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湖录》 第一章 江湖初见 “风寒,雨也寒。这易江楼到底是萧条了不少。” “是啊!这易江楼萧条了不少。” …… “而今这天下风起云涌,正是英雄辈出的时代,就在昨夜寒城东阳门当世两大公子会面,暗中交锋。话说这两大公子倒是命中宿敌,便是自小就被世人拿来两相比较,同年同日生,又分属两大门派,虽说这寒江派和风清门并无仇怨,更是两相交好,反是这两位小公子之间总是暗中较劲,谁也不服谁,倒是年少轻狂,平白的给这二派增加了不少嫌隙……” “哎,我说说书的,你这人太不地道,这说来说去都是大家知道的,这不是骗人茶水钱吗?”只见这人浓眉大眼,皮肤黢黑,活脱脱的一翼州大汉,看来格外狂放。 “哎~这位大叔,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这不是还没说到吗,待我慢慢道来……”只见这说书的小生细皮嫩肉,手中的折扇啪的一打。 众人一见便是明了,便纷纷送上了茶钱,催促着让他说下去。 “哎,各位衣食父母但请听好,接下来重点来了。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诸位都知这两大公子宿有嫌细,却不知这嫌隙从何而来~” “这之前不是说了吗,年少轻狂啊!谁也不服谁啊!” “呆,你这大汉不要插话,好好听着就是了。” “就是就是,不懂规矩!”这听天茶馆一时间就吵闹了起来。 “哎,各位各位,静一静,这位大叔说的也是不错,年少轻狂这是一个方面,但是更具体的嘛,江湖中人大抵是不知晓的。话说当年这临江仙子于此地归隐,选了一处灵光宝地开山收徒,这寒城一时间热闹非凡,谁都知道这临江仙子乃是剑道高人破天强者,武功奇绝自成一派,这寒城大族纷纷送去子弟供临江仙子挑选,以希望给家族多带来些底蕴。而后这临江仙子共择了九人为徒,当时人皆称之为灵剑九子。咳咳,咳咳。” “快上茶,快上茶,来来来润润嗓子。” “嗯,这下面就到重点了啊!这灵剑九子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可时人具不知这九子从何而来,寒江大族一个个竟是出奇的沉默,九子出山也具不说其来历。” …… 窗外风雨忽至,易江楼外小轩亭中,正有二人饮酒,全然不管风雨潇潇,一人长发扬起,一人衣袍飘飘,具是出尘之意。 …… “这小子不错。” “这小子确实很不错。” …… “哎,哎!你别发呆啊!”这大汉大概是等的急了。 “快说快说!”众人附和。 “额,好好好,我这就说,方才突然想起衣服还没收,请各位见谅啊!”这书生回过神来敷衍道。 “话说这九子被选中时具是孩童,天赋极高,正是适合临江仙子的剑道传承。据某不欲暴露身份的知情人士爆料,这灵剑九子具是女儿身,却生生压制住了那一时代的天骄人杰。端是了得!” “什么!女儿身!” “额,这个,这个,小道消息,小道消息。”只见这书生端坐堂中,故作高深莫测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轻声的解释着。 “不对,不对,你这说书的还是不地道,不是说两大公子的恩怨嘛?这都扯到哪了!”这大汉拍着桌子,瞪圆了眼睛,恶狠狠的问道。 “你这大叔,才不地道,三番两次扰我清净,这下面就说到了,没点耐心!” “就是就是,你这邋遢大汉,好好听着,不知前因哪来后果。” “这灵剑九子既是女儿身,就免不了有些爱恨情仇,虽说这临江仙子让其以男儿出世本意就是希望弟子可以杜绝情爱,修道长生,但此乃人性,却是万不可为。总之呢,总之这九女呢在江湖上还是有一番情仇的,这寒城两大公子,这寒城两大公子,这寒城两大公子,正是九女中其二的孩子!” …… “嗯,天色渐晚,今天就到这吧!诸位看管明天再见!” “哎!哎!这就走了?再讲点吧,是不是这二女有什么恩怨啊!” “情同姐妹!情同姐妹!” “……这……,什么都没讲嘛!”众人无奈,也只能离去,看着那个在夕阳下笑嘻嘻招手的书生,着实无力。 …… “今天的收成怎么样?” “你竟然问我这个问题,当然是妥妥的了!” “也是!不过你拉着我来这寒城就是因为这事。” “小蕴蕴不要这么冷酷嘛,我请你吃点好的。” “谢宝树!我再跟你说一遍不要叫我小蕴蕴,不然我跟你没完!” “是是是!风清王公子总行了吧!不过这饭嘛……你到底是吃不吃呢?” “你……”说话的这人正是风清门王道蕴亦是寒城王家嫡子,仿佛怒极,转过身来直指着这谢宝树,微微颤抖。 只见这衣袍飘飘,冰肌胜雪。修长的身影独自伫立在河畔,夕阳的光泽映衬着墨色的头发,河畔的杨柳亦随金波轻轻荡漾,此情此景尽是诗意。这一刻真的好像有种道蕴悠然而出,明媚如画。 “这小白脸!还真是让人嫉妒的发狂啊!”谢宝树此刻也只能轻声的嘀咕着,不嘀咕没办法啊!不说这身材这气质,就是这脸都长不过人家按说自己吧好歹也算是剑眉星目,清袍然然,万千女子追捧的对象。这家伙倒好,直接就眉眼如画,自带秋波了,面若中秋月,色如春晓花。一言一语自有风韵,天然的忧郁更是勾人心魄。 这一般绝世美人的长相,若是放在常人身上,这阴柔之气自是免不了的,可偏偏放这家伙身上竟是格外的合适,似画中人也似凌虚仙,真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小爷这英俊的面庞也黯然失色了不少,该死的小白脸。 …… 王道蕴当然没有再说什么,按他的性子……大概就是不说话,你去猜这样。唯有这点古里古怪的,在谢宝树看来像个女人。 当然了,这饭还是要请的。毕竟人家演了戏,哪能不给人工钱。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这谢宝树是有些毛病的,从小到大都有一些毛病,一是说书,二是做饭。明明是个世家子弟却偏偏喜欢这些,多少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请饭,当然就是谢宝树自己做的了。 这谢宝树的家自然是在寒城内的,这寒城说是城倒不如说是寒州府更为恰当,更是当今七大州府中颇大的一个。 谢宝树身为谢家子弟又是寒江派内门弟子自然是颇受重视,这二者家大业大自是不可能居于城内。这谢宝树也是受不得束缚的主,当然不可能住在城内的办事处,为了躲避家族,躲避宗门,便易了容自己在寒城外择了一处宅子。青青草色,悠悠斜阳,门前亦有流水潺潺,俨然一幅农家小院。 这样的景色应该做些什么呢?练一套剑?打一套拳? 当然都不是。谢宝树扭头望向一脸无奈的小蕴公子哥此刻正在偷偷的乐!却原来这谢宝树自三年前来到这寒城说书又染上了一个毛病。上春风楼?客官你怎么能这么污呢!实在是太恶心了! 王道蕴:离我远点!你们这群坏人! 谢宝树:小蕴蕴不要害羞嘛!来来来!一起走啊! 千呼万唤始出来!我谢宝树这么一个正人君子不可能去做那么无聊的事!联络广大农村妇女开茶话会才是毕生伟业,才需要不断的去奋斗! …… “王大娘!在呢?” “李叔!在呢?”唉~好像喊错了! “阿怜姐!在不在?” …… “在线等!我给你们带大姑娘来了!” …… 王道蕴:尴尬这两字怎么写?急!急!急! …… 随着这一声声的嚎叫,天地间最后一丝的清明都被打破,村子里的阿黄们也在相互应和着,一声压过一声! “比我叫的还大声,真是反了你们了!”谢宝树颇有些气急败坏。 …… 其实呢这谢宝树虽然才来村子里三年多,刚被发现的时候当然不会像你我想象的那样那么狗血,什么杀父仇人,什么奄奄一息……有的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半大孩子,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中二少年,有病的很。 当然这谢宝树刚来这东水村的时候……也是一言难尽的!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中二少年怀揣着一个二逼的梦,,,饿的半死不活的。这王大娘呢就看他可怜,领这孩子回家吃了顿饭,结果呢这孩子也就留了下来,磕磕绊绊的进行了自己的说书大业。 按理说谢宝树不该跟王道蕴有接触,王道蕴要来也该偷偷摸摸的来。 这说来又是一个悲催的话题了,其实谢宝树从头到尾都没有脱离过家族和门派的视线,想想也是一个差点饿死都敢出来闯荡的二逼青年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呢?还他丫的敢不带钱! …… 这些暂且不提,先说说眼前的事! 一脸懵逼的王道蕴外加一个得意洋洋的谢宝树,还有一群赶来开茶话会的老大妈老大爷的。小姑娘?想都不要想!之前说的?说个鬼!小伙倒是来了不少,八成是看大姑娘来的! 这个世道呢~虽然没有什么男女不能见面的狗屁规定,但人家女孩子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你说这茶话会乌央乌央的一群人,大老爷们一大堆的乌央乌央的胡吹一气,不得把大姑娘臊死。 这来的呢大多是没啥事干的老人,半大的孩子,干完活儿又没啥事干的小伙子,孩子大了爱闲嘴的妇人,以及喜爱闲逛的老汉! 聚在一起不是为了造反,当然也不是为了造谣,主要是生活实在是太无聊。天一黑了就没事可干(造孩子的不算),串门呢也不太好串,这一出来自己也乐,就是不出来的小姑娘也得乐,也自能找相熟的姐妹好好的唠唠(当然也有苦逼带孩子的)! 只见这群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不一会就聊的火热,有说自个孙子怎么猴笑嘻嘻的,有说媳妇勤快乐呵呵的,有说女儿嫁人了呜呜哭的…… …… 这抬眼望去,天上星火,地上烛火,小院虽然吵闹但在谢宝树看来却格外的安静祥和,直叫人迷离,不忍离开! 第二章 难言过往 迎水行舟逆江流, 万山青色一江语。 …… 这从寒城到寒山的景色还如同当年一样,一点也没变! …… 此刻谢宝树正在发呆,很呆的那种呆。你说这好不容易没有家里人的管束,结果这好日子就这么到头了!这王道蕴也是也不给我提前打个招呼非要光明正大的来,好在那天没穿帮,不然怕是走不出这寒城了。 谢宝树现在的心情就像一团乱麻,大清早的刚刚送别了带来麻烦的王道蕴,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理出来,昨儿刚刚在茶楼里埋了个大坑,还不知道怎么填呢!你说这家里好端端的为啥就这么急着找我回去呢?真是怪了! …… 当然这愁归愁,生活还是要过得下去的嘛!再说了这家里毕竟也没找来,等他们派人来抓我再说,想想在美好的生活啊!能多赖几天就赖几天吧! “今早起床我爬山坡~爬山那山坡我晒太阳~,哎呀呀!风和日丽!风和日丽啊!”这谢宝树在这村里大抵就是闲人一个,每天除了午后不急不忙的去茶楼说个书就没有其他的事了。当然如果撩妹也算正事的话,就是撩妹了! 这不,看看,来了! “宝树兄弟,晒太阳呢?平时也不见你起这么早啊!”这是?谁知道这是谁呢~这不还没见着人呢! “阿怜姐,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懒似的!我要不高兴了~”是不是需要小姐姐亲才能好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嘛!这小子大概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阿怜这个姑娘是个典型的温柔女子,颇有些秀外慧中的意思。漂亮的脸旦上并不施半点粉黛,洁白的肌肤就像最精美的白玉瓷器,清新可爱。一身素色的衣裙也遮掩不了她温润的美貌,隐隐可见的纤细素腰更是惹人遐想。 阿怜是王大娘的闺女,王大娘就是对谢宝树有一饭之恩的人。所以谢宝树对阿怜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而阿怜也确实能够让人亲近,就像是初夏遇到了清风。 阿怜没去多管谢宝树,这小子总是这么惫懒的,笑了笑只管洗衣服去了。 …… “啊!啊!啊!”谢宝树这小子又在发疯?自然不是,却原来是一场噩梦惊醒。 “小弟,你没事吧?”这是来自怜姐姐的关切。 “没事,没事!”此刻的谢宝树满面愁容一想到王道蕴那小子在梦里那么嘲笑自己,还一脚把自己踹下悬崖,就恨不得要打他一顿。嗯!就这么定了,下次遇见他一定要把那一脚给踹回来。 “阿怜姐,我走了啊!”谢宝树望着小河边正忙着捡衣服的阿怜笑嘻嘻的说道。却原来是忙着关心谢宝树时叫河水飘走了衣服。 …… “来来来,各位客官,我王小二又回来了!”这贱兮兮的声音自然是谢宝树传来的,王小二就是他的化名,至于为什么叫王小二……大概是因为王道蕴排行老二吧。 “小二兄弟,今天可要好好讲讲那灵剑九子啊!茶钱有的是。”这显然是位大主顾,看这肥头大耳的,一双小眼迷瞪着闪着精明的光,笑嘻嘻的样子满身的肉都在跳舞。 此人姓钱,唤做钱万,一听就是个有钱人,在这寒城里也是位颇有权势的主,曾经呢也打过王小二的主意。原因呢,自然是这王小二太过可恨,实在是太会吊人胃口了,只管挖坑不管埋。 至于现在,当然是被我们的小二兄弟给收拾的服服帖帖,不然你以为这王小二十几年的功夫是白练的! 说句实在的,王小二这诺大的名气还真少不了钱万的捧。 就说这三年王小二不知道是挖了多少个坑,一开始还有人恨得牙痒痒,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就当是个故事听听就算了,王小二的故事总是半真半假执着于一件事也没多大意思。 “就是!就是!”众人依旧附和。 “额……这个嘛,那个嘛,嗯,对!我们今天讲一个新的故事!” “#%*!~/”堂下自是七嘴八舌,好不吵闹。 突然一声巨响,不是惊堂木的声音,也不是折扇的声响,这显然不是谢宝树发出来的,惊愕写在了众人的脸上。 谢宝树觉得颇有意思,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大胆了。 定睛瞧去,却是那翼州大汉黑着一张黝黑的脸,面前便是一场兵荒马乱。实木的桌子被拍的支离破碎,来不及寻找支撑的茶客也是人仰马翻。 这个世界上少有较真的人,显然面前的这一个就是。硕大的体格本就显眼,除去了一张桌子在这略挤的茶楼里就更加炸眼了。手边的三板斧,加上桌子激起的尘土,怎么看怎么魁梧! “呆!兀那小子,如何不讲信用!”声若雷震,好似怒目金刚。 钱胖子暗自发笑,终于有人触了这个霉头。颇有些幸灾乐祸。 “哦,这位客官勿要急躁,你若是想知道呢,待今天散客后我慢慢给你说!”谢宝树一如寻常的打着哈哈。 话说这大汉虽发起了脾气,这脑袋却是不怎么灵光,竟就此打住信了这谢宝树的鬼话,让钱胖子好生遗憾。 书依然在说着,云也依旧在飘。 就这样过了几日,谢宝树颇有些无奈,这大汉真的是笨,搞得自己都没有再骗他的欲望了。痛痛快快的找麻烦,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不就好了。 哦,对了。这黑大个唤做程奎。 …… “那个啥,程黑啊,你过来一下!对!对!对!就是叫你。你不是老是揪着灵剑九子不放嘛!今天小爷心情好就给你说了,以后不许再来烦我了!”谢宝树是着实有些心累的。 其实说来简单,之所以不说一是要吊着人的性子,再就是谢宝树确实是有些不想说的。 灵剑九子向来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中剑六和剑七就更为要好,这二人都是平民家的孩子亦是邻居,又因一场大火俱成了孤儿被临江仙子看中,是此才免去了红尘蹉跎。 剑六原叫叶青雨为谢宝树之母,剑七自然就是王道蕴的母亲了,不过这名字就不知了。王道蕴或许知道,只是从小到大只听人唤做七七,谢宝树只叫七姨。 老大剑一则一直在青剑山上修行守着临江仙子的道藏,继承了师门衣钵,再不问红尘世界。其余诸人二姐游历未归,三四五八九了无音讯,或许早已泯然众人了。 有人说了这临江仙子又在何处?其实不难知道,道藏既留多半已是仙去,成真正的仙子了。至于原因……不便多说,江湖世界自是凶险,祸福本就难一,收灵剑九子不无传下道统之意,只等旧疾复发飘然而去。 只是事不如人意九子没了临江仙子的后盾自然只可红极一时却终究是昙花一现如梦幻泡影。说散也就散了。 …… “俺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你好像又在骗俺!”这个傻大个挠头的样子格外可爱,怎么说,大概就是反差萌吧。 其实谢宝树真在骗他,虽然大概的说了一说但添油加醋你瞒我瞒的把戏自不可少。真实的意思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总之程黑子听到的版本大概就是剑六剑七交好,各自婚嫁后依旧交好,这二人的孩子就是两大公子,一起长大摩擦不断等等等。 …… 谢宝树的小日子依然这么悠然的过着,全然没把家里的消息当一回事,完全就是高高挂起的态度,近几日黑大哥也不见了踪影,只是有一个名字却时常萦绕在心底。叶青雨。 叶青雨。 …… 娘,我想你了。 娘,我想你了! 娘!我想你了! 这大概就是谢宝树此刻内心最真实的声音了,谢宝树的娘在他九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虽然谢宝树的记忆里是常常被打,但温柔却是叶青雨给他留下的映象,想念这种东西总是止不住的流出来。 如果说谢宝树是游历到的寒城不如说谢宝树是逃避来到的寒城更为准确。自从母亲去世父亲的脸就冷了下来,再也没对谢宝树有什么好脸色,多半是冷冰冰的不闻不问,犯错了就让跪在母亲的灵位前。 他成了一个工作狂,也成了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变态。 …… 谢宝树坐在地上数着星星,想着一些有的没的,胡乱的思绪似乎总是会带来奇怪的梦境,谢宝树似乎也喜欢这种状态就像是致幻的药总会让人上瘾。 第三章 天风剑诀 世间有五行, 万物皆灵醒。 …… 江湖有传言,当今武林看似繁荣实则枯败。比之上古远远不如,具体原因则不可查,只是知道所有家族传承下来的经藏典籍都有所缺漏。世虽有英才但一人所得终究比不过一个大时代的时间积累。 …… 谢宝树所持的《天风剑诀》,是谢家自上古传承经历代家族大才改善后的天风剑诀,虽比不上有神奇气运主角光环加身出入洞府获上古神器的头角峥嵘人物,也自有一丝风流。 这小子虽然颇有些不学无术,但其悟性却是惊人。这天风剑诀在谢家人手中已是瓶颈,再不可加深一分,偏偏这谢宝树就能胡改乱改,还改的有模有样。若是让不知情的人来看,怕是会以为这才是正统剑诀。 其秘诀就是:怎么潇洒怎么改!当然这还是比较符合谢宝树的性格的。谢家之人无不为此大感头痛。 …… 现在的谢宝树正处芳华,野惯了的心自然是收不回来的。吃喝玩乐才是谢宝树的正经工作,这个世道一无战乱二无动荡的。唯一有的就是江湖里的名声,无论身处何时身处何地都有人为了名声一战,其实说白了就是地位,权势和钱。每个人都喜欢这种东西……谢宝树身在大家族中自是从小就明白这点,正因如此才有了爱说书的王小二。有句话怎么说,就叫是非恩怨转头空啊! …… “少爷,老爷急着找您回去。”这语气极为恭敬,正是谢家老爷派过来通知谢宝树回家的小厮。 “知道那老头找我有什么事吗?怎么这么急。”谢宝树略微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耐烦的问道。 “这个小人不知,老爷只说有要紧的事让您回去一趟。”这小厮生怕回答错了什么,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微微的颤抖。 谢宝树也不想去为难这个小厮,就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他,也好让他回去交差。至于他自己,从小就不听话,现在怎么可能听话呢!真要是急事怎么可能就派个小厮过来嘛! …… 谢家会客厅。 “老爷!少爷他还是不肯回来。这是少爷让我转交的信。”谢玉谢家主从来都是一个严厉的人,这小厮此刻心里正突突突的直跳,生怕下一刻自己就要迎接一顿批头盖脸的臭骂。 “行了……你先下去吧。”谢玉江湖人称谢狐,此刻不知在想些什么竟出奇的没有发火,这小厮听了颇觉的不可思议,急急忙忙的就退下了堂。 信里写了什么?无非就是父上大人安好,孩儿近日颇有些武道感悟,不宜奔波行程,暂时就不回去了之类的。这信到了谢狐的手中,谢狐连看都没看就把他撕了。实在是这小子太不像话,每次用来搪塞的理由都是一样的,就连顺序都从没有变过。 “不回来也罢,过两天就看你回不回来”谢狐这一刻久违的开心了起来,谢宝树不知道的是他这平静的生活就要一去不复还了。 “王武去看着他,别让他惹出了什么乱子。” “是,老爷。” …… 天风剑诀,共有十一重。上古有烈阳,天风,厚土,幽水,青木五大剑诀,各有千秋,各有侧重。 天风为凌虚之风,直取云霄之意。谢宝树练剑取潇洒,也无不可。 “清风拂面……落雨潇潇……”直接的剑式并无变化,剑法最重要的就是灵活运用,每一部剑诀都有可能出神入化。而上古剑诀与寻常剑诀最大的区别就是意境之差,以及对力量对自身的控制程度。 “阿怜姐,你看我这招仙人指路怎么样!是不是很帅!”这是谢宝树的自恋日常。 你说谢宝树竟然在练功!这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毕竟天赋再高也是需要发掘的,没有努力又哪里来的飘剑公子之号呢! …… 而此时寒城突然来了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看起来颇有势力的样子。主主仆仆一行六人,虽说是比较低调,尽量的收敛了气息,但是对于有眼力的人自然不难看出这伙人自然散发的威势。 应该是一对父女带了几个仆人,那个女子虽说是特意扮了男装,但谢宝树久居茶楼,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太多了,一眼就认得出。别说这柔美秀气的面庞还真不是盖的,倒是这身段不好判断,隐约可见应是不差的。 这伙人来了这寒城已有几日,也并不见他们出门,只是居住在宁玉客栈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就让谢宝树感到十分恼火了,他终于体会到了被自己坑了的茶客是多么的无助了。好奇心这个东西真是太强大了,尤其是在一个说书先生的面前。 …… 是夜,月色晦暗,寒城的这一区域却格外的辉煌不说灯火如媚,大底也是流光溢彩,寒城的夜晚是格外清冷的,这个时机已经是谢宝树等待了很久的好时机了。谢宝树的步伐就像是清风拂地一般,又如同鬼魅并不带一丝声响,如果这个时候在谢宝树的身旁放上一盏油灯的话,你就会发现火苗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跳动。 …… 宁玉客栈中的众人显然还没有入睡,但也并没有聚集在一起,完全没有要交谈的迹象。好像这一行人就是来到此地旅游的一样。 “哈!哈!”这个小女娃也真够勤学苦练的,这大晚上的还在练功,还是基础的直拳,也不嫌累! “哎!你说老爷这不远万里的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干啥!”嗯……有戏! “谁知道呢?据说啊是因为一个什么约定,反正也不管我们的事,管那么多干嘛!” “对对对!小心被老爷听到,非得教训我们不可!” 谢宝树听到这里也是无语,颇有些气急败坏!浑然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不自觉的就敲了一下屋脊。 “谁!哪里来的小毛贼!”谢宝树也没有料到就是这轻轻的一声,竟然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尽管无奈也只能就此放弃,赶紧逃遁去了。 …… “那老头也真是厉害,想我这天风剑诀内有这天下最飘逸的身法还是差点就被抓住,要不是自己熟悉这寒城的每一个地方,今天就算是栽了。” 只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啊! 第四章 街头事件 人生若画,波澜平地起。 岁月如歌,一语惊天人。 …… 谢宝树的小日子本来是过得好好的,结果自从夜探宁玉楼后的几天就掀起了偌大的波澜。 话说这一天谢宝树像往常一样正悠闲自得的哼着小曲在大街上走着,这个姑娘不错,哎,那个也不错,看着就赏心悦目,脾气好像还很好的样子,嗯,不错。 “王小二,你给我站住。”糟了!好像是那个小姑娘。不是偷窥被人家发现了吧! …… “王小二,你等等。”等个毛啊,装作不认识,听不懂。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就是你,别想跑,我都知道了那天就是你来着,我都看见了!”这小姑娘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两小虎牙还挺可爱!”……谢宝树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这完全不是重点啊! “你说什么!别以为你小声说我就听不见!”小姑娘气鼓鼓的,双手就叉在腰上,胸口正在上下起伏着,看起来颇有威势的样子。 “竟然有胸!”谢宝树现在终于知道人不可貌相是为什么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混蛋!”这小姑娘猛地挥出一拳,这一拳要是打实了,谢宝树这俊俏的面容怕是就要从此毁了。 …… “那个啥!姑娘你认错人了!”谢宝树虽然想撒腿就跑,可这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啊,这路堵得是严严实实,流风身法完全用不出来啊!又不能打人! “我没认错,上天晚上就是你,我都看了好几天了,是你的身形,不会错的!”小姑娘咬牙切齿气狠狠的说着。 “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谢宝树一脸诚恳,这小姑娘都泛起了嘀咕,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了!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比较简单,就是谢宝树从宁玉楼逃跑时,有些慌不择路。嗯!一不小心就撞见了个小姑娘正在洗澡,谢宝树本来以为很快走掉就没事了,谁知道这小姑娘实在是机警,再加上谢宝树本就还未平复心情,自然就漏出了一些破绽,被这小姑娘瞧去了身形与侧脸。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名节是最重要不过的了! “不对,我看见了,就是你,别想耍赖!” “王小二!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啊!看这小姑娘气的!” “对对对!一定要负责!” “王小二,你不想承认也没有关系,现在我要向你挑战!” “对对对!接招吧!” 现在的王小二真的是满头的黑线,一张脸难看的可怕! “不接!” “不接也得接!看剑!”这小姑娘猛地从腰间抽出剑来!寒光闪闪,即使是不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是把绝世好剑,就连周围的温度都猛地下降了好几度!这剑上刻寒光,剑脊自有凝露,内蕴一口寒龙之息,正是招未至气先来,平白的为持剑之人多加了几点武力。 谢宝树这一刻也慌了心神,完全没料到这小姑娘竟然这么狠,说打就打,一打竟就是杀招,这完全就是取命的节奏啊!这小姑娘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来的好!”谢宝树堪堪架住小姑娘的剑,就是这寒气把他冻得不轻!随机就是一招潜龙出渊,拔剑上击!流风身法更是进退自如。 只见小姑娘完全就是大开大合之式,劈头盖脸的直袭而来。 谢宝树虽然能够轻松的就战而胜之,但是一来为了不暴露自己,二来这事本就是自己理亏,索性就陪着这小姑娘多走几招,正好也可以炫一炫自己飘逸的身姿。 …… 落雨阁上,同样有人在看这场闹剧,这些是再好不过的下酒菜了。 “姑娘,你看这谢宝树怎么样!” “嗯,脸长的不错!”颜情里颇有些不屑。 “我看还好。”这个中年男子有些意味深长的笑道。 “哼!” …… “你为什么要躲!”小姑娘有些蛮不讲理。 “美女!你在打我啊!我不躲,难道找死嘛!” “你不许躲!” “我就躲,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 “姑娘,你打不过他的,回来吧!” 这时谢宝树不知道是玩够了还是怎么了,竟然突然就认真了起来,好像是打算结束这一场无谓的战斗,之间谢宝树的剑悄无声息的顺势而下,剑尖几乎瞬间就抵在了小姑娘白嫩如脂的脖子上,冷冷的说到: “你输了!” 你问为什么,这还用问嘛,当然是为了耍帅了! 这小姑娘好像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勇气,竟然就这么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哎!你别哭啊!” “我求你了!别哭啦!我最怕别人哭了!” “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这小姑娘哭了这么好大一会,好像是哭累了,又好像是被谢宝树这逗比给逗的,竟缓缓的停了下来,就这么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谢宝树,直把谢宝树看的发毛。 “我好像有些喜欢你了!” “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对了!记住!我叫许灵儿!” 这小姑娘就这么施施然的离开了,留下了原地一脸懵逼的谢宝树。这……这叫什么事嘛!嗯!果然,我这张脸还是这么俊俏,不对,应该是我的人格魅力还是那么强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小二怎么了,神经病犯了!还是被刺激到了!” “我怎么感觉是兴奋的呢!” “谁知道呢!反正这小子一贯有病!” …… “现在呢?” “有点傻。”语气平淡,就好像事不关己。 “我倒觉得有点可爱!” 这一次对面的人没有再回答,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撇了撇这个长胡子的中年人。 “没事,总有一天会熟的!我打算过几天就回去了,你留下!” 依旧是没有回答,也依旧是撇了撇。 “……有事,嗯,需要你留一下,嗯,就留下来拓展一下寒城的拍卖业务吧!” 对面这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咽了下去。 “好,就这么定了!” “哦!知道了!”语气依旧清冷。 …… 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谢宝树的生活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呢! 第五章 齐聚寒城 “哎!你听说了嘛!就我们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突然间就聚集了武林上的众多好手!” “是啊!是啊!寒城就这么突然间热络了起来!” “年轻人啊!别高兴的太早,要死人了啊!” …… 谢宝树,此刻正坐在茶楼里吃着糕点,私心想着这热闹还是不凑的好,搞不好就要死人的。谢宝树想着最好就是看看热闹就好,有了乐子,还不涉及自己。对,就是这样。 按说这寒城本是不该那么热闹的,只是因为这江湖上不知是从何时起就有传言,说是此地有临江仙子当时埋藏起来的宝贝,据说是可以助人感悟突破内功瓶颈的东西。 “看,那是莫刀客,那是飘雪剑” “是啊!是啊!真是来了好多名人啊!” “你瞧那人傻不拉几的,也是来夺机缘的?” “这种人不会死就不错了,夺个鬼机缘啊!” 谢宝树此时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老熟人嘛,黑大个不知道这几天究竟是去了哪里,只是今天突然的就出现了。在谢宝树看来机缘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得来的,这黑鬼倒是也有可能,实诚到这种程度的人毕竟还是少数,梦想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那个老黑啊,你过来!” “别看了,就是你,我王小二!” “骗子!” “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就是骗子,我师父说的!” “我跟你说,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我骗了你啥啊?” 在这之后就是一大段的胡编乱造,对的,这就是谢宝树又在骗程奎。这个程大傻子自然又被谢宝树忽悠住了,不过对于他的师傅呢倒是死活不说,实在是固执。 “诸位武林人士,寒城府主有令,请各位午后二时到府中做客,顺便说一些事情!” 寒城的府主实际上就是寒城这个小地方的实际统治人,朝廷的疆域实在是太过广阔,所以各地的府主自由度是十分高的,当然维持稳定就是第一要务,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朝廷。所以这武林人士齐聚寒城,就不得不见了。 午后这谢宝树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还是易了容跟随着乱糟糟的队伍,一同进了城主府。 只见这城主府的广场上一片乱哄哄的,众人都没有已经到了城主府的自觉,就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你奈我何! 谢宝树对此状况也只能微微摇头,这些人都是蠢嘛,城主这一来肯定是要立威的,傻乎乎的往枪口上撞不是少脑子又是什么! “大家都静一静,今天召集大家来到我这城主府,没有别的事情,主要就是说一说关于这临江仙子的事情,这机缘嘛,谁都想要,也谁都可以得,这东西也不是老夫的,老夫也不会去管,只是我这寒城百姓,任何人都不许动,也别想有人给我闹乱子,不然就小心老夫下狠手了!” “我韩当,自幼习武,一身武功已入化境,还要管那些蚂蚁做什么,杀了就杀了,老头你不过是给破城主,这破地方呆久了,脑子出问题了吧!”这个叫韩当的一脸倨傲之色,浑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也完全没有发现因为他的这句话多少人冷汗连连,这一城之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就算是最偏僻的地方,城主总要有足够的武力用来震慑的,尤其是这寒城还是这一片的中心城市总管着这一区域的大小事务。 “大胆!”一个护卫快速出手,完全就是以碾压的形式,拿下了这个自负的韩当。当然这大概也是寒城最为精英的护卫了,府主并没有多管,只是简单的撇了一撇。 “快放开我!我让我爹杀了你!”这大概就是一个坑惯了爹的富家子弟,完全就不懂江湖上的规则,只以为谁都要让着他,实在是可笑。 “好了!好了!下不为例!”这城主笑着打着呵呵,但震慑的效果依然达到。这之后自然就是宾主尽欢了,在这期间谢宝树倒是颇不自在,不是城主府的饭菜不好吃,只是谢宝树老是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实在是浑身难受。 …… “王小二!你留一下!”这是一个侍女在即将散场的时候交给谢宝树的纸条。搞得谢宝树是一脸懵逼,自己明明是易了容进来的怎么还有人能发现我是王小二呢!这是要干啥!不是要强奸我吧!好可怕啊!我要回家! “公子,跟我来!”谢宝树此时完全就是任人牵引,别说这城主府的花园还是比较美丽的,不过这小姑娘要把我带到哪去啊,这怎么越走越深了。 “姑娘这是去哪啊?” “别问,跟着走就是了,好事!” 完了,这下要倒霉了,一个小姑娘一脸坏笑的跟我说好事,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正当谢宝树想着逃跑路线的时候,这花园突然就开阔了起来,一个小亭子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一个阳光明媚,笑颜如花的女子就这么坐在那里,活像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你来了!” 完了完了!怎么是这个小妞!说话的语气还这麽温柔!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你别这样说话!我怕!” “小二哥!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倒杯茶!”眼前的这人就是谢宝树在大街上打的小姑娘,好像是叫什么许灵儿的,谁知道她竟然是城主的女儿!神经病啊!找知道就痛快的跑了!刷什么帅啊!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谢宝树从来都是这样的人,瞬间就接受了命运的安排,问出了令自己奇怪的事情。 “小二哥!我说了你不要恼我好不好!”许灵儿很自然的就抱着谢宝树的胳膊,撒起了娇。 真软!我要留鼻血了! “我不生气,你快说!” “那个,我在小二哥的身上放了香!我们家特制的,所以我能认出了!” 完了完了!城主岂不是也认出来了,这下有理也说不清了! …… 这小姑娘大概就是不谙世事,感情的事就是这么随便。 第六章 真实世界 寒城的街头近几日总有挑战发生,虽然这寒城依旧是乱糟糟的模样,但总的来说已经很好了,至少在寒城府主的威慑下并不敢光明正大的搞什么乱子,就是有江湖仇杀多半也是选择在城外动手,对于这些许老城主就不会多管了。 只是这些人来到这寒城,多数都是道听途说,只是为了不错过这一场盛会,对于这宝物到底知道多少,就是一塌糊涂。这些人都是些投机取巧之辈,这麽长时间没有动静,怎么着也找不到,完全就没有了线索。 江湖上本就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人自然就动了些歪主意,至于这歪主意往哪儿动!谢宝树还是跑不掉! “公子!这有老爷的信!”这个人正是不久前跟在谢宝树身边的王武,谢宝树一般就管他叫武叔,这也是谢府里的老人了。不过这个时代几乎是人人练武,一个个长得都非常年轻,就说这王武不是孔武有力,但却是炯炯有神,神采飞扬的感觉,实在是不像一个仆从,倒像是武林前辈,独孤求败的高手。就说这几天别人的询问,别人的目光,都快把谢宝树烦死了。不过这王武可没有为谢公子考虑的自觉。 “好!武叔你就先下去吧!” “吾儿亲启!近日寒城多有风雨,江湖亦是刀光剑影,你武叔如今在你身边,你的安全我可无忧。只是有一件事需要你亲自去做,江湖上的一些宵小之辈竟然打起了你大姑姑的注意,你既在寒城就不可不管,这也亦是你的历练,至于你师祖的机缘,能拿就拿吧,届时王道蕴也会同去,你的同门也会去,带上你娘给你的玉佩,去助你大姑姑一臂之力还她一个清静。” “武叔!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出发!” “是!少爷!”身为一个家仆,最重要的就是忠诚,显然王武是个忠诚的仆从,也知道什么是可以问的,什么是不可以问的,毕竟现在的武林已经不属于他! …… 时间已经过了一天,此时谢宝树的马车已经行驶到了石梁山,这石梁山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是怪石众多,易守难攻。平日里倒是有一波山贼占了此地,图财不害命。只是近日里就连山贼都不冒头了,看来这伙山贼倒是不无可取之处,至少脑袋还算不笨。 “停车!下马!” “例行检查!” “快点!别墨迹!” 谢宝树自然是乖乖的配合,只是就谢宝树看来这些官兵实在是太过散漫,没有一点样子。 “围起来!围起来!”看来这些人是准备下手了,不过显然有人比他们更快,这些拙劣的把戏瞒不过谢宝树这个小江湖,自然也瞒不过王武这个老江湖。就在谢宝树还慢悠悠的把玩着从许灵儿那得来的扳指,进行着小心试探的时候,王武就已经飞身前去打了对面这些宵小一个措手不及了。 “看刀!” “哼!” “可恶!真是失策啊!” “快走!” 王武从头到尾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可以说在他眼中对面的这些人早就是一堆死人了,和死人说话自然是不吉利的。 谢宝树就站在旁侧,只听见王武的衣袍冽动,手中的剑不停地在空中飞舞,就好像是杨柳轻抚,又好像是山水泼墨,浑然就是自然通透,随心而动。 “优美!” “武叔!赶快走吧!” 就这样一行二人就这样绝尘而去,飘起的尘土渐渐地落在了已经混成泥浆的鲜血中。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唯有过路的行人才能记起他们死前惊恐的模样。 …… “少爷!前面就是青剑山了!” “知道了!快走吧!” 青剑山之所以叫青剑山就是因为这一山林立了诸多尖峰,大自然的伟力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见证,千奇百怪的山峰正是参悟剑道,或是参悟大道的绝妙之地,不得不说临江仙子的眼光着实不错。 “公子!前面好像有打斗的声音!” “再快一点,姑姑就一人可能难以继力!” …… “姑姑!我来助你!” “哈哈哈!我当是谁,却原来是谢家的公子,小娃娃这个世界是很危险的!” “就是!别以为江湖上给了你一个飘剑公子的名字就能不把老前辈放在眼里了,不想死就滚一边去!” “公子!我来吧!”此刻众人都因为谢宝树的突然到来而停下了打斗,毕竟谢家的势力是不可小觑的,最好就是谢宝树不动手! “哼!前辈!说的好听不过是些寄予宝贝的宵小罢了!动我姑姑就要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公子小心!”却原来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这下这潭水算是彻底浑了! 一时间,刀光剑影,鲜血泼洒,正是王武发力,配合剑一顾红尘将这一片竹林彻底染了个红。而谢宝树则在与众人缠斗,你来我往,颇有章法。 众人一看力不可敌,也就纷纷远盾,逃得那叫一个快。 …… “呕……呕……” “宝树!你没事吧!” “没事!” 却原来这谢宝树虽出家门的早,也有过对打的经历,但这鲜血却是头一次见,认真的说这才是谢宝树真正的入了江湖。石梁山他忍住了,这青剑山却实在是没忍住。冲天的腥气不断的刺激着他的鼻孔,血管里喷出的血液不断地在汇聚成了一道小河,入眼所见,斑驳的却不再是树影! …… 顾红尘这里本就是难得的清静之地,谢宝树这几日在这里过得很痛快,田园生活从来就是他的向往。这几天谢宝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至于顾红尘这里,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当然这是谢家放出的消息,江湖上的人不信也得信!当然,真正的明白人也不会以为临江仙子会留什么在青剑山,临江仙子最重缘。后来这晴雨轩也就只有王道蕴一个人前来到访了,跟谢宝树掐了一顿也就走了。 …… “公子!夜深了!” “这……就是江湖啊!” 第七章 多情湖畔 自从经历了青剑山血雨腥风的事件之后,谢宝树就出奇的安静了不少,成长好似就在一瞬完成了。 顾红尘依旧在修炼着她的清心诀,短暂的动荡并不能影响到她的心境,只是对这个侄子有些担忧,甚至有一丝丝的怜爱蕴含其中,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宝树娘亲的缘故。 这几日谢宝树倒是想好好的了解一下自己的娘亲,自是以顾红尘的性子也不可能多说什么。对于临江仙子道藏的事情,其实也不是无稽之谈,这大姑姑也确实知道一些消息。 “玉佩!”这个玉佩到底有什么秘密,据顾红尘所说当年临江仙子最宠爱叶青雨,这个龙形的玉佩就是她留下的东西,如果说临江仙子真的留下了什么,大概就在这玉佩里。 …… “姑姑,我今日就要返回寒城了,这青剑山有王谢两家布下许多人马,想必一些宵小自不敢来犯了!姑姑,你多保重!” 顾红尘微微颔首,伸出了纤纤玉手替谢宝树理了理略微有些褶皱的衣衫,目送着谢宝树渐行渐远的身影。这一去便是江湖。 …… 寒城,侠行拍卖行。 “听说青剑山最近有些不安稳啊!” “嗯!” “就一点都不担心!” “生死自有命!” “也罢!那块玉佩一定要好好收着!” …… “哎!听说了吗?青剑山上死了好多人!” “你说这些人好好的命不去珍惜,非要一个劲的往枪口上撞!” “你们还不知道吧!谢家竟然和顾红尘有关系,真是不可思议!” …… 谢宝树近几日也回到了寒城,依旧做起了他的王小二,只是茶楼的说书生意大概是维持不下去了,一切好像都归于平淡,就是许灵儿时不时的就来骚扰谢宝树,一个大姑娘也不嫌害臊。不过照许大小姐的说法,你看了我的身体就要为我负责。 至于许城主,好像也是默许了这件事情。一来凭借城主府的力量还是可以查出谢宝树的来历的,对于此事也是乐见其成。这二来,许城主对于自己这个古灵精怪,俏皮可爱的女儿也毫无办法,也就任其去了。 “小二哥!” “这丫头怎么又来了!” “小二哥,你说什么呢!人家来陪你不是很好嘛!” …… “小二哥!我跟你说,这临江仙子的宝物我们城主府也一直在找,最近好像有消息说是城南的多情湖有了线索,临江仙子,年轻时被情所伤曾经久居多情湖,苦练心境,也许有什么宝物的话会被埋在那里!” 谢宝树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到湖边探上一探,自家师祖的宝贝当然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 …… 夜,微凉! 谢宝树到多情湖畔的时候好像早已经有人先行了一步,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茶花的清香,很淡很淡,要不是谢宝树所修行的是天风剑诀对于气息极为敏感,也是察觉不出的。 江湖人对于消息最为敏感,哪儿有动静基本上就会往哪儿聚集,就说现在黑夜之中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双眼睛,时时刻刻死死的盯着这多情湖的周围,不出意外的话,多情湖的水就要红了。 也许是因为功法的原因,谢宝树总是觉得有一股微弱的气息牵引在指引他前去。谢宝树凭借着身法之力飘飘然的就绕过了所有的人,有五感灵醒的只觉得浑身发麻,有危险一掠而过。 这路线好似阴阳顺逆,五行八卦。通向湖底的路线共有八条,而此时谢宝树所处的位置是最为隐秘的,算起来竟是死门,尽头处有一石门,上刻有五行微言,阴阳图录,两点阴阳,正空两处,有一龙形,有一凤形。看来要想入内须有两块玉佩。 谢宝树此刻匆匆赶来,就见这门上两个图案,惊疑不定。 玉佩竟然有两块,这等事情父亲未曾说过,姑姑也没有说过,这另一块玉佩到底在谁身上,又有何联系! “谁!”谢宝树因为心有旁骛,一时之间没有察觉有人在旁,只是这个气息似乎有些熟悉。 对面之人此刻就猛地一拳攻来,直取谢宝树的胸腹,谢宝树此刻来不及拔剑,只得匆匆的收起龙形玉佩,支起手来将挡一下,虽说谢宝树已经练到了铜皮铁骨的境地,这一下还是疼的谢宝树直咧嘴。只见对面这个黑衣人身形瘦小却是异常灵活,一击不成就顺势后退,一个轮转翻滚随机快速的在谢宝树的手臂上登了几脚,借势迅速远盾,谢宝树也追之不及。 …… 谢宝树面对这个石门也毫无办法,最终也只能无奈的远去。只是想着回去一定要问一问这第二块玉佩的事情。 “这上面是茶花的香味!”谢宝树此刻静下心来,才发现自己的袖子上竟然是茶花的香味。 “那个人……到底是谁!还好还没走远!”谢宝树的好奇心从来没有这样强烈过,顺着香味就追了过去,看他一边绣着鼻子一边赶路,活像一个采花大盗! …… “哎呀!公子进来坐坐啊!” “来嘛!来嘛!” “公子,进来玩啊!别走嘛!” 谢宝树现在正是满头的黑线,这竟然一个不注意就跟到了春秀楼来了。难不成这人竟是青楼里的?如果不是青楼里的那就说明他不是极其清楚自己身上有气味的破绽,就是极其清楚我的功法特性。 此刻寒城的街道依旧繁盛,五彩十色的灯光无论什么时候都显得耀人夺目。 …… “谢宝树,鼻子还真是够灵的!”这个人显然是认得谢宝树的,只是此刻并不想与他相见。 谢宝树只能怀揣着满心的疑问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 “王大娘,还没睡呢!” “嗯!看你小子这么晚还没有回来给你送点饭!” “我就知道大娘你最好了,嗯,比阿怜姐还好!” “臭小子就会说好话!” 谢宝树送走了王大娘之后,当然不会再去想烦心的事情,有烦心的事情就交给武叔去办,干嘛非要自己动手呢,老爹和姑姑那边也让他去问,刚好武叔走了自己还能清静清静。 谢宝树此刻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大老爷气息,所有的事情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安安心心的就睡下了,平静的好像一个死人。 第八章 白衣女子 谢宝树在偌大的江湖上虽然有些名头,但正如旁人说的一样武林人士敬的始终是寒州谢家,从来就不是什么飘剑公子。这一点谢宝树倒是有些自知之明,虽然狂娇,并不狂傲。 近日来,多情湖畔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据说已经有人到了密地,取走了不小的机缘。这一消息更是刺激了江湖人士寻找宝物的激情,连带着春秀楼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这当然是个玩笑。要说江湖人聚集的地方,春秀楼旁的多情酒楼才是正经人呆的地。 谢宝树算是闲的无聊,带着王武也奔向了这多情楼。 至于玉佩的消息,据王武所说,老爷一脸的鬼笑,就像是奸计得逞的样子摆了摆手。至于大姑姑那,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谢宝树有再多的疑问也只能压在心里,期许着能在这多情楼听到一些消息。 “小二!来壶酒!” “客观是喝的什么酒?” “来两斤女儿红吧!” 这酒店虽然开在繁华之地,就是今日酒店里也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天南海北,不一而足。但在谢宝树看来这里确实有些奇怪,坐在这儿竟一点也不觉得吵闹。酒店里虽然繁忙,这些招待人的小厮也丝毫不乱,颇有章法的样子。 谢宝树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于繁华之中的宁静最是可贵。就见此时,酒店外有两人正勒马,一个轻纵就飘飘然的到了酒店的柜台处,着实引人注目。这两人说的倒是南边的话,只是配上这身形就显得格外不协调。 “你看这两人,据说是青州二虎,别看他们长的大咧咧的,其实境界着实不低。” “你不知道,这钟山钟宇两兄弟所承武功并不是家传绝学,倒是从小在南方长大,走的是飘逸的路子。” “灵活的胖子吗!” “哈哈哈哈!” 要说这两个胖子倒是好脾气,任众人这么笑倒也不恼。反而是笑嘻嘻的和众人打着呵呵。便自寻了位置坐了下来,这两人只是要了一壶茶,坐了不一会就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就好像是赶路的人匆匆忙忙。 “据说,临江仙子的宝藏就要现世了,好像是有精于阵法的人推演了出来。” “是啊!临江仙子也真是大才,谁能想到她竟然埋在了湖底。” “只是好像死门至今也没有找到!” “找死门干嘛,找死吗!” “这位兄弟话不能这么说,既然这死门被藏了起来,那就说明此事必有蹊跷!” “兄弟你不知道,现在找死门已经没用了,小道消息说是有人打算15的时候借着月明结界显现,以蛮力破之!” 谢宝树听到这儿就有些坐不住了,目光也从窗口的一个白衣女子身上移了开来,就是再曼妙的身姿也勾不起他的兴趣了。 而此时,倒是这白衣女子抿嘴轻笑,目有玩味,不知再想些什么。 “喝酒吗?”眼前的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谢宝树方才直勾勾的望着的白衣女子,此刻正施施然的来到了谢宝树的面前,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浑然不管谢宝树此刻惊愕的目光,也不在意众人的闲言碎语。 “你一直在望着我,现在为什么又不敢看我了呢。”这白衣女子好像有些微醉,稍稍的有些摇头晃脑,眯着好看的眼睛,对谢宝树调笑道。 按说谢宝树这么不要脸的人,此刻就应该顺杆子就往上爬。哪里能想得到谢宝树此刻却是满面通红语无伦次呢! 其实倒不是谢宝树的脸皮变薄了,一见钟情倒也有些可能。真实的情况是,谢宝树的手此刻正被对面的这个女子牢牢地抓着,慢慢的向她所在的方位牵引而去。谢宝树这个小处男又怎么能经受的住这样的考验呢! “公子你好坏啊!要不要扶奴家上楼歇息歇息呢!” 谢宝树的心砰砰砰的乱跳个不停,整个人紧张的要死。 “上楼!上楼!”喝茶群众充分的体现出了喝茶群众的作用,有热闹的事怎么能不凑呢? 谢宝树快速的干咽了几口唾沫,下意识的抹了抹鼻子,生怕鼻血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那个……额……还是不了!”妈妈我要回家! “公子,你真是好讨厌啊!不依奴家,奴家可就要走了!”说着,就撒开紧握着谢宝树的手,扭着窈窕的腰肢东歪西歪的上楼去了。 “奴家现在伤心了,有人要上楼安慰安慰奴家吗!” 楼下的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大侠,但在江湖上能存活的最大倚仗就是眼力劲,一般而言像这样的女人,尤其是一个人出来的女人,不是富家小姐,就是蛇蝎美人。就像是现在当然没有人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想要找死。 “真是一群胆小鬼呢!”这女人就这样笑的前仰后合,实在是放肆。 …… “怎么样,信送到了嘛。” “清蕊,来来来!让我好好亲一个!” “我在跟你说正事!” “正事啊!鉴定过了是小处男哦!你可以安心啦!” “知道了!信送到了就好!” “还真是无趣!不过你的小男人不要我可就下手了!” “随你好了!”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 谢宝树,就这样怀着重重的心事,一步拖着一步的回到了住处。 这孩子怎么没精打采的,王大娘这样想着。 小二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这是阿怜姐。 我真是帅啊,即使遮掩了我俊俏的面容,单凭气质还是能勾到姑娘的嘛!这当然是谢宝树了,如果不是为了保持装出来的冷酷,谢宝树怕是早就上天了,一根小尾巴早就不知道翘上哪去了。 夜已深,谢宝树也收拾收拾了雀跃的心情,准备洗洗就睡了。 “这是什么鬼!” “我曹!这是谁干的!” 谢宝树看着这从自己怀里掉出来的信,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神不知鬼不觉的,那个女人真是厉害,不过我还是很帅的。 “少爷,怎么了!” “没事!你睡吧!” …… 第九章 墨玉星盘 明媚的月光照耀着多情湖畔繁茂的草木,一切的隐匿在微波的反射下都无所遁形。所有人都知道今夜就是决定去留的最后时刻,无论是寒城还是生死。 尽管此刻天色还不算太晚,多情楼却是早已歇业,就连一向彻夜狂欢的春秀楼都没了声息,微风穿过空荡荡的高楼,浓郁的脂粉味终于飘散了几分。 夜,是杀人的夜。 夜,也是成名的夜。 杀人的是谁?被杀的又是谁? 大概只有这圆月和多情湖的草木知道。 “来了,来了!”从身形上看这是一个飘飘公子,矫健的身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一身黑衣穿的是格外合适,尽管此刻所有人都穿的一样,就算是带了黑色的蒙巾,也依然不能阻挡从他眉目里透出的清秀。唯一可以判别身份的东西,大概就是腰间一块奇形怪状的玉佩以及手里捧着的墨玉星盘了。 是的,这个人就是传闻中要破阵的阵法大家。只是谁也没能想到这个人是如此的年轻。 只是这个人到底是为何而来,没有人知道。破阵这种事为什么要大肆宣扬?也没有人知道。 所有人都只记得这个人可以破阵,这就够了。江湖上没有理由的事多了。 临江亭上,对,就是临江亭。虽然这座湖叫多情湖,湖心亭却不叫多情亭。 阵法,在这个世界是非常玄妙的东西,就像是大道。如今这个人出现在了临江亭,所有人的目光关注之处。黑色的袖袍下伸出一只洁白的手来,在月光的照耀下略显苍凉。漆黑的墨玉星盘就这样被握在这个好似随时会被吹散的手中,却并不违和。 此刻被放在了满月光下的墨玉星盘好像正在散发着微微的幽光,星星点点的光亮并不被月光遮掩。此刻,月亮的光芒好像全部集中在了这一片区域,有人甚至发出了微微的呻吟,就好像是隐疾全消。星盘吸引着月光的光束,接受着月力的灌输。一颗颗星星一般的墨玉之精,夺人心魄的勾连成了一幅星图。 “@###¥%……”如同咒语一般的声音响起,众人才把目光从星盘移开,没有人听懂了他在说些什么,隐隐约约的好像有月力,阴阳这样的字眼,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盛大的仪式,清瘦的身影莫名的和远古的巫师融合在了一起。 咔!多情湖的湖面猛烈的波动了起来,银光屡屡,炫彩夺目。 这是阵法被破开的表象,一座地宫正缓缓的从湖底升起。此刻所有蓄势待发的人都猛然的前冲而去,唯恐落后一步,机缘为人所得。 这里面并没有破阵法者的身影,好像只有阵法一事与他相关,别的再也没有关系。 这一切只有谢宝树看在了眼里,谢宝树并没有随同众人一起冲出,而是坐在没有人的多情楼顶慢慢的喝着酒。 手中的龙形玉佩正发出嘶嘶的叫声,没有外人能够听到,唯有谢宝树可以。按理说谢宝树不该如此的平淡,难道那日的紧张都是假的。 这就要从谢宝树抖出来的信说起了。 “明晚亥时,石门前见。”谢宝树却知道这是谁,是身有茶花香味的姑娘。这信简单至极,唯一有些不一样的就是最后的落款,那并不是一个人名,是一个简单的凤形拓印,大小与自己的相配。谢宝树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个人手中,明晚的约他也必须去。 事情就这样顺利的发展了下去,两个不认识的人,因为同一个名字短暂的融合到了一起。一份机缘,两个人分。 谢宝树并不感到恼怒,这凤形玉佩就是最好的解释。 进入石门很顺利,里面并没有多大,有的仅仅是一张石床,以及另外两个玉佩凹槽。 谢宝树此刻望着玉佩里的龙形剑气,又看了看月光下巨大的地宫,实在是有些猫腻。 “啊!” “啊!” “真的是好多宝贝!” “这射日弓是我的了!” “这风雨剑是我的!” …… 许许多多的声音传来,尽管谢宝树并没有进入地宫,但是依然可以知道他们得到了很多的宝贝。叫的谢宝树心里直发痒。不过这玉佩不断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好像再提醒着谢宝树千万不可入内。 “滚!老子砍了你!” “混蛋!看我的毒镖!” 抢夺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吵闹里好像蕴含着一丝莫名的悲哀。 “足够了!墨玉星盘起!” 地宫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只是谢宝树再也听不到一丝的声响,周围的环境鬼魅的可怕。 谢宝树突然意识到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所有的消息都是有心人故意放出来的消息,所有人都被蒙在了鼓里。害怕这种情绪第一次从谢宝树的心头升起。 “好自为之。”这是对谢宝树说的,就像鬼魅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缥缈,莫测。 谢宝树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么楞楞的望着格外宁静的多情湖,湖水没有被染红,草木也没有变得斑驳,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只是今夜这些人就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湖底,石门还在,石洞自然也在,一切都与临江仙子离开时没有什么两样。 “喵的,不行我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敢吓我,老子一定要找回场子。”谢宝树此刻暗暗握了握拳头发下了这样的誓言。 “你还是算了吧!这次的事情宗门明令了不准参与,就你还非要往上凑!”这是王道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你怎么也神出鬼没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按你的性子,胆小还爱凑热闹,不在这能在哪儿?” “这次不一样,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不找回来我不是人!” “算了!这次我找你是让你回去的,你老爹又来找我了!” “行了,知道了!也真该回去看看了!” …… 谢府。 宝树啊,希望你回来不要怪爹啊! 毕竟这是可是你娘当初定的呢! 圆月照耀了所有回家的人,让每个有故事的人都成了诗人。 第十章 莫名婚约 谢家,一个千年世家,门户高到不可思议。 几乎独占了寒州的这一片区域,在这片区域生活的人,只知道有不动的谢家,轮换的王朝。在这个动荡的年代,谢家无疑是一块安稳之地。 就在谢宝树刚刚进入谢家的势力范围时,端坐在书房的谢狐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瞒得过他的眼睛。 谢府的大门轻易是不开的,鎏金的表面,巨大的门扉,以及高高的牌匾。无一不显示了主人家的豪气和势力。门前是一道有三十三层的石阶,取三十三重天之意,石阶的两旁是一对巨大的白玉石狮,以威严之势不断的审视着过路的行人。 谢宝树自然不可能让谢家为他开启这一扇门,除非谢宝树此刻就继承了家主的位置,举行着盛大的继任仪式。谢宝树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什么世家的威严对谢宝树其实是可有可无的,他的梦想是浪迹天涯,做一个真正的浪子。 “少爷,您回来了!”四周到处都是问好的声音,谢宝树几乎是每走十五步就会遇到一个青衣小厮,每百步就会遇到一个管家。 “大哥!你回来了!”眼前这人是谢宝树的二弟,奸邪几乎就写在了它的脸上,实际上为人倒是还不错,是个热心肠。谢宝树倒是不对他报什么欢喜,虽然明面上不能表现出什么。 谢宝树的二弟,谢灵群,是谢宝树二叔谢宵的儿子。谢宝树讨厌他的原因就是这个人长得太难看了,而且也太过热心了。在这样等级森严的时代,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大家族中是不存在夺嫡的事情的,一旦分家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不止是主家容不下你,就连别的世家也会插上一手,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家的权利旁落,同时这也是所有世家的共同表态,所以这些世家才能够存在千年之久。 “嗯,我回来了,最近二叔的身体还好吧!” “多谢大哥关心,爹的病情一直都很稳定!” “那就好,我从外面带了些礼物给二叔,等会让王武那给你!” …… “少爷!老爷还在等你!” “啊!原来大哥有事啊,本来还想和大哥切磋切磋的,大哥你就快去吧!”颇有一幅兄亲弟恭的样子。 谢宝树听了这话就知道这小子再打的什么主意,这小子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这练武的天赋却不是盖的。这也是谢灵群常用的手段,以证明自己并不比谢家大少差,以期货更多的关注。 谢宝树从前门走到谢狐的书房前,几乎就走了千余步,直到现在谢宝树的耳朵还嗡嗡作响,脑海中回荡的都是同一句话,让谢宝树是不胜其烦。 “刷!”就在谢宝树要推门走进去的时候,一直竹镖就直扑面门而来,谢宝树并不吃惊,事实上谢宝树早就有所准备,就在竹镖距离谢宝树的额头只有0.01毫米的时候,谢宝树突然的就伸出了自己如竹般清瘦的手稳稳地捏住了面前这枚制作精良的竹镖,顺势就是一个甩手,这枚竹镖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沿着它来时所打出的窗洞飞了回去,分毫不差。 “不错!”门内传来了一声冷冷的赞叹。 “老头!每次都来这一手,也不嫌腻!”谢宝树吊儿郎当的说到。 “进来吧!”话说这谢狐虽然关心谢宝树但却从不在谢宝树的眼前表现出来,无论是什么时候,和谢宝树讲话都是冷冷的,现在似乎成了习惯。 “为什么知道回家了。”像是审问。 “回来看我娘,不行吗!”谢宝树略带挑衅。 “我不论你回来干什么,但有一件事你必须要做。” “我不会留在家里的。”谢宝树看这老头突然间严肃了起来,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你有一个未婚妻,你应该已经见过了,是杭州白家的大小姐,她手里有块玉佩,和你的是一对。” “老头你有神经病吧!随便给我定什么亲,我不是家族的玩物!” “你娘定的,自己看着办吧!” 这下谢宝树是彻底说不出什么了,就那个冷冰冰的姑娘,不是当老婆的人啊!娘啊!你在玩什么啊! “还有武功进境不错。”这谢宝树的武功进境在得到临江仙子的龙形剑气后就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如果说几天前谢宝树还是小卒的话,现在就算是真正的踏入了江湖的圈子。从筋骨到达了练气,已是凝气成匹的高手了。 谢宝树现在脑子都要炸了“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神经病啊!”,谢宝树现在看着谢狐故意背过去的身影,竟然莫名的觉得有些高深莫测。 “行了,你回房吧。这件事我不会再管的。” “求求您了!你管啊!一定要管,不然我拿什么拒绝啊!娘都死了,我到哪说理去啊!”谢宝树此刻就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 “还不滚!” 谢宝树都要疯了,不过还是乖乖的退了出来,要不然这老头真能打自己一顿。 …… “大哥,怎么了!怎么那么不高兴啊!” “滚!”谢宝树此刻也没有心情和他闲扯了,随手就是一袖,伴着冽咧的风抖了出去。 谢灵群见状,急忙的用手格挡,却还是不及,瞬间就被推出了三四米之远。谢灵群虽然没受什么伤,脸色却是青白交替的变化不停,私心想着“可恶,这谢宝树怎么进步了怎么多!”。 “大哥这武功真是好啊,既然大哥现在不高兴,那小弟就退下了!” 谢宝树全然不管谢灵群说了什么,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盘算着怎么把这门亲给退了。要不然说给王道蕴,嗯,这个主意好。这两个人都那么冷正好合适,哈哈哈我真是个天才! …… 夜,总是来得很快! 谢宝树的房间现在正充斥着一股檀香的味道,这里没有人念佛,有的只是一个孝子赤诚的心。 “哎!青雨!你真是走了好久,真是苦了这个孩子了!” 风轻轻的将思念吹向了远方,雨飘飘然的掩盖了风中的檀香。 究竟流了多少泪, 大概……只有自己知道! 第十一章 所谓底蕴 所有的世家都有自己独立于世的一套准则,无论是对家族外,还是家族内。谢家的欣欣向荣离不开严苛的等级压制也离不开对武功的重视。非主家的弟子只要有能力就可以获得更大的地位,更多的权势与自由。 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奋斗,所有人都不甘心屈居人后。谢宝树看着这满满一个演武场的家族子弟,有些感叹终究是说不出口,他是大少爷,他可以任性,这些拼命打熬的人不可以。 谢家的势力范围极大,聚集地也不少,随着千年的发展,分支更是不计其数。这其中必然就会蕴含着不少的摩擦,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就要等到宗族大会每三年一次的比武大会上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太多的道理,如果不是重大问题一般都是以武力决定对错。 当然谢家也是有学堂的,这些东西都是免费对所有谢家子弟开放的。如果你是学有所成的峥嵘人物自然也可以获取一定的地位。谢宝树是很久都没有在家族中停留了,这几日倒是好好的又感受了一遍,老实说并不喜欢,即便以后这个家族注定是由谢宝树继承。 谢宝树在家族中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儿时的一些玩伴后来渐渐懂事了之后就不再与谢宝树进行来往了,所有人从他记事起就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至于这后面藏了多少恶毒,就无从得知了,谢宝树讨厌这样,讨厌这森严的等级,讨厌这无味的人生。 谢宝树生来孤独。 谢宝树最爱说书。 谢宝树真的胆小。 没有人知道这些年谢宝树在想些什么,无论在谁的面前他总是一副和善的笑容,对谁都很好。也许唯一知道一些的就是王道蕴了,因为相似的环境而走到了一起,两个家族继承人就此成为了朋友。 谢宝树的跳脱,王道蕴的冷酷。正确的来说都是畸形的产物。 “大哥!大哥!大哥!你回来了!”这是谢宝树最喜欢的一个地方,是谢家的学堂,是给谢家孩子启蒙的地方,也只有在这个地方,也只有这些小家伙敢真正的和他玩闹着。 “对啊!大哥给你们带了好吃的!有没有要吃的!” “我要!我要!” “我也要!” 谢宝树喜欢吃糖,就像喜欢小孩子一样的喜欢。 “小虎!你过来!那个是谁啊?”谢宝树有些疑惑,少有小孩子不喜欢糖,现在却有一个小女孩怯生生的不肯过来。好像是不太合群。 “大哥真是笨啊,那是你妹妹啊,她是大伯伯带来的!”小虎吃着手里的糖,头也不回的说着。 谢宝树心里都快炸翻天了,这个死老头子到底还瞒了自己多少事,一件比一件犀利啊,我这才几年没回来啊,就多了个妹妹出来,神经病啊! “那个,你过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这里有糖哦!”谢宝树此刻看来活像一个想要诱拐小女孩的猥琐大叔,却还自以为很帅的撩了撩刘海,就是一旁的王武都要忍不住吐了。 “我……我……叫琪琪。”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弱,小脑袋坑的极低,冲天的羊角辫直直的竖在头顶,以轻微的幅度左右摆动着。一双小手无处安放,局促不安的放在胸前相互的扣着指甲。 谢宝树伸出了手轻轻的揉了揉琪琪的小脑袋,看着她瞬间就变红的脸,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来!琪琪,知道我是谁吗!要交我大哥哦!”谢宝树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小妹,没有多少排斥,反而是有种格外的亲近感,也许是因为太孤独。 谢宝树没有等小琪琪的回答,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开心的转起了圈。谢宝树知道对于内向的孩子,直接一点反而更有效果,你不必去猜就可以清楚的知道我的亲近。 琪琪的小脑袋羞的更红了,几乎就要埋进谢宝树的胸膛。谢宝树越笑,小脑袋越低。 …… 谢宝树现在也不想知道这妹妹是哪里来的了,反正是自己的妹妹就成,就这样和一群小孩子玩了一会之后,简单的交代了先生以及周边照顾的小厮之后,就离开了。谢宝树这次会来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就是功法的后续进程,虽然谢宝树用的是自己改良的版本,但没有原本也没法改良不是? 谢家西北角,藏经阁,这是谢家真正的腹地。这一片不仅仅是藏经阁,族老院,宗祠,藏宝库都在这里,这里也是整个谢家最不热闹的地方,唯一有点人气的就是这藏经阁了。 藏经阁的一楼,是大陆志,地理志,这样的基础文学。 藏经阁的二楼,是圣贤之书,大陆密闻之类的东西。 藏经阁的三楼,是江湖武学,基础步伐,基础剑诀这样的东西。 这三层是谁都可以上的,从四楼开始才是谢家真正的底蕴,需要一定的资格才可以入内。 四层,是一流二流的武学,是家族大部分人所修。 五层,就是天风剑诀这样略有残缺的上古功法,不是天赋极高的人根本就学不会。 六层,是一幅幅的远古图录。 七层,谢宝树也不知道,至今谢狐还没有允许他上去过。 谢宝树跟看守藏经阁的族老打过招呼之后就直奔五层而去,天风剑诀以及前人经验所得的各种配套招式。这些无疑可以大大的减少谢宝树走弯路的可能,也是谢宝树可以创新的基础。天才从来就不是生而知之的。 …… “宝树这孩子,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老爷,少爷他……见到小小姐了。” “武兄,都说了不必叫我老爷!他……怎么说!” “少爷他……挺高兴的,也没有要问老爷的意思。” “小琪呢?怎么样,还是什么话都不说吗?” “小小姐……倒是笑了!” “那就好……”谢狐依旧是一脸诡秘的笑,好像不玩谢宝树就不开心似得。 …… 反观谢宝树这里,依旧在五层参悟着功法,不止是为了自己的后续,也为了不就后就要到的家族大比,自己身为大少爷,老大哥,打不过人就丢人了。所以谢宝树现在还饿着肚子。 第十二章 八方英才 “家族大比就要开始了,这几天就不要出去乱跑了。” 现在家族之中到处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所有人都想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有一些新的突破。 谢宝树最近也看完了天风剑诀的后续,但这自创倒还没好。不过用来对付家族大比已经足够了,就是对上比自己大上些许的同辈天才也有一战之力,虽然这几年谢宝树没有经过家族的培养,但一个机缘就足以追了上来。 “听说这次分家出了一个天才,就是比起大少爷都不遑多让。” “别胡说了,大少爷可是能够改动天风剑诀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据说这人是先天剑体,对所有剑诀几乎是看一眼就会的。” 谢宝树到是有些玩味,这世人总是喜欢议论别人,喜欢对比,喜欢硬凑。 这些人平日里生活大概没有什么乐趣,好不容易有一间即将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去议论议论呢?当然也不乏一些希望看到笑话的人,只不过谢宝树不会给他们机会的就是了。 谢宝树顶着一个飘剑公子的雅号,无论如何都是有人嫉妒的。 …… 黑水城,郊外。 车马匆匆,四面八方都有分支家族赶往谢家的马车。这些人虽然没有最顶级的传承,但也相当于诸侯,家族的不少产业都把持在这些人手里,一个大分支的公子也是有着不小的权势的,只是对外一致的叫做谢家,生死存亡才是一个集体。 “少爷,这次您一定是第一,林城就要长脸了!”一旁的小厮纷纷笑道,不住地恭贺着。 “那是自然!”这个小公子颇有些不谙世事,有些小孩子的骄傲。 “少爷,不可大意啊!这一代的大公子天赋比族长还要高,不可小觑啊!”这个人区别于主人和仆从,能说出这么扫兴的话,不是傻子就是近人。 “知道了!”这小少爷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说道。 …… 另一个方向。 “哎!今年怕是又是散淡收场,争取不落到最后就行!” “哪有那么容易,只是今年在最后家里仅剩的一点产业就也要交出去了。以后只能靠家族的支援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让自家的公子,经脉出了问题呢,只能练些外家功夫,就不知道现在公子练得怎么样了!” 马车里这人叫做谢玉龙,此刻听着外面仆从的话也无可奈何,这些仆从都是最忠于自己家的,今年在输的话就要养不起这些人了,就是现在这些人都自己在外面多做一份工。 “一定可以的!”谢玉龙心里这样想着望着身旁已经老迈的父亲。 …… 谢宝树这几天最为清闲,虽然他一向就比较清闲。所有的事情都不用自己烦心,只是作为主家的大公子宗族祭祀的时候需要出席,作为小辈的引领。迎接宗亲的事情也需要谢宝树出面,谢宝树一点也不担心,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要做一个木偶就好了! 至于江湖上的影响?这个倒是没有什么,毕竟这些大家族总是隔几年就有这么一项事情,不过今年的谢家倒是有些不一样。谢家不止有谢家人,也有门客,这些门客都是谢家每十五年一次招收过来的江湖好手,今年恰好这族比和招收凑到了一起,就更为热闹了。 …… 四月初八,一黄道吉日。家族中一些久居族老院的族老都出来漏了漏脸,来看一看这欣欣向荣的景象,老怀大慰。 “咚!咚!咚!……”醇厚的大钟声音传了过来,整个黑水城都能感受的到肃穆的声音。这是谢家的祭祖仪式,所有的人都在此刻低下头颅以最高的敬意缅怀着为谢家,为黑水城的安稳做出贡献的一代代先辈。 谢家的家主带领着垂垂老矣的众多族老,一一进入祠堂进行祭祖仪式,整个祠堂这一整天都将被烟火缭绕,整个黑水城都有檀香味久聚不散。 谢宝树此刻出奇的没有荒谬的想法,放空的脑袋仔细的感受着属于先辈的荣耀。 身后是众多的家族子弟,年轻,有朝气。这是一场盛会,这是一场属于谢家的盛会。 经过了一上午的繁复过程,谢家的祭祖仪式终于结束了,如果再想看到就要等到十五年后了。 下午则是众人聚会熟悉,互相炫耀的时间。 谢宝树倒是对此颇有兴趣,打扮成一个小厮到处游走。 “那个……不好意思,我问一下路,刚刚小解,找不到回去的路的!”这个笨头笨脑的家伙就是只能练外家功夫的谢玉龙。 谢宝树想着这家伙倒是挺懂礼貌,对个小厮都那么小心翼翼的,体格倒是挺壮实的。 “嗯!跟我来吧,我带你过去!” 谢宝树有心试一试这谢玉龙,就动用了功夫不断的游走着,七拐八拐的。令谢宝树惊奇的是这家伙竟然真的跟的上,外家功夫练到这地步也是不容易。 “啊!你怎么看路的!”谢玉龙终究是力有不怠,在谢宝树再一次折弯的时候狠狠的撞上了谢林,也就是林城的小公子。 “对不起!” “对不起就管用了?你看你穿的这么穷酸,谢家怎么有你这麽不堪的家族,趁早等死好了!” 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刻薄,只见这谢玉龙满面通红的样子,目光里也充满了自卑。 “哟!怎么着,想打我是吧!我告诉你,我谢林是要拿第一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是可笑!” “哟!你小子很狂妄吗!我堂堂大公子都不敢说出这样的话!”谢宝树终于忍不下去,随即就撤掉了自己的伪装。 “有好戏看了!” “这小子太狂了,还以为是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呢!” “你是大公子又怎么样!江湖上看的是实力,是拳头!”这一刻谢林猖狂不减,飞溅的唾沫喷的谢宝树满脸都是。 “既然你都这麽说了,那就拭目以待楼!”谢宝树平淡的擦去了脸上的口水,拉着谢玉龙就离开了,实际上谢宝树是气的要死,但大家族的颜面和大公子的气量还是要的,只能忍了下来。 ……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本来我都够没用的了,还要拖累你……” “不管你的事,小爷我看他不爽,一定要好好的揍他一顿。” 谢宝树的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 第十三章 比武开始 谢宝树近几日总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公子这是被下了降头,实际上谢宝树正在心里一边一边的演练着,怎么揍人最帅!是的,就是这么贱! 随着这几天各个分支的感情交流结束,下面就要到了所有人的重头戏,决定地位高低的家族比武!对于这种事情即使是再交好的两支分家都不可能去作假,毕竟没有人会嫌弃自己钱多不是? “所有年龄段在16到21之间的谢家子弟上前准备比武!”随着一声高亢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立马就进入了紧张的状态,是的,战斗就要打响了,在狂傲不羁的人此刻都在心底暗暗使劲,加油!加油!加油! 哦!你说谢宝树!谢宝树之所以只参加了这一届的家族会武,当然是之前完美的错过了!要不是必须要参加一次,作为主家大公子的他,才没有闲心搞这些呢!当然了,既然决定要参加了,就一定要玩好,该揍的人一定要好好的揍,不然怎么去彰显大公子的威势呢! 谢宝树为了这个特意的去做了一个造型,飘飘的长发散开略略的撒了些水,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映照下衬托着谢宝树格外的俊朗,衣襟拉到最开,深深的衣领引人遐想,露出的肌肉随着心脏的跳动有规律的进行着抖动,紧扎的腰带凸显着玲珑的腰身,龙形玉佩下的流苏也在随风飘荡,披在身上的轻纱向后扬起身下的阳光成斑驳的模样。 青山绿水,好一个翩翩少年! 就在谢宝树还在凹造型的时候,比武台上的抽签仪式已然开始,诸如谢宝树这样已经达到了凝气成匹的小高手是不用再进行抽签的,为了保证比武的尽可能公平这样做最为合适! “现在开始进行抽签,本次家族大比,参加人员共有500人,五十六个分支,有的分家十多人,有的则只有一人,家族排名以名次最高者记。本次大比共分为4场,第一场500进100,第二场100进20,第三场20进10,第四场10进3,决定前三名,20名以内都有奖励。由5个擂台共同进行,拿到同一号的进行比武,现在请1到5号的十位速速上台进行比试!” “真是盛况啊!到底是千年的世家,果然是不一样!这一个个小辈,都是头角峥嵘的人物,有这些人在何愁家族不兴啊!” “你看,这现在处于1号场的两位,一边使用的是大开大合的拳法,一边是使得匕首轻灵十足啊!” “再看这二号位的,一边是中正平和,一边是鬼气森森好不诡异,着实是势均力敌啊!” “就是!就是!不是这样的盛会谁能看到这样的武功路数呢!就是在平常不过的拳法到了谢家的手里,都有一番大威力,仅仅是这些小字辈的都能做我的老师了!” 周围不住地有人在感叹着,这些分家子弟倒是真出了全力,为了自己的未来拼了! 这里有人赢,自然就有人输,有的纯粹就是上来体验体验,输了也无妨,自然有比他大的在前面顶着,无伤大雅。可有的人就不行了,像是谢玉龙那样的,一家就只有自已一个了,输了几乎就注定了永远的失败,少有人可以再爬的起来,即使不是一个的,家族颓败到了一定地步没有个顶梁的,以后的情形也是可以预知的,所以有些人,不可以输。 此刻的谢玉龙心里压力是前所未有的大,不同于家境好的可以败。尤其是现在已经开始比武的情况下,谢玉龙的压力就更大了,有些已经失败的,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整个家族来人都是一片死灰,死气沉沉的,谢玉龙仿佛预见了自己的失败,有一种叫做感同身受的东西突然袭来,心里说着加油,却依旧惴惴不安。 “这不是玉龙小弟吗!怎么一脸悲哀,开心一点,你可以的相信我!”谢宝树到处展示着自己的新造型,突然看到了满目悲桑的谢玉龙,就赶紧的过来安慰了一波,老实说谢宝树挺喜欢这孩子的,老实,努力,不放弃。嗯,多么美好的品质啊,就像自己一样,唔哈哈哈! “大……公子!” “你是多少号?”谢宝树问道。 “384……” “这不是还早着了嘛,干嘛现在就这么担心,跟我来吧!”谢宝树有些于心不忍,当然谢宝树并不是什么太善良的人,他做事一向都是随心的。至于其他人,自己不努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救世主。 “额……”谢玉龙显然是愣住了,不知道这个时候谢宝树要带他去哪? …… 练武场。 这个时候,谢家几乎所有的人都去到现场观看比武了,除了一些必要的安防。 “你练的是外家功法吧!看好了,外家功法最重要的就是身体,你这身体倒是足够结实。首先你要学会运用你的力气,虽然你没有气用来辅助,但力气够大也是可以的,你要赢呢,现在就是要突然,突然的发劲!就像这样!”谢宝树一边说着一边演示,猛地发劲身形左突右突就像一个人形坦克,地面上是一个一个的脚印,激起的泥土飞溅在眼前。 “另外,你要记住,对你而言最好的攻击方式就是冲撞,有机会就冲撞!别的短时间我也没办法教你什么!对着那个铜人练吧!”谢宝树语气平淡且轻松。 谢玉龙好像是若有所悟,这种人最优秀的就是执着,就是执行。“砰!砰!砰!……”这样的声响不断传来,不一会整个铜人就被撞的坑坑洼洼,好不暴力,至于谢宝树,当然是在休息了! 384号大概是要等到明天早上的,这麽多的时间也足够这小子练得了,虽然不能打的过谢林这混蛋,但要保住家业还是可以的! “哟!谢大公子,不好好准备比武,跑来看一个傻子练功!真有意思!”说话这麽讨厌的自然是谢林这混蛋了,原来这小子早早的比完,就在找谢宝树想说一说狠话,虽说他知道谢宝树已凝气,但他认为自己可以有一战之力。 “我说这傻子以后的成就比你高,你行吗?”谢宝树轻抿了一杯酒淡然的说到! “做梦吧!” “做梦吗?”谢宝树看着谢玉龙的背影淡淡的说到。 第十四章 顽强的力量 时间就像流水,总是过得很快。就在谢玉龙自觉还没有练了多久的时候,正午的太阳这时已落入了西山,金色的光辉洒满了空旷的练武场,让人有种目眩神迷,恍如隔世之感。如果不是身上剧烈的痛楚还在隐隐作祟,晶莹的汗珠不断浸湿着身下的泥土,谢玉龙甚至都觉得过去了数十年。 而谢宝树就又跑到比武现场看热闹去了,顺便也帮谢玉龙盯着号,这麽一下午果不其然是到不了384号的,命中注定这小子有好运气。谢宝树喜欢看别人的人生,听别人的故事,自然也喜欢改变别人的人生,有一种叫成就感的东西谢宝树是很享受的。 “谢玉龙!这一天练得怎么样啊!” “大公子,我感觉我进步了,我一定可以的!”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教的你,我谢宝树当老师能差嘛!回去好好休息,这是精血丹,恢复疲劳的,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看你的了!” 谢宝树送走了谢玉龙突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沧桑之感:“哎!我真是天才!” ……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 昨夜不知多少人难眠。 不过有一个傻小子就睡得非常好,简直就是鼾声如雷,今早更是喊都喊不醒。 于是如果你早早的到达比武场的话就会发现这样的一群人:一个肤色略黑的半大小子神采奕奕,周围陪同的人则无精打采,一双双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强打的精神让他们看起来格外疲惫。 “大傻子!昨天睡得可好啊!还没睡醒吧!别到时候输了比赛哭鼻子啊!”谢林无处不在。 “我不想跟你说话!我一定能赢,大公子也说我能赢!” “那行我就陪你看看!” …… “昨日比武已经过半,今天上午就可以比完,各位请耐心观看,下午则是休息时间,再次抽签后才进行第二场。现在比武开始!”随着一声声的锣响新的一天开始了,命运的齿轮时刻都在转动,去往哪一个方向有你自己决定,加油吧!少年! “你看那个!像不像你!被打哭了!哈哈哈哈!” 谢玉龙的家人满目担忧,颇有些厌恶的看了看谢林,倒是谢玉龙不为所动。 “第192场,甲383号谢狂,乙384号谢玉龙,上场比武!” 谢玉龙此刻有些紧张也有些跃跃欲试,向着谢宝树看了一眼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在下谢狂!” “我是谢玉龙!” “有些话我要提前说明,我一出手就必伤人,没有回头的余地,你还是早些下去吧,免得受些皮肉之苦!”这话里没有狂傲虽然他叫谢狂,语气里充满了肯定,仿佛事实就是如此,这就是自信你,极度的自信。 “这一场我必须要打!来吧!”谢玉龙咬了咬牙! “傻子下来吧!你不行!”这当然是谢林,无时无刻不打击着谢玉龙的自信心。 “好!”这一声发出,同时谢狂手中的刀就已经出鞘,顺手就是一个横扫千军,刀尖就像是开山之刃,一人一刀,宁静的站立,威势自来。 谢玉龙则突身前进,每一步都踩的擂台隆隆作响,就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正在扑击着待哺的猎物。 “很快!但有一个弱点!”对面的谢狂轻轻的闪避着,一边评点,就好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按理说这局谢狂几乎就是必赢的局面了,只需要不停的闪避就可以让谢玉龙耗尽力气,不战而胜。但谢狂,人如其名,也有自己的骄傲! 谢玉龙此刻对谢狂毫无办法,苦练的技巧完全就打不到人!就像是一只没头苍蝇在玻璃窗下到处乱撞,找不到方向。 “你脚下的声音太重了!每一步又太过均匀,我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你会从那个方向攻来,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就早点认输吧!”谢狂好像热衷于做别人的老师,至少比谢宝树要负责。一边说着手下的动作也不停,侧身躲过了谢玉龙的又一次攻击,手中的木刀猛地挥出,谢玉龙的冲劲加上谢狂的刀劲瞬间就叠加在了一起,在谢宝树的身上伐出了一道深深的红印,谢玉龙的眼泪几乎瞬间就被刺激的落下了几滴,嘴角紧咬强忍着痛楚。 “傻子,认输播!认输!认输!认输!”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落井下石的人,谢林此刻无疑是在谢玉龙的伤口上撒盐。 “我!不!”一字一顿。 谢狂有心让谢玉龙早点下台,实在是他也有点于心不忍,只是谢玉龙每次都是奋不顾身的扑上来,每次都是以伤换伤的打法,谢玉龙的速度总有他处之不及的时候。 这一场武斗持续了很久,两边都是大汗淋漓。谢玉龙的双臂是道道的红印,不时的又鲜血溢出,如果是真刀,这手里的经脉怕是被摧毁的一干二净了。身上的衣袍也早已经被破坏的支离破碎,汗水夹杂着血水浸染着一条条的红色飘带。 反观谢狂这里,就要好很多,只是不时的发抖反应了他的疲惫。是的,谢玉龙的体力就像是一头野兽,就像是它的功法一样,凶猛,渗人! “龙儿!……放弃吧!……我们不打了!不打了!”谢玉龙抬起额头睁开被汗水糊住的眼睛看了看台下已经泣不成声的父亲,笑了笑,灿烂如花! 打斗依旧在继续!就像一场无休止的电影!谁也不会轻言放弃! 这就是谢家,这就是谢家的子弟,这就是谢家的精神,这就是谢家千年不败的秘密! “你……额……”双方好像都没有在站起来的力气了,似乎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谢狂挣扎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个你字!眼神里没有鄙夷,充满了认可! “砰!”这两个人同时倒下!鲜红的血水洒满了比武台!悲壮!苍凉!没有如血的残阳却胜似如血的残阳! 这一场比斗早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都是这坚强不屈的见证着!所有人都在此刻被深深的震撼! 没有人再发出声音,直到先反应过来的谢宝树! “这一场!没有失败者!谢狂晋级!谢玉龙晋级!” 这下裁判才赶忙的回过神,用眼请示了家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显然族老和家主都认可了谢宝树的决定。 这一刻,谢宝树的风采才能称之为一个真正的家族继承人,肯定的不只是比赛! 第十五章 天随人愿 两日的时间,比武的第一式终于结束,下面的几天才是真正的开始。 整个谢家最强的一百名年轻子弟在这里聚集,经过前几场不断歇的磨练,未经世事的年轻人终于有了一种高手的风采,同时这也意味着拥有了初步行走江湖的资格,足够去参加一些盛会了。 人类这个群体有一个特性,一旦聚集就会产生交流合作,产生价值,精英的聚集又会产生怎样的火花呢?我们拭目以待! “今日是100进20的比试,经过了这一轮不仅仅意味着资源,更有足够你们心动的奖励。只要是你有价值,那么你就可以得到足够的培养,谢家就是有能力者上!想要走到哪一步,自己决定!现在抽签!”进行主持的人好像也有些慷慨激昂,仿佛自己也置身于这一场盛会,仿佛自己也经过了激烈的比斗,仿佛体内的血都燃了起来! 谢宝树也失去了特权的资格,毕竟现在有些天才是可以跨境界比斗的,就是谢宝树也丝毫不能大意。 “现在请抽到50号的两位上台进行比试!”随着一声清响,比斗就正式开始了! …… 官道, 正有一骑绝尘。 看方向应是谢家的方向,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谁才匆匆的往谢家赶去。 …… 寒城, 侠行拍卖行。 “真的就不去看看!” 对面的白衣女子轻轻的抿了口茶,微微笑了笑。 “真是的!我就不信没有什么可以打的动你的心境!”这个人正是当日调戏谢宝树的妖娆女子,有些恶狠狠的说到。 …… “这王道蕴真是不靠谱,到现在还没有人影,不是说好了要来给我加油的嘛!难道?他不要我了!呜呜呜!宝宝好伤心!”谢宝树此刻正在自导自演,一出大戏瞬间就在谢宝树的精神世界里完成了,好一个负心汉!好一个痴情人! “15号谢宝树!15号谢宝树!15号谢宝树在哪里!” “来了!来了!在这!别急嘛!”谢宝树这才回过神来。 “咦!怎么是你!”却原来对面这人正是扬言比谢宝树厉害的谢林。 “哼!那么长时间不来我以为你怕了呢!”谢林颇有不屑的说到,那下巴抬得老高。 “咦!你有鼻屎哎!” 谢林满面通红,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不过他还是本能的摸了摸鼻子,就好像鼻屎真的出来了一样,这一举动更是惹得台下的人哈哈大笑。 “少废话!打不打!”谢林有些不耐烦了,也不想再被谢宝树牵着鼻子走。 “小朋友,你不讲道义!”却原来是谢林已经动起手来,一把木剑被舞的生风,急速的在谢宝树的面前左右摆动,好像是一条游龙,十分轻快,十分活泼,颇有灵性。 “这是谢家的大公子,好像不是怎么厉害嘛!” “就是!身为家族的大公子竟然被分家的小子比下去了!” “哎!想当年谢狐可是独领风骚,真是虎父犬子啊!” “你小子慢点,一上来就是杀手哪有你这样的!”谢宝树急急忙忙的说到。 “打不过就打不过,别找借口,你谢大公子不过如此!”谢林语气倨傲。 “看我的飞镖!”谢宝树煞有其事。 “谢家大公子看来是真的不行啊!” “对啊!骗人的把戏都拿出来了,我看也就嘴皮子厉害一些!” “你骗我!” “就骗你怎么了!谁叫你笨呢!小笨蛋!小笨蛋!来打我啊!”谢宝树确实很贱,很贱很贱! “看看这分家子弟!好像叫做谢林的!这一剑似有开山之势啊!” “你看那衣袍冽动就知道修为不低,怕是很快就要凝气了吧!真是英才啊!” “你再看看这谢宝树,左闪右闪的,被撵的到处跑,好不狼狈,有把剑还不知道用,据说还号称什么飘剑公子,当真可笑!” “就是!传言误人啊!我看连我家小子都不如!” 实际上这就是谢宝树自我导演的一出戏,谢宝树此刻虽然不断地在躲闪,但谢林的剑顶多也就只能碰到谢宝树的衣角。谢宝树之所以不用剑,一来是太过欺负人,二来这谢宝树真的就是想好好的打谢林一顿,用拳头是最爽不过的了。 “谢林!本公子已经看透你了!”谢宝树给了谢林一个电眼,却没有得到回应。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告诉你!”谢宝树依旧在自说自话。 “看来这谢家公子不止是武功不行,这脑子也有问题!” “哎!真是不幸啊!” “你的剑法太过在乎每招每式了,尽管每一式都很好,但是招式之间的变化却不够灵活,太死板,这就是你的弱点!” “找到我的弱点又怎么样,有本事打进来啊!”谢林还在嘴硬,其实心头已经慌了。 “那你就看好了!”谢宝树拂了拂飘逸的长发,就用的猛然突进的方式,也就是他交给谢玉龙的一招,竟是灵活也轻巧,听不到一丝声音,不知道超出了谢玉龙多少倍!谢林此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感觉到一阵清风扑面而来,谢宝树的双手趁着谢林换招的间隙,就已经抓住了他的双手,瞬间就夺下了谢林的木剑。 “……”众人集体惊愕,实在是说不说出什么话来! 谢林没办法只能和谢宝树肉搏,只是谢宝树已经擒住了他的双手,又猛地向自己身上肌肉薄弱处击打了几拳,一时间竟提不起力气,只能不断的支起胳膊,勉强的将挡几下。 “你小子还狂不狂了!说揍你就揍你!”谢宝树此刻把谢林压在身下一拳一拳的打着,一边打一边问,好不快活! “我!不!服!”谢林咬了咬牙。 “小子!以后不要那么狂妄,你看本公子那么帅有到处说吗!同志们,你们说是不是!” “……”台下的人也只能干咽着唾沫,实在是无语。 “算了!送你下去!”谢宝树打也打过来,教导也教导过了,也不能一直都这么打下去,这小子倒有些骨气,也不认输,只能麻烦自己把它扔下去了,哎!我真是善良! “第36场谢宝树胜!” 傍晚时刻,谢宝树正在庆祝这自己今天的出彩表现,想着终于出够了风头,十分快乐! 绝尘的一骑也终于到了谢家,不是别人正是王道蕴这个小子,谢宝树暗自腹诽每次都迟一步,干脆叫迟来大师好了! 第十六章 奇怪的人 “我,迟来大师。在江湖上自成一个传说,每逢正事必定迟来一步。那个吃喝嫖赌的请找我,乌七八糟的就算了,本大师不忌荤腥!……” 谢宝树正洋洋洒洒的挥舞着笔墨,正在续写一个叫做迟来大师的人物传记,这迟来大师的原型自然就是王道蕴了。 “……”王道蕴恹恹欲睡。 “王道蕴,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在写东西,为你专门写的,你竟然想要睡觉,难道不好看嘛!” 谢宝树发现了王道蕴这般模样就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毕竟和自己的约定他是迟到了不错,让他看看自己的臭笔篓子作为惩罚也是应有之理。 “嗯!好看!”王道蕴急急忙忙的答道,生怕慢了一步谢宝树的嘴就停不下来了。 “嗯!态度不错!这次就放过你了!”谢宝树十分得意,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毕竟谢宝树还有正事。 …… 谢宝树的小院里。 月光正浓。 两道人影不停的闪烁着。 寒光交错,清响不断。 单凭这不断闪过的身形就可以知道这两人的武功不弱。 只是这谢家小院,怎么可能有小贼潜入,尤其是在这家族大比的时候,更是少有冒险的人。 这两人自然是谢宝树和王道蕴,谢宝树自己对于明日的比试也没有多大的信心,能进前五就已经不错了。 就像是此刻,王道蕴明明还没有进入凝气的境界,竟然可以和谢宝树打的难分难解,天才总是有跨越境界战斗的力量,这也正是谢宝树把王道蕴叫过来的真正原因。 提前熟悉,就多一份保障。 “你的幽水剑诀倒是又进步了几分,想必不久就能进入第二境界了吧,追上我也就分分钟的事情了。”谢宝树不由感叹,一个机遇可以让自己进步几分,但是还是和真正的天才拉不开差距。 “嗯!”王道蕴不愧清冷之名,也不愧幽水剑诀的修炼。 谢宝树把整个天风剑诀都演练了一遍,就连后续已经创作出来的剑法也统统熟悉了一下,免得到时候掉链子。 …… 翌日, 比武场。 最后一场战斗终于就要打响了,这一场就将决定这一辈真正的峥嵘人物,是谢家以后立足的最重要力量,就相当于现在的核武器,威慑是最重要的。 “现在,我宣布20进10决前3的比斗正是开始,这几日众多谢家子弟都打出了风采,值得嘉奖,这最后的比试但请看好。现在开始!”还是这个人,这个人就是谢家演武场的总负责人,也是谢家前两届的峥嵘人物谢武,一脸和善实际上已经是内力外放境界的高手了,着实恐怖。 现在的备赛区域就只有20左右的人坐在那里,相比于前几日着实是少了很多,但这气势却不见减弱。谢宝树一一审视着这些人,最边上是一个小个子,精瘦精瘦的,可他的旁边所用的武器却是一对大大的铁锤,看起来格外的违和,但是看他目放精光就知道这人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绝对不可以小视。 有练腿的,有练掌的,有刀,有剑,总之练什么的都有,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 远处,有一如玉公子,白衣白靴,白色剑鞘,总之身上的配饰都是白色的,独自一人高高的个子,清冷的面孔格外出挑。这人的清冷不同于王道蕴,王道蕴是真的酷,这个人是真的漠然,对,是漠然,好像就没有情感的波动,这人怕就是他们所说的分家不世出的天才了。 这人好似察觉到了谢宝树的目光,顺着视线就望了过来,用空洞的眼睛看了看谢宝树,好像实在也没有找到乐趣,就又转了过去。 “怎么样!” “武功应该不错,不弱于你,这人……” “有什么不好说的。” “像个死人!没有灵魂!” …… “谢宝树,谢葬上台!”谢宝树这才知道这个人叫做谢葬,老实说不是个好名字。 “你这个名字,不好!”谢宝树一如既往的多事。 “请吧。” “应该改个名字。”谢宝树不依不挠。 “请。” 谢宝树对于这种人也实在没有办法,完全就不接茬。 “花谢花飞飞满天,这剑叫葬剑,剑法是葬花。”这大概是他说的最多等你一句话了。 谢宝树的眼前瞬间就呈现出了一副花瓣飘零的画面,漫天的花瓣带着迷人的清香,连绵不绝,一剑压着一剑。 “红消香断有谁怜?”剑式瞬间就转成了销魂之意,这也是谢葬第一句带情感的话。 “春风微暖人自醉!”谢宝树左右晃了晃身体,就像一个喝醉的旅人,身形顺势下倒躲过了谢葬突如其来下指的一剑,又一式疾风忽来吹劲草,摧枯拉朽反弹而起,剑尖上指,迎击而上。 “游丝软系飘春榭。”谢葬从容应对,丝毫不急,缠绵的剑意退而防守丝毫不漏。 “你的情伤,有些重!”谢宝树这样说的,可谢葬却不搭理,好似无关。 “落絮轻沾扑绣帘。”剑尖不时的轻点,每一次都落在了谢宝树的薄弱处,就像柳絮,你永远不知道他从何而来。 “平地秋风扫落叶。”谢宝树无奈,只能将这一切统统扫开,拉开和谢葬的距离。 “愁绪满怀无释处。”这一式突然而来,没有预兆。 “你的节奏太快了,这里好像缺了一句。”谢葬的身体罕见的抖动了一下,微不可查。 “飞沙走石草木起。”谢宝树猛烈上迎,架住了谢葬同样凶猛的一剑,两个人成势均力敌之势,谢宝树的身体一顿,随机就脚下打滑急速的后退。 就在谢葬旧力未尽新力未发之际,谢宝树就抽身而出,以灵活的身法急速的绕过谢葬的剑势,已经将剑架住了谢葬的脖子上。 “你少了一式,你的实力不止于此,再来过。”谢宝树放下了剑,平静的道。 “你赢了。” “那一式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有多大的伤!” 谢宝树面对的是谢葬下台的身影,这一句谢宝树赢得是莫名其妙。 比武仍在继续,谢宝树如愿以偿的拿了第一,在小辈中当属第一,谢宝树的二弟则落到了第九名,颇不甘心。 下面则是一些比较繁琐的后续,自然也用不着谢宝树烦心,悠闲地生活即将来到。 第十七章 失窃的宝物 “不好了!不好了!”这样的声音从谢家传来,颇有些不可思议。 谢宝树有些奇怪,正要去打探一番。后面的王道蕴也跟随而出,满脸疑问的望着谢宝树。 “不好了!老爷!这次的比武奖励失窃了。”守门的仆从巍巍颤颤,这样严重的失职,尤其这麽多人看着更关乎谢家的脸面,搞不好就要被撵走。 “爹,怎么了!有线索吗!”谢宝树问道。 “没有,只是桌子上有一道梅花烙印,怕是神偷梅巡风。”谢狐颇有感叹,相传这梅巡风就是哪有盛况,就往哪跑,偷了东西自己也不用,而是变卖成钱,打一壶酒,剩下的就散给良善的穷人。 “这儿没有你们的事了,这次不怪你们。武兄随我去宝库再取一些过来,作为奖励发放下去。”谢狐迅速的下发指令,这件事情就不再追究。 谢宝树倒是对这个神偷有些好奇,你说他是偷吧,却偏偏去行善事。谢狐不愿去理江湖上还有些好名声的梅巡风,谢宝树倒是想看看。谢宝树其实是有线索的,这人叫梅巡风,怕是也喜欢梅花,这里依然残留着些许的梅花香味,以及夹杂在其中的淡淡酒味。谢宝树天生的神鼻就派上了用场,叫上王道蕴偷偷摸摸的就跟了上去。 “刚才为什么不说。”王道蕴有些疑虑,毕竟这是谢宝树自家的东西,就是再惫懒的人也不该如此啊。 “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谢宝树故作莫测。 王道蕴也不是那种死缠到底的人,只是一般别人不说,他便也懒得再问,何必自讨没趣。虽然对面的这人是谢宝树,当这种反应早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在深夜已经成为墨色的青葱树木,不断的从身旁闪过。 虫鸣依旧,谢宝树二人疾驰的身形并没有惊扰到这些小动物们。 幽暗的丛林深处就像一头凶恶的远古巨兽,沉睡着等待着。 谢宝树早有预料,并没有奇怪不断的向着深处前行,一个神偷如果没有些本事还叫神偷吗? “前面的兄台别再绕路了,甩不掉我们的。”谢宝树突然这样说道,决定主动出击,打破这沉默的场景。 前方依旧没有声响,静悄悄,就好像谢宝树再自言自语。 “不必再装了,谢家的东西不是这麽好拿的!”谢宝树再次说道,目的就是引梅巡风出来。 “谢家大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样都能被你找到。”梅巡风大概知道了这不是炸他,语气平淡的回了一句,好像并不担心。 “神偷梅巡风,久仰久仰!”谢宝树抱了抱拳,就像是遇见了多年不见的老友,正在寒暄。 “这么名目张胆就不怕我宰了你!后面那小子也不必躲了,这点小把戏还瞒不过我。”梅巡风略带讥讽的说到。 “你好像并不担心,这可是谢家的领地,就不怕我随时叫人来?”谢宝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的功夫虽然不算顶尖,但支撑一会还是可以的,再加上王道蕴,未必没有把握拿下他。 “我一个做小偷的,跑路的方法各种各样,难道你真以为困住我了,要不是看你小子还有些意思,本大爷会理你?”梅巡风扁扁嘴说道,不断晃动的双腿,就像一个小流氓,荡漾的很。 说真的谢宝树的鼻子虽然灵敏但破解的方法还是有的,就像上回在春秀楼。梅巡风虽然不知道谢宝树追踪他的具体方法,但其手段颇多,短短的时间就可能试遍大部分的可能,要跑掉还是很容易的,他并没有说谎。 “前辈不必紧张,我追来也不是为了那点宝贝,谢家还不差那点东西,只是有些问题要问您。” “什么事,说吧。”梅巡风挠了挠耳朵,翻了翻白眼。这周围的确没有人再来的痕迹,就听听这小子说些什么吧! “前辈所行,是侠吗?” “为何不是!” “那么前辈能就得了多少人,您确定这不是在害他们,您又怎么知道这里有多少良善的人,这个世界是这样改变的吗!”谢宝树将这些问了出来,不只是对梅巡风,同样也是对自己。 “真是可笑!你们这些世家子弟眼力只有家族利益,哪里有过天下苍生!你们的势力再大武功再高又能怎样,你们有自己生存的意义吗!你们这些人只能称之为高手,侠这个字用在你们身上就是对侠的侮辱,侠不是孤独的,但侠做的事都是孤独的,你们不愿做的我们去做,哪怕我这一身只能救得了一人,我就敢叫自己侠!”梅巡风即使是说这段也是平淡的,很熟悉,好像说过了不止一遍。 “遵从自己的本心嘛?”谢宝树这样问自己,也许自己真的该到武林里走一走了,红尘也许很精彩。 “走了!小子!” 谢宝树没有再追,有些事情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 “回吧!”良久,谢宝树说得。 身旁的王道蕴若有所思,跟同样满怀心事的谢宝树一同回去了。 吱~ “回来了?”谢宝树的房间里,一个人影这样问道。 “你知道。”不出所料,谢宝树的事情他总是知道。 “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不知道。”谢狐少有的关切,让谢宝树稍稍有些不习惯。 谢宝树想要岔开话题。 “梅巡风你见过了吧。”谢狐接着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的话,你或许应该叫他梅叔。”谢狐似有怀念。 “算了!不说了!”谢狐好像不愿提起这些事情,草草的就了结了话题。 “他跟你说的话都跟我说过,到底怎么选择,随你!我不会干预你的。”谢狐说着,突然有些苍老。 …… “我决定了,我要出去看一看!去真正的江湖,去真正的远方!” …… 寒城,侠行拍卖行。 “我的衣服该还给我了。” “别说你这白衣服穿起来还挺好看的!勾引少男比我的红裙子好多了!” 这两人正是与谢宝树有婚约的清冷女子,和曾经勾引过谢宝树的白衣女子,当然衣服是借的。 谢宝树的江湖生涯即将正式开始,又和怎样美丽的姑娘有怎样的交集呢! 第十八章 再入寒城 寒城与黑水城这一代几乎就处于边陲,这一世的皇朝已经存在了300年了,谢家的藏经阁里记载了太多的兴衰,之前的乱世已经结束,现在的皇朝正值盛世,各地都安稳了很久。 谢宝树的心思已经不止于寒州这样的小地方了,闯一闯这样的念头一旦兴起就很难平息,谢宝树不是被梅巡风说动的,谢宝树是被自己体内奔涌的血脉说动的。 寒城。 谢宝树的小院。 “你跟我一起去吗?”少见的正经,这是谢宝树。 “你的热闹我当然要去看。”王道蕴语气平淡,理所当然。 “平时也不见你这么上心。”谢宝树有些烦躁。 …… “白姑娘你给我出来!” “这不是谢家的大公子嘛!怎么到这地方了!” “就是,听说这谢公子刚刚拿了家族比试的第一名,着实厉害!” “白姑娘你给我出来!”谢宝树不依不挠。 此刻这侠行拍卖行出奇的没有动静,门口的小厮也迫于谢家大公子这个名头的压力不敢上前,只有个管事的出来还算比较耐心的和谢宝树解释着,就好像这侠行拍卖行确实没有叫白姑娘的人。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爆料了啊!我想说什么你清楚的!”谢宝树此刻耍起了无赖,王道蕴在一旁看的是津津有味。 “那个……未!” “小姐让你进去!”谢宝树故意说得比较慢,为得就是这样的打断,他谢宝树可以不要脸面,一个姑娘家可不能不要脸面。 “你还是很上心的嘛,看来也不是个石女。”能这么说话的自然是红衣女子,白姑娘此刻是满面通红,说不出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不过很快的就调整了过来。 “你不能进!”王道蕴此刻被管事的拦在了楼下,谢宝树忍住笑意朝王道蕴摆了摆手,摇摇晃晃的就上楼去了。 “这侠行拍卖行怎么还有一个白姑娘,看样子来头还颇大!” “这世家公子认识的人,来头能不大嘛!” “不过这谢家公子和这白姑娘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你懂得!”这人眯眯眼,猥琐的说道。 在之后的话题完全就跑偏了,在这里就不便多说,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全部都是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王道蕴虽然被拦在了楼下但这些花边新闻听着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关于谢宝树的就更有意思了,王道蕴想着等谢宝树回来一定要好好的调侃调侃他。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群热热闹闹说着闲话的吃瓜群众中有一个人格外的不同,个子小小,皮肤嫩嫩,此刻正死死地咬紧牙关,手指甲把面前的柜台抓的是道道印痕,嘴里不知道再念叨着什么,时不时的跺两下脚。 “谢公子又来找奴家了啊!”谢宝树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血脉有些喷张,于是礼貌性了一下。 “那个啥,我不是来找你的!”谢宝树说话有些怂,生怕这妖娆女子再出什么怪招,颇有些一物降一物之感。 “你这么说奴家就要不高兴了!难道奴家特意为你换的白裙子不好看吗!”这妖娆女子缓缓的向谢宝树走了过去,拉着谢宝树的手就撒起娇来。 “你这是在玩火!那个啥,未婚妻你倒是管一管!”谢宝树尝试着把话题丢给白姑娘。 “如果是谢公子的话,怎么玩火奴家都依你的!小清蕊把他让给我好不好!”妖娆女子向白清蕊眨了眨眼,俏皮的道。 “随你!你要就拿去好了!” “神经病啊!老子不是货物!”谢宝树内心已经疯了。 “不过这位谢公子好像不喜欢我哎!你看他一来就找你,还躲着我!明显是对你这种比较有兴趣嘛!”妖娆女子有些委屈的说道,顺势推开谢宝树趴在桌子算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姬红蕊!别胡闹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白清蕊看着安稳下来的姬红蕊叹了口气道。 “也没啥事,就是听说有你这么个未婚妻来看看你的相貌,长得丑小爷就不要了。”谢宝树一副流氓姿态,浑然没有刚来时的小心翼翼。 白清蕊看着面前翘着二郎腿的谢宝树,突然有一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那个啥,有茶没有给夫君我来一杯!”谢宝树好像要把之前的憋屈全放出来,继续调戏着白清蕊。一旁的姬红蕊果然没有再管,只是不停的给谢宝树抛着媚眼,偷偷地笑着,花枝乱颤。 “没有!你回去吧!这门亲事我是不会认的!”姬红蕊的眼睛瞪得溜圆,难得的白清蕊说话带了那么多的音调。 “那我走了!不要想我哦!亲事这种事好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哦!啵!给你个飞吻。” “真是混蛋!混蛋!” 谢宝树倒也不是无赖,让谢宝树跟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女子结成婚约也是不可能的,白清蕊显然误会了谢宝树说得话,对此谢宝树也不打算解释,因为他知道解释也是没用的。 “这小子很有意思啊!” “你要给你,就是个无赖!” …… “出来了!出来了!” “谢公子这么长时间,可不知道干什么了!” “八成啊……” “混蛋!混蛋!”这是唯一不和谐的声音,但很快就被淹没。 …… “怎么样见到你心爱的人儿了!”在回去的路上,王道蕴似乎被感染了八卦之魂。 “……” “长得还和你胃口吧!” “今天的人都怎么了!”谢宝树这样想着。 “王小二,你给我站住!”一声娇叱从背后响起,谢宝树和王道蕴同时停住了脚步。 “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 “你的把戏都用过一遍了,还想骗我,你忘了我记得你的味道。” 王道蕴咽了口唾沫,实在不明白谢宝树和这姑娘发生了什么。 “说!你和那个什么白姑娘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未婚夫妇关系!”王道蕴补刀,这是对于谢宝树用自己小名做坏事的惩罚。 “你又骗我!阿姆!” “别咬了!别咬了!跟我回去我跟你慢慢说!” 于是东水村的村民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谢宝树带着王道蕴和一个小姑娘进了王小二的家。谢宝树对于东水村的村民没有隐瞒,回来之后就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毕竟不久之后自己就要走了。 夕阳西下,老槐树旁。 “别看了!回吧!”语气里似有无奈。 “嗯!”这人尽力的让自己笑起来,很美!很美! “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姑娘!”一个中年老妇,看着这正值青春的美丽女子,喃喃的说道。 太阳已经落山,灯火刚刚亮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无言的诉说。 第十九章 寒城事了 许灵儿这丫头终于糊弄过去了,谢宝树可算是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实在是让王道蕴看了不少笑话。关于把王道蕴介绍给白清蕊的事情也早已没有了音信,当然不排除谢宝树看白清蕊好看的原因。 谢宝树的江湖旅程即将开始,没有顾忌没有担忧,前路虽然是一片迷茫,但谢宝树相信更好的风景会在前方等着他。 “决定走了?” “决定了!”有些怀念,尽管还未离开。谢宝树不想哭,也不愿哭,深沉会埋在心里生根发芽。 这一趟旅程再没有其他的人,谢宝树决定一个人走,不是背弃,只是历练。 落寞一定有,京城再相聚。 “谢宝树要走了。” “我知道,一个混蛋罢了,走了才好。” “你们挺合适的,这段时间你开心了不少。”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只是讨厌一生**纵的命运。” “有时候命运并没有什么错,得到了多少就注定要失去多少,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可以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呢。” 微雨上寒城的砖瓦,朦胧是最美的景色。 寒城很美,寒城里有个姑娘更美。 “真的要走了!小二,这是大娘给你准备的东西。”东水村的人还是比较习惯叫谢宝树为王小二的,也许这个名字对于他们有着更多的意义,王小二或许不会再回来了,一段回忆或许在此刻永远的老去。 “李大叔,都回吧!天涯再相见!我王小二还会回来的!”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险恶,可也终究有太多善良且平凡的人,愿东水村永远安详。这或许是最好的期盼。 送别的队伍里没有阿怜,这个谢宝树叫阿怜姐的美丽姑娘,也许这微雨就是她送给我的礼物。 谢宝树没有想到像自己这样的人有一天竟真的会有牵牵挂挂,风阿怜,这个名字或许早就埋在了心里。 谢宝树也分不清这到底是种怎样的感情了,或许是依恋,或许是爱恋,又或许两者都有。 他不擅长做选择题,也许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村前的大槐树,再见了。 “宝树~”这样的语气里真的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意思,总之有些哀怨。 阿怜早就知道谢宝树的名,宝树。 初来的时候阿怜的心思总是很重,心底不知道压了多少不开心。她总喜欢坐在村前的大槐树下,她说她能听到槐树的声音。 谢宝树做了她的宝树逗她开心。 宝树是她的宝树。 “我在。”谢宝树的身影在烟雨里朦胧,修长且神秘。就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梦,那么虚幻。 这一声出来,阿怜就后悔了,生怕它就此散了。 还好!担心是多余的。 “宝树兄弟你知道吗,姐姐……姐姐……” 阿怜支支吾吾,谢宝树却听懂了她的话。 她不愿他走,也不愿毁了他的梦。 成全是她的选择。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尽管此刻谢宝树还没理清头绪,也只能这么说着。 谢宝树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但愿阿怜姐可以忘记他,不在情根深种。 阿怜抱着谢宝树,依偎在谢宝树的怀里,这是她第一次以小女人的姿态对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就像是将要出征的战士,自己就像是给丈夫送别的妻子,一切都那么自然。 “阿怜!回吧!”这一切都被王大娘看在了眼里,对她而言这两个都是她的孩子,她实在是不忍心看阿怜陷得太深。 “走吧!这个给你,记得想大家。” 一块精致的鸳鸯手帕,一个快速步入雨幕的姑娘。这是谢宝树对东水村最后的记忆。 雨越下越大,风越来越冷。 谢宝树是带了伞的,一把朴素的黄油纸伞。 谢宝树不想撑起它,也许大雨可以打醒微醉的心。 寒城的街道清冷了起来,谢宝树来此看他最后一眼。 三三两两的行人急急切切的赶着路,尽量的寻找一些可以避雨的地方。 在这个时刻没有人在乎谢宝树,即使他是谢家的公子。 “好好待清蕊,她太苦了!”一袭红衣从身旁飘过,谢宝树知道是谁。 少见的正经,可自己却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是一段没打算有回应的话,此刻红裙已不见了踪影。 “少爷!车来了!上车吧!”这个小厮是寒城办事处的小厮,专门被派来送谢宝树的。 王武会跟着身旁,这是谢宝树早有预料的。 天高皇帝远,没什么大问题。 不久,寒城成为远景,通往京城的路格外开阔。 谢宝树的心情还是没有收拾过来,也许是不愿意收拾,谢宝树喜欢沉浸在悲伤里,这样回忆最少可以长一点。 王家, 王道蕴。 “这会儿,那小子应该走了吧!”王道蕴此刻这样想到,他不知道谢宝树为什么突然决定要一个人走,可能是不想别人看见他伤心? “又不是没见过,真是的!” “少爷!东西都准备好了!” “出发!”在这一天这两人好像互换了性格,谢宝树的跳脱变成了深沉,王道蕴的冷酷变成了轻松,也许谁也不愿意别人看到真实的自己,也许我们活的都很累。 寒城, 城主府。 “宝贝女儿,别闹了好不好!” “不好!” “以前我不拦你是因为不知道有这样的事!现在知道了怎么可能还把你送去!” “我要去!”城主是老来得女,自然是万般宠爱,许灵儿任性的性子也由此而来。 “别闹了!我不会同意的!” 许灵儿是死活不依,发起了脾气,推翻了桌子上许老城主最爱的茶具。 这许老城主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发一发狠,就是让女儿恨自己也千万不能让她去跳世家这一盆火坑。 “来人,把小姐给我关起来。严密监视,不准出门。” “是!”门院里的护卫都是最精锐的战士,严格的执行着城主的命令。一丝不苟。 “哼!哼!哼!……”屋内是劈了拍啦的声响,不绝于耳,许灵儿不断的砸着东西,为得就是一个关心,当然也为了达成目的。 “真不管我了!这可怎么办!”许灵儿这下可愁坏了脑袋。 “宝数哥!等我!我一定会去京城找你的!”许灵儿挥了挥小拳头,这样说道。 …… “阿秋!” “肯定是有人在想我了!” “哇哈哈!” 谢宝树此刻还在沾沾自喜。 第二十章 我是无名卒 谢宝树的人生轨迹还是待定,就像这江湖时刻都有着风云变幻。京城是所有人梦想的远方,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落魄乞丐。 只要是有些认识的人都知道,这京城寸土寸金,这京城也是最容易成名的地方。 谢宝树在这里就像是一个无名小卒,寒城即使有再大的名声,别人也不可能知道他的相貌,有的只是谢家大公子,有的只是如何如何的传闻。 谢宝树是乐的享受这样的状态的,经营一份事业是谢宝树最好的选择。 至于王道蕴还是处于前往京城的路上,对于谢宝树把他抛弃是颇有怨言的。 许家的小姐依旧不依不饶,谢宝树仿佛真的就此把他勾走。 但谢宝树知道,这个小妮子不过是喜欢新奇的事务,对于自己也不过是因为只有谢宝树对她的态度是颇不一样的。 这种类似于小羞恼的情感,许灵儿现在显然还没有搞清楚。 不说这个就说谢宝树此刻进城的体验。 “少爷!到了!”车外的小厮把马停稳,这是谢宝树谢家的小门。 这一条街几乎都是各地各个家族的驻地,尽管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作为一个信息的传达中心。 清静,安稳。 谢宝树很喜欢。 至于谢宝树将要管理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在这里,哪里是整个京城的商业中心,达官贵人多如狗的地方。 少有人敢在那里闹事,虽然现在这个时代有看衣服定地位的等级。 一来这里的人大多都穿的差不多,大家的地位都很高。 二来你不可能知道就是这些穿着粗布的人中有没有自己惹不起的怪异爱好者。 这里面唯一例外的就是熟知京城的地皮流氓,穿着黄袍龙凤的皇家子弟以及京城土生土长的贵族后代。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熟识,从小就在一起长大。 谢宝树匆匆的放下行李,急急忙忙的就去感受这个世界了。 街边的糖人彩画,杂技艺人,多到谢宝树数不清的。 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不时有人停下来讨价还价。 三岁的小孩,耄耋之年的老头。 “新来的!” “对就说你呢!” “哪的人!衣服穿的不错嘛!” 显然这是有不开眼的人了,地头蛇这种东西哪哪都有,没点后台的也不敢出这个头。 这个地方是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你好就是我好,外乡人当然是最好欺负的对象。 尤其是谢宝树这种看着柔柔弱弱,还一脸新奇的模样,多半是陪着家人到这里做生意的或是远在偏远地界回京述职的官员,就这种人抢着最合适了。 这些人当然没想到自己会看走眼,毕竟自己也是从这京城里一路摸爬滚打历练起来的,一双眼睛放的老亮。 而谢宝树恰恰就是从寒城的农村生长起来的,尤其是谢宝树所处在的成长期,或多或少总会有些农家气质透露出来,清新,美好。 当然,在这些地头蛇的眼睛里就是活脱脱的一块肥肉,一个不谙世事的农村小子,还有点小钱,再好不过。 谢宝树呢,刚好无聊,存心的想要戏弄戏弄这些人,也不说出自己谢家公子的名号,故意的表露出害怕的神色。 “你们……想要干什么……” “刚来京城的吧!不懂规矩吗!”这一群人恶狠狠地说道,一个个不是叼着根草,就是晃荡着腿,向谢宝树伸出了三根手指搓了搓。 “这是什么意思……”谢宝树挠了挠脑袋故意装出一副小白的模样。 “不懂是吧!看来你小子很幸运嘛!” “来这里的人都要接受我们的保护!我们也是要吃饭的,你说该不该给些费用呢!”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赤裸裸的勒索,但是这些人还是要说的这麽冠冕堂皇,也许是自我催眠,践行着自我的正义。 “啊!我……我,不需要保护,我有随从的……”谢宝树的声音越来越小,害怕极了。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个光膀大汉挥了挥手里的大棒子,空空的作响。 “唾!”谢宝树把这个胖纸吐得是满面的口水,这个胖纸霎时间就愣住了。 “这小子在耍我们!” “死胖子,一群人渣,来打我啊!”谢宝树撒腿就跑,那叫一个快。 这些人看着谢宝树这一屁股的烟尘,实在没有办法,实在是太胖了。 只是这里还留下了一个随从,能打一个就是一个,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给我打!” 只见这一群胖纸瞬间就把路堵得严严实实,包围了这个看起来有些老的随从。 这些人不知道接下来要迎接怎样的命运,依旧沉浸在对谢宝树的怒火中。 这个人,叫王武。 “好多年没有小混混敢这么挑衅我了,你们确定堵死你们逃跑的路吗!”王武说话依旧是那么客气,就像是个善意的伙计。 “哟!还挺狂!兄弟们上!”这些混混不以为意。 白色的手套被王武缓缓的戴在了手上,就好像不愿弄脏自己的双手。 一个胖子突然袭来,手中的大棒子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下来,王武丝毫不惧,对着这胖子的肚子迅速挥出了数十拳,每一拳都打在了同一个地方。 肥肉在不断的波动,减缓的速度完全跟不上王武挥拳的速度,一点点的伤害在不断的累积着,这一切就发生在一刻之间。王武没有下死手,只伤人不杀人的手段也很久没用。 “嗷!” “嗷!”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断的惨叫传来,一地的胖子满地打滚,有些人甚至还没有看见王武的人影,手中的大板子前一刻还高高竖起,此刻唯一站立的就是王武。 白色的手套没有沾染上血迹,也没有其他的污渍附着,只是王武显然不打算再要,留给众人的就只有一个背影和两支正在缓缓飘零的白色花朵,有一种别样的惊艳。 王武并没有在多管闲事,谢宝树能跑,他不能! 王武需要做的就是彰显威势,替主家把后续了结。 他代表的就是谢家,就是谢宝树,尽管此刻无人知道,但这就是他的职责! 第二十一章 背后的势力 这街头的小混混自然是最没有眼力劲的,但背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之所以有这样的放纵,实在是一种试探。 谢宝树是初来乍到,没有人对他了解。 这些人不是不知道谢宝树来自谢家,但该有的试探还是要有的。 谢宝树是家族继承人,一个家族的兴衰完全可以以小见大从谢宝树的身上看出来。 王武,一个出乎意料的名字,江湖上上一辈的拳法大师。 十五年前突然没有了消息,有人说被仇家杀了,也有人说是功成名退归隐田园去了。 总之江湖上的一代前辈就此渺无音讯,渐渐地王武在江湖上的热度也消退而去,再也无人提及。 京城的势力原先只不过是在试探谢家的虚实,却意外的得到了这个消息。 老一辈的人颇不理解,好歹王武当年也是冠绝天下的人物,怎么就做了谢家的家仆。 至于那些大人物则见怪不怪,这江湖上仇杀最多,一旦踏足就难以抽身。 有不少江湖人士都会选择一个大势力作为依托,以保证自己以及家人后半生的安全。 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妥协。 按理说王武这样的人物都有自己的骄傲,没有谁能够摧残。 有时候名声比生命还重要。 “看来这王武也是个欺世盗名之徒,现在竟然沦落到替我们这些人卖命的时候了。” “这世界上什么最重要?就是权势!这些江湖人士,说的好听叫豪杰,其实就是我们的狗!” 一个身穿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不屑的说道,手里捧着的是最好的紫砂茶壶,茶壶里泡着的是最好的雨前龙井。 “话不能这么说嘛!好歹这些人也是给我们卖命的嘛!” “再好的狗也是狗,只要能咬人,我管他是谁!” 这个人还有些年轻,虽不似中年男子雍容,华贵更多,倨傲更多。 在这些人眼里整个天下都是可以玩弄的对象,任何人在权势以及金钱下都会被腐蚀的一干二净。 谢家不过是一条大了一点的狗罢了,迟早是要收拾的。 “不过这谢宝树倒是完全没出手,唯一有点痕迹的就是……嗯!跑路的本事不错!” “武功看不出风度看不出,至少这小子足够滑头是可以知道的。” “是有够滑头的!要不要再派人去试探一下!” “不可!这王武既然已经站了出来,就已经是个警告了!万不可去触这个霉头。” “这京城里别的不多就数刺头最多,这些大臣家的小子又有哪个是安生的主!” “也是!这种事情就不必亲自动手了!狗咬狗就好了!” 这大厅里的几人无一不是皇亲贵族,谋斗这种东西就像是本能早已融入了骨子里。 相视一笑,就是最好的共识。 “哥几个,听说这京城最近来了个什么谢家大公子,威风的很!” “可不是吗!上天他手下的人就把我手底下的黑三给打了!” “李二子你可不地道,我怎么听说是收保护费找错主了!” “就是就是!真以为我们傻不是?” “那你们就说去不去瞧一瞧这小子!” “去!当然去,好歹是世家的公子,不容易见到的,我倒真要看看他有没有三头六臂!” “就是我爹老是说我,不如世家的公子,这就去比上一比!” “同去!同去!” 这一群人是浩浩荡荡兴冲冲的就朝着谢家驻地去了。 一路上百姓无一不退让,这些公子是京城里有名的虽不至于去欺负人,但街头打架是常有的事,坑爹几乎就成为了日常,那一天没有什么动静还真不习惯。 不过像是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的,还真是少有,就是不知道什么人又要倒霉了,竟然同时惹了这么多折腾人的主。 为首的有两人,一个是当今护国公的孙子,胡安。一个是久戍边疆的的大将军的小儿子,高威。 这两人平时就是掐来掐去的,今日合力,这谢宝树也可以自豪了。 四周的百姓不断的小声议论着这些公子哥们,何等的威风,何等的让人羡慕。 又怎样的家室,又有怎样的事迹。 这些人是骄傲的,一个个就像是得胜的公鸡,一个个都高高的昂起头颅,仿佛是先辈的荣光在此刻重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就是英雄。 有的人理了理实际上并没有褶皱的衣领,有的人特意撂了撂刘海顺势向人群中的女孩子抛了抛媚眼,有的人则故作风流的打开折扇扇了几下,总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方式,一个个就是自比八仙的。 人群越聚越多,队伍越来越长。 此刻的谢宝树当然没有在谢家驻地里,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呆的住。 谢家驻地早有人注意到了这一情况,这些小霸王也都是认得的,实在是惹不起。 有人早早的就去通知谢宝树去了,实际上谢宝树对这样的场景也是看在眼中的,王武自发的就回到了谢府,实在是谢宝树毫无动静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王武在就没有什么可怕啊,谢宝树并不担心。 “谢家大公子!谢家大公子!我们是来做客的,快出来!” 这乌压压的一群人,说是做客的,门前的小厮内心鄙视,不过也只能上前道:“公子他……不在……” “什么!不在!”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来结果就是这么个消息,实在是没面子。 “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进去等他!” “不可!” “让他们进去吧!给他们上最好的茶!”王武这样说道。 ……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谢宝树怎么还不回来!” “我们是茶也喝了几回,他这破院子也转了个遍,啥时候回来!” “就是,眼见天就要黑了!” 这些人终于等到不耐烦了,就准备回了。 谢家这面子也给了,招待的也很周到,实在是没有什么麻烦可找。 也只能这么草草的回了,只能择日再找这个晦气。 …… “武叔!真是辛苦你了!”王武很是无奈。 “是我应该的!”王武说道。 王武也是被逼无奈,这江湖终究还是与他有丝丝缕缕的联系,他的心始终也没有真正放下。 第二十二章 纠葛的世事 江湖上从来就没有说退就退这一回事,就像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江湖上唯有一种人例外,这种人就叫做死人。 王武显然不是一个死人,恩怨这种东西不是一个大族就可以解决的了的,尤其是对王武这样知名的人物。 没有人会想到王武为什么会为了谢宝树站出来,恩怨,活着是一回事,死了就是另外一回事。 王武这样做显然是平白无故的惹了一身骚,也有不少人感到悲哀。 人这一生追求实在不多,梦想又有几个。 绝望几乎充斥在这些满脑子江湖梦的年轻人心里。 谢宝树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照谢宝树的想法,就跑路就好了,其实不必要搞那么大的动静。 武叔这样的做法他也能理解,对谢家好对自己也好。 只是谢家也从未拿王武当做仆人,有些事情真的不必如此。 谢宝树知道王武重出江湖意味着什么,以往淡忘的恩怨将会重新拾起。 谢宝树有跟王武道谢的理由,谢宝树却不想去道谢。 谢宝树当他是叔,对于家人并不适合道歉。 你只需要心安理得的接受帮助就可以了,这就是对家人善意的最好回报。 谢宝树只是装作不在意,其实他心里是清楚的很。 王武也明白,所以当谢宝树身在人群中想要会一会这些公子哥的时候,偷偷的使了一个眼色。 谢宝树懂了,大事化小,拖过去就好。 这些人多半也就是兴兴头,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谢宝树刚来京城实在是不宜搞出许多事情来。 “这些臭小子真的是……闲着没事,没事喝花酒就是了,偏偏要来找我,武叔你说是不是!”谢宝树在一群人走了之后偷偷摸摸的就溜了进来,舔着脸毫不知耻的问道。 “……”王武对于这类问题向来是置之不理的,不是傲气,只是谢宝树自己就是个世家子弟,本就是个没事找事的主,这种问题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也就支吾着不回答就是了,反正这谢宝树总是会自己把话接回去的,自言自语是天生的本领。 “这些人啊!成天不干正事!真是替他们担心啊!” “可悲啊!可悲!” …… 谢宝树的嘴就像是连珠炮一样,不停的突突着,这是他的战场,虽然这个战场上只有他一个人。 王武就像是一个老僧入定,眼观鼻,鼻观心,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少爷!少爷!” “怎么了!” “这个……这个……” “什么!” “怎么了?” “谢家的小子刚刚回去了!” “什么!这么巧!” “这小子不是怕了吧,故意等我们都走了才回来!” “哈哈!这偏远地区就是偏远地区,还以为多不可一世呢!” “就是个怂包!” “就是!就是!” 这样的话题继续着,只是这里面有几个始终是铁青着脸,看着这群聊着兴起的家伙实在是怒其不争。 这些家伙是傻吗!!!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更何况一个家族继承人,就是不用脑子想就知道不可能是个怂包,不然这个家族还混不混了,难道是想灭族不成? 这世间没有这么傻的人!这些高管子弟自然也不可能是个傻人,只是在这里他们需要装傻,有些人不愿去骗自己,有些人习惯了骗自己。 皇族不会允许一个家族做大,现有的几大家族就已经够受的了,这些高官要想不被忌惮,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是很重要的,只是有些人是真傻有些人是只能装傻。 浪荡成为他们最大的乐趣,酒精也许可以麻痹梦想。 其实谢宝树在哪里早就有人看见了,不说不是放纵,没有人是喜欢惹麻烦的。 北漠。 这是一片万里荒漠。 这儿有一座孤城,孤城里有一群孤独的人。 到处都是破旧不堪的模样,仿佛随时就有建筑物要倒塌。 到处都有人们喘着粗气,此起彼伏。 浓重的腥气铺满了这座孤独的城。 三三两两聚集的人们,不知道在诉说着什么。 每个人手里紧握的东西,依旧没有放下。 有刀,有弓,也有矛。 它们就像是这座城市一样,都是孤独的,也都是老朽的。 北漠的夕阳格外的清晰,所有的事物都会被这一汪残阳所盖。 没有人知道这片大漠,这汪残阳在说着什么,就像同样没有人知道,城墙上那一面残破的军旗在说些什么。 京城。 灯火点燃了这座城市,在这片大地上显得格外的不同。 这里早睡的人很少,大多数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如同白昼的京城。 所有人都在为生计奔波。 京城里有一条叫做胭脂河的河流,香味扑鼻却不知道混杂着多少污物。 京城的国子监对面就是妓院,就是酒楼。 所有人都在这不知名的年华里,放肆着,浪荡着。 这些高官子弟并没有再回去找谢宝树的麻烦,无聊的事情做一次也就算了。 谢宝树是不靠谱的,但就是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稳稳的坐在谢家大公子的位置上。 这些公子没有心思,他们羡慕谢宝树至少可以追求自己的梦想,不必顾忌,不必担心。 “这些人真是废物!”一个衣衫华贵的小公子说道,这是皇家最小的一个。 “小王爷说的是!只是这些人只怕……” “我就知道,这些人肯定就是打打样子!” …… “安儿他们这次做的不错!” “他们还都是孩子却要承受这些,哎!” “没办法,谁让他们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后代呢!” “苦了这些孩子了,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得到了多少,就要失去多少啊!” “不说了!喝酒吧!” …… 谢宝树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只能心里默默感叹,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笨人。王武是久经江湖的人物了,有些东西看一眼就明白了,这群世家子弟都是有脑子的人,只是他们不得不这麽做,有人看到了谢宝树也被王武看着眼中。这些现在统统都被王武告诉了谢宝树,谢宝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些人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他不想知道,但愿永远也不要知道。 第二十三章 道同 今日的集市有些吵闹,尽管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谢宝树依然不曾起床。 这几天谢宝树都是这么过的,谢宝树突然发现,原来一个人没事可做可以这么无聊。 家族的事情本就有人负责,自己也只能熟悉熟悉流程,顶天就是查一查账,无处可以插手。 每天多余的时间足够谢宝树绕着京城跑个八十圈了。 于是,抬头看星星,想着自己空泛的梦,几乎占据了谢宝树的大脑。 生的意义在谢宝树的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每个人都像是一个个被生活操纵的傀儡,没有自由,或是有限的自由。 所有的人生都是从生到死的过程,如果没有欲望几乎就没有生活的意义。 人不仅仅是要活着,更重要的就是生活,谢宝树此刻就失去了欲望,什么都有的他几乎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留恋。 不甘心这种东西他也是没有的,再美好又能怎么样呢。 车水马龙的是街,流光溢彩的却不是人生。 谢宝树此刻是多么羡慕世人可以忙忙碌碌快快乐乐的进行着自己的生活,就像是世家公子羡慕谢宝树的自由一样,谢宝树此刻就是一个没有追求的人,更简单的来说谢宝树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就是一个干农活的大叔都比自己好千倍万倍。 “吵什么吵!”谢宝树其实并没有感到恼怒,之所以这麽做就是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无聊。 街边的争吵依旧在继续,没有人听到谢宝树的声音,或者说谢宝树的声音早就被这嘈杂的环境所掩盖。 谢宝树没有力气喊第二句,谢宝树对于以后的人生没有打算。 本以为可以纵情江湖的他,狠狠的被打击。 江湖上并不是总有时间发生,就是有也是不同的地域,时间上总是会来不及的。 谢宝树本以为,这个国家的权利中心可以有更多的乐趣,结果依旧是平凡的不能在平凡。 谢宝树早就对这些小摩擦有了较强的免疫力,实在是无聊的很。 不过此刻谢宝树依旧是准备去看一看的,虽然无聊但嘈杂的环境也许可以充满他已经空洞的心。 “让一让!让一让!本少爷到了!”谢宝树故意让自己显得高调。 “我说让一让!!!”谢宝树看着这堵得严严实实人群,实在是看不到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周围嘈杂的人群是七嘴八舌,压根就听不清到底是说的什么。 一道无形剑气瞬间迸发,狂风吹散了堵在谢宝树面前的人墙。 面前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嚣张的姿态。 一条腿正在猛烈的抖着,几个仆从围起来成为一圈。 中间是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但看这身材应该是个女子才对。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李家的二公子!” “你不要乱来!” “还是老熟人吗!”这几人真是当日围攻谢宝树,却被王武揍得不成样子的黑大胖。 “你说说你!我都没打算再找你麻烦,今天竟然还敢来惹我!”谢宝树显然是知道这个人是谁的,这个人就是这几个黑大胖的主人,也就是那个叫做李二子的高官子弟,这个人倒是一个纯粹的小混子,完全没有他大哥的气概。 李家的老大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人物,耿直且方正,武力是他所崇尚的,也是现在他所做的,边境是他建功立业的地方。 “那个啥!我没惹你啊!”李二子战战兢兢的说道,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的态度。 “啥!你说啥!我耳朵不好使哎!”谢宝树歪了歪脑袋,若无其事的挠了挠耳朵。 “你知道我刚刚睡的好好的嘛,你们是在是太吵了,是不是惹我了呢!” “你这是…挑刺……” “啊!我是挑刺?” “你说这是挑刺?你们说这是挑刺吗?”谢宝树特意的向周围望了一圈,示意了一下群众们。 “不是!不是!不是!” 周围的这些人有的是乐于看热闹的,有的则是真的对这些人深恶痛绝的,真的想要出一口气的。 谢宝树自然是想要揍他一顿的,不止是上天的事情,更多的是谢宝树是十分看不起这样的人的,欺负女孩子实在不是什么好本事,这样的人就该好好教训一顿,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这麽多的女子供人去抢呢,又有哪一个孩子不是家里的宝呢,不能因为你比别人更有权势就欺压别人吧。 谢宝树所用的方法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们觉得权势可以解决一切,谢宝树就用权势,用实力来碾压他们,这样也没有人会说些什么。 “你先走吧!”谢宝树这样对那个女子说道,这个女子虽然弱小,但却并不吵闹,有一种淡淡的从容。 “这样可不能走!”这样不和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谢宝树寻声望去,一群人又走了过来,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群高官子弟。 虽然这些人中也有不耻李二子行为的,但是这些人是一个群体,李二子就是再不对这些人也是要替他出头的。 每个人都是被身份所驱动的,即使不愿,也必须这样做,这是人世间的又一大无奈。 “怎么着!以多欺少啊!” “谢家公子还怕人多吗!” “就是!这个女子该不是谢大公子的相好的吧!” “我……”女子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们要找我麻烦,找我就好了,让这个女子走!” “好!”这些人显然是不认可李二子的,李二子一般来说也并不受他们待见。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他们倒是很欣赏谢宝树的,内心里未尝没有想交一个朋友的意思。 “那么就好好打上一场吧!”这是他们共同的声音。 对面出来的是胡安,一身武功全是横练的,却不见体型变得巨大,反而是有些精瘦,有些干练,头发随意的一扎,就是意气风发,也许这才是这群人真实的模样。 谢宝树不想用剑,只想用拳。 这一场比斗几乎就是一场互殴比赛,你一拳我一拳,这两人好像都像好好的被打一顿,享受一下身体充实的感觉,已确认自己并不空虚。 夜,已经深了,谢宝树浑身酸痛却无比快乐。 谢宝树知道他们是一样的,即使没有眼神的交流,谢宝树也知道他们是朋友。 第二十四章 京城的相遇 这京城谢宝树也来了很久,每天承受世人尊敬的目光实在是有够无聊的。 谢宝树终于知道那些高官子弟的辛酸之处了,尽管这不是全部。 谢宝树自从和胡安打了一架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和这些人混在了一起,屹然一副我是这个集体的态度。 天天吃吃喝喝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乐趣。 此刻谢宝树正在喝着花酒,满身都是脂粉的气息,酒喝的是昏昏沉沉。 “谢宝树!” “嗯?这是谁……呃……啊!”谢宝树摇头晃脑抓了抓头,一边不断的打着饱嗝。 “是我!” “啊!你是?来陪我喝酒的!”谢宝树显然把对面的这人当成了陪酒的姑娘,眼见就要上下其手。 “谢大公子!这人是谁啊!” “这不是陪酒的姑娘嘛!”谢宝树说道,完全没有清醒过来的意思。 “谢宝树!你就是个混蛋!混蛋!” 这个有些矜持的女子,嗯!敢进青楼的大概也不是什么矜持的女子。 衣衫华贵,满面通红,气愤的双手插着腰。 这个人就是一路跟随谢宝树前来的许灵儿。 许灵儿此刻有着无限的委屈,说不出来。 自己一个人从家里跑出来,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到这京城。 结果一来就寻到谢宝树在喝花酒,喝花酒也就算了,偏偏还把自己当做了酒楼里的姑娘,简直是不叔可忍婶不可忍。 “谢宝树!” “啊!啊……”谢宝树的惨叫在此刻响起,许灵儿自然是做了她就该做的事情。 “你给我松口!松口!”谢宝树急急忙忙的说道,十分迫切。 却原来许灵儿干起了她的老本行,一个字就是咬!咬到死!绝不松口! “不放!”这个声音是支支吾吾的,但他却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就是绝不松口。 “你这个姑娘!干什么你!真是不老实!” 许灵儿看谢宝树还是没有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这招可能是不太管用,于是就半咬这,就将这谢宝树拖出了青楼,凉风扑面而来,加上疼痛的刺激谢宝树瞬间就清醒了几分,看着这个挂在自己身上的姑娘十分无语。 “你怎么来了!现在可以下来了吧!”谢宝树狠狠地晃了几下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你混蛋!你知道我为了找你有多辛苦吗,你混蛋还要喝花酒,还要对我动手动脚!” 许灵儿这样说道显然是要寻求安慰,许灵儿也确实需要一些安慰。 谢宝树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尽管他此刻有些烦躁,酒精使他有些暴躁,但他还是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感。 耐着性子对许灵儿进行着安慰。 “对不起!我错了!” 谢宝树瞬间就跪在地上说出了在这世间最男人的一句话。 对一个喜爱自己为了自己可以跨越千山万水的女孩子值得自己这样。 许灵儿要的也不过是这样的一句话而已,有的时候这比我喜欢你更动人心。 “走吧!” “好!” “回去好好跟我讲一讲。” “嗯!” 就像是一个妻子来接喝酒回家的丈夫,此刻的许灵儿无比的温柔,无比的贤淑。 “公子带女孩子回来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 “说吧!怎么出来了!” “不必说了!反正我已经出来了!我说过会出来的就会出来的!我爹是拦不住我的。” “你不是说你爹都不让你出门了嘛!” “是啊!宝树哥你不知道我爹几乎就将我的房间包围了起来,密密麻麻的,滴水不漏。” 许灵儿说道这里故意抹了两滴眼泪,偷偷的瞧了瞧谢宝树。 “嗯!我在听!” “但是聪敏的我,怎么会考虑不到这样的情况呢?我早就在自己房间里挖了一个地道,就是夜里实在是太黑了!” “然后呢?” “后来,后来!我就一路偷偷摸摸的出了寒州的地域。就是这样我才敢白天出来走大道。” “好了!好了!”谢宝树温柔的拍了拍许灵儿的后背,他知道一个人有多么不易,他体会过没有饭吃的滋味,而那仅仅是去一个寒州。 谢宝树因为深刻体会过这种滋味,所以对这个女孩子有多么喜欢自己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可最难消受的就是美人恩。 谢宝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把许灵儿带进谢府的时候,就已经伤了一个人的心,尽管这个人自己还没有什么意识,可隐隐的有些难受确是清清楚楚。 “果然还是个混蛋!到哪都不会变!” “你真的就不伤心嘛!” “为什么要伤心呢!” “人啊!往往都是自以为是的动物,大部分人最认不清的就是自己!”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呢?” “没有什么,其实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对吗?” “我……” 这个美丽的女子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或许正如她所说的一样,自己终究是有些不一样了。 …… “这个谢宝树!啥也不说就跑了!” “没有!他不是跟个女孩子走了吗!” “应该是老相好吧!” “不过下手可真是狠啊!” 一群人集体咽了咽唾沫,不再说话了。 …… “许灵儿,你有见到王道蕴嘛?” 谢宝树有些奇怪,按理说这王道蕴不该这麽晚到才是,就算是迟来大师也不至于这麽晚吧! “啊!有的有的!还多亏了他给我一些钱呢!” 谢宝树本身就是在撞运气,不想这许灵儿还真的见过这王道蕴。 “知道他在哪儿吗!”谢宝树有些急切,约定好的事情,王道蕴还是少有不达到的。 “哦!他说临时家里有事,不来了,让我告诉你,刚刚……刚刚……我忘了……” 许灵儿有些怯怯的说道。 “没事!没事!我知道了就好!” 谢宝树实在是不忍心责怪这样一个小可爱。 王道蕴到底有些什么事情呢!谢宝树不知道,却是急切的想要知道,毕竟这王道蕴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朋友。 夜空中有一颗最亮的星,许灵儿已经美滋滋的睡去。明天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谢宝树知道王道蕴总能处理好一切事物,放心就好。 第二十五章 进击的许灵儿 谢宝树的花天酒地的生活从许灵儿到来就截止了,许灵儿这个女孩子谢宝树实在是毫无办法。 微笑的面对许灵儿的摆布是谢宝树这几天的正常工作。 谢宝树这几天是无比怀念那些在寒城说书的日子,自己为什么就突然招惹了这样一个女孩子呢? 哎!还是怜儿姐好,人又温柔。 谢宝树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怜儿姐。 或者是王道蕴也好啊! 一个因为爱你,对你疯狂的女孩子,怎么也狠不起来,至少谢宝树是这样的。 于是这些天京城里的人就会发现这样一个情景,世家公子的圈子突然就没有了谢家大公子的身影。 知道内情的人大抵就会对不知情的人好好的吹上一波。 至于那些世家子弟,这些都是知道谢宝树出不来的人。 一个女子把谢宝树栓的死死的事情就这样传了开来,倒是为这些人喝酒提供了不少话题。 人生本就苦短,令人快乐的事情就更不多了,谢宝树这样的事情又能看几回呢! 这些人没少到谢家大公子的面前嘲笑他,只是这谢府的门实在是被许灵儿把的太紧,少有人可以见到谢宝树的身边没有许灵儿的情况。 许灵儿对谢宝树喝花酒还是颇不开心的,谢宝树也就不再去了。 “宝树哥哥~”谁这样恶心!自然是许灵儿了,许灵儿大概只是想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尽量温柔,却不知道此刻的谢宝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你怎么还来!”谢宝树这几天都是被这样叫的,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有些麻,有些酥,也有些不自在,同时又有些开心,有些窃喜。 所以说,这人啊!就是贱啊! “宝树哥哥~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早茶哦!你尝尝!” 许灵儿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谢宝树,是个人都能知道这孩子是对谢宝树有意思。 如果是许灵儿她爹,大概会说:这孩子没救了! 胡子都自己拔光都说不定! 而事实情况是,谢宝树近几天也确实收到了来自寒城的信。 城主府的,大概意思就是这死孩子,老夫是管不了了,一心就赖在你谢宝树身上了,我就派人带她回来了,但是你小子给我注意一点,千万不要对我女儿动手动脚,你小子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最后是一个罕见的颜表情,好像在说,你小子等着,老夫要杀了你!哇呀呀! 谢宝树想了想这封信,又看了看这又出现在眼前的许灵儿,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个鬼!赶紧把你女儿带回去啊! 来人啊!有人要非礼我啊! 谢宝树就像是被一群恶徒围住的小姑娘,激烈的反抗着,却无事于补。 尽管谢宝树对面只有许灵儿这一人,但有种东西叫做气势,现在的许灵儿温柔的就像恶魔一样可怕。 “这是少奶奶嘛!”一个仆人不解的望向旁边一个看似比较精明的小厮,这样问道。 “应该是吧!你没看少奶奶这几天是天天下厨!每天都弄得自己脏兮兮的!” “是啊!这麽温柔的女孩子可不多了!” “就是!少爷不娶就可惜了!” 闲话的多少决定了这个人快乐的程度,这些小厮显然过得都还算不错,说说闲话也无可厚非。 只是谢宝树听到这样的谈话就只能苦涩着脸了,这是没有人知道他的辛酸啊! 许灵儿一个平时娇生冠养的富家千金,平时啥都不会缺,也啥都不用干。 可想而知谢宝树平时在吃的都是什么东西,酸甜苦辣咸,几乎就是一天变一个样,有的时候谢宝树简直都要怀疑自己的味蕾出了问题。 当然这也是谢宝树现在担心的问题!嗯!也许比这还要严重一些,再这麽吃下去也许谢宝树都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会这麽吃死过去!好可怕! “宝树哥哥~你吃一口嘛~”许灵儿满脸的诚恳,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也许许灵儿根本就没有尝过自己做的东西。 “嗯!好吃!”谢宝树此刻良心在剧烈的颤抖着,仿佛在反抗着什么! “太好了!”许灵儿此刻就高兴的跳起,手舞足蹈实在是不知道在高兴着什么。 “你疯了!”谢宝树之所以不敢说出真是感受就是怕许灵儿给自己搞无理取闹这样的事情,可谢宝树也不知道许灵儿此刻到底在高兴着什么。 “宝树哥哥~我听别人说,一个男人吃过女孩子亲手做的酸甜苦辣咸这五种早茶,这两个人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一起去领略以后的人生,一起去经历风风雨雨!宝树哥哥~你,愿意和我一起吗?”却原来许灵儿是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该说她不着调好还是该夸奖他好呢!谢宝树都要疯了!原来这几天受的这麽些罪都是早有预谋的。 “……” “宝树哥哥~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呢!”面对许灵儿的追问,谢宝树真有一头锤死她的冲动。 “那个……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啊!我有婚约在身的!我是有主的人!你就老老实实的赶紧回寒城去吧!” 谢宝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把白清蕊又拉了出来,用婚约去躲避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 老天爷啊!你救救我吧!这就是谢宝树此刻最为真实的想法。 “我不!我就要呆在宝树哥哥的身边!谁都赶不走我!我一定会坚持到底,说服她放弃宝树哥哥你的!” 许灵儿的固执是无人能敌的,在许老城主面前的任性,在谢宝树跟前瞬间就变成了固执,这样一种长久的状态又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改变的呢,也活该谢宝树倒霉吧! 谁让谢宝树就撞见人家洗澡,还被发现了呢! 有种东西叫命中注定,或者叫做宿命,大概这就是吧! “我去谢玉轩了!”谢宝树只能赶紧的扯开话题,不再纠结这一城一地的得失。 “我也去!”谢宝树就知道许灵儿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这不就要跟着去了。 哎!这可怎么办啊! 王道蕴,我要召唤你!出来吧! 这当然是没用的,谢宝树也只能先这样过着了,也许习惯了就好了! 第二十六章 王道蕴的麻烦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微风轻拂过的胸膛略微有了些凉意。 窗前有个略有些清瘦的俊美男子,独自斟着一杯清酒。 清酒是凉丝丝的清酒,并不曾温过,也许正配着此情此景,有些诗情画意的感受。 酒,这种东西。有人爱喝,有人不爱喝。 有的人喜欢高兴的时候喝酒,叫做喜酒。 有的人喜欢难过的时候喝酒,这叫做解愁。 “哎……” “什么……” “嗯?” 不远处不断的传来这样的声响,有些嘈杂。 这个人微微蹙了蹙眉头,神情里有些不悦。 也许是因为有人扰了他的清梦,又也许他本身就有许多烦恼。 这一杯清酒还未下肚,这个俊美的男子也依旧未动。 酒,对他而言并不是用来喝的。 也许看,或是闻。 他喝的终究是意。 “少爷今天这酒又没有喝。” “少爷本就是不喝酒的。” 喝还是不喝,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杯酒早已倒好,也许三天,也许五天。 这杯酒其实早就已经喝了,也许三年,也许五年。 幽幽的小径,有幽幽的背影。 这个俊美的男子早已走到了这条道的尽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 不远处留着的是两个有些担忧的婢女。 也许这个少年的烦恼,就是她们的烦恼。 少年喜欢清静,少年不得清静。 这个俊美的男子在此驻足,再往前踏一步就是另一个世界。 行色匆匆,纷纷扰扰。 “二少爷,你来了。” 这是旁人对他的称呼,没有什么特别的。 却时刻提醒着这个少年,你是这里的主人。 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好的。 少年行二,头上有一个姐姐。 少年没有见过,只是每年这个从未谋面的姐姐总会差人送些东西给自己。 好像自己始终就是个弟弟,若有若无的亲情给这个少年带来了些许的快乐。 “二少爷来了,别说了!” 这一群人聚在一起说了些什么,这个少年不用问就可以知晓。 这个少年一脸的平静,有人说他无情。 有一种叫做心死的东西或许早就存在每个人的身上。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无依无靠的,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必须无情。 这个家已经很乱了。 “七叔,你来了。” 不像是关切,只像在陈述。 他知道他们来干什么的,不过是为了一些利益。 这人世间的利益太多,贪婪每个人都有。 “蕴儿,这家族事务不能不处理不是,我看着财务就交给我这个七叔吧!” “蕴儿,……” …… 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套路,这些人说自己无情,可真正无情的是早已被权势腐蚀的心。 这些人又何尝不是无情之人呢。 少年没有怪他们的意思,人之常情。 少年很累,很累很累。 “你瞧瞧,你瞧瞧,这像个什么样子!” “家主不见了,也不见他着急着急,怕是早就想当这个家主了吧!” “那可是他爹啊!” 这些人并没有走远,就在少年的不远处。 声音并不算低,甚至是有些高昂。 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他知道。 这是对他拒绝了他们的要求,最恶毒的报复。 可他不能有情感,直到失踪的家主回来。 对,这个少年就是王道蕴。 他的麻烦就是他老爹丢了。 如果是谢宝树知道了这件事情大概就会笑他了。 毕竟这一代的王家家主总是外出行走,就像是王道蕴的姐姐一样,神龙见尾不见首。 只是现在时间有些久了,好久没有消息了。 王家,一个大家族自然不可能真的乱起来。 一切事物都有一定的章程。 真正让王道蕴忧心,或是烦恼的是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这些人真是的,每天都来烦少爷一次!” “少爷这些天回来也不说话了!” “都说少爷无情,可谁又知道少爷心里的苦呢!” 窗前,还是那个飘飘公子,遗世独立。 面前还是那一杯清酒,只不过早已被更新过了。 两个婢女早已悄悄的退了下去,她们知道这是独属于王道蕴的时间,或是世界。 清风吹过两万里,有人忧自有人喜。 京城的世界就是一片花花世界,不断的有人进来,也不断的有人死去。 谢宝树大概就在死去的路上,只是半道上被许灵儿给拉了回来。 谢宝树不止有喜,忧也是具来的。 这两天谢宝树被许灵儿烦的要死,倒是老老实实的看了几天自己家的店,倒也算是真做了一些事。 半知半解的小厮就更高兴了,有个少奶奶少爷是顾家多了。 谢宝树若是知道大概又要疯了。 或者谢宝树已经疯了,再来些刺激也无所谓了。 说实在的谢宝树倒是真的又遇到刺激的,不知怎的,这白家的大小姐竟然也到了这个京城。 好巧不巧的就又遇上了。 谢宝树不想,白清蕊也不想。 只是世事就是那么巧。 谢宝树正在哄着许灵儿的时候,就被这出来散心的白清蕊撞见了。 白清蕊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略有深意的,或者是有些幽怨的望着谢宝树。 把谢宝树想要借着婚约的打算深深的压了下去。 谢宝树突然就有一种对不起人的羞愧感,深深的底下了头去。 “你就是白姐姐吧!” 许灵儿狠狠地腕着谢宝树的胳膊,几乎就要将谢宝树的胳膊勒断,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只是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嗯!” 白清蕊只有这一个字,却饱含了无尽的力量,至少在许灵儿看来是这样。 白清蕊从来就没有过感情的经历,只是谢宝树是白清蕊第一个亲近的男子,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感也很正常。 白清蕊这样的人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的,就和王道蕴一样,甚至作为女孩子还要矜持一些。 有些人有些事是根本就弄不明白的。 “许姑娘不必紧张,我没有要跟你争抢的意思!” 白清蕊笑了一笑,有些人从来就不喜欢争。 白清蕊没有等到许灵儿的回答,只是面向谢宝树有些无奈的笑了下。 好像在说:你看!我就是我! 第二十七章 丛林法则 万山从中,郁郁葱葱。 人只是这个世界上的小小生灵。 没有谁比谁高贵,也没有谁比谁伟大。 所有的名头都是后天由来的,人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这个世界上的生灵太多了,人这样一类生灵不聚集起来就实在太过渺小。 正如此刻,有人就混如了这万里大山。到处都是参天的古树,到处都是一样的景色。 迷失是很容易的事情。 这丛林深处只有熟知这片森林的老猎人才敢行走。 就更别提这样的深夜了。 就是老猎人都不敢,这森林里的世界步步杀机,越深处的生物越是神秘,越是可怕。 各种各样的毒虫,层出不穷。稍不留神就会丢了小命。 当然,这里也有艺高人胆大的,都是绝世强者。 这里的霸主似乎也知道他们并不好惹,少有攻击的行为。 这里的等级划分的非常清楚,但至少这里所有生灵都是凭借实力说话的。 所有人都会死,绝世凶兽也并不意外,不断的为这片原始森林提供养分。 王家的家主,王道蕴的父亲,之前最后的消息就在这片森林周边。 按照这王家家主的性子,就是逢林必入,非要去看个究竟的。 尤其是最近这周边,老是可以听得到一种怪异的声响。 这边上的老猎人都未曾听过这样的声响。 可能就是这,引起了王家家主王敖的兴趣,不顾这里民众的阻拦生生的就闯了进去。 现在,王家的搜寻部队也到了这里,王道蕴并没有来,王家必须要有人坐镇的。 王道蕴确实无情,这样的人总是孤独的。 所有的情感他们都会压抑在心里,从不会抒发。 有的时候沉默比咆哮要更有力量。 王家在王道蕴这样冷漠的,近乎机械的管理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是没怎么乱。 这样的结果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王道蕴的几个叔叔从来就没有想到,一个从来就不曾管理或是接触过家族事物的毛头小子,竟然可以将这件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就是家族里的几个老家伙都认可了王道蕴的能力,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这大大的帮助了王道蕴对王家的控制进程。 王道蕴终究是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 或者说这是责任,不能逃避。 王道蕴知道,这是他必经的历程。 只是却怎么也不是滋味。 王道蕴还在看酒。也许吧! 王家的人马,把这个小村子堵的满满当当的,除了必要的引路人几乎都被遣散了。 王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瞒的住,几乎就在王家人马大动的时候,所有关注着王家的势力都知道王家出了大事故。 只是稍一打听就知道了王家最近发生的事情。 对于一向消息灵通的谢宝树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谢宝树也终于知道王道蕴的家里到底出了写什么事情。 王道蕴对朋友没话说,只是不愿意朋友惹上麻烦。 这些谢宝树是稍一想想就明白了。 可这谢宝树是什么人? 能帮的谢宝树是自然要帮的,尽管王道蕴不说,谢宝树也要做。 就更别说了,这谢宝树倒也真的想去这原始森林看一看。 据说还有个神秘的凶兽,正好要一探究竟。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能不带自己呢? 谢宝树也未尝没有转移矛盾的意思,离开京城,避开白清蕊,许灵儿也就不会再有那么大的气性,自己也可以好好的清净清净,不必再这么为难了。 这两天谢宝树见到白清蕊的次数显然增加了许多次。 就像是寻常的朋友,谢宝树也摸不清头脑。 按理说白清蕊应该是讨厌自己的啊! 毕竟自己那么讨厌! “宝树哥哥~这个地方真美!” 许灵儿有些陶醉,在她看来和谢宝树两个人一起出来就是最大的幸福。 “呃呃。” 谢宝树清了清嗓子。 “我们到这里是有正事的!别只顾着游山玩水的!” 谢宝树此刻煞有其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其实不过是在装模做样。 “宝树哥哥~你好帅啊!” 许灵儿此刻正是满眼放光,一脸崇拜的摸样。 谢宝树最满意许灵儿的就是这一点,捧场啊!有自豪感啊! “谢公子!您就不必进去了,这些事就交给我们去做吧!” 王家前来的人马,或者说是管事的人,显然是认识这谢宝树的。 谢家的继承人的生命安全自己这个小卒可是承担不起的。 “不行!我谢宝树是那种遇危险就后退的人嘛?” 谢宝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一边就拉着许灵儿准备就这么直奔森林而去。 许灵儿:宝树哥哥拉我的手了!宝树哥哥拉我的手了! 满面花痴,一副小疯子的样子。 这管事的实在是无语,面前的这两个人好像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算了,就让他们一起进去吧! 省得到时候他们自己进去,还没有向导,反而更危险。 “我们出发!人马分六对!留一路在外面侯着!” 这管事的一扬手,六支队伍百十来人就这么一头扎进了这头森林巨兽的嘴里。 渺小的就像一只只蚂蚁。 “跟紧我!千万别走散了!” “我知道了,宝树哥!” 没有人是真正的傻子,或者就是傻子都知道命是个好东西,保护自己是每一个人本能的反应。 谢宝树和许灵儿这两个不靠谱的人,也终于稍稍靠谱了一些。 刚刚进入森林的时候还好,阳光还能透射进来。 越向后,这树木就长的越是繁茂。 所有的阳光都堵的严严实实,一只只飞鸟不断的被惊起。 树林里野狼,狐狸这样的动物也时不时的出现在眼前。 有刚被袭杀的鹿,骨架都被啃了大半,内脏流的满地都是,不断的有蚂蚁和小虫汇聚过来,来分享这一份盛宴。 腥气冲天,夹杂在淡淡的腐臭味。 这一路上都在上演着这样的事件,这里讲究的是丛林法则,是最基础的物竞天择。 残忍嘛?不残忍! 所有人都为了生存! 这就是另外一个江湖! 没有名利,只为生存的江湖! 第二十八章 神秘生物 丛林的夜晚格外的危险,就是平常的森林都少有人会留下过夜。 一行人虽说是不歇的前行,不断的寻找,可这天色也是说黑就黑的。 这原始森林的夜晚格外的寂静,听不到一点声音。 谢宝树虽说是老不着调的人,但这次却是格外的认真。 竟然出奇的没有闹腾。 王家的管事王三也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不必担心这两个大麻烦。 夜晚的湿气很重,这一行人却是早有准备。 早早的就寻到了一个废弃的山洞,清扫了里面藏身的一些小动物。 衣物虽然不算厚,但还算可以。 有一个山洞可以藏身就可以不必担心,因为火光而被吸引过来的猛兽了。 更可以防御毒虫。 洞前摆满了驱散蚊虫的草药,遮蔽了火光。也遮蔽了风雨。 谢宝树其实也已经很累了,一路上谢宝树的鼻子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一天下来不知道排除了多少危险,这些王家的人对谢宝树还是很敬重的。 “哎哎哎!我说你们这些人啊!为什么非要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呢?” 谢宝树就有这样的一种力量,无论生活多么累,都要笑着面对。 无论身处怎样的环境他总是要开开玩笑的,闹一闹十年少啊! 谢宝树有一个伟大的愿望就是永远年轻,这俊俏的小脸可不能毁了。 此刻的谢宝树贱贱的样子已经摆在了脸上,当然谢宝树是自以为很帅的。 当然还有谢宝树的狂热小粉丝许灵儿也这麽看。 “你看看你们!是不是都跟王道蕴学的啊!来来来笑一笑!笑一笑!” 谢宝树滋着大门牙,咧着大嘴巴,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只是在篝火的映衬下,一脸的阴沉,实在是看不清面部表情。 山风透过洞口的缝隙吹了进来,一行人集体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就发起了抖,再配合谢宝树阴沉沉的笑容,这寒意就不自觉的就更重了。 “额!谢大少高兴就好!” “对对对!高兴就好!” 这些人本就生活在一起,自然相互间也是十分熟悉的。 这话题一被谢宝树挑起,这些人自然也就打开了话夹子。 聊天可以拉近人们心中的距离,也可以排解烦恼,解除寂寞,在这样清冷的夜里正合适。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烧火的木材不知道换了几次。 所有人都有了困倦的感觉,只是这夜总是要有人守着的,毕竟这里是危险重重的原始森林。 谢宝树和许灵儿自然不会被安排这样的活计,安心睡觉就是他们最大的贡献。 “你说老爷还回不回的来!” “我看悬啊!我们这才到这里多久啊!就已经遇到那么多危险了,就这还是我们没有深入的情况!” “是啊!凶多吉少啊!” 这是守夜的两个护卫之间的谈话,这样的谈话不知道曾经进行了多少次。 有时候人的命运就在谈话的人身上,人啊!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谢宝树完完全全的听到了这两人的谈话,谢宝树也不知道王叔是不是可以回的来。 谢宝树也在祈祷,毕竟失去亲人的痛苦他是经历过的,也不想再让自己的好友经历这样的事情。 哦!你说谢宝树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睡! 当然不是因为思虑过重而睡不着觉的!谢宝树就不是这样的人。 好重啊!谢宝树在快速的思考过人生之后,又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 许灵儿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娇小可爱,想不到竟然这麽重。 对了!这小姑娘睡觉极不老实,谢宝树被压醒了之后就见到了这样的一副场景。 自己被压在了许灵儿的身下,还抱得死死的,可恶的是这孩子竟然还流口水。 别说,流口水,露着小虎牙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我擦!我到底再想什么!要疯了!要疯了! 谢宝树现在的状态就是腿都麻了还不敢动,谢宝树实在是欲哭无泪。 疼啊!疼啊! 洞外呼啸而过的山风,发出了呜呜的响声。 鬼哭狼嚎的叫喊在目不可及的地方,神秘,未知。让人心悸。 谢宝树听着这样的山风啊!突然就想要吟诗一首!啊~ 谢宝树大概也觉得有些无聊,这样的诗句突然就进行不下去了。 不对!山风里好像夹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尖锐!锋利!急速! 谢宝树知道这样的东西最为可怕! 因为未知! 谢宝树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许灵儿的身体,尽量做到不惊动她做的美梦。 轻悄悄的为许灵儿盖上了衣物,顺便帮她擦了擦流到脖子上的口水。 谢宝树的身影仿佛顷刻间就变得雄伟起来,依然决然的态度就像是一个将要去迎击磨难的英雄。 洞口处的侍卫显然注意到了这样的动静,谢宝树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的放在了嘴边,示意着他们不要出声。 王家的侍卫素质不错,显然是看懂了谢宝树的意思。 有些微弱的篝火将谢宝树的身影无限拉长,阴影几乎覆盖了整个洞口。 天风剑诀在这样的天气里最为管用,完全不必在意周围呼啸的风,那就是谢宝树的耳朵。 不远处有一抹幽绿在散发着幽幽的光,不断的闪烁着! 就是谢宝树这样的高手也不可能发现的了他,这是谢宝树可以凭借风声定位到这神秘物体身上。 这样一来,这光就显眼多了。 谢宝树没有要出去看一看的意思,毕竟这样的深夜很容易迷失方向,尽管离得并不远。 单凭风声谢宝树可以知道的就是,这个东西绝对不大,就像~就像是一支急速飞驰的箭。 危险是唯一的信号。 谢宝树这一出来只是想要燃一些凶兽的粪便,以便于吓退这个东西。 可好像完全起不了作用,这幽幽的眼睛,不退反进。 谢宝树知道不可善了,就算是为了许灵儿的安全也要将这小东西引开来! 飞身前奔,迎头而上。这东西显然被激怒了,不断的发出嘶嘶的声音。 “原来是蛇!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蛇了!” 谢宝树的身形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里,两个侍卫也只能选择相信谢宝树的能力。 眼神里透露出的有看死人的落寞,也有对消逝生命的悲哀。 更多的则是敬重! 两个侍卫向着谢宝树远去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第二十九章 墨色玄蛇 身边的风依旧在呼啸着,不知吹凉了谁的心。 谢宝树依旧飞身疾驰着,全然不管扑面而来的寒意。 谢宝树从未觉得自己有这麽伟大,有了一个目标之后即使是面对死亡也可以坦然。 这一人一蛇的速度很快,就像是先后射出的两支箭,却不断歪折着。 不时的有咕咕的声音叫出,显示着这片森林并不是一片死域。 身后的小蛇不断的加速,幽绿色的瞳孔在不断接近,这里毕竟是它的地盘。 谢宝树此刻全身心的都用在了逃跑上,身上的冷汗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这条小蛇也许是感应到了谢宝树心中的紧张,不断的发出嘶嘶的声音,就好像是在耀武扬威。 这周围没有野兽,好像所有的动物都被它威慑。 它就是这里的王。 慌不择路的谢宝树,不断的奔袭突进着。 华贵的衣裳已是破破烂烂,前面的不远处就是一片开阔的地带。 一汪清湖在明月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醉人,沁人心脾有种恋爱的滋味。 “这里也许就是我的归宿吧!” 谢宝树并没有什么不甘心的,有生就有死这是谢宝树早就想明白了的事。 谢宝树此刻甚至有些开心,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死去,也许是死神给他最大的安慰。 明月东升,照了西沟。 微风轻拂,金箔醉人。 未见雨落亦有三千忧思, 青衫咧咧却是英雄末路。 步履在此刻慢了下来,谢宝树不知道下一刻小蛇会不会突然冲上来咬自己一口。 谢宝树只知道在这样的一个时刻,他想要停下来,想要静静的看着这最后的美景。 微风浮动着清水,谢宝树的靴子早已湿透。 谢宝树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湖水很凉,很凉很凉。 身后的小蛇早已停下,也许是搞不懂谢宝树的意思,也许是小蛇本就没有打算杀他。 谢宝树也终于看清了这条小蛇的面貌,不过一尺长,通体墨色,难怪谢宝树这一路的观察都毫无结果。 看体貌,应该是竹叶青,只是墨色的身躯总有些让人疑惑。 谢宝树现在早就没有了千头万绪,唯一想要见证的就是自己死亡的模样。 也许等到了阎罗王那,还能跟阎罗王好好聊聊,说不定下一世自己可以投个好胎,不至于这麽早就死了。 …… 黑暗!无尽的黑暗!谢宝树还是闭上了眼睛,也许伤心这种东西总是不由人控制的。 谢宝树等了很久都没有疼痛的感觉。 腿肚处荡漾的湖水,一阵阵的清冷袭来,谢宝树知道自己并没有死。 谢宝树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并没有见到那条墨色的玄蛇。 谢宝树周围的湖水被浸染了一层淡淡的红色,谢宝树这才感觉到被树木草枝划伤的腿有些淡淡的疼痛。 腰间的龙形玉佩散发着莹莹的光,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就好像刚刚的追击不曾存在。 此刻,泪水悄悄的流过了谢宝树的面颊。 …… “宝树哥哥呢?” “他出去有事了!” 许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醒了,本来还是睡眼惺忪的她突然就发现了谢宝树不再身边。 这里的侍卫虽然已经换了一波,但显然他们也知道谢宝树大概是有去无回了。 为了安抚许灵儿也只能对她说谢宝树有事去了,虽然这是一个必定被揭穿的谎言。 “不会!宝树哥哥走了,不可能不叫醒我的!” 许灵儿显然不信,却一反常态的并没有吵闹起来。 篝火映照在好看的瞳孔,一滴滴泪珠,不断的打湿了身边的土地。 都说眼泪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武器,这话显然没错。 这两个侍卫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心情,他们可以理解。 …… 谢宝树此刻几乎是全身无力,挪腾了几步才勉强的走到一颗老树面前靠了下来。 你说回去? 不说没有力气,就是有力气大概也是回不去的,丛林里到处都长得一样,谢宝树从山洞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他回不去的。 搜寻的队伍也只会走特定的路线,以路线辐射搜寻,谢宝树这样一个地方,湖边根本就没有人类的尸骨,八成是永远寻不到的,一切就要看命了。 还好这附近好像并没有什么生物,要不然谢宝树在这里也只能等死。 …… 深林的夜过得悠悠长长, 谢宝树一夜都没敢睡觉,许灵儿是一夜没有心思睡觉。 红肿的双眼,浮肿的面容。 许灵儿几乎一夜都在无声的哭泣,一夜里神神颠颠,不断的念叨着谢宝树的名字。 没有人可以叫醒她,想醉的人也从来就不需要酒。 不知名的鸟儿在鸣叫,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晨光很难照射到这样的地方,但微微的光亮已经足够叫醒所有沉睡的生灵。 “节哀吧!” 王三微微叹了口气,谢家大少爷可能死去他少不了要担些风险,但这些并不是重点,该着的人,该完成的任务还是要去做。 “希望他能在我们搜寻的路上吧!” 这句话说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许是活人,也许是尸体。 总之他们还是要动身了。 许灵儿不断的嗅着鼻子,试图通过她为他种下的香味来找到谢宝树,只是也许是太过遥远,又也许是森林里的草木太过繁盛,扑面而来的只有草木的清气。 徒劳,但是慰心。 …… 谢宝树经过了一夜的幽闭,不时的有树影婆娑都能把他吓个半死。 终于熬到了白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爬上了谢宝树的面颊,本来有些冰冷的身体瞬间就充满了能量,所有的疲惫感都好像被清扫了出去,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安静且祥和。 这里好像有一种特别的力量,生命不断的步入谢宝树的脑海。 这里没有食肉动物,好像这里就是草食动物的乐园。 甚至有松鼠会跑到谢宝树的身旁,捡走了落在地上的松塔。 谢宝树是幸运的,能跑到这样的一个地方,真的是有莫大的福源。 水,是甘甜的水。 心,是平安的心。 第三十章 找寻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谢宝树在这个地方已经三天时间了,实在是没有找到该从哪一个方向出去。这周围几乎就被谢宝树转了个遍。 说真的这里到真是个好地方,谢宝树每晚都在这里过夜。 唯一奇怪的就是虽然白天这些温顺的动物都跑来这里聚集,但一到夜晚就全无踪迹。 这样一块风水宝地怕是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谢宝树没有细究的欲望,能保住性命就比啥都好,只是这里也不能久呆。 不说这一片有着谢宝树不知道的力量,就是谢宝树本身总不能老死在这里吧。走,是一定要走的。 谢宝树这几天好好的跟一头鹿搞了搞关系,不是送这草,就是送果子的。 这里的生物好像都有些许的灵性,这也是谢宝树想要套近乎的原因。 这头鹿看起来十分神异,有着鲜艳斑斓的色彩却十分强壮。 这样的斑斓颜色几乎就是将自己暴露在所有生灵的眼中。 可这头鹿却健壮无比,说明,这头鹿本身就十分强大,也许这里走的最远的就是这头鹿。 谢宝树或许可以借助它离开这里。 起先这头鹿是理都不理谢宝树的,谢宝树拿的果子全部被它踢走了,还不忘白了白谢宝树一眼。 “大哥,我求求你,吃一口吧!就一口!一口就好!” 谢宝树几乎就要跪在了地上,从来就没有这么悲催过。 “嗤!” “大哥!你神经病啊!不吃你就不吃干嘛吐我啊!” 谢宝树是这样想的却不敢说出来,只能恭恭敬敬的退下,毕竟这是大爷啊!自己的出林大计还要靠它啊! 谢宝树也不是没有试过自己走或者是找其他的动物,只是这些完全就不理自己,给吃就吃,也不给个回应。 谢宝树也赌气过,不理这头臭鹿,只是要不了多久就不敢走了,前面啥辨识的东西也没有,谢宝树也不敢乱窜,万一到了哪个大佬的领地就不好说了,小命这东西可只有一次。 这头鹿倒是自在,每回看谢宝树回来总要嘲笑谢宝树一番,就是“嗤嗤!”的声音响个不停。 谢宝树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 “那个啥,我的鹿大爷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你要吃啥啊!就跟我说,我去给你找啊!” 谢宝树还是怂了,当孙子的路还是漫漫长长。 …… 回过头来看一看这失去了宝树哥哥的许灵儿。 许灵儿这几天的倒是没有哭泣,只是有些不知疲倦的在找寻着谢宝树。 这一队的人马都有些为许灵儿担忧,这样一个忧丝太重的人,强装坚强的人,一旦崩溃几乎就是就不回来的。 没有人敢提起谢宝树的名字,生怕有任何一点刺激到了她。 “宝树哥哥,你在哪里!我,灵儿好冷!好孤独啊!” “宝树哥哥,我知道你一定听得到我说话,你一定还活着,对不对!” “宝树哥哥,你回答我好不好!” 这些不知道是许灵儿的呓语,还是怔语,总之这个小姑娘再没有谢宝树的消息怕是真的就要疯了! “哎!家主找不到不说,就连谢宝树也丢了!” “就是,还有这个小姑娘,看着真让人心疼啊!” “再有几日就要回去了,这林子也不能再往里深入了,希望这家主没有跑到里面去吧!” “我看啊,八成是没希望了,入了这个林子的又有几个出的来的呢?” “哎!现在就只能祈祷了,但愿其他的几支队伍能够找到家主和谢宝树吧!” “但愿他们还活着!” 这几天不断的寻找几乎就消磨尽了他们的信心,就连这谈话都变得有些阴郁了。 谢家。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当然,关于谢宝树失踪的事情是王道蕴主动告知的谢家。 尽管此刻王家有些混乱,尽管这个消息可能会引起谢家的不满,甚至是出手对付王家,王道蕴还是把这样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不因为什么,只因为谢宝树是他的朋友。 “你看这二少爷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谢大公子为了找家主也失踪了,看他竟然没有一点伤心的感觉!” “就是!就是!” “他把家族管理的再好有什么用!还是个不仁不义之徒!” 这样的话王道蕴不知道是听了几遍,总之就是他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这些人八cd是七叔他们安排着,用来传播谣言的,好让自己这个代家主做的不稳。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权益。 王道蕴从来就不屑解释什么,你信就信,不信就算。 王道蕴不觉得这有什么影响。 当然了,这个家族了支持王道蕴的还是很多的,自然有这些人为王道蕴解释。 “你们都还好吧!” 这一杯酒终于下肚,王道蕴的心有些乱了。 京城。 “你们家的他可是走了!现在的你寂不寂寞啊!要不要我安慰安慰你啊!” 能这样和白清蕊说话的大概也就只有姬红蕊这么一个了,从某些方面来说姬红蕊聊妹子,比谢宝树聊妹子有很大的优势,就是都是女人,啥都可以说! “谢宝树走了,关我什么事?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呀!我的小清蕊啊!你这是不打自招啊!我可没说那个他是谁啊!” “姬红蕊你够了!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那个叫做什么谢宝树的!再说了他身边不是有个许灵儿了嘛!” “噢哟哟!原来是吃醋了呢!” 这样的谈话还在继续,或者说是调笑。 京城虽然是这个国家的政治中心但是消息的传递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谢宝树失踪的消息显然还没有传送到了这个每天都歌舞生平的地方。 当然了,就算是送到了,对普通人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影响,该吃吃该喝喝!每个人最最紧要的还是自己,活好自己的人生比什么都重要。 就是谢宝树死了,大概也就只能给人们添一点茶余饭后,没有共同经历的人永远不会出现伤痛。 一个人存在的证明也许就只有另一个人的记忆。 第三十一章 不靠谱的路引 在经过了不懈的努力之后,谢宝树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这头鬼鹿终于答应为他引路了。 谢宝树不知道在心里画了多少个小圈圈,不知道埋怨了这个鬼地方多少次。 谢宝树这些天是完全不敢吃肉的,只能每天吃点果子度日,没看这里都是吃草的嘛!谢宝树要是吃肉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弄不好出不去不说,还要成为这片森林的养分。 谢宝树天天都去讨好这头鹿,最近几天谢宝树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是死是活都打算自己闯一闯了,成天窝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结果就在谢宝树进行着例行公事给鹿鹿大王进献果子的时候,完成着这最后一次无谓的试探就准备走了,这头鹿竟然做出了不一样的动作,第一次朝着谢宝树扬了扬头,谢宝树那叫一个惊喜。 大概的意思就是“小子,本鹿鹿大王看你这几天表现的不错,决定帮你一把。” 谢宝树此刻想哭的心都有,急急忙忙的到鹿鹿大王的面前鞍前马后去了。 生怕在这最后的时刻出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万一这鹿鹿大王再反悔了,那就崩了。 只见这一汪清澈的湖水映照着这一人一鹿。 人,是卑躬屈膝的人,就像一个在讨好老板的小贩。但很有必要。 鹿,是指高气昂的鹿,就像一个贵族的王子,在接受民众的瞻仰。但它有这个资本。 鹿鹿大王在前面领着路,不时的低下头尝一尝路边的野果,遇到喜欢的就回头朝着谢宝树“嗤!”一声,谢宝树就把这些果子摘一些留着鹿鹿大王路上吃。 遇到不喜欢的就一个响鼻把果子打的老远,顺便撩一撩蹄子,翻一翻白眼,谢宝树就要把之前采的果子奉上,以安抚鹿鹿大王的小脾气。 谢宝树活脱脱的就是个小弟。 这一人一鹿走的很慢,尽管这是丛林深处可鹿鹿大王却没有一点担心,还时不时的对小心翼翼的谢宝树不加遮掩的表达鄙视。 仿佛再说“小样!瞧给你吓的!胆小鬼!”。 谢宝树只能更加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实在是不敢反驳一句。 …… 就这样一人一鹿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走,谢宝树也不知道是走了几天,也不知道现在走的是什么方向,只是就目前而言,这样深入树林还能平平安安,大概是上辈子救了世界。 当然,正经的来说,就是这头鹿绝对有问题。 “那个鹿大爷!敢问您这带我走的是什么方向啊!我怎么觉得越来越深入了啊!” 谢宝树还是没有按捺住心中的疑问,贱兮兮笑呵呵的对鹿大爷问道。 “嗤!” 这个意思就是“你小子还想不想出去了!敢质疑你鹿大爷我,是不是不想混了!” 谢宝树对此也毫无办法,只好继续跟着鹿鹿大王走了,就是现在让他回头,谢宝树都不会回,这鬼林子,谁知道啥时候就冒出一个没见过的东西就能要了你的小命,谢宝树还不嫌命长。 …… 时间又过了几天,谢宝树发现周围的景色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完全没有要出林子的状态。 “他奶,奶,的,老子不陪你玩了,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谢宝树长时间的当小弟都当出心里阴影了。 “嗤!” “反了你了!还想不想出去了!快滚去给我摘果子去!” “好的大王!大王您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记住要我爱吃的!” “小弟遵命!” 就一个字“秒怂!”,这就是谢宝树和鹿鹿大王的日常。 …… 如果用上帝视角的话,就可以清晰的发现,这头鹿确实是有些不靠谱的。 为什么这么说? 你会发现这一路上全是它喜欢吃的果子。 也就是说,这鹿鹿大王就是个吃货,大概就是走到哪吃到哪的主,总有一天能吃出森林的。 这样的消息要是被谢宝树知道了…… 额……还是要认怂。 …… 目光转向树林外的搜寻队伍,经过这么多天的折腾,还是没有一点消息,王家的家主八成是跑到深处去了。 谢宝树的踪影也没有找到,顺便还搭上了一个已经有些疯癫了的许灵儿。 这一趟几乎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道蕴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自己一个人找了一个地方发呆了一整天,所有人都找不到,王道蕴只想静一静。 “没事的!我的孩子!” 这样温柔的声音传来,瞬间就抚慰了王道蕴有些孤独的心,这是谢宝树的七姨,也是王道蕴的娘亲,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她才会知道王道蕴会藏到哪里去,也只有她可以给王道蕴安慰了! “他们,都不会死的!我有预感!” 也许是不想让他伤心,也许是为了抚慰自己。 “娘!” 王道蕴终于忍受不住,匐在娘亲的怀里哭了起来,就像是个半大的孩子,虽然现在的他已然不小。 这个温柔善良的中年女子,轻轻的抚摸着王道蕴的脑袋,顺着乌黑的长发一缕而下。 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强忍着不让他流下。 …… 京城, 这个歌舞繁华的地方依旧是热闹非凡的。 只是有些地方却陷入了长久的悲哀。 谢宝树有可能死亡的消息已经传递到了京城。 皇家的人或者是某些贵族是万分高兴的,谢家大公子死了,谢家近期的利益就要少一分,自家的利益就多一点。 只是按照礼数,还是要到谢家表达一下自己的悲痛的。 管他是虚伪还是个什! 这些东西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东西。 人生不就是一场戏嘛! 白清蕊这个谢宝树的婚约对象,本以为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感觉的人,此刻出奇的平静。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内心总有一种空唠唠的感觉,即使给自己安排再多的事也填不满。 隐隐的痛,却不知道是哪里痛! 白清蕊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什么,也许是失去了勉强还算做朋友的人,也许是为世事无常感到无比的无奈和悲痛。 白清蕊勉强的让自己这样认知,事实上这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我催眠。 第三十二章 要疯的谢宝树 此刻的谢宝树一脸蒙逼,眼前的这幅景象确实是有些吓到他了。 然而,伟大的鹿鹿大王却仍然是一脸傲然的嚼着草。不时的品评着草的味道。 这里确实是有了人烟,这点不假,只是这里怎么看,怎么还是森林深处。 不远处三三两两的聚集着几个院落,四周是草木繁胜,几乎就要将这几点人烟淹没。 要不是鹿鹿大王执意要往这边走,谢宝树也不会想到这里竟然真的有人居住。 谢宝树只是以往听说过,这一片原始森林有避世而居的高人存在。谢宝树只以为这是在开玩笑,或者是世人的噫想,把心中所有关于美好的想象都附加到世外高人身上,以期心灵上的安慰。 谢宝树现在没有想怎么出去的心思了。 这样的世外高人就藏身于不远处的小屋里,谢宝树从没想象过有一天自己可以离自己想象的摸样那么近。 纵然是如同谢宝树这样跳脱的人,此刻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和不受控制的紧张。 手,在发抖。 心,也在发抖。 一步,两步…… 谢宝树从未感觉自己走路的速度是如此的慢,就像是要停止了一样。 确切的说就像是太空里的迈步,缓慢却不平静。 “我擦,前面应该就是偶像的家了!为什么这么激动!我的小心脏啊!偶像长什么样,会是个长胡子的老道嘛!还是衣着朴素的雅士?好激动!要不要要个签名,签脑门上应该不影响我帅气的面容吧!” 谢宝树的心里远比这些要复杂,简直就是从南想到北,从东想到西,从过去想到未来,总之就是无所不想。 一旁嚼草的鹿鹿大王见着谢宝树这样一副摸样,实在是有损自己的威仪。 一边歪着脑袋,一边打着尾巴,不屑这两个字几乎就要从鹿鹿大王的每个毛发散发而出。 这种摸样谢宝树当然是看不见的,就是看见也会选择无视的。 这一路的鸟气也受够了,现在终于不必看鹿鹿大王的脸色过活了,哎!说多了都是泪啊! 不算大的院落里开着一两朵不知名的野菊,不远处就是柴木围成的简易栅栏,上面爬满了藤蔓,一道青葱色的围墙就此形成,不高也不矮,只是添了一些景色。 院落里打扫的很干净,一张石桌,两条石凳,晾干了的野果……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井然有序。 此刻谢宝树的手距离门扉仅有零点零一公分,下一颗仿佛就要开启新世界的大门。 谢宝树激动万分。 “呀吼!这不是谢家小子嘛!见到我还不快喊叔叔!” 谢宝树刚要推开大门的手一下就被惊吓了回来,这倒霉催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还不待谢宝树回过头去,这发出猖狂语气的人就已经到了谢宝树身前,不断的打量着谢宝树,时不时的伸出脏兮兮的手在谢宝树干净的衣服上抹一下。 仿佛是有些不可思议,啧啧的声音不断的从他的口中传出。 谢宝树也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摸样,浑身脏兮兮的不知道是跑哪里拱了个猪窝出来的。 蓬头垢面,好不难看! 谢宝树心想,这不会就是住在这里的世外高人吧。 那个啥!鹿鹿大王你搞什么飞机! 救命啊!我要回家! 眼前这人正是谢宝树此次出来寻找的对象,为此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王威自然不可能是这里的主人,单看这小院和他就可以知道严重不搭。如果是他,这小院不知道是会乱成什么样子的。 果然,在王威身后远远吊着的还有一人。 林子里的雾气稍稍有些重了,远处只能看见这样一个挑着东西的人影,一支不知名的山歌从远处传来,几乎缭绕了这整片树林,传了好远好远,清澈嘹亮,有让人宁静以致远的力量。 一个森林里的乔夫,也许这样的期待也算不错。 “你小子怎么来了!” 王叔叔不解的问道。 还不待谢宝树回答就又接着说道:“你怎么这么完好的就来了!”。 实在是损到家了,连自己的侄子都坑。也许这也就是谢宝树刚刚到是,王威围着谢宝树转圈圈打量他的原因。 “你问我干啥来了!你不清楚?”。 谢宝树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样的问题问的谢宝树都要炸锅了! 自己这些天的孙子是白做了。 “你自己不知道你干了啥?这都多长时间没有音讯了,你那个儿子,对对对!就是王道蕴。都快被你坑死了,你是不知道王家都准备办你的丧事了!我还准备去喝杯喜酒呢!” 谢宝树有些气,也有些无奈。 对于王威这样的无赖,谢宝树真就毫无办法,也许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还无赖。 “哎呀!我忘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王威撸了撸自己的一把大胡子,颇有架势的说了这样的话。 “神经病啊!岁月不饶人个鬼啊!完全不在重点啊!” 谢宝树实在就要疯掉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 王威完全没有理会谢宝树,只是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谢宝树心想这个不靠谱的,只能靠自己了。 正巧这时远处的歌声已经近了,谢宝树祈祷着希望这个前辈是个靠谱的人,至少是还没被王威带偏。 “有客人了!真是稀奇啊!” 这人语气里有些惊讶,可态度里或是行动上都毫无变化,看的出来谢宝树的到来几乎对他没有影响,该怎样过的生活还是怎样过着。 “前辈!晚辈谢宝树,有事需要求前辈帮个忙!” 谢宝树尽量让自己显得恭敬,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对鹿鹿大王做的多了,此刻竟然是出奇的顺手。 “哪里有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不过是些被世界忘记的人摆了!现在啊,就是等死了!这心啊!早就到地里了!” 说道死亡,这个人没有畏惧,就像是在拉家常。 “前辈的心境,晚辈佩服!只是前辈可知这怎么出这个森林!晚辈的家里这么长时间没有晚辈的消息怕是要急了!” 谢宝树一边说着一边不忘白了王威一眼,只是有多大用就不可而知了。 第三十三章 出路在哪里 这个藏身于丛林之中的小村庄,或许也不能叫做小村子,这里也就只有那么三三两两的院落,每个人几乎都是以砍柴打猎为生。 尽管这些人曾经是地位显赫,在江湖上一时风头无两。 在这里也只有早就被岁月改变了相貌,平平凡凡的农家人。 “来来来!喝茶!喝茶!” 谢宝树的面前是一杯野茶,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浓郁的茶香却不时的冲击着谢宝树的鼻腔。 谢宝树几乎有些醉了,林里清凉的风吹动着一片片的碧叶,不断的翻滚着,哗哗做响,动听悦耳,有一种叫做宁静的东西瞬间就从谢宝树的心头升起。 “来来来!吃啊!吃啊!这野果很好吃的!你不吃我就吃了!” 这烦人的声音突然就从耳边传来,谢宝树好不容易忘掉的烦忧瞬间又涌上了心头。 该死的!倒什么乱啊! 谢宝树拿这个王叔叔实在是没啥办法。 “一边去!谈正事呢!” “啊!叔叔不开心!” 此刻,王威竟然嘟起了脸,卖起了萌,只是这样一张大脸,这样浓郁的胡子,怎么看就怎么违和,怎么说呢?大概就像是村头傻嘻嘻的朝你乐的二愣子。 “那个前辈,有出村的路您就告诉我们一声吧!这里很好,好到我都想要留下来。只是我们毕竟不属于这里,还是要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的。” 谢宝树轻轻的嘬了一口杯中的野茶,缓缓的问道。 “哎!有什么不明白的,问你叔叔我就好了啊!” 王威当然没有走开,时不时的插话就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这事吧!我也跟你叔叔说过,这里是真的没有可以出去的路,草木从生,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也有十好几年了,当初进林的路,早就被掩盖了,找不到了!” 这个侨夫一边望着谢宝树,一边望着不远处几个拿着镐头的人,略带回忆的说道。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谢宝树连忙追问道。 “也不是没有办法,你既然能够自己进了,就一定可以出去。我师弟倒是五年前出去了,只是没有留下什么标记,你要是真想出去,可以到我师弟以前居住的地方去找找看,也许会有些线索。还有第一天送你来的鹿,是我师弟的朋友,也许你和我师弟是有缘吧!应该出的去的!” 这老者有些怀念,也有些悔恨。 这一间空阔雅致的房子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但显然时常有人打扫,干净非常。 “这是我师弟的实验笔记,一直都放在这里,这些都是这里不知名药材的药性实验,师弟不喜欢在这里避世,他想要研究药理,为武道做贡献。” …… 这老者缓缓说着,有些不知疲倦,看的出他对于自己的师弟是比较自豪,也十分关心的,就像是一个父亲一样,不管是多么细小的事情他都可以记得,并且一一叙说。 “我就先回了,你们看吧!记得要把东西规制好就可以了!” 老者可能是有些累了,又或许是眼角的泪水又思念起了远方的人,总之是放谢宝树自己看一看了。 谢宝树坐在进门的桌子前,尝试着以老者师弟的角度去想事情,尝试着寻找着出森林的路。 “哎!哎!想什么呢!没用的,就在这里过吧,出来叔叔给你搞点野味吃一吃!” 王威不出意外的又打断了谢宝树的思路。 谢宝树都恨得牙痒痒。 “走走走!走了!” 王威强拉着谢宝树走了出去,谢宝树临走的时候突然撇到了那一本厚厚的草药笔记,也许跟王威出去是对的,也许这漫山遍野的草药中才有自己需要的消息。 此刻,前面走的王威迈着轻快的脚步,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不断的左右抽打着,嘴里叼了一跟干枯的草枝好不快活。 “我跟你说,前面不远就有一个蛇窝,我上天就看好了,一个人不敢动手,今天正好你来了,我们一起炖碗蛇羹吃怎么样!” 王威头也不回的对谢宝树说着。 只是谢宝树心里有事,只是跟着并没有回答什么。 好在王威是那种可以自说自话的人,到不至于闹腾起来。 “嗡!” 好热啊!这玉佩是发的什么疯啊!突然就变得那么烫! 谢宝树的思绪突然就被打断,取下了扣在腰间,略有些灼热的玉佩,一脸的莫名其妙。 “唉!我跟你说这蛇肉啊可好吃了,尤其是这深山老林里的,最为鲜美,光是想一想啊,就有些受不了了!” 王威就是个话唠,谢宝树不靠谱的性子多半是跟他学的,或者说是被他逼的。 “嗡!” “我擦!又热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定时抽风嘛!” 谢宝树被这奇怪的现象吸引了,尤其是这还是谢宝树死去的娘留下来的遗物,由不得谢宝树不去注意,谢宝树现在就等着他下一次发热的时间,一时间竟然忘记寻找出路这一回事了! “前面就要到了!美味的蛇羹我来了!” “嗡!” “我擦雷!难不成你是想吃蛇肉!” “我擦,好烫!” “这么说你不想吃!” “嗯?这下弱了!” 谢宝树从没想过这玉佩会有这等灵智,以前只以为是能量的自然反应,想不到还能听懂别人讲话! “来来来,你挣袋子,我堵蛇!美味的蛇羹啊!从了叔叔我吧!” 王威此刻本就邪恶的笑容突然间就变成狰狞了。 “那个啥!王叔啊!我这个最近吃素啊!不吃荤腥!要不我们就算了吧!” “啥!你说啥!我大老远的都到这了,你不干了!不行!不行!你今天不吃也得吃!” “那个王叔啊!你看我这块玉佩啊!热的发烫!很灵的!怕是有啥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小子!怎么这么几年没见,咋就变得这么怂了呢!看叔叔我大发神威!” 王威嘚瑟的说道。 “我擦!玉佩飞起来了!” “嗯?这是个什!” 只见一条如墨般的小蛇,幽幽的漂浮在半空中,不断的吐着蛇性子,一双幽绿色的眼睛直沟沟的望着王威,下一刻就将是致命一击。 第三十四章 悲催的王家主 对于眼前的景象谢宝树也是惊愕万分,这条墨幽色的小蛇不正是当初死死追着自己不放的神秘生物嘛! 谢宝树下意识的就要选择逃跑,实在是当初不眠不休的亡命追击有些吓坏了谢宝树。 这样恐怖的场景着实是没有兴趣再来一遍的。 再看王威,我们一直嚷嚷着要吃美味蛇羹的王家主。这一刻是直勾勾的和小蛇对视着,动也不敢动,只能从他脚边茂密的草丛微微晃动的幅度可以判断此刻他在紧张的发抖,尽管他极力的控制着,但身体自然的反应依旧表现了出来。 这样生怕发出一点动静引起小蛇攻击王威,谢宝树还是第一次见,不觉紧张的心情就有些缓解。 谢宝树这才有心思去思考,手中的玉佩还有着温热的温度,尽管此刻的场景看起来有些玄幻,谢宝树还是可以判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的。 小蛇从哪儿来?这样一个问题突然变得简单起来。 王威一直嚷着要吃蛇肉,自己的玉佩就一直发烫。 小蛇怕是早就藏身于自己的玄龙玉佩里了。 难怪小蛇出来不是对着自己。 也难怪自己当初闭上眼睛等待死亡会没有结果了。 更难怪那样一片外围地区竟然有这么强大的生物存在。 怕是一开始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小蛇啊!小蛇!你倒是早说啊!现在倒好落到这样一个地方出都出不去,你早说我不就不跑了嘛!” 谢宝树此刻这样想道,内心里全是悔恨。 “嘶!嘶嘶!” 谢宝树此刻完全放松了下来,自顾自的寻了一颗大树靠了下来,只留着一个王威还在那里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条小蛇回过头望了谢宝树一眼,王威赶紧的就趁此机会冲谢宝树打了个眼色。 王威的脑袋从来没有转的这么飞快过。他也看出来了这谢宝树绝对和这条小蛇拖不开关系。求谢宝树绝对没错的。 谢宝树一边嘬着野果,一边扇着扇子,看着满眼哀求之色的王威,感到十分快活,活生生的就是个压迫平民的地主老爷。 “来来来!这个小蛇啊!这个人呢!实在也是坏,抽他!抽他!” 王威看着谢宝树这样说,知道大概是没有什么事了,为了不被抽,就准备逃跑。 “那个啥!要是他准备逃跑的话就给我咬他!” 王威刚刚迈出去的脚,不得不缓缓的抽了回来。看向谢宝树的目光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嘶嘶!” 小蛇向着谢宝树嘶嘶的叫道,用头拱了拱谢宝树的胸口,好像得令。 一扭头,便恶狠狠的望向王威,尽管王威知道这条小蛇不可能杀了自己,可是幽绿色的瞳孔不断的闪着光芒,还是让他忍不住有些发怵。 显然这条小蛇还没有忘记王威一个劲要吃蛇羹的话,此刻正怀恨在心呢! 王威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接下来就要迎接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了。 “啊!啊!啊!” 幸亏这是个深山老林,要不然王威这样惨觉人寰的叫声不知道能吸引多少人呢! 要是只听声音,一定会有人以为这是在进行着某些不知名的交易。 “叔叔给跪了!求别抽!” 王威瞬间就跪了下来,按照他的性子不会顾忌这些东西也是常理,傲骨这种东西他是从来也没有的,额,更准确的说是节操。 墨色小蛇的速度很快,不断的从王威身上抽来抽去,一条红印还未浮现,后一下就已经到来,疼痛的感觉就紧随其后,一同出现。 搞得王威那叫一个凄惨,谢宝树都吓得闭上了眼睛。 “神经病啊!我挨打,你闭个毛的眼睛啊!” 这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一个罪魁祸首正在悠闲的吃着野果,自己在这里受罪,还他摸不敢动。 谢宝树还嘲讽自己,竟然闭着眼睛,你要是看不下去,你倒是让它停啊! “嗯!可以了,小蛇回来吧!” 谢宝树也不知道到底要叫这条小蛇什么,小墨又不好听,干脆就叫小蛇了! 这小蛇好似还没有出够气,本来已经停止抽打,飞向谢宝树的身体,突然就调了一个头,又狠狠的抽了王威几下,搞得没有准备的王威更加狼狈了。 谢宝树的玄龙玉佩此刻散发出莹莹的光,小蛇飞到玉佩的上方就自己盘旋了起来,几乎和玉佩上的龙型雕刻一模一样,一个光华闪烁小蛇就此消失,玉佩的光芒也归于平静。 “好你个小子!竟敢指使别人打叔叔,哎!这世道啊!年轻人都不知道关爱老人了!” 王威有些委屈,端起了长辈的架子。 王家的家主就是这么不靠谱,奇怪的性格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嗯!” 谢宝树没有说话,仅仅是发出了一个语调,手里的玄龙玉佩在不断的把玩着,时不时的敲击一下,这一下威胁之意悠然而出。 王威果然被吓到了,一下一下的抽击实在是抽到心里去了,还要担心这小蛇一个抽打开心了会不会给自己来一口,实在是煎熬的很。 “还吃蛇羹嘛!” 谢宝树故意调笑道。 “啥?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个叔叔老了,不能总陪你玩了,年轻人精力旺盛啊!老头我要回去休息了!” 王威装愣卖傻的功夫果然不是盖的,如果有个人单听他的这段话,八成就要上当,一个无辜的人被他装的是惟妙惟肖,实在是很有生活。 “来都来了,摘点果子回去吧!” “那个啥!宝树啊!有叔叔在,怎么能让你动手呢!你就在那,不要动,摘果子我来!” 王家的家主,哎!诺大的一个王家,怎么想起来让这样一个逗比做家主呢! 谢宝树依旧是一副大老爷的摸样,吹着清风,研究着这块自己搞不懂的玉佩,吹着小曲,看着王威劳作,悠闲的很。 你说谢宝树怎么不干正事了? 啥叫正事? 有了小蛇在手还怕出不去,何必费心去找什么线索呢! 自己又不是啥名侦探! “快点干活!” “怎么偷懒呢!” “大老爷说的是!” …… 第三十五章 梦里的蝴蝶 蝴蝶! 好漂亮的蝴蝶! 星星点点的光, 绚烂又多彩。 飞的缓慢, 飞的悠远。 在最深处, 有着无穷的魔力, 所有的光芒都被吸附。 想逃,好想逃。 身体却一点点的沦陷, 没有力气也不受控制。 那一点星光就在那里, 是蝴蝶在扇动着翅膀。 空间突然变得开阔, 四周都是黑暗的颜色。 孤独浸染着空洞的身躯, 一寸一寸的碎裂, 一片一片的凋零。 蝴蝶从身体里飞走, 四散的星火却没有燎原的姿态。 在这空间里沉寂, 在这空间里渺小。 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呵,呵!” “小姐你怎么样了!” “呵,呵!蝴…蝶!” “哎!自从小姐出去,这一回来就傻了!” “小姐那么爱动,现在这样,这样安安静静的,我心疼!” “哎!……” 流水潺潺,碧波荡漾。 不远处的小院子里,有一个略显苍老的男人。 清风雅竹,尽是舒缓之意。 只是这人却满面愁容,疲惫不堪。 这里正是寒城,一座留存了最美好记忆的城。 人,都是孤独的人。 城,也成了孤独的城。 谢宝树的小院已是一片荒芜,蜘蛛也占满了每一个角落。 谢宝树走的时候是什么模样这小院依旧就是什么模样,除了陈旧一些。 “蝴蝶,飞走了!” 这语气里有些落寞,不再只是傻呵呵的乐着。 这也许就是她唯一的清明了。 “小妹现在怎么样了!” “还那样没什么变化!” “该死的!” “没用的,说不定已经死了!活着可能还有点用!” 这两个男子都有着刚毅的面庞,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是这性格却是截然想反。 一个脾气火爆,说话的时候几乎就要将房顶掀翻,一只大手不断的擂打着桌子。一个眉语间倒有一丝清秀,说起话来更有一些书生气。 “走吧!” 这两个人都没有进去,可关切却不是假的。 五天前。 “小妹,你回来了!” “啊……” “我是你哥哥啊!” “哥哥……哥哥……” …… 之后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就昏了过去,后面别人说了些什么也就不知道了。 之后这两位哥哥详细的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也只能叹一口气,有气也无处去施。 此刻,距离谢宝树失踪也已经一月有余,一些人始终在森林的入口处守着,存留着最后的期待。 谢宝树倒是好脾气,在确认了自己可以出去了以后就不急不忙的多在这里呆了几天。顺便学习了一下草药实践笔记。 一天天的生活过得那叫一个悠闲。 谢宝树的不靠谱和王威是一样的,半斤八两,没有差别。 谢家依旧是蒸蒸日上的谢家,有人伤心,自然就有人高兴。 谢狐一向是一个喜怒不露行色的人。 伤心或许也有,但肩上的担子或许更重。 并不是说下一任不是他的孩子谢家就可以不管了,谢家之所以可以撑那么长时间,还是离不了所有人共同的努力。 京城方面,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依旧是达官贵人的喜好。在这样的太平盛世里,娱乐就是所有的生活乐趣,所有人都在思考着怎样才能活的更好,怎样可以更自在。说实在的京城了的这帮人,除了尔虞我诈大概就只有玩乐最为擅长。实实在在的是一群蛀虫。 包括之前和谢宝树一起整天寻欢作乐的高官子弟,没有一个会为谢宝树祈祷哀悼,这些人不过就是一些凑在一起的狐朋狗友罢了。谁死了,谁又活了,跟他们喝花酒没有一文钱关系。 唯一有些伤感的或许就只有白清蕊了,这个和谢宝树有着婚约的女子。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依旧是空落落的,没有谢宝树的吵闹生活好像一下子就变的有些乏味。 只是在听说了许灵儿,那个时常跟在谢宝树身边的有些俏皮的女子竟然已经疯疯癫癫了。这种空落落的感情突然间就有些刺痛,转而就变成了颓然。 也许许灵儿对谢宝树的才是真正的情感,自己不过是想找个人陪伴。 这种莫名的悲伤一下子就在白清蕊的头脑里扩散开来。 目光虽然投向了远方却没有了一丝神采。 在这世界上生存的每个人都存在于自己编织的美梦里,渴望着有一天可以变为真实。 谢宝树对于外界的事情是一概不知的,快乐的生活似乎总是充斥在他的左右,无论是做孙子还是做大爷。 每天清早起床就是一杯清茶,呼吸着新鲜空气,研究着草药笔记,跟在前辈后面去深处伐木,采摘野果,打打猎,每天追逐着夕阳奔跑,坐在山间望着清泉发呆。 这样惬意的生活几乎让谢宝树忘记了还有一个外界的存在,仿佛这里就是整个世界,安静祥和,没有纷扰和烦恼。 “奇怪,这小子又跑到哪儿去了?可不能让他跑了!” 这当然是王威,一个家族的家主虽说有些不靠谱,但能出去还是要出去的。 毕竟相对而言,这里的清净还是没有外面的花花世界吸引他。 “谢施主应该是去山上发呆了!这几日他都去!” 这里的人都是高手,可就单凭王威看来,这些人在这里竟然从来也不使用武功。 声音缓缓传来,脚步也是缓缓。就像是个平常的农家老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好的!” 这是肯定的语气,也是王威一贯的风格,只是稍稍有些无奈隐藏其中,实在是难得之事,也许每个每个人都会去尽力的掩藏真实的自己,或许这里的人才最快乐。 这里没有人有名字,江湖上没有,这里也没有。 彼此都太过熟悉,熟悉到可以忘记名号。 其实多亏了王威的存在,要不然谢宝树真的就被这安详的生活洗了脑。 尘缘未断,又怎如空门。 谢宝树这几日的反常状态其实就是在对这安逸的生活做一个最后的留念,这样的生活或许只有六十岁以后才适合自己。 谢宝树是个习惯于习惯的人,留下来也许就永远出不去了。 起身,夕阳还是夕阳。公子却神采飞扬! 第三十六章 隐秘的方向 小蛇自从之前出来教训了一顿王大家主之后就没有消息了。只是玄龙玉佩微微的闪着光芒。 当然对于谢宝树的呼唤,也是有回应的,要不然谢宝树也不会有那么大的信心走出这片该死的林子。 相对于谢宝树的淡然,王威王大家主就显得不是那么平静,颇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觉。 虽说王威平时表现的比较跳脱,但其实从心里还是很依恋王家的。就像之前说的每个人都在伪装,他只不过是觉得这样的话可以更轻松一些。 谢宝树也是一样。 “那个我说宝树侄子,你准备好了吗?磨磨唧唧像个娘们!” 王威此刻大大咧咧的,在肩膀上扛了一根棒子,身后的行囊里没带别的东西,尽是些野果珍馐,急急忙忙的就要上路。 “急什么急什么,没看我这装东西了吗!” 谢宝树全然不在意,摆了摆手,不屑的说。 王威对此毫无办法,毕竟自己能不能出去的希望还把握在谢宝树的手里。 王威在门外左等右等都不见谢宝树出来,搞得他十分烦躁,就在他终于忍不下去准备冲进屋里的时候,谢宝树终于出来了。 只见谢宝树步履踉跄,一步一个脚印,这里不是说他走得坚实,而是真的一步一个脚印。 身后一个大大的行囊,几乎就像是背了一个靠山一样,如果从远处望去,大概是个500斤的胖子,这样的身形着实恐怖,这是王威这样的也有些受不了,实在是被谢宝树吓到了。 “来来!快来帮忙!别愣着不动,小心我把你撂了!” 谢宝树喘着粗气这样对王威威胁道。 王威是心想着,这家伙都装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一大包,这是要回家还是搬家。 谢宝树素来是一个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但来到这里几日几乎吃的都是素。 谢宝树突然觉得吃素也挺好的。 于是这家伙的背包里就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野果蔬菜,干的鲜的都有,当然还少不了这几天他研究的东西,这丛里不知名的草药倒是被他挖了不少,另外那一本草药研究笔记也被谢宝树装了来。 谢宝树总觉得这玩意有大用,就和这里的前辈们商量了一下把这本草药笔记带了出去,也便于它发扬光大,也不至于埋没了他师弟的才华,这也许就是他们共同的愿望了,江湖里已没有了他们的归宿,这里才是他们的沉眠之地,有一丝星火染了出去或许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走了!” 谢宝树对着这一座座空荡荡的屋子挥了挥手,说了这样一句道别的话。 离别,对于这些前辈们并没有什么可伤感的,依旧是像往常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这样的一个时刻,打猎采摘就是他们的工作。 而王威罕见地对这里鞠了一躬,这是一个告别仪式,简单,但是沉重。 “小蛇啊小蛇,现在我们该往哪走!” 谢宝树就像是在问魔镜的王后,不断的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而玄龙玉佩不断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一步步的提示着谢宝树的方向,或是左或是右。 谢宝树和王威两人按照小蛇的指引,一步一步的步入了丛林的深处,谢宝树这个时候就没有发怵,因为他知道她娘留给她的玉佩绝对不可能害他。 “喂喂!这个谢宝树啊!你这倒霉玉佩会不会有问题啊!” 王微明显的感觉到这条路线有些问题,脚下的地面越升越高尽管起伏的并不明显,但像王威这样成名已久的高手自然不可能没有察觉。 “没问题!” “这几天我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草药笔记,这条路应该是对的,那位前辈留下的草药笔记中后面的篇章手写的草药几乎都在往这条路上延伸,那时的他也许就已经发现了出山的道路。所以这条路应该没错,我有预感。” 前面的路依旧在想丛林深处延伸,但却是越走越高,周围的植被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周围的光线似乎也变得明亮了起来,渐渐的就不再去遮天蔽日。 不远的前方就是一片光秃的土地,这里云雾缭绕却没有仙境的感觉。 此刻,谢宝树和王威望着这一片景象正在直直发愣,虽然谢宝树说自己坚信着这条路是对的,但眼前这一幅景象还是吓到了他。 前面明晃晃的就是一片悬崖,可玉佩还在不断的提示着谢宝树往前走。 “我说侄子!你这块玉佩是个神坑啊!” 王微虽然自己也走不了,但还是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 就像是大仇得报,说来也不怪王威,任谁一路上扛着那么重的东西都会有所怨言。 “啥玩意,你说跳下去!疯了吧!” 谢宝树得到了玉佩的确认消息,如实地向王威说道。 “不跳,我要回去了!” “不跳就算了,不跳我跳!” 谢宝树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 王威也只能在心里骂道:神经病。 这样随便相信一个玉佩真的好吗! 谢宝树这孩子是不是傻了! 谢宝树当然没傻,只是因为所有的验证消息都指向了这里,如果这里没有出路,那么其他的地方也不会再有,除非一路闯出去。 其实任谁也想不到,最终的出路竟然是一条悬崖,足够明白,也足够隐秘。 所以在这样的一个时刻也只能试一试了。 王威此刻的境地并不是两难的抉择,而是他根本就没有选择,如果没有谢宝树他自己一个人也走不回去,现在的他只能被谢宝树拖着一起往下跳了,搏一搏,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算了算了!叔叔我就信你这一回吧!” 王威经过了短暂的沉默,故作洒脱的说道。 有人说既然是悬崖的话,为什么不往下走呢,一点一点地攀爬下去不是更安全一些吗。 其实这种这样的事情王威也考虑过,只是一来这悬崖深不可测,二来这虽然是一处悬崖,但崖壁却光滑异常实在是不好下足。 在悬崖的下面,隐约可以听见水声,就单凭王威这多年的行走经验来看这下面一定是有水流经过的,同时又有微光反射上来,跳下去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至于会不会落到水中,这就看命了,或者说更直接的就是看武功的高低了。 第三十七章 回家的路 “我要跳了!” “我真的要跳了!” “磨磨唧唧的,你倒是跳啊!” “一二,一二!” “你怎么又退回来了!” “要不你先来!” “怂!我先来,就我先来!” “等等!等等!” “又有啥事!” “要不我们还是一起来吧!” “你怎么拉着我!” “我怕!” “神经病啊!” 谢宝树终于忍受不了王威这磨磨唧唧的态度了,上去就对王威的屁股踹了一脚。 于是乎,王威没有任何准备的就被踢下了悬崖,整个人呈自由落体,大字型地落下。 谢宝树倒是小心翼翼,还依托着悬崖的墙壁,慢慢的缓缓的下降。 看着下面,王威在大喊大叫,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感受在谢宝树的心底泛起。 只见一片光华闪过,王威的身躯和声音已然不见。 谢宝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以为这悬崖的底部是一片深潭或是清澈的湖泊,可在王威消失的时候,却没有听见扑通一声落入水中的声音。 谢宝树知道现在恐慌也没有什么用处,下落的身躯也停不住。 只是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玄龙玉佩,但愿他死去的娘可以给他带来好运。 玄龙玉佩上散发出的微弱光芒突然变的强盛起来。 谢宝树可以感受的到这里面散发出的强烈欣喜,这当然不是玄龙玉佩的自然反应,多半是里面的墨色小蛇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当然,现在玄龙玉佩和墨色小蛇是不分彼此的。 又一阵光华闪过,谢宝树只觉自身的身躯被包裹了一层淡淡的光膜,温润的感觉使谢宝树陶醉,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既温暖又安心。 声音,从谢宝树的周围剥离。 周遭是一片寂静,谢宝树好像进入了真空的环境。 时间突然变得漫长起来,等待永远是一件枯燥的事情。 “波!” 这样类似水泡炸裂的声音传来,有声音的世界终于回归。 有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 谢宝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身形蜷曲的谢宝树还未来得及张开自己的身躯,入眼的是一片泛着金光的清澈湖泊。对此,谢宝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波” 第二声波的声音传来,这一次远比第一次要显得沉闷,但声音却更清晰了,这当然是谢宝树落水了,自己听来自然格外清晰。 甘甜的湖水瞬间灌入了谢宝树的喉咙口,谢宝树的思绪此刻顿时变得清晰。 这样甘甜的湖水大概就只有那个地方了。 果不其然,当谢宝树浮出水面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双大眼睛,直愣愣的望着他。 就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嗤!” 这个熟悉的声音果然是那头鬼鹿。 谢宝树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一大团的口水就像花洒一样洒下。 “哈哈,哈哈!” 嘲笑的声音同时响起,实在是刺耳难听,谢宝树知道这一定是王威。 “那个啥……鹿大爷,你好!” “嗤!” 大概的意思就是,这还差不多。 俊美的鹿首高高的扬起,左偏一下脑袋,又右偏一下脑袋。 不过此刻谢宝树可没有心思考虑这些,这样一个死循环如果不破开的话那么他还是永远出不去的。 “那个啥!鹿大爷!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出去!” 这头鹿依旧是嗤的一声,并没有回答谢宝树的问题,径直的走向树丛深处吃草去了。 得,大爷惹不起,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小蛇啊!小蛇!告诉我怎么才能出去!” 谢宝树这求爷爷告奶奶的路程永远没有结束。 玄龙玉佩此刻不断的闪烁着强盛的光芒,提示着谢宝树就在这里。 可谢宝树早就围绕着这个湖泊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到底哪儿有通路。 “这玩意是个神经病吧!” 王威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随即就掩口不语。 实在是当初的心理阴影留给王威的太大了。 “好像只有这么一条路了!” 谢宝树苦笑道。 望了望这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谢宝树也只能摆摆手,也许最终的出路就在这里。 “走吧!” “我不去!” “悬崖都跳了,还怕个鬼啊!” “嗯?也是哦!” 王威一脸二逼的模样,随即就兴奋起来,以后出去跟人吹牛就好吹了。 “那就走吧!” 远处正在吃草的神鹿,歪歪头看了看这正在向湖心走去的两个人,就像看个神经病。 却又有一种不可思议。 因为他的朋友也是这样离开的,他们竟然出奇的找到了对的道路。 不过留在岸边包裹里的东西可就是他的了。 当然草药笔记谢宝树还是要带在身上的,这本书似乎被布下了神奇的力量,水浸不腐,火烧不坏。 这头神鹿才不会去管他们,有吃有喝就是很好的生活了。 谢宝树和王威的衣衫已经完全浸湿。 再往前走之后身体就不再下降,似乎就在平地上行走。 最中心的区域突然闪出一个光柱,这里应该就是最终的地点了。 回家! 这两个字,同时在谢宝树和王威的心里响起。 这个鬼地方虽然美丽,却少了几分人味,纷扰也许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这一次,光华没有持续很久,仅仅是一瞬间谢宝树和王威的身形就已经从这里消失了。 “我擦!” 谢宝树和王威同时发出声音,眼前的这幅景象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意外。 他们本以为出去之后去深林的边缘。 而时刻眼前就是一座城市,这座城市对他们而言还格外的熟悉,两个人的眼珠子几乎都快瞪掉了。 这里竟然是寒城!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回家近一些。” 谢宝树此刻在心中这样想到。 倒是王威有些闷闷不乐,虽然他也很想家,但是他并不准备回去,因为一旦他回去了,大概就走不了了,毕竟他是王家的家主。 王威本想找个隐秘的地带传个消息回去,以证明自己还活着就万事大吉了。 现在在寒城这样一个地带,自己家的门口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回去也是不行的。 倒是谢宝树欢欣雀跃的,急急忙忙的就要往城边的东水村去一趟,毕竟那里留存了他最美好的记忆,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在等着他,这样的情况,他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第三十八章 城主府的怒火 都说人命由天定,有的人信命,有的人不信。 其实命运这种东西最是虚无缥缈,信与不信在一念之间,生死之间也是一念。 谢老师和王威赌对了,也便赢得了性命。 在这一片丛林中不知道有多少枯骨,不论生前有多大的名声,之后都会烟消云散,没有人会记得一个死人做过的什么事情。 或者说即使记得也只存在于别人的谈话之中。 每个人的生活都只为自己而活。 少有人会为别人而活。 对于许灵儿这样的情况,更是极少数中的少数了。 不过谢宝树此时还并不知道许灵儿的情况。 要不然他也没有闲心去逛东水村了,还心心念念的念着自己的怜儿姐姐。 谢宝树和王威就在此分道扬镳,两人之间都彼此嫌弃,没有半点留恋之意。 挥挥手尽是驱赶之意。 谢宝树迈着轻快的步履,一蹦一跳的就往东水村去了,一路上到处跟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弄得别人莫名其妙。 当然这些人还是认得谢宝树谢公子的。 这就让他们更为惊奇了,这些天来,周围的人都在盛传谢宝树谢家大公子已经死去。 千年世家谢家这一次总要有些动荡了。 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悲痛欲绝,而更多的人则是作为谈资,为自己本就无趣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结果,现在谢宝树好生生的站在世人面前,还笑嘻嘻贱兮兮的跟人到处打招呼。 这就不得不让人错愕了,还从未有人听说谁进了万古幽林还能完好无缺的出来的。 从前只听说有前辈进去,说是隐居,可谁知道到底是不是被这片森林吞噬了呢? 单是森林外围的枯骨就足够吓人了,就是许多具有冒险精神的探索家都不敢过于深入,也只能沿着前人所开拓的路线缓缓前行。 像谢宝树这样迷失在丛林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活得下来。 “什么!公子还活着!” 这样的消息瞬间就传了出去,毕竟谢家大公子还活着可是大事。 谢家安置在寒城的办事处也得到了消息。 而城主府也已经在派人来的路上,当然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就是一副要将谢宝树拿下入狱的架势,浑然不在顾及谢宝树谢家大公子的身份。 就算是不惜得罪谢家,也要将谢宝树拿下。 许灵儿这样的情况,许老城主需要让谢宝树给个交代。 之前谢宝是死了也便罢了,既然现在没事,那么许灵儿的一生就要由他来背负。 寒城的办事处也瞬间将消息传递了出去,再过不久,各大家族都将知道谢宝树平安归来。 可以想象得到谢宝树的二弟本来轻松愉悦的心情应该瞬间就变成了一张苦瓜脸,毕竟如果谢宝树死去的话,谢家的下一任家主极有可能就落到他的身上,而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谢宝树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哼着小曲,双手放在脑后,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缓缓的就像东水村走去。 “让开!让开!” “城主府办事,闲杂人等退避!” 原本还杂乱不堪纷纷攘攘的街道,瞬间就空出了一道通道,周遭的百姓通通回避,站在两旁指指点点。 “这城主好久没有这么急急忙忙过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里的百姓还不明就里,当然也有刚刚从城门口经过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听说是谢宝树回来了,就是不知道城主府要捉拿谢宝树是什么原因!” “这上面的心思啊,不好猜!指不定就是派别纷争呢!” 周围的百姓纷纷附和,反正说话也不要钱。 “不过我听说,就谢宝树可是拐走了城主的小女儿呢!” “真的假的?” 众人惊异地问道。 “骗你们干什么,要不然你以为许城主会闲着没事去得罪谢家。” “别说了,别说了,还是快让开吧!” “坐看谢宝树被抓!” 周围好像突然响起了一片掌声,人群里有一个人小眼睛眯瞪,眯瞪的,泛着精光。嘴角是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爆料的自然是王威,自家侄子坑起来毫无心理压力,又能报仇,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乎经过人群的以讹传讹,谢宝树就成了偷走城主小女儿心的人,一个负心汉就这样在众人眼前展开。 “谢宝树!” “谁!谁喊我!” 谢宝树轻轻地顺了顺头发,故作潇洒,自作风流的回头道。 神情举止十分夸张,一副老子天下最帅的模样。 不过,当他回过了头,才发现后面是一大队的人,看这架势,来者不善。 “我们是城主府的!城主想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一队人马整齐划一的向前走了一步,身上的甲胃噌噌作响。 “我擦!” 谢宝树不自觉的冒出了这一句话。 看这架势好像是要强请,不去不行了! 以谢宝树的脾气…… 这个嘛……当然是认怂了! 不过表面上的姿态还是要做好! “走吧,走吧!带路!” 谢宝树摆了摆手,一副万般配合模样。 本来都准备大干一场的城主府守卫,突然之间就愣住了! 神经病吧!就不反抗一下! 那我们这一大队人马过来干啥的! 带队的头领看着谢宝树此刻一副大爷的模样,就等着别人给他带路了。 突然之间就有一种想要宰了这个小子的感觉,头盔内本来还面不改色的面庞突然间就抽搐了起来,上槽牙和下槽牙也磨得咯咯作响,不过由于具有良好的素质,这个头领还是忍住了。 极为不甘愿的从嘴里蹦出了这样一个“好!”。 接着转身,列队,前行! 谢宝树在后头看得是津津有味,没有一点想逃跑的欲望。 嗯…… 这个好像胖了一点,这个好像比较帅。 我嚓!这个是个什么鬼! 城主府怎么会收这么丑的人! 谢宝树闲来无事对前面列队的这一行人一一观察一一点评,还不知道遮掩。 就是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揍他,一双双拳头都握的死死的。 如果不是碍于身份的话,怕是早就挥了出去。 殊不知现在谢宝树正在自我催眠,就像是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在审视着他的部队。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之后就要面临怎样的狂风暴雨。 在这里为他祈祷吧! 第三十九章 喝茶 谢宝树跟在这一大堆的人马后面胡思乱想着。 对于出入城主府,他早已是轻车熟路。 完全没有任何担心。 “哎,我说兄弟!知不知道城主找我啥事啊!” 谢宝树一会骚扰这个一会儿骚扰那个,就像一个恬噪的乌鸦,实在是惹人烦厌。 这领头的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出于对谢宝树的不满,只是冷冷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 虽然对于谢宝树来说回答和不回答都是一样的,自言自语这话总能接得下去,当然他也没有心思想那么多。 这头领还是内心暗爽,尤其是在走过街区的时候,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的声音从未停止,说的都是关于谢宝树的事情,这个头领是个明白人,所以通过他们的只言片语就可以判断出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但谢宝树此时就摸不清头脑了,几乎所有人都在指着他,一边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总之是一脸嫌弃的模样。 谢宝树本来轻松愉悦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有些惴惴不安。 面对未知的事情,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丝疑虑。 哪怕是像谢宝树这样不要脸的人,在面对着这么多人指指点点的情况下,也依旧羞红了面庞。 由一个得胜的将军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斗败的公鸡。 低下了头紧紧的跟上了前行的队伍,一边仔细倾听着,一边思索着。 “到底是啥事!” 谢宝树有些抓狂。 可这些护卫兄弟们没有一个拿正眼看谢宝树的,不是别过头,就是甩甩手,一边还发出各种各样不屑的声音。 谢宝树突然有一种想要逃跑的欲望。 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快走!别想耍花样!” 谢宝树只能尴尬的笑一笑。 …… 城主府的门口站着两个俊美的男子,怒目地看向谢宝树。 当谢宝树经过他们身前的时候,两人就好像打了招呼一样,齐齐的转过头“哼”了一声。 其中一个身躯略显粗壮的,散发出的目光更是恐怖,就好像是要从谢宝树的身上生生剜下一块肉,不然就不能解恨。 另一个有些瘦弱的,则按住了另一人已经握紧了拳头,不同的两只手臂都在发抖。 谢宝树下意识的远离了他们,也出奇的没有出言调戏。 “滚!” 那个雄壮的男子,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一个滚字如雷鸣般迸出。 玛德,欺负人! 谢宝树此刻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进去吧!” 这一队人马将谢宝树送到门口,就停住。 前面的这一道门并非紧闭,透过押着的门缝,可以一窥里面的光景,清新美丽且别致。 可惜宝树却没有心情去感受这一份宁静,门内有一股极具压力的波动不断的散发出来,好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 前面的这一道门在谢宝树看来就是地狱之门。 谢宝树在这道门前驻足了很久,周围的侍卫也并不催他,里面的人也依旧在喝茶,所有的事情好像就等他一个人抉择。 “没有退路了!” 谢宝树心里这样想,不能怂。 这一道木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谢宝树只是轻轻一推,他就这样发出了轻而易举地大敞开了。 满眼都是青葱的颜色,隐蔽于其中的是一张小小的石桌,桌上放了一壶清茶,一个有些苍老的人影,在细细的品,就好像与自然融为一体。 “你来了!” “我来了!” 谢宝树认得面前这个人,或者说在这寒城里生活的人都认得这个人。 哇噻!见老丈人了!好激动! 谢宝树当然不会这么想,就是许灵儿怎么安置他都没有想好,怎么可能稀里糊涂就认个老丈人呢! “坐下吧!” 许老城主头也没抬,只是轻轻抬了抬衣袖,示意着谢宝树坐下。 “喝茶!” 许老城主将一杯清茶轻轻的推向谢宝树,碧绿色的茶水映照着谢宝树的眼眸,微风吹过,飘散而起的长发,让谢宝树看来格外俊美。 “哎!” 许老城主依旧没有提到正事,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微微的抿了一口茶。 谢宝树此时不敢说话,只能装模作样的同样抿了一口茶。 只是许老城主这样的姿态实在是让他有些心痒痒,难受的要死。 …… 这一壶茶喝了好久好久,谢宝树本就是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他已经有些坐立不安。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老城主顿了顿杯子,敲击在石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不知道!” 谢宝树如实的回答道,一双手紧张的扣着衣角的线头。 “哎!真是孽啊!” 老城主摇了摇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自己的女儿为了谢宝树已经变成了疯疯癫癫的模样,可,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怎一个悲字了得! “算了!你回去吧!” 许老城主突然有些心累,原本强拿起来的气势突然间就松了下来,疲惫,几乎就爬满了他的脸颊。 “那个……许灵儿呢?” 许城主有些惊诧的望了谢宝树一眼。 “你自己去看看吧!” “那……我就告退了!” 谢宝树带着满头的疑问出了这座院门,带他过来的侍卫依旧还在门口守着,随时待命。 许老城主挥了挥手让他们散开。 谢宝树则迈着疑惑的步履向许灵儿居住的地方走去。 “我擦!怎么哪都能看见这俩!” 在谢宝树不远的前方,这两个人又拦在了许灵儿的门口。 神经病!到处串! “你小子站住!” “什么事!” 谢宝树轻轻地挠了挠耳朵,斜眼的看着两人。 “没事!” 另一个文质彬彬的这样说。 “大哥!他都把小妹害成了这样!你放开我,我要去揍他一顿!” 嗡嗡作响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在众人的耳畔响起,俊美的面颊更是胀得通红,手臂上的血管也一一爆起,纠杂着,蕴含着可恐的力量。 “让他进去!” 这个人语气依旧平淡,这样缓缓的说道。 “晦气!” “神经病!” 谢宝树已然到达了许灵儿的小院,正在等待着许灵儿的拥抱。 可是隔了许久却没有半点声息,谢宝树这才意识到许灵儿有可能出事了。 慌乱和揪心的感觉突然就从心底生起。 他从未意识到许灵儿对他竟有这么重要! 第四十章 安静 清风还是那样的清风,味道依旧是熟悉的味道。 这个小院并没有改变多少。 只是少了几分活泼的气息。 于是一切就有些面目全非。 谢宝树很讨厌这样死寂的状态。 此时的他只能奋不顾身的向着许灵儿的屋子冲去。 踉跄的身形摔倒在许灵儿的门前,一双手努力的向前伸出。 触碰着不远处的门槛。 尘土浸染了谢宝树的衣服,屋檐下的小鸟好像在嘲笑着谢宝树的狼狈,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谢宝树缓缓站起,在这一扇不知道推开了多少次的门扉前站定,突然间就有了一种别样的压力,明明已经伸出去的手又缓缓地抽回。 静,还是静。 谢宝树的目光里闪烁的大概是担忧的光芒,或者说比这还要复杂。 总之,在徘徊也在彷徨。 该面对的事情终究要面对,谢宝树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怎么就又触碰到了门扉,轻轻的一推,他便吱吱呀呀的大敞开来。 谢宝树视线的正前方没有人也没有声音,茶壶好端端的放着,茶杯也翻过来盖着。 谢宝树原本还直立的身躯,此刻就要瘫软下来。 谢宝树最后的那一点期待也烟消云散了。 对,许灵儿大概在里间。 谢宝树这样在心底不停的念叨,就像是一个在尽力催眠自己的人,可悲又可叹。 脚下的步履不觉加快,触碰到了桌角,也不觉得疼痛。 或者说这样的感觉远不及许灵儿重要。 门帘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音,既不清脆也不悦耳。 一个好端端的人在桌前坐着,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不知道是被什么迷住了心神。 就像是一只美丽的蝴蝶,静静的趴在那里,安静又优雅。 谢宝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按理说看见许灵儿好端端的在这里他应该高兴才是。 只是谢宝树知道,这不是她! 这么安静的,绝不是她!指甲在木桌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痕印,牙关也是死死咬住,谢宝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觉得不这样就不痛快。 虽然就算是这样谢宝树也没有痛快的感觉,他还是这样做了。 许灵儿好像终于察觉有个人出现在这间屋子里了,慢慢的回过头,冲着谢宝树咧嘴一笑。 微光从窗前照了进来,映照着许灵儿的侧脸。 纯净的眼神,纯净的笑容。 开朗的让人心疼。 “哥哥……” 笑嘻嘻的,清脆脆的。 “我……” 谢宝树的心就像是要裂开一样,一寸一寸,一丝一丝的抽动着。 酸楚的感觉泛上了心头,谢宝树强忍着。 阳光照在谢宝树的脸上,眼眶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反着光亮。 同样是咧嘴笑了笑。 足够开朗,也足够阳光。 “哎!” “你见到我的蝴蝶了吗?” 谢宝树已经知道许灵儿得了什么病了,一路上别人的指指点点以及闲言碎语,谢宝树都听的到。 插科打诨,只不过是他在骗自己罢了。 他不信!是的!他不信! 直到见到许灵儿的前一刻,他还是不信! 许灵儿这几日已经安静了不少,也不再是初时那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了。 现在的她大概就在自己编织的梦里,就像是一张网,牢牢的将自己套住。 “蝴蝶。” 许灵儿的目光看向窗外,迎着光,心飘向最远的地方。 谢宝树看着许灵儿,也不忍去打扰。 他整个人现在都在微微的颤抖。哆哆嗦嗦,像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许灵儿!” 谢宝树搬过许灵儿的身体,许灵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谢宝树。 空洞,渺远。 这是谢宝树第一次主动抓着许灵儿的手。 洁白,如玉。 可他没有心思去思考男女之间心灵上的悸动,在这样一个时刻,他可以感受得到的就是许灵儿冰冷的双手。 也许就像心一样冰凉。谢宝树这样想到。 “我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许灵儿的耳朵当然没有聋,可此刻的许灵儿却对这样一句话毫无波动,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谢宝树,看那神情就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说对不起,大概太晚了。你对我的喜欢我一直知道!可我付不起你的幸福。” 谢宝树稍微顿了一顿,长舒了一口气,心情却依旧沉重。 “我有婚约,你是知道的!这约定是我死去的娘定下来的,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可,她是我娘!” 虽说谢宝树是一个不管不顾的人,但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一些枷锁或多或少的还是在禁锢着谢宝树的思想。 “本来我打算逃,可这段时间和白清蕊相处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谢宝树低下了头,自顾自地这样讲着。 “还有一个阿怜姐,你或许知道,又也许不知道。我喜欢她!我真的喜欢她!” 谢宝树没有多讲,也许日久生情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许灵儿的肩膀出奇的抖动了一下,好像要挣脱,挣脱谢宝树的双手,也挣脱那美丽的囚笼。 “其实也没啥可说的!也许是我贱吧!见一个爱一个!对你我不能说没有喜欢!只是一直在忍罢了!” 谢宝树的语气越讲越沉重,越想越无奈。 “我会治好你的!你放心!” 谢宝树又突然地叹了一口气,又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好好养病!等我接你回家!” “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她!” 谢宝树这样对两个婢女说道。 “诺!” “许城主呢?” “还在那里!” “我要打他!”这一句当然不是谢宝树,而是灵儿的两个哥哥。 “对不起!” 谢宝树虽然知道对不起没用,但在这样一个时刻,他不说对不起,又能说什么呢! “让他去吧!” …… 城主的小院。 一个苍老的人影独自坐了好久。 不弹琴也不喝茶。 只是目光深邃,沧桑且疲惫。 “看过了?” “嗯,看过了。” “坐吧。” “对不起。” “你要对不起的不是我。” “我知道,可我还是要说。” 许老城主虽然是一个城主,但在此刻他就是一个父亲,止不住的伤痛还是能从他突然变白的鬓角处散发出来。 谢宝树在这样一个时刻也无话可说,他是一个罪人,至少在许灵儿面前是,在许老城主面前是。 两个不同的人,一件伤心的事。 第四十一章 责任 什么是责任?这样一个问题谢宝树是想不明白的。 或者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不是太难,而是太过空泛。 人,都是依存着自己内心而活的。 想什么就做什么,这是谢宝树的一贯标准。 责任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就像是一道枷锁,这十多年来,谢宝树要挣脱的也就是他。 然而此刻谢宝树突然就对许灵儿迸发出了一种使命感。 内心所想,即要去做。 对面的许老城主在等他开口,或者他自己也在等自己开口。 太阳已经落到了西山,绚烂的晚霞普照了整个寒城。 远处吹来的风开始变得清冷。 谢宝树笑了笑。 “我会对她负责的。” 这句话说的很平静,就像是本该如此。 城主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哦?” 顿了一顿。 “你,要如何负责!” 就是许老城主这样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发了脾气。 尽管谢宝树的语气足够诚恳,尽管谢宝树不再轻佻,许老城主还是有些窝火。 毕竟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让自己的女儿到现在还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 现在谢宝树在他面前说着负责!他倒要看看他拿什么负责! “把灵儿嫁给我吧!” 谢宝树深吸了一口气,这样说道。 “……” 许老城主在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概是觉得可笑吧! 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竟然会说出这么可笑的话。 “可笑……哈哈哈哈!世家!果然都是一副样子!” “我知道您可能不信。我身上有着婚约,想必您早就查的一清二楚了!我也不必瞒您!” 谢宝树平静以对。 “你……好你个谢宝树,这是让我女儿去做小吗!” 许老城主知道谢家的婚约对象是白家这一代的嫡女,自己的女儿如果嫁给谢宝树也就只能做小,就算是不顾及城主府的颜面,他,也依旧不忍心让许灵儿去受委屈。 大抵……也是没当回事吧。 “您误会了,我会娶她……只娶她一个!” 谢宝树突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就像是突然间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你,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啊!谢家,白家,你以为是过家家嘛!” “我不管,就没有人可以让我管!即便是我死去的娘也不可以!您放心,谢家,白家,我去说!” “不必了!反正都是傻了,留在哪里不是留,就让她留下陪老头子我吧!至少……我看着安心。” 这就是一个父亲,一个已经有些苍老有些年迈的父亲。 他要的不过是谢宝树的态度而已,只要他对许灵儿是真心的,自己也就认了。女儿痴了,傻了,倒也是勉强不枉了。 “你走吧!” 许老城主挥了挥衣袖。 “我会再来的!” “别再来了,永远也别再来了。” “告诉许灵儿!等我来娶她!” 谢宝树此刻突然放开了,有些开怀,大步的迈出了城主府。 谢宝树这个人从来就不止是说说而已。 “东水村暂时还是不去了吧!”谢宝树这样想着,报个平安就好了。也省得又生出许多麻烦。 又也许,也不再是麻烦了,只是面对了一个人,就不知道怎么再去面对另外一个人。 还是先躲躲吧! 寒城, 谢家办事处。 此刻已然是深夜,街道上除却巡逻的士兵也早就没有了人影。 谢宝树的小屋还在凉着灯光,这一点光亮格外显眼。 谢宝树的思绪是万万千千,纷乱无章,即使是有了睡意,还是不想睡去,哪怕不睡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谢宝树还是选择发呆来熬过这一段时间。 没有空虚的感觉,却是一副无所事事的状态,说不上难过,也说不上开心。 这个时候娱乐的项目当然很少,在这样的深夜里也许只有酒是最适合解忧的了。 一壶又一壶,整张桌子已经湿了一大半,胸前的衣裳,湿了又干印出了一层层深深浅浅花纹。 不好看!谢宝树也没有心思去看。 谢宝树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了,总之,歪歪倒倒的酒壶满桌都是,酒壶里的酒在楠木的桌子上汇聚顺着桌腿流了下去,夹杂着尘土,依旧还飘散着香味。 谢宝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地上,本来还端坐的他此刻已然是一只烂醉的猫。 嘴里嘟囔在,胡乱的说着梦话,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翻来覆去,时不时的皱着眉头。 桌子上还残存的酒已经很少很少了,水流变成了水滴,发出来啪嗒啪嗒的声音。 落在地上,溅起尘土,又落到谢宝树的脸上,粗重的呼吸带动着面皮的颤动,凝聚的水珠又从谢宝树的面颊划过,留下了一道道的泪痕。 “许,灵儿……哈哈……哈哈……” 谢宝树这一觉睡的实在是不怎么安稳。 白日的愁绪顺利的倾入了梦乡,已经受累了一天的大脑还要承受着持续的折磨。 “公子终于睡了!” “是啊!好久没有看到公子这样烦心过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你何时见公子烦心过,这大概是第一次吧!” “从城主府回来就已经是这样了!” “算了!这也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事,报备给老爷就好了!” 谢家依旧在谢狐的强力控制之下,谢家的情报网络无论是在白天还是黑夜都在极速的运作着,就像是现在送信的鹞鹰已经飞出了寒城,在烦恼着谢宝树的烦恼。 玄龙玉佩被端端正正的放在了书桌上,微微的闪动着光芒。 谢宝树和它之间只有几步之遥,并不远。 一个跌倒在地,浑身泥土,一个高高在上,干干净净,就像是两个世界,就像是有一层看不清的美丽囚笼。 许灵儿早已睡下,她没有什么烦恼。 睡那么早仅仅是因为她困了,想睡了,也许这时的她才是最快乐的。 “别想了,快睡吧!” 一个人轻轻的拍了拍另一个人的背。 消息的传递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伤心的人也远远没有那么容易走出来。 第四十二章 我决定了 第二天清晨,太阳照常升起。 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街道上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依旧在各自经营着自己的人生。 鹞鹰的速度很快,谢狐也早已接到了谢宝树回来的消息。 更是对寒城已发生的轩然大波有所了解,不过具体说了些什么谢狐还是不知道的。 知道的人还没睡醒。 干净的阳光将谢宝树的屋子照的格外透亮。 暖洋洋的金灿灿的洒在谢宝树的脸上。 只是谢宝树的鼾声依旧,并不曾有想要醒来的感受。 “嗯,,” 谢宝树大概是无意识的嗯了一声,翻动了一下他沉重的身体,稀了哗啦的声音瞬间响起,身体四周的酒壶被他踢动,翻滚着砸向了远处,残余的酒水一霎那洒了出来,一道酒线在地面上划过,阳光把它们一一染成了金色的宝珠,璀璨夺目,醉人心魄。 谢宝树或许早就已经醒了,只是他自己还不愿意起来,就想这么静静的躺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思考一些什么东西,反正此刻他最大的想法就是在这里躺上一天,不用去想昨天也不用去想明日。 “少爷!用早茶了!” 门外是谢家的侍从,谢宝树不想搭理,于是就默不作声。 “少爷!还用早茶了!” 门外依旧是这样的声音,不依不挠。 谢宝树突然有一种厌烦的感觉,厌烦这个世界,厌烦这纷扰的人间。 自己明明想要安静,却终究不能不食烟火。 既然还在人间,就会有所烦恼,除非是像她的大姑姑顾红尘一样,一心修道,不问世事。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接受谢家以及王家送去的生活所需。 老林里面这生活确实很好,只是时间长了就很难熬,那里确实一直清静,可那却不是谢宝树选择的人生。 谢宝树需要的仅仅只是片刻的安宁,可以用来清理思绪,暂忘烦忧。 “公子!您起来了吗!” 这句话依旧在耳边响起,谢宝树知道如果他还是不回答的话,这个人是不会走的。 “知道了……放门口吧……我会去拿的。” 谢宝树喘着粗气,断断续续似还有醉意。 谢宝树是醉眼朦胧,半睁半闭。 只是眼神里泛出的精光,还是让谢宝树有一丝神采飞扬。 谢宝树缓缓爬起,随意的抖了抖衣服上的尘土。 看起来十分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气。 慢慢地走向水盆边,猛得一下,把头坑下,让整张脸都浸没在冷水里,让自己清醒过来。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过得很漫长,思绪却转的飞快。 再一次猛地抬头,水盆里的水,被头发猛的带起,张牙舞爪的在空气中飞舞。 啪嗒,啪嗒。 水珠落地,思绪也从天际飞向人间。 “吃饭去!” 谢宝树称了称懒腰,左右扽了两下脑袋,自言自语的说到。 “少爷,您起来了。” 门前依旧有两个侍卫在守着。 “嗯,把早饭端进来吧。” 一盘咸菜,一块薄饼,一碗清粥。 简单,却让人倍有食欲。 谢宝树喜欢这样精致的生活,令人舒心。 慢慢地品味,慢慢的思考,一点一点吃完了所有的食物。 本来因为酒精而麻痹了的胃,突然间就温暖了起来,舒服的感觉从身体深处散发开来,力量也莫名生发,不再疲惫。 “公子今日有什么安排?” 门外的人恭恭敬敬,像这样请示道。 “安排?” 谢宝树也不知道今天该有什么安排。 “没有安排,今天我不打算出门了,你们先下去吧。” 谢宝树正处在这样一个困顿里,实在不知道该去做什么,索性就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他打算就在这房里安安静静的呆上一整天,待到明日再回家去。 “是,少爷有事就招呼,我们就在下面。” “知道了!你们去吧!” 谢宝树背过身去挥了挥衣袖。 门,被吱呀吱呀的关上,这间房里又只剩下了谢宝树一个人。 谢宝树看着这凌乱的房间,也不打算去收拾,也没有心思让别人来收拾,他觉得就这样挺好的,痛快。 谢宝树踏着缓缓的步履,走到了还勉强算干净的书桌前,抽出一张干净的宣纸,自顾自的磨起了墨,润起了笔。 不一会一张宣纸就全被墨色浸染,也不知道在上面写了什么东西,总之是密密麻麻,胡乱不堪。 也许他在理清思绪,也许是单纯的想写写画画。 旁边的玄龙玉佩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谢宝树的眼神也并不往那儿瞟,或者说是刻意去避开。 尽管他知道自己是避不开的,这块玉佩他也不可能丢掉,但是在这样一个时刻,他还是选择了逃避。 “来人啊!” 谢宝树高喊一声。 “少爷,什么事?” “帮我送点补品到城主府去,就说是我送的。还有这上面的药材每样都备一些,我有用。” 谢宝树拿起了刚刚写满的那一张纸,这样对下面的人吩咐道。 补品这种东西是代表一种心意,多少都没有关系,合不合症状也没有关系。 谢宝树喝醉了酒也差点忘掉。 直到他想起了自己怀中的那一本草药笔记,也许这里就有救许灵儿的药方。 于是摸出了草药笔记,仔细的翻看着,只是苦于有些药材是那座山里特有的东西,只能自己思索,寻求一些东西代替,所以才会让这些侍卫准备那么多东西,谢宝树只是在试验。 虽然说有些可惜和遗憾,但至少这本书提供了一个方向,给了谢宝树一个希望。 谢宝树突然这样想到,或许每件事情都有天意,陷入深林,得到草药笔记,并且带出它,恰巧许灵儿又因为自己的失踪疯掉了,也许就是想让它大显神威呢! 当然是个美好的期愿,谢宝树好像也重新找到了内心的光亮,一双眼睛瞬间变得炯炯有神,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像宝石一样闪烁。 “来人啊!” 谢宝叔突然又大喊一声。 “少爷,什么事?” “你把这封信送到谢家去,务必要送到老爷手里,记住很重要!” 谢宝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写了一封信在手里,郑重其事地对手下的人这样说道。 第四十三章 谢家主的反应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谢宝树的信也早已经送到谢家主手中。 这封信里面并没有什么聊不得的秘密。 之所以这么急切,完全是因为和谢宝树自身有所关系。 当然,如果公之于众,则会引起轩然大波。 信的内容很简单,甚至只有寥寥的几句话。 谢狐拿到手中的时候还以为是谢宝树又搞什么幺蛾子。 结果刚才看到信息内容之后,就是像他这样城府深重的人,也不由得愣了一会。 “胡闹!” 谢狐是满面怒容。 恨恨的,狠狠的将谢宝树的信件掼在了地上。 邻近的小厮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们的印象中家主虽然向来严厉,但却很少发脾气。 这样一种勃然大怒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他们的思绪虽然在飞转,但是在谢狐的面前还是大气都不敢出,都在紧张的面对着面前的这一个情况。 内心里倒是颇有些埋怨谢宝树的意思。 这家族中的其他人不知道,谢狐为了谢宝树发了多少心思,他们这些谢狐的身边人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现在谢狐不说也没有人敢多问。 谢狐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依旧是那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坐在案几前,低声沉吟着。 似乎在计算着一些什么东西。 老实来说,谢宝树这次真得给谢狐找了很大的麻烦。 就像是许城主所说,世家的婚姻多半是不由自己作主的。尤其是对于谢宝树这样的继承人选。 而更加难办的是谢宝树的婚姻对象是江南白家的嫡女。 不管是一开始谢宝树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这一纸婚约早就成了白家和谢家两者之间联系以及信任的纽带,不可能说退就退。 这里面所掀起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 谢宝树同意,没用。 就算是白清蕊同意也没用。 利益这种东西一旦牵扯,勾连自然就会很深。 谢狐呢!当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他现在在考虑着是不是要把谢宝树先捆回来。 和白家商量商量,让他们先成婚得了。 不过转念一想,谢宝树这小子向来不安分,事情怕是不好办。 和白家的业务不知道还维不维持的下去。 还好这小子现在还没搞什么大动作,不然现在就让白家知道了就不好办了。 “来人。” 谢狐的效率一向很快,一封口信急匆匆的就朝谢宝树所在赶去。 这两天谢宝树嘛……倒是难得的安分了许多。 一方面,他心忧许灵儿的病情,另一方面,这草药笔记确实是引人入胜,让人着迷。 谢宝树这几天,几乎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对于草药笔记的研究之中,一些观点甚至对于谢宝树的武学修炼都有所启发。 而城主府倒是一入平常发展,只是近期不在允许谢宝树进入了,搞的谢宝树不甚烦恼。 偏偏自己又有愧,实在是不好搞什么小动作,也不愿去搞什么小动作,就这么僵持着。 这样的情况更加加深了谢宝树想要治好许灵儿的决心,对于草药笔记的研究更加深入了几分。 时不时的还派人送点补品过去,城主府倒是收了,可依旧对谢宝树没啥好脸色,尤其是许灵儿的二哥,谢宝树不知道腹诽了他多少次,一天到晚对谢宝树冷这个脸,眼珠子瞪得溜圆,要不是还有点理智,怕是早把谢宝树生吞活剥了。 饶是谢宝树这样性子的人,也是不由自主的绕开他行走的,可不敢再挑动这恶鬼敏感的神经了。 随着谢宝树的一次次试验,谢宝树的医术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只是却怎么也够不到为许灵儿治病的地步,还是差的很远。 谢宝树心想,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跟个瞎子一样就这样胡乱摸索着吧! 这件事情终究是要有个交代的,也不能就像现在这样老是拖着。 谢宝树这样一寻思,现在自己能做的事情大概就只有先娶了许灵儿再说了,一切就名正言顺了。 “王叔,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回去。” 这个王叔当然不是王道蕴他老子,而是王威这个比较靠谱的人。 王威这样的老江湖哪能猜不到谢宝树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当然了,谢宝树也是不会瞒他的。 只是看此刻,王威这一脸苦笑,就知道谢宝树想要做的事情该有多麻烦了! 不过,王威还是回去收拾东西去了,这种事情王威实在是不适合插手的,说的小一点是谢宝树自己的事情,要是说的大一点就是谢家和白家的事情。 谢宝树当然不会去理会这些东西,谢宝树是任性的,谢宝树也有资格任性。 ……通俗一点就是,谢家够他谢宝树作的,谢家有这个资本。 飞马还在疾驰着,夜,对于某些人而言总是无眠的。 谢狐的信还没到,送往京城的消息却到了。 有不少人对于谢宝树没死是颇有遗憾的。 有的人则是惊喜。 更多的是吃瓜群众,对于谢宝树怎么出来的十分好奇,为此,京城各大茶话馆就出来了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是言之凿凿,有说鬼打墙,有说惊天奇遇,有说纯粹好运的。 总之这些更远在寒城的谢宝树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谢宝树在的话,大概这本子又要多出一两本了,嗯……王小二著。 倒是白清蕊是久违的睡了个好觉,尽管之前失眠不安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之呢……现在听说了谢宝树没事了,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也就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了,也不管姬红蕊是怎么挑逗,就是不为所动。 倒是让姬红蕊好好的看了一出变脸大戏,当然了这更加印证了白清蕊对于谢宝树的别样态度。 “那个混蛋倒是好命,能被我们家的小清蕊看上。” 姬红蕊在心里这样想到,一双美目不住的向着白清蕊瞟去。 白清蕊虽然依旧端坐着,看似不为所动。 其实任谁被直勾勾的望着,都不可能这般平静,白清蕊的思绪开始乱了起来,这近乎审视的目光让她有些不安,一抹潮红从她娇嫩的肌肤下升起,迅速的爬上了她的脸颊。 混蛋!这是无声的控诉。