫不成真当她是他妹妹了? 也许可能是因为这么些年下来,更熟悉了? 景兮摇了摇头,散去这些莫名其妙的思绪,随即瞥了一眼南临国使臣那一桌,心下暗叹,没想到这贵为南临国三公主的南宫玉然尤其善舞,这番舞姿可是与杨家小姐不相上下了。 杨家小姐名唤杨楚旋,在几年前的国宴上可是大展风头,不仅如此,还获得了贵妃娘娘的赏赐,不过听说三年她父亲已将她许配了于家大公子。 于家人世代经商,在京城的地位也算不错,虽比不上第一皇商莫家,但也算是家缠万贯的商人巨贾了。 景兮之所以对于家有些印象,一是几年前自己开天上人间的时候,于家三公子于焕彬曾出言辱骂店里的小二哥,甚至还踹了一脚,仅仅是为了他的心上人孟湘出头。 不过后来,景兮出面,于家连个屁都不敢放,于焕彬赔了一万两,事后得知情况的于家家主将其禁足府中半年,甚至还派了于家大公子,也就是于焕炀来荣王府请罪。 不得不说,景兮对于焕炀的印象算是不错,为人精明能干,懂事知进退,倒是挺正直一人。 也是因为如此,后来景兮还因此与于焕炀有了一番合作。 此也为意外之喜了。 于焕炀能力过人,于家又是生产布匹的大商,景兮便将茶楼里人们的服侍着装交由于焕炀,如此一来,也算是两赢了。 却在景兮思索间,对面使臣席上忽然传来了声音,一下子将她纷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夏皇容禀,久闻贵国战神荣王武艺过人,想必昭宁郡主得其父真传罢,常言道,虎父无犬女,今日本公主倒是想与昭宁郡主切磋一番。” 话落,大殿里一下便安静了下来,隐约间景兮听到了一些大臣家眷的议论声。 “这西凉三公主是何意,且不说荣王武艺过人,可是他们可从未听说昭宁郡主有跟其父习武的,这不是明摆了要挑衅么?” “是啊 ,这京城盛传昭宁郡主每天不务正业,不是去京郊踏青便是在玄武街上闲逛,这哪里像是习武之人?” “小声点,荣王武功过人,你可别被王爷听到了。” “我说的不是事实嘛,孟小姐可是与郡主起了好几次冲突,你想啊,孟小姐那般柔弱美好的女子,却是几次三番被郡主仗着地位欺负……” 那位少女还想说些什么,周围之人赶忙拉住她,示意她别乱说话,眼前可是皇上寿辰。 人群中一些女眷议论的声音景兮听得一清二楚,有些黑线,自己可没有得罪谁吧,怎么都一副要讨伐她的样子? 景兮挑了挑眉,抛开思绪看向使臣席上站起的那道倩影。 “这……” 闻言,皇帝萧胤天有些无奈,早知这西凉国来者不善,可是没想到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荣王的宝贝女儿身上,对此,皇帝难得皱了皱眉。 皱眉的不只皇帝,还有荣王顾良川,宝贝女儿好好地欣赏着歌舞,怎地这西凉国公主忽然就要与宝贝女儿切磋了? 俗话说,这刀剑无眼,他可不愿自己女儿去与人切磋,且,西凉国儿女皆善武,好战,他隐约知道女儿有武功在身,可却是不知眼前这西凉国公主的功夫如何,他如何能放心? 是已,一听其提出切磋之意,荣王皱眉,对于皇帝不推脱的做法虽理解,却是无法苟同。 他知道这是西凉国人的挑衅,可若是换了旁人,又与他何干,可偏偏是自己女儿,即便是他再爱国,再有民族感,也不愿女儿去冒险,去应了那公主的切磋请求。 与此同时,太子萧以琛眼里闪过一丝担忧,看样子他父皇没有推脱,是真想小姑娘上场了,对此,他眼神担忧地看向小姑娘,正想着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却听得那西凉国三公主又道:“昭宁郡主,本公主就问你,敢是不敢切磋一番?” 说着,还挑衅地看着景兮的方向,眼神充满挑衅,不过更多的是战意。 景兮心下诧异,她这副样子分明是认得自己,可是自己并未见过她,而且她好似还十分肯定我会武。 等等,有人告诉她我会武的事,或者说,那人并不知我会武,是故意的。 一旦西凉国公主提出挑战,碍于夏国颜面,皇帝必定不会推脱,那么自己无论会不会武,都得上场一战了。 好一个阳谋!景兮挑眉,暗自将此事记于心里,对自己怀有恶意的,景兮通常会狠狠报复回去。 很好,那人真正触怒她了。没瞧见她父王都为她担忧吗?家人就是她的逆鳞,这事,她记下了。 景兮想到了,萧以琛也想到了,看了小姑娘一眼,再扫视一眼对面使臣之席,心里划过一道阴鸷。很好,自己许久未杀人了,竟 然还有人敢算计小姑娘,找死! 心思流转间,景兮起身道:“西凉公主执意切磋,那本郡主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景兮开口道,说着,还偏头向父王眼神示意了一下,让他不用担心,自己能解决。 “姐姐~” 两个小家伙抬头,看着景兮唤道。 “没事,姐姐去去就来。”说着,景兮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随即缓步走上殿中央。 台下,下首席上,有一少女看着景兮走上台,脸上笑得神秘莫测,眼里划过一道芒,快得无人察觉。 景兮敏锐地感觉有道视线恶意地盯着她,放开精神力,不用回头,景兮便知晓那道视线的主人是谁了,原来是那朵白莲花,看样子,这事八成是她引起的,竟然算计自己,还真是令人,讨厌呢…… (本章完) 第134章 扮猪吃老虎 对于此事,景兮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心下一定,很快,便到了殿中央,与西凉国三公主凌霜对立。 凌霜公主一袭紫色长裙,秀发绾起,青丝上绑着一条紫色发带,并排插了两支紫色钗子,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战意勃发,看样子是一个直率的人,对此,景兮被算计一事,也只怪罪魁祸首,也不殃及眼前的凌霜公主。 反观昭宁郡主,今日的她因为新柳一直叨叨说不能坠了王府的颜面,是已,难得拾掇了一番,身着一袭暖橘色的鲛纱长裙,抹胸上绣制着精致的木槿花,中衣是浅蓝色,与外裳层层相叠,腰间一条橘色腰封束着,落在众人眼里,便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早就知道这套鲛纱郡小姑娘穿起来一定好看,没想到竟是这般绝美如斯,精致细腻的小脸上星眸晶莹,好似一个不注意,便会将人的心神吸了进去,琼鼻微挺,嘴角微扬,霎时,萧以琛竟是看呆了。 眼神一眨不眨地望着殿中央的人儿,心里悸动得厉害。 注视着景兮的,不只他,还有苏睿舟,今日的他换下了一袭白衣,着上冰蓝色的锦服,面冠如玉,温文尔雅,引得不远处不少大臣之女频频注视。 眼下他看着台上的景兮,平日里平静无波的心湖又泛起涟漪来,心跳加速,眼眸里暗含着温柔与宠溺。 不远处的孟湘瞧见太子殿下温柔宠溺的眼神,心下嫉妒不已,更逞论还看到另一个优秀的男子也这般温柔地看着昭宁那个贱人。 不仅如此,自她到场后,旁人皆对她赞赏不已,偏偏这两人无动于衷,让她嫉妒得几乎撕碎了手里的帕子。 孟湘狠狠地看着殿中央光芒四射的郡主,心下恼恨,即便是被自己算计了还依旧这般勾引人,等下被凌霜公主打伤,本小姐倒要看看你如何丢尽颜面。 哼!这般想着,孟湘才感觉心里好受了些。 …… “昭宁郡主,你的武器呢?” 殿中央,凌霜公主站在景兮一丈前,抽出了腰间盘着的鞭子道。 闻言,景兮也是一愣,自己惯用剑,眼下腰间便别着一把软剑,只是无人知晓罢了,自己还想扮猪吃老虎,断然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抽出软剑。 这般想着,景兮只得道:“皇上,容臣女唤人送来鞭子。” “准。” 见景兮上了场,皇帝萧胤天当然希望她能在这场切磋中胜出,免得有损夏国颜面,自是应允道。 随即,景兮看向人群身后的新柳,新柳会意,立即上前送上了鞭子。 景兮心里想的是,既然别人不知自己会武,那么便作为底牌吧,正好可以扮猪吃老虎,眼下定还有不少人盯着荣王府,想对自己下手的人定然不少,暴露武功也只 能暴露一点点就好,这样以后若有人使坏,嗯哼!…… 凌霜公主使鞭,那自己也使鞭好了,很快,切磋便开始了。 “凌霜公主,请!” “昭宁郡主,接招!” 霎时,两道身影同时动了起来,一英姿飒爽,一“温柔娇俏”! 前者是指凌霜公主,后者是指众人眼中的昭宁郡主。 只见凌霜公主一上来就使出一招“鞭长莫及”,鞭子挥动间,空气咧咧作响,景兮一见,毫不在意,脚步轻移,一个旋身挥出一鞭,鞭子顿时如长蛇般破空而去,不仅破去了凌霜公主的招式,鞭子余势仍向着她袭去。 凌霜公主见招式被破解,不慌不忙,手臂挥动间收回鞭子,挡住到了跟前的火红长鞭,一时间,殿中央的空气仿佛被鞭子抽中,瞬间破碎一般,在场之人皆看得津津有味。 “没想到,昭宁郡主竟使的一手好鞭子。” “是啊是啊,看样子,昭宁郡主的鞭法丝毫不逊色于凌霜公主,看样子,两人不分上下,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切磋出结果来。” 只见那男子说着,还捻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津津有味地看着殿中央你来我往的两道身影。 “可不是,凌霜公主手上功夫也不错,看来,西凉国儿女皆好武一事所言不假。” 说话的事一个大臣的儿子,随着他话音刚落,身旁的一个男子便道:“这王爷当真厉害,没想到竟舍得下心教郡主武艺,这习武之事最是艰难了。” 说着,那人还颇为感慨地摇头晃脑着。 一时之间,在座各位也都看着眼前两道身影,一紫一橘。 看见昭宁郡主鞭子挥得虎虎生风,手下动作间,鞭子收放自如,变化无穷,看样子颇为轻松。 瞧见这一幕的孟湘暗恨,脸上不动声色地,附和着周围各位管家小姐的话,言笑晏晏,可是在她低下头间眼里却是划到一道暗芒,看样子昭宁那贱人隐藏得还真深,竟然是真的会武,可恶。 心思流转间,一计不成,孟湘又心生一计,顿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孟小姐,依你之言,昭宁郡主与凌霜公主谁更胜一筹?” 这时她身边不远处一个官家小姐好奇地问着她道。 “这个湘儿就不知道了,看样子二人不相上下。” 孟湘淡笑道,心中一凛,看着台上那道吸引了无数人注意的倩影,内心嫉妒得发狂,尤其是自己爱慕的那个如天神般的人啊,正一眼不眨地盯着那道身影,眼中的担忧展露无疑。 殿中央,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过了很多招,谁也不让谁,看样子两人皆是尽力而为了,尤其是凌霜公主越战越勇,战意越来越高扬,就在众人都以为昭宁郡主落入下风的时候,只见 她一个回势,长鞭如风,一眨眼鞭硬如剑,一下子便挑掉了凌霜公主手中的长鞭。 顿时,鞭子落地,凌霜公主失去了武器,胜负立见! 多数人都以为昭宁郡主最后“殊死一搏”,才使得凌霜公主“棋差一招”,实际上,这对景兮来讲,不过是小打小闹,她之所以与凌霜公主对招了这么久,不过是为了隐藏实力罢了,若自己一上来便一招打败了凌霜公主,接下来有心人的阴谋还怎么继续下去呢…… “凌霜公主,承让了!” 景兮收回长鞭,双手抱拳道。 “昭宁郡主好本事,是本公主棋差一招,有机会本公主再与你切磋一番!” 凌霜公主也并非不依不饶之人,败了便是败了,很干脆地捡起地上的鞭子,便往自己王兄的席上走去。 “好,真是虎父无犬女!” 上首的皇帝萧胤天见状,立即朗声笑道。 与此同时,荣王与太子萧以琛也松了口气,尤其是萧以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小姑娘武艺尚可,只是自己终究是不放心她罢了,方才她表现在外人看来毫无破绽,只有自己才看出她还趁机对自己调皮地眨了眨眼,让自己别担心,心下好笑的同时,看向那道倩影更是宠溺不已。 …… 景兮回了座席,向着父王笑了笑道:“父王,我可您的女儿!” 这话说得景兮自信满满,连带着荣王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心下自豪不已。 “姐姐,好厉害。” 两个小家伙见姐姐回来,立即笑道,还十分体贴地给她倒了水,递给她,顿时令她心下一暖,真好。 …… 上首龙椅右边,是贵妃,只见她面色无虞,实则内心一凛,真没想到昭宁那人藏得那般深,看样子上次丹天湖的事,怕是有诈,果真是心计深沉。 与她同一想法,甚至猜测更甚的,自然还有齐王萧胤齐,见景兮胜了,心下不禁怀疑起来,莫非上次丹天湖派出去的死士,是她自己解决的?若真是这样,那就真的太可怕了,小小年纪,同她父王一样,难对付,隐藏得,还真深啊!看来,此人,留不得了…… …… 接下来,皇帝萧胤天蓦地开口道:“众人今日在此,正好朕要宣布一些事情。” 说着,皇帝示意内廷总管陈忠,随即便见他走上前,向皇帝行礼,这才对着众人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二皇子萧以和册封和顺王,三皇子萧以泽封恭亲王,四皇子萧以林为敬王,钦此。” 陈忠总管话落,三人分别上前谢恩,至此,皇子中,除去出生便封为太子的萧以琛,以及封王的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便只剩下年幼的五皇子和六皇子尚未封王罢了。 所有人都没料到,皇 帝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宣布封王的事情,不过这一决定,在场的人却都明白皇帝的意思,那便是:太子地位无可撼动! 对此,一些忠皇党,站队太子的大臣心下大定,心中憧憬未来,只要太子继承大统,他们便算是元老级重臣了;而对于那些私下里支持二皇子,例如贵妃娘娘的娘家,以及一些有姻亲关系的众人而言,这可不是一件幸事了。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使隐隐支持齐王的,例如赤水侯王铭。 皇室宗亲那一席上,齐王心中一凛:好一个萧胤天,这是要为太子铺路了是嘛?可曾想过本王也是你的哥哥,一母同胞的哥哥? 心中思绪万千,却是明白,看样子贵妃定然是动用了佘山的蛊虫了,且皇帝也意识到自己身体状况是每况愈下了,既然如此,本王也该加快动作了…… (本章完) 第135章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随着突如其来的册封结束后,宴会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迭起的时刻。 “父皇,儿臣愿一曲献上,恭贺父皇生辰。” 就在这时,台下一袭曼妙身姿的少女起身,这人正是夏国大公主,萧梦儿,已到了适婚的年龄。 只见她一袭粉色公主裙,长裙曳地,清纯动人。 “嗯。”闻言,皇帝萧胤天看来一眼女儿,淡笑。 紧接着,便见大公主萧梦儿莲步蹁跹地上了殿中央,随着琴声,开始起舞,她的舞姿与方才南临国公主的舞姿不同,相比较与南临国公主妩媚动人的舞姿而言,大公主萧梦儿的舞姿则是偏向于天女一番,飘忽优雅,落落大方。 很快,一舞毕,大公主萧梦儿这才盈盈一笑道:“儿臣公主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梦儿有心了。” 有了萧梦儿献舞之后,众位大臣之女也纷纷拿出自己的拿手绝活,都不甘于人后,纷纷上台表演着。 倒是席上,景兮看得津津有味,这古人就是奇特,动不动就要表演才艺,还真是闲得无聊。也难怪,在这里又没有旁的娱乐活动,这闺阁女子确是都会习上什么琴棋书画等等。 景兮笑了笑,视线蓦地对右侧首座上的萧以琛,她不经意间便撞进了他幽深的眼眸里,男子眉眼隐隐带笑,不过常年板着脸的他,周围的人都对他避而远之,倒是未曾注意到他现下愉悦的神情。 景兮回以一笑,轻轻举杯,向着她无声地唤了句:琛哥哥。随后将被中茶水一饮而尽。 没错,不是酒,是茶水,父王怎么会让她喝酒,他可是知晓女儿酒量不好的事实。 见状,萧以琛扬唇轻笑,却是举起手中酒杯,也跟着一饮而尽,心下愉悦,周身的低气压也跟着散去不少。失策了,自己为小姑娘准备的衣裳,虽让他惊艳无比,可是却也引来在座众人的艳羡,甚至在西凉国二王子眼中看见了感兴趣之色,顿时,心下不好受,心中泛酸,小姑娘越来越招人了,不仅苏睿舟对她隐隐是爱慕有加,如今更是增添了许多人,这怎么可以,他不允许!小姑娘只能是他的,他与她相识多年,可以说是看着她长成花骨朵的,怎么能容许旁人与自己争? 是已,方才他心下泛酸,隐隐不愉。 以至于让周围人明显察觉到太子殿下的不悦之色,惧怕的人更加不敢轻易举动,生怕触怒太子,至于二皇子等人,却是看着他的神色若有所思。 太子性情冷漠人人皆知,可是眼下竟然难得愉悦几分,莫非是有什么喜事?亦或是今夜突如其来的封王圣旨在他所意料当中? “皇上,臣女愿献上一曲为表祝贺。” 这时,台下的孟湘也终于忍不住了,她自认为她的 琴艺足以压轴出场,是已,面对众位小姐踊跃上台表演才艺,她硬生生按耐住想法,直到刚刚。 今天她特意盛装打扮了许久,甚至还花了重金买下了仙缕阁的镇店之宝,为的就是在今晚一鸣惊人。 “准。” 台上的皇帝笑了笑,不以为意,往年都是如此,也乐得给众位小姐一些机会,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瞧瞧合适的人选。 润玉今年已经及冠了,可是宫中却是无一女眷,比他小几个月的和二都有几个侍妾了,是已,对于太子的个人情事,他颇为伤心。 且眼下自己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最大的愿望莫过于润玉他们娶妻生子,为皇室开枝散叶。 …… 随着皇帝的应允下,孟湘挪着莲步,翩然间便到了殿中央,宫女们也都呈上了一家绿函琴,随即,孟湘对着众人盈盈一行礼,这才坐在椅子上,道:“臣女要弹奏的是梅花三弄。” 说着,孟湘纤纤玉指放在琴弦上,轻轻拨动琴弦,顿时,袅袅婷婷的琴声从指尖流泻而出,顿时,正座大殿内都回响着琴音。 不得不说,孟湘的琴艺真不错。 一曲毕,有些人甚至已经沉浸在了她的琴声里,一瞬,才回过神来,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沉浸在了孟湘的美貌当中。 除去她的心计不说,孟湘长得确是不错,虽谈不上倾国倾城之姿,却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了。何况眼下她弹奏的琴曲确实不错,美人静坐抚琴,确是别有一番风味。 “臣女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会,孟湘倒是与众不同,并没有说那写听厌了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倒是显得无比真诚地说着万岁之意。 虽说这时一句敬语,但是落在每位帝王眼里,难得愉悦了一下。 “好,赏。” 果真,闻言,皇帝大手一挥,朗声道着赏赐云云。 “皇上,臣女听闻昭宁郡主琴艺过人,臣女远远不及,不知郡主可愿赏脸献上一曲,为陛下贺寿,好让我等欣赏一二?” 突孟湘却是盈盈笑道,眼眸满是佩服地看向景兮的席位,摆出一副十分佩服的模样,甚至不惜自贬。 闻言,殿众人有些若有所思,众人心思各异。 其中不乏有人细声道:“这京城不是盛传昭宁郡主不务正业么?甚至未曾听闻王爷有请夫子教习啊?” “是极,当年郡主还年幼时,仗着身份赶走了上府教习的琴师呢?你们莫不是忘了?”其中一人很明显知道此事,悄声道。 “可不是,当年那事可是落了白家的面子呢,不过,以王府的实力,肯定不惧怕白家。” 这时又有人悄悄道。 景兮将众人的议论声听得一清二楚,好家伙,自己方才还没找她算账呢,这朵 白莲花竟然还敢算计我?景兮挑眉,还未开口。 这时便听得周围一个大臣皱眉,那人很明显是偏向于荣王的人,只听他道:“这孟小姐这是将郡主架在火上烤啊,好一顶高帽子,这下郡主是务必得上场了。” 在场众人不乏想起了几年前郡主赶走琴师白梅一事,甚至连王爷都大发雷霆,眼下孟小姐是何意?或者说是孟家授意的? 有些门路的人都知道郡主是王爷的逆鳞,即便他们都知道郡主每天不务正业的事,私下里却也不敢多做功夫,他们可不想被王爷弹劾一番,那可不是小事,重则是会被罢官的。 夏国之人做何想暂且不说,就三国使臣听闻这话,许多人也饶有兴趣地看向景兮的方向,方才昭宁郡主与凌霜公主的切磋大家可得都有目共睹,眼下这位孟小姐竟然道昭宁郡主的琴艺在她之上?众人不甚相信,毕竟昭宁虽出落有致,但那副稚嫩的面孔依旧掩饰不了她年纪尚幼的事实,即便是从小习琴,也很难到那种炉火纯青的地步吧?何况方才这位孟小姐的琴艺已经很不错了。 是已,孟湘的话音刚落,殿中人却是心思各异,夏国人是知晓一些郡主的传闻的,自是面色有些古怪。 三国使臣则是因为方才见识了孟小姐的琴艺,很难相信这年纪稚嫩的昭宁郡主琴艺在她之上。 即便是皇帝,都觉得有些难缠,虽说自己忌惮于荣王如今的能力,可是在外人面前确实不能丢了夏国的颜面,眼下皇帝也不好解决了。 毕竟京城里的传言他早有所耳闻,关于昭宁每天不务正业的事,更是他所喜闻乐见的,不过眼下……? 皇帝几不可见的蹙了一眉,随即又舒展开,因为他见着昭宁主动上台了,这样他就可以不落顾良川的面子了,也正好可以堵住悠悠众口,反正此事是她自愿上台的。 孟湘看着缓步走来的顾景兮,心中暗恨,方才一计被你化解了,本小姐倒要看看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怎么掩饰,哼。 思及此,孟湘笑了,脸上挂着温和之色,看着顾景兮道:“昭宁郡主,请!” 而在她与景兮错身之计,孟湘却是在她耳畔小声说道:“顾景兮,本小姐倒要看看你如何丢脸丢到三国来使面前。” 因为她的语速极快,声音极低,且是在与景兮错身之际说的,在场之人都没有察觉到,即便有人注意到了,也只会以为孟小姐与昭宁郡主相识,且交情不错,甚至还说上了悄悄话。 右侧首席上,太子萧以琛狠狠拧着眉,他自然知道孟湘是故意逼迫小姑娘弹琴的,见此,内心划过一道暗芒,对于孟家也越来越不满了,看来孟家主最近太闲了啊…… 不远处,荣王也是皱着眉看着走下台的 孟湘,带兵打仗多年,怎么会看不出这点小把戏?方才兮兮上台切磋就算了,现在还设计兮兮上去弹奏?他是不是太久不发威了?这么想着,荣王心中一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孟家主,随即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一眼不眨地注视着殿中央的兮兮。 倒是坐在苏烈丞相身后的苏睿舟笑了笑,景兮的琴艺高超,连他都赞不绝口,绝对胜过那孟湘数倍,敢算计她?等着被打脸吧! 相比较于殿中奇怪的气氛,苏睿舟倒是安之若素,不疾不徐地给给自己剥了个葡萄,随即专心看着景兮表演。 (本章完) 第136章 觊觎景兮 “皇上,那昭宁就献丑了。”景兮上了台,也不挑剔,直接让那宫女将方才的琴留在原地,而后缓步至琴前,端坐,正了正色,瞧了一眼绿函琴。 不愧是宫廷之物,这绿函琴即便比不上琛哥哥送与自己的凤尾琴,却也不差到哪去。 玉指放在琴弦上,素手拨动,一拨,一挑,一勾,顿时,流畅悠扬的琴声顿时在指尖绽放开来。 悠扬悦耳,余音绕梁…… 众人开始还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有些高估昭宁郡主了,尤其是三国使臣,心下更是明白了这不过是孟湘针对昭宁郡主的阳谋,而昭宁郡主不过是不得不演奏罢了。 而夏国这边席位上,孟湘明显兴奋极了,甚至心中窃喜,这昭宁郡主完了,这么难听的曲子还拿出来秀?一想到顾景兮即将面对的窘境,她脸上更是抑制不住笑容。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平淡无奇的前奏过后,琴声逐渐迭起,悠扬起伏,饱含感情意境,很快便有人陶醉在其中,不仅是夏国人,便是三国使臣都不自觉显出一副享受的模样,仿若已经在琴音的意境里追逐缠绵…… 琴声渐歇,而后,慢慢停了谈奏的纤纤玉手,平放在琴弦上,此时,众人皆是如痴如醉,余音绕梁,久久不歇…… “皇上,这一曲江山平祝贺陛下生辰,愿龙体安康,长寿永健。” 这时,景兮软软娇甜的声音才将在座各位的思绪拉了回来。 与此同时,高台上的皇帝双手拍掌,毫不吝啬的赞叹道:“昭宁这曲子当真一绝,好好好。” 啪啪! 有了皇帝的鼓掌在前,台下众人顿时掌声雷动!好一会,掌声方歇。 景兮颔首行了一礼,而后才回来坐席。 在此间,萧以琛的目光从未离开小姑娘身上,心下蔚然,不禁嘴角微扬,眉眼缱绻。 景兮的琴艺又进步了,比之上次在丹天湖的琴艺,这进步当真飞速,苏睿舟暗叹。 三国使臣中,西凉国的席上,二王子凌飞看着台上绝美的昭宁郡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这昭宁郡主当真是才华横溢,没想到武艺过人便算了,这琴艺也如此高潮,想来其他方面定然有不错的造诣了。 凌霜公主:没想到这昭宁还有这一手,亏得本公主方才还以为她也只是擅长武艺罢了…… 在场中人,还有一人较为意外。那便是秦国使臣,叶凛。 叶凛是秦国二皇子,秦国也是一个强国,兵强马壮,国力并不逊色于夏国,叶凛正是秦国的皇后嫡出,他还有一个亲哥哥,也就是秦国太子叶廷。 在早先景兮上台与凌霜公主切磋武艺时,景兮便注意到一道好奇的目光,眼里不掺杂任何目的算计,有的仅仅是好奇。 是已,景 兮才没有多加理会。 倒是叶凛,看着昭宁郡主目露沉思,从方才便觉得这昭宁郡主很是面熟,脑袋里蓦地闪过一道极快的灵光,还不待自己抓住那灵机一现,便被眼前的掌声雷动所影响,再回想,却是想不出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感觉是什么了,不过他仍旧是觉得昭宁郡主很是熟悉,就好像自己与她相处起来,也不会有任何不愉,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他却不排斥。 内心思绪万千,以至于叶凛看了景兮好一会,弄得景兮颇为不解。 景兮:这人自己不曾见过,但是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真是见鬼了。这么一想,景兮不得不抛开那种思绪,收回视线,与弟弟们说说笑笑,还时不时地给弟弟投喂,一时间,倒是惬意至极。 景兮眼神无意地看了一眼孟湘,果真那朵白莲花眼下正咬牙切齿,眼里的嫉妒之色显而易见。 这孟湘也真是,不就是三次见面三次不愉快么?至于这么算计她莫非还真以为自己好欺负了?景兮暗忖,这人还真是心胸狭窄,外表看着这么圣洁高贵,内里竟世这么嫉妒阴险,若是她真的不会弹琴,那么方才绝对会丢脸丢到三国使臣前,虽说她完全不在乎,但是被人算计她也心生不虞。 是已,景兮不管这孟湘与自己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也不想去明白,反正注定是敌人,那自己就不客气了。 景兮不知道的是,这孟湘对她的嫉妒与暗恨最先开始是源于某人,而后还因为嫉妒景兮倍受宠溺,身份尊贵,不仅如此,还有免跪特权,综合好些因素,以至孟湘对景兮的恨意越来越大…… 在景兮与秦国二皇子叶凛对视时,萧以琛心下泛酸,叶凛丰神如玉,又是秦国嫡出二皇子,身份地位自是尊贵,让男子心下生出一股危急感,有个苏睿舟与他争便算了,眼下还多了一个身份地位同样不逊色的叶凛,见状,男子眼神幽幽地看了一眼小姑娘,却见她正专注地吃着东西,两个腮帮子吃的鼓鼓的,好似藏食的土拨鼠一般,不由好笑,罢了,小姑娘这般爱吃东西,自己更要苦练厨艺,断不能让她看上旁的男子。 …… 才艺表演过后,终于停歇了一会,景兮借机出了广华殿,毫无目的地随处晃悠着,两个小家伙跟在父王身边,无需担心。 咻!嘭! 这时,景兮抬头望天,原来是烟花。 只见五颜六色的烟花划破寂静的夜空,咻的一下飞跃天幕,而后再空中炸开,形成一团又一团绝美的烟花,那一刻夜空是如此绚烂夺目。 景兮寻了一个无人的地,脚尖轻点地面,轻轻一跃,便上了屋顶上,随意坐在其上,双手撑着下巴,望着眼下天空中炸开的绚烂花火,嘴角带笑, 眉眼弯弯。 殊不知,景兮在屋顶上看风景,而她,也成了某人眼里的风景。 这就好比: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萧以琛长身玉立,随着小姑娘的脚步出来,却见了眼前这一幕,眼里缱绻缠绵,视线追逐着她,某一刻,景兮忽有所感,纷飞怀念的思绪被拉回,视线突然与院子里那人撞在一起。 咯咯。 景兮轻笑,烟花渐歇,银铃般的笑声清晰地传到男子心间去。 景兮寻的这地方,僻静幽深,一时间,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其他。 女子飞身而下,男子却是缓步上前,不放心的双手微张,似在敞开怀抱。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向前走来,“哎呦。”一声轻唤,小姑娘娇软的身子跌进怀里。 “可有碍?”萧以琛单手抱住怀中女子的腰说道。 男子让她站稳,这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 “还不是你,突然走上完干嘛?琛哥哥,你胸口真硬啊,我鼻子都撞疼了。”景兮摸了摸鼻子,鼓起腮帮子抱怨着。 实际上这么一点疼痛对她来说毫无影响,不过她的肌肤细嫩,轻轻磕一下都泛红,以至于男子看着她红红的鼻子,有些心疼,随即温声道:“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向前走的。” 男子轻笑,景兮视线瞄了他一眼,这才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胸口这么硬。” 说着,景兮还伸手好奇地在他胸前戳了戳,殊不知她的举动,对男子的影响有多大,他只觉胸前有只不安分的小手正在作乱,心间仿若有只翎羽在轻轻煽动着,微痒,却带着悸动。 “好了,该回去了。” 男子避而不答,而是伸手轻轻拉住她作乱的手,这才道。 景兮这才注意到,方才自己毫无目的的走着,尽往偏僻的地方来,也不知这距离广华殿有多远,想来大臣们都回了宴席了。 思及此,景兮也顾不得其他,随即跟着萧以琛并肩往广华殿而去。 她自己可能没有注意到,现下的她,越来越会撒娇了,尤其是在某人面前,全然不复她未来世界的性格了。 …… 广华殿中,众人停止了交谈低语,酒过三巡,西凉国使臣才道出来意。 “夏皇,此番出使贵国,一是替夏皇祝寿,二来,我皇决意与夏国永结秦晋之好。” 开口的正是凌飞,只是她在说话的同时,视线却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了景兮的方向。 在场之人不少人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触及处,再联想他的话,心下有所猜测。 凌飞之所以敢这么说话,无非是料准了夏国不敢轻易同他们西凉开战,上次即便荣王大败南临国 ,可是也损害了不少财力物力,眼下虽与南临国签署协议,但决计不敢轻易与西凉国对战,更何况北方还有一个秦国在观望着,是已,凌飞这才毫不客气道,语气里不乏嚣张之意。 众臣闻言,均不开口,而是等待皇帝发话,至于萧以琛,明白了西凉二王子的意思后,面上一黑,心下蕴起一阵不悦,眼里酝酿着风暴,周身的气息开始逐渐压抑起来。 终于还是来了,果真是打的小姑娘的注意么!哼!萧以琛眼神漠视,神色莫名,让人捉摸不透。心下明白父皇必定不会让小姑娘去和亲,但是却对于凌飞的觊觎十分不悦,恨不得套个麻袋打闷棍。 荣王听闻二王子凌飞的话,也不甚在意,心下明白皇上忌惮自己,却断然不会将兮兮推出去和亲,不过即便如此,兮兮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皇权漩涡中。 (本章完) 第137章 和亲 景兮收到好些莫名的视线,里面意味深长,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愣了一下,看向周围,放开精神力,很快便听到了人群里低声的议论声,而这些人口中的主角,是她? 真是莫名其妙,吃个东西怎么都不消停…… 景兮很快便明白了那些人的意思,噢,就是西凉国的二王子想要她和亲是吗?开玩笑,和亲是什么鬼? 她自己还是个幼崽啊,她的关于这方面的思想大概还停留在未来时代,三十岁才算成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还只是个幼崽啊…… 她瞥了一眼那人模狗样,啊不,应该说是清秀俊逸?也不是,那西凉国二王子一看就不是个好的,听听这语气,瞧瞧这口吻,多么嚣张,好似笃定了皇帝会把她推出去和亲了一样。 “父王,吃。” 景兮自发忽略那些目光,而是给面不改色地给自家父王夹了一块好吃的盐酥鸡,当然也不忘自己的两个弟弟了。 “好,兮兮也吃。” 见此,荣王也不去理会在场之人的异样,犹如毫无所觉般,旁若无人地吃着女儿夹给自己的盐酥鸡肉,嗯,真鲜。 “姐姐,你吃。”两个小家伙见状,也跟着催脆生生道。 “好,真乖。” 景兮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笑盈盈道。 高台上的皇帝顿了顿,朗声道:“噢?西凉二王子所言,是要与我夏国和亲?” “正是。” 使臣席上,西凉二王子凌飞笑了笑,掩去了眼里的势在必得。 “不知,是打算如何个和亲法?莫非是凌霜公主或者凌雪公主瞧上了谁?” 皇帝对于刚刚凌飞的视线目标避而不见,反倒是把话题扯到西凉国的三公主和四公主身上。 “夏皇说笑了,本公主早有婚约在身。” 凌飞还未说什么,凌霜公主便直言道。 在景兮看来,这凌霜公主当真是直爽,看着她的神情,景兮若有所思。 “夏皇,听闻昭宁郡主尚未婚配,本王有意……” 那凌飞还未说完,皇帝就不疾不徐开口道:“二王子有所不知,荣王曾跟朕要了道旨意,昭宁郡主的婚事旁人不得做主,是已……” 皇帝笑了笑,这会突然打断了凌飞的话。 “父王,真的么?” 闻言,震惊的不只旁人,连景兮都有些动容,遂望着父王道。 荣王淡笑不语,心下却是更加庆幸自己的决定。 没错,自上次大败南临国,班师回朝之际,皇帝曾问他们要何嘉奖,与张成他们不同,荣王私下里同皇上求了道圣旨。 而这件事并没有传出来,早在皇帝册封兮兮为郡主时,荣王便心有所感,他知道皇上此番举动,并非对荣王府的无上殊荣,而是将他们架在火上烤啊。 尽管自己手中握有兵权,可他仍旧担忧自己女儿会陷入皇权的漩涡中,是已,上次大败南临国,他便求了这道旨意。 而今,果真派上了用场。 这一刻,荣王的心里很是庆幸,他希望女儿平安喜乐,而不是以后为了争宠而深陷泥潭,又或者是被波及。 是的,争宠。他早有所感,无论是女儿名下的封地,还是荣王府手中的顾家军,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香饽饽,不论是皇子还是王室宗亲,无疑的是,娶了女儿便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景兮心下一暖,虽然自己并不怕被人算计,但是父王此番未雨绸缪,却让她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此刻的她心里巨暖,不由笑意盈盈,眉眼弯弯,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浮现。 而这一幕落在不同人眼里却是不同感觉。 不远处萧以琛瞧着小姑娘的笑容,心下愉悦不已,瞬间将方才的寒意驱散不少,不过看向凌飞的眼神里,却是闪过一道阴鸷。 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觊觎小姑娘。 一想到小姑娘可能投入旁人的怀中巧笑倩兮,他就嫉妒得要发狂,甚至想不顾一切将那人亲手送入地狱。 这么一想着,萧以琛内心的冷意又不经意间散发,周围之人只觉周身寒凉。 而孟湘在皇帝话落时,却是嫉妒得快要发狂,凭什么?若自己也有个王爷爹该多好?凭什么顾景兮那个贱人的婚事不得旁人染指,而自己却要接受家族的安排,为了家族的未来,去选择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即便自己爱慕太子已久,仍旧不得任何重视,为什么? 家族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倘若她不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心,父亲就要她嫁与二皇子或者齐王世子了。 “是么。” 凌飞淡淡吐出两字,眼神颇含深意的看向景兮,突然道:“不知昭宁郡主是否心有所属?”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景兮怔了一下,这人还真是不死心,这又干他何事?刚想斥回去的景兮还来不及说出口,父王便道:“这就不劳二王子操心了。” 荣王面无表情,谁都能看出来,此刻的荣王正待爆发之中。 见父王回话,景兮也乐得不开口了,伸手晃了晃他的袖子,示意他别生气,不值当。 荣王见状,不愉的心绪抛开,也不理会殿中奇怪的气氛。 外人皆以为此时的夏国在修养生息,只有荣王知道,有兮兮的空间在,何时开战,他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即便是打消耗战,两国僵持,他也能顺利打败敌国。 是已,在女儿的事上,他分毫不让。 “那还真是可惜了。”凌飞似是颇为遗憾道,尤其脸上还摆出一副落寞遗憾的神情。 这时,突然有位大臣站了出来,躬身道: “皇上,大公主正是适婚的年纪,眼下西凉与夏国永结秦晋之好乃是大好事,依老臣看来,西凉二王子能力卓著,大公主到西凉国和亲也是一番喜事,不知皇上觉得如何?” 大公主萧梦儿的外家实力不错,即便是和亲西凉国,也能作为一个保障。 这样一来,即便远嫁西凉,大公主的幸福也不用多加担心。 闻言,在场众人皆陷入沉思,尤其是皇帝萧胤天与西凉二王子。 娶不成昭宁郡主,娶大公主也不错,大公主身后的孟家实力上乘,且还有一个皇弟刚被封为敬王,如此一来,倒也不错,这么一想,西凉国二王子凌飞暗暗点头,心下也明白,十有八九,和亲之人便是这大公主了。 “皇上,梦儿她……” 皇帝左侧的德妃闻言,立即便想阻拦道,对于让女儿远嫁西凉和亲,她如何能舍得。 “爱妃,梦儿也确实到了适龄的年纪,此番和亲西凉,为两国的交好带来不少便利之处,朕决定了。” 皇帝低声打断德妃的话道。心下却是明白,近来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即便是太医也查不出任何病因,只当年纪大了,劳心劳力所致,眼下润玉尚未登基,即便自己为他扫除了一些障碍,可西凉国却在此刻来访,寓意可想而知,是已,梦儿和亲,怕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哎。 “二王子,朕的大女儿尚未婚配,又到了适婚之际。” 皇帝仅说了两句话,在场之人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只见那凌飞笑了笑,看了一眼大公主,而后才道:“本王凌飞,愿娶贵国大公主为正妃,与夏国永结秦晋之好。” 这时,凌飞突然站出来,对着皇帝萧胤天双手作揖道。 看着样子,给足了夏国皇帝面子,见此,皇帝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这才道:“梦儿,快过来。” 席上的大公主萧梦儿心下怔愣,不知为何疼爱自己的父皇会突然间决定让自己去和亲,可是这二王子自己在此前并未认识啊…… 萧孟儿心下悲哀,突然强烈地觉得身处高位,却是连婚姻大事都无法自主,此时反而羡慕起昭宁郡主来,听闻她父王待她极好,极好…… 好一会,萧梦儿才掩下心中纷飞的思绪,起身走上前,颔首行礼道:“父皇。” “嗯。” “梦儿,从今以后,你便是本王的王妃。” 凌飞看着身姿娉婷的萧梦儿,清丽秀气的脸庞此时却是有些茫然,让人心下不禁生出一阵保护欲,是已,才不由脱口而出这番话。 闻言,萧梦儿看了一眼眼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西凉二王子,一怔,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吧,也罢,父皇宠了自己十几年,今后就让后半生报答父皇罢。 这么一想,萧梦 儿对和亲一事也没那么多反感了。 景兮看着这一切的发展,突然有些感慨,这古代之人就是悲哀,连亲事都要有所用途,似乎女子的命运总是这般艰难,心下对于自己的身份不由庆幸,这么一想着,对父王的所做所为越是感动无比,心中温暖如春。 西凉国和亲一事过了之后,南临国使者似乎不甘人后,虽然签了免战协议,可眼下西凉果真与夏国结姻,那么南临国也不能落后,否则一旦夏国实力强盛,只怕南临国…… 所幸此行出使夏国,父皇已经暗中吩咐要和亲一事了,如今正好趁此机会罢。 而后,继西凉二王子与夏国大公主和亲一事后,南临国也跟着提出要与夏国结秦晋之好。 果真,闻言,皇帝萧胤天深深看了南宫寒一眼。 (本章完) 第138章 寿宴结束 南临国二皇子南宫寒提出和亲一事后,在场之人也明白其中深意,这会,齐王世子萧远志突然起身,朝着皇上作揖道:“启禀皇上,侄儿属意嫣然公主,望皇上成全。” 这次南临国主动提出和亲,听着意思是打算嫣然公主和亲夏国,这样一来,对于与其联姻的人选,也便有了操作的空间。 是已,皇帝看向齐王世子,对于兄长齐王的这个儿子,心中还是颇为欣赏的。 眼下既然他主动提出要娶嫣然公主,那,不过皇都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嫣然公主,朕的皇儿正妃之位皆空悬,宗亲里也有好些尚未娶妻的王府世子,不知属意谁当你的夫君?” 这会皇帝也没有急于答应侄子萧远志的请求,而是指了指王室宗亲那一席上尚未婚配正妃的人道。 皇帝话落,萧远志愣了一下,心下对皇帝却是愈发不满了起来,自己父王空有王位,却无实权,眼下连自己娶亲的请求都要犹豫。 这么一想着,萧远志心里阴鸷无比,他知道倘若嫣然公主有了选择权,那么相比于身份高贵的皇子,更甚着是太子,那么他便没有任何优势。 不过,也幸好他今早去了天上人间,率先结识了嫣然公主等人。 思绪流转间,齐王世子萧远志颇有自信地看向嫣然公主。 此时,南临国使臣的席位上,嫣然公主听闻夏皇的话,顿时一乐,看向对面席上的人。 倒是南宫寒,轻声提醒道:“四妹,齐王世子才是上上之选。” 早在道来夏国都城时,南宫寒便打听到了不少事情。 夏国太子萧以琛手段残忍,如今被杀死的大臣足有两手之数,性格孤傲高冷,断然不是他四妹可以驾驭得了了的人,且即便和亲,他也不允许四妹与夏国太子和亲,如若真成,那么皇帝必定会再度重视南宫昊,于自己不利。 至于二皇子萧以和,虽说能力也不逊色旁人,外家实力也尚可,可是今晚起先的封王圣旨却是说明了问题,夏皇属意太子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那么一旦太子登基,以他的手段,有实力浑厚的外家存在的二皇子,必定会被打压,自己表面上打着为四妹好的主意,那么自然不能让四妹嫁与他,否则不是自打自脸了么! 反倒是今早结识的齐王世子,相比之下,比较适合四妹嫣然,齐王是闲散王爷,手中并无实权,即便四妹与齐王世子成亲,也影响不了自己的地位。 所以,在夏皇话音刚落之际,南宫寒便暗暗提醒四妹嫣然道。 看似是提醒,实则是强硬要求。 谁知,嫣然公主却是对自己的心计手段有极大的自信,眼下自己皇兄被父皇冷落,她自是要寻个强有力的和亲对象,是已,一开始,她 便敷衍二皇兄的话,将目标放在了夏国太子身上。 尤其是今晚的封王事件之后,如若自己成为太子妃,那么一旦太子登基,那么自己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 这么一想着,南宫嫣然突然柔声道:“夏皇,夏国太子殿下能力过人,嫣然心悦于他。” 南宫嫣然话音刚落,满座皆惊。 南宫寒冷意连连,对自己这贪得无厌,心高气傲的皇妹极度不满,内心更加坚决要促成她与齐王世子的亲事。 一袭粉色留仙裙的孟湘闻言,搁在桌底下的手险些撕碎手中的帕子,心中妒意连连,没想到有顾景兮这个贱人觊觎太子,现在便连南临国的嫣然公主也要来参一脚,望着那道身影,孟湘气急。随后紧紧盯着太子,看看他作何打算。 景兮怔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被人觊觎也就算了,可眼下竟然还冒出来个嫣然想要嫁给琛哥哥?这都什么跟什么?蓦地,景兮觉得自己不舒服极了,琛哥哥又岂是那什么嫣然公主能配得上的? 此时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只当为琛哥哥抱不平。 倒是主角萧以琛,眼神瞥都不瞥一眼南宫嫣然,而是时刻注意着小姑娘的方向,担忧小姑娘一个生气,不理会自己该如何,果真瞧见小姑娘忿忿不平的模样,心下觉得此时的可爱极了。 莫不是小姑娘在吃醋?思及此,萧以琛眼眸含笑。 转瞬间,男子恢复方才冷漠无比的神情,看了一眼对面使臣之席,冷声道:“孤的亲事,岂是你能肖想的?” 语气生冷,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嚣张之气,奈何大臣们噤若寒蝉,却是不敢开口驳了太子殿下的话。 便是皇帝萧胤天见此,都叹了口气,心下却是明白润玉还是一如既往地厌恶别人插手他的亲事。 即便是作为他的父皇,也不敢轻易谈及,因为他不想让千辛万苦修复的父子之情,被毁于一旦。 他知道,润玉仍旧记恨着他母后的死。 对于这一点,他弥补了许久,却终是不得要领,这么些年来,他依旧这副模样。 之前,他不是没想过送几个美姬与他,可是却被他辞言厉色地拒绝了,还留下来话,一旦给他塞人,不论是谁,都别想活着送进东宫。 皇帝萧胤天看了一眼太子,对着南宫嫣然道:“嫣然公主,不若另选他人罢。” 这回皇帝的语气不容置喙,决计不能让她坏了他与润玉的父子之情,他心中有预感,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或许不久后便要去见若儿了,若是让她知晓自己临走前还执意插手润玉的亲事,怕是她都不会原谅自己了罢。 闻言,南宫嫣然一怔,似是不死心,不理会皇帝的话,而知看向太子萧以琛,道: “为什么?本公主哪里不好了?” 莫非是有了心上人?这么一想着,南宫嫣然不禁拔高语气道。 萧以琛睨了她一眼,眼里含着无尽寒芒,任谁都看得出太子对南宫嫣然不屑一顾。 这会,齐王世子却是惨然,心下更是嫉妒不已,自己求而不得的,竟是别人避而远之的,这一刻的他,心中无比记恨高高在上的太子,以及那心高气傲的南宫嫣然,让她丢尽了颜面。 二皇子萧以和,噢不,如今该称之为和顺王了,看着眼神这戏谑的一幕,淡笑不语。 倒是贵妃白忻若有所思地看着南宫嫣然与齐王世子,心下却是认定这定然是齐王不甘为闲散王爷而做出的举动。 可惜,齐王世子此举,完全出乎了齐王的意料,他早已在暗中筹划了一切,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今晚的和亲中必然有自己儿子的位置,却未曾想儿子竟这般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反倒被南宫嫣然打了脸,成了笑柄。 不过,依他所见,今晚南宫嫣然定然是他儿子的,哼,竟然敢如此作态,等进了府,可得给她一些下马威瞧瞧。 景兮看着萧以琛对南宫嫣然的话不以为意,心下好笑,琛哥哥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这么一会间,皇帝萧胤天心下却是有所决断了。 齐王世子想与南宫嫣然举案齐眉,倒是不二人选,就是这南宫嫣然…… 这么想着,皇帝萧胤天看向南宫嫣然道:“齐王世子能力非凡,朕觉得是不二人选,南宫二皇子觉得如何?” 眼神瞟向南宫寒,语气不怒自威,方才被南宫嫣然落了面子,到底夏国强盛一些,没必要在这一点上低声下气,是已皇帝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使臣席上。 南宫嫣然虽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这次出使夏国,父皇交代一切以二皇兄为主,倘若自己执意与他唱反调,怕是在国都的哥哥会因此受到苛责,最终,南宫嫣然惨笑,点头答应了这次的和亲。 和亲一事解决,这次宴会也到了尾声,全程间,倒是作为强国的秦国使臣并无任何刁难之意,该吃吃该喝喝,也让夏皇松了一口气。 随后,各国使臣送上贺礼,夏国众臣自是不落人后,夜幕渐深,这场寿宴也终于落幕…… …… 翌日,宴会上发生的事也尽数传了出来,京城里热闹非凡,议论纷纷。 其中不乏对两门和亲之事的好奇,也不乏对宴会上的才艺表演议论纷纷。 这其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大概就是昭宁郡主了。 不仅因为荣王不声不响替她求了道旨意,更是因为她彻底打翻了京城里关于她不务正业的传言。 随着宴会的结束,多数人都知晓昭宁郡主不止武艺过人,便是连这琴艺,也远 在莲花仙子孟湘之上。 随之而来的便是,不断有人将昭宁郡主与孟湘进行对比,令人戏谑的是,孟湘完败。 甚至有不少人在私下议论着,昭宁郡主就是孟湘的克星。 论身份地位,景兮完胜;论武艺,景兮完胜;论琴艺,无疑孟湘也是完败! 之前几次的矛盾也逐渐被人夸大化,与景兮不同的是,这次孟湘花费多年塑造的形象也引得越来越多人怀疑,明眼人都知道孟湘在针对昭宁郡主。 是已,许多偏向荣王的大臣,纷纷叮嘱自家儿女,与孟湘保持距离,免得被其连累,到时荣王怪罪下来,被无辜殃及。 而得知这一幕的孟湘,在府里气得摔碎了好些东西,其中步伐价值连城的古玩摆件。心中对于昭宁郡主的恨意也在这时达到了最顶点,暗自筹谋着一个阴狠骇人的计划。 (本章完) 第139章 西凉进犯 皇帝寿宴之后,京城里好些日子都热闹非凡,随着日子的推移,两门和亲事宜的日子也都在金秋时刻到来。 是日,明媚的秋光晃花了景兮的眼,一袭鹅黄色长裙的她,施施然躺在树下的躺椅上,任由残阳的余晖铺洒在身上,投射出一道金灿靓丽的身影,此时,景兮望着天边的晚霞,悠然自得。 自上次皇上寿宴一事过后,父王私下里搜集了一些对于孟家不利的把柄,亲自将之呈到圣上案前,一连三个月来,孟家安分了许多。 也是,此番荣王弹劾,虽伤不及根本,却也让孟家短时间内收敛了许多,老谋深算的孟家家主自明白荣王是为其女儿出气。 谁让孟湘不自知在宴会上算计昭宁郡主,以至于这几个月来,孟湘一直被禁足在府里,不得外出。 对此,孟湘对景兮的怨念更是爆表,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不仅如此,也不知丞相哪里来的证据,狠狠地弹劾了孟家一把,让孟家一位三品大臣被革了职,这对孟家来说,更是一个打击。 …… 皇宫,长丽宫。 “母妃,梦儿明日便要远嫁西凉了,今后,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殿中,一名少女,身着浅紫色襦裙,打扮的光鲜亮丽,清丽秀气的脸庞上,此时挂着泪痕,却难掩其风姿。这少女正是即将赴西凉和亲的大公主萧梦儿,此时正楚楚可怜地朝着她母的妃——德妃娘娘说道,双手紧紧抓住她的手,将近四十的年纪,却是保养得极好,不曾做过活的双手依旧细腻柔软,不见任何粗糙。 “梦儿,……” 德妃娘娘看着女儿直落泪的脸庞,爱惜地唤道,随后取过一方丝帕,替她擦拭泪痕。 “母妃,梦儿舍不得您。” 大公主萧梦儿看着母妃道,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哭腔。 德妃娘娘深深叹了口气,内心无奈与不舍交织,这才道:“梦儿,那二王子颇受西凉王重视,此番顺利和亲,必然更加受其宠溺,这是你的福气,不过深宫是非多,母妃怕你不适应……” 对于自己女儿的性子,德妃娘娘自是清楚,梦儿虽有一些心计,为人却是善良且容易心软,此番远嫁,她自是放心不下。 “母妃~” 梦儿止住了哭啼,这才抽抽搭搭地说:“母妃,梦儿一定会努力的。” 至于努力什么,二人心知肚明。 良久,德妃长叹一口气,这才道:“梦儿,这是孟晚,母妃一手培养的心腹,此番也将跟着你去西凉,届时她会教你如何在王宫中立足。” 说着,德妃将一人唤至萧梦儿跟前叮嘱道。 “梦儿知道了。” “孟晚见过公主。”这时孟晚立即行礼道。 好一会,萧梦儿带着孟晚 离了长丽宫,只剩德妃一人望着窗外秋风萧瑟,心中无奈。 自上次孟湘自作主张算计了昭宁郡主之后,孟家遭到了荣王的报复,甚至连苏丞相都插了一脚,孟家损伤颇重,她兄长,也就是孟家家主已经不止一次暗示她帮忙一二了,可是,她心中知晓皇上不喜她与娘家常来往,她又岂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帮助孟家?眼下她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固宠和保护一双儿女上,哪还能分得出心思做其他? 殿里传出一道女子幽幽的长叹声…… …… 东宫,极阳殿。 “玄冥,都准备好了?” “殿下,您放心,玄衣卫时刻盯着齐王府呢。” 一身黑色劲装的玄冥重重点头道。 “白家那边什么情况?” 一袭暗金色华服的萧以琛覆手而立,眼神幽深,神色莫测。 “殿下,近来发现白芷时常间歇性地消失,这恐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玄冥想了想,皱眉道。 他们盯着永和宫那么久,几年前覆灭了风雨楼之后,贵妃元气大伤,眼下她的心腹这般异常的举动,怕是在执行什么阴谋。 “查清楚。” 萧以琛拧眉,淡淡吐出几个字,心下却是疑惑,白芷明明没有出宫,可为何总会间隔性消失?莫非永和宫内有什么秘密? “是,殿下。” …… 相府,书房。 “相爷。” 一身棕色锦裳的管家走进书房,面对端坐在书桌前的丞相恭敬道。 “睿舟可在府中?” “回相爷,近日大少爷一直在府中,并未出府,倒是郡主,偶尔过府寻少爷。” 管家一板一眼道,对此好似并不好奇。 “噢?我知道了。” 思及此,苏丞相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对于儿子的异样有所察觉,心下隐隐有所猜测,不过他并不打算说破。 …… 孟府,后院。 “滚,本小姐叫你滚没听见么?” 孟湘在房中大发脾气,狠狠地摔碎了一个花瓶,对着进了房门的丫鬟彩霞道。 “小姐,您消消气,老爷说自今日起,您不用被禁足了。” 这时,彩霞迅速道,脸色很是愉悦,心下却是战战兢兢,暗自叹道,小姐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想当初她被老爷派给小姐的时候还暗自窃喜了好久,以为跟着孟府唯一的嫡小姐,定然能过上好日子,可谁知道,京城颇具盛名的莲花仙子孟湘,私下里的竟是这般模样,动辄打骂欺辱…… “真的?太好了。” 孟湘一听这话,立即笑开来,好一会,才阴沉道:“贱人,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跪在地上收拾花瓶碎彩霞却是仿佛没有听到自家小姐嘴里 吐出的这句恶狠狠的话…… …… “郡主,您说大公主远嫁西凉是否是好事?” 新柳一边剥着葡萄,晶莹饱满的紫葡萄被一颗颗剥去了皮,放置在一个精致的小碟里,景兮慵懒地躺在软榻上,一手拿着医书在看着,一手时不时地捻起剥好皮的葡萄往那小嘴里送去,看起来颇为享受。 “好坏参半。不过生在皇室,身不由己,连亲事都做不得主。” “郡主,为何是好坏参半?” 新柳手上动作不听,依旧好奇地问着。 “好,是因为避开了孟家对她的垂涎,坏就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那西凉并未立储,即便到了西凉国,也是免不了明争暗斗,若在夏国,起码还有德妃娘娘为其遮风挡雨,可一旦远嫁西凉,那么再大的权势也成了纸老虎。” 景兮头头是道,显然看得极为清楚,不甚在意地说着,注意力却从未从医书上移开过。 心下暗想,原来还可以这样制药,这样一样不仅药效极快,还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药效流失…… “新柳明白了。”新柳闻言,点了点头,将手里那颗葡萄剥好,缓声道:“郡主,葡萄寒凉,不宜多吃。” 景兮这才瞧了她一眼,看到桌子上一小堆的葡萄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中竟吃了许多,虽说自己完全不用担心吃坏肚子,可也架不住新柳的絮絮叨叨。 景兮偏头,这才闷闷道:“好吧,不吃了,明日再吃。” 新柳闻言,无奈地笑了笑,将桌子收拾干净。 …… 翌日,金秋时节,枫叶荻花秋瑟瑟。 西凉国迎亲的队伍早已到来,公主出嫁,乃是大事,何况是与西凉联姻。 今日的大公主萧梦儿,从皇宫里乘坐撵车出了宫门,撵车放下了纱幔,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公主的模样。 今日的她,一袭大红色的喜服,材质温柔是水波荡漾,百鸟朝凤的暗纹,隐隐的华光流动,似霞非霞,似锦非锦,是天边的云霞,是唇边的蜜糖。 她如云的秀发全部梳起,露出了饱满光洁的额头,却有夺目闪耀的步摇垂了下来,顾盼间更添风采。 柔软绮丽的红衣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随着撵车的移动间,步摇摇摇晃晃,红裙妖艳,不知另多少人直赞叹沉迷。 很快,撵车便到了西凉国的迎亲队伍前,大公主萧梦儿下了撵车,乘坐上西凉国的软轿,在京城百姓的目送下,逐渐远去…… 至此,和亲一事终于落下帷幕。 …… 天气由秋入冬,京城迎来了第一场雪,红枫尽染,黄叶未惆,大雪洋洋洒洒地落在金点红的林中,美不胜收。 一场大雪过后,京城里便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洁白,干净。 一早,荣王便进了皇宫早朝。 凌霄殿上,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皇帝高坐龙椅,殿中是排列整齐的各位大臣。 而此时,殿中的气氛却是有些压抑。 龙椅上的皇帝看完西北边关传来的急报,气得将随手往龙案上一拍。 “真是岂有此理!这西凉国当真阴险。” 皇帝龙颜大怒,愤愤不平,台下重臣观此表情,也明白定是发生了大事!面色皆严肃不已。 而这其中,却是有一人面上不见任何惊讶之色,若究其平日里的行为举止,众臣并不觉得意外。 因为此人即便平日里上朝也是这副模样,眼下他与平时并无区别,是已并无人察觉什么。 “众位爱卿,赤水侯送来急报,西凉国并无和亲之意,突然进攻边关,眼下边关城池,即将被破。” 皇帝努力平息怒火,这才对着众位大臣道。 什么?西北边境战乱?西凉国公然挑衅夏国,直接发动战争,眼下城池将破? 这么巨大的消息令众臣震惊! “皇上,西凉国这是打算无视和亲协议了?突然进犯我夏国,此事断不能轻易揭过。” 众位大臣中突然有一位大臣站了出来,俯首作揖道。 “皇上,李侍郎所言极是。” “皇上,是否需要派兵驰援西北边境?” 这时,又有个大臣道出了关键之事,只见此人皱着眉头,似对眼下之事极为为难。 这人正是苏丞相,心中隐隐有所猜测,赤水侯兵败,倘若西凉破了城,届时夏国将危矣。 (本章完) 第140章 荣王又出征 “嗯,驰援刻不容缓。” 龙椅上的皇帝拢了拢眉,好一会,才舒展开,看了一眼下方站着的荣王,心下暗叹。 “诸位爱卿认为,该派谁带兵前去支援西北边境?” 皇帝心中明白,此事定然非荣王不可,可还是将问题抛给了在场的众位大臣。 其实他不没想过,润玉的能力,足以领兵打仗,可是眼下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倘若润玉离了京城,其他的事怕是会不受控制。 尽管封王圣旨已下,可是白家这么些年的经营也不容小觑,一旦太子领兵打仗,其余的人,怕是没那么安分了…… “皇上,太子早已及冠,能力出众,不若这次让太子殿下领兵驰援,既能凸显太子的能力,也能借此收获民心,可谓一举两得。” 果真,皇帝的担忧,便浮现了。眼下便有一位大臣主张让润玉前去西北。 这位大臣面上一片肯定之色,显然是极为相信太子殿下的能力,心下却是暗忖着些什么。 左侧一袭蟒袍的齐王闻言,心下赞叹,本王早就料到这白家主果真是想让太子去边关送死,都道西凉铁骑兵强马壮,此番来势汹汹,并未打过仗的太子如何能应付得来?摆明了不怀好意。 至于其他保皇党,此刻见皇上拧着眉,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心下更是明白,此番决计不可能让太子殿下出征。 而方才开口的白家家主心下却是不怀好意地暗忖着,好个太子,不是能力过人么,这回老夫倒要看看这仗你打是不打! 其他人大多畏惧太子,并不敢轻言让太子去西北边境的话。 荣王一袭深色朝服,站在太子身后,并未开口,虽说他也想主动请缨,可是一想到兮兮他们,一时间有些舍不得。 倒是齐王,见众人皆沉默,似在考虑方才白大人那话的可行性,心下暗忖,自己的本意可是要将顾良川引去边关,可不能让白守那个老匹夫坏了事。 顿时,暗中示意一位大臣适时开口。 “皇上,太子能力出众我等有目共睹,可太子毕竟是我夏国储君,眼下西凉国来势汹汹,臣以为,派荣王出征驰援西北边境,才是上上之选。” 接到齐王示意的柳尚书立即开口道。 言语中不仅肯定了太子的能力以及地位,还不忘点出另一人选,分析西凉的举动情形,让众位大臣心下直呼老贼,果然奸计。 其实有不少大臣也是打算举荐荣王带领顾家军前去西北边境的,可是之前荣王与南临国一战,即便胜利,顾家军也需休整一番,是已,才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没想到眼下柳大人竟然提了出来。 闻言,荣王心里一顿,即便自己不主动请缨,想必皇帝也会让自己带兵前去的吧,果然如此。 太子作为夏国储君,怎么去西北犯险?皇帝也定然有所顾虑,从方才自己注意到皇上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心中便已明白,这一战,自己非去不可。 皇帝不说,不过是想让众人表态罢了。 “父皇,儿臣愿领兵前往西北。” 却在这时,萧以琛突然开口道。 “润玉,西凉来势汹汹,你并未打过仗,这,次,还是让荣王去吧。”方才柳尚书的话正合他意,正想下旨,未曾想润玉自己站了出来。随即皇帝摆了摆手,这才又不容置喙道:“荣王听令。” “臣在!”荣王向前一步,双手作揖,颔首沉声道。 “朕命你为主帅,即刻率兵前往西北边境,务必守住边城,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倘若这次有什么突发状况,朕允你先斩后奏!” 皇帝朗声道,目光落在台阶下的润玉身上,一瞬,便将目光放在荣王身上,看着他掷地有声道。 “臣领旨。” 闻言,荣王顾良川沉声应道,接过陈总管递过来的令牌道。 太子萧以琛眼神定定地落在荣王身上,心下不知为何,有些不安,可眼下圣旨已下,也无可奈何。 …… 很快,散了朝的荣王回了府邸,只吩咐顾阳迅速收拾行囊,而后对着景兮道:“兮兮,父王此去西北,不知归期,你定要好生照顾自己与阿珩阿琰他们,勿要让父王担心。” “父王,你跟我来。” 说着,景兮屏退了众人,拉着父王进了屋里,而后,一挥手,一堆制好的药物出现在桌子上。 荣王见着突然出现的药物,呼吸一滞,早就见过空间的他自是明白,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 “父王,这些药都带上。您,务必小心。我和阿珩阿琰等您回来。” 景兮知道时间紧迫,是已,并没有多加耽搁,知晓父王即将赶赴边关,再多的不舍到了嘴边都化作无言,只是依依不舍地看了父王一眼,而后将那堆药物一股脑交给他。 “放心。父王该出发了,保重。” 荣王带上药,说了一句,而出了房门,直往外而去。 “姐姐,父王他……” 这时,得到消息的两个小家伙也从嘉乐堂来了她的院里,与父王深深对视了一眼,便见后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父王他要去边关,咱们在府里等父王回家,父王很快便回来了。” 景兮见两个弟弟泛红的眼眶,蹲下身柔声道。 “姐姐……” 两个小家伙很是不舍,上回父王也是匆匆出征,这回也是,甚至都来不及与他们说上几句话便走了。 “嗯,姐姐在。” …… 时间一转眼就过了一个月,冬月的风森寒,带着令人刺骨的凉意,景兮更不愿出门了,这会 倒是老实了起来,当个宅府少女。 是日,景兮正在府里,教两个小家伙念书,她的闲暇时间很多,也接起了教育弟弟们的活计。 至于桑青山庄,已经上了正轨,平日里也无需她操持,以及茶楼天上人间,还有与承暄合作的醉仙居,也直当了甩手掌柜。 父王远赴西北边境,白家,孟家,齐王府那边,各方实力繁杂,京城风起云涌,为了弟弟们的安全,她连府门都不出了。 京城里看似平静,可是景兮知道,已经暗流涌动…… …… 东宫,极阳殿。 “殿下,不好了。” 这时,一身黑色劲装的追风匆匆进了殿中道。 “何事?” 太子萧以琛端坐案前,正在处理着事务,见追风焦急万分,随即问道。 “殿下,齐王有动作,此番西凉进犯,有他的手笔,目的是引走荣王。” 追风一口气将自己得知的消息说了出来,顾不得喘气,脸色憋得有些红。 “什么?遭了,父皇……” 闻言,萧以琛心思一转,便明白了其中深意,随即迅速运起轻功,直往乾清宫而去。 身后的萧峰见状,立即跟了上去,而追风,则留在极阳殿里不断地喘着粗气。 …… 乾清宫里 “父皇。” 匆匆到此的萧以琛挥退了高声传呼的小太监,直接进了殿中。 只见父皇正躺在龙床上,呼吸低迷,看起来即将陷入昏睡当中。 轻声唤了唤,皇帝萧胤天才睁开了眼,看向龙床旁的身影,是润玉。 “润玉,咳咳……” 皇帝刚开口,便咳了咳,整个人强打起精神来,即便身子难受,依旧扯出一抹笑意看着眼前的润玉,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儿子,爱妃为他诞下的长子,此刻,更觉得他的眉眼像极了他的母后,看来朕的时日,真的不多了啊…… 皇帝掩去嘴角那抹苦涩,笑了笑对润玉道:“润玉,怎么今日突然来看父皇了?对了,阿泽呢?可是散学了?” “父皇,病了,为何不告诉儿臣?” 此刻的萧以琛心里生出一股懊悔,握着父皇的手臂,这才注意到,这些日子,父皇消瘦了许多…… 尽管萧以琛心中懊悔,可是话到嘴边,却依旧这般生硬,不过,皇帝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欣慰了许多。 “是朕让太医瞒着的。”皇帝轻轻摆了摆手,随即又道:“太医都瞧不出病因,可是身体却是每况愈下,大抵是父皇老了吧,可能父皇就快见着你母后了,到时父皇一定亲自跟她忏悔,希望她能原谅朕。” 这时的皇帝,早已没了平日里的威严,有的只是一个身为父亲的遗憾,以及思念亡妻的男子罢了…… “父皇,儿臣这就让人去请 太医。” 萧以琛将父皇扶好,将软枕竖着放在他身后垫着。 “润玉,不用了。” 皇帝早就秘密宣了许多太医看诊,可是都只得出身体劳损的结果,心下早已认命,不知为何,突的生出一股直觉,这次怕是真的要去见若儿了,若有下辈子,朕定要与若儿一生一世一双人,再也不负她了…… 萧以琛一见父皇这副模样,哪还能不明白,可是他不甘心,自己终于决定原谅他了,可是他却病了,不,一定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对了,兮兮,兮兮的医术定然能救父皇的…… 这么一想着,萧以琛眼前一亮,突然道:“父皇,儿臣知道一人医术极高,定然能治好您的病的。” 说着,也不顾皇帝的回答,对着萧峰道:“萧峰,去一趟王府,将兮兮请来,记住,不要让人知晓。” “是,殿下。”萧峰领命,很快便出了御书房,直往荣王府而去,听从殿下的指令,避开了任何人。 (本章完) 第141章 诊断 全力运起轻功的萧峰很快便到了荣王府,并未递上身份牌,而是越过围墙,直接去往心海居。 “萧大哥,你怎么来了?”新柳练完功,正准备去寻郡主,便见萧峰匆匆来了院里。 “新柳,郡主呢?殿下找郡主有急事。” 萧峰见是新柳,急忙道。 “等着,我去找郡主。”新柳见萧峰这般焦急的模样,知晓定是有大事,这不,立即说到要去寻郡主。 “不用了,我来了。”这时,房门突然开了,景兮走了出来,方才察觉到萧峰来了,甚至直接越过府里众人,想必琛哥哥有什么急事找自己。 这才又道:“郡主,殿下让属下请您去一趟乾清宫。” 萧峰见是郡主,连忙道。 乾清宫? 那不是皇上的寝宫吗?莫非出什么事了?这么想着,景兮心下暗暗想着。见他如此焦急,也不耽搁,随即与萧峰一同往皇宫而去,因为着急,直接用上了轻功,而不是乘坐马车。 萧峰这次虽然着急,却好几次放缓速度,谁知郡主的功夫竟不在他之下,不仅如此,这速度还在她之上,甚至有游刃有余,他心想,莫不是郡主这是在照顾他才刻意放缓了速度? 萧峰心想,却觉得震惊无比,不过眼下并不是好奇的时机,只得跟着运起轻功,绕近路往皇宫而去。 …… 乾清宫里,皇帝靠在软枕上,此时的他很震惊,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儿子,道:“昭宁?莫不是她还会医?” 皇帝自听儿子命手下人去王府请人便深感震惊,听他这语气,莫非这医术高超之人竟然是昭宁郡主?心下的震憾可想而知。 毕竟他此时完全不信尚未及笄的昭宁能有多高的医术,可是他知晓以润玉的性格,断不会信口开河…… “嗯,兮兮会医。” 闻言,萧以琛淡淡道,眉宇间却是带着愁容,眼下让兮兮来看诊,是不得已的事,可是兮兮并不愿让人知晓她的医术,该如何是好? 兮兮?听儿子这般亲昵地称呼昭宁郡主,皇帝心里愈发震惊,可是,何时起,润玉与昭宁这般熟悉了?这可不像他的性格。 皇帝挑了挑眉,隐去心里的疑惑,随即这才不动声色地道:“你与昭宁很是熟稔?” 润玉不愿别人插手他的亲事,所以哪怕他的父皇,自己作为九五之尊,却是不得不妥协,可是如今儿子已然及冠,身边却并无一女子,这可不是件好事。 “嗯。” 男子应声,似乎是想到了小姑娘的医术,皱着的眉宇也逐渐舒展来来。 “可是朕并未听闻昭宁会医。”皇帝显然不相信仅十三岁的昭宁郡主会医,即便会,难不成她还能比得过太医院的太医?连太医都无法诊治出什么,交给一个 丫头片子,莫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皇帝看着儿子的神色,知晓他并未说谎,如此一来,那昭宁,隐藏得还真是深啊…… 思及此,皇帝不可避免地想昭宁郡主隐瞒的原因,此事荣王是否知晓,又为何从未听闻昭宁会医一事?先前便有人传言昭宁不务正业的事,可是寿宴上却是展露风华,谣言不攻自破。 眼下,昭宁郡主一身才气,身份,地位,不行,昭宁决计只能入皇室,否则她身后的封地又该如何? “父皇,不瞒您说,阿泽的病,就是托了兮兮才治好的。” 早知父皇并不相信,萧以琛想了想,还是说道。 不过神色却是时刻注意着父皇的反应。 “什么?当真?” 皇帝惊呼,显然很是意外,他一直以为阿泽的病是因为遇到了方外神医,才得以痊愈,可谁曾想,竟是因为昭宁? 不对,阿泽早在几年前便治愈了,如若这是真的,那当时的昭宁才几岁?简直可怕。 “父皇,儿臣不屑于说谎。” 见此,萧以琛淡淡道,却是将父皇的反应收归眼底。 良久,萧以琛才又道:“父皇,兮兮并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医术,这对她来说,是负担。” 然而此时,皇帝心里却是思绪万千,自己当初册封她为昭宁郡主,给予荣王府无上殊荣,不过是为了权衡,也为了让荣王心有忌惮,可眼下,事情越来越出乎意料了。 “嗯。” 皇帝淡淡应声,接着却是咳了咳,心下对自己的状况更加无底…… 好一会,皇帝这才对着儿子幽幽道:“润玉,你心悦昭宁?” 这话,看似疑问,实则语气十分肯定,他从未见润玉眼里有过其他女子,即便是表妹,也未曾这般亲昵,何况是一个异性王之女,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这就值得商榷了。 “是,儿臣心悦她。” 话说到这份上,萧以琛也不想反驳,虽然兮兮有亲事自主的圣旨在手,可自己坚信,小姑娘一定是他的,他无法想象小姑娘投入他人怀抱他会做出什么事,何况,心悦便是心悦,无需作假,也无关其他任何,只因为,她是她,仅此而已。 皇帝闻言,心下却甚是愉悦,上回荣王得胜归来,自己许了嘉奖,可没想到荣王竟是为了昭宁而用了这嘉奖,正愁这事,却得知了润玉的心意。 正好,倘若润玉能娶了昭宁,也免得顾家军和康阳郡落入旁人之手。 思及此,皇帝幽幽道:“润玉,荣王府的兵权,封地,不能旁落。” 萧以琛皱了皱眉,正想开口辩驳,自己心悦于她,并非因她父王手里的兵权以及她身后的封地,仅仅是因为那人是她罢了。 可惜,话还未说出口,却听父皇又道:“京城 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多的是人盯着荣王府的权势,既然如此,你更要好好掌控,嗯?” 皇帝虽然带着病容,可是说出的话却是不怒自威,不容置疑。 萧以琛刚想开口,却听得门外传来萧峰的声音。 “郡主,殿下就在里面,容属下先禀告。”说着,萧峰稍微提高音量朝着屋里道:“皇上,殿下。” 萧以琛习武多年,自是听到了上一句话,这时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进来,随即萧以琛淡淡道:“进。” 随即,两道身影走了进来,颔首行礼:“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皇帝并未觉有他,可是萧以琛心下却是一突,小姑娘的语气很不对劲,让他心下很是不安,可眼下父皇还在这,他只得按耐住。 “免礼。”皇帝淡淡道。 “谢皇上。” 随即,萧峰站在一旁,景兮站在他们父子跟前不远处,无言。 甩开这种莫名的思绪,萧以琛道:“父皇,还是先看看情况吧!” “嗯。”皇帝应声,主动道:“听润玉说你会医书?” 润玉,太子萧以琛的表字,这个景兮自然是知道的。 闻言,景兮脸上并未有任何兴奋之色,神色自若,略带谦虚地说:“略懂。” 景兮并不打算多说,眼下这情况,多半是想让她看病?可是宫里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多了去,让她来给皇帝看诊?现在换了任何人都会表示不可置信。 毕竟她太年轻了,在医术上有所建树的人,年纪大抵都过了而立之年,而她,连及笄都没到。 而且,如果她医治了皇上,那便是将整个太医院踩在脚底,肯定有许多人对她心生不满,虽说她自认为她的医术,并不在他们之下。 “昭宁,不用这般谦虚,朕可是听说了阿泽的病是你治愈的,整个太医院都办不到的事,你办到了。” 皇帝以十分肯定的语气看着顾景兮,语气淡淡,神色带笑,但是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深意。 “皇上过奖了。”闻言,景兮看了一眼萧以琛,这才淡淡道。 看来,是太子告诉皇上的吧。 萧以琛在一旁,听着父皇与小姑娘你来我往的说着,顿时道:“兮兮,此次秘密进宫,是想让你给父皇看病,我相信你的医术。” 男子起身,长身孑立,屈着腿坐在龙床边沿,腰背挺直,目光如炬。 “皇上?” 景兮不确定地看了一眼龙床上靠着软枕虚坐的皇帝道,黄莺般清脆娇软的声音在室中响起,带着一丝疑惑。 “尽管看,任何结果朕都能接受。”皇帝萧胤天看了一眼润玉,随即道。 并未亲眼见证,总归心里还是带有怀疑之色。 “是,请皇上伸出右手。” 景兮见此, 只得点了点头,走上前,方才并未仔细观察过皇帝的神色,此刻得了允许,走到近前,这才注意到皇帝的状态并不加,脸色苍白,看起来浑身乏力,精神欠佳。 等等,嗯?这种面相,怎么像是中了蛊! 思及此,景兮三根手指放在皇帝右手腕上,细细地号了脉,果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很快,景兮收手,看了一眼皇帝,眼神幽幽。 “兮兮,如何?” 萧以琛见小姑娘脸色方才迅速变了一下,自己决计没有看错,见她收回手,这才立即道。 “皇上,自半年前便开始,逐渐没有精神,精力缺乏,四肢乏力,不仅如此,内腑时常隐隐作痛,偏生却诊不出任何病症,臣女说得可对?” 景兮心下有谱,却是不慌不忙道,随着她的话落,皇帝心中明白,昭宁说对了…… “那你可知朕这是得了何种病症?”皇帝掩去心里的震惊,这才道。 这时,连龙床前的太子萧以琛也都目光如炬地看着景兮,等待她的诊断结果。 (本章完) 第142章 噬心蛊 “皇上,这不是病,而是有人在您身上下了蛊。”景兮斟酌着用语,也不卖关子,目光清澈,神色自若。 内心却是很震惊,看来真的要变天了,心下不自觉地猜测着究竟是谁这么狠毒,竟然敢给皇上下蛊,而且,这种蛊虫极其恶毒,比之禁制蛊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说什么?” 父子二人很是震惊,尤其是皇上,龙颜大怒,如果昭宁所言非虚,那么,深宫之中,何人能有此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自己下了蛊,连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查不出来,细思极恐! 萧以琛心中一凛,瞬间将那妖妇这阵子的异常与此事连在一起。顿时,眸中阴鸷一闪而过。 那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先前谋害自己与阿泽便算了,如今这是打算狗急跳墙了么?该死! “此言当真?” 皇帝心中一闪而过的纷杂思绪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景兮却是注意到了他眼底的震怒以及复杂之色。 “皇上,您中的蛊名为噬心蛊,非常恶毒,能在人体内潜伏,逐渐蚕食体内的血液生机,若是那下蛊之人驱动此蛊,则会表现出心脏绞痛,寻常大夫很容易误诊为心疾。”景兮不动声色地说着,眼里仿佛不含一丝情感。 “可能解?” 萧以琛目光如炬,忽略小姑娘的异样,直直问道。 闻言,便是皇帝也将眼神放在她身上,细看,眼里带着一丝急切。不过作为天子至尊,情绪显然控制得极好,除了一开始浮现的巨大震怒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而景兮知道,皇上不简单,此刻心里怕是有所猜测,只差证实了。 “皇上身体内的是子蛊,必须知道下蛊之人,而后揪出那个母蛊所在,否则,一旦擅自解蛊,必定会惊动母蛊,那样,皇上……” 后果景兮没说,不过她的神色也让人知道那后果并非常人所能接受的,尤其是这种事还发生在一国之君上。 闻言,皇帝眉间狠狠皱起,萧以琛也是同样,只见他接着问了一句,“有没有办法先抑制子蛊,不能让它再蚕食父皇的血液生机了。” 萧以琛好看的眉头皱起,望着景兮的眼里蕴着一抹希冀。 他知道小姑娘从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眼下也只有小姑娘能助父皇了。 “只能用药物暂时压制住,不过还是得找出母蛊所在。对了,一定要保证种母蛊之人的性命,母蛊一旦死亡,子蛊会疯狂的。” 景兮将注意事项说与他们听,而后又道:“我可以制一种东西,引导你们寻到母蛊,记住,一定不能让那人死了。” 顿了顿,景兮还是主动揽下了这件事,怕是除了她,无人知道怎么查出母蛊所在吧,罢了,就当是还他人情。 “需要什么东西? ”萧以琛接着问道,挥手召来萧峰。 皇帝全程注意着景兮的神情,心下对自己的状况更加了然,看着儿子为自己担忧,蓦地新心间的忧愁淡了些许,不过对于那下蛊之人,却是恨不得将其满门抄斩,自己足足受了将近半年的折磨,该死! 闻言,景兮让萧峰取来笔墨纸砚,挥手写下些药材等等,虽然她空间有,但显然不能暴露。 “萧峰,去将东西备齐,送来。” 萧以琛摆了摆手,全然不顾皇帝在场,自己直接做主。 可见太子手段的强势,从皇帝的默认看来,很明显,太子极为受宠。 太子的这些行为,若搁别人身上,定然会被斥责僭越,目无尊上。 很快,萧峰便回来了,还带了大包东西,景兮丝毫不避讳他们,直接在他们面前快速地将那寻母蛊的东西制作出来,至于抑制的药,也很快配成。 皇帝见了昭宁这一手,心中更加确信她的医术,从未见过旁人能如此快速地制成药丸,而她可以。 …… 良久,皇帝服了药,不一会,便察觉出这药的厉害之处,身体各种症状明显减缓了,就连人也精神了许多。 而这时景兮也提出了告辞,自己出府已经许久,临走前并未告知新柳她去哪,秘密替皇上诊治的事,不宜泄露。 “皇上,臣女便先回府了,此番出来许久,怕弟弟们担心。”景兮缓声道,言语间,塑造出了一个知心好姐姐的形象。 “嗯。”皇帝淡淡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要同太子商量大事,正好。 “皇上,太子,倘若寻到了母蛊,届时再让臣女解了这噬心蛊便可。” 景兮顿了顿,期间眼神再没落到男子身上,得了允许后,她快步往乾清宫外走去,依旧如来时一般,避开了所有的暗卫,回了府。 男子望着她的背影,心下却是淡淡不安,从未见她如此,顿时有些心慌。 …… 荣王府,嘉乐堂。 回了府邸的景兮并没有去自己的寝院,而是来了弟弟们的院里。 一路上,她心中思绪纷杂,不知该如何面对琛哥哥了。 方才以为琛哥哥找自己,定是有急事,自己一路上也没耽搁,直往皇宫而去,可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听到了那样的话。 要不是理智尚在,她想,她应该会直接走人了。 什么叫王府的兵权封地不可旁落?要好好掌控? 掌控什么?她吗? 那一瞬间,心里乱作一团!自从来了这里,有了两个可人暖心的弟弟,还有疼爱自己万分的父王,还有新柳顾毅,雅婷姐她们。 她早已经融入这里,可是当她听到皇帝的话那一刻,心里的担忧与愤怒全部爆发,若非理智,她都想直接质问他了。 因为复杂的心境,导致那一刻她看向琛哥哥的眼中不见任何风采,甚至想逃离。 内心突然有些悲伤,回想起这么些年来,景兮突然在想,萧以琛待她这般,真的是为了荣王府的权势么? 她知道,自古帝王无心,或许不久之后他也将成为那样的人,可是她不相信,这么多年相处,他的想法便是掌控荣王府,又或者仅仅是想通过她达成什么目的。 她这一生,最恨被利用,欺骗! 眼下满心愤怒的她,完全不想去为他辩解,何况她亲耳听到了他父皇的话,难不成他还能反抗不成? 荣王府该如何?她今后又该如何?霎时,心乱如麻。 失魂落魄地回了府邸,却在见到两个幼崽时,不动声色地掩去这些神色,看着两个弟弟兴奋地朝她跑来,一时间,让她纷杂的情绪有所缓解。 “姐姐?”景琰似乎很是惊讶,眨了眨眼睛之后,一瞬间便朝她奔来,一边跑一边脆生生地唤着她。 “姐姐。” 景珩跟在他身后,不一会,也到了景兮跟前,一左一右牵住姐姐的手,眼神亮亮地看着她。 被这样干净清澈的眸子看着,景兮所有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将那丝气愤深压心里,对着两个弟弟展颜一笑。 “慢点。” 景兮嗔了他们一句,如今冬季,大雪纷飞,尽管王府有下人扫掉了积雪,地上仍旧有些湿滑,那是白雪融化后的雪水,寒凉,侵骨。 景兮牵着他们往屋里走去,一边道:“姐姐让你们做的课业都完成了?” “嗯嗯。” 两个小家伙点头如捣蒜。 “那姐姐可要检查一番,走吧。” …… 东宫,极阳殿。 “萧峰,彻查此事,倘若真是那妖妇所为,这次孤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萧以琛微蹙着眉,冷声吩咐道。 “是,殿下!” 萧峰点头,抬眸间却见自家殿下皱着眉,似在思考什么。 小姑娘怎么了?萧以琛心里暗忖,方才小姑娘的对他很是生疏,极力与他撇清关系,甚至,拘谨了许多,她的神情自己尽收眼底,越想,越是觉得心下难安。 好一会,萧以琛才道:“对了,查查最近萧以和做了什么。” 私下里,萧以琛对二皇子,噢不,现在应该说是和顺王了,都是其直呼名讳。 …… 齐王府,书房,四周密闭的暗室里,正有人在筹谋着些什么。 “王爷,荣王已经到达边关,计划已经启动。” 一个浑身笼罩在黑暗里的人正对着一个恭敬行礼道。 那人正是齐王萧胤齐,闻言,那人神秘莫测地笑了笑,随即道:“太好了,很快,这一切都是本王的了!哈哈哈……” 暗室里回响着齐 王肆意得逞的奸笑,好一会,才道:“这次白忻那个蠢货总算干了一件好事,桀桀!” “王爷,宫里线人来报,今日皇上秘密宣了昭宁郡主觐见。” 这时,那个黑衣人又道。神色恭敬,垂着头颅。 “可有查到皇上为何见昭宁郡主?”齐王顿了顿,心中暗忖,这个节骨眼上宣密宣昭宁郡主,莫非有什么本王不知道的事?不行,必须得查清楚。 “王爷,线人不得靠近乾清宫,是已,并未得到旁的消息。”黑衣人低沉着头,额间沁出一抹细汗。 眼下正直冬季,天气寒冷,可见此人心中的惊惧…… “废物!那还不去查清楚?”齐王蓦地伸手抓过杯盏摔了出去,杯盏砸中黑衣人身上,可他却是一动不动,依旧躬身站在原地。 啪! 之后,是杯盏落地的脆响声,在四周密闭的暗室里清晰可见。 “是,属下这便去查!”黑衣人心中一凛,瞬间点头,随即准备出了暗室。 “回来,收拾了。” 齐王一声怒呵道,双眉蹙起,眼里蕴着沉思,显然在思考皇帝此举意欲何为。 (本章完) 第143章 误会 星幕沉沉,一轮弯月藏于云朵之后,淡淡的余光透过云层洒落大地,华灯初上,万家灯火阑珊。 荣王府,心海居。 景兮屏退了众人,取了坛子果酒,随意坐在院里桂花树下。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景兮对着天上的“明月”,好吧,应该说是弯月,不过此时她可不管那么多。 她丝毫不顾形象,提起酒坛,仰起头,檀口张开,壶嘴对准,直直往里倒了一大口酒。 咳咳,由于倒得太急,反而被呛到了。 十一月的京城,雪落无声,寒凉侵骨,可眼下景兮却是随意往地上坐着,后背靠着那个巨大的桂花树干,便是身上,也紧紧穿了一身轻薄的襦裙而已。 望着月色天幕,神色恍惚,好一会,又自嘲地笑了笑。 王府四处点着灯笼,火光在灯笼里闪烁,给这夜色增添了几分色彩。 “不愧是帝王,什么都要掌控在手里,是嘛?呵呵……” 景兮又喝了一口酒,思绪却是回到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不可否认,琛哥哥的确是待自己极好,可若是建立在利用和欺骗的基础上,这种好,她不要,也不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好不舒服,偏生此刻喝了许多果酒的她,脸颊酡红,双眼迷离。 可是为什么会难受呢?为什么? 景兮似乎想不到答案,只一个劲地喝着酒,很快,一坛酒便见了底。 …… 东宫,极阳殿。 不对,肯定是忽略了什么!萧以琛覆手而立,剑眉微蹙,心里不停地思索着。 自上次乾清宫一别后,小姑娘便仿若消失了一般,悄无声息。 甚至于,往日里还会时不时地溜进东宫寻他,可是,现在别说来东宫了,即便是自己去王府,也不一定能瞅见她。 可偏偏最近一直在追查下蛊事件,值得一说的是,在乾清宫果真有奸细,这次便杀伐果断地将之清理掉,可也因为如此,动作稍大了些,那人手脚都收了起来,一时半会寻不到有力的证据。 皇叔,便是通过那奸细得知了小姑娘来乾清宫的事,眼下生怕小姑娘被卷入皇叔的阴谋中,因此,连王府都要尽量少去 想了想,萧以琛唤来萧峰,仔细道:“那日,兮兮可有什么不同?” 男子蹙着眉,语气严肃,心中思绪万千。 萧峰一脸不解,只是答道:“殿下您吩咐属下去请郡主,郡主也不多问,直接避开人群到了乾清宫,而后属下在门外禀报,得了殿下您的允许才进了殿中,除此之外,郡主并未与属下说些什么。” 萧峰不知道为何主子这般问,只得细细回想那天的整件事的经过,而后从头到尾向殿下汇报着。 “等等,兮兮几时到 的乾清宫?” 这时,萧以琛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极快的灵光,随即问道,语气有些紧迫。 萧峰一愣,随即认真道:“殿下,昭宁郡主的轻功比属下要好,所以她比属下要早到了那么几瞬时间。” 闻言,萧以琛心中一怔,自己当时与父皇在说什么……萧峰来时,小姑娘先到,先到!? 她听到了! 她一定是听到了父皇的话。 这一刻,萧以琛终于明白当日那股不安与心慌从何而来了,也明白她为何对自己那般冷漠了。 思及此,萧以琛再也待不住了。 随后,之间一道黑色身影迅速闪过,空气中只飘了一句话:“不用跟了。” 而后极阳殿里,就剩下一脸懵逼的萧峰,望着自家殿下夺门而出。 …… 一路上,萧以琛轻功运到极致,过人的武功支撑,以至于外人还不曾察觉这期间闪过了一道身影。 越想越心慌的萧以琛,早已迫不及待要到王府里去,他明白小姑娘的性子,倘若她认为自己接近她有所目的的话,必定不会再理会自己了。 很快,萧以琛便到了王府中,熟门熟路地越过守卫,直达心海居。 倘若放在平时,景兮定然能在他踏入王府时察觉他的行踪,可眼下,心中被欺骗和利用占据,又喝了许多酒的景兮完全没有意识到。 月光下,那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而来,倘若踏着月华下凡的九天之神。 芝兰玉树,俊美绝伦。 如刀削般般端正分明的五官上,深邃的眼眸里蕴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歉意,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长发如瀑,精致高贵的发冠越显神秘。 男子一袭玄色蟒袍,至于这黑夜之中并不明显,可是他出色的外表,周身强势无可匹敌的气势却是在向众人无声地昭示着他的存在,当然,眼下的心海居里,只有景兮一人罢了。 男子的目光,落在了随意席地而坐,倚靠桂花树的倩影上,莫名地,不敢上前。 而后,萧以琛便见到了他此生最震撼的一幕! 凭空现物! 原来是景兮方才那坛兮酒喝完了,忿忿地将空酒坛往旁边一推,随后一挥手间地上又出现了两坛果酒。 没错,这正是景兮从空间里取出的果酒,今晚之前,她早已屏退了院中明里暗里的护卫,眼下,她的记忆里便是,此地空于她一人,再加上眼下喝酒喝得急,脑袋沉重,也没曾想过会有人敢违逆她的命令进了院子。 是已,她只一挥手,原本空无一屋的地上瞬间出现两坛子酒。 而后,拾起一坛,拔开了酒塞,仰头便将酒倒进嘴里,甚至还意犹未尽地眨巴着小嘴,眼神迷离,双颊绯红。 而这一幕,被踏步而来的萧以琛 尽收眼底,那一刻,他瞳孔一缩,心跳仿若漏了一拍,定睛看着眼前,他很确信他没有看错! 一时间,一种诡异的想法浮现,小姑娘小小年纪,武功过人,医术过人,极其聪慧,再加上眼前这一幕仙人般的手段,霎时间,心里轰的一声! 巨大的恐慌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往日里没得头绪的事此时却像是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包括,小姑娘送与他的坐骑闪电,以及,顾家军里莫名出现的骑兵营。 他不敢置信! 倘若这是真的,那么,这一切的确是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突然生出一股小姑娘与他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两个世界? 不! 蓦地,他快速来到她跟前,蹲下身,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只有真实的怀抱感,让他相信小姑娘是真的存在,与他同处夏国。 可这些,又作何解释?莫名地,他不想去深究,此时的他,不敢深究,深怕得到一个他不能接受的答案。 心里不断催眠自己,这是小姑娘的秘密,自己不要过问,默默护着她便好。 “唔,你谁啊……放开我。” 景兮被猝不及防地按进一个怀抱中,心中一凛,只消一瞬,运起古武,一下便将他俩震离。 离了男子怀抱的她,气吼吼的直道。 莫名其妙,自己好端端地喝着酒,谁还敢来打搅自己,还动手动脚的。 被震开的一瞬间,萧以琛更加确信自己心中的猜测,他自认为他的武功在江湖上数一数二,能敌得过他的不下一手之数,即便自己方才并未用力,也断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可以轻易挣脱开的。 何况,方才他是被震开的,他很明显察觉到那股内力的深厚之处,甚至还在他之上。 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愿去想。 景兮见眼前之人不答话,也不理会,而是接着抓起酒坛,便准备继续喝着。 “是我。” 男子见状,眉头一蹙,又伸手直接拿走她手上的酒坛,放在一旁,轻声道。 “你又是谁?” 景兮似乎喝得有些迷糊了,整个人直觉得晕晕的,虽然觉得眼前之人很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仿佛有什么强行压制着她的脑海,不让她想起来一样。 闻言,萧以琛一怔,看样子她是喝醉了,连自己都认不出来,“萧以琛。” 男子淡淡开口,将她身边的酒坛拿开,而后便要将她抱起。 “萧以琛?不认识,你肯定是坏人,离我远一点。” 景兮猛地摇了摇头,随即对着他便嚷道,说是嚷,实则不过是稍微提高一下音量罢了。 男子被他的话一噎,心下却是很愧疚,他真的没有想到来到王府竟然见到了这样一幕, 酒量极差的小姑娘竟然在毫无节制地喝酒,而且看样子早就醉了。 “兮兮,来,乖,咱们回屋去,外面冷。” 萧以琛摇了摇头,甩去心里的思绪,单膝跪在身前,一手将她的手臂放到自己肩膀上,一手托着她的腿,准备将她抱起。 “我不去,你是坏人。” 这一刻的景兮思想仿佛回到了未来世界的时候,在她印象中未曾有人待她这般,下意识地觉得一定是坏人,使计便要挣脱开。 “我是你琛哥哥。” 男子无奈道,可是这句话却像是瞬间点燃了景兮心里的那道怒气。 一瞬间,她便将他推开,而后恶狠狠地道:“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连琛哥哥也不叫,直接用你,可见景兮心里的怒气有多大。 闻言,男子觉得心闷闷的,有些疼,可更难受的是小姑娘对他说的这句话。 不想看见,那怎么行。 再一联想到小姑娘的秘密,他突然觉得小姑娘与他之间搁这一条鸿沟。 不,他绝对不允许。 (本章完) 第144章 撒糖 “兮兮,兮兮。” 男子不管不顾,直接抱住她,一边在她耳边呢喃道。 “我说了放开我。” 在这一刻,景兮像是暂时挣脱了酒精的束缚,依旧恶言恶语道。 “不放,你听我说,这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绝对没有利用欺骗你,我对天发誓。” 萧以琛心知,若自己不解开这个结,怕是小姑娘不会轻易原谅自己。 “你说了我就要信吗?哈哈……” 闻言,景兮狠狠道,随即还自嘲地笑了笑。 在她心中,荣王府与家人便是她的逆鳞,她不允许有人算计这之上。 见她并没有挣扎,萧以琛这才缓缓道:“我真的,从未欺瞒于你。” 说着,男子双眼定定地看着她,神色里满色认真。 萧以琛稍稍放开了她,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风,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方才一时着急,这才注意到小姑娘身子单薄,在这寒夜里,不仅衣裳轻薄,待在院子里吹风喝酒,怕是明日起来要难受。 是已,立即用自己的披风给她细细遮掩风霜,而后,再也不放手地将她搂在怀里,霸道如斯。 可惜此刻的景兮早已被酒精侵袭,头重脚轻,许多平日里不曾说出口的话,在这一刻毫无遮拦。 “罢了,你我,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一刻,景兮仿若有感而发,看着他,毫无意识地吐出这句话。 可谁知,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他心里竭力隐藏的惧怕。 尤其是在见了方才那一幕神乎其技之后,他就下意识抵触这种想法。 “不,我们就是同个世界的人。” 萧以琛霸道地说着,不同于方才轻柔的语气,反而是稍微拔高一丝音量,郑重道。 其实,景兮说这话的本意是,萧以琛终究是一国太子,不久的将来,会是夏国的帝王,到那时,她不确信他是否如他所承诺的一般,不曾欺瞒于她,也不曾,利用,于她。 可,她身后还有一个偌大的荣王府,她不愿,也不想去赌那丝不确定,她眼下,只想离他远远的,再也不干涉到皇室之人,如若可以,她甚至不想再呆在京城了,她想去封地。 想去云雾山,在那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皇权算计,有的只是一群可爱,又淳朴的村民,以及云雾山里的小伙伴。 她想,那样,她应当会无忧无虑吧。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齐王算计,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白莲花嫉妒,她虽不怕麻烦,但她并不想时时刻刻都在处理麻烦。 然而,萧以琛却是以为她说的是方才那一幕,以及她私下里的秘密,是已,他慌了神,不想去追问,只想牢牢抓住怀中的人儿。 许是他的怀抱太过炙热,她觉着有些 难受,酒精上头,遂又开始推攘起来,一边无意识地说着一些伤人的话。 “你放开我,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当你的太子殿下,我自当做一个不务正业的昭宁郡主。” 萧以琛心中不安更甚,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双手并用,不住地推攘着他,甚至还想扯下披风,那张小嘴里还在叭叭地说着一些他不爱听的话。 顿时,心里不舒服极了,又不舍得朝她说重话,再加上本来就是他的错,好一会,他脑中忽然一抽。 直接一吻封缄! 男子低头,望着那张喋喋不休的饱满的唇瓣,轻轻贴了上去,他只想堵住她的唇,可随之传来的触感却是那样美好,柔软,香甜。 霎时间,心情轰的一声,恐惧与不安早就退却,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柔情。 小姑娘被封住唇,愣了一下,此刻却如孩童般,伸出那丁香小舌,好奇地舔了一下。 轰! 原来还可以这样。 仿佛是打开了男子脑中的一道枷锁,下一刻,男子心中甜意满满,任由小姑娘好奇的动作,自己也时不时地回应她,跟着唇舌去探索她檀口的兴趣,犹如鱼儿进了水里般,不停地嬉闹着。 很快,他便不满足于此,开始与小姑娘唇舌嬉戏起来,心中那根弦早已崩断,满心欢喜。 良久,小姑娘憋的脸颊通红,他才怜惜地放开她,可垂眸看着小姑娘娇艳欲滴的红唇,又忍不住偷偷香了一口。 他知道这样的行为不可取,这是在轻薄小姑娘,可是那种感觉太美好了,让他留恋。 以至于他在方才一度抛却了世俗观念,不顾男女相左,直接以吻封缄。 他明明是想着这样堵住那张叭叭不停说着他不爱听的话的小嘴,可最终自己却是沉迷于其中…… 小姑娘眼神迷离,双颊通红,激烈良久的唇舌交战,让她的红唇更显娇艳欲滴。 无不让他心神悸动,向来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心湖,只在见到小姑娘那一刻便控制不住的波动,而经过了方才一吻,虽然只能算是偷吻,但是却让他的心湖犹如大海潮涌,汹涌澎湃,久久不见平息。 好一会,小姑娘终于是斗不过醉意,安静下来的她,任由自己搂着她,收起了方才的“利爪”,安静地待在自己怀里,此刻的她,像极了人畜无害的小猫儿。 男子眼神柔和地望着她,一手搂着小姑娘,一手轻轻在自己唇上轻碰了一下,似在回味,又似在确信方才并不是虚幻的美梦。 逐渐的,唇角扬起,低低的轻笑传来,胸腔里的心,嘭,嘭,嘭,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敲击的胸膛,而小姑娘仿佛是被吵到了一般,挥了挥小手。 见此,男子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小姑娘的手,柔软 ,却是有些寒凉。 夜幕渐深,已入深冬的天气,寒凉侵骨,院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小姑娘吹了风,醉了酒,明日里起来怕是要难受。 随即,将小姑娘抱起,支起方才一直屈着的腿,而后稳健站起。 小姑娘只到自己胸前的身高,娇软可人,将她像抱小孩似的抱起,迈开脚步,稳健有力地往她的闺房而去。 夜色撩人,身姿修长的黑衣男子怀中抱着娇小的女子,稳稳当当地向前迈去。 …… 景兮的房中。 萧以琛将小姑娘轻轻放在软榻上,亲力亲为,直接帮小姑娘脱了鞋袜,而后拉过床榻上的蚕丝被,盖在她身上。 坐在床沿,望着安睡的小姑娘,眼里尽是柔情。 良久,萧以琛起身,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小姑娘却是轻轻嘤咛出声,一个翻身间,将手臂露在被子外。 见次,男子无奈,转身,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面,细细掖好被子,这才离开。 …… 齐王府,娶了南临国三公主的齐王世子萧远志,此时正在书房里与父王谈论着什么。 “父王,孩儿不懂,您为何甘心这样,当个闲散王爷,空有王位,却无实权,您可是皇上的亲哥哥,为什么他还敢这么苛待您?” 齐王世子一边忿忿地说着,眼神却是望着身侧的父王,似乎颇为不解。 “志儿,这话你千万不要再与旁人说了,知道了吗?” 齐王看着眼前冲动,替自己抱不平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志儿是所有孩子里面,他最为上心的人,可是眼下这般冲动的他,却让自己有些无奈,单凭这副性子,便让自己失望。 本以为对他千番培养,将来定能宠辱不惊,可眼下他的性子却是如此沉不住气,隐隐地有些失望。 不过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孩子,即便失望,却仍旧关心地叮嘱他,让他切不可在外面前随意编排皇帝。 毕竟在事情还未成功之前,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罢了。 “可是,父王,您真的甘心如此吗?眼下连一个异性王爷都能爬到您的头上,甚至还得了嘉奖,有免跪特权,可是父王您呢?” 话虽如此,可是齐王世子依旧不甘心,尤其是与南临国公主联姻之后,这种感觉更甚了,凭什么都是皇室子弟,父王与自己便要屈居于人下?却是连那荣王,不过一个外姓王爷,却可有多番殊荣! “够了,志儿,这事你不要再说了,父王心中自有安排,还有,上次你在宴会上自作主张的事,父王还没同你算账呢。” 齐王呵斥一声,看着儿子,随即还是软化了语气又同他道来。 “父王,孩儿如今与嫣然成婚,可以借用南临皇室的力量,壮大咱们齐王 府,不是好事一件么?”显然齐王世子并没有意会到齐王话中的深意。 “志儿,你太冲动了。”齐王叹了口气,随你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道:“本王早就知道三国使臣打着庆寿的由头,实则不过是想与我夏国联姻罢了。” 顿了顿,齐王又道:“本来父王选择当个闲散王爷,这一切都在父王的计划当中,皇上的性格我极为了解,倘若自己真的仗着他亲兄长的身份,揽下一堆实权,怕是会忌惮齐王府,只有这样,咱们才有时间秘密筹谋,再者,父王亲自放弃实权,在和亲一事上,即便你不主动说出来,皇上也不会忘了咱们齐王府,懂了没有?” 见儿子依旧忿忿的样子,不得已,齐王还是隐晦地对他说了一些自己的打算与猜测,他可不想再让儿子私自动作坏了他的计划。 “父王,孩儿错怪您了。” 闻言,齐王世子也不是傻的,相反,他还很有野心,只能说平日里齐王隐藏得够深,连他都瞒了过去,要不然他也不会擅自行动了。 (本章完) 第145章 点心 “接下来你就不要有任何动作了,免得坏了本王的计划。”齐王沉声道,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是,孩儿知道了,父王尽管放心。”齐王世子点头,郑重道。 心中却是暗忖着,不知父王准备如何做,不过眼下却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对了,嫣然如何?可有什么动作?” 这时,齐王突然问道,以他的眼力,自然知道那嫣然并非省油的灯。 “父王放心,自成婚以来,嫣然一直恪守本分,为人有心计,但一直在孩儿的掌控当中。”齐王世子显然很有信心,颇为骄傲道。 “如此,本王也放心了,暂时不要让她接触太多,免得坏了本王的大事,此事,你我二人知晓便可。” 齐王方才只透露了一点给远志听,而这显然不能被泄露出去,毕竟大事未成,再加上眼下太子盯得紧,还是不要轻易有所动作的好。 “行了,父王还有事,你先下去吧。”齐王摆了摆手道。 “是,孩儿告退。”说着,齐王世子颔首作揖,退出了房间。 待儿子走后,齐王看着屋里烛火明灭,忖度良久,看起来高深莫测…… …… 荣王府,萧以琛走后,景兮便陷入睡眠当中,新柳不放心,终是进了院里查看情况,她不知道郡主为何让她们走,但是也知晓郡主的心情不好。 走进院里,新柳眼尖地瞧见桂花树下堆了几个酒坛,很明显是郡主方才喝酒了。 走进一瞧,两个酒坛空了,地上还有两坛酒未开封。 “郡主怎的喝了这么多酒?”新柳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空酒坛,将之放好,这才将那未开封的酒坛提起,放置到房中。 而后,才悄然离开院里。 新柳并没有进景兮的闺房,她早就下过命令,没有吩咐,不得进她房间。 是已,新柳在屋外瞧着郡主好似已经睡着了,这才放心离开了。 不过走的时候显然心不在焉,她不知道郡主为何要借酒浇愁,主子明明不怎么会喝酒,倘若王爷在此,定然不会让郡主喝酒的,不过她身为丫鬟,却是无法。 只得暗暗将此事记在心中,明日一早为郡主熬来醒酒汤,免得郡主难受。 …… 翌日,艳阳高照,风雪消融。 荣王府,心海居里,景兮宿醉后一直睡到巳时中,两个小家伙早都练完武了,要不是顾毅他们相劝,恐怕他们都要坚持等姐姐起床,然后一起用早膳。 “唔……” 雕花拔步床上,陷入天蚕丝被里的少女同突然嘤咛一声,随即揭开被子一角,睡眼惺忪,隐隐见窗外天光正亮,阳光透过半阖的百叶窗洒落地上,金色的阳光影影绰绰。 景兮伸手揉了揉眉心,显然刚从宿醉中清醒过来。 宿醉的滋味,还真是难受。出息,为了一件“小事”借酒浇愁,不过是觉得自己被利用罢了,何苦于此?实在不行,以后去云雾村归隐算了,再不管这世俗纷争,皇权争斗…… 突然,景兮感慨道,心下不住回想昨夜自己几时回的屋里,怎地全无印象? 她记得她明明在院里喝酒来着,咦,昨晚竟然还见着了萧以琛?莫非是喝多了出现幻觉吧! 这么一想,景兮便将昨夜所以一切都归于酒后出现的幻觉,狠狠拧了拧眉,还真是难受,一身的酒味。 “春棉~” 蓦地,景兮朝屋外唤道,闻声,新柳以及春棉皆鱼贯而入。 “郡主。” “嗯,春棉,备水,我要沐浴。” 景兮吩咐道,一身的酒气,显然不能就这样子出去。 “是,郡主。”春棉应声,迅速出去办事。 倒是新柳,先端过了铜盆以及漱口用品,“郡主。” “嗯。” 很快,景兮便洗漱好了,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用了温水拍了拍脸。 “郡主,这是奴婢熬的醒酒汤,您先喝吧,这样好受些。” 秋菊将那铜盆端了出去,新柳在这时也端来了一小碗醒酒汤,显然早已熬好了,不过因为她还没起床,一直温着。 “新柳,你越来越能干了。”见此,景兮不由笑了笑道,却是对自己昨夜的事绝口不提。 很快,春棉便将热水都备好了,景兮舒舒服服地沐浴过后,换上衣裙,这才往嘉乐堂而去。 …… 嘉乐堂,景兮用了膳,与弟弟们相处玩闹了一会,这时有下人来报。 “郡主,苏公子来了。” “什么,睿舟?将人请到前屋前院客厅,这这就去。” 闻言,景兮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今日苏睿舟来了。 “是,郡主。”侍卫闻声,立即前往。 “阿珩阿琰,姐姐去前院了。” 景兮将两个弟弟今日要学习的内容嘱咐好,这才通新柳前往前院。 “姐姐,你放心吧。”两个小家伙闻言,立即点头道。 …… “睿舟。” 景兮到了前院,便见着厅里站着一道身影。 只见苏睿舟一兮白色锦袍,衣领和袖口皆用金线绣着祥云纹路,长身孑立,腰间一条天蓝色腰封束着,左侧还挂着一块玉佩。 玉是古朴典雅的墨玉,雕工精湛,晶莹剔透,戴着不显奢华,却是让人觉得相得益彰,尤其大气。 墨发束以白玉冠,精致端正的五官,剑眉,丹凤眼,高挺的鼻梁下的薄唇蕴着一抹温润的笑意。 左手覆于后背,右手曲着横在腹部,与萧以琛孤傲清冷的气势不同,苏睿舟宛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若说萧以琛是孤冷矜贵,气 势强盛的战神,那么苏睿舟便似满腹经纶,气质如兰的温润公子。 两者相比,并不会显得谁比谁逊色一些,倒是一文一武,气质不同,却是尽皆上上之人。 “景兮。” 见景兮走来,苏睿舟不禁往前走了两步,而后,在她身前半丈处停住,温声道。 好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气质如兰。 不管认识了多久,景兮每次见苏睿舟都觉得眼前一亮,这好看的人,自是百看不厌。 景兮笑了笑,落座,一边招呼苏睿舟落座。 “郡主,苏公子,请用茶。” 这时,下人将茶盏端了上来。轻轻放至桌上,躬身行礼。 “嗯,下去吧。”景兮轻捧茶盏,这才道。 “是,郡主。” 视线回到苏睿舟身上,景兮这才道:“今日怎么有空来此?” 只见苏睿舟轻笑,而后才道:“近日无事,新研制了几样点心,味道不错,带与你尝尝。” 这时,景兮才注意到他身后站着的心腹提着一个食盒。 随着他的示意下,心腹上前,将食盒置于桌上,而后取出食盒里的点心。 景兮一瞧,只见三个陶瓷盘子上分别装着不同的点心,精致如斯。 “这是什么?好香啊。”景兮道。 “这个是水晶饼,起皮掉酥,凉舌渗齿,甜润适口;这个则是梅花香,最后这个是蜂巢芋。尝尝?”苏睿舟笑了笑道。 “嗯,必须得尝尝,你的手艺我最是相信的,单这么看着,便觉得可口。”景兮也不客气,说着,便取着一小块梅花香往嘴里送去。 “似腻还成爽,才凝又欲飘;玉来盘底碎,雪到口边销。” 顿时,景兮便被这梅花香给俘虏了胃,因为宿醉,方才只用了一小碗的粥,眼下这梅花香却是勾得她馋虫直冒。 轻咬一口梅花的香气在嘴里氤氲开,淡淡的,十分好闻,难怪这点心叫梅花香,真真不错。 听了景兮随口而出的话,苏睿舟心中一喜,看着她满足的笑容,此刻倒是十分庆幸自己会的一手厨艺。 “你再尝尝这个。”苏睿舟一指指向那碟蜂巢芋,随后又道:“这里加了上次你送我的野蜂蜜,味道不错,试试。” 见此,景兮视线在落到那碟上面,捻过一块蜂巢芋至唇边,细细品尝着。 “蜂巢芋的外皮酥脆,内层软滑,馅有少许肉汁,吃起来外酥脆内松软,有种咸咸甜甜的滋味,睿舟,你有这一手,走哪都吃香啊。” 景兮由衷赞叹道。 “好吃就好,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果不其然。” 苏睿舟笑得更欢了,眼底隐隐地柔情都快溢出来了。 这一幕,景兮倒是没注意到,反而是站在景兮身侧的新柳看得清楚,心中腹 诽,这苏公子对主子也太好了吧,瞧瞧这温柔的眼神。 心中隐隐有种猜测,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告知郡主。 与他平日的形象不同,新柳是见过苏睿舟平日里模样的。 平日里,对着外人,苏睿舟一直都是温润如玉,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她知道,那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是带着一股疏离。 可眼下,在主子面前的苏睿舟却是那样真实…… “有心了,我很喜欢。” 见此,景兮笑了笑道,良久,连这吃了好些点心,良久,才意犹未尽的说:“睿舟,你说你不仅才华横溢,便是连厨艺都如此精湛,再加上先前还合奏过一曲,很明显你的箫也吹得极好,你说说,还有什么事你不会的?” 景兮捂嘴轻笑,语气调侃,不过其中的赞叹任谁都听得出来。 “过奖了,只是会一些,算不得精通。”苏睿舟依旧谦虚道。 (本章完) 第146章 尾巴 “你就是太谦虚了,咯咯。” 闻言,景兮笑了笑道,苏睿舟望着她的笑容,心下一阵悸动,蓦地,突然道:“我新发现了个好地方,有没有兴趣去瞧瞧?” 景兮颇为好奇,看着苏睿舟充满笑意的俊脸,心中不住腹诽着,也好,近来无趣的狠,出去透透气也好。 “在哪里?”景兮问道。 “就在京城北面,你应该没去过,那里很优美,怎样,有没有兴趣?” 苏睿舟想起那地方的景兮,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许。 “听起来不错,那走吧?”闻言,景兮心下好奇,随即道。 “嗯,请?”说着,苏睿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瞬间把景兮逗乐了。 “走吧。”景兮应声,随即吩咐新柳备马,而后一行人往京城北面而去。 这次出行并没有带太多人,许多暗卫都被景兮留在府里保护两个小家伙了。 …… 雪早已停了几日,不过京城里仍旧是一副白雪皑皑的景象,随处可见残雪堆积,树梢上,屋檐上,多余的雪早在阳光下消融,却是有些残雪依旧坚持着,点缀装潢着这个世界。 反观是京城里的青石路上,被扫出了一条干净的路面,以供行人马车通过。 景兮这次并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同苏睿舟一人一骑出的府。 路上,景兮似察觉了什么,偏头看了眼并未察觉的苏睿舟,心中一凛,她不动声色,仿若并未察觉暗中不远不近缀着的尾巴。 一直到出了京城北城门,那尾巴依旧跟着,看样子来者不善。 突然,景兮脸色不变地朝着苏睿舟道:“睿舟,别回头,身后有尾巴,从城里跟到这的。” 听了景兮的话,苏睿舟心中一凛,暗自思索着是何方人马,眼眸微深,他不确定这些尾巴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景兮来的。 闻言,苏睿舟身后跟着的心腹不禁变了脸色,没想到有尾巴从城里跟到城外,他竟没有察觉。 思及此,更加注意身后的动静,果然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在,很快便察觉了那些尾巴,神色变了变,这次少爷出府,仅带了两个暗卫,而且郡主身边,也只跟着一个丫环,并未有暗卫跟随。 见此,心腹脸色担忧地看了看主子,却见主子也同样眼露担忧之色。 “景兮,我们还要往前走?”苏睿舟有些后悔没有多带一些暗卫,只是未曾想,不知哪方人竟是这般明目张胆。 “没事,寻个偏僻的地,解决了便是。”景兮反而是不以为意,上次去皇宫回来,憋了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方撒,正好,有送上门的炮灰,解解气。她决定了,不管来人是哪方势力,一个不落都得留下来。 见景兮坚持,苏睿舟心下暗暗道,罢了,等会一定 尽全力护她周全。 很快,骑着马来到一处小树林,郁郁葱葱的大树皆被一层洁白的雪覆盖,到处可见银装素裹。 景兮众人到了林间,翻身下马,装模作样地四处巡视着,仿若真的出来闲逛一般。 暗处的人像是接到什么信号般,只见首领一身令下,便有几只箭矢呼啸而来,直刺向景兮众人。 “主子小心。” 苏睿舟山心腹与新柳二人皆拔起佩剑,劈砍这些呼啸而来的箭矢,景兮也作势躲在一颗树后,就等那些人上前厮杀。 苏睿舟明白景兮的意思,也没有阻止她,而是身形变换间,不断地闪躲着飞驰而来的箭矢,一边分心保护着景兮。 很快,几波箭矢过后,景兮只听得那人一声令下,随即一波黑衣人手持长剑飞身而来。 新柳见状,立即道:“主子小心。”随即飞身挡在景兮面前,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就在这时,厮杀开始。 很快,苏睿舟便趁机夺过一把长剑,铿锵有力地迎向前方的黑衣人,一时间,刀光剑影…… 景兮见暗处没有人藏着了,立即抽出腰间别着的软剑,一个旋身,运起轻功迎向那群黑衣人。 苏睿舟在一旁见着景兮陷入几人的包围圈中,每一下都往她的要害刺去,顿时不由加快手上的速度,不住地与黑衣人缠斗着,心中无暇他顾,只想尽快解决这些人,看样子都是朝景兮来的。 “景兮小心身后。”刚解决完一个黑衣人的苏睿舟,余光瞥见有个黑衣人在景兮身后准备偷袭与她,顿时惊呼。 手上招式越发凌厉,不断往景兮方向靠近。 这时的景兮,也明白这些人的目标是她,倒是睿舟反而被自己连累了。 思及此,景兮也不留手,内力注入软剑,铿!顺时纤细的软剑便如同一般的长剑一样,往周围包围着她的黑衣人横扫而去。 只一招,便有五个黑衣人命丧她手,而后她再接再厉,再次将内力灌入软剑中,又是一波横扫,很快,不过几息之间,围攻她的黑衣人全部去见了阎王,包括那个一开始便将注意力定在她身上的首领。 首领一死,剩下的黑衣人也都慌了神,甚至好几个已然有了退意,而这时,突然有个人将主意打在苏睿舟身上。 因着所有围攻景兮的人都身死魂消,众人都知道她不易对付,反而是这个京城才子在众人的围攻下落了下风。 顿时,他们便打算抓住苏睿舟来要挟于她,很快,景兮便发觉他们都将目标定在了苏睿舟身上。 她心里一慌,本来这些人就是冲自己而来的,若是睿舟因此受伤,她一定会愧疚的。 顿时,景兮再也不扮猪吃老虎了,直接运用古武,看不见的内力化 成一道道透明的招式直接袭上黑衣人。 额,额,额…… 顿时,那些围攻苏睿舟的人皆死于景兮这招强大的招式下,不仅余下的黑衣人震惊,便是苏睿舟心里,也跟着惊讶无比。 几年前爷爷生辰宴时便明白景兮武功过人,可亲眼所见之后,他才明白,这何止是过人,这般诡异强悍的招式,他生平仅见。 长剑没了目标,苏睿舟心下一松。 而这时,原本攻向新柳和他心腹的人纷纷倒转剑头,直直往她袭去。 苏睿舟一惊,顿时惊呼:“小心。”随即想也不想地,飞身上前,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 而这时,小树林外,却是来了另一波人。 这波人刚进树林便听到有人打斗的声音,心中一凛,随即决定上前查看。 毕竟此番他们接下来主子的命令,要取昭宁郡主的项上人头,眼下昭宁郡主并未带暗卫,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顿时,他们迅速进了林中,很快,便见到了被好几个黑衣人围攻的昭宁郡主。 那首领心中一喜,这人便是昭宁郡主,正好可以来个渔翁得利,随即那首领一点头,手一挥,示意众人冲上去,趁机杀了目标。 那首领则是不疾不徐地取了一把匕首,用力投掷了出去,看那匕首在空中划动的轨迹,赫然是袭向景兮的。 呼啸声并没有逃过景兮的耳朵,她蓦地上前一步,伸手拽住一个黑衣人,挡住了飞飙而来的匕首。 唔! 是匕首刺入身体的声音,那黑衣人顿时口吐黑血。 匕首有毒! 不止景兮意识到了,连不远处急忙飞奔而来的苏睿舟都注意到了。 心中一惊,不知谁竟这么狠毒,看样子这一批人与方才的黑衣人并非同一人所指使。 究竟是谁,竟想要取景兮的命? 来不及细想,苏睿舟飞身挡住另一波袭来的黑衣人,手持长剑与他们缠斗在一起。 而新柳与苏睿舟的心腹,也分别迎向那波黑衣人。 至于景兮,不过几息的时间,周围围攻她的黑衣人便尽数被她解决。 只是,她在这时却听得一句闷哼声,以及一声惊呼:“主子……” 景兮便注意到,原来睿舟方才在那些人的围攻下不慎被砍了一刀,只见他左手臂上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淋漓,顿时染红了景兮的双眼,也点燃了她心里的怒气。 景兮瞬间明白,方才那些黑衣人都要朝她而来,苏睿舟见此,急忙拦住他们,与他们打斗着,尽管如此,因为人数众多,一个避闪不急,手臂挨了一下。 “你们该死!”景兮怒吼一声! 从未有一刻,景兮是如此愤怒,她双眼微微泛红,提起软剑,运起古武,以最快的速度冲进 那群黑衣人中,长剑舞动间,内力不断激射而出,将苏睿舟护在身后,已经发怒的她,浑身内力不断运出,一把又一把由内力形成的剑刃从她体内激发,袭向所有的黑衣人,顷刻间,所有黑衣人瞬间毙命,他们身上数道剑伤,细看,那是她方才的内力剑刃所致。 解决了所有的黑衣人,景兮顾不得松懈,立即转身,放下软剑。 此时,苏睿舟也松了口气,而后才弃了手中长剑,右手捂住左手臂上的伤口。 景兮只见他的左手衣袖已被鲜血染红,鲜血透过他的右手手掌流出。 他的心腹彻底确认了一遍无活口之后,才迅速来到自家主子跟前,单膝跪地。 “主子,属下保护不利。”那心腹沉声道,身后跟着的是两个暗卫,身上也受了不少伤。 “睿舟。” 景兮愧疚道,都怪自己连累了睿舟,不然他也不会受伤。 她取出金两瓶金疮药,一瓶给了他身前的暗卫,而后,朝苏睿舟道:“睿舟,我先给你止血。” (本章完) 第147章 吃醋 苏睿舟笑了笑道:“好。”因着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不过脸上依旧挂着温润的笑意,他不想景兮因此内疚。 景兮伸出两指在他左手臂上几处大穴点着,肉眼可见的,血已然止住了。 景兮这才松了口气。 苏睿舟此刻正倚靠着一颗大树,景兮站在他身前,一脸歉意地看着他手臂上的伤,而后苏睿舟便看到,景兮取了金疮药洒在上面,而后毫不在意地往她衣裙摆处撕了一条布条,将他的伤口包了起来。 伤口处理完之后,景兮闷闷地朝他说道:“对不起,那些人都是冲我来的,连累你了。” 景兮语气很低迷,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足够高了,胜过所谓的江湖高手,便一直这般有恃无恐。 可刚才那一幕却是生生将她的自以为是打得七零八落。 她武功是高,可是却还是没能力护住朋友,刚才苏睿舟就因为被她连累而受了伤。 为此,她心情极为不好,看着苏睿舟的眼神也满是歉意。 …… 早在一个时辰前,齐王府。 “主子,查到了,太子已经知晓皇上中了蛊,据说那昭宁郡主便会解蛊,宫里那位传来消息,太子劫走了佘大师。” 一个黑衣男子神色焦急,正站在齐王面前,低眉颔首。 “什么?” 齐王心中震惊,万万没想到太子的动作这么快,现在看来,太子早就知道皇上中蛊的事了,不过是隐忍不发,为了揪出下蛊之人。 倒是那昭宁郡主很是让他意外,按照这情形,那昭宁郡主竟然会解蛊?也就是说前阵子皇帝秘密宣她进宫就是为的此事? 这荣王父女当真是拦路虎啊,可恨,早知如此,就应该先下手为强,除去昭宁郡主。 果真,就在他心思流转间,那下属又道:“主子,已经查明,太子要将昭宁郡主带进宫,为皇上解蛊。” 不,不能让她顺利去皇宫了,不然本王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齐王心中暗忖,看来昭宁那个丫头,留步得了。 随即,荣王沉声道:“管家,昭宁,必须除去。” “是,属下明白。”闻言,管家心中一凛,而后又道:“主子,方才探子来报,苏大少去了荣王府,此刻与郡主出了王府,似是往郊外而去。” 顿了顿,那管家又道:“主子,这可是天赐良机呀,说不定还能一举除去苏大少,重创相府,可谓是一举多得。” 齐王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道歉:“管家,现在就派人去……” 说着,齐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里阴鸷一闪而过。 “是,属下这就去。”见状,管家心里暗嗤一声。 好一会,齐王又唤来一个黑衣人,低声在他耳旁吩咐了两句,很快, 黑衣人领命前去办事,室内,徒留神色莫名的齐王,细看,他眼底还泛着一丝笑意,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 孟府,后院。 “小姐,苏大少与昭宁郡主刚出了王府,像是要出城。”彩霞一袭天青色丫鬟装,急急忙忙进了屋里道。 “太好了,身边可有带护卫?”孟湘尽管嫉恨景兮,做事却是谨慎至极,上次在宴会上想让她出丑,结果却让她大出风头,这回她可不想再弄巧成拙了。 “小姐,昭宁郡主只带了一个丫环。”彩霞忙道。 自宴会过后,自家小姐便要她时刻注意着荣王府的动静,方才见了昭宁郡主与苏大少出府,立即来报。 “孟回!” 孟湘对着阴影出唤了一句,随即便出来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朝她行礼道:“小姐。” 孟湘担心隔墙有耳,随即道:“附耳过来。” 话音刚落,孟湘口中的孟回便起身,凑至她身侧。 孟回是孟家家主给她的暗卫,孟家主虽然平日里并不见得多宠孟湘这个嫡女,但是好歹想用孟湘搭上皇室的关系,毕竟孟湘可是有希望与二皇子联姻的人。 孟家主自是注重她的安全,是已,这才将一个能力卓著的暗卫给她,任何她支配,随时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只见孟湘在那孟回的耳旁轻语几句,便见他神色恭敬地点头道:“小姐属下定不负小姐所托。” …… 东宫,极阳殿。 “殿下,这佘大师已经抓到了,咱们什么时候去请郡主?” 萧峰一袭黑色劲装,恭敬地站在萧以琛身前道。 自昨夜里殿下回来,殿下便一直这般或喜或悲,一会暗自窃喜,一会又神色担忧,作为属下,萧峰可是完全不敢言语。 也是在方才,见殿下这般欣喜的模样,萧峰才敢开口问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父皇的身体拖不得。” 萧以琛一想起小姑娘的异于常人的能力,眉宇间又悄然皱起。 罢了,眼下还是先解了父皇体内的蛊为好。萧以琛心中暗想,也不知小姑娘今日起来可会头晕,昨天夜里喝了那么多酒。 良久,萧以琛道:“萧峰,看顾好佘大师,孤亲自去王府。” 话音刚落,却见追风神色匆匆,顾不得礼数,直直进了房中。 “殿下,殿下不好了,郡主有危险!” 追风语气中带着颤音,一脸焦急地对太子说着。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闻言,萧以琛心中一紧,神色不复方才的冷静,瞬间起身上前抓住了追风的衣襟厉声道。 “方才郡主与苏大少出了城,齐王派了人想对郡主下手。” 见殿下这般焦急,追风快速将事情道出。 “该死!” 萧以琛 怒喝,随即吩咐萧峰看好佘大师,随后带着追风和一队玄衣卫,直接出了宫,往追风说的方向而去。 很快,萧以琛便到了城外,寻着路上留下的的马蹄印,跟着进了一出小树林。 却见到了这样一幕: “睿舟,对不起。” 景兮看了看苏睿舟手臂上的伤,一脸歉意。 倒是苏睿舟毫不在意,轻声道:“要怪也是怪我,若是我今日不与你出城,那些人也不会有机会下手,对不起。” 闻言,景兮心中一暖,苏睿舟还是这般善解人意,有朋友如此,还有什么遗憾呢? 景兮抬眸,望着他笑了笑,视线触及他手臂上的伤,顿时沉下来笑意,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见此,苏睿舟再也忍不住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想摸摸她的秀发,却看见自己右手上沾满了血迹,顿时便想收回。 倒是景兮注意到他的动作,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深处双手,抓住他的右手。 两只小小的手心里,合着一只大手。 见此,苏睿舟内心一喜,眼神更是温柔地看着景兮,随即才道:“看来今日那地方是去不得了,只能等下次了。” 苏睿舟说着,语气里夹着一丝疲惫。 也是,经过方才一番生死搏斗,确实是精疲力尽,也只有景兮古武过人,并没有感觉到疲惫。 不过,景兮看着他苍白的脸,双手握着他的兽不由加了些许力度,而后才问道:“看来我们得先回府处理一下伤口了,睿舟,你现在这样,还能骑马吗?” 突然景兮有些担忧。 …… 而在宫中赶来的萧以琛眼睁睁地看着小姑娘与男子含情脉脉地对视着,甚至小姑娘双手还与他的手交叠在一起。 顿时,心里那根弦一下子便崩断了。 心里泛酸,神色也跟着冷峻下来,周身的气势也更加压抑了,他身后的追风不自觉抖了一下,只觉周身更加寒冷了。 “什么人?” 突然,景兮呵道,随即视线看向来人,却见到了那人。 景兮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却是不理会远处骑着闪电靠近的人,依旧握着苏睿舟的手。 倒是苏睿舟,在看见太子殿下那一刻,敏锐地察觉到景兮的不悦,心下暗忖,发生了什么?怎么景兮突然对太子殿下这般冷漠? 心里的疑问并没有问出口,手心的温度让他知道景兮依旧握着自己的手,丝毫不在意他手上的血迹,那一刻他很是贪恋这种温暖,特别尊重自己内心想法,苏睿舟依旧任由景兮牵着。 眼神落在眼下一身寒气的太子殿下身上,苏睿舟挑眉,看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不过,景兮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是已,他与景兮站在 同一战线,心下却是认定,看样子,太子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了。 景兮发觉来人是谁后,瞬间安静了下来,之后却是连个眼神也不赏给萧以琛,而是看向身侧的苏睿舟道:“睿舟,我们回去吧,我给你清理一下伤口。” “好。” 苏睿舟笑了笑,苍白的脸上依旧掩饰不住其风华。 至于萧以琛,则是很可怜地被忽视了。 倒是新柳,主子可以耍脾气,她不能啊,顿时朝着来人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 萧以琛尽量压制心里的酸涩,仔细打量着小姑娘,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倒是看着周围倒了一地的黑衣人,心中一凛,无边的愤怒开始蔓延,暗自将此事记在心里,回头为小姑娘报仇。 不过,视线在触及小姑娘与苏睿舟交叠的手,以及她眼里的冷漠,萧以琛终究还是忍不住道:“兮兮,我来晚了。” (本章完) 第148章 曲水流觞 “你来做什么?”景兮冷漠道,眼神却是赏也不赏给他,而是依旧牵着苏睿舟的手,往远处的马匹走去。 方才一番打斗,惊扰了马儿,万物有灵,马儿受了惊,只得远远离开这交战圈。 “睿舟,咱们回去。” 说着,景兮与苏睿舟越过萧以琛便往目的地走去。 倒是苏睿舟无奈地笑了笑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睿舟先告辞了。” 说着,眼神却是宠溺地看着身前那道娇小的身影,视线触及两人交握的手,心中暖暖的。 萧以琛心里极为不舒服,看着眼前小姑娘与苏睿舟旁若无人地从他眼前走过,却是连个眼神也不赏给他,顿时,眉心皱起,仿佛可以夹死苍蝇了。 想了想,还是道:“兮兮,你别耍脾气,眼下还不确定危急解除了没有,跟我一起回京城,我能保护你。” 萧以琛眼神受伤,却是无奈。 “怎么是我耍脾气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景兮一怒,想也不想便答道,随即又说:“不用你管,我自能安然回府。” 说着,景兮再不理会萧以琛,拽着苏睿舟快步往前走去。 萧以琛一噎,心中无奈更甚,有些受伤,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为何今日一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可怜的萧以琛压根没想到,昨夜的事,景兮误以为她自己喝醉了出现的幻觉,早就把他的道歉抛之脑后了。 矜贵高傲如他,却是一次次在一个女子面前低头认错,对她宠溺如斯,可惜,此时的景兮满脑子都是对苏睿舟的自责,哪去想那么多。 不过心知这些危险都是他带给小姑娘的萧以琛,尽管无奈,却不得不跟在他们身后,保证他们的安全。 方才小姑娘没受伤已是万幸,他不能想象她再次受伤了,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郡主,殿下在后面跟着。” 一行人骑马回去的路上,新柳几次三番转过头看向身后一直跟着的太子殿下等人,不由得开口道。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上次萧大哥将郡主唤去乾清宫,郡主回来之后便一直心情不佳,眼下更是对太子殿下横眉冷对,甚至冷漠如斯,心下不解,却是没有多问。 只是心中对太子殿下惹郡主生气有些不快,连带着萧峰都怨上了。 以至于之后,萧峰偷偷来寻她时,她一直没给过他好脸色,弄得萧峰很是莫名其妙。 期间,景兮一直注意着苏睿舟的状态,时不时地低声询问他是否安好,时不时停下,取了水囊喂他喝水。 任何事都亲力亲为,直直忽略了他那没受伤的右手,坚持喂他。 倒叫身后目睹一切的萧以琛嫉妒不已,小姑娘都没对他这么好,心下危机感更甚,可此时的他却是毫无办法。 很快,一行人会回了京城里,并没有直接去相府,景兮将苏睿舟带回了王府。 命春棉取来药箱,细细替他重新处理伤口,这一次,景兮还用上了玉莲丹。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说实话,这玉莲丹她也剩下不多了,主要是它的主药天山雪莲很少,即便是“万能”的空间,也没能生长出几朵雪莲,而且,年份也是个问题。 尽管空间与外界存在几倍的时间差,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培养出一朵足够年份的雪莲的。 不过,景兮看着苏睿舟血迹斑斑的衣服有些无奈。 随即,似想到了什么,“睿舟,你等等,我去取件东西。”说着,她跑去了内室,取出了一套衣服。 月牙白的云缎所制,在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景兮对这套衣服很是满意。 这是她耗费了许久的时间制成的。 在此前,她并不会女红,天知道她制这套衣服,双手被针扎了多少遍,拿了多少布匹练手才制出的这套衣服。 为此,景兮还给取了名字,曲水流觞。 很是文艺的名字,偏偏是一套衣服的名字。 “这是……?” 苏睿舟眼底柔情无限,方才还苍白的脸色,此刻在服用了玉莲丹之后,也好了许多。 “这是我做的,给你。你这套衣服得换下来,都是血迹。” 景兮心里暗忖,要是他就这样回家,回头他父母得担心死。 本来苏睿舟还打算先让他心腹就近去布庄买套衣服换上先,没想到景兮竟拿出了一套衣服。 以他的眼力自是看得清楚,那衣服上的绣工有些稚嫩,不过总体来说这款式很是新颖,没想到景是景兮制的,顿时心里一喜。 倒是一旁跟着来的萧以琛看直了眼,心里的酸意怎么也掩饰不住,甚至脸色开始变黑。 他自己都没有,可是苏睿舟却得到了小姑娘亲手制作的衣服,这是不是代表着小姑娘不喜欢他,而是喜欢那个苏睿舟? 不可以,这怎么行,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萧以琛再也忍不住,噌的一下站起来,沉声道:“不行,孤不允许,你怎么能送男子衣服?” 他突如其来的话,确实让众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景兮,正打算将衣服塞给苏睿舟,让他去换上。 萧以琛此时正在气头上,平日里不曾对景兮自称孤的他,此时脱口而出的自称便是孤。 他不知道,他的话落在景兮心里,更是加重了她对他的怒气与误会。 心想,他果然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连她送个衣服也要插手不成?这么一想着,景兮的暴脾气也压制不住了,她执意将衣服塞进苏睿舟手中,不理会萧以琛的话,对苏睿舟道:“睿舟,你先去换上吧,这衣服都是血迹。” 苏睿舟听了太子殿下的话,心下也觉得不妥,有些犹豫,谁知景兮一脸坚决地将衣服递到他手上。 “太子殿下,我连送套衣服您也要插手不成?”景兮压制不住火气,立即对着萧以琛道。 眼神里蕴着怒意,心下对他也越来越失望,一种强烈的想法占据她的内心,他们终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而这时,站在景兮身后的新柳显然也明白了,太子殿下必定是做了什么郡主觉得不可饶恕的事情了,郡主伤心难过了这么久,可太子殿下却还在郡主面前端他的太子架势,反倒是一直都待主子极好的苏睿舟,不仅善解人意,更是熟知主子的喜好,这一刻,她内心的天平也偏向了苏睿舟。 随即便劝道:“苏公子,这套衣服可是我们郡主费了好长时间才做好的,您不知道,郡主双手被针扎了多少次,您就收下吧,本来您受伤主子心里就极为愧疚。” 新柳这波助攻倒更像是在萧以琛心里插了一刀,听说小姑娘第一次学女红,双手被扎了许多次,才做成的衣服,眼下却是要送给苏睿舟。 尽管心里再不舒服,可眼下却说不出任何不能送他的理由,他知道,一旦他开口,他们之间的关系会瞬间降至冰点。 一时间,萧以琛心里五味杂陈,眼睁睁看着苏睿舟含笑地收下了那套衣服。 “景兮,谢谢你。” 苏睿舟沉声道,语气十分郑重,或许景兮并不知道送男子衣服是什么意思,可他眼下就是不想挑明,他贪恋这份美好,是已,他没再说出拒绝的话,而是去换上了这套衣服。 …… “兮兮,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你知道的,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 萧以琛话还没说完,看着小姑娘愠怒的眼神,心下如针扎一般,生疼生疼的。 “我不管您什么意思,这是我自己的事,如果您来找我是为了皇上的事,那么我现在便能去,您放心,我自不会食言。” 景兮面无表情,眼神只是淡淡地在他身上一扫而过,而后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言语。 萧以琛一噎,这一刻的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似乎坏事了,小姑娘眼下对他很是生气,可是他却毫无他法。 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姑娘,随后萧以琛沉默了一会,随即才道:“你先好好休息,明日再去皇宫罢,我先走了。” 语气中有些落寞,眼神落在小姑娘身上,却见她依旧低着头,萧以琛心一痛,只得迈开脚步,缓步走出了此时此刻令他觉得压抑的屋子,而后身形落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王府。 …… 在她走后,景兮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下许多怒气也逐渐消散,她想,昨天夜里所见的 ,应当不是幻觉了…… 这时,却见苏睿舟缓步而后,穿着她方才送与他的曲水流觞。 芝兰玉树,好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景兮暗叹道。 “景兮,谢谢你的衣服。” 苏睿舟轻笑道,视线隐晦地扫视了一下她身后,却是不见太子殿下的身影,想必是回宫了罢。 近来听父亲说京城里风声鹤唳,暗流涌动,尤其是皇上龙体欠佳,又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也怪他,若今日不是他想邀景兮出府,也不会害她被人追杀…… “不用谢,这套曲水流觞很适合你。”景兮抛开心头思绪,笑了笑道。 “这衣服唤曲水流觞?好名字,这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欢。” 闻言,苏睿舟淡笑,尽管有伤在身,依旧这般风轻云淡,眉眼带笑,令景兮心头的愧疚散去了些许。 苏睿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呢,她心想。 (本章完) 第149章 叶廷 皇宫,乾清宫 “父皇,身种母蛊之人已经找到了。”回了皇宫的萧以琛并没有去东宫,而是直接来了这乾清宫。 龙床上,脸色不佳的皇帝见状,不由提起精神道:“好好好。” 好消息传来,皇帝也不禁心情愉悦了些许。 “父皇,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便可解蛊。”萧以琛淡淡道,内心一想到小姑娘对他的疏离,却是内心一酸。 “也好,这么久了,在再等上一日也无妨。” 皇帝萧以琛点了点头,随即看着眼前心神不宁的儿子问道:“怎么了?怎的这副模样?” “无事,既如此,父皇,你好生歇息吧,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萧以琛拉回了心思,随即道。 “嗯。”皇帝轻声应道。 …… 与此同时,远在夏国北方的秦国皇宫,皇宫内,二皇子叶凛确实在亭子里发呆,连着他皇兄唤了他几声都没有注意到。 “二弟,二弟!你在想什么呢?唤你这么多声。”一袭太子朝服的男子说道,眼神挑了挑,看向一向活泼的二弟。 这男子正是秦国太子,叶廷,与叶凛同为秦国皇后所出。 秦国与夏国国力相当,不过当今叶皇并不好战,是已,夏国与南临国西凉国发生多次战争,也不见得秦国趁机进攻他国,反而是一门心思都在发展秦国的江山社稷上,在秦国百姓心中,当今圣上是个千古明君,不仅治国严禁,还主动减轻百姓徭役赋税,这让百姓对其爱戴不已。 更让人传为佳唱的是,秦国叶皇虚设后宫,只娶皇后一人,帝后伉俪情深。 “皇兄。” 见次,叶凛讪讪地笑了笑,道:“皇兄,上次我出使夏国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嗯?” 闻言,琴国太子叶廷神色自若,却是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皇兄,我上次在寿辰上见到大名鼎鼎的荣王的女儿,在此之前我并不认识她,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她有股熟悉感,甚至忍不住想跟她亲近。”显然,叶凛对于此事很是耿耿于怀,以至于回了秦国这么久,依旧不自觉会想起宴会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很清楚,他对昭宁郡主的感觉是很像家人一般,绝对不是他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这回叶廷倒未开口,显然未曾见过夏国昭宁郡主的他,也不明白二弟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倒是一旁的三妹,叶昭,听闻二哥的话,显然很是感兴趣,可惜,她并未见过昭宁郡主。 再加上平日里父皇母后看得她很严,甚少允许她出宫去玩,对此,她对宫外的世界,尤其是另一个王朝,夏国,也很是感兴趣。 心下觉得有机会定要出宫去瞧上一瞧,上回二哥出使夏国没有 带上她,她可是怄气了好久。 她不管,这回一定要寻个时机出去见识一番。 “二哥,你说的昭宁郡主漂亮吗?她人怎么样?” 显然,叶昭倒是对二哥的话颇为好奇,不由问道。 她出奇的好奇心令她大哥也就是叶廷太子很是无奈,小妹就是这般爱玩,看她这模样,怕是在想着偷偷溜出宫的事了。罢了,回头让二弟暗中跟着他,带上一些暗卫保护好了,总好过她偷偷出宫去好,他可是知道,皇爷爷如今一直没放弃寻找姑姑呢。 “那当然了,很漂亮,倾国倾城。” 闻言,叶凛脑中便闪过那道身影,不由自主地说。 …… 孟府,后院。 “彩霞,孟回还没有回来吗?” 房间里,孟湘很是焦急,时不时地询问着身边的丫鬟道。 “小姐,您且等上一会,孟护卫确实还没有消息。” 彩霞不知为何主子这般着急,只得道。 闻言,孟湘心中有些不安,显然,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孟回还没有消息,不可能的,那贱人身边可是只带了一个丫环,怎么可能逃得开,对,不可能的。 这么一想着,孟湘心里也跟着镇定下来,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惜,孟湘不知道的是,孟回永远也回不来了,甚至就连她,也被景兮记住了,三番五次算计于她,这次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孟湘这多白莲花。 …… 相府,苏睿舟的院子里。 “大哥,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一袭天青色缎袍的苏睿亦看着身前缓步而来的亲哥苏睿舟问道,眼神好奇,见他脸色不佳,不过却很开心的模样,苏睿亦表示看不懂。 “睿亦?你散学了?” 闻言,苏睿舟不疾不徐道,缓步走向前,与首位落座。 “大哥,我今日休沐,你忘了?”听了苏睿舟的话,苏睿亦一脸控诉地看着自家亲哥,显然对于自己难得一次分休沐日,大哥竟然也忘了很是不满。 “啊,行了,来寻哥哥有事?”苏睿舟手臂上有伤,不过隐在衣袍里,方才在王府景兮也帮她重新处理了伤口,是已,外人轻易看不出来,显然,苏睿亦并不知道今早自家亲哥与郡主遭遇了两波人的袭击,不过,这种事,苏睿舟断然不会主动告诉他。 “没有,本来今日想与哥哥一同找承暄哥聚聚的,只是没想到哥哥你巳时便出了府。”苏睿亦瘪瘪嘴,嘟囔着道。 今年十五岁的少年,嗓音正是处在变音期,是已,他说的话都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公鸭嗓,不难觉得的是,依旧好听如斯。 “罢了,下次吧,下次哥哥一定与你去。”闻言,苏睿舟一愣,随即笑了笑道。 兄弟二人聊了好一会, 苏睿亦方才回了他的院子。 此时,屋里的苏睿舟看着身上这件衣袍,目光柔和,视线透过这套曲水流觞,逐渐放空,良久,男子低低笑了笑。 从这以后,不止他的心腹,他周围所有人都知道,苏大少有一套极其珍爱的衣裳,即便浣洗,也要自己亲自动手,从不假手他人。 景兮不知道的是,她随手送与苏睿舟的这套衣服,被他珍视了一辈子,旁人触碰,都是种罪。 …… 时间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那日遭遇了两波黑衣人袭击之后,第二天,景兮便独自一人进了宫,帮皇帝解了蛊,可惜的是,早已中蛊半年的皇帝,终究是流逝了太多血液生机,即便是解了蛊,身体状况也比以前差了很多,对于这一点,景兮确实没有办法。 值得一说的是,那两波黑衣人景兮还未查清楚,便从太子萧以琛的口中得知其幕后主使者。 这结果景兮不难想象,只是不明白,一向淡泊名利的齐王竟会做出这种事,可惜的是,他们手上并无证据,是已,只能将此时搁浅,通过别的方式报复回去。 至于后来的一波黑衣人,很是令景兮意外,竟然是孟湘那朵白莲花派来的。 对于她,景兮可从来都不会客气的。 她拒绝了太子的帮忙,独自一人溜进孟府,给孟湘下了一种奇毒,并不致命,不过却会慢慢毁坏她的容颜,让她脾气越来越暴躁。 对于女子来说,这种惩罚,比死还痛苦,女为悦己者容,孟湘每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坐在铜镜前,可惜的是,她的容貌一天天变丑,为此,孟府不知寻了多少的明医,可通通不曾见过此种怪病,均束手无策。孟湘也因此在孟府大发脾气,不知道摔碎了多少家具。 最后的结果就是,孟家主见她的状况也来越不好,甚至逐渐冷落她,反而重视培养起其他几个庶女来,人走茶凉,孟湘身边的丫鬟也渐渐走光了,只剩下彩霞一个。 …… 今日的京城忽然落了雪,不大,却是很快便将扫干净的路面重新积上了一层薄薄的雪,晶莹无暇,雪落无声。太阳难得偶尔透过云层,倔强地洒落大地,给这寒冷的雪天,多了一丝暖意。 荣王府,归晚阁,一个女子正慵懒地躺在软榻上,一袭青丝披肩洒落,此时那少女却是面带愁容。 只见她双眉微蹙,手中拿着一册医书在看,眼神却是全然没有落在医书上,心神也不知飘忽到哪里去了。 蓦地,只听得女子一声幽幽叹息声…… “也不知父王何时归来,西北边境战况如何?”景兮嘴边呢喃着,良久,终于是放下了手中丝毫没看进去的医书,眼神飘忽地望着窗外。 “郡主,您放心吧,王爷吉人自 有天相,相信很快便能得胜归来的。” 新柳在一旁早已见惯不怪了,这些日子以来,主子经常思念着远在西北边境的王爷,每每教完两个小主子学习之后,便来着归晚阁里,看似在看医书,实则心神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最后都会暗自叹息。 对此,新柳也很是无奈,只得频频安慰主子。 “新柳,我知道,可就是不放心。”景兮看着身侧的新柳,慢悠悠说道,心下却是不住暗忖着,最近边关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郡主,要不您还是寻些事情打发一下时间罢。”为此,新柳叶酸是绞尽脑汁了,只得与郡主提起这转移注意力之法,因为好得郡主见天的担忧着。 (本章完) 第150章 皇帝驾崩 夏历腊月二十七,举国震惊,夏国皇帝驾崩了…… 景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明显心中震惊,直到相国寺传来经久不息的钟声,景兮才确信,夏国那位心计深沉的皇帝已经驾崩的事实。 京城里停市半月,家家户户挂上了白布,群臣百姓都自觉换上了白衣缟素,整个夏国陷入悲恸之中。 荣王府,景兮惊的从树上一跃而下,让管家按照规定,阖府换上素衣,为皇帝祁灵。 景兮连日来,一直怨恨着萧以琛,几次三番想与他撇清关系,可她后来也知道,那是皇上的意思,琛哥哥他,并没有认同。 人死债消。 如今皇帝突然驾崩,景兮再端着这一理由,显然不可能了。 此时,归晚阁中,景兮心中不住地想,此刻琛哥哥,一定很难过吧,她知道这种感觉,当初她刚穿越到这里时,便失去了她这一世的母妃,她知道那种痛苦,未曾想,如今,琛哥哥也要经历这种痛苦。 琛哥哥的母后早早逝世,如今连他父皇也…… 思及此,景兮忍不住站起身,决定进宫一趟。 …… 一路上,景兮已没有心情注意周围的景象,加快速度,直往皇宫而去。 是夜,乌云沉沉,星星仿佛也消失不见了,便是这夜里的月亮,也似伤心的躲在云层中不曾露面。 很快,她便到了皇宫里,如今的皇宫,早已换上了白布,随处可见一片悲恸之景。 景兮绕过各路守卫,直直到了皇帝灵前,夜深了,灵堂前,景兮瞧见了一道身影,长跪不起,腰背挺直,周围却并没有什么人。 看来应当是被琛哥哥赶走了。 景兮缓步上前,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男子并未回头,只是怒声道:“孤说了,今夜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出去,否则,死!” 显然,男子的心情很不好,景兮抿了抿唇,心下微酸,也不知他在此跪了多久,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啊,有泪不轻弹,只是此刻,景兮确实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颤音。 见此,景兮开口,:“琛哥哥,是我。” 景兮走上前,取了香,恭敬给皇帝上了一炷香,心中微叹,皇上,一路走好。 “你来了。” 男子声音暗哑,面容憔悴,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他,此刻却是长了黑眼圈,眼眶红红,连光洁的下巴,也长出了一些胡茬,显然得有两日未曾休息了吧。 闻声,景兮心中一颤,终是走近前,蹲在他身侧,眼眸望着他,沉默良久,才道:“琛哥哥,我在。” 她并未说什么,而是执起他的手,合在掌心,男子的手很大,很凉,让她不自觉运起古武,替他暖起手来。 男子垂眸,看了看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姑娘,心下却是一松 ,多久了,未曾与小姑娘这般平和的相处了,只是眼下,父皇仙逝,朝廷动荡,便是好些人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他们怎么敢?父皇如今尸骨未寒,他们怎么可以? “陪我。” 男子呢喃,声音不复方才的狠厉,此刻的他,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伤口,让景兮心中一疼。 不由得深出双臂,抱住眼前的男子,回忆中想起母妃儿时一边轻拍后背的动作,顿时,景兮也学着那动作,轻轻拍着男子宽厚的后背,不作言语。 男子猝不及防间,被拥进一个怀抱,尽管她身上带着夜间的寒气,却是令他觉得温暖如春,连日来的疲惫,也消去了些许。 无人知晓,他近来忙到什么程度,父皇突然身死,后宫手段频频,齐王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再加上小姑娘极力与他撇清关系,让他身心俱疲…… 好一会,怀里的人没了动静,景兮一瞧,这才注意到男子早已合上了双眸,眼睑下一圈青黑,可见近来的疲惫。 深冬夜寒,因为坚持替皇帝守灵,殿中并未燃起碳炉,此刻男子身上泛着冷意。 景兮不由得替他拢了拢衣袍,双手紧紧将他抱住,任由他将长了胡茬的下颚搁在她的肩膀上,仿佛是觉得不够一样,景兮运起古武,丝丝缕缕的内力如同暖流,不断烘热着他的身躯。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才抬起头,眼神定定地看着身前的小姑娘。 方才她所做的一切,他一醒来便察觉到了,他未曾想,小姑娘就这个姿势蹲起,让他靠了这么久,甚至还一直持续不断输出内力,为他暖身。 这一刻,让他更是心中坚定,此生,非小姑娘莫娶,他早便知晓秦国皇帝虚设后宫,只娶一人,他想,他将来也会只与小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 谁阻,斩谁! 萧以琛伸手,我住了小姑娘的手,道:“不要输内力了,我不冷。” 他说不出煽情的话,他只在乎小姑娘的安危,方才他不知睡了许久,小姑娘一直这么为他输着内力,显然很疲惫了,再加上她一直保持着这姿势迁就于他,顿时,心下很暖,也很心疼。 拉起她,而后突然道:“兮兮,你原谅我了?” 虽然猜到了,但他还是想亲耳从小姑娘嘴里听到答案,是已,他沉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内心胶着不安。 良久,他从小姑娘嘴里得到了答案,:“是,我这人最讨厌利用和欺骗,所以,你以后若是犯了,我便再也不原谅你了。” 景兮眼神清澈,看着眼前认真的男子突然有些心疼,自己早已将此事揭过,却是未曾想,他竟然担忧了这么久。 “真好。” 男子道,随即,景兮又听得他说:“兮兮,你不知道, 上次夜里你说的那些决绝的话,对我来说伤害有多大,你知道吗?你一哭,我就忍不住心疼,明明这颗心长在我胸膛里,可是你一难受,它就跟着疼起,真的,生疼生疼的。” 男子神色认真,蓦地抓着她的手放到他胸前,景兮只听得手下一震一震,心跳,一下又一下,倏然间,景兮觉得自己仿佛心跳漏了一拍。 好一会,景兮才道:“我原谅你了,快放开我。” 景兮这会突然词穷,张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眼神飘忽,最终干巴巴说了这两句,眼神却是没敢再看向身前的男子。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种感觉很是奇怪,是她前世今生从未经历过的莫名的情感,让她很是不安,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她的反应被男子收归眼底,心下暗叹,罢了,小姑娘终归还小,眼下定是不知晓这代表什么,有了她这句话,便够了,以后,余生还长,不是吗?总归有一天,小姑娘定是他的!他确信! “嗯。” 男子唇角微勾,却是很快便收敛了这一闪而过的笑意,只是眼底依旧柔情,宠溺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真好,他们终于解开了心结,他与小姑娘的关系,也终于回到了从前。 天知道他这阵子有多么难过,他深深地记住了这种感觉,以后,再也不要经历了,以后,他定然回护着小姑娘,让她一世安好。 见此,景兮揉了揉方才顿得有些麻的双腿,而后依旧顿在她身边,心下却是对男子更加心疼了,自己方才只蹲了一会便双腿麻了,琛哥哥今晚定是跪了许久吧。 见此,景兮突然伸出手,贴着他的腿,手下不断运起内力,送进他的腿步经脉,替他舒缓疲劳。 直到腿上传来暖暖的感觉,他才知晓小姑娘的意图,霎时抓住了她的手,轻声对她道:“不要耗费内力,你不知道习武之人,内力亏空的后果吗?” 说着,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拒绝了她的好意。 我,…… 我不会啊,景兮后续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男子坚定的眼神震住,明白他意思的景兮只得收回自己的手,默默地陪着他,守灵。 而男子,则是看了她好一会,这才将视线移到眼前父皇的灵堂上,内心道:父皇,您放心,儿臣定当斩尽夏国内乱的罪魁祸首,为您报仇,平息夏国风云,壮大夏国。 眼神瞥向身侧的小姑娘,萧以琛才继续对着灵堂上默默道:父皇,身侧这位便是儿臣此生要娶的女子,您放心,儿臣定会很幸福的。 良久,萧以琛才收回视线,继续替父皇烧起纸钱来,只期望父王在天之灵,能安息罢。 夜渐深了,萧以琛即便再不舍,也不忍将小姑娘留下来陪他守灵,且天气 寒冷,他也舍不得。 是已,萧以琛只道:“兮兮,你先回去吧。” 闻言,景兮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明白时辰不早了,随即道:“好,琛哥哥,你别太难过了,相信皇上也不舍得您这么伤心。” 皇上极为偏爱太子,夏国人皆知,景兮心想,倘若皇上在天之灵,定然不希望琛哥哥带着他离去的伤悲继续过下去的。 “嗯,小心。” 萧以琛眼神缱绻地看着她道。 “琛哥哥,再见。” 说着,景兮突然抱了他一下,而后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待到到了外面之后,才熟门熟路地避开各路守卫,回了王府。 (本章完) 第151章 齐王阴谋 翌日,是皇帝入皇陵为安的日子,此时,群臣皆身披缟素,目送皇帝入皇陵。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肃穆,面色悲恸,但其中有多少人只是装模作样就不得而知了。 景兮带着两个弟弟,站在人群中央,神色严肃。 皇帝入皇陵是大事,京城众多官员都在场,皇帝的驾崩极其突然,太子萧以琛并未向外公布死因,许多人心中有所猜测,其中不乏一些心思相左的官员心中阴暗的认为皇帝的死与太子殿下有关,皆认为太子殿下嗜杀成性,此下不过是为了力压众位皇子登继大统。 而部分人心中却是认为这是皇室宗亲的阴谋,眼下西北边境战争并未结束,夏国之君却突然死亡,想让人不多想都难。 人群前方,是身披白色素裳的太子以及众位皇室公主等人,在他们一侧,还有后宫的嫔妃,显然也是身着素衣,浑身素净,皆颜面低泣。 只见二皇子面色悲戚,显然对于皇上的逝世感到极为伤心,反观太子,却是一脸严肃地望着皇帝的棺塚被送入皇陵,至于他身侧的三皇子,眼眶微红。 众臣低头默哀。 此情此景,看似平静肃穆,可是萧以琛却是知道,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 几日前,东宫。 “殿下,所有玄衣卫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待命。” 黑暗中,一人身着黑色劲装,仿佛隐匿在黑暗之中,这人正是玄衣卫之首,玄冥。 只见他面色严肃,一脸恭敬地站在太子萧以琛面前道。 “孤知道了。” 萧以琛点点头,视线透过黑夜飘向远方,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最高点。 这些年来,父皇一直在弥补他与阿泽,只是自己一直记恨于他,记恨他的缘故,害得母后郁郁寡欢,害得母后命丧妖妃之手,他恨,自己羽翼未丰,未能手刃妖妃,替母后报仇。 这足足十五年,他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力求将妖妃的家族连根拔起,连带那些迫害过他们兄弟二人的刽子手。 对于父皇予他们的呵护与弥补,他从未重视,心中始终含着一种怨恨。 即便是他的亲弟弟阿泽,也跟他抱着同样的心思。 可是他的怨恨,突然在得知父皇将不存于世时,轰然散去。 犹记得一个多月前,父皇缠绵病榻,那一刻,心中的愤恨突然间就消散了,庆幸有了兮兮,诊治出了父皇的病因。 可是这个结果却是让他更为愤怒了。 父皇如此,概因中了那奸妃的毒手,那人胆大包天,常年迫害他们兄弟二人便罢了,如今竟还把手段伸到他父皇身上,甚至恶毒地给父皇下了噬心蛊。 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本以为兮兮替父皇解了蛊之后,能逐渐好转,只 是未曾想,那人竟然敢弑君! 没错,当今皇帝之所以突然驾崩,并不是自然死亡,也非疾病难医,而是被人暗杀。 说来可笑,他自诩将皇宫守卫得密不透风,可到头来,却是宫里的人下了毒手。只是没想到,那人竟是那妖妃的眼目。 可恨他从未怀疑过陈忠。可最终父皇却死于陈忠之手,那个宫廷总管,父皇信任的老臣。 霎时间,他又失去了一个至亲。从今以后,他与阿泽,都失去了…… 最后,陈忠的下场很惨,可是再多的酷刑,也救不回父皇了…… 在他与阿泽终于原谅父皇的时候,却永远地失去了父皇…… …… 皇帝入皇陵之后,现场依旧一片寂静,而在这时,却见得一人走上前,神色高深莫测,望着眼前的众位皇子。 “皇叔,您这是干什么?” 二皇子看着走上前方的齐王突然问道,在场众臣皆是不明所以地看着,不知道齐王此举何意。 在场的人中,萧以琛心中悲叹,来了!随即坚定了内心的思想,今日父皇入皇陵为安的日子,他不允许任何有心之人打搅,他早已有所预料,只是当真走到这一幕时,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一抽。 那皇位,果真如此诱人么?手足相残,皇权倾轧,甚至不惜私通敌国,坑害忠臣,如今,便是连让父皇安然离去都不能了么? 父皇,您看到了么!这就是皇权争斗,这就是人心,枉您一世英名,到头来,却落得枕边人毒杀,兄弟相残! 景兮同样望着台上的齐王目露深思,今日怕是要做个了断了。 思此次,景兮握拳,暗暗注意四周,随时保护两个小家伙。 “二皇子,您这么聪明,会不知道本王意欲何为么?哈哈哈……” 突然,齐王放声大笑,一手指着二皇子,随即手指移动间,又指在了太子,那个面无表情的侄子身上。 在场众臣此时也顾不得肃穆,纷纷目露深思,而有的此时已然意识到什么,视线在触及太子那镇定自若的身形时,又稍微定了定神,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皇叔,您终究是忍不住了么?” 不理会一脸惊诧愤怒的二皇子,萧以琛神色莫名,看着前方的齐王开口道。 太子话音刚落,群臣震惊,他们不是傻子,若说方才只是有所猜测,那么,如今便是震惊了,但是若细看,便会发现,这其中有些人表情从头到尾不曾变换过,即便突发事件,也不曾面露惊诧。 这些人,要么早已有所预料,要么便是同谋早已知晓。 “萧以琛,你还以为你是太子么?你嗜杀成性,平日里无事皇上圣颜,多次公然在朝堂之上手刃大臣,如今,皇上身死,倘若不是你所 为,为何不敢公布皇帝死因?”齐王大声怒喝,言辞凿凿,看起来仿佛早已认定太子是祸害皇上之人,此时竟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指责太子弑君,目无王法,嚣张跋扈。 听其意思,便是太子不配为夏国储君,且之前多次在朝堂上杀人,陷害忠良,如今更是将皇帝的死扣在萧以琛头上。 齐王此举,心思不可谓不恶毒。抛去忠于太子的大臣,这番话在其余大臣眼里,仿佛忠言逆耳,胆敢明目张胆将太子萧以琛的“恶行”公诸于众。 果真,齐王话音刚落,便有不少大臣目露深死,显然极为认同,太子阴狠孤傲的狠厉手段在夏国举国皆知,而这一切,大概是要拜齐王所赐了。 若非他加剧这种传言,眼下岂会有如此多人这般怀疑太子。 “真的么?太子当真做了弑君之行?不可能呀,太子身为夏国储君,何苦做这种事?”不少大臣嘀咕出声,不少人也开始吐露太子萧以琛的“恶行”。 见此,景兮笑了。 这齐王当真了得,三两句话便将琛哥哥推上了绝境,倘若此时不解释清楚,怕是所有人都要听信齐王的谗言了。 太子萧以琛还未开口,倒是定国公开口道:“齐王,太子身为夏国储君,为何要做出弑君这种大不韪的事?即便什么都不做,日后定能顺利继承大统,若是你,你会如此做么?” 定国公是已故皇后之父,即是太子萧以琛的外公,深知太子习性的他,自是大力反驳齐王此等误人诛心之举。 他清楚的知道,即便太子再怨恨皇上害了若儿的事,也未曾对皇帝做何,倒是皇上一直在想办法弥补他们兄弟二人,眼下齐王的话,不是空口白话直接给太子扣上了一项弑君的大罪么?他怎能让齐王如愿? 定国公话音刚落,在场之人也明白齐王此举的深意了,纷纷不寒而栗,周身寒凉,比之如今深冬飘雪,刺骨的寒凉更甚。 “齐王,你此举是何意?是打算给太子殿下扣上弑君大罪么?” 接着定国公之后,苏烈苏丞相也跟着开口,言语间也是直接挑明齐王的用意。 皇陵前,还有一人方才掩面而泣,如今心中却是暗喜,斗吧斗吧,很快这一切斗将是我儿的了。 二皇子萧以和被齐王直直忽略了过去,心中不忿,与他母妃想得一致,只以为是白家与齐王的合作奏效,不忿之后,却是暗喜,待太子被天下之人唾弃,有皇叔与他联手,登临大统,指在眼前了。 萧以和内心小人仰天狂笑不已,看着眼前不少人对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子皇兄目露谴责,心中快感更甚。 不过看着为太子出头的苏丞相与定国公那老匹夫,萧以和心中冷笑,待本殿下成了皇帝,你们,都要死 !既然如此忠于太子,便去地狱追寻他吧。 “难道本王说的不对么?太子殿下,不若你解释一下为何不公布皇上的死因?” 齐王开口,其中太子殿下四字咬得极重,显然很是不满。 “皇叔,孤无愧于心,至于父皇的死因,您难道不是心知肚明么?” 萧以琛彻底消散了最后一丝亲情,冷漠道,眼神却是看向齐王,目光如炬,似要灼烧着他。 随后太子萧以琛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大臣,将众位大臣的反应收归眼底,待视线触及小姑娘谨慎护佑两个弟弟的动作后,不由暗忖,待会孤定会护你们周全。 随意一瞥,萧以琛在将视线收回之时,却是刚好与小姑娘的视线撞到一起,暗自点头,显然小姑娘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下微松。 (本章完) 第152章 早已留有后手 “是啊,皇兄,您为何不告诉皇弟,父皇究竟为何而死?”而这时,萧以和也跳了出来,附和齐王的话。 萧以琛瞥了一眼心计颇深的萧以和,眼神莫名,视线在齐王与二皇子之间来回逡巡,而后道:“父皇的死因,你们不是最为清楚了么?” 萧以琛声音冷然,语气凉薄,眼神带着几分讥笑,看着眼前犹如跳梁小丑的二皇子萧以和,以及他那个一向“淡泊名利,不慕权势”的皇叔。 众位大臣视线在他们之中逡巡着,此刻齐王与二皇子,太子等人各执一词,在不明真相前,擅自战队并不是明智之举,是已,众臣皆是静静等待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二皇子似是被太子萧以琛的视线中的鄙夷与不屑所激怒,随即怒声道:“太子皇兄,不若你还是好好解释一番吧。” 太子二字也是咬得极重,似是不甘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内心确实更为嫉妒,凭什么你一出生便是太子,自小便享受无上尊荣,本王便要屈居于你身后? 凭什么,你我皆是父皇的儿子,为何父皇如此偏爱于你们兄弟二人?那本王呢?凭什么? 二皇子,噢不,如今早已是和顺王了,心中愤恨。 父皇的偏爱果真如此明显,你是太子,本王即便封了王,连封号也都这般暗含深意么?和顺和顺,便是要本王顺从于你么?本王偏不!待今日过后,本王便是这夏国唯一的皇,其余人,谁阻,本王便杀谁! 可惜,早已被妒火所淹没的他却不曾想过皇帝封王时,给他封号“和顺”的深意,只是潜意思觉得皇帝偏爱太子,连他也只能顺服么。 皇帝为他封号和顺,不过是清楚他的性子,今后若是太子登位,也会看在这封号的面子上饶他一世无虞。 和,即和和睦睦,皇帝希望他能与润玉和睦相处,君臣相辅;顺,不过是作为一个父亲,希望他今后一切顺顺利利罢了。 可惜,萧以和早已被嫉妒冲昏头脑。皇帝心中知道,有罪的,是白忻,以及白家这个罪臣之族,可是白家势大,白忻做事不留把柄,他只能留着白家,与众臣相平衡,至于萧以和,上一代的恩怨他未曾插手,这也是皇帝为他留下的保障。 皇帝早已料到,以润玉的性子,一旦处理政事来,手段凌厉,杀伐果断,是已,才留下这么一个封号,以及一道连萧以和都不知道的密令。 可惜了…… 人心从来都是难以揣测,权势的诱惑,终将是能凌驾于亲情骨血之上! “和顺王,孤做事,从不屑解释。” 萧以琛依旧冷漠如斯,看着眼前作怪的萧以和,心中暗叹,父皇,儿臣恐怕要辜负您的密令了。 “也罢,今日,当着全天下的面,孤便解释一回 ,让你们看清是非对错!” 萧以琛话音刚落,随即又道:“来人,押上来!” “是,太子殿下。”侍卫闻言,恭敬答道,众臣目光炯炯,看着眼前一切如戏剧般的发展,也不开口,想看清太子殿下此举何意。 很快,便有侍卫押着两个人上来。 在场众人看着侍卫押上来的两道满身鞭痕,鲜血淋漓的人上,景兮见此,立即捂住两个弟弟的双眼,将他们搂入怀中,避免他们视线冲击。 “太子殿下,这……?” 显然,定国公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夏国的太子殿下押两个人上来时何意,看样子两人受了不少酷刑,看着破烂的里衣,可见其遭遇。 不过心中明白太子定有安排,随即安静等待着。 众臣也是如此,倒是嫔妃众有一美艳妇人,眼眸众一闪而过的震惊与慌乱,被萧以琛和景兮纳入眼底。 倒是二皇子,对于其中一人,显然很是眼熟,即便其满脸血污,也认出了那人,便是宫廷总管,陈忠。 至于另一人,他倒是不识,心中一丝不确定性滋生,怕是今日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可是眼下众目睽睽,并不能明目张胆做些什么,只得任由其发展。 心下也不断安慰自己,眼下这一幕,想必母妃与皇叔自会解决,自己还是安静待着,看戏好了。 倒是人群前方的齐王见到那两人,内心一震,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安排,遂又放下心来,眼神深思。 “想必这二人皇叔很是熟悉吧!” 太子萧以琛修长的手指一指指向被侍卫押上来的二人道。 “这不是陈总管么?”人群中野有不少人透过满脸血污认出了陈忠,立即低声惊呼。 闻言,众位大臣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人,只见其满身是伤,显然遭遇了很长时间的严刑拷打,心中一凛,对于太子殿下的手段又有一些认知,心下暗暗告诫自己,万不能触怒太子,否则,下场怕是比之眼前还犹有过之。 苏烈苏丞相也跟着看向那人,心中暗暗揣测,眼神莫测。 景兮看向那二人,认出了那二人,心中却是暗叹,果然如此,看来皇上的死,是那陈忠所为了。 她心中明白,自上回她解了蛊之后,这佘大师便对皇上造不成威胁了,可皇上身死,陈忠确实被严刑拷打,答案呼之欲出! “太子殿下以为随意找两个人严加审讯逼供,便能做些什么了么?”见此,齐王笑了笑,眼神不屑。 “你二人说,从头到尾,一字不落道来。” 见此,萧以琛也不反驳,而是看向那二人道,声音中毫不在意,也不在意齐王言语间的有目的性的暗指。 “老奴有罪!” 闻言,陈忠倒是率先开口哀嚎,直直对着皇 陵跪下,显然是在忏悔。 随即便听他道:“老奴陈忠,受了贵妃娘娘指使,在乾清宫刺杀陛下。这一切都是娘娘指使老奴的,皇上,老奴罪该万死啊……” 显然,陈忠并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而是很诚实地跪想皇陵的方向,声泪俱下,看起来后悔不已。 闻言,众臣惊诧!万万没想到皇帝的死因竟是由身边极为忠心的总管做致,在这一刻,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并没有怀疑陈忠的话。 陈忠还在声泪俱下,而这时却见贵妃娘娘忽然莲步轻移走上前,怒嗔道:“好你个陈忠,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本宫?” 白忻眼神悲戚,声音震怒,带着一丝无奈。 台下的景兮看着她精湛的戏码,心下暗叹,不愧是代掌凤印多年的人,这手演技,了得! 齐王眼神斜向上一挑,不做言语,心中却是恨不得立即除去太子,太子能力卓著,倘若不除去,即便登上皇位,也是高枕难安。 “草民佘山,受齐王指使,给皇上下了噬心蛊,臣自知罪恶滔天,但求一死。” 佘山倒是干脆,眼神中并无求生意志,显然一心求死。 对于这一点,景兮并不意外,上回解蛊时,景兮便知道,禁制蛊便是出自此人之手,对于养蛊之人,景兮明白,他们都会用自身供养蛊王,只要除去他们体内的蛊王,便能抹杀他们的求生意志,上回,景兮解蛊时顺带灭了他体内的蛊王,自是让他失了活的念头。 景兮可是还记得,几年前有人用母妃的消息将自己引去丹天湖,那黑衣人身上便被下了禁制蛊,出自此人之手,而此人的母后主使者是齐王,一切,显而易见! 两人话落,天下众人皆惊! 此刻也明白了齐王与二皇子的深意!一时间,对于齐王今日一反常态的举措,很是惊诧,显然是在震惊齐王隐藏得如此之深,这么多年来,淡泊名利,不慕权势的形象深入人心,眼下确实出现了两极反转,再结合方才的行为,即便众人再是不信,也明白这一切怕都是真的了。 “皇叔,贵妃,你们还有何话说?”萧以琛依旧镇定道,显然也不怕他们拒不承认。 “太子殿下说笑了吧?这两人空口无凭,如何定得了本王的罪?” 齐王嗤之以鼻,对于太子此举,很是嘲讽,明眼人都知道眼前两人遭遇了什么,如今他们的话,又岂能当作证据? 萧以琛笑了,又道:“那皇叔,私自豢养士兵,又当做何解释?” 萧以琛眼神深邃,随即道:“夏国律例规定,亲王府邸下的亲兵不得超过三千,皇叔在名下的府邸私自豢养了五万的士兵,孤问你,你要做什么呢?” 此言一出,周围人呼吸一窒!心中都 明白,夏国命令禁制秦王豢养超过三千亲卫,倘若殿下所言当真,那么,齐王此举,意欲何为,一眼便知! 顾家军三十万将士分别镇守夏国北方平雍城与南方边关,西北边境由赤水侯带领十万士兵镇守,眼下京城里便剩皇帝的三万御林军。 西北边境赤水侯战场失意,城池险些被破,眼下荣王带兵驰援,较之皇帝掌控的三万御林军,齐王却是有五万人,倘若齐王趁机发动宫变…… 嘶!!! 众臣心思转圜间,已然明白了齐王的意图!顿时不由惊惧,看着前方的齐王心中不寒而栗! 倒是景兮,与苏相定国公等人,看着镇定自若的太子殿下,心下安定。 琛哥哥在此时挑明,怕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吧。 萧以琛身后的萧峰眼观鼻鼻观心,任你如何算计,恐怕都想不到殿下早已留有后手吧!思及此,萧峰唇角勾起,想着方才殿下让自己派人保护定国公和郡主他们,怕是殿下早就知晓齐王今日之举了吧。 (本章完) 第153章 萧以和身死 “哈哈哈……” 闻言,齐王萧胤天突然朗声大笑,一改往日温和的模样。 啪啪! 齐王双手鼓起掌来,看着眼前一脸镇定的“好侄儿”萧以琛。 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头脑的齐王,此刻也不再装模作样了,直接道:“太子殿下,当真是厉害,不过,那又如何?” 齐王显然毫不在意被太子戳穿,到了此时此刻,齐王反而十分坦荡道,言语中的意思,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齐王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算计着这一切了吧。 景兮依旧搂着两个小家伙,精神力一直外放感应着周围的情况,看齐王这模样,今日怕是要鱼死网破了,不管如何,她眼下只想保护好两个小家伙。 “皇叔,父皇待你不薄。”萧以琛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好似早已知晓即将发生什么,众臣见太子如此镇定,心下不住定了定。 “哈哈哈……好一个待本王不薄,那为何皇帝这么容不下本王?空有齐王的位子,却并无实权,连朝堂之上都只是象征性走个过场,这便是所谓的待本王不薄?自古立嫡立长,本王可是皇帝的亲兄长,可是先皇却将皇位传与他,不传给本王,既然命运不公,那本王便自己争取!” 齐王放声大笑,言辞凿凿! “王爷,你怕是忘了,当初可是你自己拒绝皇上的封赏,情愿当个逍遥王爷的!”这时,定国公忍不住,上前一步道。 其余众臣闻言,心中觉得有理,有些大臣在先帝在世时一直任职到现在,自是对定国公的话很是确定,他们记得当时明明是齐王爷自己不要的封赏,怎地如今倒是怨恨起皇上来了? “笑话,天下还有谁人不在乎权势,本王要的是皇位,可他能给么?明明本王才是长子,为何皇位却是落到他萧胤天的头上了?” 齐王厉声道,声音中满含愠怒与不甘。 “住嘴,父皇已逝,岂是你可以随意编排的?皇叔,孤还念您是皇叔,劝告你,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以琛显然不能接受齐王这般编排皇上,齐王话音刚落,便斥声道。 “哈哈哈,来人!” 齐王仰天大笑,一手指向太子,一边大声唤道。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立即便有一圈士兵将他们全部包围起来,个个手上拿着长刀,目光冷凝地看着在场众人。 见此,群臣终于忍不住,纷纷骚动起来,甚至有些胆小的官员家眷已然抱成一团。 人群前方,贵妃娘娘白忻终于收起了她那副悲戚的神情,低声嗤笑,眼里一抹势在必得,看着被包围起来的太子和群臣,波澜不惊! 和顺王萧以和此时竟走到齐王身侧,朗声大笑,“太子殿下,今日过后,便不再有太子殿下了 !” 萧以和俨然露出了真面目,看着眼前依旧波澜不惊的太子萧以琛,很是嫉恨,即便到了此情此景,他依旧能这般淡定如斯,他真是恨死了萧以琛这副胜券在握,波澜不惊的模样。 眼底的阴鸷在此刻毫不掩饰,眼神从太子身上,留连到他身后不远处的定国公,以及苏烈苏丞相,再到昭宁郡主。 心中暗笑,过了今日之后,本王定要将你们通通踩在脚底,让你们彻底消失,省的阻了本王的路! 景兮感到一抹阴毒的视线扫过,顿时将眼神落在萧以和身上,长得是挺不错,就是心胸狭窄,为人阴鸷了一些,不然倒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 倒是白家家主,看着和顺王旁边的齐王,心中闪过一抹不安,不过很快便被外甥萧以和势在必得的笑意影响,暂时将这抹不安抛去,待到事情发生了出乎意料的反转之后,他才知道他方才不好的预感成了真。 “皇叔,还不动手?拿下太子?其他人等,若是对此有异议的,一概拿下!” 蠢货如萧以和,此时还在做着美梦,自以为自己与齐王的联盟稳固,毫不客气一甩衣袖,对着齐王吩咐道。 景兮看着齐王那阴鸷的脸色,心中不由一乐,这萧以和与虎谋皮尚不自知,眼下竟敢这么自大?啧啧! “住手,和顺王,齐王,你们这是要谋反吗?” “齐王,伤害一国储君可是谋逆的大罪,你这是要谋反吗?” 定国公与苏丞相一齐开口呵斥道,语气中肯,显然是疾言厉色道。 噌! 这时,发生了一件令群臣震惊的事! 只见齐王突然拔起身后士兵的佩剑,一件刺向身侧对他指手画脚的亲侄子,霎时,鲜血如柱!喷涌而出! “和儿!” 贵妃娘娘白忻见状,突然尖声道,同时不管不顾,直直冲向那道逐渐倒下的身影。 台下白家家主见此,心中一震,方才那一闪而过的不好的预感果真成了真,心中痛呼,对于齐王的阴狠手段有了一个更直白的认知。 不过对于眼下的情形,哪怕萧以和是他的轻外甥,他也没有一时冲动去斥责齐王,心中明白,齐王这明摆着是要篡位了,怎么会允许一个侄子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看样子,白家以后要效忠的人,得变一变了。 思及此,白家家主只是呼吸一窒,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不过面上却摆出一副痛苦伤心的模样,却是碍于周围包围的士兵,不敢轻易上前。 “和儿,和儿,来人啊,太医呢,快救救本宫的儿子?” 贵妃娘娘显然是从方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满脸惊惧,一手捂着儿子的伤口,试图替他止住血,一边疯狂地唤着太医。 一时间,忘了去斥责齐王,见此 ,齐王也不在意,而是用鄙夷不屑的语气冷声道:“没用的废物,敢对本王指手画脚!” 随后便见他用染着鲜血的长剑指向太子萧以琛,朗声大笑,“萧以琛,看见了么,这就是废物的下场,至于你,很快便能去见你的父皇了。” 显然,齐王表示并不会放过萧以琛,他心中明白,太子的手段能力,对他造成很大威胁,此刻他也顾不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剑指太子。 他心中坚信,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今日不是他死,便是太子亡。 而齐王显然对自己今日的计谋很有信心,仿佛皇位已经唾手可得! 群众有人惊叫出声,有些大臣没想到齐王眼也不眨,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剑杀了和顺王爷,心中惊恐,此刻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他们钻进去,以躲避眼前这骇人的一幕。 倒是有一部分人,显然相信齐王即将胜利篡位,顾不得太子的冷眼,直接站到了齐王身后表忠心,甚至直接高呼:“微臣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言一出,齐王更加狞笑着,毫不客气道:“爱卿平身,今日过后,尔等便是我夏国元勋!” 对于自动追随的大臣,齐王很是开心,也不理会太子以及自己并没有现在上位的身份,直接以朕自称。 萧以琛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让不少大臣看傻了眼,心中举棋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向齐王表态。 不过这其中确实有一部分人坚决站到了萧以琛身后,显然是支持太子,誓死效忠! 齐王见状,也不恼,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大臣表态,心下狂喜。 倒是萧以琛,他之所以没有动作,不过是想借此看看哪些官员与齐王沆瀣一气,哪些官员犹如墙头草。 他心中算得极深,显然把此事当成了一场测验,通过了之后的大臣将来平步青云,而那些眼下对着齐王表态效忠的大臣,他也会借此机会,一一清理掉,拔出这些蛀虫! 这便是他今日的筹谋! 他心中想得更多的是,他想一次性把朝廷里的蛀虫清理出去,将来为小姑娘创造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不用步他母后的后尘——为了平衡朝堂实力,而纳妃! 他此生,只小姑娘一人,足矣! “殿下……” 而这时,太子萧以琛身后的定国公和苏烈苏丞相等人也开始担心起来,不过却是始终坚定不移的站在太子身后,甚至元秦,也就是定国公大公子,萧以琛的舅舅,一脸坚定地挡在太子面前。 他的这一举动,令得男子心下一暖,不过对于齐王的动作,却是不担心,他早已做好了好全准备。 在知晓齐王阴谋的那一刻,他便料到会有这一刻的到来。 不过,他并没有将计划 告知任何人,即便是小姑娘,也没有,而眼下舅舅的这一举动,直接让他平静冷漠的心开始感到一丝暖意,冲去了齐王篡位的怒气。 “殿下,待会您一定小心,臣定会护你周全。”元秦语气坚定道,同时时刻注意着眼前齐王的一举一动。 “舅舅,保护好外公,孤自有安排。” 见此,萧以琛淡淡笑了笑道,同时看向眼前的齐王,幽幽叹了口气道:“皇叔,你再看看四周!” 萧以琛笑了笑,沉声道。 齐王见此,显然自信极了,并没有转头,直接看着太子萧以琛道:“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谁不知道京城只剩三万御林军?本王足有兵力七万,并非五万!” 齐王朗声大笑,随即又道:“太子是想以三万对七万么?” (本章完) 第154章 齐王身死 “可不止三万,齐王,你看看我是谁!”这时,人群身后突然站出一道身影,他宛若踏着星光而来,身带光环,犹如众星拱月般,缓步上前来! “不管是谁,今日都改变不了本王登基的事实!” 齐王对身后那道声音有些耳熟,却是毫不在意地道,同时转身,抬头望去。 而这时,群臣脸上的表情很是欣喜。 尤其是景兮,看着那道高大威猛的身影,突然扬唇一笑,低声呢喃道:父王,你终于回来了,兮兮好想你! 太子依旧一脸镇定,这一切是他安排的,自是丝毫不意外。 反倒是他身后站着的元秦,定国公,还有苏丞相低声惊呼:荣王! “顾良川?怎么是你?你不是在西北打战么?” 而这时,已经回过头的齐王惊呼出声,语气重充满不可置信,望着那道逐渐走来的身影,心中一惊,巨大的不甘将他淹没。 没错,来人正是荣王顾良川,让人意外的是,明明应该在西北边境打战的荣王,此刻却是悄然回了京,现身人前,甚至他所带领的顾家军反而将齐王的士兵团团围住。 看着那些身披甲胄的士兵,个个眼神带着一股狠厉,周身萦绕着一层血煞之气,那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而带来的煞气,旁人见之都会感觉惊惧的气势。 接着,众臣中那些站在太子殿下身后的官员纷纷松了一口气,早就知道太子殿下手段过人,万万没想到今日这一幕,太子殿下早已留有后手,难怪刚才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本来他们已经打算誓死效忠殿下的,如今见了事情的转机,心中倍感欣喜,心下却对太子殿下的未雨绸缪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至于那些对齐王表态的官员,其中有些事早就与齐王勾结在一起,有些事方才见势不妙而向齐王表忠心,还有一些则是心中有愧,对于太子殿下的手段又惊又惧,眼下正有人能拿下太子,免去他们的后顾之忧,自是巴巴地倒向了齐王的阵营。然而他们此刻脸上一片灰败之色,心中苦涩,完了,一切都完了…… “齐王,本王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西北之战早在月前便已胜利结束,大败西凉国,只是并没有先将捷报传回罢了。” 荣王顾良川笑了笑,此番战斗因为有了兮兮粮草的支援,他发起猛烈的攻势,不止将西凉国铁骑打出西北边境,更是向西北方向深入两座城池,西凉国二皇子自刎谢罪,西凉王归降夏国。 荣王看着齐王脸色犹如调色盘般由方才的淡定到黑了脸色到铁青着脸,简直精彩极了! 荣王揶揄,顿了顿,干脆好心同齐王解释道:“本王二十天前接到了太子殿下的密信,早已率领十万士兵秘密返回京城,可就等着你篡 位呢!” 说到这,荣王不禁笑了笑,而这笑容落在齐王眼里,确实犹如撒旦的微笑,带着骇人的威能。 齐王脸色刷地变得很是难看,心中巨大的不甘与愤怒,他本来计划着引走荣王,以七万兵力能很轻松地将三万御林军打垮,顺利登基,待到荣王归来,一切早成定局,到时他手中握有传国玉玺,料定荣王也不敢起兵谋反!反而还能趁机薅夺荣王的兵权,将之收归囊中。 可未曾想,眼下荣王早已结束西北边境的战争,率领顾家军秘密回了京城! 思及此,齐王脸色很是难看,可是事已至此,他不甘心束手就擒,可是手下的士兵都被顾家军制住了,无边的愤怒将他笼罩。 很快,他破罐子破摔,狞笑一声,做了一个谁也没料到的举动。 只见他手持着依旧在滴血的长剑,作势要逃跑,却是中途拐了弯,直接扑向一个人! 正是景兮的方向! 没错,齐王见自己的计谋被破,手下士兵被制,仅仅七万,秘密培养的士兵哪能敌得过荣王手上浴血沙场的顾家军将士? 是已,他做了一个决定,准备在此时直接制住景兮,杀了她,让荣王痛苦一生。 荣王宠女天下皆知,顾良川多次坏他好事,这次便将她女儿送去地狱,陪她那平民的娘亲! 齐王的举动,众人很是惊惧!齐王扑向的方向,众臣心中明白,昭宁郡主,危矣! 那可是荣王的心尖宠啊!他们甚至已经来不及思索了…… 这一幕,饶是荣王也没有料到,心下担忧,直接运起轻功,准备拦住齐王,救下宝贝女儿。 而萧以琛,见状,大喝:“兮兮,小心!” 随即动作迅速地上前,准备将小姑娘拉到自己身后。 而人群中的萧峰,心中亦是惊恐,方才他见荣王归来,以为一切胜券在握,退到了殿下身侧,却不曾想,齐王竟然殊死反抗,也要取郡主性命,萧峰心中惊惧,同时掠向景兮的方向,目标与殿下一致。 可是众人与景兮距离尚远,方才景兮见陈忠与佘山二人一身狼狈血污,怕吓着两个小家伙,自是护着他们退到了一边,远远看着,更甚齐王杀了萧以和后,她不愿两个小家伙看到如此刺眼血腥的一幕,一退再退,反而离太子的动作远了些许。 至于齐王,因为他计谋性的动作,让众人意想不到他的目标,所以在他突然将剑指向景兮时,萧以琛他们再快也没能顺利赶至景兮面前。 是已,很多人不禁惊呼出声,以为又有人要血渐当场,尤其这人还是荣王捧在手掌心上娇宠长大的昭宁郡主,有些人已经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景兮见到齐王那异样的举动,心中一突,瞬间将两个小家伙往身后 远处一带,手腕一动间抽出腰间一直别着的软剑,注入内力。 铮! 电光火石之间,景兮的动作快到极致,直接一剑抹了齐王的脖子! 很多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便见景兮身形落地,手中握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来的剑,而此时,剑身已然染上了鲜血! 在场的人,只有那些暗卫,或者是武功高强之人,才能勉强注意到景兮的动作。 而这一幕,落在所谓武功高手的眼中,如神来一笔,心中皆是一凛,甚至不惜将自己代入方才那种场景之中,赫然发现,若是换了自己,抵不过郡主那惊鸿夺命的一剑! 霎时,心中一惊,没想到郡主的武功如此之深,俨然在自己之上,这是不少人心中一时间涌现的想法,很意外,却又很正常! 额! 顿时,众人还不明所以间,就见齐王手中长剑掉落,双目一怔,瞳孔逐渐失去焦距…… 而这时,众人才注意到,齐王脖颈间有一道剑痕,却在不断喷涌着鲜血…… 与此同时,萧峰心里一松,还好郡主没有事,不然别说主子,连他自己也不会饶了自己! 景兮在方才见到齐王的举动时,便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一丝杀意逐渐溢出,果真,之后的动作,证实了这一点! 对于齐王,景兮并不会手下留情! 这么些年,她早就想手刃齐王了。从她穿越之初,小景兮与怀孕在身的荣王妃之所以流落在外,躲进云雾村,都是因为齐王授意边关城主所致! 再到之后,觊觎司家堡,追杀少煜! 再是几年前,私通南临国皇子南宫昊,下毒,意图消灭顾家军,坑杀父王。 以及丹天湖刺杀,再到最近私通西凉国,引走父王,意欲让父王埋尸西北! 与贵妃联盟,杀皇帝,欲篡位!再到刚刚竟想杀她,让父王痛苦一生! 这一桩桩一件件,景兮自然不敢忘!是已,在齐王袭击她时,她本可以毫不费力生擒齐王,可是,她偏不! 今日,她非要取了齐王的性命,在这种情况下反杀他,名正言顺!也能解了她一桩心事! 所以,她,毫不留情! 这时,太子萧以琛也赶到了景兮跟前,不顾众目睽睽,直接将小姑娘搂入怀里,一边低声呢喃着,没事真好!兮兮,兮兮!…… 声音中袋着颤音,见此,景兮并没有推开她,她的思想大概还停留在未来世界,认为这并没有什么。 倒是在场的大臣们,见此,心下却是明白了什么,今后,万不可再得罪荣王府了。如无意外,昭宁会是后宫之主了! 这一点,在场的大臣显然心知肚明,荣王势大,且昭宁又有婚事自主的圣旨在,定不能做小,而看着殿下的举动,还不够明 显么? 人群中,还有一个人也迅速冲上前,只可惜依旧落太子一步,他在景兮身前不远处站住,看着她平安无事,心下微松。 这人便是苏睿舟,只是他的武功到底没有萧以琛高,是已,慢了一步。 而这时,萧以琛平复了心情,放开了她,这才注意到,方才自己,不管不顾,好似坏了小姑娘的清誉,不知道她可会怪罪于他? 思及此,他心下忐忑,不过却是很快镇定下来,目光极具威严地扫视了周围一眼,顿时,大臣们心知肚明,眼观鼻鼻观心。 如今哪还有人敢犯到荣王头上?没看见太子殿下骇人的眼神么? 这时,荣王也到了跟前,直接拉过宝贝女儿,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这才轻吐一口浊气。 就连身后一脸茫然的两个小家伙也快步扑向荣王,一人抱住荣王的大腿,脆生生唤道:“父王~” (本章完) 第155章 太子登基 “父王,我没事。” 景兮见父王如此担心,急忙道。心想,凭齐王那点动作,怎么可能伤得了她? “无事就好。”荣王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随后对着一旁的太子道:“殿下,如今做何处置?” 萧以琛方才心中惊惧,这会才定了定神,望向身死的皇叔,冷漠地收回视线,随即才道:“齐王谋逆,当诛!” 萧以琛极具威严地眼神扫了一眼四周,看了看台上一直抱着萧以和尸体发狂的妖妇,以及那些早已被眼前变数惊得失魂的大臣们,而后道:“玄冥!” “殿下!”玄冥拱手作揖道。 “全部押起来,量罪处理!” 萧以琛右手轻轻一挥,随即一队玄衣卫应声而出,将那些大臣全部押了起来,这其中就包括白家,齐王府,赤水侯府等众人。 至于方才昭宁郡主杀了齐王那一幕,却是无人敢再提起。笑话,没见到太子殿下这般在乎昭宁郡主么?此时群臣又不是脑抽了敢上前指责昭宁郡主目无王法。 何况齐王策划了这一切,刺杀皇帝,谋朝篡位,这哪一样拎出来都是能以死谢罪的大事,哪还有人会在乎齐王的生死啊! 很快,太子萧以琛以雷霆般的手段直接处理今日与齐王共谋的大臣官员们,有的满门抄斩,有的流放边疆或者矿场,其杀伐果断,让夏国人再次哗然,太子登基一事,众望所归! 至于那些心中藏着心思的人,此时却是恨不得如个鹌鹑般缩起来,哪里还敢去挑战太子殿下,噢不,应当说是新皇的威严了! 在除夕前几天,夏国这场动荡终于落幕!新皇登基是在次年正月初一,夏国改年号为景仪,这新的年号,众人在见识了齐王当众对昭宁郡主出手,太子那着急失魂的模样之后,心中了然,荣王府的地位一深再深,在群臣心中,早已超过各个皇室宗亲! 自此,景仪元年,正月初一,太子萧以琛登基,登基大典在相国寺举行,那日,天下皆贺,举国同庆。 随着西凉国使者再次来访,西凉国归降,每年朝贡夏国的事也开始传扬开来,这次荣王的声望深到顶峰。 ……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转眼,已是两月过去,这两个月,在新皇的雷厉手段下,各位大臣兢兢业业,他们可是深知新皇的手段与性子的,还想脑袋好好在脖子上安家的他们,自是不敢触怒皇帝。 这天,景兮与两个弟弟在丹天湖畔放纸鸢,二月的天,春风温和,阳光明媚,万物欣欣向荣,一派绿意,景兮躺在湖畔草地上,不远处两个弟弟在放纸鸢,欢声笑语,好不惬意。 新柳看着躺在青青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神情惬意,好不自在。新柳笑 了笑,这样的日子,真不错。 “姐姐,姐姐,你快看我纸鸢飞得比哥哥的还高。” 咯咯。 景琰欢乐的笑声传开,一边朝着景兮唤道,语气充满自豪之色。 闻言,一旁的景珩似是不甘人后后,遂再度拉扯手中的的线,试图将纸鸢放得再高,再高。 景兮坐起身,鼓励景珩道:“阿珩,阿琰的纸鸢比你高哦,加油,不能堕了哥哥的威严。” 景兮笑了笑,看着不远处两个小家伙兴奋地放着纸鸢,还一直较着劲,试图让自己的纸鸢飞得比另一个人的高。 两个小家伙今年九岁了,父王回来后,不忍宝贝女儿劳累教习两个臭小子,父王坚持将他们送进了学士阁与那些大臣公子和侯府世子等一同上学。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两个小家伙很快便与他们和睦相处在一起,偶尔还带几个小伙伴回府,景兮对幼崽一向很是爱护,也乐得招待他们,甚至让夏荷给他们做了好些点心,以及果脯蜜饯,王府的一切都很新奇,让那些小家伙们乐不思蜀。 不过,也不是谁都能和两个弟弟们相处得好的。 许是小孩子,心思直,敏感,一些心计颇重的孩童,轻易与他们俩玩不到一块去。这点倒是令景兮很是欣慰。 今日恰逢学士阁休沐,景兮便将他们带来了这京郊踏春,这不,两个小家伙还带上了纸鸢,玩得不亦乐乎。 不远处,三匹宝马正在低头吃着草,长长的马尾一甩一甩的。 分别是疾风,凌风,和清风,他们姐弟三人的坐骑。 几年过去,那两匹小马驹也长成了高头大马,两个小家伙对它们很是爱惜,连草料也都要命人采割最新鲜的,很是通人性,灵气十足,两个小家伙骑着它们的时候,可是羡煞了学士阁那群小伙伴。 “姐姐,快看,一样高了。”在景珩的努力“放水”下,他的纸鸢很是艰难的飞到了一个与弟弟景琰的纸鸢同一个高度上。 心下却是无奈,不过看着弟弟开心的笑容,心下很是满足。 景兮看着两个弟弟所为,笑了笑。小弟景琰天性活泼好动,倒是景珩,同样九岁的年纪,确实沉稳了许多,看着小小的人儿努力板着一张“威严”的脸,她就觉得一乐。 春风和沐,蓝天白云,景兮躺在草地上,两手交叠枕在脑袋下,耳边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她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良久,两个小家伙玩累了,收了纸鸢,小跑过来,看着姐姐躺在地上,神色安详,也跟着并排躺着,学着她的模样,闭上了眼睛。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缓步而来的男子眼中,心下微软。 景兮身侧伺候的新柳,见到来人,正要行礼,却见那人摆了摆手,示意她免礼。 新柳一脸恭敬地退到一旁,看着那尊贵的帝王一暗金色华服,走到郡主身侧,衣襟上绣着五爪金龙的男子席地而坐,撑着下巴眼眸温柔宠溺地看着自家主子。 散了朝的帝王萧以琛,听闻小姑娘来了京郊,换了朝服便往丹天湖而来,而后见到了小姑娘躺在草地上安睡的一幕。 翻了年,小姑娘如今已是十四岁的年纪,一袭天蓝色抹胸襦裙,将她美好玲珑的娇躯勾勒得淋漓尽致。 抹胸式的设计,精致分明的锁骨裸露在外,肌肤白得发光,细嫩的脖颈上并未戴任何项链,瘦削的双肩,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巴掌大的小脸上欺霜赛雪,琼鼻微挺,禁闭的双眸将那双清澈灵动,仿佛蕴含满天星辰的眼眸掩与眼睑之下,浅玫瑰花色的唇瓣娇艳欲滴。 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小嘴,思绪回到了年前小姑娘醉酒的那个晚上,那个勾人心魂的吻,如此美妙,让他魂牵梦绕。 他忍住了强烈想一亲芳泽的念头,视线落到小姑娘的脸上,只觉得小姑娘长得真是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大抵是有了一股被人目光注视的灼热感,景兮嘟囔着翻了个身,试图寻找自己的软枕,摸索了一番无果之后,不禁撅起小嘴喃喃着。 萧以琛见此,嘴角扬起,眼神更是柔和了,也不打扰她,反而是解下身后的披风,默默地躺下,将手臂伸到她脑袋下,一手把披风盖到她身上。 二月的天,虽是春天,阳光和暖,但是春风还是带着丝丝凉意,这般无遮无拦地安睡,怕是要着凉。 而景兮仿佛是终于找到了自己寻摸的“软枕”之后,毫不客气的枕着他的手臂,小手不住地拽着他的衣袖。 两个小家伙身后则是盖着新柳方才取来的披风,本来也想将披风给自家主子盖上的,却见到了皇上的这一幕,顿时默默将披风收回,轻声离开此地,不忍打扰主子他们。 …… 这边,新柳刚退到丹天亭旁边,便见萧大哥依旧一袭黑衣劲装,朝他走了过来。 一向冷酷,面无表情的他,此刻却是悄然红了耳际,看着新新柳姑娘,到了嘴边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新柳见他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扑哧一笑,笑吟吟道:“萧大哥,你可是想说些什么?” 新柳还是头一次见萧大哥这般“扭扭捏捏”的模样,不由新奇地问道。 闻言,萧峰心下一横,看着眼前出落得极为动人的倩影道:“新柳姑娘,这个给你。” 比景兮大五岁的新柳,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若换了常人,怕是已经说了亲,择一优秀男子成婚了。 夏朝民风开放,女子十五岁及笄,过了及笄礼之后的两三年,便陆陆续续会有人上门说亲。 女子大抵在十八岁左右便会相好人家,而今年的新柳,十九之龄,也不晚,但是自她被景兮带回府后,便一心想着伺候自家主子,倒是未曾细想过自己的亲事。 而张大娘他们夫妻二人也并不着急,能跟在郡主身边,已是天大的福气,即便郡主想让新柳一直留在身边伺候着,也不会在意。 不过,这点,倒是误会景兮了,即便来到夏朝多年,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十几岁只是一个幼崽,并未成年,所以,她自是不可能主动想起这方面的事来…… 随后,新柳便见萧峰从怀里取出一支黛青色的发簪,递到她跟前,很是好看。 新柳一愣,看向眼前高大威猛的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觉得脸上有些烧,悄悄地红了耳根。 (本章完) 第156章 麻了 萧峰依旧保持着伸手的动作,见新柳并没有接过自己的发簪,脸上的期待也变成了黯然,心下失落。 以为她不会接自己发簪的萧峰神色黯淡,便想着收回发簪,却见新柳一把抽出他手里的发簪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送人东西哪有往回收的!” 新柳娇嗔道,一把将发簪握在手心里,这一刻,手里仿佛握着一个价值千金的东西,让她的心猛烈跳动,莫名的感觉让她觉得脸上烧人的很,不由得稍微提高一丝音量,嗔道。 手里突然一空,萧峰心下一喜,面上却抓耳挠腮的猴急般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以为,以为你不喜欢……” 男子急忙解释,着急得出了汗的模样,新柳看在眼里,暖在心里,不过心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微微侧过身,故作平静得道:“发簪很好看,我很喜欢。” 越说声音越小声,不过萧峰却是听得一愣,似是不敢置信,随即喃喃道:“新柳姑娘,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新柳见此,极大的害羞将她淹没,顿时女儿般娇俏地跺了跺脚,娇嗔道:“哎呀,你这人,不与你说了。” 随即新柳便娇俏地跑开,出了亭子,不过她那飘红的脸蛋,也是被萧峰瞧了个正着,欣喜将他淹没,不住地自言自语道:“她收了我的送的发簪,还说她很喜欢……” 这般想着,萧峰便控住不住地笑出声,兴奋到难以自制的萧峰,胸腔里一颗心不住地跳动着,他觉得他的心跳得很快,不过却很开心,随即便朝着新柳姑娘跑去的方向追去。 …… 皇帝去了京郊,有点耳目的人都知道了,不过却是不敢冒然前去打扰,他们可是知道,今早昭宁郡主带着两个王府小主子去了京郊呢,皇上这意思,不言而喻。 然而,有的人却是更加不甘心了,气得在府里摔碎了好多东西,不过她所住的院子,却再也不是府里豪华优雅的院子了,而是被迫搬到了府里一个位置偏僻,环境不好,且又小,又不好看的院子里了。 而这人,就是孟湘。 上次孟湘派了人去追杀景兮,还害得睿舟手臂受伤,她可是将此事给记住了的,景兮了解过,孟府就她这么一个嫡女,不过她父亲对她的重视是建立在她有价值之上,所以景兮想出了一个很好的方法。 她悄悄进了孟府给她下了奇毒,让她一天天变丑,其实并不是说这药有多么邪性,而是通过,人的情绪等累积爆发的。 比如说,只要孟湘脾气暴躁,便会使得自身分泌不调,脸上便会长出一些痘,或者是斑等等。 而景兮算计得也没错,孟湘并非表面上那副圣洁高贵的白莲花模样,相反还极为容易嫉妒,心思狭隘。 所以这 种药的效果就更惊人了,偏偏这药,大夫或者是宫里的太医都没法解。 孟家主见此,也明摆是指望不上这个嫡女了,随后逐渐冷落了她,反而培养重视起孟府的其他庶女来。 如此一来,孟湘的地位一落千丈,再加上她所算计的天真大公主萧梦儿也远嫁西凉国,德妃更加没有心思去应付她了。 是已,往日她认为“疼爱”她的姑姑也对她弃之不顾,更加加剧了她的落难。 对此,景兮一点也不同情她,谁让她几次三番算计自己。 而因为地位一落千丈的孟湘,自被人忽视了,孟家对外直接说她卧病在床,是已,并没有出席当日先皇入皇陵一事,而在场目睹皇帝与昭宁郡主所为的人,却是很自觉默契地三缄其口。 所以,孟湘并不知道,不过若是知道了,应当会嫉妒得面目全非罢。 落难的孟湘,住在孟府一个偏僻的院落里,身边的人也只剩一个粗使嬷嬷,还有彩霞了。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彩霞早已暗中投靠府中其他的小姐,眼下留在孟湘身边,不过是奉其新主的命令奚落报复孟湘罢了,当然,这其中也有她自己的私心。 往日里,孟湘对她多番打骂,甚至还用她家人威胁她,眼下这个好机会,她自是要报复回去。 所以,一得了郡主与皇上消息的彩霞,第一时间便来孟湘面前,告知与她。 看着她嫉妒得发狂却无可奈何的模样,彩霞心中畅快极了…… …… 相府,苏睿舟的院子。 “你是说,景兮她去踏青了?” 苏睿舟手里拿着一卷名家孤本正在拜读,却见心腹快速走了进来,对这他汇报了一句。 闻言,苏睿舟停了动作,将书册放下,摩挲这箫尾处的挂坠,神色莫名。 这挂坠是景兮所赠,苏睿舟一直珍之重之,连带着那支长箫也不离身。 “正好今日无事,走吧,去丹天湖赏景。” 说着,苏睿舟起身,手持长箫,便要往门外而去。 想了想,又顿住,踏步往厨房里走去,心下却是不住地暗想着,快午时了,呆会她应该饿了…… 主子,您不是说今日要拜读完这书册的么?…… 身后的心腹口中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见到自家主子已然到了门外,只留给他一个潇洒挺直的背影…… 见此,心腹急急忙忙跟上去,却见主子并非往府外走,看那样子,是厨房的模样……? 主子,您这是饿了?身后的心腹面上严肃,心下却是在暗中腹诽着。 很快,苏睿舟只匆匆做了几样点心,便提着食盒往外而去。食盒底部有一夹层,其中添加了炭块,可以保持点心的温热,也不至于景兮食来寒凉。 而后,一主一 仆为赶路,并没有选择乘坐马车,而是一人一骑,直直往京郊而去。 院子里的苏烈苏丞相,看着大儿子提着食盒径直出了府门,深深叹了口气…… 哎…… 苏丞相心中无奈,早先便注意到向来与女子不亲近的儿子睿舟,突然似变了一个人般,愈发爱下厨,甚至整日里带着笑容。 身为父亲,岂能不知道?平日里儿子的笑带着疏离,而今,经常莫名地笑着,眼神柔和,甚至时不时往王府里送东西,我的儿啊,人王府家大业大,不缺这东西啊…… 身为“老父亲”,哪还能不知道儿子的心思啊,本来他是极为赞同这事的,荣王那老匹夫长得高大威猛,却是生了如此一精致的女娃娃,他与夫人也很是喜欢郡主,若是两家结亲,他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可是,这一切,一直到那日,皇上的举动,他哪还有不明白的啊…… 皇上怕是也心悦荣王家的闺女啊,他的儿子岂能争夺得过皇上? 这么想着,苏丞相望着空空如也的府门,再一次叹了口气。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郡主有先皇圣旨在手,婚事自主,哪怕是皇上,也干涉不得,这一切端看郡主意愿,也好,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偶尔苏丞相也会幻想着,自家儿子成功俘虏了荣王那闺女的芳心,将她娶回府中,不过一切尚未定局,就这么看着罢…… …… 京郊,丹天湖 景兮睡着了,闻着身侧一股熟悉的气息,似是睡得更香了,而男子,任由小姑娘枕着自己的手臂,一边侧头看着小姑娘,想将她的一颦一笑都印在脑海里。 这期间,两个小家伙睡醒了,还不待开口,便被萧以琛凌厉的眼眸瞪了去,瞬间安静如鸡! 不过他们也知晓自家姐姐睡得正香,自是懂事的不在开口,而是起身去了不远处的马匹,一个翻身麻利地上了马背,骑着各自的坐骑悠闲的晃着。 虽说他们俩只有九岁,但是也算的上习武好几年了,再加上有景兮时不时给他们开小灶,武功造诣也不低,翻身上马的对他们来说手到擒来。 顾毅则是不动声色地在他们不远处看着,随时注意他们的安全。 良久,景兮才悠悠转醒,看着身上的披风,有些怔愣,随即转头,看着不知何时到来的琛哥哥,眼神呆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软软地唤道:“琛哥哥,你何时来的?” 如今萧以琛登基成了皇帝,不变的是,景兮依旧唤他琛哥哥,倒与平常无二。 刚睡醒的她,声音里还带着一丝迷茫,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毫不客气的枕着他的手臂,就这么看着他,萧以琛只觉心下一热,眼神再度落到了小姑娘的唇瓣上。 上回是她醉酒,自己 才轻薄于她,眼下她正是清醒着,他自不能那般禽兽,即便再是心动,也强忍着,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却是拳头攥得死紧,青筋浮现。他不住告诫自己,小姑娘还小,别说到了十八岁,眼下她可还没及笄呢。 不过一想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吻,他就觉得心头火热,好一会,才把视线从她唇上移开,看着她笑了笑道:“刚到不久,见你睡得香,没打扰你。” 景兮噢了一声,这才一咕噜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男主也坐起身,不过手臂有些僵硬。 见此,景兮心中了然,怕是到了许久了,手臂被她枕麻了…… 心下一暖,却是不由嗔笑道:“怎地不叫醒我,手麻了吧?” 说着,景兮靠近他,两只小手放到他手臂上,给他按摩着,缓解手臂的僵硬感。 萧以琛淡笑不语,若再来一次,他也会选择就这么看着她安睡,陪着她。 (本章完) 第157章 暗中交锋 好一会,景兮才停止揉手臂的动作,坐在草地上,双手往身后一撑,目光飘向四周的景象,看着不远处两个小家伙策马闲逛,笑了笑。 眉眼带笑,梨涡浅浅。 身侧的男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暗忖,小姑娘越来越招人了,一颦一笑,娇俏可爱,却是令得他心驰神往,情倾于她。 两人安静的时光突然被两道大声的“吁”打破。 景兮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睿舟,顿时冲着他招手。 睿舟一手拉住缰绳,随即一个帅气地翻身下马,走到景兮跟前,却见到了那个九五之尊也毫不在意地坐在草地上。 苏睿舟一拱手,便要行礼,萧以琛摆了摆手道:“免礼。” 见此,苏睿舟才缓步走上前,将手里的食盒递到她跟前。 “这个给你。” 男子一袭月牙白罗裳,腰间还别着一只箫,墨发如缎,随风飘扬,只是一部分束以白玉冠,面冠如玉,长身孑立,芝兰玉树,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 闻言,景兮起身,凑了过去,双手接过,看着睿舟,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蕴满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一边问,手上却是不含糊地打开食盒,随即便闻道一股香气袭来。 唔,好吃的!景兮见此,眼神一亮,顿时眉眼弯弯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道:“正好,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说着,景兮也不客气,直接伸手取了一块塞进嘴里,巴掌大的小脸上,好看的眼睛享受地眯起,嘴里鼓鼓的一边嘟囔着:“是你做的!” 她的语气很肯定,一边尝着嘴里点心一边道。 “嗯,你吃出来了!” 苏睿舟闻言,眉眼带笑,温润道,全然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九五之尊。 “那当然了,我可是吃了很多遍你做的,这味道我一尝就知道了……” 景兮嘴里吃着点心,一边还不忘招呼着让他也吃,心里想,从府里带到这的,总不能自己吃,这般想着,景兮将手里那只剩一小块的点心塞进嘴里,顿时可爱得如同藏食的土拨鼠,两腮鼓鼓囊囊的。 随后一手取过一块点心送到他嘴边道:“你别干看着呀,这可是你做的,你也吃。” “喏。” 苏睿舟一愣,看着景兮手里拿着一块点心举到他嘴边,顿时一笑,张开嘴,将送到嘴边的糕点咬住。 身边的萧以琛此时觉得心里不舒服极了,小姑娘他怎么可以待旁的男子这么好,还喂他吃东西,他自己没有手么?又不是残了!而且,最难以容忍的事,小姑娘还把他忘了,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与苏睿舟“卿卿我我”,这怎么可以? 思及此,萧以琛毫不犹豫拉过小姑娘,直接用袖子给她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一边道:“慢点吃,看你,吃的满 嘴都是。” 不远处刚与新柳“聊完”的萧峰见有人来,遂过来看看,谁知却是看见了殿下这明晃晃的宣誓主权的一幕,心中不住腹诽,皇上啊,您的洁癖呢?不过想归想,他是万万不敢问出口的。 他的血泪史一直在告诫他,有关郡主的都是大事,主子在郡主面前的改变不值一提。 而且,上此齐王谋逆,他一时大意,给了齐王可趁之机,索性郡主没事,不然他估计要凉凉…… 不过尽管郡主安然无恙,可是他依旧被主子罚去刑堂领罚了,那简直就是炼狱般的存在,他现在想想都觉得他能安然活到现在都是幸事! 苏睿舟明显也明白了皇上的深意,不过看着景兮依旧懵懂的模样,心下却是不在意,纵使您是皇帝又如何,眼下小姑娘的心,还是得各凭实力,一切都是未知,不是么! 这么一想着,苏睿舟慢条斯理地吃着方才景兮递给他的点心,顿时意有所指道“景兮,好吃吧?” “嗯嗯,睿舟你的厨艺越来越厉害了!”景兮闻言,顿时忽略了萧以琛方才给她擦拭嘴角的动作,直直点头道。 将食盒挂在手上,一手还拿着点心吃着,看着走来的萧峰道:“萧峰,来得正好,帮我喊两个小家伙过来吃点心。” 景兮向着萧峰挥手,而后才看向身侧的男子,道:“琛哥哥,你要不要尝尝?睿舟做的点心可好吃了。” 景兮眼眸亮亮地看着身侧俊美绝伦的男子道。 闻言,萧以琛心下第一想法却是,必须得将厨艺学起来,不然小姑娘一颗心全让苏睿舟勾走了。 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回去便便努力练习厨艺,让最好的御厨教他,一定要尽快学好。 殊不知他这个决定,让御膳房里的御厨们惊吓不已。 想象一下,堂堂夏国帝王,九五之尊,竟然屈尊去了御膳房,还说要学厨艺,让御厨教,可把御厨惊得脑门冷汗直下。 可不是么?皇帝怎么可能会去御膳房这种油烟之地?可偏偏他们的皇便去了。害得他们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皇上要降罪他们了。 谁知道,皇帝进口一开,说要练习厨艺,可不是惊呆了一众人么? 之前萧以琛还未登基时,便有在东宫厨房里炖过鸡汤,前前后后做了好几次,不过御膳房的人可不知道哇…… 萧以琛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吃得正欢,眼神好不灵动,还问他要不要尝尝可是他一想到这是苏睿舟做的他就不想吃,可是看着她与苏睿舟吃得正欢,若不吃,岂不是拂了小姑娘的面子,而且小姑娘还喂了苏睿舟,不管,他也要喂,不能厚此薄彼。 心念流转间,萧以琛点了点头,随即稍稍低下头颅,双目灼灼地看着她,意思不言而 喻。 见此,景兮恍然,随即也没多想,取了一块点心便往他嘴边送。 萧以琛咬住,还暗自用舌头舔了一下小姑娘的食指,果然,觉得嘴里的东西愈发美味了。 不过他做的很隐秘,景兮直觉食指一种暖意快速划过,她愣了一下,也没有多想。 也难怪,萧以琛即便如此,也依然端着他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景兮本来就粗神经,没有多想。 在她看来,琛哥哥与睿舟,承暄,和少煜是一样的,她在情之一事上,尚未开窍,怎么可能回去注意这一些,她可是一直觉得自己是幼崽来的。 也正是因为她这些想法,才惹得后来某人追妻路漫漫…… 景兮没所察觉,可是同在他们身侧的苏睿舟眼神却是瞧得分明,不过见景兮毫无所觉,他心下可是乐得如此,挑了挑眉,随即温润笑道:“景兮,还要。” 她没有多想,只以为他也未用午膳便来了这里,随即又着手取了一块送到他嘴边。 他眼眸含笑,看着毫无所觉,以及身边醋意满满的皇帝陛下,心下一乐。 “姐姐~” 这时,两个小家伙也跑了过来,一左一右站在景兮身边,也不畏惧皇上萧以琛的威严,直接将他们二人挤开,一边脆生生地唤着姐姐。 见此,景兮心下一软,随即蹲下身,将食盒往他们跟前一送,让他们吃。 而新柳见此,也跟着送上了水囊,显然贴心至极。 两个小家伙的到来,打断了两个天之骄子的暗中交锋,两个男子眼神皆是颇有意味地一挑,随即又都含笑地看向景兮。 …… 秦国,皇宫 “殿下,公主果真悄悄出了宫了,还带上了包袱。” 这时,一个一袭深红色劲装的男子对着一个身着太子华服的男子汇报道。 “知道了,派人跟着,保护她的安全,不要打扰她就好,让她玩个够,免得一次两次计划着要出宫。” 闻言,那个着太子服的人了然,随即沉声道,心下却是一叹,昭儿果然是呆不住,真的偷偷出了宫。 “殿下,二殿下也跟在公主身后,还发现了我们的人。” 这时,那男子又道。 “无妨,是本殿让他跟着的,随他们去吧,不过,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是,殿下。” …… 而这一主一仆口中的公主便是秦国唯一的公主,叶昭,二殿下则是与叶昭双生的秦国二皇子叶凛,先前夏国先皇萧胤天寿辰时曾带领使团出使夏国。 至于这一主,自然是秦国尊贵的太子殿下,叶廷了,他身侧的深红色劲装的男子是他的心腹,唤叶七。 此时,他们所说的叶昭和叶凛兄妹此时已然离开了秦国的都城,一路南下,说是要领略 秦国的大好河山。 …… 荣王府,嘉乐堂中,景兮带着弟弟们回府后,便直奔嘉乐堂。 此时姐弟三人正挨着荣王身侧撒娇着,尤其是景兮。 荣王假意冷着脸,一边装做态度严肃地看向别处,却是不自觉用余光瞥向宝贝女儿,显然,女儿奴的荣王怎么可能真的对景兮发脾气呢? 他这行为,摆明了是要景兮好好顺毛,否则他就这样犟着。 荣王的行为,看得景兮一乐,面上却娇娇地撒娇道:“父王,我们这不是只去了京郊么,没有乱跑,真的。” 说着,景兮用手晃着荣王的衣袖,一边伸出三指,对天“发誓”。 见此,荣王气笑了,兮兮这模样,还有理了,去京郊也不多带上几个人,万一有人心怀不轨怎么办?他可担心了。 好吧,荣王,你怕是忘了,你的女儿不仅武艺过人,还使得一手好药,上回甚至眼也不眨地灭了齐王咩? (本章完) 第158章 司少煜的回忆 景兮只得不住地晃着荣王的衣袖,一边可怜兮兮地道,而后还低头冲着两个小家伙使眼色,示意他们也跟着向父王讨饶。 收到姐姐眼神示意的两个小家伙随即一同抓住了父王的衣袖道:“父王~我们错了。” 两个小家伙倒是识趣得紧,立即认错。 至于景兮,秉着果断认错,坚决不改的想法依旧撒着娇。 一边还装做可怜兮兮地看着父王,荣王哪里受得了女儿如此,心下登时就软化了,随即对着景兮道:“不能有下次了,知道么?” 得到景兮乖巧地点头,荣王才看向两个小家伙,语气却与方才对景兮的语气不同,反而是生硬了许多,沉声道:“知道错就好,男子汉大丈夫,既然知道错了,那就罚你们去抄书吧,把这本书抄一遍。” 荣王随手取过桌子上的兵书,递给两个臭小子。 见次,景兮挑了挑眉,父王待两个小家伙一向严苛,此番举动她却也不好说什么,她一旦替两个小家伙求饶,父王还能罚得更狠,思及此,景兮对着两个弟弟一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两个小家伙只得语气低沉地噢了一声,接过兵书,便往书桌上走去,显然已经要开始准备抄兵书了。 而后,荣王唤了顾毅给他们磨墨,这才摸了摸女儿的秀发,温和道:“兮兮,走吧,让两个臭小子认真抄兵书。” 见此,景兮只得应声,随即往外走去。 …… 江文江武二人并不在王府中,被景兮派去京郊的山庄忙去了,此时,则是顾毅扶负责两个小家伙的日常。 如今,几年过去,顾毅已经十六岁了,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可能因为常年练武的缘故,身子拔高得很快,足足比景兮高了一个头不止,至少得有一米七多了。 如今才十四岁的景兮,身高只有一米五多,站在高大的萧以琛面前,只堪堪到了他的胸前位置。 对于身高问题,景兮表示很无奈,谁曾想她上一世那么高的海拔,到了这里,竟然这么“矮”。 罢了,景兮觉得说多了都是泪…… …… 落幽山谷里,司家堡中。 司少煜恭敬地跪在祠堂前,上面供奉着司家堡先辈的灵牌,其中就包括他的父亲。 说来可笑,怕是老堡主怎么也没想到,威名赫赫的他,竟然是死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里。 想当初,他的威名整个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到头来,死在了司少东手中。 然而外界不知道的是,事实并非如此简单,司家堡的悲剧,不过是因某位位高权重之人的权利游戏而已。齐王萧胤齐眼馋司家堡的运输线许久,想将之收入麾下效力,遭拒,而后才引发了司家堡的惨剧。 索性,逃出的少堡主司 少煜遇到了景兮,被她所救,而后,更是在去年齐王叛乱时,趁机一举杀了,悬在司少煜头上的血海深仇终于得报。 他很是欣慰,处理完了京城的司府的事之后,与莫承暄他们匆匆道别,司少煜便回了落幽山谷,这里,有着他重新建立起来的司家堡,他甚至专门建了一座祠堂,将司家先辈都供奉在此。 而此时,他刚上完了香,而后独自一人,对着众灵牌说话。 “父亲,司家的先辈们,如今堡里的血仇已经解决了,我感觉悬着的一桩心事终于了了,心下轻松了许多。 父亲,你在那里还好么?孩儿很是想你,只能来祠堂与您说说话。 您知道吗?害得我们司家堡落得如此惨剧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死在了景兮的手里。 对了,景兮就是那个当初救了孩儿的人呢,她啊,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可惜,孩儿配不上她。” 说到这里,司少煜陷入了回忆当中…… 当时他被人追杀,好不容易解决完了所有追兵,却是见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眼神无悲无喜地看着,他记得,当时周围的环境血腥极了,可是那个小团子却是丝毫不在意,像是一个灵动的精灵,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一开始,他也以为是追兵,以为那人如此丧心病狂,派了一个小孩子做杀手,妄图蒙骗自己的眼睛,好趁机对自己下手,可谁知道,却是那白团子救了自己。 在自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之后,将他带了回去。 他很清楚地记得,当时他悠悠转醒之际,就见那个白团子一脸笑意,眼神干净清澈地站在他面前,笑吟吟地说道:“你醒啦?” 而后的他才知道,眼前那个如同天上的小仙童般好看的白团子,竟然是战神荣王苦苦寻找的宝贝女儿。 之后,他无不庆幸着,景兮救了他…… …… “父亲,您知道,当时孩儿还以为她是那人派来的人,毕竟在那样血腥的情况下,寻常女娃娃都会吓得哇哇大哭,可是她没有,她很安静,甚至还救了孩儿。 您一定想象不到,那样一个白团子,比孩儿小好几岁,可是一身武功却是奇高,还在孩儿之上。 当时孩儿心高气傲,不服气,多次同她切磋武艺,可是您知道么,孩儿从未曾赢过。” 司少煜随意往灵牌前一坐,眼神幽幽,心神好似通过了漫长的岁月,回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随即又听到他幽幽道来:“父亲,自您走后,孩儿的生活里只剩复仇了,可是景兮的出现,让孩儿明白,这世界上还有很多风景该去追寻,报仇固然重要,可也不能忽略了沿途的风光,时光一旦飞逝,便不再回转,那些错过的风景,再也没能 欣赏了。” 说到此处,司少煜幽幽叹了口气,随即低低地笑开声,声音逐渐开怀,最终像是放下了什么一样,浑身轻松自在。 那样的人儿,值得更好的人去珍之重之…… …… 皇宫,御膳房里。 “皇上?” 为首的御厨突然一声惊呼,随即便见御膳房里呼啦啦地跪了一地的人。 “参见皇上。” 回了宫的萧以琛,心下早已决定要学厨艺,自是一回来便直奔御膳房。 萧峰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萧以琛身后,面上无悲无喜,可是他那泛红的耳根和含笑的双眸却无不在昭示着他心情的愉悦。 萧以琛只是颇含深意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将他的神色抛之脑后,属下的幸福自己并不干涉,他与小姑娘身边的丫鬟好上也好。 随即,萧以琛将视线移到眼前跪了一地的大厨身上,沉声道:“免礼。” “谢皇上。” 闻言,众人恭敬答道。 而其中为首的御厨心中惊惧,不知为何皇上挥突然来御膳房,莫非是什么做的不好?这么一想着,御厨脑门上的汗便下来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低着头,战战兢兢,丝毫不敢看眼前的皇帝。 好一会,御厨终于颤抖着,试探性地说出口:“皇上,奴才罪该万死。” 等待宣判的过程太让人害怕了,随即,御厨率先开口,直接认罪,争取能宽大处理,饶了他一条“狗命”。 闻言,萧以琛皱了皱眉,看样子他们是误会了? 笑话,能不误会么?御厨后背都沁出汗了,二月的天,明明还带着寒意,可是他惊出了一身汗。 “起来。”萧以琛沉声道,拧着眉,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随手指了两个主厨道:“你们两个留下,其余人出去。” 被点名留下的两个御厨心里慌得一批,其他人立即恭敬退出了御膳房,直到到了外面,才敢悄然呼出一口大气,方才在皇上面前,他们可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皇上……” 两个御厨显然不知道皇上的用意,不过却是不敢问出口。 “你们,教朕下厨。” 萧以琛语出惊人,简直将那两人吓了个三魂直接丢了两魂,满脸不敢置信。本来以为皇上是来降罪他们的,可谁知道竟然是来学厨的。 可尽管如此,再给他们一个胆,他们也不敢教皇帝做事啊…… 两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没办法,其中一个主厨才战战兢兢地问道:“皇上,您要学做什么菜?” 没办法,皇命不可违!狗命要紧,再不开口,相信皇上要生气了…… “都学,从最简单基本的开始教。”皇帝萧以琛直接开口,说着还挽了挽衣袖,看样子是准备亲自下手无疑了。 见此,两个御厨对视一眼,而后便开始教皇帝认菜。没错,认蔬菜,认各种调料。 毕竟学厨就是得从这个开始的,他们可不相信,自小,就贵为太子殿下的皇上会认得各样生的蔬菜。 见此,萧以琛也不反对,随即便跟着他们一样样地认起来。 不知道该说萧以琛聪明,记性过人,还是说他有厨艺天赋,很快,便将他们教的认完了,显然并不是一时记住过后便忘的那种。 两人此时心思奇怪极了,一边欢喜遇到这么一个有天赋的“学生”,一边暗暗斟酌注意自己的用词,免得皇上生气,一时间,他们可是觉得痛并快乐着。 很快,认完各种蔬菜类的萧以琛开始学起了刀功,许是他自幼习武的缘故,耍起刀来那叫虎虎生风,好吧,应该说是有模有样,很快,刀功这一块也过关了。 这时,萧峰突然道:“皇上,时辰不早了……” 意思不言而喻,萧以琛这才抬头望向窗外的天色,果然晚霞满天,残阳如血。 萧以琛停下了动手,仔仔细细地净了手,放下了袖子,这才对着两个御厨道:“朕明日再来学。” 说着,便见男子从容地走出了御膳房,身后两个御厨来不及反应,只得迅速道:“恭送皇上!” (本章完) 第159章 他看见了 待到皇帝走了之后,两个大厨才敢大声喘着气,显然今天是被吓得不轻,一颗心一直提在嗓子眼。 相府,丞相坐在前院里,随手拿着一本书在看着,这时却见得门外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睿舟,回来了?” 苏丞相抬眸挑了一眼走到身前的儿子,满面春风,看起来心情不错。 “爹,您今日不忙?” 苏睿舟走了过去,在苏相的左侧落座,一手摩挲着挂坠,一边含笑地看向父亲。 “嗯。” 苏相淡淡地点了点头,对于儿子出府之事绝口不提。 这时,苏夫人一身藏青色曲裾,莲步轻移间到了屋里,对这苏相颔首道:“老爷,该用膳了。” 随即眼神看向大儿子,颇为满意地笑了笑道:“你今日去哪了?这般开心?” 显然,苏夫人并不知道苏睿舟今日去了京郊的事,见他满面春风的,显然心情很是愉悦,随即问道。 “娘,孩儿就是出去走走,散散心罢了,整日呆在府里也无事。”苏睿舟笑了笑,对母亲的疑问不置可否,轻飘飘一句话带了过去。心下却是不住想着今日所见,满心欢喜。 “罢了,出去走走也好。” 苏夫人也知道,大儿子不喜权利之势,但若一直让他待在府里,怕是也无趣得紧,遂由他去了,不过心下还是希望儿子能有一番成就,随即轻轻拧了拧眉,斟酌着用语,这才对这睿舟道:“睿舟,你为何不考取功名?将来谈亲事多有便利。” 接着,又听苏夫人道:“女子都希望自己能寻个如意郎君,你不考虑考虑?以你的才华,相信很容易的。” 苏夫人心中也希望能望子成龙,大儿子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她自是知晓,相府也是家大业大,可若没有足够的权势,将来怕是也守不住这基业啊。 倒不是苏夫人自己嫌弃儿子一介白身,总归她是希望着儿子好,能有番成就,将来及冠时谈亲事会更手到擒来。 再者,女子总希望夫君有所作为,不管是科考入仕还是经商也好。 可惜,苏夫人不知道的是,她儿子心中早已有意中人,可结局却并未如她想象般成双成对,而是孑然一身,将一腔爱意化为了守护。 闻言,苏睿舟却是一怔,先前因为自己不喜这些权利之势的勾心斗角,未曾想那般早入仕,可景兮呢?荣王呢?荣王府家大业大,眼光自是高,若他无所作为,怕是入不了王爷的眼罢。 这般想着,他心里一怔,良久,他才掩去眼底复杂的思绪,对着苏夫人轻轻一笑道:“娘,你放心吧,儿子自有打算。” 见此,苏夫人终是点了头,缓缓道:“你心有成算便好。” 接着,苏睿舟突然起身,道:“爹,娘,儿子 有事,先回院子了。” 苏相手一挥,眼神却仿若从未在书本上移开过,待到儿子离开了屋子,他才放下手中的书本,意味深长一笑,眼神深邃幽远,落在儿子离去的背影上,久久,他才道:“夫人,看样子他是听进去了。” “嗯,当是如此。” 说着,扶起二人相似一笑,像是有预谋地达成了某一目的,两人默契十足。 …… 这边,回了院子的苏睿舟却是明白,娘方才那一番话,怕是早与爹预谋好了,罢了。总归是得做些打算。 思及此,苏睿舟这才笑了笑,掩去了一身思绪,良久,眼眸幽深,内心暗暗道:终究是要走上自己万般厌恶的路了,可这选择的结果,是他甘愿的…… 在他做完这决定不久之后,京城里传出一件颇为轰动的大事,名满京城的才子之首,入朝为官了,且深得皇帝重视。 当然,这且是后话了。 …… 京郊深山里,景兮如在后花园闲逛般,进茂密幽深的山林间如入无人之境。 最是人间四月芳菲尽,转眼,又是两月过去,闲来无事,景兮独自出府,并未带上任何暗卫,便连一直伴她身侧的新柳都没有跟来。 在林间转了好一会,景兮寻了棵树,纵身一跃,便稳稳当当地停在树干上,只见她悠闲地坐在树干上,从空间里取出果脯,就这么悠哉地吃起来。恍然间,思绪逐渐放空。 前不久,她发现新柳开始走神,甚至偶尔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忽而掩面轻笑,忽尔双颊泛红,而且,她还注意到,新柳发髻上一直插着一直簪子,行为变过,看起来是她的心爱之物。 过后,景兮才明白,欣喜的并非因为簪子,而是因为送簪子的那个人啊。 饶是景兮也没有想到,萧峰竟然看上了她身边的人,且看样子,新柳也不是没有意思。 这么一想着,让景兮有种想做红娘的冲动。 她近日才了解过,这夏朝女子大多过了及笄之年后,便开始相看人家,十八岁正是女子风华正茂的时刻,她虽然思想还停留在未来时代,可却不能耽误了身边人的幸福。 心中思绪万千,良久,景兮叹了口气,罢了,看他们作何打算把。这时,景兮突然收起了手上的果脯,拍了拍手,直接一个闪身,出现在空间里。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突然的消失,却让跟来的男子心中惊慌,在这周围寻了她好久好久。 久到不顾一切对着周围的巨树一阵疯砍,在他的内力下,周围很快便狼藉一片,可是依旧不见她的身影…… …… 空间中,景兮进了竹楼里,随意地看着这里的书籍,这么年来,这里的书她早就看过了,说句猖狂的话,很多她都能倒背如流, 不过,重新看一遍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享受,一种提升。 良久,景兮才放下书,走出竹楼。 这么些年过去,空间里每天都在潜移默化的变化着,药田,果树,湖泊,草原,马匹牲畜等等,应有尽有,丰富极了,这里,早已形成一个丰富的小生态循环。 而且,这完全是属于她的世界,别人怎样也夺不走的。 空间,一个一丈见方的池子里,景兮正在舒适的泡着澡,池水里,还有模有样地飘着一层眼红的花瓣。 细嫩白皙的肌肤隐没在水中,长发垂在池子外面。 唔…… 景兮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果然舒服。 在王府里,景兮要进空间还得多方注意,毕竟这太逆天,没有谁能保证不对其起觊觎之心,她从不敢轻易挑战人心。 而出入深山就不一样了,她可以在空间里呆着,无拘无束,无人知晓。 可惜,景兮她不知道的是,她在空间里享受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个人寻她都寻得快发疯了。 她自己可能没有意识,这么些年下来,她早已习惯了萧以琛身上的味道,对于他,并不起堤防之心,也正因为如此,她独自来了深山,身后不远处跟来一个人,她没有发觉。 而这也导致了某人苦寻无人,心中巨大惊惧爆发,让他毁了周围的树林了,可还是不见她的身影。 空间里,景兮泡着澡,一边嘴里在嘀咕着什么。 萧峰啊萧峰,你眼光不错啊,新柳跟了我这么多年,你竟然想轻易把她拐回家?那哪成? 想到这里,景兮揶揄一笑,接着却是眉头皱起,心下暗忖:可看新柳那表现,分明也是有意思啊,今年新柳已经十九了,按照此界的习俗,确实该谈亲事,罢了,你们俩若两情相悦,我也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来。 不过,萧峰啊,你想顺利追到新柳,可得好好努力了。 思及此,景兮才放松一笑。 就在她打定主意之后,萧峰的悲惨生活便到来了,可明白这是郡主对他的考验时,却只痛并快乐着。 没办法,为了心上人,只能拼了,哦不是,是任劳任怨。 …… 良久,景兮照例巡视了一番空间,将各种果实都收割好之后,这才换上一套与方才一模一样的衣裳,出了空间。 奇怪的是,本来她该还是出现在树干上的,可眼下却是直接落在了地上,而这时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一阵巨力,直接扯入一个炙热的怀抱中。 熟悉的龙涎香将她笼罩,她这才知道,身前紧紧抱着自己的人是谁。 心下不禁好奇,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再之后,则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会不会看见了…… 兮兮,兮兮,兮兮…… 不住的呢喃声将她淹没,似眷恋,似依赖,又似疯狂成魔般。 她被紧紧的拥着,巨大的力气将她死死地扣在怀里,双手却是一直在颤抖着,连带这呢喃中,都带着一股颤音。 男子将光洁好看的下颚搁在她肩膀上,双手将她扣得死紧。 好一会,男子才稍稍放开她一些,看清了的模样,红着眼眶,却是又将她拥入怀里,久久没有言语。 景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她满脑子都在思索着该怎么办,他应该真的看见那一幕了,到底要怎么说?坦白?可是这么荒诞的事,搁谁身上谁能信?可她又不能将他带进空间,可是方才那一幕,又该如何解释? 顿时,景兮心里乱成一团,任由着他将自己抱紧,良久,景兮才开口道:“放开我。” 小姑娘真真实实的感觉,此刻她就在自己怀里,耳边还不住回响着她的声音,终于让他的一颗心缓了一缓。 (本章完) 第160章 礼尚往来 “朕不允许你离开,绝不。” 这时,男子暗哑着嗓子直直道,语气霸道如斯,可景兮却是没什么反感,心中依旧在思考着办法。 连自称都改了,可见男子此时的霸道,毕竟是一国之君,上位人。 景兮方才清楚地看见他红了眼眶,心下一震,又是那种奇怪的感觉,怪怪的,却不是难受。 她艰难地从男子怀里挣脱开来,而男子却误以为她在抗拒自己,顿时更加强硬地抱着她,一边道:“不要离开我。” 语气卑微,与他平时的霸道不同,眼下他的声音里尽是卑微,渴求。 景兮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却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一边出声安慰着:“我在这啊,还能去哪,你先放开。” “不放。” 男子哑声,任性傲娇,依旧紧紧抱着她不放。 不得已,景兮才用内力,悄悄震开他,控制着没有伤到他,这才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小姑娘的举动让他明白,小姑娘的不同,不论是过人的医术,内力,莫名其妙消失的办事,凭空现物的能力,都让他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并非常人。 以前他一直不愿去想,可今日见了方才那一幕,他却是再也控制不了惊慌。 他害怕她从此消失,不在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害怕她若是生气了,凭着她能凭空消失的本事,自己即便穷尽一生,也无法寻到他。 只要一出现这种想法,他就害怕。 他自认为他从未惧怕什么,可是独独惧怕没有她的日子。 他眼神定定地看着身前的小姑娘,不问她,而是近乎卑微道:“你不会离开,对吗?” 景兮不知他为何会如此问,却还是点了点头道:“当然不会离开啊,再说,离开这里,我去哪?” 景兮反问道,双手一摊,不过却是看着眼前的男子,见他仿佛松了口气般,不知为何,心下有下触动。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她忐忑地问道:“你方才,看见了?” 她心里知道,应该是真的看见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可是这周围狼藉的一片,好似是他所为,她刚才瞧见了他衣裳上沾到了些许碎叶灰尘。 再看周围狼藉的一片,怪不得她是直接出现在地上的。 闻言,男子心中一怔,很是郑重地点头,道:“看见了。” 却是并没有追问任何。景兮很是惊诧,看着他试探性地问道:“你不害怕?不想知道为什么?” 景兮疑惑地抬眸,心下想得却是,他若真的好奇了,自己该怎么说?心下纠结。 却听得他道:“不好奇,只是,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男子眼神灼热地看着她,在等待她的 答案。 “你在说什么,我干嘛要离开?”景兮不解,不过心下却是一松,正好她也不知作何解释,那就这样吧。 男子没有说话,眼神定定地看着她,景兮这才反应过来,琛哥哥,他,刚刚是害怕我消失了嘛? 思及此,景兮做了一个举动,她凑上前,双手放在男子肩膀上,踮起脚尖,伸着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男子一愣,脸上方才一闪而逝的温软,顿时脸上烧红一般。 随即便听她笑嘻嘻道:“我不会消失的,关于刚才……” 景兮还没说完,却见男子突然将一手拥着她,一手放在她的秀发上,唇瓣直接贴上了她的。 景兮:“……”发生了什么? 萧以琛心中却是想着,果然跟上次一样,小姑娘的唇还是那样,又凉又香又软。 让他留连不已,上回她醉酒自己趁机轻薄于她,那个吻让自己魂牵梦绕,可眼下是不一样的,这时的她是清醒着的,并没有醉酒。 可是他不舍得离开,很香,很软。 男子手不由得紧紧扣起她,唇瓣开始不满于只贴着,而是开始一口含住她的唇瓣,舌头在上面逡巡着,好一会,又继续撬开她的贝齿,将舌头伸进了她的檀口,寻找她的丁香小舌,一同嬉闹着,连带着那整齐的贝齿也不放过,饶有兴趣,却又如同沉醉一般。 景兮直接懵了,不知道为什么琛哥哥要亲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一脸专心的男子。可是没一会,她便被他吻的晕乎乎的,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直到嘴里伸进了他的滑滑的舌头,不住地在她嘴里搅动风云,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想将他推出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男子却更是兴奋了,以为小姑娘在回应他,顿时更加激烈的吻着她,与她交换着唾液。 “闭上眼睛。”男子唇齿间吐出这四个字,景兮晕乎乎地从善如流地闭上了眼睛,听话得不得了。 良久,直到怀里的小姑娘快喘不过气来了,男子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而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只见她眼神懵懂,浅玫瑰色的唇瓣经过刚才的动作而变的红艳欲滴。 景兮看着眼前的男子嘴角便还挂着一丝可疑的“口水”,顿时心里轰的一声,睁着她清澈干净的双眸,懵懂地看着他,一边喘着气。 男子却是突然一笑,低低好听的笑声传开,却听得小姑娘怔怔地问他:“琛哥哥,亲亲之后,你很开心吗?” 往日里,景兮哄人的动作便是在那人脸上轻轻亲一口,她都是从儿时小景兮的记忆里得知的,她母妃就是如此做的,甚至是表达开心欢喜的情绪也是如此。 方才她见琛哥哥心情不佳,甚至红了眼眶,好似很害怕的样子,她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可没想到他竟然要亲亲,而且还不是亲脸。 好吧,原谅景兮,前世今生,都只是一个幼崽,哪里懂得这么复杂的事,而且她现在还当自己是个幼崽,自然不会想到情感上去。 以至于男子看着她懵懂地眼神,心下有种罪恶感,小姑娘她还不懂啊,上次她醉酒自己趁机轻薄她就算了,怎么现在还如此。 可是想归想,男子还是道:“开心。而且这叫礼尚往来。”说着,男子还解释了一下,“你方才亲了我,礼尚往来,我也要亲一下你。” 萧以琛,你一脸正经的耍流氓真的好吗?欺骗景兮她不谙世事,单纯天真? 可惜,景兮还真就听进去了,还觉得很有道理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要礼尚往来。” 可接着她的话就让男子傻了眼,顿时恼恨自己方才为什么要如此哄骗她。 “那琛哥哥,下次有人亲我,我一定会记得亲回去的,要礼尚往来!”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男子暗忖。 脸上却是一本正经道:“兮兮,女孩子,不能让别人亲,知道吗?你也不能再亲别人。” 一想到小姑娘与旁的男子做这种事,他就有种想将那人处死的冲动,尤其那人还可能是苏睿舟…… 不行,一定要纠正她的想法。 这么想着,萧以琛很是认真地看着她,认真道。 “谁都不能吗?那琛哥哥你也不能了……”景兮还想说,那刚刚你怎么还跟我说礼尚往来? 萧以琛一愣,耳根悄悄泛红,有些不自然,不过一想着小姑娘以后一定是自己的,他不允许,也不让小姑娘看上旁的男子。 随即又是一本正经道:“我不一样,我们认识那么多年。” 男子虽这么哄着,眼神却是有些飘忽。景兮没有察觉,而是道:“可是我认识承暄比琛哥哥早啊。” 闻言,萧以琛一噎,却还是道:“反正别人不行,我不一样,而他们都是坏人,你只要记住这个就行了。” “噢。”景兮乖巧地噢了一声,萧以琛心下一松。 对于自己哄骗小姑娘的事,他有些不自然,可是没办法,眼下她还不懂,自不能与旁人这样。 “我知道了,琛哥哥。” 景兮这才抬眸轻笑道,经过了这么一茬,景兮也将方才纠结的事抛到了脑后。 “嗯,记住了就好,万不可再随意亲别的男子了。” 萧以琛这才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眼眸温柔,带着万般缱绻柔和,心下的恐慌也终于散去些许。 不过他还是伸手拉住了小姑娘的手,对着方才那一幕绝口不提,而是问道:“你可还要在山里呆着?我陪你。” 话音刚落,景兮方才便注意到了,琛哥哥一袭暗金色龙袍, 此时已经沾上了灰尘和碎屑,顿了顿,道:“不了,我出来许久了,咱们回去吧。” 闻言,萧以琛淡淡点头,右手依旧牵着她的手,心里一丝甜意悄然氤氲开…… 至于小姑娘方才那一幕,他不敢问,只要知道小姑娘不会离开他就好了。 随后,男子牵着女子的手,一路如闲庭信步般,往林外走去。 一男一女,男的一袭暗金色龙袍,头戴雕龙玉冠,长身孑立,身姿修长,俊美绝伦;女的一袭翠绿色抹胸长裙,一袭墨发随意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其上只插着一只绿雪含芳簪,皮肤白皙,倾国倾城。 山林间,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落大地,金色的翦影,伴随着山林的清脆的鸟鸣声,两道身影仿佛沐浴在大自然中,由天然去雕饰,相携而去。 (本章完) 第161章 进宫 萧以琛与景兮二人离开了深山之后,两人仿佛很有默契地忘记刚刚消失的那一幕,男子没有再问起,她也没有再说。 是日,荣王府,景兮一如既往地懒散,躺在归晚阁的软榻上,一手拿着一篇秦国游记,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 显然,从未离开过夏国的她,对于秦国倒是颇为好奇,这游记里记载着许许多多的新鲜事,勾得她心驰神往,恨不得能长了翅膀飞去看看。 据析,秦国被戏称为马背上的国家,那里的人大多以游牧为主,便是很多人家家里,也会蓄上一些牛羊。 秦国水草肥美,不善种植的秦国人对于畜牧倒是很有一番经验。 而他们的大米等粮食,一部分靠自产,一部分是由商队来夏国走商,带来牛羊,又换回粮食。 对于秦国异域的风土人情,景兮便很是向往,很想去瞧瞧他们那的大草原。 虽然她自己空间里就有草原,但那不是外界啊,总归还是有些好奇的。 “啧啧,这秦国皇帝还真是痴情,一生只娶一个女子,偌大的后宫,仅有皇后一个女子,倒真叫人刮目相看。”景兮看到一页,突然啧啧称奇道。 不过,对于秦国皇帝,她也是打心眼里佩服,跟她父王一样,痴情呢。 她倏尔想到,她将来也定是会寻一男子吧,且那人只得与她双宿双飞,否则她宁愿单着,反正她父王也一定会养她的。 再说,她握有先皇的圣旨,婚事自主,没人能奈何得了她。这么一想,她瞬间将着念头抛之脑后,还不知道多久以后的事呢。 …… 良久,景兮才放下手中的游记,望向窗外。 六月份的天,阳光很是强烈,金色的阳光洒落,看着外面池塘里悠悠绽放着的莲花,莲叶下金鱼不住地翕动着,是不是吐着几个泡泡,看起来欢乐极了。 突然,景兮走出了归晚阁,站在栏杆上,看着莲池里的鱼儿,“新柳,取些鱼食来。” “是,郡主。” 得令,新柳迅速去取来了一碟的鱼食,景兮一手接过,轻轻往莲池里丢去。 那鱼儿似寻到了好吃的,顿时蜂拥而至,抢夺着鱼食,好不热闹。 景兮瞧着那簇拥着的五颜六色的鱼儿,丢鱼食得动作也跟着快了些许,而那些鱼儿都不甘示弱,纷纷甩动着鱼鳍,往鱼食那靠近,张圆了嘴吞下鱼食,尾巴也跟着不住地翕动着,看起来兴奋极了。 见此,景兮灿然一笑,随手将已然空了的碟子递给新柳,突然饶有兴趣道:“新柳,你跟萧峰……” 景兮双眸一点,晶晶亮亮的眼眸带着一丝揶揄和好奇看向新柳,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人。 十九岁的她,出落有致,亭亭玉立,身姿娉婷,妥妥一个俏佳人。 这副模样,即便走出去,别人也只会以为是哪家里出府游玩的大家小姐。 可谁又能知道,她当时不过是一个干瘪消瘦的十岁孩童,甚至差点被那无良的祖父等卖进花楼? 景兮现在还记得,当时她在牙行里瞧见她时,那颤颤巍巍,卑微拘谨的模样,简直与眼前相去甚远。 而新柳对于自己的遭遇,显然很是唏嘘,当时的她差点惨遭亲贩卖,哪曾想,竟是苦尽甘来,被主子带回了府邸,且主子待她极好,甚至给她取了新名字,他们一家人跟着主子,一定是天大的幸运。 如今,即便京城里那些大户小姐,也不敢轻视他们,甚至好些人遇见自己,还恭敬地称呼自己为新柳姑娘。 这搁以前,绝对是她做梦也没法想象的。 “主子……” 新柳欲语还休,语气难得很腼腆,然而却是突然想到,主子是不是不同意,想兴师问罪? 这么一想着,她顿时一惊,刷一下跪在景兮面前,低声道:“郡主,奴婢绝对不离开郡主身边,您别罚奴婢。” 新柳以为景兮不同意,确实,她了解过,许多大户人家的丫卖身契捏在他们主子手里,便一直要在主子身边伺候着,这么一想,她心里升起的感觉也跟着悄悄隐没。 景兮一愣,自己好似没有说什么吧?却见她眼里满是惊惧。 随即一笑,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道:“傻呀,我怎么会责怪你,若你们两情相悦,我自是为你们做主。” 说着,景兮眼神还带着意思揶揄地看着她。 顿时,新柳也明白了,主子根本不是要拆散他们的意思,而是在打趣她,顿时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主子,才没有呢,谁喜欢那个呆子。” “哟,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我刚才可没说你喜欢他。” 景兮俏皮一笑,很是随意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主子,怎么你也打趣奴婢……”新柳脸更红了,倒叫景兮看得格外稀奇。 这男女间的情情爱爱还真是令人费解。 “行了,我就是好奇问问,你若是有想法,我便替你做主了,不过……” 说着,景兮眼神颇含深意,心下打定主意叫萧峰好好考验一番。 与此同时,皇宫里,一直侍奉皇帝身侧的萧峰却是突然狠狠打了个喷嚏,后背一凉,心中暗忖:莫非有人在暗算他? 这边,亭子里,新柳确实突然掩下方才的羞赧,心中一暖,主子真好,能跟在主子身边,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不过什么?”新柳顺着景兮的话问道。 闻言,景兮却是意味深长道:“不过,我可得好好考验他一番啊,不然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呢?” 说着,景兮笑了笑,心中却在计划 着该如何去考验萧峰。 “郡主~” 闻言,新柳刚刚消下去的脸色又是开始泛红起来,这次竟是红到了耳际,倒叫景兮看得颇为好笑。 接着,景兮突然起身道:“走吧咱们进宫去瞧瞧。” 说来好奇,自琛哥哥登基之后,她好像没有去过皇宫了,眼下突然心血来潮,这才唤上新柳,正好去宫里瞧瞧。 说来也是让旁人恨恨嫉妒,咬牙不已,谁能像她一样,整个皇宫出入自如,想去就去,想走就走,要知道,旁的大臣,若无圣诏,哪能进得了宫? 说走便走,景兮也不做轿子,直接带着新柳走到马厩里,解了系着的坐骑一个帅气翻身上马,骑着疾风便往皇宫而去。 身后的新柳也跟着上了一匹马,跟上郡主的疾风,一路往皇宫疾驰而去。 心中却是暗叹道,主子还是那样风风雨雨的,这刚说要去皇宫,也不带任何东西,便直直往宫里去。 心下暗叹着,脚下却是不含糊地一夹马腹,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拿着鞭子,直直跟上郡主的步伐而去。 …… 王府离皇宫并不是很远,再加上疾风的速度又快,走的又是近路,没一会,主仆二人便到了这宫门口。 景兮刚想着好歹出示一下令牌,却见那守卫一见是昭宁郡主,连拦都不曾,直接向她行礼,打开了宫门,直接将她放了进去。 景兮一愣,不过却只明白,怕是琛哥哥吩咐的,罢了,还是先去找琛哥哥吧,也不知他此刻在做什么。 这么一想着,景兮不仅没放慢速度,反而一手挥了一下马鞭,加快了速度,直往深宫去,不过皇宫辽阔无比,此时她也不知道琛哥哥在哪里。 没一会,主仆直到了御花园,景兮伸手随意挥了一人上前,正准备问道,那人一瞧来人,立即恭恭敬敬地跪下道:“奴才参见郡主。” 身后也跟着整齐地声音响起,看来应当是其他人注意到了自己,景兮也不在意,直接挥手让他们起来:“免礼,我问你,琛哥哥现在在哪里?” 那人道了谢,恭敬起身,身后呼啦一下,也跟着一片人站起身。 那奴才听了景兮的话,却是好一会没反应过来昭宁郡主说的是谁,直到琛哥哥这称呼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下心下一震,这才反应过来,那不是皇上的名讳么!差点犯了大罪,他岂敢直呼皇上名讳?那不是找死么? 心下震惊不断,早便知道皇上待昭宁郡主极好,如无意外,她便是将来的后宫之主,可眼下昭宁郡主竟直呼皇上名讳,且看样子还十分熟稔,显然这是皇上允许的,顿时心里一惊,连忙恭敬道:“回郡主,皇上在乾清宫。” “行了,知道了。”景兮回头看了一下新柳,新柳会 意,取了一个荷包,直接扔到那人怀里,道:“主子赏你的。” 话音刚落,便瞧见自家主子已经往乾清宫而去,皇宫里的路景兮并不熟悉,还没到乾清宫,显然便迷了路,不得不停下脚程,正准备挥手让人给她带路来着,却见到不远处一袭天蓝色衣袍的萧以泽。 也就是恭亲王,想来是进宫寻他哥哥有事,还真是赶巧。 自琛哥哥登基之后,宫里除了未成年的五皇子六皇子,其他已经封王的人也搬到各自的王府去了。 至于萧以泽,本来皇帝是想将他留在皇宫里的,是他自己觉得不合礼制,这才遂了他的意,让他搬去了恭亲王府。 不过,作为皇上唯一的亲弟弟,萧以泽的王府极为奢侈华丽,占地面积极广。 眼下正好在此瞧见他,景兮顿时驾着马过去了,直接翻身下马,对着他道:“泽哥哥,你也是来找琛哥哥的?” 景兮并没有行礼,依旧很是平常地同他打招呼。 (本章完) 第162章 和面 “是景兮呀,你也是要找皇兄的?”说着,萧以泽温润一笑,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今年的萧以泽已经十六岁了,比景兮还大上两岁,这身高跟他哥哥那个妖孽一样,面容倾绝,景兮看着都不由在心里直直叹道:这些个皇子还真是个个长相一绝,尤其是琛哥哥兄弟俩。 景兮身后的新柳也跟着下了马,主子可以不行礼,她却是不行,一见到恭亲王,立即颔首低眉,双手作揖道:“奴婢见过王爷。” “起吧。” 萧以泽毫不在意地一挥手,倒是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下一叹,景兮还是同以前一般,活泼潇洒,自由。 不过这样的她,极好。 萧以泽对着景兮淡淡一笑,眉眼弯弯,突然挑了挑眉,看着景兮,心中却是明白了,她怕是不认得怎么去乾清宫的路。 这么一想着,他面上的笑意更甚。景兮瞧见他笑得正欢,讪讪地笑了笑,没办法,皇宫自己又不熟,不认识路很正常,要是自己用上精神力,分分钟就能找到乾清宫了,不过是正好瞧见他,免费的指南针,不正好? 景兮不理会他的笑意,开口道:“我要去找琛哥哥了,一起?” 萧以泽明白她的意思,心下好笑,也不戳破,还尤为有趣的比了个请的姿势,道:“走吧。” 见此,景兮扑哧一笑,没想到昔日那个平淡如水的人今日也会打趣她了,她摇了摇头,并没有再骑上马,而是跟着萧以泽往乾清宫而去。 新柳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两匹马儿很是乖巧,也不用牵着缰绳,却是很自发地跟着景兮走着。 这一点,倒是看得萧以泽啧啧称奇,他可是很少见过这么灵性十足的马儿。 他知道,皇兄那还有一匹景兮送的马儿唤闪电,速度极快,日行千里不在话下,身姿矫健,也是这般灵性十足。 这景兮当真是一个妙人啊…… 思及此,萧以泽内心叹了叹,不动声色的带着二人往乾清宫而去,一路上并非安静如斯,而是很幽默地同景兮一前一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既不会觉得生分,也不会让这一路变得无趣。 良久,他们终于到了乾清宫,之间朱漆大门门楣上,挂着一块金丝楠木匾额,上前三个烫金大字“乾清宫”,屹立其上。 那两侧守卫一见到并肩走来的人,立即下跪行礼道:“奴才参见王爷,郡主。” “嗯,免礼。” 萧以泽端着一副温和的脸,冲他们说道,而后边与景兮进了乾清宫。 然而,他们二人到了正殿中,却发现皇上并未在此,萧以泽有些好奇,随即换来一个人问道:“追云,皇兄呢?” 原来来人是追云,琛哥哥让他负责桑青山庄的事,若有承暄他们解 决不了的事,都是追云去办的。 追云与萧峰一样,跟随萧以琛多年,年纪与萧峰相左,二十几岁的年纪,高大威猛,一袭玄色劲装,此时正朝萧以泽颔首作揖道:“王爷,郡主,皇上在,在厨房。” 追云稍稍犹豫了一下,接着便道。 倒是景兮和萧以泽二人,听着追云的回答很是惊讶。 萧以泽:“……”皇兄什么时候爱去那油烟之地了?这么想着,却是眼神颇含深意地看了一眼身侧的景兮,心下了然。 能让皇兄洗手作羹汤的,也就只有这个妙人了。 与皇兄同为母后所出,且他自幼便是皇兄带大的,岂能不明白皇兄的心思,心下对此颇为看好。 不过看着景兮茫然懵懂地样子,萧以泽心中却是好笑,皇兄有的忙了…… 倒是景兮,听闻琛哥哥在厨房,也是一惊,这个点了琛哥哥莫非是还没用午膳?不过也不对啊,这堂堂一国之君,一声令下,自有宫人将饭菜佳肴端上来,甚至为他布菜伺候的妥妥当当的,哪里还需要他亲自去厨房? 此时的景兮当然不知道,那个如天神一般矜贵的男子,不过是为了她在苦练厨艺,心甘情愿为他洗手作羹汤…… 景兮一挑眉,表示想去厨房看看,便示意追云带路。 追云无奈,郡主的命令他不敢反驳,希望等一下皇上不要怪罪他吧。 随即,追云带着他们往厨房里去,刚到厨房不远处,景兮便眼尖地瞧见萧峰双手环胸,站在厨房门口,认命地当着守门神,丝毫不敢进去打扰主子。 随着他们走进,萧峰也瞧见了他们,顿时上前一步,正准备行礼,不过景兮正想着偷偷进厨房看看,朝他比了个静声的姿势,随即放轻脚步,望厨房里走去。 身后的萧以泽看着景兮的模样,颇为好笑,不过却是没有打断她的动作,而是跟着走到厨房门口,不过他识趣地并没有进去,而是眼神朝里瞧着,显然也很是好奇。 景兮一走进厨房,便见那尊贵无比的男子此时袖子挽起,那修长白皙的双手在和着面团。 她心下一惊,看着男子娴熟的动作,景兮有些惊诧,随即悄然走到他身后。 男子虽然一心专注眼前的事,但是却不是没有感知,他并未听到萧峰通报,只以为身后来人是萧峰,不作他想。 然而,待景兮走到他的身后时,男子的动作却是一顿。 而景兮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伸出双手突然蒙住了他的眼睛。 男子身材高挑,如今二十一岁的他,身高已经窜到了一米八五,比起景兮现在只有一米五五的身高,简直算是高得离谱了。 是已眼下即便男子微微低着头注视着手下的动作,以她的身高,却仍是要踮起 脚尖,才能勉强蒙住他的眼睛。 只听她故意沉着嗓子道:“猜猜我是谁?” 闻言,男子心下一乐,方才小姑娘到自己身后时,便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霎时便知晓是她了。 更逞论,哪还有人敢如她一般捂着自己的眼睛? 不过,对于小姑娘来皇宫里寻他,男子显然极为欢喜,背对着景兮的他,不由得勾起嘴角,随即低低地笑声传来。 景兮便听他道:“兮兮。” 声音温柔缱绻,带着无限爱意,然而,景兮并未发觉。 只是放下了捂着的手,有些闷闷道:“不好玩,怎么你每次都能猜出来。” 显然,此时的景兮并没有意识到她对于男子格外地熟稔与撒娇,只一心以为认识多年,且自己一直唤他哥哥,那他就是哥哥。 这一点,萧以琛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也要无奈不已,没办法,她还小,不过,日子还长。 她这般想,可厨房门口的两人却是相视一笑,心下了然。 两人在内心里同时暗忖:也就只有景兮(郡主)才敢这么对皇兄(皇上)了吧…… 见此,门口萧峰与萧以琛二人相视一笑,而后,只得离开厨房,将空间让与他们二人。 萧以泽今日本就是无事,来宫里看看他皇兄罢了,左右也没什么大事,既然景兮到了这里,那他只能先退出去了。 反倒是萧峰,这时一瞧见跟着来的新柳时,肉眼可见的红了耳根,眼神也分着柔和了许多,看着新柳目光灼灼。 倒叫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萧以泽啧啧称奇,看来萧峰与景兮身边这个丫鬟…… 好笑地摇了摇头,却是走出来“厨房重地”,直往正殿去。 新柳一见那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由红了脸,却见他突然走了过来,支支吾吾地同她道:“新,新柳姑娘。” 好家伙,萧峰紧张得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了。 新柳脸红的看着他道:“萧大哥。” “嗯,你也来了。” “嗯,主子说要过来找皇上,我便一起来了。” …… 厨房里,萧以琛转过身,看着气闷闷的小姑娘,刚想伸手捏捏她气鼓鼓的脸颊,却瞧见自己手上沾满面粉,顿时收回手。 而景兮见他的动作,不由问道:“琛哥哥,你怎么跑到厨房里和面来了?” 显然,她对于他下厨一事,还是颇为好奇的,尽管收到了几次他让萧峰送来的汤,她依旧很是震惊。 心下暗忖着,这琛哥哥怎么当了皇帝之后这么闲了?不应该是日理万机吗? 正在书房处理事务的玄冥:“……”皇上当然不忙了,那是因为皇上将事情都扔给他处理了。 与他同种想法的,还有在苏府待着的苏睿舟。 因为他突然想要为官的想法,萧以琛将很多事交给他处理了,这也就是他这阵子很少去王府的原因。 “嗯,做糕点。” 萧以琛淡淡道,眼眸含笑。 闻言,景兮却是眼神一亮,有些跃跃欲试。 她知道她是个厨房杀手,可是她没尝过做包子什么的呀,万一成功了呢? 是已,景兮看着那袋子面粉,突然将手伸了过去,一边兴冲冲道:“我也试试。” 闻言,萧以琛一笑,却是将她拦住,道:“这里有。” 说着,抓了一部分自己揉得差不多的面团递给她,随即自己也开始手下的动作来。 见此,景兮显然兴奋极了,洗了洗手,便站在男子身侧,学着他的动作,有模有样的揉起面团来。 男子侧眸一看,微微一笑,继续这手上的动作。 (本章完) 第163章 撒糖 景兮看着砧板上一小团面团,心下一笑,而后开始随意地揉起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手下动作小心翼翼,不一会,一个极具“灵魂”的小兔子便出现在了手边。 确实是极具灵魂,抽象极了,看不出哪里像,但就是能分辨出是兔子。 景兮的行为若放在画画上,定然是那所谓的灵魂画手,神了。 萧以琛偏头,看了一眼小姑娘饶有兴趣地用面团捏成各种小动物,嘴角勾了勾,眉眼带笑,一边注意着自己手下的动作,一边看着小姑娘,堪称一心两用。 倒是景兮,看着好几只小动物在自己手下完工,显然兴奋极了。 试想一下,对于一个厨房杀手来说,突然就能用面团捏出小动物糕点来,那简直就是不可置信。 而显然景兮目前就是这种极为自豪的心情,看着手边已经成型的动物,显得很是开心,而后,便见她突然侧头朝着旁边长身孑立,微微低着头颅的男子说道:“琛哥哥,你瞧,是不是很可爱?” 小姑娘巧笑嫣然,干净灵动的双眸里仿佛蕴含满天繁星,熠熠生辉,嘴边两个小梨涡浅浅,泛着笑意,看着她的模样,萧以琛眼神暗了暗,心下却是暗忖道:确实是可爱极了! 很明显,男子的心神全在小姑娘身上,眼眸深了深,心下确实暗暗决定,将小姑娘护在自己羽翼下,他很是贪恋这样的,她! 萧以琛看了一眼小姑娘手边的几只小动物,虽然不是太逼真,但是还是可以看的出是什么动物的,不由笑了笑道:“是,很可爱,兮兮真棒。” 显然这一波马屁拍到她心上去了,景兮听着,尤为欣喜,立即兴冲冲道:“等下把它们放进蒸笼就好了吗?” 显然,并不会厨艺的对此很是一概不知,不过却是阻挡不了她的兴奋之情。 不过,看着萧以琛依旧在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她也没有打扰,而是站在一边细细地看着,时不时把眼神投向男子,似乎颇为好奇,没想到他做起糕点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嗯,不过蒸笼要刷上一层油。”男子轻声道。 小姑娘灼热好奇的视线,萧以琛知晓,不过只是在她看来之时,突然将眸光看向她。 两人视线相碰之时,男子倏尔一笑。 景兮正正将男子的笑容收归眼底,霎时,他的笑如同春暖花开,如同夏之清荷,又犹如清泉石上,让景兮有一瞬间看痴了。 心下暗叹着,琛哥哥真好看。 突然,男子的低低的笑声传开,显然很是兴奋。 景兮这才脸颊微红,方才不经意间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而男子就站在她身侧,自是将她那句话听得一清二楚,是已,不由得低低笑出声。 景兮嗔了萧以琛 一眼,顿时理直气壮道:“琛哥哥笑起来时真的好看,刚刚我都看呆了。” “噢,是吗?兮兮也好看,我怎么看都看不够。” 萧以琛双眼含笑,嘴角依旧扬起看着小姑娘很是认真道。 心下却是不住地想着,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景兮不知道的是,她就这么一夸,男子后来连着很多天对着铜镜练习笑,想要将最满意的笑容展现在小姑娘面前。 而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是,他自小很少笑,可是现在,一想到某人,或者见到某人时,他便会时常不自觉地在某人面前绽放笑容。 对于这一点,已经跟随男子多年的萧峰早已观察得一清二楚,也就只有他,陷入情网中不自知罢了。 景兮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撩得脸有些烧,不过她却是一摇头,将着莫名的情绪甩去,继续看着男子的动作。 良久,男子终于将所有糕点都送进蒸笼中,其中便包括小姑娘刚刚捏的那几只小动物。 而这时,萧以琛却是见到小姑娘脸上沾到了一点面粉,心下好笑。 “别动。” 男子突然道,说着,便凑近景兮,随后伸起手,景兮对于他自然很是信任,见此,自是乖乖立在原地,眼光好奇的看着他。 萧以琛被那双眸子看着,只觉得心下悸动得更是厉害,喉结倏尔上下滑动了一下,看着那张红唇,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那个吻。 这么一想着,男子顿时心猿意马,而景兮见他突然呆着不动了,顿时问道:“琛哥哥,怎么了?” 说着,她仰着小脑袋看着眼前呆立住的男子问道。 恍然间,萧以琛才艰难地从脑海中那香艳又令人留恋缠绵的吻中回过神来,心下暗骂自己轻佻,明明知道上一次自己亲她,不过是哄骗她的罢了,明明就知道她还小,可是自己却是控制不住,想要轻薄她。 想到这里,男子颇为自责地唾弃自己,一边给自己下暗示,小姑娘还小,还小。 稍稍平复了思绪,男子笑道:“你脸上沾了面粉。” “哪呢?” 闻言,景兮便好奇地问道,随后一只小手却是在自己脸上乱抹着,显然是想将沾上的面粉擦掉。 然后她忘了,方才为了受伤不沾团,她抓了一下面粉,而在小动物做好之后,却是还没来得及去洗手。 很明显,她这时越擦,脸上沾到的面粉越多。 “我帮你。” 男子好听的嗓音传出,眼眸里尽是好笑之色,看着小姑娘呆呆的模样,简直可爱极了,顿时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手上却不含糊,取了方帕,轻轻将她的笑脸擦干净。 听到他的“嘲笑”,景兮顿时恼羞成怒了,突然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咕噜一转,眼神瞥到什么,心中有了 个计划,顿时也站不住了,而是突然凑到边上放置的那袋面粉上,将手伸了进去,沾了一些面粉。 而后,突然地将面粉涂在男子脸上。 三根手指在他的右侧脸颊上画了三道印子。 见此,景兮贼嘻嘻的笑道:“琛哥哥,这下你脸上也沾了面粉了。” 男子无奈一笑,却没有急于擦去脸上的面粉,而是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在恶作剧成功之后,一步跳开,看着自己的脸,咯咯地笑着。 银铃般清脆动听的笑声顿时传到男子心尖去,让他也跟着笑起来。 男子摇了摇头,突然对外唤道:“来人。” 顿时,门外院里候着的大厨们纷纷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顿时便下跪行礼道:“皇上安!” “起吧,来个人烧火,把糕点蒸出来。” 萧以琛一手指着刚刚放满的蒸笼道。 而这时景兮突然趁着他下命令的时候,一个使劲跳上男子身上,双脚缠着他的腰。 男子被抱了一个猝不及防,反应迅速地伸手托住她的身子,免得她跌了下去,随即宠溺道:“你呀,还这么冒冒失失,摔了怎么办?” 景兮撅着嘴巴笑嘻嘻道:“这不是你接着了么?” 说着,便见她那双已经又提溜提溜地打转着,显然是再打什么鬼主意。 果真,便见景兮贼嘻嘻地伸出刚刚沾了面粉的手,在他另一侧上也涂了一下。 顿时,景兮开心地笑出声,道:“琛哥哥,这下你就便成花猫了,瞧瞧这胡须。” 说着,景兮像个树懒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一手捂着嘴巴笑盈盈道。 而这时进了厨房的大厨们已经惊呆了。 昭宁郡主还真是胆子大,这么明目张胆地在皇上脸上涂面粉,公然窝在皇上怀里就罢了,可是皇上竟然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郡主。 顿时,众人心里门清,显然更是见到了皇上待郡主的不同。 不过想归想,他们却丝毫不敢去看皇上,深怕触怒龙颜,被皇上降罪。 也只有景兮才能这么大大咧咧,肆无忌惮了。 “好了,小心些,别摔了。”男子无奈,只是叮嘱她小心些,免得摔下去,尽管脸上被小姑娘涂了面粉,可他却不想腾出手来去擦拭。 抱着小姑娘的感觉,让他很是满足,他不想着这么轻易地放开她,何况这可是她自己凑上来的福利。 思及此,男子心情简直愉悦极了,依旧抱着景兮却是往厨房外走去。 而景兮见到他也不擦着脸就要出去,顿时一惊,虽然没什么,但他作为一国之君,不能这么不注意形象吧。 这么想着,景兮便轻轻道:“琛哥哥,放我下来,我要洗手。” 闻言,男子一怔,尽管心下不舍,却还是依言放开了她 ,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而后边见她走到水缸边,望着他道:“琛哥哥,你快来,帮我舀一下水。” 景兮见双手沾了面粉,也不好这么直接拿起水瓢,于是对着某人使唤道。 她一语惊人,连大厨都替她捏了口气,胆敢这么指使皇上,不怕皇上降罪于她么? 众人心里活动剧烈,纷纷拿眼偷偷瞟着蹲在水缸边的昭宁郡主。 甚至已经有人心中幻想着皇上等会该发脾气了…… 而景兮却没有想那么多,在她眼里,这就是一个小忙,帮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再说,她以前还帮他搓过背呢! 当然,这一点众人可不知道,而这其中,却又一个大厨心下一哆嗦,迅速走到她身边问道:“昭宁郡主,还是奴才帮您吧。” 话音刚落,便见一只黑色镶金的流云靴踩在他旁边,心下一惊。 顿时他便听到尊贵的帝王冷冷斥责一句:“走开。” 那大厨一愣,以为是皇上生气了,在斥责昭宁郡主,顿时心下替她捏一把汗,果真,皇上生气了。 (本章完) 第164章 继续撒糖 然而这会他想错了,皇上说的是他,并非昭宁郡主。 尊贵的帝王走到小姑娘身侧,突然伸手,取了水瓢,舀了一瓢水,温柔地对着小姑娘道:“好,低下些,不要被溅到衣裙上。” 男子温和的叮嘱,令那个替景兮担忧的大厨心里一愣。 而后才反应过来,皇上压根就没生气,且方才明明训斥的是自己,并非昭宁郡主。 想通了的他,立即低伏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向后退。 “好。” 很快,景兮便洗好了,倒是萧以琛脸上,依旧沾着景兮方才恶作剧沾染上去的面粉。 看着男子的脸,景兮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好一会,她才停止了笑意,不过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中却是依旧蕴含着笑意,梨涡浅笑。 而后,景兮道:“琛哥哥,你方才的帕子呢?” 说实话,景兮出门很少身上带着方帕,倒是没想到琛哥哥竟然有带,这点倒是令她很是惊讶。 闻言,萧以琛从怀里取出一方帕子,云锦所制,角落里还绣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木槿花。 咦?这不是我的帕子么?上回去了丹天湖,回力时便不见了,倒没想到在琛哥哥这里。 景兮心里虽疑惑,却也没多想,伸手接过帕子,沾了水将一角润湿,而后对着男子道:“琛哥哥,低头。” 男子实在是太高了,以景兮的身高,想要够到他的脸也是勉强,是已方才涂了一下之后,她才想着跳到男子身上,料定了琛哥哥会接住她,而后顺势在另一边脸涂了一下。 眼下,她想帮他把那面粉擦去,自然要叫他微微低下身子,不然她够不着啊。 “嗯。” 男子淡淡道,随即很是听话地低下头颅,微微蹲下身子,双眸却是灼灼地看着小姑娘,嘴角微勾,显然心情很是愉悦。 景兮一手拿着浸湿了的方帕朝他的脸上擦去,很快,男子脸上的面粉都被她擦拭掉了。 “好了。” 景兮淡淡道,随即将方帕拾掇干净,还没纠结起来,便见男子伸手将她手中的帕子接了过去,用内力烘干,很是郑重地放在怀里。 景兮一愣,却也随他去了,左右不过一条帕子罢了。 随后,景兮这才想起来,方才自己遇到萧以泽,想来他找琛哥哥应当是有事的吧,他们已经在厨房呆了许久了,也不知道萧以泽走了没有。 顿时,景兮伸手拉住男子的手,急忙道:“琛哥哥,方才为在宫里遇到以泽哥哥了,他好像也是来寻你的,指不定有什么事呢,咱们快走吧。” 说着,拉起男子的手便要往外走去。 男子轻笑,小姑娘这般咋咋呼呼,不过却是任由着她拉着自己,往外而去。 待到他们走后,大厨们这才歇了一口 气,方才皇上在这里,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尤其是那个被皇上呵斥了的大厨,显然也是跌坐在地上,心里却是不住庆幸着,方才皇上没有责罚他。 其他的大厨确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显然心思各有不同。 至于景兮他们,完全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眼里。 …… 乾清宫院子里,两匹马儿正在亲热的凑在一起,正是疾风和闪电。 两匹马是景兮从小养大的,自是很是熟悉,眼下见着了对方,立即凑到一起,两根鬃毛淙淙的马尾也跟着一起轻轻甩着,闪电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嘶鸣,而疾风却是很小女儿般地依偎着闪电。 看起来两马的感情很是深厚啊,倒叫一旁的萧峰啧啧称奇。 而萧峰身侧,却是站着新柳,跟随郡主进宫之后,主子与皇上呆在厨房,她自是识趣的不敢上前,而是与萧峰来了这院子。 萧峰时不时地说几句话逗着她,眸子隐隐的欣喜,怎么也遮不住。 新柳见四下无人,突然暗戳戳地从袖带里取出一个荷包,递给萧峰,红着脸道:“萧大哥,给你。” 萧峰闻言,巨大的狂喜将他淹没,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而后视线落到那荷包上,一手哆嗦着接过荷包,一边支支吾吾,口齿不清地道:“谢谢新柳。” 说着,萧峰满心欢喜地将荷包郑重地收进怀里,而后目光炙热地看着新柳。 见此,新柳脸色更红了,要是平时,她一定拉着萧峰去切磋比武一番,以抵消这羞赧之意,可眼下是在皇宫,可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 顿时,只得不好意思的别过脸,低着头,眼睛紧紧地看着地上,以至于,没有发现景兮与皇上并肩走来。 倒是这时,萧峰注意到了,顿时偷偷拉了一个新柳,朝她示意道。 随即快速地想来人颔首行礼道:“皇上,郡主。” 闻言,新柳立即抛开方才的思绪,顿时向皇上行礼道:“皇上安。” “嗯。” 萧以琛只淡淡的嗯了一句,而后边与景兮向正殿里走去。 直到他们进了正殿,新柳这才呼了一口气,心下暗道:皇上的气势好吓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主子就这么平淡呢。 想着,新柳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这才急忙向正殿走去,准备随时听候主子吩咐。而萧峰也跟着立即上前。 …… 秦国,皇宫。 “叶七,今日怎么不见昭儿?” 一袭太子蟒袍的叶廷坐在东宫正殿之中,头戴玉冠,面若冠玉,剑眉星目,若仔细看,便会发觉这眉眼间,与景兮有些相似。而叶廷那绣着金蟒的腰封左侧挂着一块龙纹玉佩,如果景兮在这里,一定会发觉那块玉佩与她母妃留下的玉佩很少相像,可 惜,景兮并不知道。 而有的时候,巧合多了,便不是巧合了,而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再不久之后,景兮便见到了身携此款玉佩的人了,不过,那都是很狗血的事了。 “回殿下,公主今早又出宫了,还,还……” 叶七有些吞吞吐吐,似乎不敢说出接下来的话,而他的行为却是令得叶廷眉头一皱,显然心中有种预感。 随即道:“还什么?” 叶廷厉声道,而叶七心中一凛,而后便道:“公主还留了口信,说是让人转告殿下,公主要在宫外呆一阵子,才回宫。” 话音刚落,便见叶廷勃然发怒,一手拍了拍桌案道:“昭儿还真是胆大包天,宫外那么危险,她怎么敢?” 这么一想着,叶廷又担忧起来,一时间开始后悔自己,上次答应让她出宫游玩就是一个错误,现在好了,昭儿被宫外的事物吸引了,竟然还敢离宫出走,还想再宫外呆一阵子? 叶七一哆嗦,心中一凛,明白殿下的担忧所在。 皇上与皇后帝后情深,偌大的秦国皇上只有三个皇嗣,便是自家殿下,还有二殿下,以及公主殿下。 可眼下公主又出宫了,殿下担心在所难免,想了想,叶七只得安慰自家殿下道:“殿下,公主身边跟着我们的暗卫,他们会保护好公主的。” 闻言,叶廷这才无奈呼出一口气,不过看样子,显然还是气得不轻,顿时又吩咐道:“叶七,联系上那批暗卫,再派些人跟着保护公主。” 心下暗忖,待这次昭儿回宫,定要叫父皇母后将她禁足在她的宫殿里,否则又要不消停了。 然而,他们都没想到的是,这次叶昭并没有惹事,反而是带回来一个令他们很是激动的消息。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而眼下的叶昭,也就是秦国公主在哪呢? 秦国都城里,大街上,一个模样清秀的书童正好奇地问道:“公,公子。” 本想脱口而出的公主二字到了嘴边可却在自家主子的目光瞪视下硬是改成了公子,照先前主子所叮嘱的那样称呼她。 不过却还是有些不习惯。那书童又道:“公子,我们为何要打扮成这样啊?” 说着,那书童好奇地摸了摸头上像男子一样扎起的玉冠,道:“这样,小琪都认不出自己了,更别提别人了。” “那就对了,本公子不想让别人认出你们。”一个模样俊俏,面容绝色的“男子”道。 没错,这主仆三人,便是乔装打扮过后的秦国公主叶昭,以及她身边的两个得力丫鬟,小琪和小画。 而此时,他们三人都作了男儿的装扮,显然是有所准备。 “公子,小画明白了。”在小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画连 忙道,并用眼神示意小琪噤声。 “那还不跟上?”叶昭冷声道,随即便往前走去。 六月的都城,正是荷花与月季花正盛的日子,然而因为秦国所处位置相比夏国比较靠北方许多,倒没有夏国那般炎热。今天街上格外的清爽,阳光明媚,风和日丽,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的,有走夫贩卒,有官家小姐夫人,还有来来往往的异乡文人墨客,都是向往都城慕名而来的。当然还有成双成对的有情人,秦国民风还算开放,并不排斥自由恋爱。 叶昭一点一点的打量着街上的商家建筑,琳琅满目的店铺,心情也随之放松,倒是没想到自己那绝色俊俏的容颜在大街上引起了怎样的风景,让许多闺阁小姐看红了眼,不住地朝着她抛媚眼,然而当事人只觉得这些女子莫名其妙,全然没往心里去。 很快,叶昭便领着两个书童装扮的丫鬟上了一辆马车,直往南边而去。 驾马车的是她母后安排在她身边的女管事,不仅武功过人,各方面能力卓著。 在她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批暗卫,都是她皇兄太子殿下派的人,她并没有察觉,倒是那个女管事一早就知道了,不过并没有明说。 而后,便见他们的的马车往城外而去…… (本章完) 第165章 阴谋 八月中秋,金桂飘香。 转眼,时间便飘然转入秋季,有道是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八月的京城,格外热闹。 然而,此时,在京城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却是藏着一个黑衣人,神情阴鸷,一边脸上有着丑陋的疤痕,若是除去那块伤疤,以及那人眉眼中的阴郁的话,倒可见得这是一个模样不差的俊俏公子。 且看他的一身气势,即便跌落困境,也难掩他的风华。 然而此时,他却是一脸阴沉地对着面前几个黑衣人吩咐着什么,语气阴狠,眉眼中透露着凶光,在提及某人时,更是不由自主地狠狠地咬着牙,显然对那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 “主子,属下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苏睿舟身边安插了我们的人,定能将他引到目的地。” 一袭黑衣的人此时正单膝,恭敬地跪在地上,双手作揖,对着面前站着的主子汇报道。 “很好,好极了,这次无论如何,定要让你死!!!” 那人压低了嗓音阴狠道,随即突然桀桀大笑道。 那笑声让人听之毛骨悚然! “哈哈哈……” 阴暗偏僻的房间中传来嚣张得意的大笑声,很快,那些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全都一如抹黑影般,快速消失在房间中,朝着他们的目的地而去。 良久,那为首脸上带疤的黑衣人着才换了一套寻常百姓的农衣模样,出了房门,往山林而去,一如他往日的行为一般,而这一次,因为他所住偏僻,并无人知晓刚才他房间里悄然而起的阴谋。 村民们见到他,大都没有理会他,唯有一些热情好客的村妇看见他出了屋子,与他打着招呼,心理却在想着这样一个小伙因为他脸上的疤怕是谈亲无望了,不由可惜。 …… 荣王府,一棵巨大浓密的桂花树下,一名模样绝美的少女正躺在躺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书籍,被她的手挡住的书目,倒叫人不知那少女正在学习什么。 夕阳余晖洒落在她身上,淡淡的秋风吹过,吹起了少女的发丝,墨黑如缎的长发披散着,垂落在她曼妙多姿的身上,这时,秋风吹过,桂花树下,少女的身上多了几瓣花瓣。 伴随着金色的余阳,落花,画面美极了。 这少女正是景兮,今日闲来无事,她随手拿了本册子在看着,阳光洒在她身上,带着一丝暖意,所谓春困秋乏,这秋季如此绝美的景色,也未能影响她的睡意,很快,她便打起盹来,不一会,只把书盖在脸上,避免阳光直晒,便这般毫无遮拦地睡着了。 随同伺候的春夏秋冬等人见状,也默契地不出声打搅她,随后,便见新柳匆匆跑进了屋里,不一会,手上拿着一条毯子,轻手轻脚地走到少女 身侧,小心翼翼地将毯子披在她身上,动作轻柔,生怕将那安睡的人儿吵醒。 披上了毯子之后,新柳才走到一边站定,目光温和地看着眼前的倩影,浅浅一笑。 …… “公主,咱们还要往前走嘛?再过二十里便是夏国的边境了。” 在距离平雍城以北外二十里的官道上,有一辆马车正在不紧不慢地前行着,这时,马车突然放慢了速度,只听前方赶车的女管家道。 只见她轻轻皱着眉,回头望了望车厢里的人,轻声说道。 这女子一袭暗红色劲装,一副江湖人模样的打扮长发高高束马尾,上面只别了根玉簪,简单至极。 除此之外,马车上的架板上还放着一把佩剑,她一手拿着赶马鞭,一手扯着缰绳。 闻言,便见那马车之中倏尔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来,轻轻掀起了马车的车帘,轻侧着头看向官道前方,心中却是兴奋极了,终于快到平雍城了,也不知这夏国是何模样,本公主倒要瞧瞧与我大秦国有何不同。 夏国因为荣王战神的威名,在几年前与南临国的打战中夺了南临国一城,还得了其国君的求和书,再者去年西北边境与西凉国一战,还将西凉国并属为附属国,年年朝贡。 这夏国俨然已有雄霸天下之资,不过我大秦国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这般想着,心中却对夏国更为好奇了,同时也好奇给自己皇兄那般熟悉感的昭宁郡主长什么模样,听说那人还是战神荣王的掌上明珠,倒叫她更为好奇,想要结识一番。 马车中的赫然是秦国公主叶昭,不过眼下她做了男儿的装扮,对外便称是走商的商家公子,身边还带着两个书童。 而此时,便见那叶昭对这女管家吩咐道:“童姨,接着走吧,正好去瞧瞧夏国的风光。” 话音刚落,叶昭口中的童姨便道:“是,主子。” 而后那童姨右手轻挥马车,赶着马车继续往前方而去,不过这马车的速度却是比之前快了些许,为的就是在天黑前赶到夏国的边城,平庸城,以免主子今晚要露宿野外。 马车中,其中一个面容清秀的书童突然小声道:“公子,咱们真的要去夏国吗?” 显然,小琪有些担忧,毕竟仅凭她们主仆四人去夏国,她心下有些担心,主子毕竟是夏国唯一的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倘若有什么闪失,十个脑袋都不够皇上砍的。 是已,小琪面带忧色,脸上有些踌躇地看着自家主子道。 很显然,除了童姨外,没人知道她们身后还跟着一批暗卫,当然,凭她们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察觉不到。 “小琪,来都来了,自然要去夏国瞧瞧,再说,没见这一路上都很是平静么,放心,不会有事的。” 叶昭摆了摆手道,心中对此不甚在意。心下却是在想着,或许皇兄有派了人暗中保护她,这个想法不止一次在她脑海里闪过,随后都被她抛之脑后,全然被这一路的风光所吸引的叶昭,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识这夏国的风土人情了。 殊不知她的猜测是对的,太子叶廷怎么会不在意她的安危,早就派遣了不少暗卫跟随,且这一路行来的麻烦都已被他们暗中解决掉了,不然她哪里有这么平静安逸的生活? 一旁的小画见主子眉眼间有些不耐烦的模样,立即眼神暗示小琪住嘴,免得扫了主子的兴致,而后才颇为赞叹好奇地附和着主子道:“主子,听说夏国战神王爷的女儿昭宁郡主在京城颇赴盛名,你说咱们这一趟能见到那昭宁郡主么?” 显然,小画很是聪明地将话题自然地引到景兮身上,吸引了主子的注意力,看得出来,她们二人,一个活泼直爽,一个懂分寸知进退,这样一对人陪在叶昭身边伺候她,显然是秦国皇室仔细挑选过的。 闻言,小琪顿时息声,听着小画的话,自己心下也逐渐对那昭宁郡主好奇起来。 “这缘分一事向来琢磨不透,不过本公子有预感,这回定能结识那昭宁郡主的。” 对此,叶昭突然兴致勃勃地说道,眉眼带笑,显然已经在幻想着到了夏国后的生活了。 不久之后便知道,叶昭竟是一语中的,不仅能结识景兮,更是能解开一段尘封已久,且又巧合无比的缘分,然而这时她们,尚且不知。 见此,小画捂嘴轻笑,附和道:“公子,说不定您与那昭宁郡主就极为有缘分呢!” 这时,就连衣旁的小琪也跟着凑一嘴道:“据说那昭宁郡主不仅武艺过人,这一身才华也甚是出彩!” 说着,小琪还很是欣赏景兮一般,比了一个大拇指的姿势,显然对景兮的评价传言很是赞赏。 “噢?本公子也有所耳闻,这么一来,那昭宁郡主倒是一个通透的人呢,本公子现在恨不得能立即见识一番。” 叶昭轻笑,对着两个丫鬟道。 而这时,小画也跟着笑着开口,将自己得知的昭宁郡主的消息说与自家主子听。 只听她道:“公子,据说在此之前,夏国京城曾传出昭宁郡主仗势欺人,且每天不务正业的谣言呢,愣是令得好些人怒其不争,不想自家子孙招惹那郡主,却又觊觎他们荣王府的权利呢。” 对于这种小道消息,小画倒是打听得清楚,于是便津津有味地同自家主子讲着。 小画讲得绘声绘色,好几次叫叶昭忍不住捂嘴轻笑,随即又在意自己目前的身份,将手放了下去。 看来,叶昭出宫的这些日子,骨子里的小女儿姿态还是一时半会改不过 来,不过此刻在马车中,并无旁人,倒也无所谓。 就这样,这二十里的路程,就在她们主仆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八卦中过去了,很快,已近日暮,马车在昏黄的残阳照映下,在官道上极速前进着,只留下一声声的“驾”,还有车厢中时不时传出的笑声了。 很快,马车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来到了一座城池门前,高达数丈的城墙,其上挂着一面巨大的锦旗,上书一个大字“夏”,城门上,“平雍城”三个大字屹立其上。 显而易见,这便是夏国北面的边关城池了,只要穿过这座城门,便是倒了这夏国的领地了。 而此时,日暮西山,晚霞满天,秋风潇潇,城门口正有一长队人正在等着排队进城。 这其中,不乏边关城池动物百姓,当然也有一部分邻国来往的商队,而叶昭,主仆几人,便以商队少主走访另寻商途的目的,而排队进了这平雍城。 (本章完) 第166章 梁上君子 京城,中秋佳节来临,荣王府中,景兮也收到不少大家小姐送来的请帖,显然是要请她出席某些宴会。 不过,她并不打算去赴谁家的宴,本来想躲懒的她,新柳却是同她建议道:“郡主,不若咱们在府里办一个宴会,邀请这京城各家小姐来王府赏宴。” 景兮有些疑惑,顿了顿,看向新柳,接着又听她道:“主子,咱们王府里就您一个女主子,您想啊,咱们来京城这么些年,却从未办过宴会,不若趁这次中秋佳节,咱们举办一会赏月宴,您意下如何?” 其实新柳的心中本来想说若王妃还在世,定然也会举办一两场宴会,免得叫旁人看轻了去,以为王府没有女主人。 不过她怕提到王妃引得主子伤神,适才换了一种说法。 不过,景兮却是挺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下一合计,也是,比起去旁的大臣府邸参宴,若是自己在王府中作为东道主宴请四方倒也不错,一来,也好叫外人不敢觊觎,二来,正好趁这次将自己认识的朋友请来王府一聚,这么一想,景兮便觉得新柳这提议不错。 顿时道:“也好,这样,吩咐一下管家,就说我要在雨过天清院里举办一场赏月宴,邀请一些朋友八月十四来府小聚。” 很快,景兮便做好了打算,至于为什么是八月十四而不是十五,这点她也有所考量,八月十五怕是所以大臣及嫡系家眷都要进宫赴宴。 定在十四那日,也不会时间上有所冲突,且是小聚,自然不用大肆铺张。 心思一转,新柳便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图,随即,应了声喏,便下去让管家准备了,毕竟今日已经八月十二了,距离十四也只有两天时间了。 即便是不打算铺张,但是该有的准备还是得早做好,免得给来人留下王府招待不周的印象。 是日,八月十四,一早,新柳便将景兮唤了起来,早早与她梳妆打扮着,等待朋友的赴宴。 这次宴会并没有大肆宣传,只是给一些相熟的好友递了帖子,相府,于家,裴国侯府,张家,司府,以及还有落居京城的霍家兄妹等等。 新柳一直记挂着今日的宴会,是已,一大早便将服侍自家主子更衣,换上了合适的衣裙,至于春棉,则是巧手替她梳了一个极富仙气的发髻。 良久,做于铜镜前的景兮才得已起身,显然此时的她早以化了一个极淡且又绝美的妆容。 而景兮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心下直叹气,这个打扮的过程就花了许久,要不是自己坚持,只怕春棉她们还要倒腾她许久。 …… 时至申时末,此时王府门口已经逐渐有来客了,令景兮意外的是,最先到来的竟然是苏睿舟。 景兮早已在雨过天晴里等着,至于春 夏秋冬四人,则是再门口接待些来访的公子小姐。 一道惊艳的身影逐渐出现在景兮面前,顿时她眼前一亮,冲着来人招呼道:“睿舟!” 只见苏睿舟一袭白色华服,领口袖口纷纷用金线绣着简单的纹路,一头长发,一部分束以一个天蓝色的裘羽冠,一部分顺滑地垂在脑后,走动间带起阵阵微风,发丝随着微风轻轻飘扬。 男子一手覆在背后,一手拿着一根长箫,缓步走来。 面若冠玉,剑眉星目,温文尔雅,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他身后则是亦步亦趋跟着他的一个心腹。 “景兮。” 苏睿舟走到近前,温和道,眉眼独带风情,浑身气质犹如空谷幽兰,朗朗如斯。 “没想到你第一个到。”景兮笑了笑,招呼他坐下。 不久,身后也跟着来了好些人,其中便有雅婷姐和雅思姐这对双胞胎,还有司少煜,前阵子刚从落幽山谷返来,当然还有便是已经于家于欣,于焕炀的亲妹妹。 以及景兮幼时在街上因为救秦安安而意外结识的裴欢,在花都认识的霍文谦霍文静兄妹。 时间渐渐推移,众人齐聚雨过天清,而这时,景兮夜走上前道:“诸位,明日便是中秋佳节,今日想必大家无事,来王府小聚,众位都可随意。 ……” 景兮简简单单地将了一下开场白,便宣布宴会开始,众人落落,几人几人凑到一起,随意聊着,席上,早已被好了各种酒水果汁糕点等等,众人一边品尝着干点一边闲聊,一时间宴会上热闹如斯。 当然也有一两个闺阁小姐眼神放光地翘瞧着到场的俊俏公子,倒叫景兮看得好笑不已。 当然,也有一些人不请自来,不过景兮也没有多意外,王府如今势大,一听闻举办了宴会,当然有人想办法求了帖子以赴宴。不仅如此,在上门时,各方还带上了“小礼物”。 她们说是小礼物,景兮看着有些不好反驳,只暗暗吩咐新柳将礼单记着,回头给各家送上回礼。 当然,也有一些人对着景兮恭维着,说了许多好话,景兮虽无奈,却也颇为圆滑地与他们应对着。 而这时,宴会气氛正盛,突然有一位公子提议道:“郡主,不若咱们来玩飞花令,也好增添一些乐趣,如何?” 景兮抬头瞧了瞧那人,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不过还是笑了笑点头,挥手让新柳去准备飞花令的东西。 不一会儿,这飞花令便开始了。 而那人又适时道:“久闻苏公子盛名,不若这首令,便由你先,如何?” 那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苏睿舟,景兮瞧着那人的目光好似暗藏深意,不过却并没有多言,而是静静地看着。 “好,由在下来抛砖引玉,尚好 ,我选柳,“岸柳拖烟绿,庭花照日红。” “我选梅,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好,我选绿,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 很快,这第一轮飞花令便完了,在场之人,才华尽皆洋溢,区区一个飞花令,不但没能难倒他们,倒叫这宴会上了一个高潮。 而这场宴会,一直到月上中天,众人这才悠然散去,不过临走前,人人都拿着景兮给的回礼,只道:“小心意,不足挂齿。” 宴会上,景兮一时兴起,与裴欢和雅婷姐她们喝起了果酒,本来就不善酒量的她,没几杯果酒下肚,便悄然红了双颊,好在,宴会在这时也落下了帷幕。 至于景兮方才注意到的那个公子,只挥了挥手叫顾佑去查探了番,不知为何,虽然那人并未表现出格,但景兮心里仍旧不安。 ……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星罗棋布,秋风带着凉意吹拂而过,众人皆已散去,倒是苏睿舟看着已然有些醉酒的景兮有些苦笑不得,本想将她送回去院子,可眼下天色已晚,于礼不和,是已,他只得叮嘱新柳道:“照顾好你家主子,等会给她熬晚醒酒汤睡前喂予她喝下,免得明日起来难受。” 交代完话,即便苏睿舟再是不舍,却也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有损她的清誉,是已,只得提出告辞。 新柳听着苏公子的嘱咐,心下有种猜测,这苏公子莫非对主子……?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同他道:“苏公子放心,奴婢自会照顾好主子。” “如此便好,在下便先告辞了。” 说着,苏睿舟深深看来一眼景兮,眼神柔和,这才带着心腹出了院子。 …… 皇宫,乾清宫里,荣王府举办宴会一事,萧以琛早已得到消息,心中暗叹道:可惜自己不方便去。 不过终于等到夜深时,九五之尊的帝王却是悄然离开了皇宫,往王府而去,便连他的心腹萧峰,仍旧兢兢业业守在乾清宫,未曾发觉他的主子早已离去,当了这“梁上君子”。 运着轻功的萧以琛,不消片刻,便来到荣王府,依旧如往常般,避开了暗卫等人,偷偷潜进了景兮的闺房。 房里,新柳等人给她喂了醒酒汤后早已离去,景兮先前便有过命令,但凡她在屋中睡觉时,不必留人。 是已,将景兮扶到榻上之后,只脱了她的鞋袜与外衣,给她喂了醒酒汤后便离开了房中。 此时,景兮迷糊间,却见一男子进了她房中,喝了果酒的她眼神迷离,只隐约认出眼前的男子正是本该在宫中的帝王,然而此时却是出现在了她房中。 一时间,景兮有些迷糊,不晓得是否是自己喝多了,出现幻觉,顿时对着眼前的男子道:“ 琛哥哥?不,不可能,琛哥哥在宫中,定是我出现幻觉了……” 这么嘀咕着,景兮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眨了眨,却见那道身影还在,不禁道:“这幻觉还真厉害,这幻化出来的人这般逼真。” 萧以琛匆匆来到王府,正想上前,却听得小姑娘的嘀咕声,不由好笑,霎时间,眉眼带笑,深邃的双眸里,此时仿佛映着一个世界,在他的心中,小姑娘便是他的世界。 男子低低的笑声传出,却是朝榻边走去,修长的腿几步跨出,便来到了榻前,低下身子,看着双颊酡红的小姑娘,双眼迷离地看着他,渐渐地,男子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脑海中那吻的美好再次袭击着他,让他心下悸动得厉害,随即鬼使神差地靠近小姑娘。 近了,近了。 胸腔中的心骤然加快跳动着,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随即,再也忍不住那种诱惑,俯身贴了上去。 (本章完) 第167章 偷香窃玉 萧以琛看着小姑娘撩人不自知的模样,再也受不住心中生起的旖旎念头,顿时将薄唇轻轻地贴了上去,眼眸深邃,目光缱绻。 霎时间,一股淡淡的果酒香从小姑娘口中传来。右手不住地卡在小姑娘纤纤一握的腰肢上,一手撑着身子,舌头不住地在小姑娘又香又软的唇瓣上细细描绘着,而后,再是钻了进去,接着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细细纠缠着。 这期间,景兮早已处于迷离之中,恍恍惚惚间有个滑溜的东西钻进了自己嘴里,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想将那东西推出去。 然而那舌头宛若打了鸡血一般,更在肆意地在她嘴里搅着,突然间,她的舌头似乎被吮吸着,为此,她突然伸手挥了一下,抓住了到手边的东西——萧以琛的衣襟。 萧以琛心里的欲求轰然涨大,右手不由在小姑娘的腰肢上逡巡着,好细,好软,不堪一握,心中如是想着。 双眸紧闭,模样很是认真沉迷地在她的唇瓣上留连着,时不时便要与她的丁香小舌戏耍一番。 心中不住地想着,小姑娘的唇真的令他沉迷,如坠其中。 良久,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小姑娘的小嘴,嘴边拉出一道暧昧的水渍,伸了舌头舔了一下,真甜。 男子目光灼灼地看方才被他吻得红艳艳的唇瓣,心下微叹,自己在小姑娘面前越来越控制不住了,一向不与女子亲近的他,如今也做出了这梁上君子以及偷香窃玉的事来…… 看着小姑娘的睡颜,男子低沉喑哑地呢喃着:兮兮,你何时才能长大呢?这般下去,朕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今日知道她在府里办宴一事,可自己又不能来此,只得听着属下细细汇报小姑娘的事。 可一听到她与苏睿舟相处甚欢,心下总会生起一股子阴暗的想法,想将小姑娘拐回宫里,一辈子囚在自己身边,可是他不能,他深深地知道,小姑娘她喜欢自由,喜欢春天的风景,喜欢夏天的骄阳,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儿,他不愿她自此失去快乐。 所以他一直在等啊等,一直守护在她身边,期盼着她早日长大,早日…… 良久,男子低低的笑声传出,罢了,就这样,也好。 而这时,景兮突然侧了个身子,只着里衣的她,在方才那番剧烈又缠绵的吻中的,衣襟滑落肩胛,精致莹白的锁骨顿时呈现在男子眼前。 男子眼眸暗了暗,视线猝不及防间与锁骨下的美景惊鸿一瞥。 洁白轻柔的天蚕丝里衣面,是一件淡粉色绣花肚兜,紧紧包裹着那里。 小姑娘今年十四,身子出落有致,萧以琛的视线不自觉从锁骨上滑落,望见了那一抹美好的风景,即使只是一点点,但仍旧让他移不开视线,心里轰的一声,与此同时, 脸颊悄然泛起一丝红晕,渐渐红至耳根,随后,只觉小腹下方生出一股冲动,他明白,他竟然可耻的起反应了。 这次的反应尤为剧烈,比之上次自己在东宫沐浴,小姑娘闯入为他擦背更甚。 甚至在不断叫嚣着,冲击着他内心的理智,可他看着小姑娘安静甜美的睡眼,却是再叹一声,暗暗唾骂自己禽兽,又趁小姑娘醉酒之际轻薄她便算了,可如今竟然还想得寸进尺。 内心一边唾骂自己,一边不断给自己下暗示,平复心中的躁动。 良久,男子才哑着嗓音对着熟睡的她呢喃道:真是个勾人而不自知的小妖精,可自己却甘之如饴。 萧以琛艰难地移开视线,却是一手替她拢了拢里衣,掩去了其中的春光,眼神定定地看着小姑娘的脸,一手将小姑娘的手包在掌中,而后将她的手放好,却是再也不也碰小姑娘来,他怕他再次对她起念头,内心那点仅有的理智在主导着他。 而后,便见他亲手替小姑娘拉了薄被,仔细掖好,这才准备起身离开。 然而目光在触及小姑娘时,却是快速地俯身,在她嘴上一吻,而后头也不回地快速转身离去,依旧如来时一般,悄然回宫,并无人发觉。 没办法,他若是再呆下去,定然要理智崩盘了。 而熟睡中的景兮却是不知,今夜她醉酒后,有个男子悄悄摸到她的闺房中…… …… 翌日,景兮一直睡到午时才起的床,简单的洗漱之后,由春棉绾了一个发髻之后,随意选了两只白玉簪,并排插在发髻上便出了房门。 昨日里,各府公子小姐中有的带上了幼弟幼妹,其中几个倒是与两个小家伙相处得不错。 思及昨夜景兮醉酒,今日虽然要去皇宫赴宴,却也没有那么着急,是已,新柳等人任由自家主子一觉睡到了午时,起来时已然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对此,景兮倒是无所谓,不过心中却是若有所思,昨夜自己迷糊见好似梦见了琛哥哥?奇怪,后来的梦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殊不知,昨夜那一切哪里是梦境,分明是某人半夜进了她房间…… …… 荣王府,餐桌上 “父王,您今日还去军营中了?”饭桌上,景兮看着一旁一身银白色轻铠的父王,疑惑道。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坐在她身侧,正津津有味地用着膳食。 闻言,荣王一顿,笑了笑道:“嗯,今早去了一趟军营,给他们放了两天的假,准许他们这两日不用操练。” 闻言,景兮心中了然,父王一向治军严谨,倒是难得今日给他们放了两天假,想必他们都兴奋极了。 “兮兮,来,尝尝这个。” 荣王一直都是个宠女儿的人,饭桌上,从不少的动 作便是替女儿夹菜。 景兮看着父王夹到碗里的食物,轻轻一笑,眉眼弯弯,对着荣王柔声道:“谢谢父王。” 说着,景兮便夹起碗里的东西,放进嘴里,霎时间,浓郁的香味在味蕾里绽放开,不断地俘获着她那颗吃货的心。 “嗯,好吃,父王,您也吃。” 景兮吃得两腮鼓鼓的,一边还不忘也替父王夹了一筷子,当然,也没有忽略身边两个小家伙。 只听她道:“阿珩,阿琰,你们也吃。” 两个小家伙见状,立即脆生生道:“谢谢姐姐。” 荣王见他们姐弟三人相处融洽,心下一暖,眼眶微热,自己何德何能,有这三个可人的孩子。 心中一叹,思绪却是飘到了他们母妃身上,心下一抽一抽的疼,尽管已经过去九年,可是芝儿的音容笑貌依旧清晰地在他脑海里印着,芝儿,你如今可好?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孩儿长大,可贴心了,尤其是咱们的宝贝女儿。 景兮突然抬眸,看了一眼陷入思绪回忆中的父王,心中一叹,父王一定是又想母妃了罢。 自己如今的样貌心中有数,尽管面容越来越像前世的自己,可是这眉眼间却是越来越像母妃了,那个早早便撒手人寰的弱女子…… 看着父王陷入往日的思绪中,景兮突然没了食欲,自己尚好,可父王与两个弟弟应当是极为思念母妃吧,可惜,佳人已逝…… “父王。” 景兮轻唤声,却见父王没什么反应,不得已,景兮突然起身走道荣王身侧,依偎着他,“父王,您是想母妃了罢!母妃如今一定过的很好,咱们也要好好地生活着。” 身侧女儿的动作荣王意识到了,也瞬间将自己的思绪拉回,侧头看着宝贝女儿,心中微暖,暗暗叹道,兮兮的眉眼间与她母妃简直如出一辙。 看着这张稚嫩的脸,荣王突然轻声笑了笑,对着她柔柔道:“兮兮,你母妃定会好好的,相信你母妃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 荣王伸手,摸了摸女儿的秀发,轻笑,心中升起的愁思也瞬间消散了。 自己心里却是遗憾,至今为止都没能查到芝儿的身世。 可怜的荣王,如果他曾将可能性放到一直与他们互不干扰的秦国上,说不定早就替她寻到家人了。 当然,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特定的事情,到了时间,自会迎刃而解。 相信连荣王也未曾想到,自己苦寻多年的真相,不过被女儿一个不经意间便得知…… 当然,眼下的他们还尚且未知。 …… 距离中秋节,已然过去了几日,再过不久,便是两个小家伙的生辰了,可同时,也是母妃的祭日。 这日,景兮正如往常般,呆在归晚阁里,看着这 外面的秋光,湖水,鱼儿嬉戏。 突然,一袭黑衣的顾佑骤然现身,向着景兮颔首行礼。 “主子,上次您让属下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景兮望着突然出现的顾佑,并未惊诧,而是望着他道“什么情况?” 只听那顾佑道:“主子,那人来历不明,却突然冒充苏公子院里的人,将苏公子引到了京城城外,属下担心,苏公子有危险。” 顾佑一板一眼地汇报着,而这时,却见新柳匆匆来报。 “郡主,不好了。” “新柳,怎么了,这般慌张?”景兮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怎么回事,便见新柳手上拿着东西急急忙忙上前。 (本章完) 第168章 断刃崖 “主子,这是方才有人从墙外投进来的,您瞧瞧。” 景兮伸手接过新柳手中的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若想苏睿舟活命,只身来断刃崖。” 景兮拿过新柳手中的匕首,很是寻常的刀柄,匕首上并没有任何标志,想来这人并不想暴露自己。 她心思一转,便明白了,这纸条,大概是上次宴会上那个奇怪的人送来了,看样子,他们的目标是自己。 可是自己最近并未出府,也想不出最近与谁有过冲突。 心念流转间,景兮迅速起身,突然道:“新柳,你呆在府里,顾佑,跟在阿珩阿琰身边,随时保护他们的安全。” 尽管这次的事是冲自己来的,可是景兮却是担心两个小家伙的安危,随即吩咐道。 “主子,不可,太危险了,这显然是一场阴谋,奴婢不能放您一人前去。”闻言,新柳双手拦在景兮面前认真道。 “是啊,主子,这事咱们还是先告诉王爷吧,王爷一定有办法的。”这时,顾佑也跟着开口道。 “顾大哥说的对,主子,您绝对不能单独去,这太危险了。”新柳还赞同顾佑的话,死死拦在景兮面前。 见此,景兮拧眉道:“这虽然是针对我的阴谋,可若我再不去,怕睿舟有危险,无论如何,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景兮伸手拉开景兮拽住自己的新柳,对着她很是认真道。 心中却是怒气在不断上升,上次睿舟便被自己连累受了伤,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是如此,这么一想着,景兮便对那人更加愤怒起来,恨不得将那人拆了。 “可是,主子……” 新柳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主子又道:“听令,好好保护两个小家伙,别让人有可乘之机。” 说着,景兮运起的轻功,越过了新柳,直直向马厩走去,一个利落翻身上马,直接骑着疾风便出了府门,往北城门而去。 至于为什么不用轻功直接去,景兮担心等下人数众多,内力消耗过度的话,苏睿舟会有危险,还是骑马,保持体力为好。 随后,便见一匹宝马从王府极速驶出,直接抄了近路,往北城门而去,很多人甚至来不及看清,只隐约见一道身影飞过。 …… 断刃崖位于京城北面,出了北城门之后,一直向北极驰,而后经过一座山林,往左侧而去,再往里十里,便是断刃崖。 景兮先前曾与苏睿舟来过这片山林,因此,对于这山林中存在的断刃崖有印象。 上次睿舟想带她来的地方叫梅花谷,就位于这山林之中。 上次自己与他刚出北城门不久,就发现了刺客,也就是那次才害得苏睿舟受伤,为此,景兮很是愧疚。 在之后,苏睿舟还是与她来了这梅花谷, 可惜那是已是桃花开遍之际,不过,那遍地的梅林却是风景奇特。 且那是梅子早已结了果,满树的青梅子,叫她摘得好不乐乎。 梅子这东西景兮空间里不是没有,然而,因为这是苏睿舟的心意,她想,他当时便是想带自己来此看梅花的罢。 而就是从那之后,景兮便知道了这么一座山林,也知道了这山林中有座人际罕至的悬崖,名唤断刃崖。 断刃崖,之所以以此命名,相传,是由以为武功高手一剑劈成,形似断刃,这才因此得名。 或许很多不相信这断刃崖的形成由来,可景兮却是相信的,毕竟有了空间这么神奇的东西之后,一座崖,倒也不难接受是传说中的高手一剑劈成。 不过,许多人只把这当成一个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了罢。 断刃崖极高,深不见底,许多人并不知道断刃崖底下有什么,寻常人轻易不会来此,因为一不小心,跌下崖底,大抵会尸骨无存。 甚至因此传出来断刃崖是断魂崖的说法。 而此次,那人将苏睿舟引往断刃崖,其目的可想而知。 景兮不断加快着马儿的速度向目的地疾驰,很快,便到了断刃崖上。 而此时,却见苏睿舟被那人五花大绑着,而苏睿舟见到她来,便高声道:“景兮快走,危险。” 很显然,被人引到此处后,苏睿舟便知道自己上当了,本想着应当能全身而退时,却突然浑身乏力,他明白,他竟然中了软筋散。 这时,他便见到他院里的那个人,突然走到一个脸带面具的男子身边,心下明白,这软筋散从何而来的。 心道,大意了,只希望府里苏胡能尽快追寻而来,却未曾想,那人的目标竟是景兮。 想到此,他就心中担忧,以景兮的性子,定会按他们所说独自前来。 而眼前那道身影让他知道,她真的来了。 可是,心中却是恨不得她能不来,自己没关系,可是她若有事,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睿舟!”景兮一到,便见到被绑着的睿舟,看着他身上没有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后,景兮却是看向那人。 只见为首那黑一人戴着一个金色面具,眼神看着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见过,而苏睿舟旁边看管他的人正是顾佑查到有猫腻的人。 除此之外,他们身后一群黑衣人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不止如此,景兮还知道,不远处还隐匿着一批杀手,看样子,这人还真是准备得周全。 景兮认真地看着苏睿舟,发觉他只是中了软筋散,提不起力气,除此之外,并无大碍,看样子应当是他身侧那位给他下的软筋散。 景兮看着那人,沉声道:“你是谁?引我来此有何目的? ” “放了她。”苏睿舟这时也跟着大声道,心下懊悔,内心期盼这软筋散的药效早些过去。 “昭宁郡主这般聪明不若猜猜我是谁?” 那戴着金色面具的人道,倏尔抽出一把剑,指着景兮。 “小心。”苏睿舟心中担忧极了。 只听景兮道:“我不管你是谁,既然你的目标是我,放了苏睿舟,我随你处置,如何?” “景兮,不可,你不该来的。” “你闭嘴,你们苏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面具人突然斥责苏睿舟。 景兮心中越来越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应当在哪见过。 而后,景兮便明白这人是谁了。 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很有自信,那面具人伸手摘下面具,对着景兮道:“怎么样,知道我是谁了?” “是你!齐王世子!你竟然没死!”这时,苏睿舟忽然大声道。 而景兮也终于明白了这人是谁,为何要置她于死地了,估计这人把齐王谋逆失败的事怪在父王身上,也幸好他的目标是自己,不然弟弟们就危险了,知道是谁后,景兮也松了口气。 毕竟任由一个众人知道已死的人突然发现没死,而是隐在暗地,像一条毒舌一样等待出手,这种感觉太危险了。 “你不是被杀了么?”说到这里,景兮也是好奇,当日齐王满门抄斩,自己并没有去看,没想到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多亏父王明算,当日本世子可没有去参加那老皇帝的祭典,幸亏如此,本世子才免于一死!” 想来他心中早已将景兮他们当作死人了,并未在意,而是很大方地在他们面前说起他的计划来。 随后,景兮也明白了,当日齐王叛逆的计划是瞒着这个萧远志的,不过他并不想去参加先皇的祭典,反而是去了不知何处。不得已,齐王只命人一个易容高手,将一个暗卫易容成他的模样,去参加的祭典,本以为能一举兵变成功,杀了太子他们,夺下皇位,那么他儿子没去一事,自然天衣无缝。 然而未曾想,荣王早已回京,与太子殿下联合,守株待兔,这才害得齐王计败,身死,而那个萧远志的替身也跟着被斩首。 真正的齐王世子萧远志逃过一劫,怕被发现,生生毁了自己半边脸,躲在了京城一座偏僻小山村里,暗中筹谋了这件事。 萧远志心中,早已恨透了荣王,奈何他的人手不多,荣王多在军营,两个小家伙又一直有人保护着,是已,才将注意打到景兮身上。 其实,以前的时候他便看上了荣王府的势力,想娶昭宁,得到荣王府,可惜,荣王悄无声息替她求了圣旨,婚事自主,他的计划落空。 退而求其次,娶了南宫嫣然,而对于这次的计划 ,他已经筹谋了许久。 很显然,他就要成功了。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老谋深算,跟你父王一样,令人讨厌。” 景兮轻蔑一笑,眼光中含着讽刺。 萧远志见了她的神色,突然生气,语气阴狠,话语仿佛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贱人,休想侮辱我父王,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本世子倒要看看,荣王失去女儿的一幕,这么想想,还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 随即,景兮便听他一声道:“动手,杀了他们。” 不好,睿舟!景兮迅速使出一道内力,瞬间杀死苏睿舟身侧掣肘着他的那人。 而后抽出腰间软剑,朝苏睿舟而去,砍断了他身上的绳索,将他拉到身后,提剑抵抗着身前的人。 而这时,那萧远志见状,巨大的愤怒突然升起,提剑杀向景兮他们二人。 (本章完) 第169章 落崖 景兮知道睿舟现在药效还没过去,只能将他牢牢护住,而苏睿舟内心也焦急无比,恨不得能立即帮助景兮,眼看着景兮陷入黑衣人的包围圈中,就连那萧远志也急袭而来,心中担忧,暗暗祈祷景兮平安无事。 萧远志心中有所算计,早就为今日算好了一切,别看现在昭宁那贱人还有余力,等过一会,哈哈…… 景兮抵挡着袭来的剑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有人伤到了睿舟,因此,对于这些黑衣人,景兮并没有留手,很快,这批黑衣人便死伤众多,只剩几人,还不待苏睿舟松一口气,却见不远处又是一批黑衣人将他们围住,纷纷毫不客气地袭向他们。 渐渐地,景兮发觉身体有些不对劲,眉毛狠狠一皱,眼中厉光一闪而过。 而那萧远志时刻注意着她的动作,自是将她的反应映入眼底,心下暗乐,终于要发挥药效了,哈哈哈,很快,你们都得留在这里,本世子要让荣王和苏烈那两个匹夫尝尝丧子之痛。 思及此,萧远志更是趁机发出更凌厉的招式,见景兮依旧与他们缠斗着,反倒是苏睿舟被一个她一个女子护在身后,心下更是确定,自己以苏睿舟引她出来是极为正确的决定。 心思一转,萧远志朝两个黑衣人使眼色,让他们放弃与景兮缠斗,直接对付苏睿舟。 景兮敏锐地发觉他们的招式冲着睿舟而去,心中隐隐担忧,自己内力一部分用于压制药效,一部分用于对敌,已是棘手,见此,更是丝毫不顾袭向自己的黑衣人,直接将那两个意欲伤害睿舟的人重创,再是一剑封喉,那两人立即命丧黄泉,然而自己也因此,被一个黑衣人砍了一刀。 景兮只觉拉着苏睿舟的左臂一阵剧痛,却是没有放开拉着他的动作,只是皱了皱眉,心下愤怒,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受伤了。 今日,他们都要死。 见此,景兮不管不顾地加快攻击的招式,招招直向黑衣人致命处,很快,又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那黑衣人已经剩下几个,周围倒了一地,还有萧远志这个罪魁祸首只是受了一点伤。 然而,这时的景兮那部分用于对敌的内力已经耗尽,也就是说,如果要压制药效,她已经发不出任何带内力的剑招了。 可萧远志见此,却是更加凶猛地朝着她们攻来。 “小心。” 苏睿舟在她身后,将这一切都印在心里,他看到了景兮受伤鲜血淋漓的手臂,却依旧紧紧拉着他不放。 这一刻的苏睿舟红了眼眶,额角上青筋暴起,身体却绵软无力,眼神里带着愧疚自责感动等等复杂地情绪看着这个护着自己的小姑娘,她今年也才十四岁啊。 “你小心些,不用管我。” 景兮极速应声,却 是仍旧与眼前几人缠斗着,内力的消耗,再加上自己方才一时情急着了道,吸入了软筋散,眼下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她提剑的手也有些乏力,渐渐地,景兮再度解决两个黑衣人后,却是落于下风了。 那萧远志见此,更是兴奋,心中认为这景兮就是囊中之物了,可仍旧被她杀掉了自己九成的属下,心中痛恨。 看着她到此地步还护着身后的人,萧远志嘴角一勾,阴狠道:“昭宁,别做无谓的反抗了,看样子软筋散已经生效了吧。” 话音刚落,苏睿舟也终于注意到景兮此时的状态,拉着他的手臂已然有些颤抖,更逞论提剑的手,然而眼下却还有四个黑衣人不断朝他们攻击着,倒是萧远志站在一旁,停下来动作,胸有成竹。 “少说废话,看招。” 景兮娇呵一声,强自镇定地提剑抵挡眼前的四个黑衣人,此时的她,干净的衣裙上早已沾染上了斑斑血迹。 就在景兮与他们战斗在一起时,拉着苏睿舟的手被终于控制不住松了开来。 而萧远志瞧见这一幕,直接飞身而起,准备抓住苏睿舟,景兮余光一直注意他的,见此,牙龇目咧,心中一怒,直接放开压制药效的内力,几道剑刃喷涌而出,杀死了仅剩的四个黑衣人,跃向萧远志。 苏睿舟见萧远志的目标在自己身上,可身体依旧乏力,只艰难的移开了一步,避免被他直接抓住,而这时,景兮也跃到了他们跟前。 然而却见萧远志快一步地抓住了苏睿舟,将他挟持到崖边。 “贱人,中了软筋散还能杀了我这么多人,你已经没有力气了吧,看看我怎么把他给丢下去!听说这断刃崖,有死无生,被称为断魂崖呢。” 萧远志左手卡住苏睿舟的脖子,一手提着剑,对着景兮阴鸷道。 “景兮,别管我,快走。”苏睿舟眼下还在记挂着景兮,想让她快走,一颗心宛如被撕了一道极大的口子,生疼生疼。 只能一个劲地喊着让她快走,莫要管他。 闻言,景兮怎么可能听话地走,她一手提着剑,艰难的撑着身体,站在萧远志面前道:“放了他,我随你处置。” 不理会苏睿舟焦急的眼神,景兮目光坚定地看着萧远志,心中思索着办法。 然而,萧远志早已被仇恨胀满了眼,哪里肯如他们的愿,反而是挟着苏睿舟向崖边又靠近了一步。 见此,景兮眼中的担忧毫不掩饰。 “你想要什么?” 景兮试图转移他的注意,手中暗暗蓄力,准备一举救下苏睿舟。 而这时,萧远志却是轰然大笑,看着景兮的眼神很是嘲讽。 “本世子想要皇位,你给的了么!”萧远志嚣张道,丝毫不将景兮放在眼底。 手 下用力,卡住苏睿舟的脖子,景兮肉眼可见他涨红了脸,因为缺氧,脸上的浮现青紫之色,这时景兮再也忍不住,直接抽干了最后一丝内力,一道看不见的剑刃直接穿过他的腹部。 额! 只见萧远志腹部似乎被什么穿过,鲜血喷涌,嘴里突出一口猩红的鲜血,左手也随之放下,捂住腹部。 然而,因为他的放手,已经到了边缘的苏睿舟却是身子歪斜,就要掉下断魂崖。 景兮这时直接一个迅速跃向崖边,一手抓住苏睿舟将他往崖上甩去,右手提剑插在崖边。 苏睿舟刚从虎口脱生,却是眼看就要跌落断刃崖的时候,景兮直接将他甩了回来。 可他来不及庆幸自己劫后余生,却见景兮的剑开始滑动,直接在崖边上滑出了一道滑痕,而后,那把剑消失在了崖边。 “景兮……” “景兮……” 苏睿舟大呼,心中一疼,随后密密麻麻的心痛将他淹没! 景兮她做完这一切,却已力竭,无力支撑着软剑自救,跌落了这深不见底的断刃崖。 目睹这一切的萧远志简直大快人心,然而他一笑,嘴里却又是一口血喷出。 苏睿舟被景兮甩到崖上,距离崖边半丈多的地方,然而眼下对他来说却只犹如天堑。 他身体乏力,只得手脚并用,一边厉声呼唤着景兮的名字,一边朝崖边爬去,甚至想要跟着跳下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痛苦的大呼声。 “兮兮!” “兮兮~” 来人正是一袭明黄色龙袍的萧以琛,之只见他直接弃了马,往断刃崖上来,正好瞧见了景兮跌落悬崖的那一幕。 顿时,巨大的恐慌将他淹没,他的小姑娘掉了下去。 这个认知让他控制不住心中的痛苦与杀意,看着那个还在往前爬的身影,萧以琛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显然对于苏睿舟,他已然迁怒。 眼神瞧都不瞧一眼萧远志,萧以琛只对着崖边一直大声呼叫着,见这深不见底的悬崖,萧以琛心中一痛,想也不想便要跳下去。 却是这时,荣王突然拦住了他,痛苦道:“皇上,不可!您乃一国之君,使不得。” 荣王也见到了女儿落崖这一幕,自己心中也是担忧无比,甚至也想同皇上一样,跳下去寻兮兮。 可是,皇上是夏国的皇,使不得,且他的兮兮,也担不起这种骂名。 是已,即便再是痛苦,荣王还是拦住了不管不顾要跳崖的萧以琛。 “是啊,皇上,郡主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这时,萧峰也赶到跟前,急忙道,心下也是担忧郡主,这断刃崖俗称断魂崖,郡主落崖,生死不知,可眼下他只能祈祷郡主吉人自有天相,否则,皇上该怎 么办? “景兮~景兮~” 这时的苏睿舟满心满眼之忧那个救了自己,却落了崖的姑娘,连旁边的皇上,也没有在意,心下恨不得掉下去的人是自己,这样她就没事了。 苏睿舟方才早已红了眼眶,眼下瞧见这深不可测的崖底,一滴清泪从他眼眸里滑落,落地无声。 哀莫大于心死!莫过于此。 然而众人心中却都存在期盼那个娇俏的小姑娘能平安无事…… 萧以琛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但是荣王的话,他还是听了进去,可他心中仍旧清晰地记着方才那一幕,心中巨痛,恨不得将罪魁祸首千刀万剐,即便如此,也难消心头之恨。 “皇上~” 荣王依旧看着眼前的皇上,见他终于打消了跳崖的想法后,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自己掉落悬崖,生死未知的女儿,荣王心中再也控制不住悲恸,竟也跟着红了眼眶…… (本章完) 第170章 被困崖底深谷 萧以琛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崖下,一眼望不到底,一层薄雾笼罩着,朦胧间,心中的悲恸再也忍受不住,萧以琛背对众人,看着崖底,眼泪无声落下。 随即,便见他沉声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萧峰,派人绑着绳索下去寻人,再派一部分人沿着断刃崖,寻向崖底,朕要她平安无事!” 声音没有起伏,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说道她平安无事时,语气中带着害怕,颤音,那个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痛苦,愤怒,心疼,等等情绪将萧以琛淹没,他多想此时小姑娘出现在他眼前,笑盈盈地说自己没事。 做完寻人的吩咐后,萧以琛这才将目光看向萧远志,这人是罪魁祸首,便是他害得自己的兮兮生死未知,他,罪该万死。看着他的眼里带着无边的嗜血和怒意。 “皇上,他如何处置?” 显然萧峰也了解皇上的性子,绝对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去,现在,死对萧远志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是已,萧峰恭敬问道。 “带回去,将牢里所以刑罚都安排上,什么时候小姑娘回来,什么时候停止。” 果真,萧以琛并不想这么简单地放过他,都是因为他,兮兮才会落崖,想这么轻易死,哪有那么容易? 这一刻的帝王,真真正正是外人所传的模样,矜贵,孤傲,阴狠,嗜血。 可惜,萧远志眼下知道计划成功,早已算好了后果,自是不怕死亡,被这么多人包围着,他不惧反笑。 随即断断续续道:“回不来了,回不来了。哈哈哈……” 闻言,萧以琛眼中的嗜血毫不掩饰,眼神径直盯向他,额角青筋暴起,想一剑解决了他! 可是他生生忍住了,眼下,他只想尽快找到小姑娘。 萧远志见他毫无反应,反而加了把火道:“昭宁受了伤,还中了软筋散,说不定还没到崖底便死了。” 显然,萧远志一心求死,他手中的剑也被萧峰等人卸下,眼下他并不想落入萧以琛手中,一心求死的他,说起话来自然不客气,显然是要激怒萧以琛。 “割了他的舌头。” 很明显,萧以琛听他这么说,的确是生气了,心中更是担忧小姑娘。 看着萧远志,却更不想如他愿,直接命令玄衣卫割了他的舌头。 “啊……” 一声痛呼,正是被割了舌头的萧远志发出的的,从今往后,他再也说不出话了,还要接受不知多久的生死折磨。 荣王见是不知何时被掉包而活下来的齐王世子,心中愠怒,明白了他将兮兮引来此的目的。 “苏公子。” 开口的是追风,他把爬到了崖边的苏睿舟扶了起来,为他把脉一番,这才明白他并没有受伤,反而是因为中了软筋散这 才全身无力。 心下一叹,将他扶好站到一边,可是他的眼神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崖底,连自家主子都没有注意。 “混蛋,她若有事,朕唯你是问。” 而这时,萧以琛却是忽然拳头攥起,不顾内力什么,直接肉体相向,一拳狠狠地砸在苏睿舟身上,一边用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狠厉地盯着苏睿舟。 萧以琛知道苏睿舟只是被迁怒,可是他心中的怒气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这时,苏府的人也赶到了,眼睁睁看着皇上对儿子拳头相向的苏烈苏丞相,却无声地叹息,瞧了一眼周围,并未见荣王家那闺女,再看看他们都盯着崖底,有些人已经尝试着下崖去寻人的架势。 苏烈心中便明白,怕是那丫头出事了,见次,对于儿子挨打一事,苏烈无可奈何,连劝告的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皇上。” 好在,皇上那一拳过后,便停了动作,这时苏烈才敢上前行礼道。 可惜,萧以琛沉浸在思绪中,只瞥了他一眼,便不作反应了,只是担忧地望着崖底。 从不信神明的他,这一刻,很是祈祷着,能将他的小姑娘完完整整送回他面前,他不能接受没有她的日子。 倘若这天下没有她,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一向不信命的他,这一刻尤其希望命运能够再眷顾他一次,将他的小姑娘还给他。 他将小姑娘的出现看做命运的安排,可如今,他早已离不开小姑娘,他真的真的期盼小姑娘能回来,完好无损。 …… 在这之前,荣王府。 景兮匆匆骑马出府后,新柳自然不能放心郡主,于是他让顾毅去军营中寻王爷,而她自己则是迅速进宫,求见皇上。 顾毅带着王府的令牌前往军营,新柳匆匆骑上马边往皇宫闯入。 此时的她哪里顾得上什么宫规礼仪,她只知道,再不寻人救郡主,怕郡主有危险。 而眼下,能最快去寻主子的人,便只有当今圣上了。 于是,她一路急驰进了宫,所幸,她跟着郡主去过几次皇宫,那守卫见是郡主身边的人,自是没有阻拦,她也如愿的找到了皇上。 萧以琛见小姑娘身边的丫鬟急急忙忙进宫,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真,随后新柳向他禀报了这件事。 作为皇帝,岂会连这种阴谋都看不懂,他也知道,那不知道是谁的人此番是冲着小姑娘来的,于是,只着一袭明黄色龙袍的他直接带上玄衣卫出了宫,直往京城北面的断刃崖而去。 心中不住地祈祷着小姑娘能平安无事,心中一遍一遍地安慰着自己。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刚赶到的他就看见了一幕令他后来想起来都觉得难以呼吸的一幕:小姑娘左臂受了伤, 浑身血迹斑斑,在将苏睿舟甩回来后,却掉落悬崖了。 那一刻,他只觉得他的心好似被人生生剜了出来,剧痛无比。 …… 军营,荣王也与皇上一个反应,本还好奇顾毅寻他何事,谁知却得知女儿有危险的消息,荣王自是呆不住,直接带了一波人赶往断刃崖。 …… 这边,被众人惦记念叨着的景兮并没有出事。 她将睿舟救下后,终于松了口气,崖上的人除了萧远志都被自己解决了,再者,以她刚才重创萧远志的程度,即便苏睿舟此刻药效还没过,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于是,放下心来的景兮,一手抓着剑,扔回空间,任由自己掉落断刃崖,心中丝毫不惧,她有空间,可以在即将到崖底时禁入空间,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摔成肉酱。 秋风萧瑟,呈自由落地式不断想崖底坠落的景兮,反而有时间看起了周围的一切。 还别说,这断刃崖还真是深不见底,这都坠落了很久了,还没到底,若是换了旁人,怕是尸骨无存吧。 此时的景兮还有心情开小差,终于,再经历一柱香坠落的她,终于见到了崖底,反应迅速的她只一个反闪身,人便消失在原地,进入了空间。 躺在空间草地上的景兮,这才呼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这次消耗还真是大,不仅内力耗得一干二净,就连身上也挂了彩,还中了那萧远志的软筋散,得亏自己修炼的是古武,内力比别人都要深厚,不然也无法一边压制药效,一边还要对付那么多黑衣人了。 然而此刻的她也是几乎脱力了,好在在空间里能够使用精神力,否则她就要在地上直接躺到药效消失了。 可她手上的伤还没处理,眼下已经有些失血过多了,再不治伤养伤赶紧回去,怕是父王他们要担心死了。 思及此,景兮也不再耽搁,直接用精神力控制,将竹楼里的金疮药摄来,给自己撒上药粉,再吃了一粒补血丸后,她才松了口气。 不过,眼下手臂上的伤还是得养养才能好了。 至于软筋散,好在空间与外界有时间差,就只能等药效过去了。 良久,失了药效的景兮,才从地上起来,看了眼还没有包扎的左手,以及自己浑身血污的衣裳。 景兮摇了摇头,直接去了竹楼,先是细细包扎好伤口,一手拉着纱布,另一头用牙齿咬住,打了个结,这才取了套衣服,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而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只可惜,左手受伤的她,动作笨拙,很是艰难才换上了干净的衣裙,然而一头秀发,单手却是无法绾发髻了,只得任由其柔顺地垂在身后。 空间里的时间已然过去了两天,景兮休整好些,这才一个闪身出现在崖 底,放开精神力感知着。 没有想到,这断刃崖下,竟然是一个深谷,看样子自己的内力还未完全恢复时是不能出了这深谷的。 也就是说,眼下,自己要被迫困在这个山谷里了,对此,景兮欲哭无泪。 心中担忧这父王他们,也不知他们得知着消息了没有,就怕那萧远志还有后手。 景兮不知道的是,今日所有到场的黑衣人,都是萧远志最后的力量了,看来为了对付她,萧远志也算是放手一搏了。 而且,萧远志此时并没有死,而是被押回天牢,由玄衣卫的人亲自行刑,正过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牢狱生活。 深不见底的崖下,另有天地,然而因为山谷很深,阳光被群山挡住,阴森无比,便是这野外的毒物,也是数不胜数。 景兮看着周围的毒蛇群,暗叹一声,这喜阴的生物难怪这里有一群,眼下自己内力还未回复,罢了,还是去空间修养好了,祈祷早日恢复内力,离开这山谷。 于是,与崖上遍寻她的人不同,景兮开始了白天探路,晚上回空间修养恢复内力的生活。 (本章完) 第171章 你是谁 景兮在崖底的生活,断刃崖上的人都不知,因为,崖太深,即便是皇上派了很多武功高手下崖,也还没能寻到她的踪迹。 然而,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在崖上站了两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甚至于连早朝,都推后了。 为此,京城里议论纷纷,有的人敢怒不敢言,只敢在心里暗暗唾骂昭宁郡主红颜祸水,迷惑当朝皇上;也有的人真心诚意担忧她。不过,为避免掺杂了不怀好意之人,皇上全部用自己信任的玄衣卫搜寻,甚至一天中许多时辰都是由他亲自带队,荣王劝阻他不要下崖寻人,群臣也是。 再是害怕皇上的威严,他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劝谏,深怕皇上下了崖。 整整三天,玄衣卫加上王府的人愣是没搜查到景兮的踪迹。 京城里有不少人心中暗喜,昭宁郡主没了,那么他们的女儿便有可能入主后宫,甚至是执掌凤印。 不仅如此,少数大臣里,甚至还隐隐期盼昭宁郡主千万别回来,这样他们的女儿就有希望了,而家族也能更进一步。 对于这一点,苏烈等一干大臣都清楚,其实一开始他们也知道皇上的意思,认为昭宁入主后宫是必然的,那些人的女儿没有那个本事与其争,不过心中明白,即便昭宁将来成为后宫之主又如何?自古后宫佳丽三千,多的是大臣想送女儿进宫。 然而他们所有人都失算了,他们的皇,终生只娶一人,甚至为那人虚置后宫。 当然,眼下对于昭宁郡主失踪,京城某处却是有人兴奋无比。 这人就是孟湘,自景兮落崖,生死不知的消息传出,她便兴奋得发狂,只觉畅快淋漓,那个贱人终于死了。 可惜,孟湘的高兴只是无用功,景兮如今可是好的很,而且,她已经寻到了离开崖底的办法了。 …… 三日过后,萧以琛被荣王劝回了皇宫,没办法,他的女儿担不起这个骂名。 “皇上,您还是要好好休息,郡主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皇宫里,萧以琛手上拿着景兮那年送予他的珠串,眼神定定地看着,自景兮落崖,他至今滴水未尽。 萧峰的话在殿中响起,可惜激不起他的反应,心中痛如刀绞,眼眶里红血丝明显,眼下一圈青黑,眉宇间透露着疲惫。 萧峰不忍,可是眼下郡主还杳无音信,他实在是说不出安慰的话了,只得暗暗加大寻找力度,祈祷郡主能早日归来,不然主子再这样身体怕是熬不住。 男子依旧一袭明黄色龙袍,是三日前的那套,因为这三日来不断地寻找,早已狼狈不看,可男子却仿若毫无所觉。 “兮兮,兮兮,你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你不会这么狠心扔下琛哥哥的,不会的。” 萧峰听着 皇上沙哑的呢喃着,心中一叹,瞬间想到心里的人儿上。 因为郡主的失踪,自己心仪的姑娘也担忧不已,甚至提出要去寻找主子,要不是他再三保证,只怕新柳都要下那断刃崖去寻人了。 哎…… 萧峰几不可察的哀叹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将御厨做好的膳食端了进来。 “皇上,您还是先用膳吧,要是郡主在,她肯定不希望您如此的。” 男子只有在听到小姑娘的事才会做出反应,眼下,萧峰这么一说,他霎时间也想起了小姑娘。 还记得那时自己受伤,小姑娘就板着脸训斥他,跟他说,自己出事她会难受。 心想,朕不能这样,若小姑娘回来,定然要生气了。 这么一想,萧以琛突然转身,看着萧峰端上来的膳食,只吃了两口,便毫无胃口的放下筷子,不再动它了。 见此,萧峰却是心里一轻,果然还是郡主有用,皇上吃东西了,尽管只吃了两口。 …… 这边着急的萧以琛,而在崖底,却是另一番景象。 利用时间差,在空间里修养了几天的景兮,内力终于完全恢复了,而且,受伤的左臂也不影响她的行动了。 这几日,她都是吃空间里的果子充饥的,偶尔用精神力在空间杀鸡,然后吃烤肉,终于,在外界过去了三日时,她寻到了一条出谷的路。 这时的景兮换上了一套特别制成的衣袍,白色为底,只在领口袖口下摆处用银丝编织了层层叠叠的繁复暗纹花饰,针针细致,如浑然天成,似软坎的披纱刚过腰部,平添轻逸,衣质轻柔,双袖如水,配上她绝色的容貌,出落有致的身材,站在那里轻灵飘逸,如出岫白云。 此时,因为单手,无法绾成发髻,只得飘散着长发,脸上带着女儿般的天真无邪,即便被困深谷,她依旧镇定自若,仿若逛自家后花园。 不过,眼下她担心再不回去,她父王会担心她的,于是,她顺着她发觉的那条羊肠小道,一直往前走着,一边还放开精神力感知着。 景兮的速度丝毫不慢,眼下她只想走出这个山谷,到外面,届时寻着农家炊烟,寻过去,问个路,应当就能顺利回去了。 这个崖底山谷很大,即便她再是加快速度,也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出了山谷,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她,早已出了断刃崖的范围,甚至直往北去,与她的目的地截然相反了。 若非如此,萧以琛派来寻她的人,定然能顺利寻到她了。 不过很可惜,因为出谷的那条路,是通往北边的,以至于,在京城北城门到断刃崖这一段的路程上寻人的人,并未遇到她。 …… 咦?那个人是谁? 景兮还来不及感慨终于离了那山谷 ,精神力感知中却是突然发觉前方一行人。 为首那人分明是女子,还有身边两个书童也是女子装扮,还带着一个伸手不错的女护卫。 有意思! 景兮暗忖,心下却是打定主意要去问路,不过,看那人身后跟着不少暗卫,想来身份过低,这般冒然过去,怕是会被怀疑别有用心。 想到这里,景兮却是不往前了,反而是寻了棵树,随意靠着休息起来。 没一会,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景兮知道,他们就快到自己跟前了。 片刻,那主仆四人也看见了她,显然为首那女子很是好奇,这深山里竟然还有人在此呆着,还是孤身一人,身侧也没有护卫。 没错,来人正是叶昭,离宫出走的秦国公主,不过现在的景兮还不知道罢了。 很快,那些人便到了她眼前,那女护卫警惕地看着自己,景兮还注意到他们暗中跟着的暗卫纷纷注意这她的一举一动。 叶昭一见景兮,她还觉得此人甚是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而景兮与她这么近距离接触,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很奇异的感觉,莫名想亲近她,这种感觉来得奇妙,景兮心中暗暗摇头,不可能,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她。 在叶昭看着景兮的同时,景兮也在打量着她,心中不明白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好漂亮的妹妹!” 突然,叶昭赞叹道,甚至不由朝她靠近。 “扑哧!” 倏地,景兮听到她轻声的呢喃,不由笑道。 眉眼弯弯,盈盈一笑间,勾起了嘴角边两个小小的梨涡,霎时,仿若百花绽放,迷了人眼…… “你也很好看!”笑了笑,景兮还是对着眼前的女子道。 叶昭闻言,才回过神来,心中甚至懊恼,她没想到自己身为一个女子,竟然还沉迷在一个女子的容貌中,顿时想起,如今自己是男儿装扮,这么盯着一个女子看怕是不妥。 连连双手作揖,朝着景兮道:“在下叶昭,不知姑娘芳名?为何一人在此?” “在下顾景兮!迷路了,正想找个人问问路。” 景兮毫不在意道,内心过了一遍,叶姓?不认识。 却不知她话音刚落,对面的叶昭却是突然嗷的一声道:“你是夏国的昭宁郡主?” 闻言,景兮挑了挑眉,听这语气,他们不是夏国人?叶姓,貌似是秦国的国姓啊。 “嗯。” 景兮并没有问出口,对于自己的身份,也并未隐瞒,若有心瞒着,她方才便不会说真名了,是故,她淡淡道。 “太好了,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竟然在这里遇见你了!” 闻言,叶昭突然走进两步,一脸兴奋地看着她道,她身边的女护卫则是十分警醒地望着景兮,亦步亦趋地跟着叶 昭,透露出一种若她有歹意,便要解决她的意思。 景兮并不理会,只是有些好奇,这人还真是奇怪,这么想着,景兮便上下看着她,一袭月牙白的窄袖长跑,长发束起,横插着一支白玉簪,腰间一条天蓝色宽约一寸的腰封,左侧挂着一个玉佩。 等等,那玉佩…… 景兮心中很是震惊,她认得出来,这玉佩跟母亲留给自己的玉佩分明是差不多的,甚至可以说是同一个款式,同一个标志的,只不过母妃的玉佩上有一个“芝”字。 “你的玉佩哪来的?” 景兮很震惊,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神色,而是有些激动地问道,甚至向前走了两步。 “站住,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叶昭还未开口,却见得那女护卫突然拔剑相向,一边厉声质问道。 大有一副她有任何歹意便会血渐当场的意味。 (本章完) 第172章 兮表妹 “这玉佩?是我家族独有的,每个家庭成员都有,怎么了?”闻言,叶昭并未有所隐瞒,她也不知她为何在昭宁郡主面前这般卸下心防,甚至觉得她很是熟悉,对她,自己完全不起坏意。 而且,这一路走来,她也有所进步,并非是当初那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公主了。 然而,自己在她面前,却是生不起任何心思,心中有一种她不会伤害自己的直觉,是故,在童姨拔剑后,下令让她退了回去,甚至还与景兮道:“抱歉,童姨并非故意的。” “无碍。”景兮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心下对自己极为自信,经过这次内力耗尽又修养后,她发觉自己的古武修为又精进了,是已,她并不担心,也明白着人之事担心她的主子罢了,倒是个尽忠职守的人,心中对这个童姨倒是令眼相看了。 “你是说这是你们家族独有的?” 景兮闹钟忽然灵光一闪,莫非,母妃的跟眼前之人出自同族? 这么一想着,景兮突然更加细致地看着叶昭的眉眼,越看越觉得她与故去的母妃很是相像,尤其是这眉眼间,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仅如此,景兮觉得她与自己也有一些相像的地方,或许正是因为血脉间的联系,自己在见她第一面时才会有那种异样的熟悉感? 突然心中一紧,大概母妃的身世要水落石出了罢? 这么想着,景兮突然右手伸进袖袋里,假装取东西,实则是从空间里取出一物,正是母妃的玉佩。 那块玉佩自己一直带在身上,或许今日,便能用它解开一桩真相了…… 景兮握着玉佩,一手举平,出示给叶昭看,完全不担心有危险,这是她心里的直觉告诉她的,甚至隐隐觉得,这两块玉佩之间一定有某种关系。 是已,景兮将母妃的玉佩递到她眼前,按耐住激动地情绪,突然道:“你可认得这块玉佩?” 嘶! 叶昭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对着怔怔地看着景兮手里那块玉佩道:“竟然跟我的一模一样?” 这下,那童姨却是又不动声色地微微挡在叶昭面前,似是怀疑景兮不怀好意,甚至是有备而来! “这是我母妃的玉佩。” 景兮解释道,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 “能否给我看看?”叶昭显然也很是激动,心中有种预感。 “嗯。” 看样子,母妃的身世之谜,可能真的要解开了。 叶昭郑重地结果景兮手中的玉佩,身侧的童姨暗暗道:“公子,小心有诈!” 显然,童姨还是不放心,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为什么她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 可怜的童姨,根本不知道,这一路她带着郡主从平雍城出发,一直走官道,并未到京城,沿 途又没有住宿的村庄,且,景兮失踪的消息也并未传到平雍城,所以,她才会起疑。 若是她这一路有听到夏国昭宁郡主失踪的消息便会知道,景兮所说的都是真的,而她,也的的确确是刚从谷里出来,迷了路。 “童姨,童姨,竟然真的是,真的是……” 叶昭接过玉佩,这熟悉的玉的触感让她知道,这定是自己家族的玉佩没错,且这纹路,这款式,这质地,通通没差,她还在玉佩一角上看到那个“芝”字。 景兮看着她激动得语无伦次的样子,心中暗暗叹道,看样子是真的了,只是不知,母妃纠结是因何而失踪的,甚至,是失忆? 且若眼前的叶昭真是秦国皇室的人,那么显然,母妃也是,可是堂堂一大强国的皇室成员,竟然会失踪,甚至失忆,被父王所救,这一切的一切,都必须搞清楚。 若是意外还好,可若母妃的失踪,是人为,她定然要为母妃报仇! “公子,怎么了?” 童姨见自家公主这般激动,显然有些担忧,随即道。 “叶昭,你母妃叫什么名字?” “叶玉芝。”景兮淡淡道,心中却是暗叹,那个知性天真无暇的女子,却是红颜薄命。 “定然是姑姑,一定是的。” 叶昭眼眶一红,心中激动,哽咽道。 突然,叶昭取下自己的玉佩,连同那块玉佩一起递给景兮。 又道:“看来,我们是表姐妹无疑了,你瞧瞧这玉佩。” 景兮也不客气,直接接过,而后道:“这玉佩确实是一模一样,除了这上面刻的字不一样。” 景兮看了看,将叶昭的玉佩递还给她,心下也确定了这事。 “那当然,这玉佩上的字是我们家族各自的名字,像你这块,是我姑姑的,刻的自然是我姑姑的名字。” 叶昭并不怀疑,她也相信眼前这人真的是昭宁郡主,即便未曾见过她,可她心里就是有这么一种直觉。 突然,叶昭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我姑姑她……” 很显然,她想起了关于夏国荣王的事。 在来夏国前,她便知道,夏国的战神荣王顾良川只娶一妻,可是那荣王妃却是在一场变故中诞下两个儿子便撒手人寰了。 如今,极大可能证明了荣王妃便是她们久寻多年的姑姑,可这结果,却叫他们如何接受? 若是皇爷爷他们知道,姑姑早与他们阴阳两隔的事实,皇爷爷如何能接受得了? 这么想着,蓦地,叶昭眼眶一酸。 见此,景兮了然,经这么一茬,她也想起了她的母妃。 儿时的记忆一点一点浮现,母妃的音容笑貌,零零散散的记忆…… 可惜,小景兮毕竟太小了,关于母妃分记忆也记住不多,自 己穿越来此,接受了小景兮的记忆,同样也是如此。 景兮收起了玉佩,顿时有些沉默。 良久,景兮才问道:“叶是秦国的国姓,我想知道,我母妃,为何会出现在我夏国的平雍城附近?” “原来姑姑竟然是到了平雍城了?难怪皇爷爷他们一直寻不到。” 景兮话音刚落,便听得叶昭恍然道。不过看样子,母妃并非被家族丢弃,那究竟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还被父王所救? “兮表妹,我比你大一岁,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吧?” 叶昭还未解释,反而是道,眼下她也确定了,荣王妃是她姑姑无疑,在她见到那块玉佩与景兮的时候。 她也终于知道为何自己会对她不设心防的原因了,或许正是因为那身体里流着的那相同的血。 “可以。” 景兮耸了耸肩,表示都可以,眼下她是想知道原因。 “姑姑当时被潘家的那个贱人算计,带出了都城,之后便失去了踪迹,皇爷爷派了寻了十多年,无果,如今我秦国还一直派人在寻着姑姑的下落,可就是没有任何消息。” 随后半个时辰内,叶昭同景兮说了许多事情,包括母妃失踪这件事,这其中设计的阴谋诡计,等等。 而景兮也终于知道了母妃的身份——秦国的长公主殿下。 因为潘家的算计,母妃被潘家嫡女潘莲私下带出都城,那潘莲嫉妒母妃,本想设计毁了母妃,因缘巧合之下被母妃躲过,可是却因为发生了意外,失去了记忆,后来辗转几次,进了夏国的边关城,昏迷在平雍城附近,被镇守边关的父王所救。 …… 二人一番交谈完,也各自明白了这些年叶玉芝发生的事。 此时,叶昭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宫去告诉父皇这个消息,而景兮因为落崖,失踪几日,也十分着急回去。拒绝了叶昭送自己回去的想法,景兮踏上了归路。 在景兮回到了去往京城的官道上后,叶昭也提出了告辞。 离宫几月,如今又得知了这么个消息,她很想回宫,亲口告诉父皇这个消息。 虽然姑姑已经走了,但是,姑姑还留下了兮表妹,还有两个据说很是乖巧的双胞胎表弟。 ……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这句话,大概是对眼下的萧以琛心境最合适的描述了。 皇宫里,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萧以琛,此时正满脸疲惫,浑身孤寂,周身压抑的气息,让整乾清宫的人噤若寒蝉,他们知道,昭宁郡主的事,皇上心中不佳,自是不敢触怒皇上。要知道,在今日朝上有个大臣竟然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议皇上选秀,为皇室开枝散叶。 当即,圣上龙颜大怒,差点没当着朝臣的面,斩了那个大臣。 早 朝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这件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是故,眼下哪里还有人敢惹怒皇上? 男子站在院子里,心中不断想着,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呆了这么多天,肯定要回来了,她一定会回来的,说不定自己这次便能找到她了。 此刻心情复杂的萧以琛,突然很想去京郊。 小姑娘,我想你了。 兮兮,兮兮~ 心中一直念叨着景兮的名字,萧以琛蓦地急不可待地骑上闪电,直直出了宫,往北城门而去。 …… 而这边,景兮告别了叶昭之后,便往前方赶去,空间有马,但空间于她而言,是秘密。不过,她运起轻功,也不慢。 然而,才走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景兮便发觉,前方有马蹄声,仔细看去,马背上的那人,不是萧以琛是谁? 萧以琛骑着闪电,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北城门,身后跟着一批保护他的暗卫,正在极速追赶着,没办法,皇上的坐骑速度太快,他们若不注意,很容易便失去皇上的踪迹。 (本章完) 第173章 晕厥 景兮突然顿住,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疾驰而来的人。 萧以琛不知道为什么,一日未寻到小姑娘,他的心便一日难安,今早他早已来这寻过一次,不知为何,突然又往断刃崖而来,却未曾想,在抬头间,却见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正站在前方。 很快,闪电停在了景兮面前,男子翻身下马,突然大步上前,定定地看着她,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身前。 景兮看着萧以琛风尘仆仆的模样,几日未见,衣裳沾了灰尘,眼底一圈青黑,甚至光洁的下巴,都蓄了细细的胡茬,显然都没顾得上理。 一时间,她心中一怔,眼泛酸,竟是红了眼睛。 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思念与心疼,她不明白,仅仅三日未见,为何自己会这么奇怪,突然间很想哭。 男子愣愣地唤着她:“兮兮,兮兮~” 声音沙哑低沉,隐隐带着颤音,眼神里含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意思。 突然景兮被一双大手拥入怀里,那双手宛如磁铁,将她嵌得紧紧地,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一样。 男子将下颚搁在她左肩上,一双手紧紧抠着她,景兮突然发觉他在颤抖。 景兮被他拥在怀里,突然肩膀上传来一阵湿意,她愣了一下,便知道那是什么了。 他竟然哭了…… 那滴泪水宛若滚烫的热水,狠狠一下灼烧着她的心,顿时,感觉很疼很疼。 男子一直抱着她,即便他的手下已经到来他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依旧将她搂在怀里。 接下来,男子的一句话,让她彻底沦陷了。 “兮兮,是你吗?朕又出现幻觉了吗?可是朕怎么觉得很真实?” 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痛苦,自责,思念,缱绻…… 这一刻,景兮的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景兮鼻子一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克可是这一刻,她只想不管不顾地宣泄出来。 或许是真的越想越难受,景兮窝在她怀里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如散落的珠子般一颗又一颗地滑落,灼烧着男子的心,同时也让他确定,这一切不是他的幻觉,他的小姑娘是真真切切地回来了。 可是小姑娘一哭,他就慌了,一边笨手笨脚地放开她,一边慌忙道:“别哭,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真的,乖,我在。” 景兮不管不顾,似要一次性哭个够的样子,索性将自己的眼泪全糊在男子胸前的衣襟上,不到一会儿,男子的衣袍明显湿了一块。 良久,哭够了的景兮这才抽抽搭搭地上前一步,抓起男子的衣襟使劲一抽鼻子,霎时,眼泪鼻涕全糊在他衣服。 看着男子好 好的衣袍被自己整成这样,景兮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咯咯…… 银铃般的笑声传开,让男子心下稍定,天知道他还没从小姑娘回来的兴奋中回过神来,便被她这一大哭弄的心慌,加手足无措,只得一边不断在她耳畔呢喃着,一边低声认错。 全然没有想到这一切根本不是他的错。(不过,萧以琛这算是掌握了恋爱的精髓,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媳妇有错,也是因为自己,坚决服从媳妇第一,媳妇没错的原则,哈哈。) 终于小姑娘停了哭泣,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此刻,怀里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即便小姑娘将眼泪全糊在他身上,他也是含笑的看着她,眼神宠溺。 心底却是在不断庆幸着,小姑娘回来了,一定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祈祷。 许是景兮方才心情一起一落,突然间情绪难以自控,再加上这几次毕竟是失血过多,并非几日能养回来了,即便她吃了自己配制的补血丸。 且不说她手上一道长长的刀伤,就凭她落崖这几日因为不会做饭,仅仅以烤肉和果子充饥的她,一时间,因为心情的大起大落,突然间,一阵天旋地转,竟是晕在了萧以琛怀里。 “兮兮,兮兮,你怎么了,别吓我。” 萧以琛快速接住她,却发现她双眼禁闭,像是晕了过去,顿时惊呼道。 这一刻的他犹如惊弓之鸟,瞬间将小姑娘打横抱起,一边对着手下道,“回宫,传太医。” 一个跃起,萧以琛带着景兮上了马背,男子一手搂着她,一手持着缰绳,快速掉头,往皇宫而去。 一边低着头轻轻呢喃着,“朕不允许你有事绝不,兮兮,兮兮,你放心,朕现在就带你回宫,别怕。” 念叨了许久,怀里的人依旧不见反应,一颗心渐渐往下沉,若不是小姑娘的呼吸声告诉自己她还在,他想,他一定会疯的。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官道上一匹高大矫健的骏马上坐着一男一女,正往京城方向急驰而去,过了一会,身后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护卫皇帝的玄衣卫,正加紧速度,追在主子身后,随着他们,一直往皇宫而去。 …… 这边,断刃崖附近,大片的官兵将此处包围,不断有人在搜寻着,为首的人赫然是荣王,与苏睿舟。 他们已经快将整片山林翻过来了,然而迟迟没有景兮的身影,脸色铁青,带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看样子,景兮失踪的这几天,不止皇帝一人滴水未尽。 兮兮,你在哪里,父王相信你一定不会丢下父王和弟弟们的。 荣王一身银白色轻铠,依旧是三日前那一副模样,只是人看起来比三日前要落魄很多,不仅眼底泛着血丝,就 连胡茬子都长了出来,可眼下谁也没有时间去理会。 所有人一心记挂着的,只有那个生死未卜的昭宁郡主。 而苏睿舟这几日,很明显瘦了一圈,眼看着明明正好的衣袍此刻穿在他身上竟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显然景兮的落崖,对于苏睿舟的打击有多大。 尽管王爷并未怪他,但是他自己心中依旧愧疚无比,痛恨自己,如若不是为了救自己,景兮也不会掉崖,那个小姑娘今年才十四岁,花一样的年纪。 不,不会的,景兮一定会没事的。!! 苏睿舟心中坚信着,一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企图找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 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对她的心意,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自从自己认识她以来,他的生活有怎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来不及说我心悦你…… 很快,远处天空中一道信号炸开,瞬间,欣喜弥漫着他的胸腔! 他知道,那是寻到人的信号! 一定是找到景兮了,一定是! 所有人都看着空中那一道火红的信号烟花,心中巨喜。 尤其是荣王,瞬间放弃搜寻任务,带着人前往前方。 很快,便与一个玄衣卫汇合。 只听那人道:“王爷,郡主已经找到了,不过刚刚被皇上带回了皇宫。” “什么,真的找到了?兮兮,本王的女儿终于找到了。” 荣王尽管见到方才那道信号烟花,可真真切切听到确认信息后,还是喜不自胜。 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皇上为什么要带兮兮去皇宫?莫非兮兮怎么了? 思及此,荣王两步上前,目光炯炯地看着那个玄衣卫,急忙问道:“兮兮怎么样?可有受伤?” 那玄衣卫见此不敢隐瞒,直接向荣王禀报道:“郡主看起来并未受伤,不过方才晕倒了,所以,皇上就将郡主带回皇宫了。” 荣王思女心切,一听女儿晕倒了,那还了得? 命令人收了队,直接上马,往皇宫而去,跟在身后的,还有刚刚赶到的苏睿舟。 同样,一听到景兮的消息,也翻身上马,直接跟着王爷,往皇宫而去。 眼下他有官职在身,有一点特权,可以进宫面圣,更何况眼下景兮寻到了,不亲眼看着她平安,心里如何能安? …… 这边,萧以琛带着景兮,骑着闪电,以最快的速度往皇宫而去,全然不理会那些守卫,直接进了乾清宫。 很快,太医便被玄冥提溜到了乾清宫给景兮看病。 萧以琛轻轻将景兮放在龙榻上,心里记着她左手受了伤,又害怕她身上还有别处的伤,不敢轻易碰她。 偌大的乾清宫里,内侍全被萧以琛赶了出去,只剩他自己,还有太医等人。 明黄色的宫 殿,雕梁画栋,地板铺着白玉砖,其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纹,殿中的几根柱子上,全部雕刻着五爪翻腾的金龙,三足的兽首鎏金铜香炉里此刻正燃着沉香,白烟氤氲而起,因为此时正值秋季,龙榻铺着用上好的紫竹编制而成的凉席,景兮便被萧以琛放在上面。 一条薄被盖住她的身躯,仅仅伸了一只纤细莹白的手出来,袖子略微上卷,露出了一节白皙的手腕。 此时此刻,那太医正隔着一方丝帕,三指搭在上面为她号脉。 萧以琛不管自己脏了的龙袍,长身孑立,站在龙榻边,双眸紧紧盯着那个苍白着脸色,双眸禁闭的小姑娘。 而后,男子将视线移到那号脉的太医身上,即便着急,也没有打断他。 心中不断祈祷着,小姑娘平安无事。 良久,那太医才放开了号脉的手,收了丝帕,起身,出了屏风外,这才朝着皇帝行礼。 心中斟酌着用词,这才恭敬地朝皇上道:“皇上,郡主失血过多,再加上这几日营养不良,体力不支,这才导致的昏厥,且,郡主左手手臂伤到了筋脉,近日不能用力,必须好好将养着,否则……” (本章完) 第174章 笑起来真好看 “否则如何?” 萧以琛听着陈太医的话,铁青着脸,双眉拧得紧紧的,心中却是一咯噔! 陈太医不敢隐瞒,战战兢兢解释道:“郡主手臂上的刀伤太重,即便已经处理过,然而,那道伤伤到了筋脉,且郡主之前用力过猛,加重了筋脉的伤,是已……” 萧以琛脑中却是想起三日前小姑娘便是用受伤的左手将苏睿舟甩上了崖,这才落了崖。 心中对于苏睿舟的迁怒也越来越重,恨不得杀了他。 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一切并非苏睿舟的错,且小姑娘救了他,自己若责罚于他,怕是小姑娘会愧疚自责罢。 “以后会如何?” 萧以琛明白陈太医的意思,可是他还是想问清楚,这伤对小姑娘以后有何影响。 “皇上,接下来半个月,郡主的左手最好不要使力,配上臣的药好好将养着,相信一月后定能不妨碍日常生活。” 陈太医显然心里没有底,何况郡主左臂上的伤实在太重,他不敢断言之后郡主的手能恢复到平日一样。 萧以琛心里一沉,一颗心仿佛被攥得死紧,心中决定隐瞒这个消息,不想小姑娘难过。 且在心中暗暗决定,接下来得日子里,他一定看着小姑娘,不让她做任何伤害手臂的事。 躺在床上的景兮不知道,接下自己的生活直接被安排了,什么都不用她动手,萧以琛能做的事全部亲力亲为。 也就是从这件事之后,京城里再无人敢妄议昭宁郡主的事,不少人家中也暗暗纷纷自己的儿孙,万不可得罪郡主。 太可怕,郡主失踪的这三日,有说风凉话的人,差点被皇上拉出午门斩了,妥妥一副暴君的模样,就是因为这样,所有大臣屁都不敢放一个,甚至不少人息了将女儿送进皇宫的心思。 话说回来,因为着急的萧以琛,全然忘记了小姑娘的医术远在太医之上,也不知道,她手臂上的伤,不出一月,就能恢复到之前宛若没受伤的模样。 “朕知道了。” 萧以琛低沉地说,又开口道:“兮兮手上的伤,可还需要重新上药包扎?” “郡主先前已经上过金疮药了,眼下便不用再重新包扎了。” “嗯。”顿了顿,男子又道:“她何时能醒来?” 对于这一点,陈太医很有把握,顿时道:“一个多时辰左右,郡主定能醒来,届时郡主需要进食,这几日食些清淡滋补的即可。” “嗯,下去吧。” 男子摆了摆手,这才进了屏风后,手一撩衣袍,坐在床榻边。 至于陈太医,这会也自觉下去太医院配药熬药了。 自此,偌大的宫殿里,仅剩下萧以琛和景兮。 想到再过一个时辰小姑娘就要醒了,萧以琛突然起身,吩咐 萧峰守好乾清宫,进了御膳房。 很显然,男子这是要下厨。 …… 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御膳房里,只剩下两个帮忙打下手的主厨,其他的御厨都被皇帝萧以琛赶了出去。 …… 很快,男子端着煮好的银耳莲子羹进了乾清宫,也不假手他人,坐在龙榻前,定定地看着小姑娘安睡的模样。 眼神细细地描绘着小姑娘的小脸,连日来的担忧也终于散去些许。 天知道这几日他都快疯了,偌非王叔阻拦,他早已亲自下了断刃崖去寻她了。 好在,小姑娘回来了。 让他无处安放的心也松了下来,可是一想到小姑娘的手臂,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心中思索着对策的他,却没发现,那躺在床上,方才还紧闭着双眼的人儿此时已然睁开了双眼。 刚醒的人儿,双眼还带着丝惺忪朦胧之意,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琛哥哥~” 软糯,带着一丝刚起的鼻音,娇娇地唤着他,男子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时,小姑娘已经醒来了。 “我在。” 男子显然很激动,凑上前,道。 景兮看了看,这才知道自己在皇宫里,看这周围的装扮,大概是在乾清宫。 “对了,睿舟他没事吧?”她不知道自己落崖后还发生了什么,自是想问一问。 男子听到她一醒便询问起苏睿舟的事,心里泛酸,不舒服极了,不过却不舍得朝她发怒,只到别扭着说:“他没事,有事的是你,你知不知道这几日我多担心你?你就没想过,万一,万一……” 后面的话萧以琛说不出口,他也不敢想象那后果,总之,对于景兮独自涉险一事,他很是生气,恨不得能教训她一番,告诫她下次不可再这般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了,不,没有下次。 景兮听说苏睿舟没事,心下一松。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顿时暖暖的。 随即冲他甜甜笑道:“琛哥哥,我这不是没事嘛,你看。” 说着,景兮右手一掀薄被,就要起身,萧以琛被她的动作吓一跳,顿时凑上前制止,“别动,你手上还有伤。” “小事,很快就好了。”说着,她便要抬起她的左手,男子连忙抓住她的手,对她说:“小心,太医说你最近要好好养着,不可使力。” 然而,景兮还是顺势坐了起来,见起,男子将一个软枕置于她身后,让她靠着,这才对她说:“你知不知道,你再不回来,朕便要下崖底寻你去了。” 景兮知道眼前的言出必行,他说下崖便一定会下崖,还好自己回来了,若不然,那断刃崖那么高,换了旁人下去,哪还能完好无损? 也就自己,仗着自己有空间在身,且那日不过是怕萧远志狗急 跳墙,害了苏睿舟。 这才不管不顾扑了上去,好在苏睿舟没事,不然自己怕是要自责不已。 “好了,琛哥哥,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景兮本想双手抓着他的衣袖晃了晃撒娇的。 见他眼神死死盯着自己左手,突然识趣的只伸一只右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袖晃了晃,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男子哪里受得住她的撒娇,心中暗暗叹道,自己真是被她克得死死的。 罢了,自己爱上的人,即便跪着,也要一直宠下去。 咕噜…… 一阵腹腔肠鸣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话,景兮有些不好意思,霎时红了脸颊,低下头看着右手不断绞着薄被。 倒是萧以琛心中自责,小姑娘都饿了。 “我给你准备了粥,正好。” 随即起身,将放在桌子上的银耳莲子羹端了过来。 因为刚煮好不久,粥还有些烫,怕烫着小姑娘,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调羹,轻轻拨动着,一边轻轻吹了吹。 在他端着碗过来的时候,景兮便嗅到了一阵香味,顿时咕噜声越响了,本能准备双手接过男子手里的粥。 却听他急忙道:“烫,别动。”萧以琛时刻记着方才太医的话,哪里还敢让她动手,随即又道:“我喂你。” 吹了吹,确认不烫之后,男子才舀了一勺递到景兮嘴边。 见此,景兮也不客气,直接张口吃着,嗯,浓郁的香气在嘴里散来,香甜软糯,当真好喝,渐渐地,觉得胃里暖暖的。 若非自己是个厨房杀手,怎么会落得如此。 景兮吃了两三口,看向男子,突然道:“琛哥哥,你也吃。” 她会医术,以她的眼力,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几日这人根本没用膳,她都觉得他瘦了,本来刚好的脸颊如今清瘦了一些,心里升起一股子心疼。 男子被小姑娘干净清澈的眼眸看着,顿时笑了笑,眉眼舒展开,这才道:“好。” 接下来,二人你一口我一口,没一会,一碗银耳莲子羹便被两人分食干净。 然而景兮还想再吃,她觉得她这几日嘴里都快淡出个鸟儿来了。 可惜,萧以琛对着她道:“少食多餐,你一下子吃太多,肠胃受不了,乖,等会想吃朕再去做。” 男子放下了碗,一边说着,一边淡淡地笑着,霎时间,有如春风拂面,清浅的笑意醉了景兮的眼。 顿时,只听她道:“琛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景兮伸了没受伤的右手,一根食指在他脸上戳了戳,咯咯地笑道。 这一刻,男子终于忍不住了,看着那张蕴满笑意的小脸,鬼使神差般地凑近她,在她唇瓣上啄了一口,随即快速放开她,心下喜滋滋的,霎时间,耳根通红通红的。 景兮 一愣,随即笑开,突然朝他道:“琛哥哥,你过来。” 闻言,男子有些不解,却还是听话地凑近,以为她要同自己说些什么。 却见景兮突然一手抓住她,仰起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还调皮的用舌头舔了舔。 轰! 这一刻,萧以琛脑子里宛如有一团烟花轰然炸开。 心中狂喜,以为小姑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正喜不自胜之际,却听得小姑娘软糯的声音传来:“琛哥哥,这是礼尚往来噢,我还记着呢。” 男子一怔,心下却是暗暗唾弃自己,这不过是上次自己哄骗小姑娘的话罢了,自己怎么能如此轻薄她? 心中自责,可是却又控制不住,暗暗庆幸,好在小姑娘只对自己这般,不然他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肠子都悔青了。 即便无奈,男子还是眉眼带笑,认真地同她说道:“那你还得记住,不能再对旁人这样了知道吗?” “嗯嗯。”景兮笑着点了点头,眉眼弯弯,梨涡浅笑,霎时迷了萧以琛的眼,眸色深了深,也罢,来日方长。 (本章完) 第175章 秦国长公主 “皇上,荣王与苏大人求见。” 正在这时,萧峰突然开口道。看样子应该是得知郡主已经安然回来的事了。 “父王来啦?在哪里?” 一听萧峰的禀报,景兮刷一下就要起身,眼下她正坐在龙榻上,背靠着软枕,听闻父王来了,随即便要下地,她心中明白,自己失踪这几日,父王定然很是担心。 “别动,小心伤口。”显然,萧以琛一直记挂着太医的话,眼下更是连床榻都不让她下了。 见此,景兮拗不过他,只得老老实实靠坐在榻上,翘首以盼,美目更是连连往殿门看去。 萧以琛挥手,示意萧峰收了碗勺,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激动之色,方才脸上悄然泛起的红晕,此时也不动声色地掩下,不过,心中的喜意却是不断。 “皇上。” 荣王与苏睿舟甫一踏入殿门,便朝着那道明黄色身影的人俯首作揖道。 “嗯。” 萧以琛自是知道他们的来意,起身,坐在龙榻前的椅子上。 即便再试不舍,眼下也不敢在王叔面前太过亲近,女儿家的清誉甚是重要,尤其这还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至于方才景兮晕倒,与他共乘一骑不过是迫不得已,且他这一路回宫走的都是近道,自然不存在什么隐患。 “兮兮,你没事吧?如何了,父王看看。” 荣王很是激动,看着女儿完好无损的模样,心中甚是欣喜,然而他这会儿还不知陈太医方才的话,否则他怕是也要担心个不停了。 “父王,我没事,你看。”说着,景兮就要起身,甚至还伸了双手出来,在他面前挥动着。 然而荣王还没回话,却见方才在一旁坐着的皇帝却是突然凑到跟前,轻轻拉住她双手,沉声道:“小心左手。” 男子心中一直记挂着他的话,显然很是遵从医嘱,严禁她左手使力。 闻言,荣王只觉心头一震,目光担忧地看向女儿,苏睿舟听闻,也想起那时的场景,心中知道,她的左手有伤,皇上这反应,让他更是确信,担心景兮的左手受伤不轻。 “琛哥哥,没那么严重。”景兮见此,有些无奈,自己受上的上心中有数,不过看他的样子,定是太医说了什么。 “兮兮,你左手怎么了?”荣王着急,连忙问道,这几日苏睿舟已经将那日的情形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顿时便想到,一定是那一刀,砍中她手臂的那一刀! “父王,我没事,修养半个月就好了。”对此,景兮心中很有信心。 对了,苏睿舟还在一旁,顿时景兮眼神看向他道:“睿舟,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 苏睿舟心中有太多话想跟她说,可是当见到她的那一刻,连日来的担忧终于有 了舒缓,只是看着她受伤的左臂,心中跟针扎了一番,密密麻麻的,生疼。 千言万语,尽皆化成了一句话,他心中暗叹,回来就好,万幸。 他眼中的柔和与情意景兮不知,但是同为男子,且也对小姑娘心生爱慕的萧以琛岂会不知?只是当下,小姑娘的伤要紧,他也不想理会苏睿舟的事。 顿时,只是看着他眼神一暗,而后若无其事地看着看着小姑娘。 …… “皇上,郡主的药,方才陈太医熬好了。” 还没待景兮同父王说此行的巨大惊喜,又见萧峰向前禀报道,在他手上,还拖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置了一个白玉碗,碗里深棕色的药水正在散发着氤氲热汽。 “呈上来。” 萧以琛抬眸,看了一眼,随即又道:“取些蜜饯来。” 后者连忙应喏。 荣王与苏睿舟见状,只得咽下心中的话,让景兮先喝药。 “小心烫。” 景兮伸手边要接过,然而萧以琛并没有要递给她的意思,反而是叮嘱她小心烫,而后一勺一勺喂予她。 “唔,就不能不喝吗?太苦了。” 景兮吃喝了两口,便不愿再喝了,她宁愿吃自己制的药丸,也不想喝着苦死人的汤药啊…… 见次情形,荣王无奈一笑,在一旁劝道:“你呀,还是与小时候一样。”接着又殷殷教诲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吃药伤口怎么能好?兮兮,听话。” 就连一旁的苏睿舟也不禁开口劝道:“景兮,喝了药伤才好的快。”他看着景兮可怜兮兮的模样,若不是理智还在,真想遂了她的意,可她如今有伤在身,怎能不喝药呢? “皇上,还是臣来吧!”荣王知晓女儿怕苦,皇上乃九五之尊,顿时便轻声道。 “王叔,还是朕来吧。” 萧以琛淡淡开口,只是那舀着勺子的动作却停了下来,一手端着碗,一手取过一颗萧峰方才送上来的蜜饯,递到她嘴边,道:“吃蜜饯,就不苦了。” 看着递到嘴边的蜜饯,景兮张口咬住,甜味在味蕾里氤氲开,冲淡了那股子药味,果然是好受了许多。 不过看着还有小半碗的汤药,景兮还是狠狠蹙了蹙眉,随即道:“琛哥哥,我自己来。” 说着,右手接过那碗汤药,直直往嘴里灌去,很快,那碗汤药就见底了。 一口气喝完,景兮只觉得嘴里苦涩极了,萧以琛自觉端过那一叠蜜饯到她跟前,一手接过她手里的空碗。 …… 艰苦的吃药过程终于结束,而这时,他们也在等着她说这几日的情况,包括她掉崖之后,是被谁所救。 景兮本就有意要说说那日的情况,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袅袅道来。 “父王,琛哥哥,睿舟, 那断刃崖不亏被称为断魂崖,当真犹如天险。 当日,我落了崖后,一直掉啊掉,足足坠落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底,好在我轻功尚可,途中不断寻找降落点,在最后一举落地。 你们知道么,那断刃崖底下,竟然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深谷,遮天蔽日,崖太高,不能沿着崖壁上来,兮兮只能在谷底探寻出路。 就这样,过去了三日,我终于探到了一条出谷的小路,出了官道后,若非遇到一伙人,我现在怕是一直北上了。” 说着,景兮“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是有点路痴没错,加上她没并未曾去过那里,是已,本想往前走,寻处村落向人问路,好在,遇到了叶昭,不然怕是要一直到平雍城去了。 景兮绘声绘色地说着,但这期间却是略去了危险什么,且自己有空间,根本就没受什么苦。 倒是荣王听闻,连忙道:“兮兮可知那伙人是谁?咱需回报一番。” 荣王一时忘记了景兮空间之事,与苏睿舟和皇上一样,以为景兮遇到那伙人,伤口被处理了,还换了一副衣裳,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父王,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大事,我想,我可能寻到母妃的身世了。” 景兮顿了顿,随即很是认真地朝着荣王道,这么多年下来,她知道父王从未放弃过寻找母妃家人一事,她也知道,这件事对父王来说有多么重要。 果然,荣王心中一震,随即道:“你说什么?真的吗?” 荣王拔高了一丝音量,可见景兮的消息对他来说有多么震惊。 这么些年下来,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几乎夏国都快翻遍了。 就连苏睿舟都很是意外,倒是萧以琛挑了挑眉,心中有种猜测。 不过,他私下里也派了人去寻找,再加上叶姓很是特殊,他心中有所怀疑,前阵子派了人去查探。 倒是没想到,小姑娘这次竟然说意外得知了…… 不过,看她的样子很是确定,心中也为她感到高兴,就连苏睿舟也是如此。 景兮没有回避他们,直接接着说道:“父王,我在官道上遇见的那伙人,为首的女子也戴着与母妃一样的玉佩,而后,果真如此,那人唤叶昭,是秦国的公主,母妃,正是她的姑姑,也就是秦国的长公主殿下。” 嘶! 一旁的萧峰很是震惊,倒吸一口气,恐怕任谁都没想到,当时那个被认为一届平民的荣王妃,竟是秦国的长公主殿下。 秦国长公主,温婉贤淑,文采过人,是秦国公认的才女,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任谁也没想到,竟然成了他们夏国的荣王妃! 荣王听闻,心中一震,恍然大悟,一时间感慨不已,他只顾着在夏国寻找探访,却未曾想过,芝儿是秦国 的公主殿下,他一介武夫,又何德何能,得此爱妻? 随后,景兮又同他解释道,母妃之所以流落平雍城的原因。 语毕,荣王顿了顿,良久,才道:“兮兮,好样的,若你母妃真是秦国公主,想必等那叶昭回去禀报后,他们便会派人来夏国查证了。这么些年,总算是能得偿所愿了,希望你母妃泉下有知。” 对于秦国的长公主殿下,他镇守边关多年,岂会不知?不过自己目光短浅,从未往这方面想过,这才久久无芝儿的身世信息,本想替她寻家人的,可耐何一直到芝儿撒手人寰,他都未曾知晓他的身世,如今,真相大白。 想到芝儿当初晕倒在平雍城外的情形,心中叹息,苦了芝儿了,一想着,心中更是心疼,一时间,荣王陷入了思念当中。许多往日里的点点滴滴,也都一一浮现在脑海之中,芝儿的音容笑貌,一颦一笑,即便是失忆,可那身才华气度,着实不凡。真恨,自己为何从未往这方面想呢? (本章完) 第176章 宫中休养 景兮绘声绘色同他们讲完自己这次的经历之后,顿时一连打了几个哈欠,萧以琛心中明白,怕是那药效的缘故,再加上她这几日怕是受了不少苦,眼下已经哈气连连,一副嗜睡的模样。 萧以琛道:“兮兮,你先在此好好休息。” 后者闻言,只点了点头,心中暗叹,这陈太医的药当真厉害,她这才喝完药没多久,便很是嗜睡了,只软糯地道了句好,任由他扶着自己躺在榻上,刚一沾上软枕,景兮便陷入睡眠之中…… 周围三个男子见状,很是宠溺地看了看她的睡眼,心中很是心疼,不过却都自觉噤声,生怕打搅她安睡。 …… 萧以琛眼神示意了一下,随后二人便同他到了乾清宫的书房。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星罗棋布,黑沉沉的夜幕中星月灿烂,秋风阵阵,宫里到处装潢华丽,栈道上,青石路板两侧,几乎每隔一丈便点着一盏灯笼。 书房里,荣王终于开口问道:“皇上,兮兮的伤,太医如何说?” 荣王发问,方才见皇上那般动作,心中明白,只怕…… 苏睿舟坐在荣王下首,心下一提,浓浓的担忧浮现。 萧以琛拧眉,看了一眼荣王,这才轻呼一口气,沉声道:“左手伤了筋脉,太医说不可使力,需要将养。” 荣王习武,自然知晓筋脉对人的重要性,手臂伤到了筋脉,那可不是小事,闻言,荣王目光灼灼地望着皇上,等待他的下文。 “只是,以后左臂有影响,很难恢复如初。”萧以琛心中懊悔,面对荣王,还是决定如实告知。 “什么?” “什么?”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前者是荣王,只见他很是震惊,脸上担忧之色尽显。 后者是苏睿舟,巨大的愧疚将他淹没,眼眶发红,一颗揪得紧紧的,宽袖下,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荣王摇了摇头,随即喃喃道:“不会的,兮兮自己医术很高,说不定她自己就能治。” 倒是萧以琛一怔,是啊,小姑娘的艺术很明显优于太医,说不定她自己早就知道了,因为有办法,所以他才这么淡定,一定是的! 心里隐隐生出一股子期望。 苏睿舟眼神一亮,对啊,景兮她连恭亲王的先天不足之症都能治好,或许她自己就有办法。 “王叔,您放心,朕不会让兮兮有事的。”萧以琛抬眸,看着荣王,很是认真道。 这句话,像是承诺,又像是保证,让荣王心中稍安。 下首的苏睿舟抬眸,飞快地看了一眼那个尊贵的帝王,心中暗叹,若非因为自己,景兮怎么如此? 霎时间,苏睿舟心中苦涩,犹如吞了黄连般…… …… 接下来几天,景兮充分认识到了什么叫“ 被安排的生活”。 明明自己可以的做的事,完全有人代劳,自己全然成了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小姐! 而这几日,景兮也留在了宫中,因为荣王不放心她的病,皇上发话,所有,景兮便这么在宫中住了下来。 不过,对此,大臣们连个屁都不敢放,恭恭敬敬,宫里的人早被萧以琛清理过一遍,那些探子眼线早就被清理掉了。 余下来宫里当差的,都是守得住嘴的,谁也没有往外吐露半个字。 不过尽管如此,景兮在皇宫小住的事情,不可避免,还是有好些人知道了,不过这些人眼下可不敢犯到皇帝头上。 也没有谁敢在此时造谣生事,乱嚼舌根,再说,他们都知道昭宁郡主住在宫里是因为受伤之故。 且,景兮落崖,生死未卜之际,那些落井下石说风凉话的人,差点没被皇上斩了,没见着皇上都因此推了两天早朝么? 再加上,荣王那尊杀神,可是时刻盯着他们,他们哪里还敢蹦跶? 以至于,景兮在宫中住了将近半个月,京城里连个浪花也没能翻起来。 倒是齐王世子萧远志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还拉到了午门斩首示众。 皇上用他的铁血手段,再次向人们表明他的意思。 而这招杀鸡儆猴用得是相当的妙啊,上回景兮失踪,说风凉话的大臣,看着邢台上那个被折磨得不成样的萧远志,心中寒毛颤抖,后背发凉,再也不敢吱声。 …… “郡主,您怎么到屋顶上去了?上面风大,快下来。” 皇宫里,景兮正坐在屋顶上,举目四眺,还别说,这帝王就是奢侈,这皇宫真是富丽堂皇,虽然没有未来世界那般建的高楼大厦和能量防护罩,但是这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在这冷兵器时代,也算是守卫森严了。 新柳站在屋檐下,朝着自家郡主说道。 景兮闻言,心中无奈,这才九月份,秋风煞是凉爽,她在屋顶上正惬意着呢。 今日的她一袭浅绿色抹胸长裙,腰间系着宽约三指的腰带,纤细的腰肢看起来更加不堪一握。脚踩绿色绣花白底鞋,腰间还挂着一串铃铛,秋风吹拂间,发出几声清脆的铃铛声。长长的墨发,分别在两侧高高扎了一小丸子,用浅绿色丝带扎着。 长长的丝带混合着垂落的长发随风飘扬,额前是轻柔的碎刘海,两侧留着两缕龙须发,不仅如此,两侧的丸子附近,还夹着两个翠绿色的发卡,小巧精致,可爱极了。 巴掌大的小脸,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灵动极了。微挺的鼻梁下,浅玫瑰色的唇瓣水润无比。 这些日子住在宫里,她不知道琛哥哥如何与父王说,竟然连父王都同意她留在宫中小住,甚至第二天,还派 萧峰将新柳接进宫里,贴身照顾她。 不过,平日里三餐用度,基本都是琛哥哥亲自动手投喂,胳膊拧不过大腿,景兮瞧着琛哥哥认真的模样,到底也没有拒绝他的行为。 不过,这么些天下来,她根本不被允许动左手,一旦她左手使力了,某人便会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让她自愧不已。 寻思着左右也无事,景兮飞身跃起,轻易地就上了屋顶,随意坐在屋顶上,瞧着这宫里的景色,也才有了这一幕。 “新柳,我没事,这屋顶上的风好是凉爽,要不你也上来吹吹风,看看风景?” 景兮坐在屋顶上,右手朝着下方的新柳招呼道。 闻言,新柳连连摇头,这里可是皇宫,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上这屋顶。 见自家主子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新柳心中着急,万一皇上瞧见,可如何是好? 景兮见此,也不勉强,冲着新柳笑盈盈道:“这屋顶上的风景可好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简直憋死我了,我都想去京郊山里转转了。” 新柳连忙开口,劝阻自家主子道:“主子不可,眼下您的伤还没好,怎么可以去山里?” “额,我这不是觉得无聊嘛?你瞧,我的手都好了。” 说着,景兮冲着新柳挥了挥左手,比了好几个动作,表示自己左手并无大碍。 见此,新柳心中担忧极了,只得时刻注意主子。 …… 秦国,叶昭得知了这么个意外消息后,也没了赏景的心思,只想亲自告知父皇这个好消息,归心似箭。 主仆四人一路快步往都城赶去,一路上,除了必要的住宿歇脚,以及采购干粮等等,他们都没有额外停留,很快便离开了夏国的边关,穿越各座城池,终于在经历了将近半个多月的路程后,顺利到了都城关口。 进了关口,再行两天路程,便能抵达都城。 这一路,叶昭是兴奋的,一直在想着她最大的收获。 秦国皇室还不知,他们找了十几年的人终于要有消息了…… …… 皇宫里,新柳见自家主子在屋顶上待得兴奋不已,终是不忍扫了郡主的兴致,只得在屋下注意着她的动作。 倒是因为如此,新柳身后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她都没有注意道。 景兮也不在意,直接仰躺在屋顶上,看着蓝天白云,思绪纷飞。 一时间也没有注意道某人的到来。 直到那道身影到了新柳前方,这才注意道,急忙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嗯。” 在外人面前的萧以琛,一向是沉默寡言的模样,今日,男子身着黑金色龙袍,黑色真皮披肩,袖口与领口处皆绣着暗纹,腰间一条宽约三寸的暗金色腰封,脚踩黑色白底流云短靴,整个 人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站在那里,宛若天神。 再看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面如冠玉,俊美绝伦。深邃幽深的眸子此刻漾着一抹笑意,嘴角悄悄扬起一个弧度,显然男子的心情极为不错。 他的眼神缱绻柔和地望着屋顶上的小姑娘,心底有些无奈,这些日子为了小姑娘的伤,他生生让她在宫中住了许久。 那日从太医口中得知她的伤势后,勒令太医封口,不许对她多言。 全然忘了小姑娘自己就医术卓绝,没想到几日过后,知晓他的意思的小姑娘,笑吟吟地对他说,她手臂上的伤能治,她也给自己配了药丸,完全不用担心。 是已,他才松了口气。 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柔声细语地同她说,让她住在皇宫里,甚至还使出了“美男计”,这才如愿住了下来。 (本章完) 第177章 掌上明珠 男子运起轻功,轻而易举便到了屋顶上。景兮侧头,看了他一眼,笑盈盈道:“琛哥哥,你散朝啦?” 萧以琛淡笑着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小姑娘住在宫里,他的好心情是怎么也压抑不住,瞧瞧那眼里的笑意都溢了出来,嘴角扬起,显然愉悦极了。 “你的手如何了?” 尽管小姑娘言辞凿凿地朝自己保证她的伤已经恢复如今了,但到底还是不放心,他帮她上过药,亲眼见证那道伤口有多狰狞。 为此,在小姑娘回来的第二天,亲自去了牢里,显然是为了泄愤,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啊,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儿,被伤成那样。 于是,他带了萧峰去了一趟天牢,亲自将罪魁祸首提出来上刑。 小姑娘伤了一刀,那他就要他百倍奉还,他吩咐萧峰在萧远志身上划了一百刀,还勒令必须他活着受刑。 是故,在第三日将萧远志拉到午门斩首示众的时候,全京城的人都见到了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如此,京城一片哗然,更加坚定不能惹昭宁郡主的事。 事后,怕被小姑娘嫌弃,他可是回了自己寝殿,好一番洗刷,确定身上再无一点血腥味了才前往栖梧宫。 栖梧宫是他特意命人按照她的喜好弄的,连这殿名,也是他亲手所书,这其中深意,也许只有景兮还不明白吧。 “好全了呀,那我明天是不是能回王府了?” 景兮眼神饱含期待地看着他,心中暗想,这些日子下来,好想出去走走溜一溜,奈何被勒令在宫里养伤,她觉得她都快发霉了。 萧以琛一噎,眉头皱了皱,心下明白小姑娘眼下伤好了,怕是呆不住了。 也罢,能留她住在宫中的这些日子,他已经很满足了,尽管没有人敢有异议,若非小姑娘还未及笄,他怎敢相留?岂不是会坏了她的清誉? “嗯。”是已,萧以琛只得闷闷地应了声,倒是景兮反应过来了,看着他笑道:“那我会经常来宫里看你的。” 男子闻言,这才好受了些许,学着她的样子,也跟着躺了下来。 她在看天空,他在看她。 “琛哥哥,你说,我母妃真的是秦国的长公主吗?” 突然间,景兮问道,萧以琛目不转睛地看着身侧的倩影,闻言,只道:“极大可能。” 男子心下肯定,只不过在一切还没有盖棺定论前,只得等结果了。 …… 丞相府,苏烈与苏睿舟父子二人,同朝为官,散了朝,相继回到了府里。 此时,前院,父子二人连朝服都还没换。 苏烈见自己儿子目光温和,眼神透过窗外,思绪翻飞,身为他父亲,岂能猜不到他的想法? 心中长叹一声,苏烈对着苏睿舟道: “睿舟,眼下明眼人都知道皇上于景兮有意,你……” 哎…… 苏烈话说一半,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的话到了嘴边却化为了一句幽幽叹息。 “爹,孩儿心悦她。” 苏睿舟定定地看着他父亲,一想到那个丫头,心中柔情无限。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对人说出他的心意,其实,他多想告诉那个丫头,他心悦她。 可你与她之间,隔着皇上啊…… 这句话,苏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这个自己极为满意的长子,心中无奈。 “罢了,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爹管不得了!”苏烈随手端起茶盏,氤氲的热汽掩去了他眼底的不忍。睿舟的性格他太清楚了,说一不二,第一次见他对一件事,或者说是对某个人,这般执着。 哎!心下又忍不住一句叹息。暗暗叹道,皇上让昭宁小住宫中休养,个中深意,他相信睿舟定然知道。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或许等他撞了南墙才会回头罢。 “孩儿不会放弃的。” 苏睿舟不是没看到爹爹的叹息,只是,当他意识到他心悦于她的时候,这份感情早已深得他自己都控制不了了。 见此,苏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茶喝完,看着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 春去秋来,秋归东临,四季在交替着演绎着轮回,转眼间,又到了春光灿烂,草长莺飞的二月天。 景仪二年二月,萧峰求得圣上同意,郑重地跪在景兮面前,请求她将新柳姑娘嫁于他。 今时的新柳已经双十年华,按照夏国的情况,确实是个大姑娘了。 景兮也没有为难萧峰,这么些年下来,萧峰的性格她早已清楚,是个知冷知热的人,既然他们两厢情愿,断没有为难的道理。 于是,在二月十八这个吉日,萧峰与新柳完婚。 为此,景兮颇为不舍,不过还是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将她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 而萧峰也没令景兮失望,他待新柳极好,对此,景兮很是放心。 …… 同月底,秦国送来书信,宣称阳春三月,派使团前来。 萧以琛在玄衣卫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后,也知道,王婶,的的确确是秦国的长公主殿下,是故,秦国使团的来意,他心知肚明。 而书信中表明,秦国皇帝携太上皇亲临,留太子叶廷监国,是已,这个使团的阵势不可谓不浩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国二皇也终于携使团抵达夏国京城。 景仪二年,四月初一,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传出:夏国战神荣王的妻子,即已故的荣王妃,乃是秦国集美貌与才情的长公主殿下。 一瞬间,整个夏国都沸腾了…… 与此同时,昭宁郡主的身份地位也日益高涨。 四月芳菲尽,最是人间好时节,昭宁郡主的及笄礼也是甚为浩大,由秦国皇后亲手为其绾青丝,两国三皇齐聚荣王府,一时间,昭宁郡主成了两国的掌上明珠一话传遍天下。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已是两年。 京城,荣王府里,归晚阁。 一个粉衣女子正躺在软榻上,身侧是伺候她的春棉和夏荷。 景兮慵懒随意地躺在软榻上,随手翻阅着苏睿舟送予她的孤本,时不时地点点头,嘴角轻扬,显然心情愉悦极了。 她今日一袭浅粉色抹胸襦裙,外罩一件薄薄的透明纱衣,玲珑有致的身材,绝美的小脸上,一双清澈干净的眸子忽闪灵动,微挺的琼鼻下,浅玫瑰色的唇瓣水润欲滴。 女子一头青丝散落肩头,微风透过半阖的百叶窗吹拂而来,带起了她的青丝,飘逸轻灵。 “郡主,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春棉有些欲言又止,今晨她去御前侍卫的府里寻新柳姑姑时,听闻皇上要选秀了,可是,她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峰成婚前,皇上萧以琛赐予他为三品御前带刀侍卫,在京城享有一座府邸,而新柳如今是侍卫府的当家夫人,有昭宁郡主做后盾,新柳的生活过得滋润极了。 京城里,许多人还是挺眼红的,尤其萧侍卫还是皇上的心腹,跟随皇帝多年,深受重视,如今更是正三品的御前侍卫,京城里不少小姐更是暗戳戳盯上了他,奈何一旨赐婚圣旨,萧侍卫与昭宁郡主身边的心腹新柳喜结连理,这下子,旁人哪还敢再觊觎他? 夏荷在一旁剥弄着橘子,显然听了春棉的话,也隐隐有些担心,不知主子听了那消息,做何反应。 “哪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我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呢?说罢。” 景兮闻言,停下了看书的动作,颇为好奇地看着春棉道。 如今新柳与萧峰成婚,搬离了荣王府,她身侧的四个丫鬟春夏秋冬也都各自成了婚。倒是春棉与夏荷成了妯娌,嫁与了江文江武,倒是还住在府里,也就同以前一般伺候着她。 不过,她们几个成婚之后,景兮也新挑选了几个机灵的丫鬟交于她们调教,再过些时日,便能独当一面了。 景兮待身边的人一向宽厚大方,本来在他们成婚之际便为江文江武他们在京城里置办一座大宅,只是因为春棉和夏荷不放心她,仍住在府里,一边教导那几个丫鬟,一边伺候她罢了。 “主子,奴婢今晨去新柳姑姑府里,正好听到消息,说,说皇上要选秀了。” 春棉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直接将今晨的所见所闻道出,瞧瞧抬着头,看主子的反应。 闻言,景兮手中的书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她没来由的心中一疼,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一样,不舒服极了。 她掩饰般地起身,装作无所谓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书。 春棉见状,忙焦急地问道:“郡主,怎么了?” 景兮讪讪地笑了笑,忽略了心中的不舒服,平静道:“呵呵,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不过也正常,琛哥哥已经及冠有四,娶妻生子也是正常。” “何况是一国之君,自古帝王,后宫佳丽三千,选秀,也很正常……” 后一句话,她降低了音量,喃喃着,只是她身侧两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见此,夏荷连忙冲着春棉使眼色,示意她噤声,然后上前,端起自己方才剥好的橘子。 瓷白玉盘上,橙红色橘子一瓣一瓣地放置着,摆成了朵花样。 (本章完) 第178章 选秀 “郡主,吃橘子,这是今晨江武从庄里刚摘回来的,可甜可新鲜了。” 夏荷端着玉盘,连忙道。 几年过去,桑青山庄的果树也都可以收成了,因为与承暄少煜几个的合作,如今他们的府里可谓是鲜果不断,不仅醉仙居新增了各种果汁饮品,各类时令水果也都上了餐桌,成为饭后水果。 当然,景兮的天上人间也有各种果汁饮品,不仅如此,景兮还在桑青山庄里开辟了一座院子,作为新的酒坊,将云雾村的顾彬调了回来,专门负责庄里的酒坊。 至于云雾村里的酒坊,顾彬也早就培养了接班人,待他得到景兮的消息后,也将云雾村的酒坊交由那个接班人管理。 “嗯。” 见此,景兮随手捻了一瓣橘子吃着,可是明明甜滋滋的橘子,此时吃来,甚觉无味,心中怅然,她只是草草地吃了几口便挥了挥手,不再吃了。 夏荷见状,担忧地看了主子一眼,将玉盘放在了桌子上,收拾好方才的橘子皮,也不再剥了。 此时,春棉也隐隐觉得不对劲了,主子好似不高兴了,她心中担忧,焦急地与夏荷使着眼色,像在问她该怎么办? 夏荷也很无奈,可看着郡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的话也说不出口。 她们两个的互动景兮瞧见了,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行了,有些困,我这里不用伺候了,先下去吧。”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景兮又道:“噢,对了,别让人打扰我。”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眼底的担忧之色尽显,看着主子朝她们摆了摆手,只得行了一礼道:“那主子,奴婢告辞了。” “嗯,去吧。” 景兮不甚在意,淡淡道,脸上挂着一抹浅笑。 见此,春棉与夏荷二人对视一眼,随即起身,朝外面走去。 待二人走后,景兮也不再强颜欢笑,收起了方才苦涩的笑容,心里闷闷地,不舒服极了,看着窗外的湖光之景,突然间没了心情。 将那册书放置在桌上,景兮望着地面,神色莫名,心中思绪万千,乱糟糟的。 良久,确认了春棉与夏荷走远了之后,景兮倏地起身,出了房门,将归晚阁的门关上,避过了府里的护卫,朝府外掠去。 …… 时至初冬,枫叶落尽,冬雪飘落,京城里好些屋檐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雪,阳光洒落,冬雪消融,带着丝丝凉意。 景兮突然很想发泄一番,是已,一路运着轻功,尽走人少的路,直出了北城门,往郊外那片山林而去。 …… 就在今日的早朝上,凌霄殿上,又有大臣旧事重提。 “皇上容禀。” 一个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的大臣突然站了出来,一副有事启禀的模样。 “嗯。” 中间台阶上,一个金光闪闪的龙椅上,皇帝萧以琛高坐,望着群臣,目光幽深,见有大臣站了出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句。 “皇上,如今后宫空无一人,皇上又及冠有四,选秀不可落下,望为皇室开枝散叶,佑我大夏。” 这个留着山羊胡的大臣身居高位,为人清高自傲,古板守旧,若非为官忠诚,萧以琛早就让他“告老还乡,安享晚年”了。 萧以琛心中一凛,俊美微蹙,眼底神色一暗,不耐烦极了。 “皇上,皇嗣要紧,如今也早到了选秀之龄,老臣恳请皇上深思。” 令萧以琛失望的是,他的亲外公,也就是定国公,此时也一副赞同的模样站了出来。 不仅如此,堂上更是有好几个大臣宛如约好了一般也跟着站了出来高呼:“请皇上深思,皇嗣为重。” 堂上,苏丞相垂眸,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为所动。 心中却是叹息,昭宁虽极有可能执掌凤印,但是皇上乃一国之君,选秀之事,只怕在所难免,也不知荣王家那丫头,到时该如何? 突然,苏丞相转念一想,或许以他对昭宁的了解,她是个眼底容不得沙子存在的人,且荣王那老匹夫那般宠溺,怕是不忍自己女儿身陷深宫,争宠度日吧?如此,我儿倒是还能夺得先机,赢了昭宁的心? 这么一想,苏丞相对于朝臣突如其来谏言要选秀一事,也不那么突兀了,反而觉得甚合他意。 在他心里,他当然是希望睿舟能幸福的…… 突然,萧以琛一拍龙岸,呵斥道:“够了,朕如今心烦意乱,选秀之事,莫再提了。” “皇上,皇家血脉要紧,恳请皇上深思!” 这时,那带头的蓄着山羊胡的大臣又道,言辞恳切。 “莫非,爱卿今日连朕的私事都想管了?”见那大臣固执己见,萧以琛冷笑,目光冷冽地看着他道。 “老臣不敢。” 那人连忙跪下,只是仍旧记挂着选秀一事,显然是想今日得到答案。 “潘大人,皇上说了,这是皇上的私事,您就别管了。” 而这时,他身侧有个大臣突然劝他,这几年,皇上的举动谁还不知其深意?只是这人心中还觉得自己是三朝元老,又拿乔呢? 他嘴上如是劝道,心中却是嗤笑,难道他忘了皇上的手段了吗?若非看在自己与潘家有些渊源,他也不会出来为他说话了,没瞧见皇上都生气了么?真是…… “皇上,自古以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请皇上深思啊。” 这时,又有个大臣附议潘大人的话,显然他们都是同气连枝的,且心中也打着小九九,希望膝下女儿能进宫,家族更进一步。 “够了,少拿这些压朕,选秀之事,免提。” 说罢,皇帝萧以琛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直接走了,走了,走了。 丢下一干大臣在凌霄殿上,皇帝直接甩袖离去。 见此,群臣面面相觑,此时,内廷总管李舜德一甩玉牌,直接高呼:“下朝~”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算了,皇上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么?我等还是走吧,免得触怒龙颜。”其中不乏一些大臣,庆幸道,显然他们对于皇上选不选秀一事,并不在意。 “爹,走吧。”这时,苏睿舟走到他父亲苏丞相身侧道。 “嗯。” 人群中,恭亲王萧以泽看了看愤怒离去的皇兄以及群臣,摇了摇头,心中暗叹,皇兄的意思,你们还不了解么?竟然整选秀这一出?该! 思及此,萧以琛很是冷漠地看了看那些出言附议的大臣,而后径直走出了大殿。 萧以泽自出生便丧母,基本由他兄长带大,性子,多多少少也随了萧以琛。 自古男子多薄情,他们兄弟二人并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也不想以后,自己心爱的女子要步他们母后的后尘,是已,对于萧以泽来说,皇兄的决定,他全然支持,不仅如此,他心中也早就决定,以后如王叔一般,择一心爱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恩爱两不疑。 …… 这边,甩袖而走的萧以琛直接到了御花园,此时,细雪飘落,男子长身孑立,晶莹洁白的雪落到了他身上,墨发上,为他增添了几分风采。 只是男子的心情并不美妙,潘义那个老匹夫带头就算了,他没想到他外公竟然也跟着附议了。 霎时间,心情不好的他,直接丢下群臣,懒得应付了,再说,他又不是头一次如此,上次更是直接推了几次早朝,对他而言,并没什么。 …… 这边,景兮穿着一件粉色襦裙,轻纱落在归晚阁里,直接一人来了这梅花谷。 这梅花谷位于京城北面城外山林,与断刃崖同在一座山林,此时,景兮正站在梅花树下。 “落雪了……” 景兮伸手,摊开,接下来飘飘落下的白雪,洁白晶莹的雪花躺在手心,她开口喃喃道。 这座梅花谷,正是早先苏睿舟发觉的世外桃源,他带她来过这里,事后,她才知道苏睿舟将这里买下了,置办成私人山谷。 景兮郁闷的心情终于好受了些许,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突然下意识要逃避那种莫名的思绪,连府里也不想呆了,深怕自己情绪不佳,害父王担心,于是,她便出了府。 只是一时间,她不想去丹天湖,也不想去桑青山庄,于是脑中突然浮现这么个地方,而后她便直接来了这里。 …… 梅花树下,梅花朵朵,雪花飘飘,佳人独立。 “好美!” 身后不远处,突然有个人呢喃道,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景兮并没有察觉,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之景。 这时,突然肩膀一重,景兮才惊觉身上多了一件披风。 “外面冷,怎么穿得如此单薄就出来了?” 温润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景兮转身,原来是睿舟。 “睿舟,你怎么来了?”景兮惊呼,压下心底莫名的思绪,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任由他给自己披上披风。 洁白的披风,用金线绣制着几只展翅高飞的金鹤,狐狸毛的帽檐随风飘扬,莫名地,景兮觉得暖和了些许,心暖。 “我散了朝,闲来无事,想着如今正是梅花开放之际,过来瞧瞧。” 天知道,他今天莫名其妙想来这里散散心,瞧见她在这里的时候,心中窃喜极了,隐隐生出一种与她心有灵犀之感。 “是啊,你瞧,梅花好美,伴随着雪花飘扬。”景兮摊开手,调皮地接住了落雪。 突然感叹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好诗。”苏睿舟赞叹道,嘴角扬起,低头看着她,此时觉得心中满足极了,今年他已及冠,她也过了及笄之年,他与她…… (本章完) 第179章 果子 “梅花谷风景很好。”对于苏睿舟的的赞叹,景兮不置可否,那句诗可是著名诗人的诗,她不过感慨,拿来借用罢了。 “嗯。”苏睿舟看着她,淡笑道。这几年,他的身高也是窜得很快,如今刚及冠的他,已然有一米八五的身高,她才一米六二左右,站在他身前,只到他下颚处。 他今日着一袭月牙白的锦袍,领口和袖口处皆绣着繁复的云雾暗纹,面如冠玉,眉目如画,温润谦卑,身姿修长。 他一手拿着长箫,挂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曳,一手垂落身侧,眉目柔和地看着她。 突然,她道:“我今日听说皇上要选秀了?”景兮尽量掩去心里的烦闷,故做无谓道。 “嗯,今日朝堂上确实有些大臣提议选秀。”苏睿舟闻言,一愣,却还是如实道,正当他想说皇上的反应时,却见她再无探究之意,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不再提及。 他此时,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情不佳?是已,识趣地没有再提。 却不知,景兮此时心中翻腾,她不知道她怎么了,听说选秀的事后,她心中闷闷的,难受极了,如今更是从睿舟口中得知朝堂的事,一时间,思绪万千,或许,这便是古代的悲哀吧?为何女子就要与人供侍一夫?若换了她自己,她是全然不肯的。 要知道,即便是在繁衍艰难的未来世界,她们也都遵照着一夫一妻的制度,未曾改变过,然而,来了这里之后,许多事都变了。 霎时间,景兮心中乱糟糟的。 她的状态,苏睿舟不是没有察觉,尤其是在她问了选秀的事后,她更失落了。 一颗心,突然有些揪紧,他眉目缱绻地看着,多么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思。 咕噜~ 这时,一阵腹腔肠鸣声打断了莫名的气氛,苏睿舟低头一看,只见景兮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随即垂眸,手指绕来绕去。 他记得,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每当她不好意思,或者尴尬时便会如此。 苏睿舟收敛了笑容,稍稍弯了身子,看了看她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寻些吃的,嗯?” “好。” 景兮见他好意,也没有拒绝,笑着点了点头。 “我去去就回。”苏睿舟轻声道。景兮只叮嘱他小心些。 待苏睿舟走后,景兮突然蹲下身子,有些无助地抱着双膝,眼神幽幽地看着地上,默不作声。 心中暗叹,这里的人娶妻纳妾是常态,何况他身为九五之尊呢?后宫佳丽三千,自己与琛哥哥本非一路人不是吗?自己就是一抹孤魂,来自未来世界的孤魂,占据了小景兮的身体,才会留在这里,说不定哪天自己又碰上磁场混乱,空间又将她带回了未来世界呢? 只是,为什么心里就是好难受呢? 她想不明白,随即,把这种扰乱自己心神的情绪索性全部抛之脑后。 她蓦然摇了摇头,呢喃道:自己还是个幼崽,本不该想那么多的,头疼,罢了,随它吧。 …… 良久,苏睿舟回来了,他的手上捧着几个红通通的果子,却见那个女子此时正蹲在地上,看起来很是无助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疼。 心中的想法恨不得能在此刻倾巢而出,直接对着她道:他心悦她。 可是,这一刻,他怯懦了,他害怕吓到她,害怕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多想与她坦白自己的情感啊…… 男子心思转了转,最终隐了去,踱步上前,景兮见他回来了,也站起身。 哪知,方才蹲了太久,又有些饿了,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踉跄了一下。 见状,苏睿舟立即扶住她,道:“景兮,你没事吧?” “睿舟,我没事,这是什么果子啊?”许是饿极了,景兮瞧着他手上拿的果子好奇道。 “唔,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方才试过了,无毒,放心吃吧。” 苏睿舟笑了笑,取了一个最大最红的果子递给她。 “嗯。”景兮接过果子,也不客气,直接咬了一口,“唔,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嗯,这种果子就是这样的,慢点吃,这还有。” 苏睿舟看着她弯弯的眉眼,笑了笑道。 “嗯,你也吃。”景兮示意他道。 “好。”见次,苏睿舟也拿了一个果子吃了起来。 “好吃我下次再去摘。”看着她终于舒展开的容颜,他的心神动荡不已,嘴角自然而然地翘起。 不知不觉间,她牵动着他的思绪,因她喜而喜,因她悲而悲,这种情绪,他并没有觉得恐慌,反而觉得荣幸之至。 “嗯。”景兮吃了两个果子,肚子已经饱了,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手上剩下的果子,真是不可思议呢,她空间里种了那么多种水果,独独没有这种,看来,这应该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吧。 “为什么你们这的男子都要三妻四妾呢?像我父王那样,只娶一人不好吗?”吃完了果子,景兮随意靠在一棵树上,歪着头看着他道。 我们这里?难道你不是我们这的人嘛?这句话苏睿舟并没有道出口,而是摇了摇头,甩开这种莫名其妙的假设,看着她笑道:“自古男子三妻四妾,不过,那是别人,不是我。” 苏睿舟定定地看着她,眼里含着柔情,心中暗道:我不会,我只心悦你,如果你……,我只想与你共白首。 景兮淡定地转回视线,轻轻道:“我想,我以后应当也是希望能择一人终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好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殊不知,我对你,正是如此, 你什么时候能发觉我对你的感情呢?苏睿舟目光缱绻,站在她身侧。 “嗯,我也只会如此。”这句话,像是承诺,像是保证。可眼下,景兮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中乱想着,她不知道会不会有朝一日她会重新回到她的世界,就如当初穿越而来一样,穿回去。若到那时,父王他们该怎么办? 一时间,想到这个可能得景兮心里乱糟糟的。 苏睿舟见她沉思,也没有打断她,而是站在她身侧,尽管没有一直盯着她,可是他的余光,却都在她身上。 “我容不下以后的他,还有别的女子,如果真的如此,我会不顾一切,一走了之,从此消失在那人面前。”景兮淡淡道,末了,又说:“你相信吗?” 苏睿舟眼神柔和地看着她,突然扯开嘴角,温润如玉,朗声淡笑道:“我信。” 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却令得景兮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不,睿舟本来就是自己的知己,他懂我在想些什么。 然而一想到带有穿越时间力量的空间,她突然有些无奈,她不知道她未来会如何,是否会留在这里,还是说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又或者空间又带她穿越另一个时空,成为另一个“顾景兮”。 不过,不管怎样,目前我过得很好呢,有家人,有朋友,以后,谁知道呢?想通了的她,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 突然,她很感激有苏睿舟在,才让她这么快恢复情绪。 看着他,她突然忍不住问道:“睿舟,我可以抱抱你吗?” 苏睿舟尚未反应过来,景兮一个熊扑,直接紧紧地将他抱住。 浑身僵住,苏睿舟始料未及地怔在原处,那一向淡然的脸,渐渐露出些绯色,他两手打开,左手拿着的两个果子,不知何时落了地,右手五指张开,双臂僵硬,突然间,他试探着将手回揽在她的肩上,见她没有反对,他心中窃喜,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腰间。 霎时,怀里飘来她身上的香味,那平日里见着不盈一握的腰肢,此时他的手就搭在上面。 他心中暗暗劝服自己,这里只有他与她二人,抱着她的感觉,是这般的令他贪恋。 可与此同时,却在不住地暗暗唾骂自己,明明自己知道她尚未开窍,不该如此不顾男女之防轻薄她,可是,这一刻,他好满足,他窃窃暗喜着。 天光明媚,白雪飘扬,梅香阵阵,这一刻的他,是如此的开心,以至于他的嘴角一直扬起,眼里满满的笑意看起来都快控制不住了,笑容满面,大抵如此了。 良久,心情平复下来的景兮放开了他,后退了一步,道:“呀,果子掉了。” 景兮并没有注意到男子绯红的脸色,见此,男子收回手,垂在身侧,不可置信地握了握 拳,垂眸看着自己双手,他方才,抱住了她,真好! 见她的注意力被那两个果子吸引,苏睿舟有些无奈,拉起欲蹲下身子的她道:“掉了就不要了,想吃我再去给你摘。” 苏睿舟此时,心情愉悦极了,看着她眉眼带笑。 “唔,好吧,那就不要了,反正刚才我已经吃饱了,不过这种果子还真是好吃。” 景兮起身,看了看他,随即跟着附和道。 “嗯。” “走吧,我出来许久了,咱们回去吧?”景兮这次是偷偷溜出府的,并没有告诉旁人,或许这会春棉她们还以为自己睡得正香呢。 “好。”苏睿舟从来不会反对她的意思,见她这么说,虽然心下遗憾不能与她多呆一会,不过一起回去也不错,再者,他今日,得了她一个拥抱,已然很是满足了。 (本章完) 第180章 无心 此地距离京城已然有些远,是已,二人只得运起轻功,并排朝京城方向掠去,偶尔朝对方说几句话,很快,周围的景色快速在他们眼前略过,就这样,他们直接用轻功飞掠了大半截路,直到见到了北城门,这才停了下来,并肩往前走去,进了北城门。 一男一女,男的身姿修长,面如冠玉,温文尔雅,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女的身姿窈窕,面容绝美,轻逸灵动,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 就这样并肩进了北城门,周围人见到他们,甚至不由地空了出来,让他们先行,仿佛怕靠太近了对他们俩都是一种亵渎。 他们给人的感觉太过美好,宛若天上的神仙眷侣,生怕坏了他们之间的默契与信任。 于是,肉眼可见地,他们之间空出了一个空间,见此,景兮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轻轻一笑,与他并肩而立,往王府走去。 今日初冬,又落了雪,街上行人不多,且大多步履匆匆。经过了繁华街段,商铺渐稀,街道也渐宽敞,却无甚行人。踏入王府的范围,两侧树木成荫,白雪点缀着树枝。而放眼望去,郁郁葱葱又夹杂着白雪闪烁之中,隐现青砖琉璃瓦,飞檐斗拱的建筑群,被周围众多的琉璃瓦远围着甚是明显。 景兮与苏睿舟两人已然进入了王府的宅邸范围,那琉璃瓦装扮的建筑群,正是荣王府。 “郡主,苏大人。” 王府门前看管的门房见了景兮二人,急忙上前行礼道,现在苏睿舟早已在朝为官,往日里大多称呼他苏公子,如今,只能唤苏大人了。 “到了,进府喝杯茶水?”景兮朝着门房点头,看着身侧的苏睿舟淡笑道。 “既然你到家了,那我便回去了。”苏睿舟笑着摇了摇头,婉拒了景兮的好意。今日里忙里偷闲已是难得,如今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 “那好吧,再见。”景兮理解地笑了笑,这才朝着府门走去。 “嗯。”苏睿舟淡笑,望着景兮的背影,而后转身,朝相府而去。 …… “郡主,您不是在归晚阁么?怎么……”是从外门回来的?春棉瞧见了走进院里的主子,心中颇为疑惑。早前郡主还说在归晚阁里歇息来着,怎么如今是从府门进来的? 听着春棉的惊呼,不远处的夏荷也抬头望了望很明显是从府外回来的主子身上。 “方才无事,出去晃了晃,对了,父王回府了没?”景兮顿住脚步,若无其事道。 “主子,王爷还不曾回府,世子与郡王也都还没散学。”春棉如实告知。 “嗯,知道了。”听罢,景兮淡淡点了点头,往自己院里走去。 …… “皇上。”皇上今日心情不佳,方才独自在乾清宫了呆了许久,如今出来了, 又换上了常服,看起来应该要出宫的样子,萧峰跟在主子身侧,行礼。 “朕出宫一趟,不用跟着。” 萧以琛换下了朝服,只着一袭酱紫色锦袍,面容俊美,剑眉星目,朱唇皓雪,颜如高山冰雪,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寒气,带着终年不化的温度,朗朗出尘,孤傲矜贵。 男子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萧峰,而后自顾自地往外走去。 萧峰望着眼前的主子,只恭敬地点了点头,丝毫不敢问皇上要去哪里,只是目送着他走去。 男子身姿修长,容貌更是生得俊美不凡,眉宇间神色淡淡,薄唇微微抿着,冷漠的神色看起来不近人情,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分毫。 …… 心海居里,景兮随意地坐在软椅上,窗户大开,任由寒风吹拂,目光蓦地飘远了…… 突然,脚步声响起,景兮头也不回,对于来人是谁毫不在意,心中只觉,不是春棉还能是谁?是已,她依旧目光幽深,思绪万千。 “兮兮~” 男子温柔缱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声音,景兮岂会听不出是谁?面上愣了一下,并没有似往常那般惊喜地回望他,只是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萧以琛心中一凛,小姑娘怎么了?莫非是心情不好? 愣了愣,走到她面前,道:“兮兮,我不能来?” 男子挑眉,眼神却时刻注意着她。 “噢。” 淡淡地语气,萧以琛再是傻也发觉不对劲了,只稍稍矮下身子,平视着她,道:“怎么了?不高兴?” 景兮不知为何,本来平复的心情,如今又波澜起伏,她不动声色掩去眼底的烦闷,倏尔笑了笑道:“怎么会?倒是琛哥哥你,听说你要选妃了?恭喜。” 突然景兮笑了笑,彻底地掩去心理的思绪,口是心非道。 男子一愣,却让景兮更加确信,他是真的要选妃了,也是,堂堂夏国天子,选妃,也是正常。 只是,自己心里怎么那么不舒服呢? “你怎么知道?”萧以琛做了一个错误的回答,差点让他的追妻生涯陷入绝境。 他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不知道对景兮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刺激。 在此情况下,景兮蓦然笑了,突然不想去理会自己为何会难受了,“琛哥哥,京城里传消息向来快,大抵有些门路的人都知道了吧。”顿了顿,她又道:“这是好事,你可有中意哪家女子,说来听听,京城里许多闺阁小姐我都认识,还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景兮按耐住心理的不舒服,勉强的笑着说,然而此时萧以琛却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不对劲,只是神情偏执地盯着她。 见她一副真心实意要为他选秀出主意的模样,心中巨痛,本 以为自己护着她长大,等她开了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如今,她这是要将自己推给其他的女人? 被这种思想占据的萧以琛说出来让他后悔不迭的话,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若我说我有钟情的女子,你便要为我出主意么?若那女子只是为了家族繁华,更进一步,而进了宫,你也要为我出主意么?” 他神情认真地看着她道,可他的话,却让她确信他要选妃的事实,忍着不舒服,她道:“琛哥哥,既然我唤你一声哥哥,自然是希望将来的嫂嫂是明事理的,作为小姑子,我可不能让那些心思深沉的女子靠近你啊。” 男子心中一痛,眼眶发红地看着道:“顾景兮,你究竟有没有心?难道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清朕的情意么?” “你说我无心?呵,哪到底是谁无心,要选妃了,来我这里刷存在感吗?既然如此,我真心实意祝福你不够,还要我怎样?啊……” 情绪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她不知道,往日里,一向待她温和的琛哥哥竟然也会吼她,她满脑子都是,他要选妃了,呵,群臣之女,甚至于整个夏国未婚配的闺阁女子任由挑选,后宫佳丽三千。 “谁跟你说朕要选妃的?”他心中一凛,今晨早朝他明明记得他驳了大臣的谏言,为何还有人传出这种缪言?他一时情急,连自称都道出来了。 景兮灿然一笑,自己于他是何人,又有何资格管他的事?想到这一点,景兮突然道:“你管是谁说的,既然你要选妃了,去选便是。” “顾景兮,朕何时说过要选妃了?这不过是大臣的谏言,早就驳回了,朕不会选妃。” 萧以琛定定地看着她,突然不想再等下去了,他心中迸发出强烈地想要与她说清情意的念头,他突然伸手,搭在她的肩上道:“兮兮,我从未想要选妃,我,心悦你。听明白了吗?朕只心悦你。” 他的眼神过于炙热,还没从他选妃的事上回神,景兮却被这个消息砸得满头金星。 她怔愣地看着他,他又道:“我,心悦你,从很早很早之前。” 萧以琛蓦地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左胸上,那里,是他正在剧烈跳动着的炙热的心。 “你让我缓缓。”景兮愣了一下,快速地收回手,退后了一步,看着他,突然道:“你不选秀?置大臣的谏言于何地?” 在这个满是权利朝堂倾轧的古代里,她太明白了,帝王并非想象中的随心所欲,就像这次,大臣提议琛哥哥选秀一样。 “朕是皇帝,朕的婚姻大事,何时轮到他们说了算?” 他只差在心中加一句,连他父皇,都未能插手他的亲事。 “兮兮,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我只心悦你,从未想过选秀 纳妃,我想娶的,只你一个。” 萧以琛憋不住了,这么多年,他知道,他再不说,小姑娘怕是要误会了,如今她已经及笄有二了,他早已等不及迎娶她为夏国的皇后了。 景兮心中震惊,在她还未开口之际,男子又道:“我只问你,你对我是否有意?” 萧以琛需要她的答案,他等了太久了,从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情感开始,他便一直在等她长大。 “我……”突然,景兮有些欲言又止,她前世今生,从未谈过感情,她甚至从未细想过,什么是感情,她知道,亲情,友情,又有如琛哥哥这般的情感,可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就是他所说的有意,何况,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她还是幼崽,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本章完) 第181章 心情不佳 这一刻的萧以琛,一颗心揪得死紧,他双眸紧紧盯着景兮,目光中的期盼她一瞧便知。 男子双拳攥紧,等了许久,都不见小姑娘回应,心中黯然:终究还是我太焦急了吗? 霎时间,男子周身萦绕着一股低迷落寞的气息,双肩抖动,浑身在这一刻也止不住颤抖起来,一双星眸开始泛红,内心的黯然与暴戾即将爆发。 今日小姑娘与苏睿舟同回的情况他知道了,一种猜测在他心中生起,难不成小姑娘他,中意的是苏睿舟吗?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忍不住红了眼眶,一颗心仿佛被狠狠撕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滴溅,男子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泛白,却浑然不觉。 他落寞地低着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小姑娘的脸庞,可是,他在她的神情上看到了犹豫,看到了挣扎,这一刻,他以为小姑娘不喜他,以至于他久久得不到回应。 景兮仍旧在心里挣扎着,不断地问着自己,究竟对于眼前的男子,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思?以前从未深想,一直觉得自己年纪尚幼,父王疼爱自己,定然不舍将自己嫁出。 可看着眼前男子认真的神色,与得不到她回应时的落寞黯然,一一收归眼底。 这一刻,她觉得很是心疼。 眼前的人啊,身为帝王,他大可有很多种手段得到她,可是他没有,相反,他很尊重她,时刻考虑她的想法,甚至以真心换真心,且这么多年认识下来,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景兮心里再清楚不过。 她知道外界关于他的传言:在身为太子之时,孤冷高傲,杀伐果断,登基之后,更甚。 可是,他在她面前,却一直都是有求必应的模样,珍她重她,爱她护她。 甚至于自己一想到他所说的那样,将来与他在一起,没有选妃,没有第三者,恩爱两不疑。 可是,横在她面前的问题是,她不知她是否还会离开这里。 倘若她与他真的在一起了,可万一,又碰上磁场扭曲,或者是又意外穿越到另一世界,那他该怎么办? 她太清楚空间的力量了。 尤其是,这么些年下来,空间一直在慢慢扩张,简直就是神迹,所以,她毫不怀疑,空间还有带她穿越的能力。 所以,她迟疑了。 “琛哥哥,我……”景兮犹豫了,她不知道该做何解释。 但是,她的态度,男子看清楚了,心中一痛,难道真的是自己强求了吗?又或者,她…… 一想到她以后极有可能在另一个男子面前巧笑倩兮,甚至,在旁的男子怀中,与那人恩爱两不疑,他就觉得自己痛到窒息。 他睁着双眼,暗哑道:“真的没有可能吗?” 他急求一个答案。 “琛哥哥。”景兮不知道如何说此时她 的心很乱。 是已,看清了她的犹豫之后,男子再也承受不住地晃了晃身子,他没有勇气问她是不是喜欢苏睿舟,他怕得知那个答案是自己无法接受的,所以,他只低低道:“朕知道了。” 说着,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后退几步,而后匆匆离去,在此期间,并未回头。 他不敢,他怕他再回头,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他怕自己犯浑起来,强迫她,或者,伤到她。 届时,一切都难以挽回了。 所以,他离开了,来的匆忙,走得狼狈…… “琛哥哥~”景兮望着她的背影呢喃着,一滴泪从眼中流出,顺着脸颊…… 景兮一愣,指尖一抹,一滴晶莹的泪出现在手指上,心中痛苦,琛哥哥…… 为什么,我的心好痛? 景兮害怕父王担心,直接一个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蓝天白云,欣欣向荣。 景兮躺在草地上,仰头望着空间里的太阳,眼泪如散了的珠子,一颗又一颗,落地无声…… 她一次性哭了个够,面对空间里欣欣向荣的景象,她没了欣赏的心思,第一次这般失落,任由悲伤的情绪将自己掩埋。 良久,直到外面太阳已经落山,晚霞满天之际,她才匆匆洗了把脸,掩去不好的情绪,出了空间。 …… 皇上心情不好! 萧峰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看着皇上失魂落魄地回了乾清宫,萧峰问候的话一下子息了声,淹没在了喉咙里。 萧以琛一回宫,便将自己关在了乾清宫里,屏退了众人,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位外界传言狠厉无情,清冷孤傲的人,此时在无声地落泪。 一滴清泪,从他脸上滑落,可惜,无人所知…… …… 与萧以琛不一样的是,在他走后,景兮掩去了心里的痛楚,若无其事地与父王他们说着话,或许是因为父女天性,荣王敏锐地察觉到了。 今日下午,萧以琛失魂落魄地出了王府,荣王是知道的,那时的皇上,被伤痛占据,以至于,忘了掩饰行踪,泄露了气息,被荣王察觉到了。 因为知道那是皇帝,荣王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冒然拦截下来。 只是如今,看着女儿同样隐隐悲伤的神情,荣王不由地与皇上今日的行为联系在一起,他不知道兮兮与皇上怎么了,但他知道,兮兮的情绪失落,与皇上有关。 而皇上失魂落魄,应该也与兮兮有所关联,一时间,他心思转得飞快,脑中闪过多重可能,可都被他否定掉了。 而他的心思波动,坐在他面前的景兮毫无所觉。 荣王拧了拧眉,良久,才舒展开来,试探性地问了一下:“兮兮,今日怎么了?怎么心神不定?” 闻言,景兮愣了 一下,翻飞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反射性地掩饰了一番,只含糊道:“父王,无事,只是想着云雾村的事罢了。” 景兮的表现,让荣王心中更确定了几分。顿了顿,荣王还是道:“兮兮,等父王得了空,与你一道去康阳郡转转吧。” 荣王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在对于女儿的事情上,从来不会忽略,是已,今日景兮只一点点不对劲,他便发觉了。 只是女儿大了,女儿家的心思,他猜不透,既然兮兮不说,必定有她的考虑,是故,荣王并未多问,只是关切地嘱咐她几句。 听闻,景兮心中一暖,这样的亲情,叫她如何割舍的下?是已,她应当是最害怕突然离开这里的吧。 呼…… 景兮心中悄悄呼了一口气,暗暗道,一定要珍惜在这里的时间,不管以后会不会离开……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也好受了些许。 只是关于萧以琛那,她暂时选择了逃避。 因为,她不知道,她该如何做。 “嗯,谢谢父王。”景兮软软糯糯地对着荣王笑了笑道。 一旁的两个小家伙,噢不,他们如今已经十二岁了,在过不久便十三了。 且他们完美地继承了父王的基因,如今十二岁的他们,身高也只比景兮稍矮了些,相信再过久,便能直追他们父王的身高了。 而且,如今的他们已经不用天天去学士阁学习了,反而是有一大半的时间呆在军营里。 “父王,我也要去看看如今的云雾村。”这时,调皮活泼的小弟景琰忙道。 就连一想冷静老成的双胞胎老大景珩也跟着道:“父王,我也去。” “好好好,到时候都去,咱们一家都去。” 显然,荣王对于两个儿子的话很是开心,心中甚至已经开始在计划着这次出行了,不过,如今军中虽然不忙,但还是有军务的,所以,暂时抽不开身,得过些日子。 …… 接下几天,景兮只字不提皇上,荣王也松了口气,不过,这几日上朝,他也知道,皇上心情不好。 以至于,接连几天,不断有大臣被皇上迁怒,甚至那些上奏的大臣,一旦哪些细节出了问题,也被皇帝毫不客气地拉出来批评一番,至于那几个谏言皇帝选秀的大臣,皆被不同程度的降职,甚至还有一些坚持选秀想法的几个大臣,被皇帝借口赐了几个姬妾,美其名曰,为他们府上开枝散叶,以免将来被祖先诟病子嗣不丰。 而后来,那些大臣,后院起火,那些姬妾仗 着自己是皇上所赐,纷纷对上了府里的女主子,想要与之争夺掌家之权,而那些女子,在后院汲汲营营多年,也不是好相与的人,于是,那几个大臣后院战争不断,搞得那些大臣每日灰头土脸 ,身心俱疲。 对此,所有大臣都看得出来,皇上是真的生气了,自此以后,并没有大臣敢站出来惹事了…… 而选秀一事,也终于过去。 …… 转眼,已经是深冬时节,京城的雪,下得越发大了,时常是下一场,便要积雪很深,天气,也愈发寒冷起来。 不过,京城郊外的桑青山庄,却是冬季瓜果丰收之时。 是日,景兮约了苏睿舟前往桑青山庄,当然,同行的,还有莫承暄,以及阿珩阿琰他们。 但就是,独独少了皇帝萧以琛。 而此时,宫里,皇帝萧以琛愣愣地看着萧峰送上来的消息,心中一酸,一掌拍碎了一张实木龙案。 萧峰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这些日子,他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皇上心情不佳,整个皇宫犹如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云,再加之皇帝身上越发压抑逼人的气势,宫里人都恨不得夹紧了尾巴,丝毫不敢放肆。 皇上心情不好,不止萧峰看出来了,整个宫里的人基本都看得出来,是已,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敢惹皇上,怕被皇上迁怒,一不小心,命丧黄泉…… (本章完) 第182章 有 “兮兮,朕决不准,不准你离开朕……”萧以琛拍碎了龙案,一边低沉地说着,更加坚定心中对小姑娘的感情,且,这是他盼了多年的,他知道,若是没有小姑娘,他,如同行尸走肉。 萧峰是习武之人,自然听清了主子的呢喃之语。 心中明白,也只有与郡主有关,主子才会有这般大的情绪起伏。以前,在郡主还未出现时,即便是背负杀母之仇,主子也能在白忻那人前不行于色。 可如今因为郡主,一切都不一样了。 顿了顿,萧以琛朝着萧峰瞥了一眼,示意他跟上,而后主仆二人,去了桑青山庄。 至于那被拍碎的龙案,自然有人处理,完全不用萧峰担心。 …… 只是,在出宫御花园之际,却是碰见了一人——荣王。 “皇上。” 荣王匆匆进宫,准备面见皇上,而在此时,却见到皇上匆匆带着心腹,看样子是准备出宫的模样。 不过,事关宝贝女儿,尽管担心皇上还有要事,荣王也不得不站了出来。 “王叔。”显然,萧以琛自然也看见了他,身为小姑娘的父王,他自是不曾对他端面子,何况,当年王婶待他极好,给了她许多关怀,不掺杂任何目的的关怀。 两个原因之下,萧以琛并为对荣王如何高冷,也停下了前行的步伐。 男子示意萧峰停下,带着荣王至一旁的亭子里落座。 他这才问道:“王叔,今日进宫可是有何要事?” 荣王心中一凛,坚定了内心的想法,还是道:“皇上,臣今日进宫,并非公事,只是臣有些话,不得不讲。” 荣王心中想着女儿兮兮,一边斟酌着用词,皇上的心思,他多少有些了解,只是,他不想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女儿,身陷后宫。 “王叔,何事?”萧以琛拧了拧眉,并非公事,而是私事,莫非与小姑娘有关? 男子的猜测不错,稍后,荣王便认真道:“皇上,臣觉得苏大人为人不错,且与兮兮相处甚欢……” 果然,荣王还未说完,萧以琛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眉毛拧得更紧了,随即沉声道:“那么,依王叔所言,要如何?” 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只是,这一关,必须过,小姑娘是他的,旁人染指不得,谁也不行! “皇上,臣觉得苏大人不错,或许兮兮将来与他一起,臣希望皇上能让不插手他们俩的事。” 显然,荣王心中知道皇上的心意,只是他不希望女儿进宫,相反,反倒是与女儿同样认识多年的苏睿就不错,为人懂事,能力卓著,才华相貌尽皆上乘,且,苏睿舟曾对他说过,此生只娶一人,绝不纳妾,再加上苏烈那人他清楚,若女儿进了相府,日子应当不错。 “王叔的 意思是兮兮中意苏爱卿,是否?”萧以琛心中一疼,他不知道王叔此举是否是小姑娘授意,这一刻,难受,仿佛承受了剜心之痛,呼吸一窒。 “非也,只是,臣不希望兮兮进宫。” “为何?”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自古后宫佳丽三千,兮兮并非笼中雀,臣不忍,也不愿她将来是与一群妃子争宠,深陷阴谋诡计之中。”至此,荣王并不打算隐瞒,而是直直对皇上道出心中的话。 “王叔,或许朕从未说过,朕心悦的,至始至终,只有兮兮,而且,朕此生,只娶兮兮一个,这点,王叔大可放心。”到现在,萧以琛见荣王的态度,也终于将自己的想法道出,他的眼神很是坚定,说道最后,他甚至抛弃了自称,对着荣王郑重道:“王叔,我在此承诺,我只会与兮兮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违此事,天打雷劈!” “皇上~” 荣王大惊,他自然知道皇上刚刚的话意味着什么,他心中震惊,但是,却还是犹豫。 作为一个父亲,他由衷地希望女儿后半生幸福。 可是,如今女儿十七了,这阵子的不对劲,他通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所以,才有他今日与皇上的这番话。 只是为曾想,皇上竟然当面发毒誓,他深觉震撼。 皇上的性子,他清楚,也就是因为这样,皇上的誓言,才让他更惊讶,他本以为,先皇后死于阴谋,皇上心中即便再是厌恶后宫争斗,将来也万不可能虚设后宫,此娶一人。 这一点,单凭那些大臣屡屡上谏皇上选秀便知道了,尤其是皇上的外家,也就是定国公府,也支持选秀,话里话外,希望皇上娶亲纳妾。 可如今,皇上在他面前直接承诺,说不震撼,怎么可能?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为难。 因为,那些大臣对于选秀很明显还未死心,将来女儿,甚至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他沉默了。 “王叔是担心兮兮会成为某些人的目标么?这点王叔可以放心,朕定会护她一生一世,永不改变!” 话说到这个点上,萧以琛明白荣王的心思,所以,他才直言不讳。 良久,荣王不再言语,萧以琛末了,再添了一句:“王叔,朕一定会做到的。” 这一刻,荣王定定地看着眼前霸气侧漏的皇上,终究是息了声。 罢了,其实,他心中也明白,兮兮待皇上,是不一样的。 哎。 良久,荣王起身,辞别了皇帝,而萧以琛看着荣王远去的身影,心中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娶小姑娘的心思,从未变过! “去山庄。” 末了,他淡淡道,亭子外的萧峰闻言,立即跟在皇上身后,两人一同往京郊桑青山庄而 去。 …… 山庄里,景兮一袭人,立于果树下,看着挂满累累硕果的果树,众人喜出望外,也不麻烦下人,而是亲自动手摘起果子来。 双胞胎两人甚至身子一跃,轻飘飘上了树,也跟着摘起果子,景兮立在树下,不断指挥着,一会儿指着一个地方乐呵呵道:“那个好,瞧见没,那个果子又红又大,肯定很甜。” “还有那个!” 景兮在树下指挥得不亦乐乎。如今对于已经习武多年的双胞胎弟弟来说,上树这么简单的事,并没有任何危险性,是已,她很是放心。 “景兮,这个给你。” 这时,苏睿舟取了一个果子递给景兮,上面还沾着一些水滴滑落,景兮一看便知道,那是刚洗过的。 景兮毫不客气地接过,直接咬了一口,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真甜,睿舟,你怎么不吃?” 她一边吃,还不忘一边招呼着他,这时,周围的人,见他们俩这种氛围,莫承暄神秘一笑,突然示意两个小家伙道:“阿珩阿琰,我方才在那边瞧见了一颗果树,那的果子甚是不错,咱们去那摘吧。” 很明显,莫承暄瞧着苏睿舟的模样,眉毛一挑,看他满面红光的样,与他认识多年,哪还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呀。 于是,有心帮好友一把的莫承暄,支开了双胞胎,还有众人的护卫。 而此时,这边,只剩下苏睿舟与景兮二人。 方才莫承暄朝自己使眼色,心中意会,由衷感谢承暄的苏睿舟暗暗记下了这个恩情,颇为愉悦地与景兮相处着。 一边很是轻松地朝她聊着话,很是随意,他学识广,经常说一些景兮未见闻的奇闻异事,对此,惹得景兮时不时轻笑着。 然而,这一幕,却落入了某人眼里。 萧以琛匆匆赶来,他已经好些日子未见到小姑娘了,他知道她在躲自己,可是,思念她的心思强烈冲击着他,以至于,今日一听他与苏睿舟来了山庄便再也忍不住了,尤其是,方才在宫里王叔还与他密谈了那番话。 他早就明白,自己早就栽在小姑娘身上了,可是他甘之如饴,可如今,见到她与旁的男子巧笑倩兮,连日以来的思念与痛苦,终于将他击溃,于是,他也不想便快步上前。 “景兮,你,你可有心上人?”这一刻,苏睿舟心中忐忑极了,他知道景兮是一个直率的姑娘,所以,他直接在她面前问出了口,而说出这话时,他也忍不住红了耳根,胸腔里一颗心跳动得飞快。 听到了苏睿舟的话的萧以琛,暗暗停住了脚步,他也想知道小姑娘的想法,所以他竖起耳朵,凝神听着。 许是因为专注于等待她的答案,苏睿舟并未察觉萧以琛的走近。 景兮一愣,怎么 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了?面上疑惑,脑海中却是划过了那道高大伟岸的人影,面如冠玉,生得俊美不凡,冷若冰霜,可待自己却温柔如斯,真真切切如同他的表字一般,温润如玉! 蓦地,景兮一想起他,心跳加速,耳根有些烧红,这一刻,与他从相识相知到现在的点点滴滴,俱皆清晰显示在脑海里。 景兮的神情,苏睿舟看得一清二楚,然而因为背对萧以琛,所以,以萧以琛的角度,自然看不到她的神情,可是,他听到了她的回答。 “有。” 只是,我与他不可能。后面那一句话,景兮在心里默念,她低下了头,掩去了失落的神情。 然而,以萧以琛的角度,却是误认为,小姑娘说有了心上人是指苏睿舟,而她现在因为害羞而低下了头。 霎时间,他心痛如刀割,他一把捂住胸口,眼神痛苦暴戾,再也忍不住的他,匆匆走上前去。 直接一把拉住小姑娘的手,准备强行将她带走。 (本章完) 第183章 坦诚 “琛哥哥?你怎么来了?”景兮猝不及防间,被男子拉起手就要往外走去,而这时,苏睿舟也终于注意到了眼前之人。 “臣见过皇上。”苏睿舟是臣,萧以琛是君,所以苏睿舟俯首行礼道。 萧以琛并未理会苏睿舟,而是拉着小姑娘就要走,景兮见他浑身怒气,心中疑惑,回头望着苏睿舟,又转过头看着眼前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人,吃不准他的心思。 谁知,男子见状,又误会了,以为她担心苏睿舟,怨自己打断了他们的“好事”。 所以说,陷入爱情中的人是麻木的,例如淡定,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皇帝,面对小姑娘,也慌了神,他害怕她口中说出他不爱听的话,所以,他毫不犹豫,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将她拉走。 苏睿舟一愣,皇上怒气冲天,并未让他平身,是已,即便心中再不甘他也只得立在原地,心中却万分担心景兮。 “难道朕就不能来吗?怎么,怪朕搅了你们的好事?”因为吃醋,此刻的萧以琛言语间很是阴阳怪气,其中夹着一丝幽怨。 只是被强行拉着走的景兮有些不忿,她不明白他这是抽的什么风,奇奇怪怪的。 “琛哥哥,你干嘛?”景兮右手被他死死拽着,此刻已经有些吃痛,她不知道他的心思,隐隐有所猜测。 良久,萧以琛直接将她拉到了一处山谷,四下无人,环境幽深。 “我干嘛?我还没问你们干嘛呢?”显然,萧以琛对于刚刚那一幕很是计较,他脸色不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却见景兮突然甩开他的手道:“放开我!你到底抽什么风?抓疼我了!” 听到她喊疼,男子下意识松开了手,垂眸一看,果真见小姑娘白嫩纤细的手腕上很明显红了一圈,甚至隐隐有些发紫。 顿时,他心中一疼,不由得放缓了语气,道:“对不起,兮兮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 一时间,萧以琛有些手足无措,小姑娘手腕上很明显一圈红印,那一瞬间,他只觉得疼在他心上,暗暗唾骂自己,为何这般不分轻重伤了她,该死,他轻轻抓住小姑娘的手,对她说:“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景兮见他低头,心中一软,这些日子以来,自己都在有意识地躲着他,尤其是在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之后。 “没事。”景兮抽回了自己的手,低下头,显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萧以琛心一疼,又来了,这些日子的生活,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了,他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无法接受小姑娘躲着自己。 一想到这些茫然麻木的生活,萧以琛突然靠近她,将头颅埋在她颈窝,浑身散发着委屈巴巴的气息,一边蔫蔫道:“兮兮,兮兮,你别不 理我,好不好?我做错了什么,你说,我一定改,就是别不理我,好不好?” 男子很是委屈,一边卑微地乞求着她,他的话,让景兮心中一震,他是多么骄傲一个人啊…… 顿时,景兮的心很疼,她忍不住心软,道:“你没错,只是,我们,不可……” 能字还未说出口,她只觉怀中的身躯一震,落寞激动的气息明显,接着,男子直接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紧紧搂着她。 以吻封缄。 他心中明白他要说什么,可他不甘心,所以,他直接吻住了她,不让她说出接下来的话。 男子的吻很是激烈,犹如狂风骤雨般突如其来,景兮一懵,好闻的龙涎香传来,男子的雄性气息充斥着她的感知。 只一愣,景兮便沉迷在他的吻中,被他吻得气息急促,缠绵激烈,晕晕乎乎。 良久,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男子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只是眼神卑微乞求地望着他,一边道:“我不管,你知道吗?我不能没有你,兮兮,别离开我好不好?这些日子,我好难受,总觉得心里突然空了,我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男子眼眶微红,神色卑微,语气中尽是乞求。 这一刻,景兮心里难受极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又何尝不痛苦?若非怕父王担心,她想直接走人,去康阳郡散散心,她怕她再待在京城,会忍不住心软,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可是她一想到这个犹如天神一样的男子,她就忍不住心软。 她已然明白,她怕是,真的喜欢上眼前这个男子了,这种感觉,在面对苏睿舟的时候并没有,她一直把睿舟当知己,尤其是在他为自己意外受伤之后,可是,那种友情,与跟琛哥哥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听到春棉说他要选妃了的时候,那般惊慌失措,那般心疼难忍,现在,她知道,她栽了…… “我……”景兮依旧欲言又止,看着他心疼,可是,她也害怕突然离开,到时,对他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 “兮兮,兮兮~”男子见她又是如此的模样,眼神黯然,心痛到无法呼吸,他抓着小姑娘的手,此时,也突然无力地垂落身侧,他半侧着身子,一滴清泪,擦着他的脸颊滑落,悄无声息。 可是,这一幕,景兮看见了,她也跟着红了眼眶,她的心思转了转,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告知他原因。 这么些年相处下来,他的为人,自己再清楚不过,告诉他这个秘密,也好,因为,她相信他。 良久,景兮拉起他的手。 手上柔软的触感传来,男子浑身一震,心中一喜,她这是,……? 男子猛然抬眸看着她,眼里赫然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景兮见此,暗叹,罢了,还是告诉他吧,压在心里这么久,自己也要崩溃了…… 这般决定了之后,景兮紧紧拉着他的手,突然很是认真朝他道:“琛哥哥。” “我在,你说!”显然,男子也明白这一刻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所以,他任由她拉着自己,面上很是认真地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景兮瞧着他的神情,终于道:“琛哥哥,你上次,见到我凭空消失了,对吧。” “嗯。”萧以琛有预感,这跟他想要的答案有关,所以,他很是认真,竖起耳朵,关注地听她说。 “其实,我是景兮,也并不是景兮。”顿了顿,景兮瞧着他,一字一句道:“这是我最大的秘密,谁都不知道。” 男子不解,不过并未打断她的话,而是任由她说着。 “十二年前,弟弟们出生当天,小景兮便死了,而我,是来自未来世界,古武传承世家,顾家少主。”萧以琛心中一惊,反手抓住她的手,听她道来。 “我来自未来世界,在诺比亚星系。而顾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那个世界,繁衍艰难,是已,我这一辈,仅仅只有我一人,我们那的人平均寿命将近五百年,也就是人们可以活到几百岁的年纪。当时,我住在我们顾家的老宅,一个一级星球,雨落星。 未来世界,战争不断,并非人与人,而是虫族,一种强大的异族,想与人类争抢地盘,所以频繁发生战争,我虽为顾家少主,却想为顾家出力,我擅长制药,所以当时听闻有个地方出现了极多的药材,我便驾着车前往,不顾属下的阻拦,谁知,当时那里有虫族作乱,我杀了很多虫族,然而,虫族聚集能量自爆了。 巨大的能量冲击,引动了磁场空间的扭曲,而我,被我们顾家的传家宝带到了这个世界,附身在年仅五岁的小景兮身上。 只可惜,我来得太慢,若是我早点到,相信我一定能救下母妃。” 说到这里,景兮神情低迷,片刻,景兮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景兮的话,萧以琛听明白了,原来她不是这里的人,她来自另一个世界。 顿了顿,他问道:“星球?”显然,他不太明白星球的概念。 “整个宇宙并非一个星球,我们那有数不尽的星球,顾家的地位很高,自家产业下边管辖几十个高级星球,这么说吧,像夏国,可能这里整个天下,包括其他三国加起来,都没有我们那一个五级星球大。而星球,等级从高到低,从一级到五级。” 景兮几句话,萧以琛便明白了,她的世界,原来那么浩大,而他所拥有的夏国,放在她的世界里,只是沧海一粟。 也明白了,她顾家少主的身份,究竟有多尊贵。 甚 至于,她口中所说的传家宝,能带着她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很厉害,犹如神技。 突然间,他心中一凛,很是害怕地看着她,景兮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抬起手腕,露出那个美丽的木槿花印记,低落着朝他说道:“这个,是我们家族的传家宝,本来是一条手链,在带我来到这里时,已经认我为主,化为印记,与我融在一起。 这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上次,你所看到我消失,其实,我是进了空间里面。” 说到这点上,景兮并未隐瞒,虽说父王一直叮嘱她不可暴露空间的秘密,可是,对于萧以琛,她很是信任,所以,她决定告诉他。 (本章完) 第184章 心意相通 “所以,你……”萧以琛紧张地抓住她的手,突然将她紧紧搂入怀里,心里很慌,身躯一抖,仿佛只有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才能感知到她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没有离开。 “是,它能带我来到这里,也能带我离开,或许是回到我的世界,或许是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成为另一个顾景兮。” 景兮沉重地道出这件事,面色凝重。 闻言,心中的猜测成真,原来这就是她躲着自己的原因,她害怕离开这里,所以,干脆忽视自己的感情。 他身躯在颤抖着,他将她抱得更紧,一边近乎疯魔地在她耳畔呢喃道:“不,朕不许,朕不许你离开,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兮兮,兮兮……” 终于,景兮忍不住眼泪,任由泪水坠落,沾湿了男子的衣襟。 良久,男子一直在她耳畔呢喃着,不让她走的话。 “你不会走的,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兮兮,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咱们成亲,我已经等了你好多年了,兮兮,我爱你。” 男子深情又坚定的声音响起,景兮抬头,红着眼眶看着他。 这时他才注意到,她哭了,于是,他笨手笨脚地为她擦眼泪,以为她是不同意,忍着心疼,妥协地朝她说道:“别哭,我心疼。你若是不愿意,我,我也不勉强,只是,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愿意为止。” 景兮一愣,顿时心中一软,这个傻子,自己哭只是因为感动,并非不同意,只是,这么羞人的话,怎么说出口? “谁说我不同意了?我只是害怕,我会突然离开这个世界。”景兮支支吾吾道,说出了这个憋在心里的秘密之后,她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或许也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这个世界,磁场没有那么容易扭曲,或许…… 不过,景兮并没有太乐观。 “真的?你同意了?太好了,兮兮,我好高兴。你知道吗,你能来这里,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天注定你我会在一起。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的。” 萧以琛信誓旦旦道,他其实心中也害怕,只要一想到小姑娘可能离开这里,他的心就疼到无法呼吸。 不过,眼下,小姑娘就在他怀里,真真切切! “那,我们试试看,若是不合适,咱们再……”景兮想说的是,若是彼此不合适,也不勉强。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男子呼一下捂住她的嘴,宠溺地笑了笑道:“我们一定会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他知道她的意思,只是眼下,他怎么愿意放她离开,天知道,他等她的答案已经等了多久?即便小姑娘只是答应与他试一试,他也能甘之如饴。 景兮抬眸望了望他,眼神却撞进了那一抹甜到腻人的柔情里,突然心跳漏了一拍,心 中喜滋滋的。 萧以琛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琛哥哥,咱们回去吧,免得等下阿珩阿琰他们找不到我。” 景兮觉得脸烧的慌,连忙掩饰地低了低头,轻声道。 “好。” 说罢,男子悄悄伸手拉住了她的手,顿觉柔弱无骨,萧以琛偷偷瞥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反对,于是更是得寸进尺地与她十指相扣,眉眼带笑,放佛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至此,两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景兮是为说开了而高兴,萧以琛则是因为她愿意与自己分享秘密而开心,再加上她不再躲着自己了,心中的愉悦,可想而知。 …… 两人联袂而去,出了这处小山谷,回了庄里,而这时,承暄他们一行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本来景珩他们是想出去寻找的,结果却听苏睿舟说,是皇上带走了她,见此,众人只得在此等候。 苏睿舟抬眸,看着不远处相携而来的人,明眼人都明白,皇上与景兮的误会应该是解开了。 尤其是苏睿舟,看着他们二人并肩走来,那种氛围不是谁都可以插得进去的,他心中一黯,整个人落寞极了。 莫承暄也并非傻子,看着皇上,哪里还不明白,皇上怕也如睿舟一般,栽在景兮身上了,且看着样子,景兮明显对皇上是不同的,不由得,承暄为好友睿舟感到无奈。 萧以琛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就是故意的,到了庄里,他依旧牵着小姑娘的手,就是想宣誓主权。而今,看着他们的反应,心中暗乐。 不过,小姑娘的秘密他却将之放在心上,甚至在心中思考着如何应对。他正准备回去问问景兮知不知道那个传家宝是因为什么才引起的穿越,他也好早做防备。 后来,萧以琛得知了景兮穿越时的场景后,吓得就差把她拘在皇宫里,密切保护着了。 尤其是,他害怕巨大的变化引动磁场,导致小姑娘消失,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稍微一点混乱都能令他大惊失色。 …… 苏睿舟心里不舒服极了,苦涩不已,看着景兮任由皇上牵着,他的心揪疼。 可是他是一个君子,隐隐看明白了景兮的意思之后,他做不出来横刀夺爱的事,尤其是,他明白,景兮她,只是把自己的当成了知己。 只是,放下一个人,多难,仿佛拿把刀剜心,疼得他无法呼吸。 索性,他将她放在心里,在她身后,默默守护她,即便,她已经有了心上人。 唔,眼里好热。 苏睿舟不动声色地抬头望天,生怕眼底的泪不受控制。 良久,他才收拢了情绪,对着景兮道:“景兮,给你。” 景兮很意外地看着他手上的果子,很是惊喜,这明显是在梅花谷才有的果 子,酸酸甜甜,他竟然还带来了。 “呀,你竟然还有这种果子呀。”景兮欣喜地接过,并未感觉到他的不同。 倒是身边的萧以琛挑眉,看了他一眼,心底泛酸。 算了,今日朕心情好,总算是与小姑娘更进一步了。这么想着,萧以琛暂时觉得好受多了。 “嗯,我命人移了几颗过来庄里,来年我们便能吃到这青果了。” 苏睿舟温润地笑了笑道,看着她欣喜的容颜,心中也跟着开心起来。 够了,苏睿舟,能这样看着开心,就够了。 他如是想,心中的苦涩也消了些许,只是望着她的眼神,却是带着深深的宠溺。 还有,他没说的是,他也让人移了一颗种在了他的院子里。 上次见她如此喜欢这种果子,他也上了心,回头便让心腹带人去挖果树了。 在不久之后,册封圣旨一下,他将自己锁在院子里,坐在那棵树下,对月独饮,也仿佛只有那样,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睿舟,你真聪明,这样以后庄子里就有青果啦。”上回吃过这果子之后,景兮也迷上了,她的空间里果树那么多,独独没有这种。 萧以琛看着小姑娘对苏睿舟巧笑倩兮的,又有些控制不住了,对于小姑娘,他从来都是占有欲极强的,如今,能退到这一步,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何况,如今兮兮只是答应与他试试而已,万不可在这节骨眼上害小姑娘伤心,不然他可就要追妻路漫漫了。 “姐姐。” 这时,景珩景琰也跟着走到她面前,见她安好,这才松了口气。 方才听说皇上将姐姐带走了,他们心里是既担忧又气愤的,生怕姐姐受了委屈。 他们两个,不愧是妥妥的姐控,早在先前便看出皇上是来与他们抢姐姐的,如今,更是坐实了他们的猜测。 “阿珩阿琰。” 景兮瞧见了两个弟弟,自然喜滋滋地同他们打招呼。 …… 转眼间,冬去春来,冬雪消融,万物复苏,京城,迎来了新的一年。 自上次与萧以琛坦白之后,景兮也终于不再躲着他了,甚至还时不时溜进宫去。 当然,她的变化,作为她的父王,荣王也察觉到了,当下一叹,女儿果真还是如他猜测的一般。 不过,皇上的为人他清楚,再加上上次在皇宫里与皇上的密谈,荣王心里也放松了许多,也不再那么反对这件事了。 只是,对于苏家小子,荣王是无奈了,可感情一事,他也没有办法。 其实最开始,他中意的女婿是苏家小子,可女儿竟然选了皇上,罢了…… …… 皇宫里,这些日子,皇上简直如沐春风,心情好极了,萧峰第一时间便将之联系到郡主身上,再加上 自上回皇上去山庄之后,似乎就与郡主和好了。 对此,他很是开心。 没办法,郡主躲着皇上的那两个月,宫里都散发着低气压,所有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深怕惹怒陛下。 眼下,皇上每天不是开心就是傻乐,要不是确信这就是自家主子,他都快怀疑皇上是不是被掉包了。 就连朝堂上,大臣们犯错,皇上也没有如以前一般,直接雷霆手段处理了,整个画风一变,让朝廷众臣万般猜测,不过却不敢妄议。 直到一道册封圣旨昭开,群臣才明白,皇上只是心情好,不与他们计较罢了。 …… 是日,春光明媚,绿草如茵,御花园里,景兮坐在石椅上,毫不客气地使唤着当今圣上。 “琛哥哥,我还要。” 此时,景兮正此时正双手托腮,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专注剥核桃的男子,嘴里吃着东西,一边还不忘指挥他继续剥。 (本章完) 第185章 册封皇后 “好。”男子眉眼带笑,手下动作不断,坐在小姑娘身侧,每剥好一颗,便送到她嘴里。 看着她吃得正欢,嘴里鼓鼓囊囊的还在使唤自己,萧以琛心里满足极了。 “我也想吃。”突然间,男子凑近她说道,眉眼缱绻,眼神柔和宠溺地看着她。 景兮一愣,他刚剥好的一颗核桃此时正塞在自己嘴里,听到他的话,景兮瞪了她一眼,他这是打算在嘴里抢食吗? 显然,她的脑回路很是奇特,男子看着她双手捂住嘴,双眼圆溜溜地看着自己,心下一动,笑了笑。 景兮没想到的是,男子还真的打算在她嘴里抢食,待她放下双手后,他突然凑近她,双唇贴近她的唇瓣,将她拘在怀里,舌头在她嘴里搅着,不一会儿,她刚进嘴的核桃便被他尽数带了去,不仅如此,男子还很是意味深长地冲她说:“真好吃。” 显然,景兮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是一张骤然放大的俊颜,霎时,双目瞪着他,小手也反射性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你,你,你……” 嘴里核桃被抢,景兮脸上飞红,看着他支支吾吾道。 男子见状,心下一乐,嘴角轻扬,故作无知地问道:“我怎么了?” 男子戏谑的眼神,让景兮脸颊羞得泛红,心下一转,眼里滑过一抹狡黠之色,骤然靠近他,直接坐在他双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软糯道:“你占我便宜,琛哥哥,你变了。” 说着,景兮还装作生气地别过脸,余光却是瞥着他。 萧以琛见此,低沉好听的笑声传开,胸腔里,一颗心剧烈跳动。 暗暗想到,真好,自从他们之前更进一步之后,小姑娘越来越依赖自己了,她娇憨的一面让自己心下更为满足。 只是,人都是贪婪的,面对美好的东西,总是想得到的更多,再多。 小姑娘之于他,就是毒药,沾上她,病入骨髓,可他甘之如饴。 但与此同时,她又是他的全世界,所以,与小姑娘一起后,他很是开心。 前阵子,他还特意召来了已经成婚的萧峰,很是认真地询问他,该如何讨女子欢心。 显然在这一方面,他并没有经验,他之前的生活,都是在与仇人虚与委蛇,面对各种阴谋诡计。 然而,如今,面对小姑娘,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的更好,甚至,他想给她一个盛大完美的婚礼。 萧峰的回答是,以心换心。 …… 现在,小姑娘就在自己怀里,他心跳骤然加快,尽管知道她只是逗着自己,但男子还是很在意,他道:“兮兮,我即便是变了,都是为了你而改变的。” 景兮偏头看向他,心中一叹,狗男人,变得真快,什么时候点亮这撩人 技能的? 嘭嘭嘭! 她的心跳得飞快,不止脸热的慌,就连耳朵也开始烧的很。 佳人在怀,一颦一笑皆是盛景,牵动着男子的心。 “你你你,不要再说了……”景兮觉得自己心跳漏了几拍,连忙道。 “好好好。”男子轻笑,将下颚搁在她的颈窝处,缱绻深情地呢喃道:“兮兮,兮兮,有你真好。” 景兮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一软,这个男人啊。 蓦地,像是想到什么,景兮突然双手托起他的头,直接吻了上去,一会,才耳朵红红地放开他,很是理直气壮道:“礼尚往来。” 呵呵。 男子轻笑,心中喜滋滋的,虽然一开始这只是自己哄骗小姑娘的话,还曾暗暗唾骂自己,可如今,面对佳人的献吻,萧以琛只觉得满足极了。 她身上熟悉的体香沁人心脾,让他留恋。 不过,她蜻蜓点水般的吻,让他不满意,于是他直接一手扣着她的脑袋,双唇含了上去,深情,热烈,如狂风骤雨般,但又带着温柔谢意,良久,直到小姑娘气喘吁吁,双颊酡红,男子才放开她。 “这才是礼尚往来,方才的不算。”男子赖皮般地说着。 彼时,景兮在她怀里喘着气,星眸望向他。 那双眼睛,清澈灵动,犹如初生的小鹿般,无辜地望着自己。 霎时间,男子心中“轰”的一声,心湖像是被人投进了巨石,卷起阵阵涟漪。 一股邪火,直接窜到了小腹下,欲望倾巢而出。男子双眸隐隐含着欲念,沙哑地朝景兮道:“别这么看我。”说着,男子还伸手捂住了那双干净却又勾人的星眸。 “为什么?” 显然,这可不是景兮能想通的问题,她不解地问着他,甚至伸手想将他的手拉下来。 心爱的女子在自己怀里,还坐在自己腿上,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也勾人的狠。 何况男子一颗心早就扑到了她的身上,如此情况下,哪能不起想法? 再者,景兮不解地想拉下他的手,举动间,隐隐蹭着某处。 渐渐地,男子呼吸越来越沉重,不得不遂她的意,放下遮住她眼睛的手,紧紧搂着她,将头颅搁在她左肩上,平复着呼吸。 该死!控制力越来越薄弱了,还真是有毒啊…… 男子心中一叹,尽量平复着身下的激动,只是小姑娘俨然不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还在一个劲地动着。 舒爽,难以自控! 萧以琛不得不双手抠紧她,在她耳畔轻声道:“别动,再动就要起火了。” 话里的潜意思,是景兮这个“幼崽”听不出来,不过她还是乖乖的哦了一声,任由他抱着。 呼…… 男子重重吐出一口气,终于平复了,垂眸看着 眼前一无所知的懵懂的女孩,心中苦笑,不行,得尽快完婚,要爆炸了。 良久,男子才放开她。只见萧以琛定定地看着她,道:“兮兮,嫁给我,可好?” 景兮一怔,看着他认真且带着爱意的眼神,一时间沉浸在其中,忘了回答。 这一刻,萧以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小姑娘身后的手甚至沁出了一抹冷汗,期待着她的答案。 可是,久久等不到回应的萧以琛,眼神蓦地一黯,落寞极了。 景兮瞧见他眼底的受伤,这才反应过来,心下一叹,这个傻子。 “好。” “你若是不愿意,我也……等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这回轮到萧以琛愣住了,很快反应过来的他,眼神期待地看向景兮,想她再说一遍。 景兮将他的反应收归眼底,“好。”再一次,响亮且认真地说。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男子这回听清了,也确认自己并未听错,霎时间,巨大的欣喜将他淹没,他猛地搂住她,低沉又柔情的,不断地说:“太好,你终于答应嫁给我了,我好幸福,兮兮,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你,爱上你!” 景兮心中一暖,看着眼前的琛哥哥高兴得语无伦次的模样,像个得了糖的大男孩。眉眼弯弯,梨涡浅笑道:“琛哥哥,我喜欢你,不知从何时起。” 听着小姑娘的肺腑之言,萧以琛简直情难自控,狂喜,让他根本就没有停过笑容,他道:“兮兮,我爱你,在很早很早以前。” 四目相对,又极具默契地笑出声。 御花园里,轮值的下人,全部听到了皇上的笑声,站在不远处的萧峰,看着主子的方向笑了笑,真好。 …… 翌日,皇上上完早朝之后,独独留下了荣王,详谈。 “王叔,兮兮已经答应与朕成婚了。” 荣王一怔,心下了然,难怪今日皇上心情这般好,从未见皇上如此高兴过。 “王叔,朕打算与你商量一下亲事该如何办。” 萧以琛直言不讳,显然早已迫不及待。 荣王道:“皇上,兮兮是臣唯一的女儿,臣只希望她能幸福。” 荣王意有所指,早在上次他进宫时便有预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一转眼女儿已经十八了,是个大姑娘了。 “王叔放心,昨日朕已经求得兮兮同意了,今日是想与王叔商量一下亲事事宜。” “但凭皇上做主。”显然,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荣王也做不出棒打鸳鸯的事,女儿与皇上的情况,他看在眼里。 “朕昨日召了钦天监,选了吉日,也命人拟了册封圣旨,其余的,王叔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朕一定办到。” 萧以琛将姿态放得 很低。荣王见此,也终于放心了,他相信皇上所言,所以,他只寥寥提了几点。 不过事关女儿的亲事,他们两经过一个时辰的商量,才定下来亲事的进程,随后,荣王起身辞别,回了王府。 …… 景仪五年,二月二十四日,荣王府迎来了册封圣旨,圣旨中昭示封昭宁郡主为凤仪皇后。 与册封皇后的圣旨昭示的同时,还有皇上的旨意也传便天下:此生只娶顾景兮一人。 一言出,天下惊。 然而,这回所有大臣都没敢提出异议,心中对于荣王府的地位也是一升再升,自此,无人敢再招惹荣王府。 婚礼是在册封皇后的十日后,尽管时间有些紧凑,但是从纳彩、问名、奉节、奉诏、纳吉、纳征,到最后的迎亲,景兮连一件事也没操心过。 皇后的婚服由尚衣局的尚宫亲自送到了荣王府,尚宫双手捧着托盘,朱红的婚服用金丝羽线精细刺绣着一直飞翔的金凤。 (本章完) 第186章 帝后大婚 景仪五年,三月初四,天公作美,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这一日,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因为,今日,是帝后大婚之日。 可想而知京城的热闹了,哪怕是在府里都能听到外头的鞭炮声,“郡主小心。”夏芍扶着穿着一身金凤呈祥喜服的景兮小心翼翼地上了镶金凤辇。辇车豪华无比,轻薄的纱幔垂落,景兮的身形若隐若现。 夏芍是景兮新提拔的丫鬟,如今春棉他们已经出嫁,自然需要另外几个丫鬟,照顾她的日常起居,而夏芍就是她如今的丫鬟之一,还有春棠,秋语,冬雪,她们四人,也会跟着她一起住到皇宫里去。 如今天下太平,夏国与南临国签和平协议,西凉国归顺夏国,而剩下的大国——秦国,是景兮的舅舅当皇帝,两国交好。是故,盛世太平,国泰民安。 今日,皇上亲自骑着系着大红花的闪电来荣王府迎亲,更让天下人知道皇帝对凤仪皇后的宠爱。 萧以琛看着心爱的小姑娘一袭大红色喜服,心中欣喜不已,他的小姑娘,终于要嫁给他了,真好。 今日皇上亲自赴荣王府迎亲,玄衣卫以及皇上的仪仗队郑重排了老长的队伍,格外隆重。 回宫途中,皇帝萧以琛骑着高头大马在前方,身后是景兮乘坐的凤撵,绕了京城主干道一大圈之后,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而去。 …… 进了皇宫之后,皇帝下了马,似乎是急不可耐一般,走到凤辇前,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见此,凤冠下,景兮眉眼带笑,伸出柔夷,放置在他掌中,任由他牵着自己下了辇车。 今日的她,一大早便由身边几个丫鬟换上了凤冠霞帔,皇后的喜服独一无二,其上绣制着飞翔的金凤。 难得的,她今日略施粉黛,由着夏芍画了眉,玫瑰色的唇瓣也含了红色口脂,鲜艳欲滴。 长长的头发束成如意髻,一些垂落腰间,头上戴着凤冠,纯金色的凤冠,其上镶嵌着红色宝石,前方是流苏垂落,恰好掩住那娇艳绝色的容颜,若隐若现间,如同九天玄女,自带仙气飘飘,让人移不开眼。 以至于,萧以琛牵着她下了凤辇之后,眼神都看直了,直白深情的眼神直直透过掩面的流苏坠,心中喜不自胜。 与他一样的是,景兮一瞧见他的模样,也愣住了,往日里一直觉得琛哥哥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可如今他一袭玄端朱红龙袍,头戴冕冠,龙章凤姿,腰束金玉带,看着自己的颜色缱绻深情,那一刻,景兮深深被他吸引了。 平日里,琛哥哥一直都是着墨色长袍,登基之后,就是穿的明黄色龙袍,或者暗金色龙袍,这应当是景兮第一次见他穿红色衣袍,当真俊美如斯,直叫她移不开眼。 蓦地,男子见她的眼神灼灼,落在自己身上,顿时唇角微勾,眉眼带笑,俨然心情极度愉悦。 景兮霎时间羞红了脸,白皙胜雪的脸颊上顿时染上了一抹绯红,让男子心中悸动,恨不得将她扣在怀里,只是,如今还要进行封后大典,是已,他只得按耐住内心的想法,笑了笑,牵着她的手,拾阶而上。 今日,是他与小姑娘大婚之日,京城所有大臣都来参与,待他们到了台阶上时,内廷总管也适时出来宣读旨意。 “恭喜皇上皇后,喜结连理。” “臣等恭喜皇上皇后喜结连理。” 阶梯两侧,是众位官员,其中,就包括一袭官服的苏睿舟。 有人欢喜有人愁。 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看着她幸福,就够了,不是么?苏睿舟,你该清醒了,这样远远守护她,也好。 苏睿舟望着台阶上并肩而立的帝后,面上带笑,隐隐深情,化作对她的祝福。 蓦地,他按耐住自己狂跳的心,看着她蕴着笑意的脸,他知道,她是幸福的,就好。 他在心下对自己发誓,倘若有一天,皇上害得她伤心难过了,他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将她带走。 这样也好。 垂眸的瞬间,苏睿舟掩去了心里的伤痛,面上带笑,朝着那道倩影无声道:兮儿,祝你幸福。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台下,是众臣此起彼伏的朝拜声。 …… 这时,今日,钦天监当婚礼司仪,只听他严肃的声音响起。 “吉时已到,有请皇上,皇后娘娘。” “一拜天地。” 萧以琛与景兮并肩而立,向着前方盈盈一俯首。 “二拜先皇先后。” 萧以琛携景兮转身,面对先皇先后灵牌,俯首一拜。 “三拜,夫妻对拜。” 萧以琛与景兮拉开一臂距离,两人对视一眼,相互俯首对拜。 “礼成,恭喜皇上皇后。” “臣等恭喜皇上皇后。” 听到礼成二字,萧以琛与景兮相视一笑,心中爱意无限,终于成婚了,小姑娘终于成为自己的新娘了,这一刻,萧以琛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此生,有幸遇见她,与她相知相爱。 他知道,尤其是,在小姑娘对她坦白秘密的那一刻,他心中更是加剧了这种庆幸。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有多难得。 景兮看着眼前挂着笑意的男子,心中暖意无限,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来到这个地方,甚至,择一人终老。 看着他,景兮只觉此生足矣,不禁回忆起这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从最开始穿越的不安,但奢望回到未来世界,再到察觉爱意,怕再次穿越到莫名的时空。 再到,与他大婚,成为他此生,唯一的皇后,景兮心想,够了,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 大婚流程走完,景兮与萧以琛坐上辇车,一路往凤仪宫而去。 彼时,京城热闹非凡,帝后大婚,举国同庆。 宫中喜宴摆了一日,从今早皇上亲自接亲开始,一直到婚礼结束。 全程,众臣莫敢灌皇上酒,唯荣王与苏睿舟上前,前者是因为女儿出嫁的不舍,后者是因为亲自目送心上人与别人成亲,这个中滋味,可想而知。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没太放肆,等到皇帝回了喜殿,已经是日落西山,落霞满天时分了。 因着怕小姑娘饿,喜殿中早已准备了各种点心,让她充饥。 至于殿中,因为他俩是夏国最尊贵的人,倒是没人敢来闹洞房。 喜殿里,景兮吃了好些点心,随后便是等待萧以琛来,即便是凤冠很重,她也没有私自将之取下来。 因为在她要取下来的时候,身侧伺候的夏芍便可怜兮兮地请求她,不可如此。 是已,等到萧以琛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回到殿中时,却见得小姑娘瞪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似乎在埋怨他为何如此晚来,男子瞬间清醒。 男子连忙走了过去,“参见皇上。”下人们恭敬行礼道。 “请皇上与皇后娘娘喝合卺酒。”即便是面对皇上有些害怕,夏芍还是努力沉住气,小心翼翼道。 “嗯。” “兮兮,真好,你终于嫁给我了。”萧以琛一手端着一杯合卺酒走了过去,将其中一杯递给她道。 “琛哥哥。”景兮接过合卺酒,与他同饮,一杯酒下肚,景兮脸色瞬间酡红。 “下去吧。”这时,萧以琛接过空酒樽,放置在一盘的托盘上,摆了摆手朝夏芍她们道。 “是,皇上。” 夏芍等人如释重负,几人端着东西出了喜殿,还细心地带上了殿门。 直到出了喜殿外,夏芍才长吁一口气,显然轻松多了。她们几个仅跟随景兮不到两年,自然没有新柳她们淡定。面对孤傲高贵的皇上,她们都战战兢兢的,若非今日是皇上与皇后娘娘大婚之日,皇上高兴,她们是断然不敢这般镇定面对皇上的。 …… 喜殿里,只剩下景兮与萧以琛二人,萧以琛见她的模样,连忙帮她取下了沉重的凤冠,心疼不已,心疼小姑娘戴着这么重的东西戴了一天。 “兮兮,我爱你。”萧以琛目光火热地看着眼前绝美的小姑娘,心中欣喜无比。 “琛哥哥,我也爱你。” 景兮脸颊绯红,眼神却是亮亮地看着他。 景兮其实只知道今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可具体要做些什么,她也是不懂的,于是她看着男子,目光清澈,无 辜如小鹿般,看得男子心中火热,再加上方才宴会时心情好,饮了酒,眼下看着心爱的小姑娘就坐在龙床上,再想到接下来的情节,顿时心中火热,一股热气直冲下腹,心中叫嚣着,想要将她彻彻底底变成自己的女人。 他知道,这样的她,诱人无比,而苏睿舟对她的爱意,自己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尽管知道小姑娘如今是自己的,可是他的心中还是害怕,害怕小姑娘说的可能,那传家宝的力量,他真的不敢小觑。 所以,他很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陪着自己,似乎只有将她变成自己的人,才能冲淡那些慌乱担忧之感。 男子看着她,眼神逐渐火热,渐渐地靠近她,目光扫过那红艳欲滴的唇瓣,心中悸动无比,低头,将唇瓣贴了上去。 (本章完) 第187章 洞房花烛 萧以琛一手扣住小姑娘的后脑勺,一手放置在小姑娘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含着她的唇,伸出舌头细细描摹着她的唇瓣的轮廓,而后再慢慢地顶开她的皓齿,快速地溜了进去,与她唇舌激战着。 一时间,他的吻,如同狂风骤雨般落在她的唇上,急切,却又带着温柔。 男子淡淡的酒气透过交吻传来,再加上男子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以及雄性气息,瞬间将她覆盖住。 而男子的吻,也从以前的生疏到现在的技巧高超,直叫景兮失了魂,很快便沉沦在他的吻之中。 萧以琛将她抵在龙床上,两人热情的交吻着,舌尖挑逗着小姑娘的舌头,辗转捻吸,纠缠搅拌,吻到忘我,两人激烈深情地交吻着,掠夺者对方的呼吸,用力又热情,很快,萧以琛开始不满足于只接吻了,扣着小姑娘腰部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景兮双手害怕而又紧张地抓住男子胸前的衣襟,双腿缠上了他的腰磨蹭着,随着她的一声嘤咛声,两人的身体逐渐变热,尤其是男子,整个人火热无比。 萧以琛一边吻着她,唇舌与他的唇舌纠缠在一起,时不时地转移战场,偶尔将舌头探进小姑娘的口中,与她的舌头逡巡着,又偶尔用力吸着,引导小姑娘的舌头到自己嘴里,小姑娘的呼吸变重,男子的喘息声也更甚,一手生疏地在小姑娘腰上磨挲着,另一只扣着小姑娘的手也放开,转战她的衣襟,一边笨拙地试图扯开她的衣带,将她身上碍眼的衣服全部剥落。 之后,唇上动作不断,萧以琛开始单手扯着自己的衣领,随后扯下自己的金玉腰封,再是外袍,中衣,里衣。 待到两人激吻结束之后,景兮的衣服已经凌乱不堪,外袍和中衣早在不知何时被男子解了下来,只剩下一个浅粉色,绣制着鲜艳木槿花的肚兜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 墨色长发散落腰后,仿佛开出一朵墨色的花,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嫩,眼眸含水蕴着小鹿般无辜的眼神,却更显得妩媚诱人,双腿还缠着萧以琛的腰间。 再反观男子,金玉腰封早已被男子暴力扯断扔在地上,外袍中衣也早已落在地上,只剩里衣要挂不挂的坠在身上,露出了男子那精壮的腰间,以及那紧绷有力的八块腹肌,宽硕沉稳有力的肩膀以及胸肌,让景兮看着莫名眼热,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可是这并不妨碍她的目光赤裸裸地盯着男子白皙强劲的身姿。 萧以琛被她的目光看得火热,小腹下早已胀痛难忍,欲望灼灼,但现在还不行,即便他不曾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但是他害怕伤到小姑娘,私下里也搜罗了不少本子,以及召了萧峰秘密取经,只为今日的洞房花烛。 景兮并非第一次看琛哥 哥的上身,以前进宫,他在沐浴,是已,她并非第一次见他的身体,不过,眼下的情况却与往日截然不同,一想到什么的景兮莫名的红了耳根。 萧以琛的双眸紧紧盯着小姑娘,视线不断在她身上逡巡着,白皙细嫩的皮肤,精致的锁骨,再往下,是被粉红肚兜包裹着的美好,深深吸引着他。男子比往日更加幽亮的双眸早已被性欲沾染,下半身胀痛无比,急欲释放,但是却被硬生生克制住了。 “兮兮,我的兮兮~”男子幽幽呢喃着,他的目光不曾从她身上离开过,随即又听他道:“兮兮,我萧以琛此生定不负你。” “琛哥哥~”闻言,顾景兮笑了,姣好的面容上布满晃人的笑意,让萧以琛一时之间呆愣了下来,他一直都知道小姑娘很好看,早早便走进了自己心中,如今,更绝动人无比,倾国倾城,让自己一颗心甘愿沉沦。 萧以琛伸手,颤抖地解开她的肚兜带子,见小姑娘没有反对,又迅速脱光了自己身上要挂不挂的里衣,以及亵裤。 与此同时,小姑娘的亵裤也被他剥落下来,景兮怔怔地看着她,直到身上一凉,才反应过来。 低头,害羞地缩到男子的怀里,一边娇嗔道:“别看。” “兮兮,你真好看。”男子低头,深情地看着她,又吻了上去,一手开始在小姑娘的美好上面逡巡着,或揉,或捏,时不时地转换战场,左边,右边。 另一只手摩挲着小姑娘细嫩无比的腰肢,时不时伸到她光滑的后背上摩挲着,很快,男子修长的大手开始下滑,渐渐探向那诱人的地方。 轻拢慢捻抹复挑,男子双手,作怪似的在景兮身上不断逡巡着,景兮被他的动作刺激得浑身战栗,双颊张酡红一片,蔓延至耳际。 唔……唔…… 景兮被吻地不知今夕是何夕,渐渐地,身体软成一滩水一般,被男子覆在身下,直到下方有一个什么东西一直顶着自己,慌乱,毫无目的地一般。 她控制不住的嘤咛一声,听在男子耳里,宛若一个开战的信号一般,男子的吻开始逐渐激烈,一手在美好上面摩挲捻动,一手在下方探着密地。 直到一个什么东西慌然间钻了进来,景兮明显一慌,开始唔唔起来,双手抵着男子宽厚有力的胸膛,眼眸似水。 只见男子的指尖沾染上了方才情动的水,男子才逐渐进入阵地,准备攻城略地。 然而,因为尚未被争夺过,那地方禁致无比,终于,抵在了入口处,男子一喜。 放开了小姑娘一直吻着的唇,对着她认真道:“兮兮,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景兮明显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于是男子觉得一鼓作气,直接一个用力,缓慢进入,刺破那层薄 膜,艰难的顶了进去。 “唔……好痛,好痛……琛哥哥,你别,……”景兮双腿缠住萧以琛的腰,眼泪唆嗦的掉,半仰着头快断气般地痛呼着。 女子娇弱可怜地喊痛,脸上挂着泪水,男子心中一震,连忙停住身下的动作,细细碎碎地吻温柔地落了下来,一边朝着她道歉,内心心疼无比。 “乖,是我不好,我不动了,乖。”萧以琛见她哭,一腔欲望也只得忍耐下来,不断地吻着她,双手不断地摩挲,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好受些。 即便男子忍得快爆炸了,也坚守承诺,说不动就不动,时刻注意着小姑娘的表情,直到她放松下来,他才一鼓作气,长驱直入。 “啊……好痛,萧以琛你个骗子,骗子,出去,出去……”景兮断断续续地喊着,双手扒着他的背,指甲在他背上划动着,一边哭声不断地呜咽着。 很快,男子的背上边多了好几道火红地划痕,血珠欲滴,显然景兮真的很痛,以至于双手将男子的背都划伤了。 “乖,兮兮,别哭,别哭。”男子心疼无比,可却没有办法,只得不断地安慰她,而后又道:“我保证只疼这一次,真的,以后都不会骗你了,兮兮,乖。” 萧以琛没办法,景兮一直哭一直呼痛,他只得紧紧埋着,丝毫不敢动,双手在她身上点火,转移她的注意力。 直到景兮迷茫间运气内力绕着全身走了一周天,发觉痛意锐减,此时男子忍得满头都是细细的密汗,星眸幽深无比,带着很明显的欲望,却因为顾及着她,生生忍住了。 见此,景兮也心疼无比,于是,小声地对他说:“琛哥哥,我没事了,你,……你动吧。” 显然,景兮很是不好意思,羞红着脸,小声道,男子习武多年,自然听得清楚,这对他来说,犹如天籁之音。 于是,男子看着她,眼神深情,认真,爱意满满,开始尝试性地动了起来。 很快,景兮便沉浸在这痛并快乐的感觉之中,因为她下意识运转着内力行走大周天,缓解身体的疼痛于疲劳,以至于男子良久的第一次终于结束后,她即便累,也精神奕奕。 见此,男子欣喜无比,确认小姑娘并无碍之后,他就再也不想忍了,本来还顾及着她的身体,见她没事,身下早已复苏的火热又开始动了起来。 活到今年二十五之龄,刚刚开了荤的男子,就像一个愣头青哪里能够控制住,恨不得永远与她合在一起。 夜明珠柔和的光辉洒落殿中,照映着宽大龙床上相叠人影上,被翻红浪,缠缠绵绵,女子娇弱诱人的声音被男子撞得细细碎碎,伴随着男子粗重无比的喘息声。 这一夜,还很长,很长…… 一直到天光 放亮,红日渐升之际,男子才满足地放过她。 萧以琛抱着累得昏昏沉沉的小姑娘进了温泉池,细细将她身上洗干净之后,还细心地为她上了药,这才满足地拥着她入眠。 男子看着小姑娘身上被自己弄得青青紫紫的印记吻痕,内心餍足无比,宛若偷了腥的猫,笑得无比满足。 彼时,早已天光大亮,这洞房花烛夜,直直从日落西山,红霞满天到天光大亮,红日渐升之际。 真好,小姑娘是我的了,永永远远。兮兮,朕的兮兮。我爱你。 男子看着她疲惫的熟睡的容颜,紧紧拥着她,这才闭了眼,也跟着沉沉睡去。 (本章完) 第188章 大结局 翌日,景兮一直睡到下午,她是被饿醒的。 “唔。” 朦胧间,景兮睁开眼,便瞧见一个宽厚的胸膛,而自己,正被人紧紧拥着。 她一动,男子便察觉了,只见他一手拥着她,一手支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兮兮,你醒了。”男子宠着她满足地笑着,眉眼柔和,与往日的孤冷高傲不同,现在的他,周身气息柔和,敛起了那股子气势威压。 “琛哥哥~”景兮看着他,脸颊羞红,似乎是想起了昨夜那一幕。 咕噜~ 一阵肠鸣腹腔声起,唔,好饿。 这么想着,景兮就想起身,可是自己一动,身上却如散了架的骨头一般,酸软乏力,尤其是腰间,更是酸痛,倒是身下凉凉,想来是琛哥哥给她上了药,感觉到身上清清爽爽的,景兮心想,大抵是男子帮她洗过澡了。 可不是?那对萧以琛来说,就是甜蜜的折磨。 景兮垂眸,看着身上还未消散的密密麻麻的印记,以及浑身乏力的情况,再加上肚子咕噜作响,顿时恼怒地瞪了男子一眼,别过头去。 哼哼~ 小姑娘的动作,萧以琛哪能不知,于是他立即讨好道:“兮兮,饿了吧?我让人备了膳食,这便洗漱了用膳吧。” 哼~ 景兮依旧哼了他一句,显然极为不爽,这都过去整整一天了,狗男人,难怪自己饿了。 “兮兮~”男子讨好的看着她,双手搂着她,将头颅搁在她精致的颈窝处。 “我错了~” 男子看着她的模样,哪还能不明白呀?迅速认错才是真,可是这一切真怪不得他,小姑娘这么美好,再加上他生平第一次开荤,难免控制不住。 “你还知道错了,那我求饶的时候你都不放过我,还骗我,哼哼!”景兮一想到自己昨天都凌晨了,嗓子都喊哑了这狗男人还不放过自己,瞬间气极。 尤其是这男人还一直骗自己说最后一次,什么狗屁最后一次,明明是一次又一次,她最后都昏睡过去了,这狗男人还在动。 哼! 萧以琛听到小姑娘斥责自己骗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力与控制力在她面前通通没有了,也是觉得她能够承受,自己才这么放肆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昨夜确实是过分了一点点,摸了摸鼻子,低头,可怜兮兮地道歉。 哪里是一点点!要是景兮知道他的内心想法,非得打死他不可。 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的分上,景兮这才满意了,于是便毫不客气地使唤他道:“我饿了。” “都是为夫的错,为夫这就伺候娘子洗漱用膳。” 显然,男子的角色转换得很是流利,直接便改了称呼,眼 下景兮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懒的理他,任由他给自己穿上衣裙,这才接过漱口水漱了漱口,男子则是柔情地帮她擦着脸。 男子看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印记,浑身欲望又起,不过他可不敢再放肆了,小姑娘都饿了。 麻利地帮她穿上襦裙,也给自己换了一袭玄色衣袍后,男子才抱着她到前殿坐下。 彼时,宫女们也将膳食端了上来。 于是,他们便看到,众目睽睽之下,尊贵无比的帝王正在一口一口地喂着皇后娘娘用膳,皇后娘娘只坐在皇上腿上,连手都不用动,只适时张口便好了。 众人隐隐震惊,早已知晓皇上深爱郡主,如今成婚后,更是宠爱了,连用膳都是皇上亲自动手投喂的。 他们的目光,景兮不是没察觉,只是眼下她浑身乏力,腰酸腿软,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 帝后大婚,举国同庆的同时,连早朝也跟着歇了几天,直到三月初十,皇上才开始上起早朝来。 至于平日里,一些朝事都交给了苏睿舟和玄冥处理,是已,萧以琛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和景兮腻歪在一起。 是日,御花园里,皇上下了早朝,匆匆赶往御花园,却不见那小姑娘的身影,心中焦急,唤来她身边伺候的夏芍等人,这才知道,小姑娘呆不住皇宫,独自一人溜了出去。 不过,幸好她身边带着暗卫,这才放心不已,而后,萧以琛换了一袭衣袍,这才匆匆出了宫,寻着暗卫留下的信号而去。 …… 京城,繁华的大街上,景兮一袭粉色襦裙,一头青丝只是简约绾起,别着一支白玉簪,这支白玉簪上的木槿花纹路雕刻得有些生疏,一看便是出自生手。 没错,这白玉簪是萧以琛亲手雕刻的,送予小姑娘的,对这白玉簪,景兮也很是喜欢,是已,多数时间都会戴着它。 一家百年老店里,景兮落座,熟门熟路地唤来小二,要了一碗馄饨,正津津有味地吃着。 这时,只听得周围哗然,出门不少女子惊呼:“好帅,好俊俏的公子。” 谁知那人却坐在她的身侧,不待景兮疑惑,便闻见了男子身上熟悉的龙涎香,景兮抬眸,果真见到了琛哥哥,于是她讪讪地笑了笑道:“琛哥哥,好巧~” 这话,说的男子无奈,小姑娘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就为了一碗馄饨独自出了宫,若是碰上坏人怎么办?很显然,男子忘记了她武功过人的事实。 景兮见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很是识趣地快速吃着碗里的馄饨,“慢点吃……”男子柔声道,心下却是无奈。 这动不动就往宫外跑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他都快吓出心疾来了。 “嗯嗯。” …… 这一日,景 兮屏退了下人,将萧以琛带进了空间。 突然间换了一个地方的萧以琛有些懵,却是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不过,心底下的震惊一览无余。 他殷切叮嘱小姑娘,切不可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直到得到她肯定点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一想到这个空间带的神秘力量,男子慌忙抱住了小姑娘,紧紧将她拥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怀里的人儿便会不见了一般。 景兮明白他的担忧,无声地回抱着他,气氛逐渐火热,享受过个中滋味的男子很快便起了反应。 随后,一切水到渠成,两人直接在空间里缠绵了起来,良久,云雨尽收之后,萧以琛满足地抱着景兮道:“兮兮,有你真好。” “琛哥哥,我也是。” 两人在空间里呆了耳鬓厮磨了好几个时辰的时间,男子才匆匆道:“兮兮,快,出去,早朝要迟了。” “扑哧!” 景兮扬唇一笑,“琛哥哥,忘了跟你说了,空间里五天,外面才过去一天,所以,现在外面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不用担心。” 闻言,萧以琛眼前一亮,心下一个想法盘旋,往后,景兮才知道,她此时给自己挖的坑有多大。 很多次时间不够时,男子便缠着她进空间,目的,可想而知,满脑子的黄色废料,男子显然是想利用空间的巨大时间差与她酱酱酿酿。 …… 景仪五年,五月初八,景兮躺在树下的躺椅上,望着莲池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粉色莲花,鱼儿在荷叶下成群嬉闹着。 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景兮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很是嗜睡,明明自己经常都空间中补眠,可是依旧很困。 记得有一次她困得不行,直接在空间里睡了好长时间,以至于外界都过去了将近一天,也没见她人,可把男子焦急得,快把皇宫翻遍了,若非最后景兮及时出了空间,男子也想起了空间这回事,他都要担心死了。 而后,男子还乞求她,不要一个人进空间,至少带上他,因为他怕极了这种遍寻不到她的感觉,也害怕空间突然将她带走,景兮见他如此,心下一软,顿时便连连点头应好了。 以至于,睡眠不足的景兮,最近一直犯困,还爱食酸,而她本人又没有多想。 以至于初八这天,她晕倒了。 “娘娘~” “娘娘您怎么了?”耳畔是夏芍的急切呼声,可景兮已经不知道了。 “春棠姐,快去寻皇上,说娘娘晕倒了。” “秋语,快请太医,我和冬雪她们将娘娘扶到榻上。”夏芍深得新柳真传,其他人早已慌乱不已,她不得不冷静,指挥着众人。 “兮兮,兮兮怎么了?”萧以琛得了信,运起轻功直往凤仪宫赶来,很快便到了 景兮跟前,见她紧闭双眼,心中担忧无比,一边冲着萧峰道:“还不快去叫太医?” “是。” “兮兮,兮兮你怎么了?别吓朕,朕好怕。” 萧以琛一边呢喃着,坐在床榻边,等着太医的到来。 不一会,太医来了,连忙帮景兮把脉,凝神静气,细细把着,良久,他突然惊喜地跪下,冲着皇上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恭喜朕什么?朕要你看她为什么会晕倒?”显然,萧以琛还未反应过来,急红了眼,沉声怒斥。 “皇上,娘娘有喜了,至于为什么会晕倒,当是太疲乏所致,休息几个时辰便能恢复。” 陈太医认真道。 “真的?朕要当爹爹了,兮兮她怀了朕的孩子了,真好,朕要当爹爹了。”萧以琛喜不自胜,看着景兮的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笑意,不过怕吵到她,难得隐住了笑声,只是那脸上却是挂着大大的笑容,眉眼间尽是深情与愉悦。 待到太医开了安胎方子,说了哪些注意事项之后,萧以琛只一句:“赏!” “谢皇上。” 待众人离开,整个大殿里只剩萧以琛与景兮二人,他目光缱绻地看着她,一边呢喃着:真好,兮兮,咱们要有孩儿了呢,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 景仪六年正月初三,景兮诞下三胞胎,长子取名萧赫轩,封为太子;次子萧墨渊,封为墨王;三皇子萧慕景,封为景王。 景仪八年四月二十,景兮再次诞下双胞胎,四皇子萧羡沉,封为羡王;五皇子萧慕离,封为离王。 …… “太子哥哥,等等阿笙嘛……” 说话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叫萧慕笙,是景兮与萧以琛成婚第六年才诞下的女儿,萧以琛对她很是疼爱,在她出生时,皇帝高兴的掉了泪,终于圆了他的女儿梦,他一直都想有个娇娇软软的女儿,是已,在萧慕笙出生当天,便被封了安宁公主,地位等同太子。 ……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得一人心,此生共白头,萧以琛和顾景兮的幸福还在继续,其他人也都陆续寻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这样,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